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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下跪倒在他身旁:“禀王爷,没有搜到燕王的下落。”
黑衣人一拳重重地打上上百年的巨松树干,树干振动把苏云卿吓得晃了晃差点身形不稳栽了下来,只听他大怒道:“给本王搜萧律受了重伤,顺着血迹找本王不信翻了这座山还找不到他的人 ?'…87book'”
几百人从松树下走过,苏云卿紧紧抓住萧律,直到放眼望去再没有黑衣人的踪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推了推萧律轻声道:“他们走了,我们下去吧?”
她这一推竟然把萧律推得往后栽倒,好在苏云卿手疾眼快,发现不对劲忙用力把他捞回来。苏云卿拖着萧律顺着树干滑下来,她自己还算利落,萧律几乎是直挺挺摔下去,苏云卿咬牙咧嘴给他当肉垫。
“喂喂,萧律,你还有气没有?快醒醒,再不醒我们都要死翘翘了。”苏云卿一顿猛晃,就算死人也要把他摇活。萧律被她摇动了内伤,一口血噗地喷出来,吓得苏云卿不敢再摇了。他只是失血过多晕眩了一下,此时意识清醒,虚弱地睁开眼睛。
苏云卿见他醒来,不由大喜:“祸害遗千年,你是妖孽,连阎王也不敢收留你的。”
萧律刚醒来,听了这话脸登时黑了。
苏云卿扶起他:“我大度一点借肩膀你靠靠,你可别再晕了,妈呀我的小心肝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这一晕我都短命十几年,你要死了我得背多大的责任,你们家那两位美女侍卫肯定要拆了我的骨头炖汤喝……”
萧律推开他,咬牙挣扎着起身:“你自己一个人走,不用管我。”
苏云卿气得咬牙切齿:“我是那种弃同伙而不顾的人吗?我就算存着把你扔掉的心思,那也得前提是我认得路才行”丫果然阴险,分明就是看她是路痴,不想和她搭伙。
萧律低咳了一声,捂着嘴:“你又何必?”他嘴角血不停地涌出,身上大半件衣服被血润湿,粘稠的血滴在地上,很快红了一大片。
苏云卿大惊失色,神色严肃:“你别动。”她运指如风,在萧律右肩、胸口点了几处大穴,勉强止住喷涌流出的鲜血。环顾四周是一层厚厚的松针,冬季草木枯谢,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药材才作罢。 又用剑割了一片裙角,给萧律包扎伤口,边包扎边笑像只小狐狸:“萧律,人家说救命之恩大于天,我都救了你两回了,你干脆以身相许报答我吧,不过我已经有了芊芊和凤美人了,你委屈点,排小三怎么样?”
萧律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苏云卿笑嘻嘻用力打了个死结,收工结束包扎。“死不了吧?死不了咱们快点走,你们家那位亲戚被我们耍着跑了一圈没找到人估计要发飙,还是赶紧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苏云卿扶着他,声音很平静,心情很淡定。
“来不及了。”萧律墨眸微眄,嘴角挑起讽刺的笑容,极冷,极萧杀。
苏云卿愣,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来不及了……”她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兵甲金刀撞击清晰的声音越传越近,甚至能听到黑衣人咬牙切齿的怒骂。
苏云卿也咬牙切齿了,他X的,赶尽杀绝丫给老子等着于是她拉了萧律立马跑。古语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子曾曰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她小人得势了,看她不把丫给整死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三章 多愁多病身
第十三章 多愁多病身
苏云卿往前看去,才发现眼前是一条急湍的山涧。此处地势地平,山上的水引入此处,形成宽阔流淌的溪河。她被人一推,还没来得及做深度呼吸,就被人拉进水里。
冰凉刺骨的溪水一下漫过头顶,苏云卿打了个寒战,双肩被人牢牢按住。一秒,两秒,三秒,水底幽暗无边,只有缕缕发丝像水草一样蔓延摇曳。在水里等待的时间太漫长,胸口被水挤压,闷闷地几乎要让人窒息,耳朵里也灌进水,只能隐隐听到河岸搜查的喝声。
