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我不禁夸,一夸尾巴保准翘得老高。”苏云卿乐呵呵地回答,很明显地,已经翘尾巴了。
“可是,你小小年纪,哪来如此见识?!先不说你一直居住冷宫,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农,也未必想得出建温室。甚至通风,光照,排水都想到了,心思之缜密,完全不是十岁女孩能具有的。”天!秋后算账来了吧?就知道你会怀疑。不过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倒也是难得。
“还有,设置钦差,即使是沉浮宦海多年为官的政客也没有想到过,
却被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提出,要是被人知道,到底该笑我南翌无人才,还是赞你天资超绝呢?”
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啊?中华五千年文化智慧的结晶,我只是拿来用一下而已。
“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目光毒辣,切中要害。若不是你真是天纵英才,必是你背后有人!”这话说得极断定,一时间,目光炯炯,冷芒直射苏云卿。
苏云卿一哆嗦,忘了他娘深得川剧变脸精髓,居然儿子也不差。刚开始还春和日丽来着,现在就疾风暴雨了。
苏云卿垂下头不吭声,目光闪烁。
苏誉越为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转为和风细雨:“云卿,你好好和皇兄说清楚,大哥不怪你。”
苏云卿抬起头,不再是那个天真赧然毫无城府的小女孩,倔强坚定直接了当地说道:“我答应了不告诉别人这件事。”脸上大有你杀了我也不说的决心。这话回答的相当有水平啊!答应了谁呢?告诉哪件事呢?自己琢磨去吧!
可这话听在苏誉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这是间接承认苏云卿背后有高人指点,是那个神秘高手不让她透露自己的信息。
但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才智呢?是否能够收为己用呢?苏誉心思电转,于是放缓了表情,改成了雨过天晴,柔声问:“那云卿是怎样识得那个人的?”
苏云卿随口胡诌:“大概是两年前的夜里吧,我走在外面,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屋顶,我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他像一只大鸟一样飞来。。。不对,你在套我话!”苏云卿猛然警觉的样子,用气愤的眼神盯着太子,眼睛里满是指责。小嘴闭得牢牢的,不再说一句话。
实际上,她说的全是废话,一句直接承认的都没有,可就是这样几句废话就把人引向错误的遐想之中去了。万一有一天谎言揭穿,她也好给自己找借口推脱。
苏誉不傻,但潜意识中他不相信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智谋气魄与见识,所以苏云卿很成功地把他骗过去了。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一章 指点江山初现算谋(下)
苏誉苦笑,“现正值江山动荡之际,有如此人才,为何不拜官入相,报效朝廷?若他愿意,我定以高位候之。”
威逼不成,诱以高官厚禄,苏云卿暗自腹诽。却干净利落地回答:“她不愿。她曾说过,官场污浊,愿此生隐居山野,做个放荡闲人。”
苏誉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可惜,如此惊才绝艳,偏生不愿出仕,真真埋没人才!”
“不埋没不埋没,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苏云卿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却想,您现在是这样说了,那天你要是知道您口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奇才是谁了,就不这么想了。
“那江南受灾之计也是他告诉你的了?”
“嗯,前些日子他和我谈起过。”
“那云卿可否向我引荐一面?”
苏云卿故作愁苦状:“这恐怕不太好。她老人家本就不喜欢我把她的事大肆宣扬,现在太子哥哥你都知道了,恐怕她老人家要责罚我呢!”
苏誉笑道:“这个不用愁,待我见到他,自会同他解释清楚。”
“好吧,等她下次找我的时候我问一问,看她可否答应。”苏云卿不甘情愿回答道,先拖着吧,反正时间一长你也就慢慢忘了,大不了我就说她去游览天下了,没功夫理你。
苏誉对那个“高人”兴趣十足,问:“那位先生是否有名号?”
“有,叫做天机子。”
“那他家世如何?现定居何处?”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苏云卿连用三个“不知道”拒绝回答一切问题了。照苏誉这样问下去,连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一遍,她哪里去编个故事满足他的好奇心。
苏誉一笑,聪明地不再问了,转过话题:“云卿饿了吧?和大哥一起用膳吧?”
苏云卿求之不得:“好啊好啊。”
东宫的膳食果然精致可口,苏云卿食欲大振,整个人都要趴在盘子里了。捡了几样稍微吃了点,苏誉停下银著,立刻又小丫头奉上香茗给他漱口。
他兴致勃勃含笑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女孩,而侍立一旁的宫女们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纷纷侧目。
在吃这一方面苏云卿发扬着一贯以来不注意形象的优良传统,吃相惨不忍睹。她的一句名言也很好地从侧面反映了她伟大的人生观世界观:失节事小,饿死事大。这难得地获得了品味出众的弯弯一致认同,十几年来,她一直贯彻着“民以食为天”的政策方针,不断提高自己对“吃”的精益求精,坚持“活到老,吃到死”的理念,为中国餐饮业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颁奖词结束,谢幕)
从此,苏云卿作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每天来东宫混吃混喝。咽下最后一口芙蓉糕,苏云卿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子,再揣上一只油汪汪的烤鸡,留下看得目瞪口呆的太子殿下和已经呆若木鸡的一宫侍女,飘飘然扬长而去。
第二日,皇后娘娘传懿旨,宣苏云卿到凤翔宫觐见。
满宫立刻沸腾了,各楼各院的嫔妃都猜想着揣测着这小小的女孩怎么得到了不问世事的皇后娘娘青睐,突然降懿旨请她。
只有苏云卿自己明白,昨天那一番闹腾惹得皇后注意了。一审过去了,这是二审,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三审四审?苏云卿叹气打起精神整理妆容。
秦婉如心中不安紧张地看着自己女儿,苏云卿握了握她的手轻笑着安慰了几句。
凤翔宫离冷宫有一定距离,在路上苏云卿思量着各种可能,想好对策。
引路的还是她熟悉的细君,苏云卿明眸剪水弯成一弯月牙,颊上的笑容娇美甜俏惹人怜爱,装作迷茫好奇地问:“细君姐姐,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啊?”
细君恭谨地回答:“奴婢也不知。这是主子的意思,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这实心眼的孩子,半点口风也不露!苏云卿暗自恨恨。皇后果然不简单,身边的丫鬟行事不卑不亢,从容有度,奴婢尚且如此,何况主子?
这是苏云卿第三次进凤翔宫了。皇后坐在案前,执笔练字。
“臣女苏云卿拜见母后。”苏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