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法皇坐在王座上,他原本的竞争者——亨利亲王坐在宾客席,身边是风采依旧的希瑟夫人。
“啊,今晚的凡尔赛宫,被美人们照亮啦!”亨利亲王看着克莉丝汀笑道。
她深深地屈膝,就像宫廷女官教导的那样,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参见陛下。”
法皇菲利普低头笑道:”子爵夫人,亨利在上周的沙龙里听过你唱的《莎乐美》之后,就老是念念不忘的,我这边的宫廷乐师都入不了他的眼。今晚,就请你再唱一次《莎乐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克莉丝汀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道:”是。”
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她站在全法国最美丽的宫殿里,站在最高贵的人面前,遍身绫罗又一无所有。就像是生活在继父的王宫里的莎乐美,仅有的依靠,就是她的年轻美丽,她的舞姿歌喉。
“他就像是一尊洁白的象牙雕像。他身上映着银色的光辉——”
当歌声响起的时候,整个殿堂陷入沉默。
法皇菲利普抬起了眼睛。这个子爵夫人刚走进来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堂兄心怀讽刺。以他沉迷风尘女子的眼光,即使想奉承讨好,大概也只能找到这样小家子气又僵硬的女人了。
但是当她开口,顿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僵硬不再,那种隐约的畏怯也潮水般退去。歌声清脆悠长,肢体灵活舒展,她就是莎乐美,她就是这里的公主,这里的女王。
亨利亲王端起葡萄酒,享受地啜饮一口。
希瑟说得对,这样的女人,最适合他那自命清高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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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盘膝坐在地上,左边坐着亚历山大,右边蹲着阿瑟爱文斯。三个人脸上都有一种酒喝到七分的迷醉表情,仰头看着他们面前的——两把石头椅子。
这两把扶手椅线条平直,高大简朴,未有着色,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两个多月来苦苦寻求的答案。
王座。
壁画再精美,建筑再宏大,如果没有王座,就无法肯定这些建筑的用途。要证明一个传说中的古文明真的存在,就要找出它的政治,经济,宗教和艺术内核。作为这四者的集大成者,没有比王宫更有说服力的遗迹了。
在美国考古队到来之前,奥森大学的团队已经发现了几处遗迹。经过细致地发掘,他们已经确定有些建筑是一体的,有些则是独/立的。在讨论之后,他们以地名结合古希腊传说给这些建筑命名,分别是克诺索斯,费斯托斯,马利亚以及扎克罗。这里就是四处中最大的克诺索斯,米诺亚古王宫。
王尔德静静地看着米灰色的王座,那些在阿瑟笔下被复原的壁画突然活了起来。他看到头戴高冠的米诺亚女子仪态万方地从门口走入,层层叠叠的长裙优雅地摇摆。王座上身披白袍,腰缠护腹的男子微微侧脸,长长的卷发垂在他的肩头。
而在他们面前,在宽敞的中庭中,乐师正在弹奏。一头双角尖锐的健牛愤怒地扬蹄,却无法阻止一个仅在腰间围着布料的少年从容地跃起,撑着它的背脊做了一个漂亮的前手翻。
臣子和侍从们欢呼起来,国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尔德眨了一下眼睛,面前又是两张空荡荡的石椅。潮水退去了,只留下沙滩上的贝壳。
新的海浪不断冲刷,贝壳也变得支离破碎。后来的人哪怕找到一块残片都意义重大,而他们找到了一个近乎完整的王国。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手十分地空虚,迫不及待地要把笔杆子架在指尖。他能写纪实,评论,分析,也能让整个米诺亚在笔下复活。
“卡特阁下,”阿瑟爱文斯轻声说:”您有没有一种感觉,这里是活的,它像是有自己的生命?”
王尔德刚要点头,又听他说道:”您觉得,如果我们把破损的墙面补好,将出土的文物修缮后放回原处,再将所有的壁画重新上色,米诺亚古国会不会在这里重获新生?”
“你说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回答前,亚历山大愤怒地叫道。
身为希腊人,又是考古系的学生,亚历山大对于古迹又一种天生的热爱。他每天去上学前都会遥望残损的巴特农神庙,惊叹它的美丽,也惊叹它的伤痕。就像加仑教授在课上所讲的那样,伤痕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任何试图掩盖和重建伤痕的文物修复,都是对文物彻底的破坏。
“你知道那排廊柱缺损的是女神像还是花草雕刻吗?你知道壁画上的鱼尾对应的是鲸鱼还是海豚吗?爱文斯先生,你在自己的稿纸上乱涂可以,别毁了米诺亚文明!”
爱文斯站了起来,脸上涨红:”我知道!我从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它们就在我心里,不会有错的!我要让这里恢复原貌!卡特先生,您相信我吗?”
王尔德看了看青年淡金色的卷发,直面他蓝绿色的眼睛:”爱文斯先生,米诺亚古迹是奥森大学考古队首先发现的,您的队伍协助发掘。——您没有权利对古迹进行修复和改造。”
爱文斯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抿紧嘴唇,像是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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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亚对王尔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所以这块笔触会比较多
魅影那边就是继续走维也纳剧情
某蓝很喜欢阿瑟爱文斯,他是本文中有真实原型的重要人物,他和王尔德有相通的部分,也有完全不同的部分
感谢rebecca,江纵格,桃子的评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看到他突变的脸色,张了张口又忍住了。
从他进入奥森大学开始,他就反复地想:怎么才能阻止阿瑟爱文斯像上一辈子那样''''''''创造性''''''''地恢复米诺亚文明?
在他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因为病痛的折磨,他在旅馆里躺了好几个月。罗斯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为他朗读每日的报纸。
那是一个湿热的夏日,他忍着头痛听罗伯特罗比罗斯用他那温柔平和的嗓音读到:”
米诺亚文明——一个暴发户的骗局”
他下意识的撑起了身体,惊愕地问道:”什么?”
几乎从刚识字开始,王尔德就对希腊的历史和传说十分迷恋。因此,在他在圣三一学校就读时,克里特岛上的发现就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进入伦敦大学后,他还设法说服导师多留几日,亲眼看过了修复后的米诺亚王宫。
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墙上的巨幅壁画栩栩如生,成群的海豚欢乐地嬉戏,年轻的孩子们采集花朵。身穿盛妆的女祭司翩翩起舞,一派荣华安定的景象。
在希腊存在以前,甚至比残暴的迈锡尼时间更早,竟然会有这样的王国?米诺亚女子的衣裙,比起巴黎最新的时装业毫不逊色。
罗斯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读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考古专家检测,克里特岛上的所谓''''''''米诺亚皇宫''''''''所有的壁画都是用现代的颜料绘制而成,墙面和许多家具也都是做旧的。我们写信给当年发掘这片古迹的考古人员,证实当初发掘出的只有一些损坏严重的残壁。但是爱文斯先生坚持他关于''''''''米诺亚迷宫''''''''的臆测,并且进行了大规模的伪造。那里应该只是个渔村,所谓的''''''''米诺亚''''''''文明根本不存在。——奥斯卡,喝点水?”
即使重活了一次,他依旧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他想为米诺亚声辩,想动笔批驳,但是一个垂危的,声明狼藉的王尔德又能做什么呢?
阿瑟爱文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卡特先生——我不会否认奥森大学的权利,只是由我来提供资金,共同修复,可以吗?”
亚历山大起先满脸愤愤,听到这句话,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王尔德也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跟我来。”
他们回到了营地,此时大部分帐篷都空着,加仑教授在测量新发现的扎克罗遗迹。王尔德领着阿瑟和亚历山大走进一个小帐篷,里面放着一张木桌,桌上和地板上有不少白色的粘土痕迹。还放着几把不同型号的锥子和刻刀。
王尔德竖起一根手指,对阿瑟和亚历山大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打开旁边的矮柜,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不是克诺索斯储藏室发现的''''''''女祭司小像''''''''吗?亚历山大拿起粘土做的粗糙雕像说道:”他们在仿制?这个做的挺粗糙的。”
“最近要送一批资料回去,这些仿制品是要参加展出的。”王尔德回答,一边继续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塑像。
阿瑟脱口而出:”维纳斯?”
那是一个缩小版的维纳斯雕像,任何接触过艺术的人都不会陌生。但是原本不同的是,这个雕像有两条丰润的手臂,一只自然下垂,一只抬起梳拢着头发。姿态优美中带着诱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历山大耸了耸,说道:”阿德里安就是太无聊了,前一段时间忙的都是绘画组,他就老是做这些东西。”
王尔德又拿出了一个雕像,还是维纳斯,这次女神一手弯折虚搭肩膀,一手提着一只花篮。仪态十分端庄。
阿瑟拿起一个粘土塑像,王尔德问道:”美吗?”
他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王尔德又问道:”半个世纪前,维纳斯雕像在爱琴海米洛岛被发现,又在争夺中被损毁,失去了双臂。如果它的第一个收藏者根据自己的想法给她加上了两只手,再展示给公众,它还是维纳斯吗?”
阿瑟放下雕塑,低声说道:”那不一样!维纳斯没有手依旧很美,但是古王宫如果不修复的话,那些人怎么能看到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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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看到他的脸颊抽紧了,不由一叹,到底是年轻。之前商业上的成功让爱文斯习惯了高歌猛进。他发现了米诺亚,对这里有了感情,就不允许它在世界面前不完美。
也许直到他自己两鬓斑白,历经离乱,疾病缠身,他才能知道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凡事不必求全。
“你还是可以把你的想法画出来。”沉默了一会儿,王尔德说道:”现在对于克诺索斯的初步发掘已经完成,宫殿的具体结构和数据也都整理完毕,我们可以仿制成1:20的陶土模型,做两个版本。
一个是原版的,一个是你的修复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瑟爱文斯抬起了眼睛,面上尤有不甘,王尔德继续说:”这些小体积的模型可以运到美国,运到欧洲去展览,加上我们拍的照片,和部分文物,告诉他们这就是荷马史诗中的迷宫,就像特洛伊一样,传说变成了现实——
你会名载史册的。”
爱文斯张口欲言,见王尔德满脸倦色,还是闷了回去。
三个人默默无言,亚历山大把几个小雕像都放回原位,动作有些鲁莽。自从来米诺亚岛之后,卡特先生和他没有在学校里那么亲近了。他总觉得这个美国人抢了他的位置。
“卡特先生,我想再去几个遗址转一圈。”他说道:”现在虽然已经把克诺索斯挖出来了,但是很多问题依然没有线索。他们明显有信仰,却没有找到祭坛。当时这么先进的国家是怎么覆灭的?没有战争的痕迹,也不像是爆发了流行病。只有宫殿,骨骸却很少。应该再找找看。”
王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个好想法,亚历山大。不光是祭坛,有宫殿的地方为王城,应当还有权贵的住宅,集市和民居。观察一下现在四个遗址的地理环境和位置,我也希望能多找到些东西。”
已经晒成棕色的年轻人咧开嘴笑了起来:”是的,先生!”
他们沿着帐篷区走了一段,在尽头分别。亚历山大一溜烟小跑着走了,阿瑟爱文斯怏怏不乐地跟在王尔德身旁,顺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王尔德侧头,就见他的金色鬈发再阳光下亮得耀眼。一张脸依然白皙,额头有些发红。眼睑低垂,只看到一排淡金色的睫毛。体格已经是成人了,动作还带着孩子气。这样的青年让他有点恍神,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另一个人。
这种联想让他皱起眉头,对阿瑟说道:”我有事要找一下加仑教授,你先去和数据组商量一下,争取这周就把基本模型做出来。”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仑教授坐在帐篷里,桌子上摊满了文件。他的手边的黑咖啡映出了他难看的脸色。
王尔德看了看文件上奥森大学的红章,问道:”项目还没有下来吗?”
加仑教授说道:”教育部门有人卡住了,说这次考古既然有外国友人赞助,何必要政府拨款。”
他一把把文件推远,拿过了桌角的账册。一项项支出密密麻麻地写了半本,在节余那里画了红圈。
“我真的很惭愧,”他揉了揉眉心,看向王尔德:”卡特先生,如果不追加款项,我们连下周工人的薪水都发不起了。这几个月我尽力缩减开支,让学生们啃着干饼下地干活。但是学校的经费加上你的赞助,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虽然有爱文斯先生的队伍帮忙,但是项目下不来,如果还请他们赞助经费,队伍的主次就倒转了——我听说那位爱文斯先生想把所有的墙都刷一遍。”
“没有问题,”王尔德说道:”我来出资。”
“太感谢了。”加仑教授显出几分茫然,继而低声自语:”可您也不是希腊人啊。”
这个老教授排外,陈腐,严厉又狡黠。他扬起的土耳其长袍是学生们的噩梦。但是他此时看着账本,佝偻了肩背,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王尔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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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英国的前法皇夫妇,正坐在桌前起草一封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爱的奥斯卡'''''''',拿破仑三世写下抬头,又随手划掉,在下面写道:''''''''尊敬的卡特伯爵阁下:''''''''
他的笔停了一下,旁边的欧仁妮皇后用手心覆盖了他的手臂,对丈夫微微一笑。
拿破仑三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又看了看放在墨水瓶另一边的支票,继续写道:''''''''闻悉阁下在希腊大有发现,不胜欢欣。随信附五万法郎,杯水车薪,聊资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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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点,据说维纳斯刚发现时是完整的,两方争夺的时候把手臂摔断了
还据说她原来的手臂非常强壮粗大,像男人的手…
夏天马上要来了,旅行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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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英国伦敦的一家私人酒馆里,又到了海伦俱乐部活动的时间。
这家俱乐部虽然以'海伦''''''''为名,会员却大都是年过四十的绅士。和一般的英国绅士不同,他们的身材大都颇为健硕,一张张明显经历过长时间过度日照的脸庞红通通的,皱纹遍布,有些则满脸雀斑。假如一位德州的美国人走进这家酒馆,他会怀疑这里全都是他的同乡。
这些人围着一张张圆桌站着,并不在乎吃喝,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周一我就上船。”其中一个大声说道,”今晚就走。”
“可是,那里不是已经被发掘了吗?再去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同伴问道。
“嗨!”先说话的那个喝了一口威士忌,以一种得意洋洋地神情扫视着众人。
“难怪你们不知道,名额有限——我也就在这里说一下,这次参加的人,是可以自己发掘的!那可是一个城市,王宫只是一个点,如果能找到其它建筑群,那么就会用发现者的名字来命名!”
