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抵死不从,抱着兔肉不撒手。
“别这样嘛!头你不是一直教育我们不能独食吗?”我教育过吗?苏云卿很怀疑。最后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分出一小半,给两人解解馋。
吃完几个人都觉得不过瘾,瞅着苏云卿手中大半的兔肉不怀好意。
苏云卿一人一脚踢飞,“滚滚滚,这是留给你们统帅的,谁敢拿了,老子海角天涯追杀他。”
军中只有一个人,被称做统帅。苏珏。
几人不依不舍地看着兔肉,终于转开眼。几个月后,军区后山林里的飞禽走兽全体失踪,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少,终于某一天,整座后山悄无声息,成了一座真正的荒山。
日子在吃吃喝喝插科打诨中一天天的流逝,过得平淡无比。终于,有一天在大家的极度无聊中出了大事。
“什么?”苏云卿嘴角抽动,忍不住想端起浓茶喝下定定神。可发现茶已经喝完,只好放下杯子。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瓷杯,额上青筋暴起。
“你说,今天有五名士兵缺勤,不见所踪?”她一字一顿,冷冷地盯着丁时捷,容颜冷峻。
她虽然看起来和善好说话,可治军之严绝不逊于苏珏,往日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是。”丁时捷低下头,声音微弱。
瓷杯被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心里忍不住抖了抖。
“原因?”她冷笑,眼角幽冷闪过。
“不详。”
苏云卿忍不住骂起来:“丁时捷!你在做什么?我问你原因你给我两个字:不详!去你丫的不详!你不详你不会查呀难道还要我自己查?!!那老子要你这个副将干嘛?以后再给我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详老子把你灭了!!”
丁时捷冷汗蹭蹭往外冒,不敢多说一句话。
苏云卿更怒了:“还留在这干什么,一刻钟之内,说不清楚自己把位置让给别人!风云骑里没有废物!”
丁时捷忙不迭退出军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在军帐外的赵小庭和王可看见他出来,忙问:“怎么样?头发火了?”
丁时捷苦笑着点头。“我先去处理这事,你们节哀顺变。”
王可在后面吼:“诶二哥,你回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哎你别走啊,老二!”丁时捷早跑得没影了,他回头看赵小庭:“怎么办?”
赵小庭雪白的牙齿龇了龇,仰天无奈:“我哪里知道?”
三个人一起沉默。
王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今天多少号?”
“初五,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上个月月初大概也是初五左右头对我们发火了?”
“对噢!”赵小庭一拍大腿,“头发脾气每月一次,准得像女人的月信。”
虞照王可额头黑汗齐齐留下,仰天无语。
虞照冷水泼了过去:“有功夫说闲话还不如想想在云帅面前该说什么。”两人同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他俩推推搡搡,谁都不愿先进去当炮灰,虞照掀开帘子,率先走进,三个人很有自觉地站成一排。
苏云卿心里头不爽到了极点,重重地拍在书案上,开始训人:“你们属猪的啊?连自己的部下也管不住?他们今天敢私自出营,明天就敢临阵脱逃,你们等着做光棍司令上战场送死去吧你们!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子还指望你们给我争脸,你们倒好,丢尽了老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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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四十二章 军民鱼水
三个人埋下头,不敢吭声。
苏云卿更来气了,一个一个拉出来批斗:“赵小庭,你平时怎么带的兵?出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来见我,瞧你那小样,还龇牙!你以为你是小狼狗啊?还有你,王可!我一直夸你脑子灵光聪明,靠!我白夸你了,你要是聪明,这天下就没有傻子!”
王可委屈,小声嘀咕:“老大也犯错误了,你怎么不说他?”
苏云卿凌厉的眼光往他那一扫:“你说什么?大声点!”
王可忙不迭把头低下:“没什么没什么。”
苏云卿烦躁地在军营里走来走去,直到丁时捷过来打断她不停地走动。
“禀云帅,私自出营的五名士兵同是附近的上原坳人,据帐中士兵说,他们收到家里传信,回家帮忙去了。”
苏云卿怒道:“是回家帮忙娶媳妇还是帮忙生娃啊?这是军营!说不干就不干,还有没有半点纪律意识?!”
丁时捷欲言又止。虞照突然开口:“这时正是收麦的时节。”
苏云卿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她怎么忘了,这是个靠天吃饭的农耕社会。对于占所有人口总额绝大部分的农民,他们的田地,今年的收成是这一年所有的期望。男子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而今年初夏的应征,几乎征募了西北大部分青壮男子。
她挑了挑眉,怒气渐缓,总算把所有情绪安抚下来。
苏云卿挥了挥手,“你们四个,召集五百个士兵,轻兵简行,咱们去上原坳一趟。”
赵小庭咂舌:“跑了五个人,头带着五百人去追,他们真有面子。”
上原坳。
麦浪一重一重,沉甸甸的麦穗在干热的夏风中招摇,摇出一道一道此起彼伏的流纹,明亮的阳光把麦浪照得越发金黄耀眼。随处可见老少妇孺,提水引浆,送饭箪食。
飘迎的军旗上,绣着张扬的黑色的“云”字,他们一大帮人引得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驻足紧张地观望,也不知是哪只军队还是哪批匪帮。
苏云卿勒住马,翻下身,对田边的大娘温和地说:“大娘,你知不知道李义家在哪?”
大娘抬头,擦去鬓角的汗水,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你找他有什么事?”
苏云卿笑得很亲切,回答:“哦我是他的主将,他在我手下做事。”
大娘一听,急了,紧张地问:“官爷,是不是他在外面闯祸了,我是他娘,您对我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苏云卿摆手笑眯眯:“没有没有,大娘你想哪去了,我是听说他家里需要帮忙,所以带兄弟们过来看看。”
李大娘冲麦垄上喊:“李义,李义,你出来!”
一个灰不溜秋的人从麦浪中冒出来。来到苏云卿面前,李义单膝跪下:“丙营赵参将帐下士兵李义见过云帅。”
苏云卿很亲切地扶他起来:“这里不是军营,不用行礼。”
李义惴惴不安,低下头不敢多话。旁边的赵小庭沉不住气,正想开口训他,苏云卿用手势截住他的话。“李义,我带了五百个兄弟过来帮忙,你看一天之内能不能把这边的麦子割完?”
李义一愣,随即大喜,不敢置信地点头:“能!肯定能!”
“那你和乡亲们说一下,凑齐了镰刀咱们干活。”
苏云卿一声令下:“给我上。”浩浩荡荡大军下地。
麦穗成片成片地倒下,苏云卿那一刻心中的成就感达到了极点。大姑娘三三两两地跑到地里送水送食,苏云卿象征性地割了几棵意思意思便跑到柳树下睡觉。
她长得,额,怎么说呢,虽然在京城里排不上号,但在西北这破地儿特别是军营里这一群腰粗膀圆的兵将里头也能充充大头蒜了,即使抹了一脸的药水也掩不住出色的五官。
来往的姑娘们拉着李大娘问她的来头。李大娘拍拍她们的手,道:“人家可是俺家李义上头的将军。”也就是说,你们别想着高攀了。
谁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位年轻的翘着二郎腿在柳树下啃西瓜的少年会是个将军,说实话,李大娘对军中的军职也不大清楚,但一听将军就觉得应该是极大极大的官位。
有个女子忍不住给她送了一杯水,苏云卿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