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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    再者,他之前路上遇到二子和摩勒,回府之后就探过宋越口风,并没有匈奴使者造访一事。那么,呼尔赤怕是私下暗访而来,如果让天朝发现,正在进行的议和恐又生变。

而且他也担心,呼尔赤孤身在天朝,肯定势单力薄,要是和朝廷对抗,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若这些事牵连到摩勒,又叫他如何忍心。

想到此,他也只得横下心,将摩勒放下。

「公子请勿强人所难。当初救了令郎,并未图报,现在只希望公子莫要为难在下。」孟清漓往屋外看了看,「趁现在巡夜守卫尚未过来这边,请公子尽快离去。」

就在这时,恰好外面传来「有刺客」的喊叫,打斗声随之由远及近。

他赶紧推开窗子一看,发现二子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来。

眼看侍卫的刀就要往他身上砍下,孟清漓紧张地大叫提醒,「二子小心!」

二子惊险地避开挥下来的刀,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住手!他们是我朋友!」看着一众持刀侍卫杀气腾腾的赶来,孟清漓不得已,只好出面维护。

侍卫们停了下来,他们虽不屑孟清漓的身份,但也知道将军对此人极为爱护,也不好造次。

领头的一名侍卫问道:「敢问公子,你的朋友来访之事,是否向将军知会过?」

「这……」

「既然如此,请公子的朋友速速离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那名侍卫又上前一步,大有呼尔赤等人若不离开,就要动手的架式。

呼尔赤也不想在此时掀起什么风波,便弯身抱起摩勒,二子则退到他身后跟着。

「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呼尔赤在路过孟清漓身边时,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怎么会叫出二子的小名?二子说,他从未在你面前提及自己的名字,更何况是小名。」

呼尔赤离开后,侍卫们也都退下。

孟清漓突然觉得体内力气被抽去一大半。

坐下来思索一下,才发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呼尔赤的掌握之中。

以他的小心谨慎,怎么可能让二子惊动到侍卫?

就算二子惊动了侍卫,在他就要「命丧刀下」的时刻,呼尔赤又怎会无动于衷不去解救。

明显是设了个苦肉计的局让他往里边跳。

只能说,关心则乱。

在紧急关头,他只顾着二子的安危,哪会考虑那么多。

最糟糕的是,今天的事情侍卫定会向宋越禀报,如果宋越追究起来,他又该如何圆场?

局势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但不知是幸或是不幸,孟清漓的担忧并未成真,因为在侍卫向宋越禀告昨夜发生的事情之前,他就被急召入宫。

而原因是——匈奴王呼尔赤突然造访京城,只身入朝求见隆成帝。

朝野上下皆为此震惊不已,对呼尔赤的诡异行径也各持己见。[3n5b出品]

有人认为匈奴王此次不带兵卒、只身来朝求见,看来对议和相当有诚心;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其中必有阴谋。

但在宋越看来,姑且不论呼尔赤此举有何用意,光看他敢只身入朝的举动,就让他感到佩服。

无论如何,既是匈奴王来访,天朝也不可失了礼数。隆成帝立刻下令,以国宾待遇款待呼尔赤。

只是这场纷争过了不久,将军府便收到呼尔赤的拜帖,希望能与宋越一叙。

身为长年争斗的死敌,宋越从来没有想过呼尔赤会主动要求与自己见面。但对方毕竟是天朝贵客,宋越虽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应承下来,并邀了麾下其他将领作陪。

平日朴素简约的将军府中,因为匈奴王的造访难得热闹起来,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之后,呼尔赤忽然对宋越道:「听闻将军府中有一佳人,虽身为男子却风华绝代、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本王慕名而来,若宋将军不介意,可否让水玉公子弹奏一曲,就当是助兴?」

听到呼尔赤这一说,席间便有人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宋越向来把孟清漓当成至交好友,如今听了呼尔赤这番话,面色略有不悦,但又顾虑到天朝与匈奴之间的敏感关系,也只得派人去请孟清漓上堂演奏。

自从听说呼尔赤要来将军府拜访,孟清漓的心情便一直焦虑不安。

他虽明白呼尔赤此番前来,名义上说是拜访宋越,其实是别有用心,但又猜不出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也只得暗自着急。

当他接到下人的告知后,差点没把手中的瓷杯打翻。

他本就不是水玉,又怎么会弹琴?但水玉以琴艺见长却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呼尔赤当众要求他上堂弹奏,根本就是为了揭穿他并非水玉的事实。

无奈现在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去,否则宋越面子挂不住外,也不知道呼尔赤还会使出什么伎俩来。

换下了平日朴素的衣着,穿上翠白相间的华丽袍服,系上银丝琉玉带、配上玉珏。

待装扮好后,在众人的催促下,他只得艰难地移动脚步,忐忑不安地往大堂走去。

引路的下人推门而入。

众皂色的身影往一旁站去,露出后头那抹淡雅之绿。

孟清漓虽只用碧簪挽了个简单的髻,但不知为何,那三千乌丝柔柔地散落在身侧,衬得他就像通体透亮的翠玉,温润恬淡的气质让所有人都无法转开视线。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孟清漓有点无措地看了看主位上的宋越,却始终不敢把视线落在一旁的呼尔赤身上。

呼尔赤在孟清漓走入大堂的那刻,便将杯子凑到唇边。只有这样,才能稍微遮掩住他对面前人炽热的视线。

当那如玉的人安静而又无措地站在大堂之中的时候,他全身透出的无助慌张让呼尔赤产生一种急切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的情绪。

虽然是不同的长相,虽然一为男子、一为女子,但眼前这名为水玉的男子,其神态反应,都和苏烟萝是那么的相似。

这更让他认定,眼前这人,就是那为他挡了一箭而丧命的爱人。

虽然已死之人借体重生之事被斥为无稽,但在他们匈奴人的信仰里,肉体会死,灵魂却是不灭的,而且摩勒通灵的体质,已经不止一次向他证明这世间真的有灵魂的存在。

清漓,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虽然激动,但眼下的场合却不是时候,呼尔赤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相思之情。开口打破众人初见水玉时的沉默,道:「还请水玉公子为我等弹奏几曲。」

看着下人为自己搬来琴和坐椅,孟清漓的脸上为难之色更甚,犹豫了半晌,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落座。

呼尔赤眼中玩味的神色益发地浓了,心中对水玉就是爱人附体重生的猜测更加确信不疑。

他比谁都清楚,清漓对乐器完全一窍不通的。

没有任何人帮忙解围,因为连宋越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孟清漓为难之下,只得咬了咬唇,跪下道:「水玉之前曾遭遇大劫,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宋越立刻为他开脱,「水玉在入府之前,确实因意外而昏睡数日,应该是受到影响,不能操琴了。」

呼尔赤问道:「不知那是何时发生之事?」

宋越想了想,说了个大概的时间。

呼尔赤早就知道此事,但却故意装作初次得知,发出了感叹声,「真是想不到啊,那几日,正巧是本王爱妃苏烟萝香消玉殒的日子。」

宋越和孟清漓听言,脸色都僵硬起来。

宋越是因为苏烟萝之死,完全是拜自己的奇袭计谋所赐,心中担心呼尔赤是要借机发难。

孟清漓则是因为水玉苏醒的时间与苏烟萝死去的时间如此吻合,这样一来,他更无法为自己辩解,而呼尔赤会这般说,怕也是已猜出他的身份。

堂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呼尔赤深深看了依旧跪着的孟清漓数眼,最后才道:「罢了罢了,既然公子无法操琴,那本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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