“什么?这是真的?”其它会员们都激动了起来,围住了说话的人。
“当然真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绅士提起音调,脸色因为威士忌而变的更红了,”这些年,我哪里没去过,不要说巴比伦,埃及,我连喜马拉雅雪山脚下都去过,就是听说那里有掩藏的古迹。
结果呢?兄弟们,你们也知道,雇了十几个当地人,挖出来的除了土,就只有磨盘大的石头,什么好事都没挨上!
我活到这把年纪了,发现图坦卡蒙墓然后一夜成名的梦也不做了。现在我就想亲手挖出点什么,只要是真正的古迹,哪怕是一块荷马史诗之前的砖,我都觉得值了!”
几个同龄的绅士一阵唏嘘。站在这里的人,谁没有一年跑半个地球,在雨林活着沙漠里一住就是两年的经历?然而报纸上井喷式的关于新发现的报道里,从来都没有他们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真的,我们也可以参与?”
“我听说的早,那时候只要给那个考古队,叫什么奥森大学的捐助三万英镑以上,再通过资质测试就行。现在嘛,听说第二批人数更少了,有个德国疯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万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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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阳下,加仑教授背手而立。
夕阳如血,映出了他高大而挺拔的身形。他俯视着一个个发掘点,一边问身边的学生:
“今天是多少?”
“三英国人一共十五万英镑,那个德国人说一定要参加第二批发掘活动,多少钱让我们开。”学生打开手中的账本,兴奋道:”照您说的,多找几个国家组队,虽然有两个意大利人和一个西班牙人的款项不大,我们也通过了。对了还有瑞士人,他说愿意长期资助——”
加仑教授严肃地说道:”把名字都记下来。等到卡特先生的那两位助手,叫——”
“丘吉尔小姐和霍克利先生。”
“对,等那两个美国人把印好的纪念册寄过来,第一时间寄给他们。”
“好的教授。”
“卡特讲师呢?还在新发现的那个村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教授,爱文斯先生也在那边。因为之前挖掘出村庄的那个英国佬——呃,我是说那位詹姆斯先生高血压发作了,卡特讲师要安排船把他送到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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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村庄的发现是理所当然的事。
克里特岛上发现的四个遗址都规模颇大,除了王宫就是行宫,这样的建筑不可能独立存在,围绕着米诺亚的中心地带,自然会有许多民居。
但是由于材料和结构的问题,民居在岁月侵蚀中坍塌破坏得更彻底,留下的有价值的文物也不多,并非考古队理想的发掘对象。
除非,这处民居可以解开一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
送詹姆斯先生上了船,王尔德从港口回来,就直接去了新发现的遗址。阿瑟爱文斯还站在坑洞旁,一步也没有离开。
“爱文斯先生——”王尔德喊了他一声。金发的青年回过头,王尔德才发现他的双眼红肿。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犹豫是否要走过去,爱文斯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卡特先生,詹姆斯先生怎么样了?”
“岛上的医生说他已经恢复一些了,加上有常备药,不算太严重。”王尔德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谢上帝。”爱文斯叹了口气:”刚才工头来问我是否要继续发掘,这里的地质和其他地方不同,他们没有准备合适的工具。”
“今天太晚了,让大家休息吧。我们回营地后再集中商讨一下这个问题。”王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青年的情绪简直像孩子一样外露。”你的脸色不太好,也需要回去好好吃点东西。”
爱文斯登岛时十分健康,但是参与发掘后,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呆在古迹记录,绘画,人很快瘦了下来。几个月下来,爱琴海灿烂的阳光都没能阻止他的脸色逐渐苍白,队伍里有人私下说他被古老的魂灵侵入,已经疯魔了。
偏偏他还是考古队伍最大的投资商,没有人能命令他休息,或者离开这个岛。也只有王尔德的话能让他听从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爱文斯低声说道:”自从看到米诺亚的第一眼,我总是在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么一个美丽,成熟,富裕的国家,是怎么被从历史中抹去的?比它更早的埃及,法老的名字依然流传。而米诺亚却只存在于歌谣之中。我想过战争,瘟疫,迁都——但是像这样,我从未想到过。”
他伸手摸着脚下黄白色的石块,眼中仿佛浮现出了在全盛时期的米诺亚,以及那让人窒息的瞬间,
“谁知道在庞贝古城之前,还有一个米诺亚呢?”
王尔德皱起眉头,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青年跟着他站起,眼中却依然没有神采。他的思绪仿佛和村庄一起,被固定在了面对岩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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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阿瑟爱文斯就发起了高烧。
早晨,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和考古队员一起出发。到了中午,一个美国人匆匆找到加仑教授:”教授,爱文斯先生昏过去了!”
见到米诺亚的遗迹后,这个美国人从早到晚泡在各个发掘地,没有半刻休息,比最肯干的工人也不差。他对吃穿都不讲究,碰到感兴趣的东西可以大半天不喝一口水。烈日高照或者狂风暴雨,都不能让他呆在帐篷里。
几个月的辛劳积累下来,终于爆发了。
等到王尔德从火山遗迹赶回营地,爱文斯已经出现了轻度的癫痫。虽然队医用了药,效果并不明显。
时常跳跃着阳光的金色卷发此时像枯草一样堆在枕头上,蓝色的眼睛偶尔微微张开,据队医说,他下午已经呕吐了两次。
“是不是疟疾?”见到他的样子,几个队员立即紧张起来:”上帝啊,他看起来太糟了!”
“虽然看起来是重感冒,但是也有这个可能性。”队医说道:”隔离起来比较好,如果不是他受不了搬动,今天就应该把他送回雅典了。”
“请一定要仔细治疗他,我会在帐篷里整夜为他祈祷的。”美国队的副手听到''''''''疟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先生们,我会尽力的。请你们出去吧。”队医和他一起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庄严地说道。
王尔德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打开书想写当天的日志,手微微一划,错把小指浸在了墨水瓶里。爱文斯的病容浮现在眼前,他嘴唇暴皮开裂,渗着血珠。虽然半睁着眼睛,神情却非常痛苦,好像正在一场噩梦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月来日日相见,习惯了这个青年面对古迹的双目放光,习惯了他跟亚历山大争辩的滔滔不绝,王尔德突然觉得这一天过得□□静了。
他放下笔站了起来,向爱文斯的帐篷走去。
病床边,队医再次测了一下病人的体温,确定依然没有退烧之后,决定试试别的法子。
他拿出一个小盆放在床边,又从随身的医药包里找出一把小刀来。
爱文斯发出痛苦的谵语,队医轻轻地握住他的左手手腕,把他的手臂拉开,平放在床上。小臂悬在铜盆上方。
他从衣领里拈起一个小小的银十字架,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一手持刀,一手按住了爱文斯晒成蜜色的皮肤。
“我主垂怜。”
刀锋划了下去。
他的手被拽了起来。
王尔德一手挡着爱文斯的小臂,一手紧紧捏住了队医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身为医院院长的儿子,王尔德对基础医学多少有些了解。老王尔德曾经数次在家里说起几种流行疗法的荒唐,其中就包括队医正要实施的''''''''放血疗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认为阿瑟爱文斯得的不是疟疾。
“我正在为病人治疗,病人需要隔离,请您出去。”队医险些被这个半夜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跳了起来,不太高兴地说道。
王尔德加重了手劲,把他的骨头捏得''''''''咯''''''''地一响。硬生生地将刀抽了出来。
“您真让我印象深刻,”他挺直了腰背,比队医整整高了半头:”去烧点水来,我不希望下一期刊登的希腊游记里有一个只会给病人放血的队医。”
在克里特岛共事了几个月,几乎人人都传阅过由卡特伯爵署名的将要发表的文章和附加的照片,插图。队医立即听从了指令,烧水为爱文斯擦身,换上干爽的衣服。青年紧实的肌肤在煤油灯下微微发光,王尔德转过了身。
折腾过后,爱文斯的神色舒缓了不少。队医已经靠着柜子睡着了,王尔德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比起其他考古队员,他更能理解青年的病因。几乎从第一眼看到米诺亚壁画开始,爱文斯就产生了强烈的共情。
他把自己当成了米诺亚的一分子,参与每块颜料,每堵砖墙的故事。他和壁画中的人们一起采集植物,一起载歌载舞。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米诺亚人。
因此,看到被火山掩埋的城镇,真正了解了米诺亚文明的末日后,他才会感同身受。
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应该是很奇怪的。自己的一辈子都活不过来呢,何苦替古人担忧?考古的重点在于历史,在于真实,而不在于美。
爱文斯看到的只有米诺亚的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夜莺和玫瑰》里,那只用自己的血染红玫瑰的夜莺,爱文斯本会用自己的一生去渲染米诺亚文明。
王尔德的手指,落到了青年粘着碎发的额头上。
他低声说道:”我准备写一本米诺亚的剧本。
我会写下克诺索斯王宫的壮丽,米诺亚生活的富饶,海上贸易的繁盛。
我会写出在牛背上翻滚的少年,站在火山上的祭司,翩翩起舞的米诺亚少女,琳琅满目的集市——
我会让米诺亚,活在我的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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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本已十分疲累——一早就在新发现的遗迹勘查,又匆匆赶回来探视爱文斯,他已经有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但是他毫无睡意,从爱文斯的书桌上拿过纸笔,就俯身写了起来。他刚刚描述的场景在脑中一一闪现,独属于米诺亚的阳光流出笔尖。
荷马史诗中有关米诺亚的一节,是从迷宫开始。
宙斯爱上了人类少女欧罗巴,她在克里特岛上生育了儿子米诺亚。这个孩子后来成为国王,这就是考古队把这个遗迹称为''''''''米诺亚王国''''''''的原因。米诺亚虽然有宙斯护佑,却因为失信得罪了海神波赛冬,后者让他的皇后帕西法厄与一头白牛结合,诞下了牛头人身的怪物米诺陶斯。
米诺斯请建筑师代达罗斯为米诺陶斯建造了迷宫,让他与世隔绝。每年,只有七对少男少女可以进入迷宫——他们是雅典贡给米诺亚王国的人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闭上了眼睛,他的面前浮现了他们几个月前的发现:位于克诺索斯凯夫拉山缓坡上的巨大宫殿遗址。在后续的工作中,两支考古队已经建立出了整个王宫的平面图和复原图。这座占地22000平方米,有1500多间宫室的遗址因为其中大量的三层建筑和数之不尽的长廊,门厅和通道,从公开发布起就被不少考古学家称为''''''''米诺亚迷宫''''''''。
从正史的角度来说,牛头人身的怪物当然不可能存在,这么奢华的宫殿也不会是幽闭的居所。但是对于观众和读者,这种流传久远的奇趣怪谈显然更得他们的欢心。
王尔德的思绪从东到西,在宫殿的长廊中游走,经过了王后寝宫,双斧宫,巨大的中央庭院,一直到某一间豪华住宅。在冷热水管俱全的浴室里,他让那些残垣断壁重焕生机,池中注满了微漾的清水,有迷蒙的热气冉冉上升。夜色低垂,房间中侍从点燃了来自埃及的香料,弓身为池中的人奉上酒饮。
王尔德的动笔在纸的最上方写下:米诺陶斯
“殿下,希腊的船已经到了港口。希望今年那些瑟瑟发抖的小蛮子们能让您开心。”
池中的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身量极其魁梧,虽然是站在池水中,却能与立在池外的侍从平齐。粗厚的脖颈血脉贲张,蜷曲的黑色长卷发下,手臂和胸膛上大块的肌肉山岳般隆起。烛光跳动中,他的影子覆盖了水面,头的两侧伸出魔鬼般尖锐的犄角。
“那群雅典蠢货从不能让人高兴,我还记得去年那个女孩刺耳的尖叫,还有那几个缩在角落里的懦夫,在我找到他们之前,他们已经把自己活活饿死——”
“是的,殿下。”
“给我来一只羊,再要两提葡萄酒。拧断他们的脖子,比扼死羊羔更索然无味!”
一抹微光投进了帐篷,队医已经靠着柜子睡着了。阿瑟爱文斯在梦中挣扎了一下,抬起的手撞上了床边的铜盆。他被金属落地的声音惊醒,一坐起来,就觉得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
“该死的几点了——卡特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用手拍了拍脑门,再睁开眼睛,卡特先生依然在那里,就坐在他的书桌前面。或者说,就趴在他的书桌上。他的右手指尖还挂着羽毛笔,一叠文稿压在脸下。
爱文斯有些虚浮地走到王尔德身旁,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背。在手落下之前,他的视线已经被露出的一半稿件吸引。
“十四个少男少女走出港口,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王国的真容:在上船之前,他们坚信雅典市世界的中心,从帕特农神庙可以俯视众生。直到他们到了米诺亚。
他们看到了欢呼的人群——穿着和希马申不同的服装,佩戴着首饰和鲜花;他们也看到了人群后繁华的集市,以及集市后耸立的,比希腊王宫更加巨大的宫殿。
人群对他们笑着,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交谈,有人向他们抛掷鲜花。一时之间,几个年轻的孩子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露出了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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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的是被汽车巨大的引擎声惊醒的。
亚历山大在帐篷群外大声叫道:”卡特先生!卡特先生!”