苏云卿数到六十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挣扎着想探出头呼吸空气。萧律感觉到她的动作,一用力,把她拽住。苏云卿脸憋得通红,双手双脚乱蹬,嘴里也呛进不少水。她肺里残余半丝空气,发了狠地要把萧律推开。
水流汹涌,而岸边人未走远,她如果出头,两人必定在劫难逃。
萧律情急之下,扣住她,对着苏云卿的唇瓣狠狠地亲下去。
苏云卿憋得肺都炸了,头脑眩晕,忽然得了一口气进入肺中,立刻像长蛇一样缠住萧律,猛烈地撷取那点点救命氧气。
唇齿相依,不知谁的舌撬开谁的齿,长驱直入。
……
不知过了多久,水哗啦响起,两人气喘吁吁钻出水面,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绵长的芳香,似乎是某种草木散发出来的。
苏云卿脸色绯红,心头巨跳,胸口起伏不定。饶是她平日脸皮比城墙厚,这时也恨不得有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萧律,似乎他的脸也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但如此,连耳根子也染了一层艳色,唇线紧抿,不知是懊恼还是气愤,活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媳妇。
天,好萌的妖孽苏云卿心理平衡了,脑线路一个短路,话冲出口:“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脸上的红晕迅速褪下,萧律眯起眼眸寒着声音:“放肆”他深居高位,积威之下,倒真能唬住人。
苏云卿吓得心脏跳了跳,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两人各怀心思,从水里走出来。山风一吹,苏云卿冻得牙齿格格撞击,五脏六腑都快要结成冰。“诶……妖……那个萧律,你会不会钻木取火?”
萧律看了她一眼,眼光迅速地转过去,低着头没有说话。
————
两人逆流溯洄,寻了一个隐蔽的背风口,点着干燥的松针。
火光腾起,浮起袅袅青烟,松脂燃着的味道很好闻,散发出独特的松香。
感谢圣母玛利亚,伟大的妖孽随身带着火折,摆脱原始时期古老的取火方法。她总算觉得老天稍微开了那么一点眼了,继跳崖跳河之后,没让她再冻死荒山。
她双手解开扣子,浑身冷得瑟瑟发抖,几乎整个人都要投进火堆里,突然想起来抬眼看萧律,他只是很安静地闭着眼坐在一旁,火光印得白玉一样的脸艳艳灼目。柔顺的发丝披在肩上,像一匹润滑的缎子。狭长的墨眸阖起,又密又长的睫毛弯起,像一对蝴蝶翅膀一样安静地敛上翅膀,少了平日的锐利冰冷。
苏云卿有些羞赧:“喂,我要把外衣脱了烤,你能不能转过去?”
萧律依旧静静地坐着,无动于衷。
她又重复了一遍,不见动静,终于察觉不对劲,推了一下萧律:“喂。”
萧律直直地倒下去,苏云卿吓了一跳,探手去查他的鼻息。还好,还好,人没死。
但是他浑身烫得像个火炉,呼吸浑浊厚重,脉搏跳得又快又急,显然是发起了高烧。
苏云卿摊开沾染鲜血的双手,惆怅地看着躺着的那个多愁多病身, 含泪仰天大叹。他祖宗的,你这是要绝我后路啊?
人生就是一系列喝凉水塞牙的闹心构成的杯具,或者是吃方便面少调料的纠结制造的洗具。
医者父母心,她好歹跟着神医学了几年,算是个半吊子大夫吧?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不是救或者不救,而是脱还是不脱?
最后,她一鼓作气,手哆哆嗦嗦解开萧律的衣裳。
胸口肌肤细腻似瓷,由于长年没有见到阳光更显莹莹如白玉。再往下,两点茱萸露了出来,六块紧实的腹肌隐隐可见,宽肩窄臀细腰,苏云卿看得几乎要喷鼻血,TNND身材真好,苏云卿忙仰天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才平静下来给他看伤。
看到伤口时,苏云卿才嘶地心里拔凉拔凉。右肩血肉模糊,已经不能算是胳膊了。伤口惨白的肉翻滚,像咧着嘴狞笑的恶魔。再往后面,大大小小的疤痕,有刀砍、箭口、枪刺大小不一的旧伤,后背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苏云卿唏嘘不已,他十二岁入军营,能取得今日的赫赫威名,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