他支起了有些僵硬的脖子,挑起布窗把头探了出去:”亚历山大?”
“您怎么不在自己的帐篷里?卡特先生,我们要去火山遗迹了,一起去吗?”亚历山大用蹩脚的法语喊道。
“你们先去吧!别忘了找找祭台!”王尔德也大声喊过去。
“好的,回见!”
幸运的詹姆斯先生所发现的,可不仅是一个村庄而已。
如果以米诺亚王宫为整个古王国的中心地带,一路辐射出去,那么火山遗迹就只是个在边缘地段的小渔村。但是只挖掘了一个角落,他们就发现火山灰下的房子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比其他遗迹中的民居更加考究。一些器皿的碎片昭示了村庄的富足,不像寻常人家。
很快穿着隆重礼服,头顶枝形烛台的雕塑也被发现,证实了考古队员提出的假说:
这是一个以供奉神职人员和贵族为业的歇脚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之前辗转米诺亚王宫的每个角落,临摹补全的画订成了厚厚的一本画册。里面除了一些描述农事,行船,庆典场面的壁画,还有大量的画作似与祭祀有关。但是与埃及,欧洲大量的宗教画像不同,米诺亚人并没有把他们的神诉诸于画中。在这些壁画里,除了载歌载舞的美女,长袍飘逸的祭司和虔诚的王室贵族之外,就只有一条长长的阶梯。
王尔德和加仑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那个台阶通向什么,或者说那个台阶本身的意义,就是他们此次米诺亚考古的最后一块拼图。找到祭坛,整个古文明的脉络才得以完整。
四辆帐篷车呼啸而去,王尔德放下窗挡住扬起的飞沙。耳朵还没从隆隆作响中恢复过来,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的衬衫上,手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浸入了胛骨。
王尔德下意识地一挺腰,猛然想起了让自己趴在桌上一宿的原因。他回头问道:
“爱文斯先生?你感觉好点了吗?”
爱文斯的脸色依然发白,金色的卷发被汗粘在额头和脸颊上。他同样被汽车惊醒,看起来犹有倦意。
“我好多了,阁下。”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瞥了一下桌上的文稿。那是他两个小时以前从王尔德的胳膊下抽出来看完,又整理好塞回去的。虽然只有寥寥几页,却马上拢住了他的心神。对于把米诺亚融在血里的他来说,文中的每一个场景都如在眼前。发现火山遗址后压抑的心情,就这么松快了许多。
“还是再让队医看一下——队医呢?”
“去吃饭了。”爱文斯往闭合的窗子看了看:”他们出发了?你如果想去,我让助理开车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今天就休息一天。再说,也不能让病人一个人呆着。”王尔德舒展了一下身体,扶着爱文斯坐了下来:”还烧吗?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贴在爱文斯的额头上。温度确实下去了,湿润的碎发轻轻划过他的掌心。
“我没事的,发个烧而已。”爱文斯想起昨天在外面晕倒的事,有些赧然。
“别不把身体当回事。”王尔德转身去找杯子,”等到年纪大了再后悔——你笑什么?”
“好像你已经年纪大了似的,”爱文斯仰起头:”阁下,你可不比我大几岁。”
“把水喝了,我们也去吃饭。”王尔德看着他一眼望得到底的眼睛,包容地笑了笑。
和往常一样,早餐十分单调。即使是法国伯爵和美国大亨,也只能吃面包烤肠了事——美国考古队的厨师就和他们的队医一样不靠谱。两个人并排坐着,用刀叉切香肠,在鸡蛋上撒盐。平时习惯了一口吞一个,这样慢慢的吃早饭已是奢侈。爱文斯一边把盘子的香肠切成均匀的薄片一边说道:”阁下,昨天晚上,你好像说起要写一本书?”
“已经开始写了。”王尔德喝了一口咖啡皱眉说道:”这香肠太咸了。”
“没办法,老埃里克是个出色的航海家,但是却不是个好厨师。”爱文斯耸了耸肩低声说:”他帮我过大忙,什么都不要,只想跟着到处走走。你写的时候,能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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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问题,正好想请你校正。如果觉得我有写得不那么米诺亚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这本书,以后我还想要改成剧本。场面要大,但是时间线不能拉得太长。我想,就从'米诺亚'传说的源头,米诺陶斯开始。
在神话中,宙斯化为白牛掠走了欧罗巴,把她放到岛上诞育了米诺亚。后面又提到米诺亚的王后被波赛冬惩罚与白牛结合,生下米诺陶斯——整个王室都与牛结缘了。
我有两种想法,一是遵循神话,米诺亚人都有白牛的血统。米诺陶斯因为偏向牛多一些,被藏在了迷宫里。国王拒绝承认这个儿子,否认了他的身份。米诺陶斯像野兽一样被养大,并不懂得人性。对于'侵入'他领地的少男少女,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地杀死。直到他的妹妹艾丽阿德涅跟着雅典人牲忒修斯找到了迷宫,第一次见到被隐瞒的兄长。”
爱文斯点了点头:”不错,可以加入大量的米诺亚特色和宗教元素。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所谓的'牛头人'只是个骗局。米诺陶斯是一个面容丑陋,身材高大的王子。米诺亚王为了向邻邦显示他们国家受到了神的恩赐,命米诺陶斯套上牛头头套,每年在迷宫狙杀进贡的七对男女,以此慑服希腊。忒修斯为了杀死牛头人而来,混进了迷宫。在同去的少男少女一一身亡后,偶遇了拿下头套的米诺陶斯,把他当作了同伴,相约一起逃出克里特岛。”
“第一种更神秘,特殊血统听起来让人浮想联翩。”爱文斯想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但是我觉得,第二种更好。”
王尔德放下手中的面包,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用叉子把盘子的肉片摆成一朵花,一边继续:”以前的所有艺术形式,都以神为题材。无论是埃及,希腊,还是遥远的东方,那些最震撼人心的雕塑,那些代代传唱的歌谣,都是关于'神'的。我们也是一样,最恢宏的建筑往往是教堂,传世的名画的主题不是上帝,就是圣母圣子。但是就在这一代,风向已经变了。
画家们把目光转向渔夫,芭蕾舞演员,街上带着破帽子的孩子;诗人不再歌颂神灵,转而讲述凡人的爱恨。剧院里长红的也都是些世俗的剧情:那些道貌岸然的王室贵族,其实只不过是出轨的丈夫,偷情的妻子,就像每一个看客一样,尽是一些充满嫉妒与欲望的小人物。人们不再对强者跪伏,他们渴望能够证明权贵的羸弱。
所以我认为,被国王假扮成怪兽的丑陋王子,会比一个具有宙斯血统的半神更加成功。何况,你似乎也更想写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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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齐泽尔赫斯特
窗外阴雨绵绵,曾经的法国皇后躺在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拿破仑四世侧身坐在床边:”欧仁妮,厨娘今天做了鹅肝和蜗牛。起来吃点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摇摇头,抓住湿透的枕巾覆在脸上。
“欧仁eugene已经问过几次了,别让孩子为你担心——”
“你真的要那么做吗?!”欧仁妮猛然坐了起来,一阵头晕袭击了她。
“亲爱的,你知道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有!欧仁有!如果英国容不下我们,我们还可以去瑞士,去西班牙,没人能把我们分开!”她急切地说道:”陛下,我的表亲会接待我们的。对了,还有奥地利——”
“欧仁妮,新的法皇已经即位了,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拿破仑四世扶着妻子,低声说道:”你知道,伊丽莎白女王对法国的态度一向难以捉摸。她之前款待我们,自有政治考量。但是现在大局已定,再收留我们,就是和新的法国皇室为敌了。就算女王不在意,王太子也不会任由事态发展。这一点,无论我们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还有刺客。”拿破仑四世闭上了眼睛,他曾经立誓要保护这个国家,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在听到女王有意让欧仁参军的消息后,他就下定了决心。
“欧仁妮,相信我。我给欧仁找的出路是最好的。他是法国皇太子,民众心里还记得他。不像我这个亡国之君,他还是清白无暇的。那些人要摧毁拿破仑王朝的影响,就会从他下手。唯一能够庇佑他的,只有卡特伯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仁妮抓住他的手臂:”可是夏尔,无论卡特家那个年轻人游历多远,他终究要回巴黎,到时候欧仁?”
“这才是最妙的地方。拿破仑的后代,就应该回到法国。哪怕做一个下士,做一个炮兵——把他留在我们身边,才是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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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更新会让我周一早上起床困难,所以后面改在周六更新。如果周日有时间的话会加更。
等我去转个码,没有笔记本真是太不方便了。
下一章就是这一卷的最后一章,王尔德即将离开米诺亚支线,开启新地图了。
作者明天得五点起床,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从登上克里特岛之后,考古队只投入了短短的时间,就接连发现了五处主要遗迹,发掘出大量的宝贵文物,顺势掀开了一个失落文明的面纱。和一座山挖十年的倒霉同行相比,他们付出的时间大都在测量数据,清理文物上面,连最富盛名的考古学家都抱怨过”那支幸运得令人憎恨的梦之队”。
但是火山遗迹被发现后,这种奇妙的幸运戛然而止。
明明有大量的文物证明米诺亚祭祀活动的存在,尽管火山灰下埋葬的村庄让整个研究更近了一步,但是两支勘测队伍雇佣了大量人力,几乎踏遍了村庄周围,火山之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找到第二处有宗教痕迹的地方。这种挫折,对一般的考古队来说再正常不过。然而习惯了成功的队员们,尤其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们,不免感到沮丧。
他们已经在岛上住了近一年,数倍于刚开始计划的''''''''短期考古实践''''''''时间。岛上一切从简,生活标准仅胜于野人。工作高歌猛进的时候有意念撑着,一口气松下来,这群大孩子就开始想家了。
想念热气腾腾的烙饼,想念清晨日光下的帕特农神庙,想念这半年里,他们落下的学分。
由于情况特殊,校方允许他们脱考一次,但是也和加仑教授讲明,待他们回去后会进行一次小教室补考。由校方派人监考,评分标准不变。
亚历山大开始在晚上疯背法文,在王尔德和爱文斯交谈时闯进帐篷问问题。加仑教授也会在餐后给学生上小课。在补考时间定下来后,整个奥森大学的营地都卷入了学习狂潮之中。这样一来,后续勘测作业的大头就偏向美国队那边了。在经费再次紧张,学校再三催促之下,加仑教授决定月底离岛,留下两个高年级学生在美国考古队中做观察员,其它人员全部回校补课。爱文斯也承诺美国考古队后续若有发现,一定第一时间共享。
王尔德作为学院的讲师,也是要和学生们一起走的。他并非考古科班出身,许多知识都是一边做一边学,对于寻找祭台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开始写《米诺陶斯》后,他就把重心转移到了写作上。爱文斯每天去各个遗迹,都用照相机或纸笔摘录可能需要的资料带回来,装订成厚厚几册大开本。数据翔实绘画精细,足够他回去翻阅了。
告别是个很常见的词,但是对于奥森大学考古队的队员们来说,他们几乎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告别过。他们第一次走出校园,就创下了许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伟业。不管以后是否入行,这段回忆足够铭记终生。
“柱子,再见。火山灰,再见。壁画墙,再见。碎陶瓶,再见。”
“好了,西姆,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历山大肩上背着,手里提着,身边是帮忙搬运大件的工人们:”这里离希腊那么近,早晚可以再来的。”
“再见,老埃里克,我会想念你的咸烤肠的。再见,山姆,别忘了给我写信。”
在队伍的另一角,也有学生与美国队的队员们惜别。虽然加仑教授仇视外国人,一开始也让大家与另一支考古队保持距离;但是不知不觉中,这些人就被划出了''''''''外国人''''''''的范围,变成了同甘共苦的战友。
依旧是敞篷车送他们出去,远远地经过了遗迹的时候,全车的人都站起来大喊,招手。那里的工人们也高声喊着,用对方熟悉的语言。
王尔德在第二辆车上,身边就是爱文斯。他一边挥手,一边在一片吵嚷中低声问道:”你真的不留下了?”
爱文斯戴着小帽,帽檐的阴影挡住了蒙着雾气的眼睛:”这里有他们就够了。等到找到祭台了,我再回来。”
王尔德微笑了一下:”那好。到了雅典,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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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从克里特岛到雅典是逆风。一行人人数不少,行李更多,船上就有些拥挤。告别的兴奋劲儿过去,船慢悠悠地晃着,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连日的疲倦也就涌了上来。王尔德和爱文斯分在一间舱室,他掏出笔记想整理一下,爱文斯已经在旁边靠着舱壁睡着了。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明亮的阳光和热腾腾的波光一起照了进来,在他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大约是一直没怎么吃好的原因,爱文斯比刚上岛时瘦了许多。晒成了小麦色的皮肤紧紧地绷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倒显得有几分严肃。直到光线从他的左脸慢慢延伸到鼻梁上,王尔德才发现自己就这么看了他许久。
他掏出烟盒打开,又合上放了回去。笔记是不想看了,索性靠向另一侧舱壁,慢慢闭上了眼睛。太阳炽热的光斑透过眼皮映出一片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台风后的分割线------------
丘吉尔小姐在旅店里走来走去。收到奥森大学返航的日期后,霍克力先生一大早就到港口等着接人,现在已经晚上了。
“怎么还没到,不会被那几家人接走了吧?”小钟响了十一下,她一边望向窗外,一边喃喃自语。
自从米诺亚文明登报之后,他们这个小旅馆一下子就拥挤起来。那些人大概是从报纸上卡特阁下的文章追到了他在希腊奥森大学挂职,又从奥森大学查到了现在的下榻处。雅典的上流圈子发现竟然有这么一个法国头等贵族悄悄在眼皮下猫了这么长时间,还真做出了一番事情来。
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志趣高雅的阁下,怎么能不邀请他参加各种餐叙,沙龙,品鉴,郊游活动呢?而且这样不入流的小旅馆,让阁下落脚也太委屈了。
于是各种请柬拜帖雪片一样堆到了丘吉尔小姐身边的小桌上,每天都有两三个某某家族的子弟和慕名而来的学者亲自来访。奥森大学公开筹款之后,又加上了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投资人。即使知道伯爵阁下还在岛上,他们也想要抢占与之结识的先机。
丘吉尔小姐和霍克利小姐在美国算是有些地位,但也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重要过。那些人仰慕了卡特阁下就开始夸奖他们,什么年少有为,天分超群,英俊潇洒,美貌动人——如果不是丘吉尔小姐还有点自制力的话,每天多见几个人,给报纸提供的插画都要断稿。
之前尚且如此,奥森大学考古队一回来,盛况可想而知。不少人都提前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在港口都安排了车。等到伯爵大人下船,就要邀请阁下光临府上。届时,自然也有车来接他们两个。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理解了伯爵为什么拒绝入住他们家的小别墅的原因。过了一年多远离喧嚣的日子,连丘吉尔小姐自己都不想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直到夜色深沉,旅店里一片寂静,她才听到外面穿来''''''''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和着车轮碾压过路面的辘辘声,接着是车夫勒马的一声低喝。
她快步迎了出去,几乎是一溜小跑。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悦袭上了她的心,让她的声音也轻快起来:”阁下,您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车夫搀下来的正是王尔德。借着仆人手里提的煤油灯微弱的光,丘吉尔小姐觉得他瘦了许多,长长的身影投在地上,几乎和他本身连成一线。他们虽然经常书信往来,也确实是有许多时间没见了。看到这个披着黑袍,戴着礼帽的男人,丘吉尔小姐顿觉一阵安心,仿佛这段时间的许多烦恼都有了直截了当的答案。
“声音轻点儿,先生累着呢。”被完全忽视的霍克利先生自己提着两大包行李跳下了车,不悦地说道:”你在这里倒是清净了,不知道那些家伙多烦人——去后面找老板,我们要多订一间房。”
他说着,又伸手从马车上扶下一个人来。看着也是高个儿身材,瘦筋筋的。
丘吉尔小姐愣了一下,那个人对她点了点头,用一口亲切的美国腔说道:”晚上好,丘吉尔小姐。我是阿瑟爱文斯,之后的一段时间要打扰了。”
王尔德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帐篷顶,而是有些斑驳的天花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克里特岛了。他稍稍一动,顿时感到了手臂,肩膀,腰,腿的酸胀;同时也感到了久违的,懒洋洋的舒适。
他从床头柜上摸出表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幸而奥森大学给考古队的教师学员都批了一天假,否则这个时间,他已经错过了两场监考了。王尔德晃晃悠悠地下了床,就看到书桌上堆满了信件,还夹杂着许多请柬。他打开粗略一看,信件有法语的,英语的,西班牙语的,德文的,发信的地址更是天南海北,既有美国的报纸读者,也有印尼的考古同好,一是祝贺他们在米诺亚文明上取得的巨大成功,二是希望得知更多的细节,进行深入的探讨。
“这是一个伟大而划时代的发现,它把欧洲文明的起点从穿着皮裙的斯巴达人往前推了至少一个世纪——”
王尔德随拆随看,在大量的崇拜者信件中,终于发现了两个熟人。
“亲爱的王尔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回到雅典了。
关于你上次信中提出的《米诺陶斯》,我很愿意将之改写成歌剧。但是对于你想要找希腊演员在雅典首演的想法,我不得不表示疑问。
歌剧,尤其是与传说和神灵有关的歌剧,本就起源于雅典。这个主题已经不新鲜了,而你的改写甚至会冒犯那些传统的观众。
反之,这部作品如果在欧洲首演,则可以说是成功在望。
维也纳的几个剧场我都去过,也认识了一些人。如果你需要的话,它们的大门会为《米诺陶斯》敞开。
你的朋友o.g.”
王尔德喝了口水,又拆开了第二封信:
“尊敬的卡特伯爵阁下:
见信如晤。
自您去年光临寒舍后,小儿就时常提起您。您在希腊的创举见报后,他更是时时夸耀,与有荣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日小儿欧仁已经完成学业,决意前往雅典,追随您的脚步——”
王尔德手一抖,信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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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加仑教授:明天大家放假一天!
全队师生:噢耶!
加仑教授:后天考试。
全体学生:sosad……
王尔德:幸好我只用出点法语语法题。
加仑教授:卡特讲师,你忘了你在我这里还有一门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so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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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两场台风简直是悲剧,在台风里扛着包等车换车趟水太难受了。某蓝基本躺平了。
去年暴饮暴食重了八斤,今年夏天轻了七斤,总算穿得下衣服了。
和同事科普七夕节的故事,有以下几个版本
1.it''''''''sastoryabouttwostarswhichmeeteachotheroncea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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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狗就是这么看问题。
克里特岛就像是世外桃源,生活简朴信息不畅。回了雅典就回到俗世了。接下来走剧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前往希腊之前,王尔德对于拿破仑三世一家确实有些兴趣,前往拜访了一番。然而在希腊一个春秋,他已经全身心投入了这种悠然世外,潜心治学的生活,完全把法国的一切抛到了脑后。
这时候再看这封信,顿时感到十分棘手。
接下来他必然要参与雅典的社交,应对来访的记者。一旦欧仁王子出现在他身边,肯定会成为新闻。再加上他在法国的影响力,出现’卡特伯爵远走希腊,扶持拿破仑四世上位”这样的报道不可避免。而在巴黎的新法皇会有什么反应,卡特夫人会有什么应对——反正是不会一笑而过的。
有一瞬间,王尔德都想掉头回克里特岛,继续和美国考古队一起挖祭坛了。
但是,让欧仁王子自行返回?上一世的记忆浮现在他眼前,好不容易那个孩子自己离开了英国,再让他回去,岂不是与杀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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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是奥森大学办公室的学生接待员。在新校区落成后的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各种令人精神一振的名字:希腊本地的学生还好,外国的,尤其是非英语国家的学生,就总喜欢给自己起一些贴地气的英文名。叫阿基硫斯,阿波罗,宙斯的男生;叫雅典娜,阿尔忒弥斯,维纳斯的女生,他已经见多不怪了。不过人家的名字虽然十分震撼,姓还是正常的,教授们上课只称姓就不会出问题。但是眼前这位……
“请问您的全名是?”他又问了一遍。
“拿破仑欧仁路易让约瑟夫波拿巴。”
面前身形削瘦的少年毫无不满,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接待员再审视了一遍他交上来的表单,仔细看了看拼写,忍不住问道:”您是法国人吗?法国是不是有许多姓拿破仑的人?”
“是有一些。”欧仁十分温顺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嗨,我说呢。”接待员松了口气,一边为表格盖章一边嘀咕:”您这是错过了好时候啊,要是搁几年前,报出这个姓氏来,多么风光!您以后学考古,碰上加仑教授可有些糟,他到处说拿破仑用大炮轰掉了法老鼻子那事儿。行嘞,这个文件袋拿好,去找您的监护人。您的监护人是——”
“卡特德里奥。”欧仁双手接过文件袋,露出了有些青涩的笑容:”谢谢您,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他走出办公室,抬头看了看雅典的蓝天,顺着崭新的走廊向外走去。正值下课时分,一群群学生蜂拥而出。经过他时,都不由对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孩多看一眼。
“完了完了,这次我的几何肯定要完。今天那个老头哭了好几次阿基米德,估计那边成绩已经下来了。”
“哭阿基米德有什么用,我们从克里特岛回来也不给透透题,一年的东西谁几天能吃透啊,他自己又不是欧几里得!早知道考古要学数学,我当年就选希腊文学了!”
“嘘,这话别让加仑教授听到。看到那些美国人工作后,他已经迷上数学了,还和校长说要给我们加课!”
“您好。”
他说得正起劲,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到了他面前。对方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一看就没怎么晒过爱琴海的阳光,整个人看起来和已经在克里特岛染了一身匪气的他们格格不入。
“你好啊,有事儿吗?”他颇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打扰了,刚刚听您说克里特岛,请问您知道卡特阁下在哪儿吗?7”
王尔德就在不远处。
作为一个荣誉讲师,王尔德原本连个桌子都分不到。等到考古队从克里特岛回来,念在他为学校投资和扬名的双重功绩,他才破例有了一个单人办公室。他对这个只容转身的小房间万分珍惜,这里是雅典唯一能隔开社交和记者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世,他对那些衣香鬓影乐在其中,只要有人邀请,他都会欣然前往。在酒酣耳热之际站起来挥洒一番,享受那些与会者的惊叹赞美,对王尔德来说是最喜欢的娱乐。
现在他依旧记得如何炒热气氛的手腕,也不乏能够令人传颂的妙语,但是在参加了七八场集会之后,他就整天长在了奥森大学。
《米诺陶斯》正写到迷宫里,忒修斯失去最后一名同伴,开始感到绝望的那一章。米诺陶斯在暗处观望着他,对这个与以往人牲不太一样的青年有些好奇。
“希腊的神啊,为看着你的子民被死神夺去?我们信仰你,赞颂你的名,你却把力量给了邪魔——我的朋友,我的伙伴,我本是来解救你们的,可我只能拥抱你们的尸体。可怖的怪兽!米诺陶斯!来啊,米诺陶斯,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羽毛笔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地游走。一页结束,就会有一只手从旁边拿起它,悄无声息地逐句细读。
阿瑟爱文斯就坐在王尔德身边,面前也有一张木桌。他的桌上放的不是稿纸,而是比丘吉尔小姐用的更好的画纸。四角固定的纸上,一个头生牛角,及其魁梧的男人已经成型,他想了想,慢慢添上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他的画风并非时下流行的装饰画风格,在笔画勾勒间,自带了一份古老又细致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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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仁跟着一个学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时都不能确认。卡特伯爵那张脸是独一无二的,那些特征就在那里:过于绷紧的皮肤,长长的疤痕,有些歪扭的鼻梁,淡黄色的眼仁。但是看着那个坐在桌前的男人,欧仁一时却不能把他和曾经在英国有一面之缘的卡特伯爵联系起来。
王尔德正在奋笔疾书,带路的学生看起来挺习惯的,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欧仁有些不自在地站着,把重心换了一只脚。即使逃难到了英国,接见他们的也是维多利亚女王和王太子。平日管家和仆从都礼仪周全,依然把他作为一国的太子那样对待。
但是那个引路的学生一头乱发,连英文都说不好。他说出的敬语根本得不到回复,还得看对方的脸色。卡特伯爵那具有贵族特色的苍白脸颊变成了平民的浅棕色,从他进门起,连头也不抬。
欧仁本以为见到了卡特伯爵,就到了小法国。他自然可以得回曾经在凡尔赛宫的日子。卡特家族以豪富闻名,而且伯爵上次拜访时,看通身的服饰气派,也是懂得享受的人。他踏进奥森大学,就觉得此次跨国之旅圆满结束了,到了这个时候,却发现一切还未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谁?我可怜的,不幸的朋友。是谁把你扔进这里来的?看看你那野人般的长发,破损的衣服,难道你是去年逃过一劫的祭品?”忒修斯手里握着剑,正要搏命时,却发现走出阴影的只是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的头上没有角,手脚也并未生着利爪。短剑垂向地面,见到一个活人的喜悦充塞了他的心。
新出现的同伴微微一愣,以有些奇异的眼神看向他。他的衣服上有干涸后的血污,却并没有像这一批其他的人牲那样痛哭流涕,大叫大嚷。忒修斯立刻加深了亲切之感,走上前去:
“亲爱的朋友啊,我是雅典王子忒修斯,我是为救你们而来的!”‘
王尔德写完了这一句,在心中默默酝酿忒修斯的形象,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欧仁立在自己面前。
十六岁的少年身量还很单薄,却已经有了成人的姿态。他站在那里,不用像忒修斯一样自报家门,就能让人看出这是一位王子。
王尔德站了起来,用已经在克里特岛上习惯了的,美式的热情笑道:”下午好,拿破仑先生,你找到自己的教室了吗?”
欧仁的脸颊收紧了,站姿变得更加挺直,一双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拿破仑——先生?
他传承自叔祖父的血液中涌起了愤怒,努力调整自己的喉咙,才让嗓音不至于有失体统:”卡特阁下——”
“称呼我’卡特先生’或者’讲师’就可以了。这里是雅典,在校园里可以自在一些。”王尔德欣赏了一会儿他有层次感的愤怒,看到信时沉重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了起来:”这位是你的学长亚历山大,把课表给他,待会他会领你去教室。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来找我,我带你去旅店。”
欧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把差点出口的话一同咽下,就听到王尔德继续说:”阿瑟,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拿破仑先生。拿破仑先生,或者你比较希望我叫你’欧仁’?这是美国考古队的阿瑟爱文斯先生,今晚你就住在他隔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放下画笔站了起来,对欧文伸出了手:”你好,拿破仑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欧仁低头看了一下他的手,才反应过来,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稍稍一触:
“——幸会。”
欧仁面上露出高雅的微笑,脚下的地面却好像碎成一片片坠落下去。他站在虚空上,冷汗浸透了衬衫。
一只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亚历山大大大咧咧地说道:”走吧,兄弟。把你送到了,我也好去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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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陶斯》是我自己写的,要写出老王的范儿好难啊,还是走歌剧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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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的生活时沉闷的。即使是娱乐,也沉闷得令人毫无兴趣。那些交际花们让我的同学瞪大眼睛的把戏,我五岁的时候就看过了,她们奶白的皮肤贴在我父亲长满汗毛的鸡皮上,就像漂浮在咖啡上的泡沫。
这些女人的劣质香水让我窒息,但是学校的课堂同样乏味。那些老家伙所教的文法,作品,语言,我都听过;学过。他们就像唱片机,反复播放同一首曲子,令人昏昏欲睡。
第一次让我生出兴趣的是学校的一场公演。我的好哥们的新女友强硬地拉着他去看,于是他又拉上了我,以便有人能够在看剧时一同打发打发时间。剧目的名字我早就听过很多遍了,却从未想去看过。直到这场歌剧结束,我才记住了它的全名:《道林格雷的肖像》。
不得不说,我被它完全迷住了。不是因为唱腔,而是因为台词——从第一幕起,几乎每一句台词都说到了我心里!尤其是亨利勋爵,他的舌绽莲花是多么迷人!相形之下,巴兹尔多说一句话都显得有些聒噪了。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开门时就冲了进去,直奔管理员指点的书架。谢天谢地,图书馆开门总比那些懒惰的书店要早。d-d-d,啊,在这里了,就是它,《道林格雷的肖像》!书的封面配着但丁的插画,但是这幅插画依然没有我心中的道林迷人。
看舞台剧的时候,我不得不浪费时间在那些可笑的女戏子和化学家上。看书就自由多了,我可以尽情的自己喜欢的段落,直到开口就能背诵为止。我的朋友说我简直疯了,我的室友说我至少读了同一本书二十遍——他显然是个傻瓜,我上周就读满二十遍了。
读到后来,我放佛能听到这本书的作者在我耳廓边说话,用他和亨利勋爵一样,丝绒般的嗓音。据说他也毕业于牛津大学——奥斯卡王尔德,我必须要认识他!
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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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的番外还没想好是上一世的还是他们交换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知道是否是由于见到了一位真实的王子,这个下午王尔德笔下如有神助。
他几乎不用思考,《米诺陶斯》中的忒修斯已经跃然纸上。
和传说中的英俊勇武的形象不同,这个忒修斯中等身材,肩背还有些单薄。他的相貌也并不十分出众。过高的鼻梁两侧有浅色的雀斑,嘴唇时常抿在一起。在他的眉眼中,年轻人的冲劲和羞怯时常相互转换。他的身体语言表现出他想干一番大事,但是了解他的人都会对此微微摇头。
当他摘下了王冠,在迷宫里与米诺陶斯狭路相逢的时候,他的乐观和盲从让米诺亚王子都感到了惊讶:
“这个冒失的希腊佬,他难道是在母亲的卧室里长大的吗?”米诺陶斯暗忖:
'我本要摘下他的头颅,向父王交了这趟差事。但是回到火神庙后的日子也是乏味。倒不如暂留此地,和这个外乡人戏耍一番。'
他这么想着,便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用蹩脚的希腊语回答:”我许久前被送来这里,在迷宫中东躲西藏,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尽管如此,你也休想骗我。每年的人牲都是希腊人从乡野或者海外掠来的可怜人,哪里来的王子?”
忒修斯便焦急起来。他想要向新伙伴展示他的金冠和长剑,但这两样宝物都留在雅典了。迷宫中只剩他们两个,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
米诺陶斯又说道:”穿着短麻衣的王子,来解救我们的王子,你的士兵在哪里,那威名赫赫的希腊军队在哪里?”
忒修斯的脸涨红了,他转开目光,不再与大个子对视。
“——没有军队,只有我,我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奥,你真的打算让小王子住进旅馆里吗?”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见王尔德放下笔揉着手腕,爱文斯开口问道。
“他选择了来跟随我,就要按照我的方式。”王尔德做了个手势,示意爱文斯坐下,一边拿起了他放在一边的画纸:
“虽然《米诺陶斯》的首演定在维也纳,但是一些服装和道具现在就可以准备了。这个牛角的头饰很贴近米诺亚风格,还有米诺陶斯的护裆——你再画一幅细节图,明天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邻街的手工匠人,看看用什么材质。”
“我今晚就去打听雅典最好的工匠。”爱文斯见王尔德拿着他的画反复细看,不由露出了笑容:”用上等的白铜镀金,再加上小牛皮!”
“这就是舞台道具,也不要太过糜费。”王尔德想起他上一世倾其所有修复了整个遗迹的壮举,急忙阻止:”光是克里特岛的那些雇工一天就要几千美元,这些费用,可以由我——”
“虽然您不需要,请一定要让我做《米诺陶斯》的赞助人!”爱文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您只要写稿就行,其他的杂务请都交给我。我不擅写作,也不会谱曲。但是真的希望我的名字能和您的名字一起,出现在人员列表上!”
“名单上当然会有,”王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考古队队长,米诺亚壁画复原画师,舞台美术设计师,米诺亚考古及歌剧筹备主要赞助人:阿瑟爱文斯。你的头衔,会是所有人中最长的那一个。”
……
欧仁坐上那辆斑驳老旧的马车,不得不依靠地心引力,才勉强坐到了显出旧色的天鹅绒坐垫上。那一刻,他身上那套并不华丽,却是由上千法郎一码的面料裁成的常服发出了濒死的尖叫。
只有一个小手提箱的行李内含蔷薇香水,精致皇家书写套装,及太子最喜欢的东方陶瓷摆件,连随身的男仆也被伯爵打发回去自谋住处,欧仁从巴黎逃亡后一路流离,这时才尝到了背井离乡的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他对面的卡特伯爵正在用英语夹杂着希腊语和车夫交谈。多么粗鄙的语言!更别提他还和一个美国平民并肩而坐!
马车在石子路上奔跑,不时猛地颠簸一下。。王尔德和爱文斯看着眼前的少年即使被稍稍抛起离开座椅,在半空中依然维持着标准的坐姿。
爱文斯非常想笑,不时假装咳嗽。王尔德担心小王子半路跳车,不着痕迹地拍拍他的胳膊。
欧仁王子体现了人类美学的最高境界。从他出生那场盛大的庆典开始,所见所闻,务求极美。欧仁是一朵长在凡尔赛宫的玫瑰。即使拿破仑波拿巴,即使是他的父亲拿破仑三世,都不曾有他这样正统的生长环境。
就王尔德上一世所知,这可能是法国最后一位真正的太子了。
爱文斯向车夫打听到了几个雅典的手工艺人,约好了明天用车的时间。一转头见欧仁依然如同雕塑,生起了一点怜悯之心:
'说起来,我堂兄的长子比他还大两岁。'
爱文斯忖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的却太残酷了些。'
从抵达旅馆开始,欧仁就一言不发。原本对他抱有好奇心的霍克利先生和丘吉尔小姐虽然年岁略长,面对在餐桌上以皇室气场切着烤鱼的少年,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王尔德暗自观察,见爱文斯吃了两块羊乳酪,也便不再担忧他的生存,继续构思《米诺陶斯》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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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爱的王尔德:
《米诺陶斯-1》收悉,可分为一至三幕。曲谱已有初稿,剧院也开始交涉。演员从缺。维也纳可以找到许多忒修斯,却暂无合适的米诺陶斯。
等剧本完成后,你可以亲来维也纳选角。至于那位流亡希腊的殿下,留在雅典便可。此人眼高心窄,身份敏感。在新法皇与议会交恶的当下,只会带来麻烦。这段时间不要回复来自巴黎的信件,少参加雅典的法国沙龙宴会。
近日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排练乐曲《蓝色多瑙河》。维也纳音乐的金字塔尖以奥地利和德国为首。人才济济,但是论起好用,远不及伦敦。
你的
o.g.
夜晚十二点,整个街道重归寂静。魅影坐在桌前,给这封信敲上了红色的蜡封。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即使此时王尔德的身体年轻强健,依然感到十分的疲惫。身体上的劳累并不难忍,但是魅影的确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毫无意义地音乐对抗。在巴黎歌剧院,他虽然无法见人,音乐上却绝对说一不二。任何想要质疑,压制他的人,都会被他的音乐碾过去。
但是在维也纳,名家众多,高手如云。爱乐乐团中无论是哪一个,都可算得上世界范围内的一流演奏家。更不要说他们往往还是某某音乐世家的子侄,某某名宿的学生。在音乐界,他们就是蓝血。
如果不是枢机主教奥德波横插一手,魅影起码要在维也纳浸淫十年,才能触及这个圈子。自从stpatric节后,主教大人就对他多有垂青。这次更是借着维也纳爱乐大厅要为他专场演出的机会,指定魅影为竖琴手。推荐魅影,作为他在维也纳导师的布鲁克纳,也由此得到了一次指挥的机会。
他们就像一锅沸油中滴下的冰水,给爱乐乐团带来了一场无声的爆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维也纳音乐鄙视链:德国/奥地利——法国/意大利/波兰——英国/——爱尔兰?那是什么地方?
无论是布鲁克纳还是魅影,在他们看来都是无名小卒。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人,凭借乡间小调得到了主教的宠爱,竟然要踩到他们头上了吗?
来战吧!用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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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多瑙河》是一曲交响乐,自从普奥战争后,就成为了深入人心的经典曲目。小约翰施特劳斯创作它后不过二三十年,这首曲子就已经在各个国家级的音乐厅被演奏了上万次,较小型的演出更是不计其数。这次奥德波枢机主教指定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每季都有五场以上的演奏会以《蓝色多瑙河》收尾。
对于曲谱上的每一个标点,整个交响乐团都烂熟于心。这也是奥德波敢于让布鲁克纳指挥的原因。理论上来说,这场音乐会只有荣耀,没有风险。是个刷资历的好机会。
布鲁克纳满头冷汗地站在那里,手里的指挥棒几乎被他捏碎。这是开始排练的第二周了,第一周的种种不顺还可以推到磨合期上。但是礼拜天休息过后,整个乐队的状态反而更糟了。
布鲁克纳往下看去,偌大的一个乐团整整齐齐,每个人都满面严肃,双眼半垂,演奏得全情投入。每一次升调和变速也从未出错。
但是就是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该激情澎湃的时候,听在耳中却大气平和;到了舒缓低柔的乐章,却又金戈铁马起来。管乐队和弦乐队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协调,竖琴演奏时的打击乐配乐总是和琴声合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乡村音乐教师出身的布鲁克纳不怕刺儿头,他带过的学生就少有温顺的。可怕的是,他挑不出这些人的错来。
维也纳爱乐乐团成立了三十多年。和乐团成员拼资历、背景和声望,他都毫无优势。唯一可凭借的就是支撑他一路爬上来的音乐才华。但是现在这些人用现实告诉他,他其实根本没什么才华。
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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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王尔德办公室外
亚历山大:学弟,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呀?
欧仁:”感觉里面的气氛对单身狗不友好。”
今晚第一章,下一章主写魅影维也纳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魅影看到布鲁克纳几乎已经掩饰不住失态,便知道这个向来自傲的音乐家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人要往上爬,需要半生的努力和幸运。相比之下,上面的人想要夺取他的机会,甚至毁掉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巴黎歌剧院,魅影已经见过太多针对新人的例子。如果没有他的推荐和帮助,哪怕克里斯汀唱得再好,也会被卡洛塔多压几年。维也纳的音乐人手段更含蓄,却是无形的尖刀。布鲁克纳能够扛到现在,已经可算心性坚毅了。
爱乐乐团的愤怒,在于枢机主教因为个人喜好,直接用魅影换掉了原本的竖琴手。又在竖琴手的导师——乐队原指挥因此断然拒演后,把魅影的导师提了上来。
这件事归因于枢机主教。但是结果好坏,都得由布鲁克纳和魅影承担。他很清楚一旦演出失败,乐团不会遭到多少诟病。被责难讥讽的只会是临时加入的指挥和竖琴手。到时候奥德波主教看人的眼光也会被暗暗质疑,主教很有可能大为恼怒,对他的赏识也会转为厌恶。
旁边的首席大提琴手正在演奏,指法无懈可击。魅影却能听得出他手上使了暗劲,每一次拉弓都留下一个技巧性的微小转音。流畅的和弦被截断,后面的鼓手又有意加大了这种截断。乐队全员相互配合,彼此掩护,让布鲁克纳的每一次挥棒变成了笑话。这种默契一次比一次熟练,一次比一次圆融,和《蓝色多瑙河》一起走向了高/潮。
魅影把手指搭上竖琴的琴弦,目光对上布鲁克纳几乎是无声哀嚎着的眼神,缓缓奏出了属于他的第一个音符。
《蓝色多瑙河》的整首乐曲也像是一条河,从容前进的水流夹杂着活泼的浪花。竖琴并没有独奏环节,作为和声伴奏与滑奏中的装饰句贯彻始终。每当白色的浪花从河面上跃起,竖琴就是那个点睛之笔。因此枢机主教指定魅影为竖琴手时,并没有想到他会遭遇如此激烈的反弹。
此时。魅影清楚地听见后面管乐队的竖笛手和橫笛手一起发力,不着痕迹地把他往低半阶里带。只要他稍微一慌,整个演奏就会因为他一人出错。
被水流推着走容易,要逆行就得用双倍的力气。魅影的手却丝毫不乱,柔和地在琴弦上滑过。
他没有用任何花俏的技巧,就按照最平实的方式,让偏向的水花飞向了正确的方向,放佛那个偏差从来没有出现过。准备在之后有所行动的乐手们,也不自觉地被他引回了正常的演奏状态。
指挥台上的布鲁克纳终于透了一口气。几个资深的乐手暗暗惊讶魅影的实力,明明顶着一张年轻自大的脸,出手竟然比老人还要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中有人也参加过圣帕特里克节,听过那首《都柏林之春》,但是一来当时的演奏四人组中有两个几乎可以算是圈外人,只能带来一点乡村野趣;二来当时这个爱尔兰佬的竖琴,感觉还微有生疏。乐团中使用的踏板竖琴和那种未入流的竖琴完全不一样。他连自己那边的琴都弹不熟,换上殿堂级的竖琴,排练的一个月都不够他记脚法的。
他们没有想到,魅影在巴黎歌剧院使用的一直都是改良过的踏板竖琴,那天的演奏才是现学的。
魅影坐在竖琴旁,高大的体型让竖琴都显得又些小巧了。他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十分焦躁。
今天的这场排练几乎可以上《如何优雅地毁掉一首名曲》的课本,原本流畅而生机勃勃的圆舞曲在爱乐乐团的齐心协力下,就像一群芭蕾舞演员一边撞来撞去,一边撩腿绊人,原作的美感荡然无存。再像这样练三周,不,练几个几天,不说布鲁克纳会自请下台,就连他也受不了了。
——得想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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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劳而无功的排练。捷克籍的鼓手满面疲惫地走下台阶,感觉双手和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平时虽然一场排练十分耗时,但是他很享受和世界级的同仁们一起演奏的过程。指挥为人幽默,乐感极高。乐团在每一次排练中都有进步,每一次讨论中都有更新。
而现在呢?近十天宝贵的时间,被白白浪费了!其实他有些想报怨哪些鼓动指挥离职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那些人时维也纳学院派中的学院派,整个乐团的核心,而他只是个好运的边缘人物。
鼓手一边想着一边幅度有些大地摆动手臂,这时,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用余光一扫,整个人就僵直了。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指挥布鲁克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嗨,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布鲁克纳用不适合微笑的脸笑着说道:”听说你的妻子上周二生了一对双胞胎?等这周训练结束,准备办个小酒会庆祝吗?
布鲁克纳不仅叫住了他,还和他聊起了家常。
对凭关系上位的人的厌恶,对有主教撑腰的指挥的畏惧,以及初为人父的喜悦,一时间在鼓手的心中交织。他磕巴了两次,才低声说道:”是的,是两个女孩。”
“她们一定很可爱。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早点回去陪陪家人吧。”布鲁克纳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乐手向他们投射的目光,其中没有多少善意。
“当然——我是说谢谢指挥。”谈起女儿们,鼓手的脸泛上了红光。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在朝他靠近。
布鲁克纳又看似随意地找了几个人交谈。不过一个晚上,乐队中便有了流言:队里五个来自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和捷克的乐手叛变了!他们会在正式大排练中配合布鲁克纳和王尔德,指挥对他们的亲近就是明证!
对于这几个无权无势的外籍人员,学院派们既不想询问,也懒得求证。眼见为实,何况这些人经济上都不宽裕,本身就容易被收买。
他们直接孤立了这些人,在演奏中也不再与他们联手。这样一来,曲调就顺畅了三分。更体现出了这些乡巴佬的背叛。
接下来,对新指挥和竖琴手起了戒心的团员又有了新的发现:乐团里几个凭师长请托进来的年轻人,和竖琴手走得太近了!
他们是维也纳最好的乐团,自然有无数乐师想要进入。光是有实力还不够,如果不是实力极其超群的话,坚硬的关系是必须的。
当然,能凭关系进来的是关系户中实力最强的那几个。但是在乐团中,他们也属于第二等人。至于第一等,当然是名师教导,世家出身却不用依靠关系的天子骄子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找上的几个乐手,都有两个特点:关系强大,实力垫底。
而且年轻,和同样由主教推荐进来的他特别地有共同点。
那些青年一开始是想要躲开他的。他们虽然实力稍欠,却都很会看人眼色。
然而当那个爱尔兰佬开了口,他们就走不动了。
“你知道你拉大提琴的时候为什么经常右手乏力吗?”魅影聊天般地问道:”最近几场的排练都你有后半段感觉音色有点浊。”
被他点到的是从德国被推荐过来的大提琴手,老师是德国国宝级的人才,他在一众精英中却并不出挑。后继乏力一直是他深深苦恼的问题,也是他一直无法提升实力的原因。
“你用手的姿势需要改变,手腕和手臂的角度太大了。你可以试着把腕部再向上些,对几个小时的演奏会会有效果。像这样,”魅影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他还未收起的大提琴。悠扬的旋律从宽厚的琴身中鸣响,正是《蓝色多瑙河》的最后一段旋律。在不大的排练室里,如同无边的流水,浩浩荡荡奔向远方。
原本暗自观察的,和远远走开的乐手,不由都聚了过来。这个怪物的大提琴造诣,不在竖琴之下!
大提琴手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魅影那双结实修长的手上,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接受了一同参加捷克鼓手小酒会的建议。
然后是意大利音乐世家的竖笛手,身为维也纳大师侄子的小提琴手,魅影甚至还指点了一下怎样吹圆号。
这些人在之前的排练中,都刻意用了带着陷阱的技巧为难过他和布鲁克纳。但是即便他们更改了演奏的方式,这个怪物还是能一眼看出他们真正存在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渐渐的,排练就走上了正轨。而学院派们的叛徒名单,则包含了乐团一半以上人的名字。
周日下午,捷克鼓手里奇在家里举行了超乎他想象的盛大庆祝会。
里奇在维也纳租的房子不大,家具也很普通。但是这一天的来宾给了他自己家是音乐圣殿的错觉。不仅是几个同样来自小国的乐手,那些来自德国,瑞士的年轻人;音乐大师的子弟;甚至两三个奥地利本土的乐师都笑容满面的挤在背光的小房间里,举杯赞美他可爱的女儿们。乐队指挥布鲁克纳当场演奏了一段小提琴,为他的餐会添光。
里奇的妻子悄悄朝他抱怨道:“你平时都在胡说些什么呀?老是嘀咕乐团里的人都看不起你,还勾心斗角,新指挥和竖琴手都是傻子……”她充满赞叹地看向在人群中儒雅温文,如鱼得水的魅影:“上帝啊,还有比他更可爱的年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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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蓝在公交车上攒文的时候,忽然忘记魅影的导师叫什么了,于是开始随便写。等到晚上慢慢看的时候,看到了布鲁克斯,卢克普斯,鲁普克斯,布鲁普斯……
正确答案:布鲁克纳
今晚第二更,下一章双线并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达雅典之后的半个月,王尔德都没有带欧仁王子去参加交际。他好像把这个少年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并不多加关注。欧仁原本预期他的到来会在这个古老的城市造成轰动,就像他在巴黎,在伦敦那样。然而这里就像是一片荒漠,他身边的学生即使知道他的名字,也并没有把他和法国前皇室联系起来。那些父亲提到过的保皇党,更是像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按照礼仪,王尔德应当成为他在雅典的引荐人,带那些拿破仑帝国的旧属来觐见他。然而,那个举止怪异的伯爵却把他丢在了奥森大学,只提供给他修士一般的清苦生活。刚开始卡特伯爵还陪他一起往返旅馆,但是三天后就完全把他交给了车夫,自己则终日早出晚归,有时连晚餐都见不到面。
欧仁试图以沉默来表达抗议。整整两周,只要有卡特伯爵在场,他都不会开口说一个字。可惜,这个办法收效甚微。在凡尔赛宫里,只要稍露愁容,他的贴身男仆就会再三询问,母后的侍从女官也会忧虑不已。贵族子弟们则会想方设法让他开怀。然而,他一个字不说,这里的人就一个字不问。欧仁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王尔德确实没有太在意前皇太子的异样。他尽了自己的责任后,就开始接着忙《米诺陶斯》的写作和舞台道具。一到学校放假,王尔德和爱文斯就去走访希腊大大小小的手工作坊。和工匠们交谈,看他们陈列的作品。这些店里都有作为旅游纪念品的头盔。有些不过是劣质的锡壳,有些却用料考究,做工精美。两人商量了一番,挑中了两家家族小作坊。
回去后,王尔德继续写作,爱文斯则全心画要交付给工匠的细节图。他另取了大张的厚纸,专画米诺陶斯的牛角头盔。爱文斯虽然在美国公学里学过几年画,却并不算精通,因此画起来格外费神。他一边向丘吉尔小姐学习用光影和线条表达立体的事物,一边不断临摹在克里特岛画的修复画,力求保留米诺亚的原味。无论是去奥森大学还是回旅店,爱文斯肩上都背着半人高的画筒。光是不同长度,质感的牛角,他就花了十多张,盔甲的造型和细部纹饰更是一改再改。
这一夜,一口气画到了半夜两点,爱文斯才略觉困倦。米诺陶斯的头盔最困难的部分,是要看起来和牛角浑然一体,让牛角如同长在头上一般。否则做出来的效果就不是米诺陶斯,而是维京海盗了。
但是金属和角质差别太大,横展的巨大牛角又必须由金属支撑。他之前的几版设计被匠人否定,都是由于难以实现。他苦思无果,索性披上外套,准备去外面用新鲜空气提提神。
当夜的月光极好。从旅店的厅堂望出去,平日显得逼仄杂乱的门前小路,到了晚上也自有宁静之美。爱文斯深深透了口气,想往外走,却突然发现门廊拐角处有一个黑影。
“谁?”
各种发生在雅典的盗窃杀人案件在他眼前闪过,爱文斯一抬腿就要逃离叫喊。黑影也被吓了一跳,往门边走了两步,半边脸显露在了月光里。
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让人怀疑他只是月光的一个投影。
“拿破仑先生?”爱文斯松了口气:”抱歉,我夜视不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的错,吓到你了。”欧仁即便不喜欢这个美国人,仍旧出于习惯周全了礼仪。
“可真把我吓了一跳。”爱文斯问道:”拿破仑先生,您怎么这时候还在外面?您不舒服,睡不着觉吗?”
为了让欧仁更能接受,他用了法语。爱文斯的法语美国口音浓重,也不遵守语法,要是去法国旅行绝对会被捉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法语,都让欧仁感到亲切起来。
“我已经有十多天没睡好觉了。”他低声说道:”您也睡不着吗?也对,这里的床单和被子,根本不是给人睡的。那种洗得褪色,又粗又硬的布料,我只在巴黎的济贫院看到过。母后如果知道我住在这种地方,一定会流泪吧?”
爱文斯回忆了一下自己房间的被褥,确实不太新了,但还干净柔软。比起在克里特岛用的折叠床好睡多了。
小王子生生把自己憋了两周,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谈话的时候。也不管对方的回应,自顾说了起来:
“好多年之前,我的宫廷女官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位公主孤身流落到了另一个王国的王宫外,乞求皇后收留。她看起来十分狼狈,皇后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一直想要娶一个真正的公主。
于是皇后命人为她准备房间,在床上垫了二十张垫被,又铺上了十八层最柔软的被子。在被子的最底层,放了一颗豌豆。”
爱文斯插道:”这个我也听过。”
欧仁在夜色中苦笑了一下:”那个女官不久就被换掉了,据说她在影射我的父亲,白白登上皇位,一辈子都求不到一个真正的公主。现在卡特阁下把我安置在这个鬼地方,难道是想测试我是不是'真正'的王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看着这个纤细敏感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恕我直言,你没有听懂这个故事——尤其是关于'真正'的那个部分。
欧仁的脸色一变,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尖锐起来。
爱文斯视若不见,徐徐说道:”一个'真正'的公主,并不是在豌豆上睡得发青发紫就可以证明的。这个国家的王子需要'真正'的公主,也不是为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也许他们遇到了困难,需要和另一个国家结盟。能养育出如此娇嫩的公主,她背后的王室理当富有。
童话中皇后以豌豆试探女孩,只是确定她身份的第一步。她的反应让皇后觉得收留她几天是有价值的。如果最后确定她的背后并没有什么国家,或者她的家族已经沦为阶下囚——”
他看着少年,温和地说道:”那位女孩也只能被请出城堡,在扎人的茅草或者阴湿的泥地上入眠了。”
欧仁感觉心里一冷,按捺已久的愤怒随即冲上头顶。他咬牙道:”根本不是这样,你这个商人懂什么?一日是王族,终生是王族,哪怕被放逐,哪怕被斩首!其他贵族王室也会给予应有的尊重!
而我呢?那个卡特表面上恭敬地去拜访父亲,却连一间能住人的卧室都不给我!”
“如您所说,我是个商人。”爱文斯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拉开了。他能看出这位王子练过,可惜并不实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人看问题,无非是成本和回报。付出十美分,就要拿回半美元。拿破仑先生,或许有不少人愿意让你继续过王子的日子,花费重金供养你。但是会这样做的人,就像隆重接待豌豆公主的皇后,他们认为投资你能得到高额回报。因此他们也会在一切优渥的条件下,放一颗又一颗豌豆。当豌豆最终证否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
作为一个历史迷,爱文斯研究过法国近代史。对于炮兵出身的拿破仑波拿巴有极高的评价。拿破仑三世从逆境中翻盘,重新夺得皇冠,也是个少有的人物。但是面前这个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小王子,让爱文斯感到失望。
“拿破仑先生,这里确实条件简陋。但是里奥对你的照顾完全是赠予,不要求任何报酬。因为你的存在,他拒绝了来访的宾客和记者,给你尽量多的时间让你适应'真正'的生活。如果你无法接受,我明天就劝里奥送你回英国,或者把你交给其他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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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一□□雨袭击了维也纳。天地间没有一丝光,只有急切的雨声黑压压地盖下来。
然而在维也纳爱乐厅wienermusikverein里,却是响彻全场的音乐压住了雨声。窄长的金色/大/厅座无虚席,观众们明显被交响乐抓住了心脏,没有人在意外面糟糕的的天气。
坐在第一排的正是枢机主教奥德波,左右两旁陪伴着的也都是圣斯德望大教堂的核心人员。在他们之后,才是几位奥地利王室成员。今晚皇帝和皇后没有列席,却坐着皇帝宠爱的弟弟马克西米利安大公与几位颇有份量的公爵。即使是坐得靠后的,也都是些平日只会出现在一等包厢里的人物。
金碧辉煌的舞台上,全奥地利最好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正在演奏。一排小提琴在灯光下闪现柔和的光泽,管乐组更是灿然生光。背对观众,面向乐队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绅士。他穿着一身传统的指挥服,用眼神和手腕示意每一次节奏的微调和不同组别的转换。
奥德波主教着迷地闭着眼睛,每当听到竖琴的独奏,都会无意识地露出微笑。他身边的随员也因而露出舒心的笑容。
布鲁克纳紧紧地握住指挥棒,让它几乎长在了他的指尖上。他竭力放松肩膀,用以给枢机主教一个游刃有余的印象。但是在纯黑的套装中,两条腿仍有些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断地调整吐息,一旦发现自己有些失控,就把目光投向坐在竖琴旁的奥斯卡.王尔德。和他截然相反,那个青年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他完全融入了整个交响乐队,甚至以手中的琴弦引领了其他乐手。
《蓝色多瑙河》在大厅中流淌,一切看起来十分完美。没有人知道这支乐队在前两周排练的时候,到底出了多少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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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9k字的感觉,就像布鲁克纳终于撑过了音乐会一样……
大家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标题的金/色/大/厅会变成口口
写着豌豆王子想到豌豆射手,可能是当年植物大战僵尸打多了
最近某蓝心情有点蓝,几件期望的事都未能达成。周五就要在岁数记录版上多刻一道了,回首这一年只觉人生搓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音乐会结束后,魅影跟随布鲁克纳一起去小会客厅。一见到他们,奥德波主教就笑着说道:”啊,我们今晚的功臣来了。”
布鲁克纳红光满面,里面衬衫的汗迹还未干透,心脏在胸腔狂野地跳动:”阁下,幸不辱命。”
魅影跟在他身边,做一个谦逊的学生。但他年轻,高大,仪表堂堂,自然就引起他人的注意。在座的是枢机主教一派,都知道主教点名的先是这个青年,然后才带上了他的老师。
魅影和布鲁克纳一样接过了侍者端上的红酒。众人很快各自成圈,举着酒杯交谈起来。奥德波和布鲁克纳寒暄过,就把注意力转向魅影。他对身边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亲切道:”约翰,这是奥斯卡.王尔德,《蓝色多瑙河》的竖琴手。没有人比你更懂这首曲子了,他演奏得如何呀?”
“毫无瑕疵。”被问到的男人严肃地回答。
围在奥德波主教身边的几个教廷人员和小贵族发出惊叹,魅影对着他微微一躬,感谢对方的褒奖。心中这才确定,他就是《蓝色多瑙河》的作者:小约翰.施特劳斯。
他和大家一起举起酒杯,为美妙的音乐。眼前却浮现出他在阴暗的地下室,第一次用小提琴试奏《蓝色多瑙河》的情形。那时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声名已经如日中天。魅影托吉莉夫人为他买来乐谱,不是为了膜拜,而是因为不以为然。
这首交响乐的一战成名的地点就在巴黎的万国博览会,巴黎歌剧院里颇多《蓝》曲的拥趸,乐团成员常常较为精简地独奏或合奏它。但是听在魅影耳中,并不觉得有多高妙,更遑论传闻中'令全奥地利心为之壮'的效果了。论作曲,三十出头的魅影自认无人能及。他想把整谱拿到,一一批驳一番。
地下室并没有一个交响乐团供他驱使,他就自己把能找到的乐器逐个演奏,再在脑中配合为一体,以一人担起整个演奏。
刚开始,他还是维持原本的观感。但是随着脑中的声线越来越多,滴水汇成溪流;江河汇入大海。他颓然放下琴弓,不得不承认对方胜于自己。
从那之后,魅影收集了更多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曲子,全身心地沉浸在其中,这个素未谋面的奥地利人,就此成为了他的老师。
奥德波主教没有停留很久。他离席之后,几个事务繁忙的官员也离开了。余下的人各自寻找熟人攀谈。布鲁克纳站在施特劳斯身边,两人低声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布鲁克纳一改之前的满面春风,神色显得有些拘谨。他仔细听着对方的话,不时点头。魅影在房间另一头望见,也不由紧张起来:虽然大多数听众觉得这次的演奏不错,但其中的细节瞒不住懂行的耳朵:那十几天的矛盾终究耽搁了排练的时间,而有一部分人直到上场,仍然没有放下对新指挥的敌意。在主教面前他们没有故意演奏出错,但是毕竟有碍整体的和谐。
撇开这些外部因素,魅影觉得刚才施特劳斯的评价,也不完全是字面涵义。
看现在的情形,施特劳斯对布鲁克纳并无反感。从布鲁克纳的表情来看,显然受益良多。但是魅影同样能感觉到,施特劳斯隐隐地排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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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约翰施特劳斯走下楼梯,持续的暴雨立即把刚才的笑语喧哗冲刷干净。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夜风,在侍从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在这一天的上午,他刚去探望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他父亲的学生,比他小三岁。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很崇拜他。
不过半个月没见,对方就瘦得小约翰都不认识了。松弛的脸颊和浮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反而变成了年纪更大的那一个。
朋友的妻子坐在床边无声垂泪。然而病床上的人却没有看到她。他脖子上的青筋绷起,大声地叫道:”我要见主教!请让我见主教!要是真的让那个无名之辈顶替我指挥您的《蓝色多瑙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那个爱尔兰人,我真的不明白: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不能等?艾维利弹了二十多年竖琴了,我也是五十四岁的人了。他们就不能等一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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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泄地般的月光中,欧仁与爱文斯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咬紧牙关,一句'不需要,明天我自己向伯爵辞行。'就在嘴边,几欲冲口而出。但是却说不出来。
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要说不想回家,不想换个舒适的环境,那是假的。
但是就像眼前那个可恶的商人说的,英国人收留他们一家自有目的。否则即使父亲要把他送过来,母亲也绝不会肯。至于转投他人——要是有比卡特伯爵更信任的人选,他还会在这里吗?
何况,住在齐泽尔赫斯特的日子虽然衣食/精细,但是却如同牢狱一般。王室送来的管家似乎无所不在。小小的庭院里,到处都是窥视的眼睛。相比之下希腊无人问津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这次出来前,是向父母许下承诺,立下志向的。他要改变他们的处境,再次光耀自己的姓氏。就这么回去,父亲会很失望吧。
爱文斯看着他脸上神情变化,沮丧,骄矜,恐惧,野心,就像儿童的涂鸦那样一目了然。随便截取几个侧面,就能完成一半忒修斯王子的人物形象。
'有机会应该让他去美国看看,'他想道:”他就能明白逝去的不是一个王朝,而是一个时代。'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操心。”欧仁静立一刻,开口说道:”
爱文斯先生,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爱文斯往门框上一靠,带着几分倦意:”请便吧,小王子。”
欧仁觉得他在调侃自己,又生气起来。挺直了腰杆,踩着他的影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旅馆的卧房还是那么窄小,有股老家具的陈旧味儿。欧仁摸到柜子上的香水瓶,喷了满室的蔷薇香味。在他厌弃的木板床上躺下,竟然一觉到天亮。
爱文斯却没有睡。欧仁离开后,一阵海风吹散了积云,圆盘似的月亮当空高悬,倒让他突然想起了埃及的神像头饰。那竖琴一般的头冠高高耸立,两侧曲线舒展的双角拱托着正中的一轮圆日。
至今发掘出的大量壁画和文物显示,米诺亚文明收到埃及风格的影响。那么米诺陶斯的头盔,自然也可以使用埃及的式样。
不似真实牛角般刺向两旁,而是贴着头向上伸展的尖角,不仅更加美观,也解决了大部分牛角的承重问题。更妙的是,卡特先生再也不用担心米诺陶斯一不留神扎到配戏的演员了。
他兴奋地跑回房间,把之前画到一半的图纸弃置一旁,重新展开了一张白纸,埋头重画起来。
早餐的时间到了,王尔德和丘吉尔小姐,霍克力先生坐在桌旁,却不见两位新旅客到来。送上来的煎鱼奶酪土司还是五个人的量,王尔德另要了一个大盘子,把每样食物都装了一些。
赶在去奥森大学的时间以前,他敲了敲爱文斯的房门。站了一会儿,才看到了眼下发青的爱文斯。
“里奥,我想出来了!米诺陶斯的头盔可以用半,金属,半皮革来做,连接牛角的地方用皮革覆盖……你看,如果让牛角和头部接触面增加——”
一看到他,爱文斯就兴奋地说了起来,带他去看桌上的图纸。王尔德端着盘子走到桌前,一眼就看到了那顶有实物大小的头盔。
它的纹饰比之前几张少了一些,也没有上色,炭笔画出的廓形十分流畅。两侧的犄角贴着发鬓,向上卷曲,又在顶端舒展,如同希腊的里拉琴。
王尔德没有预想过种式样。但是只用一眼他就确定,这就是米诺陶斯的样子。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头盔的魁梧男子,站在几个瑟瑟发抖的人牲面前。加上头盔的高度,常人的身长不足他的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道而来的羔羊啊,逃跑吧,尖叫吧!享受这阴暗的迷宫中,最后几次呼吸的机会。懦弱的希腊国王,因为害怕父亲造出的传说,每次只送最弱的少年男女来做祭品。年复一年,用相似的嗓音惨叫,我已经厌倦了。逃跑吧!尖叫吧!折断比山羊还细的脖颈,鲜血粘附在指缝。这是你们的命运,也是我的。米诺陶斯来了!”
脱下头盔,他是米诺亚不受喜爱的王子。戴上头盔,他便成了拥有半神血统的怪物。这顶和埃及神明的头饰相仿的头盔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米诺陶斯的神性,让他从荷马史诗固有的残虐印象中脱胎出来。
王尔德浑然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个盘子,等感到手酸时,才发现爱文斯已经横躺在床/上睡着了。
早上十点,欧仁睁开眼睛,只觉得晕沉沉的。休息过后,之前积压的焦虑疲倦反而爆发出来。他按铃叫来了侍者:”我饿了,请帮我把早饭端来。”
“抱歉先生,早餐时间已经过了,剩下的早餐都让卡特先生端走了。”
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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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现在,米诺陶斯可能就是人中姚明。
继续码字ing,争取明天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巴黎,卡特老宅的花园中,伯爵夫人手持一把象牙小扇徐徐漫步,身边的贴身女仆为她打着伞。
“这么说,消息属实吗?”她的视线朝向花圃,轻声问道。
“是的,雅典的办事人员已经确认,是那位殿下。”管家低声回答:”据说是从英国私自跑过去的。为这件事,英王室那边还有些不悦。”
卡特夫人短促地笑了一声:”人就是他们放走的,以为谁看不出来?梯也尔当选总统,英国人知道拿破仑这张牌没什么用了。不要说那个流亡之君,现在凡尔赛宫里那个路易菲利普,不也是被当小猫小狗一样养着?”
管家低了下头,继续说道:”风声已经传到巴黎,伯爵收留了第二帝国的血脉——夫人,我应当怎么做?”
卡特夫人随手指了指一朵玫瑰,就有随行的花匠上前剪下,修整后奉上。她用花苞点了点下颌,浅笑道:”梯也尔不是想彻底改变法国,让王室和贵族把家族产业和封底交出吗?他年轻的时候不这么着急,可见是真的老了。现在不给菲利普正式的封号得罪了保/王/党,打压巴黎公社又激怒了共/和派,他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会给里奥写信,让他暂时不要回国。有'拿破仑四世'在他身边,正好能迷惑那些想要利用卡特家族的愚人。”
“是的夫人,那么凡尔赛宫的邀请?”
“回绝掉。”卡特夫人把玫瑰递给女仆,对管家说道:”在拥有封号之前,他没有让我'觐见'的资格。”
“啪嚓”,宝石镶嵌的水晶墨水瓶被扫到地上,深蓝色的墨水溅出很远,碎水晶和蓝宝石散了满地。
路易菲利普双手撑着桌子,瞪大了眼睛不断喘气。房间里的侍从噤若寒蝉。自从梯也尔首相变为梯也尔总统之后,这位凡尔赛宫的主人就时不时失去理智。有时他会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摔东西更是常事。宫里几代王朝留下来的珍贵摆设,不到一年就损毁了两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菲利普看了地上的碎片一会,大声问道:”夏尼子爵夫人呢?把她叫来,让她给我唱歌!”
“是的,陛下。”这一次侍从官迅速地回应了。他以仪态允许的最快速度走向门口,传达了这个命令。
夏尼子爵夫人不住在子爵府。在她被亨利亲王引见给新任法皇后,子爵夫人就得到了一个精致典雅的小院。里面的一应装饰都按照王室品味,还时常会从凡尔赛宫送来精美的布料和贵重的珠宝。
她就像一位公主一样生活着——除了被召见的时候。
贴身女仆给克里斯汀换上一身浅粉的长裙,梳起时兴的发饰。从小院到王宫的路上,她一直握着胸前的金质项坠。那是一个小小的圆牌,上面抱着耶稣的圣母安详地微笑着。
“圣母玛利亚,请保佑我。”
她的小院本就离王宫不远,很快,克莉丝汀久被一位侍从女官请下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带到路易菲利普面前。
“陛下——”她屈膝行礼,被菲利普一把拖了起来。这个没有封号的皇帝醉得满脸通红,鼻翼激动地乎扇着。
“你来了?我的莎乐美!快!快!给我唱首歌吧,名字就叫——《菲利普之死》,是不是很有趣?来,用你那可以诱惑撒旦的嗓音为我歌唱吧!”他把手指插/进了她编好的棕色发髻里,抓住了她的后脑,低下头粗鲁地亲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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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花八门的考试过后,从克里特岛重返奥森大学的师生们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休息期。考古学院的课程不算太密,早晨有时间睡个回笼觉,下午也能慢悠悠地和朋友一起吃一顿久违的雅典美食。小半个月时间,参加考古队的男生都由黑瘦转为了黑胖。
王尔德有时会与爱文斯一起去作坊看看头盔及其他小件道具的进程。其他时间,他都在闭门写作。魅影的信件已经寄到旅店。知道他在维也纳基本顺利,王尔德就更期待《米诺陶斯》的首演了。
'忒修斯见到米诺陶斯后,便紧紧地跟在这个同伴身边。之前人牲一个一个死去,他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迷宫中乱转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新同伴是个睿智的人,他懂得迷宫哪里可以休息,哪里有可饮用的水源。两人行走了三天,并没有遭遇可怕的牛头人,一切都反常地平静。
这个夜晚,两人走进一间高大的宫殿。它的穹顶看起来比迷宫中的其他建筑高上一倍,房间里的所有家具也格外地高大。
“我的兄弟!”忒修斯兴奋地嚷道:”我们找到米诺陶斯的老巢了!”
他的新朋友一贯沉默,平静地看着他。
忒修斯从腰间拔出短剑,对他说:”杀了米诺陶斯,我们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我会邀请你和你的家人到我的王宫去,请你们喝最好的葡萄酒。”
“这里是迷宫。”米诺陶斯摇了摇头:”即使杀了他,你也走不出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继续被困在这里的!虽然我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进迷宫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忒修斯笑着说:
“米诺亚的国王是个丑陋的老头,但是他的女儿倒很漂亮。她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白净的脸庞儿像月光一样美丽。可爱的阿里阿德涅公主,她给了我这把淬了剧毒的短剑。等到我杀死了米诺陶斯后,她就会带我们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写至此处,拿过手边的另一页纸。在主要角色名单上另起一行,写下:
阿里阿德涅。
这是《米诺陶斯》全篇戏份最重的女性角色。虽然唱词不多,他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好演员。王尔德想起了当初在巴黎公演的《莎乐美》,记得那位女主演唱腔和容貌气质俱佳,舞也跳得不错。要是用她来演阿里阿德涅,应当是非常合适的。可惜对方在巴黎,不知道魅影能不能在维也纳找到和她不相上下的女伶。
这时,他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加尔.霍克利以一种平时绝不会有的鲁莽直接走了进来,有些紧张地说道:”卡特先生,那些人又出现了。这次人数更多,起码有五六个!”
这件事要倒推回半个月前的早晨。王尔德,爱文斯和欧仁像平常那样乘上了马车;丘吉尔小姐留在大厅继续整理王尔德在克里特岛写的记录和随笔。她起身拿画夹时,发现王尔德的一份教案被忘在了桌上,急忙跑出门去。这时,马车刚刚驶过了街角。丘吉尔小姐追了几步正郁闷着,突然察觉周围有几个人在窥视她。
这里是旅店一条街,摊点和游客都很多。看她的人分散在不同的小吃摊前,或是站在旅馆之间的走道中,和她目光一对就若无其事地转开了。但是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丘吉尔小姐若无其事地走回旅店,马上跑去敲霍克利先生的房门。他们背靠着饭厅的墙壁向窗外观察,果然看到了几个可疑男子。
他们戴着宽檐帽,穿着长外套,手上提着包,打扮像是普通游客。但是仔细辨认,他们的体格都比旁边的普通游客结实许多。其他的人来来去去,不会在旅馆门前逗留太多时间,这三个人会不时走动,但一直停留在旅店附近。丘吉尔小姐和霍克利先生都站累了回房休息,他们还精神百倍,没有要坐一下的意思。
等到暮色四合,接近他们的马车回来的时间,丘吉尔小姐再凑到窗前去看。那辆又些陈旧的马车还没有出现在拐角,这三个就像听到发令枪一般,同时把头转向了马车声传来的方向。那天她走出去迎接王尔德,脚都是抖的。
王尔德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蹲守的小报记者或者狂热的考古爱好者,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是之后几天爱文斯从马车后窗细细打量他们,却说这些人应该是雇佣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人就这样站了几天,却在他们准备作出回应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因为从头到尾没造成什么影响,王尔德已经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卡特先生,他们看起来是冲着您来的,”霍克利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就这种老式的小楼,又没有安保人员,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等今晚天黑透了,另外叫辆马车去大使馆?”
王尔德理了一下桌上的稿纸,皱起了眉头。换一个住处倒是小事。但是这些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呢?他每天都会去奥森大学,只要对方花点时间,要找到他们的新住处也是轻而易举——
房门被轻轻地敲了敲,爱文斯快步走了进来:”里奥,门口有一封信。”
三人走出房间,跟着爱文斯走到旅馆的大门前,就看到旅店的台阶上放着一个米白色的信封。上面是一行标准的印刷体:'卡特阁下敬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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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大家可能会觉得小克有点惨
不过菲利普也很惨。一开始他和亨利竞争,亨利以出生取胜。结果这个亲王特别骄傲,不要君主立宪不要三色旗,被首相pass,听话的菲利普上位……上……然而一年之后首相就让自己成了总统,建立共/和国……老王还在克里特岛挖土的时候就搞定了,保王党继续支持亨利,菲利普真是太尴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卡特阁下敬启:
吾于巴黎,听闻欧仁殿下离英国旅居雅典,下榻阁下居处,不胜欣慰。然而乱党亦得此消息。现法国王座空置,两位亲王日渐式微,乱党便以脱身在外的欧仁殿下为心腹之患。近日闻其于雅典召集匪类,以图刺杀殿下与阁下,清除波拿巴王室血脉,故遣佣兵暗中护卫。
只是贼人难防,阁下千万慎重。”
王尔德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封没有署名的信,目光在'刺杀'上停留了一下。再抬头时,背上已经出了冷汗。
他记得这段时间时局动荡,无论是共和/党人被大规模地逮捕与杀害,还是政要;贵族被在众目睽睽下当场刺杀,都是常事。刺杀的人可能是心怀愤恨的平民,职业杀手,或者是想要出名的疯子。这些人以鲜血为荣,要是被他们盯上了,那基本就要做好随时亲吻十字架的准备。
他本来以为雅典足够安全。看到这封信,才想起对于刺客来说,尾随目标几个月都不是问题。他们可能已经到了雅典,找个不起眼的旅舍住下,默默等待时机。也许下次马车经过时就会有个打扮普通的男人扑上来,一枪致命。
那几个雇佣兵中为首的瘦高个脱下帽子,对王尔德点了点头,随即后退几步,重新回到人群中。其他的几人依然站在原处,并不上前和他交谈。
王尔德拿着信回到房间,霍克利先生想要一起过去,被丘吉尔小姐拦住了。他握着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向跟进来的爱文斯。
爱文斯见他神色有异,开口问道:”里奥,出什么事了?”
“是我考虑不周。”王尔德看到他,立即又想到了刺杀的事。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如此怕死,明明上一世他在最后一段时间花样搞事,时刻期盼着拥抱死亡,刚刚获得新生时也并不感到喜悦。失去了名声和尊严的生命,是如此的缺乏美感,以至于他都渴望把这段残损的柴薪扔入炉火之中。
但是这次,他真的害怕了。如果在上一世,他收留了一个让自己感到趣味的贵族少年,那么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不会要求对方离开。可是王尔德看到信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就是魅影的劝告:把欧仁留在雅典,去维也纳。《米诺陶斯》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他答应了爱文斯会让他署上名字。克里特岛的祭台还没有发现,魅影在维也纳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瑟,我惹上了麻烦。大麻烦。”
王尔德放下信纸,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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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多瑙河》的公演结束后,魅影并未因此空闲下来。他一面开展在维也纳音乐圈子中的交际,一面寻找适合出演《米诺陶斯》的演员。艾斯曼帮他把风声放出去后,有许多未成名的男女演员来自荐,可惜他们既没有达到标准的歌喉,也没有多少舞台经验。虽然年轻,可塑性强,最多也就演个人牲或者侍从官。之后也有些小有成就的演员被魅影爱乐乐团的头衔吸引,确定了几个主要配角。但是维也纳男子都有种柔和忧郁的气质,于忒修斯还算符合,距离米诺陶斯就相差太远了。
魅影想过由自己出演,为此试过几段完成剧本中的唱段。王尔德的嗓音不错,加上他的技巧,足以让普通听众惊艳。然而米诺陶斯的剧情是全剧的华彩段,音域的要求极广。他写的时候脑中想的是自己上一世的唱腔,那种既能够高入云霄;又可如同大提琴般醇厚低沉的嗓音。试唱的时候,才发现其艰难。
“克里特岛,多么美丽的地方,我自幼在这片海边生长。从未去过其他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国,我的故乡。我爱那一望无垠的海面。爱它恬静的波涛,也爱它暴风雨中翻卷的海浪。那些船只来来往往,运送埃及的香料和希腊的黄金。他们从海的那一头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去。谁能想到我——米诺陶斯,半人半牛的怪物,克里特岛的梦魇,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呢?”
这一段自白开始高亢,继而变成浑厚的男中音,最后陡然低沉,令人闻之生畏。除了曾经的魅影,没有人能唱出来。也就是说,现在根本没人能唱。
魅影喝口水润了润嗓子,旁边的艾斯曼接连听了几十遍后,疲惫地歪在摇椅上。
“奥斯卡,我承认你有超越世人的天赋。但是这样的谱子,也难怪那些演员骂它是'疯子才会写出来的白日梦'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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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魅影并不抗拒休息。无论是在巴黎歌剧院还是在卡特老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休息'了。数年的马戏团生活让他本能地排斥嘈杂的环境,厌恶人多的地方,厌恶尖叫和大笑声。自从得到枢机主教的青睐,门房每天都能受到大量的请柬。但是魅影除了真正重要的聚会,几乎全部推拒了。否则,他得从早晨忙到午夜,连看一眼《米诺陶斯》原稿的时间都没有。
听过《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或者《蓝色多瑙河》的人到底有限,许多维也纳人还没见过这个爱尔兰佬,就耳闻了他的傲慢和狂妄。而那些争取角色失败的演员和爱乐乐团的核心成员,都向自己的朋友们证实了那个王尔德的傲慢。艾斯曼在某一份小报上看到了一幅漫画,一个长着长圆脸,穿着夸张的爱尔兰服装的小丑,跪在地上亲吻主角的袍角。
他为此感到不安,便去拜访自己的老师,想从布鲁克纳那里得到一些应对的办法。
布鲁克纳依然在维也纳音乐学院任教,但是艾斯曼没能找到他——自从担任了爱乐乐团的指挥,学院对这个通奏低音和对位法教授就宽容到了极致。布鲁克纳有了标有自己名牌的单人办公室,不用完成限定的课时。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离开,学院会为他安排代课教师。
“布鲁克纳教授?他已经一周没来学校了。”艾斯曼的声乐老师告诉他:”现在要见到他可不容易。听说小施特劳斯先生对他十分看重,经常邀请他参加一些聚会。布鲁克纳教授一直希望成为维也纳大学的教授,也许他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了。”
艾斯曼道过谢后离开了学院,心中感到有些茫然。自从他进校之后,布鲁克纳就一直给他许多指导与帮助,当初到牛津大学交流学习也是老师的意思。他已经习惯了走进办公室,那个微胖的中年人就坐在那里,随时为他解答疑难。
但是现在老师即将青云直上了,他还留在音乐学院。这份师生的缘分到此就尽了吗?还有奥斯卡,他极力邀请来维也纳的朋友。每天那些被扔到一旁的请柬,都是艾斯曼根本无法得到的。奥斯卡轻轻一纵,就登上了音乐界的山峰,只留下自己在地面仰望。
走出音乐学院,艾斯曼站在一家面包房边怔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他才捧着两个刚出炉的萨赫蛋糕叫车回了住处。
旅馆的房间十分昏暗。如果不是传出的小提琴声,艾斯曼几乎以为魅影不在里面。他静下心来听了一会,确定自己的朋友正在拉的还是小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
寂静的黄昏中,室内除了蛋糕的香气,就只有悠扬的琴声,从艾斯曼有些干涩的眼眶前掠过。焦躁不安的心情被安抚了,他放佛就坐在多瑙河边,看着它川流不息,永无止境。
完成了最后一个音符,魅影放下琴弓,缓缓舒了口气。旅馆中没有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鼓乐和鸣,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刚才的演奏比公演时更好。自从枢机主教把他引荐给小施特劳斯先生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对方给予的评论:”毫无瑕疵。”
——毫无瑕疵,似乎是赞赏,又别有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回头审视自己的演奏,除了这四个字之外,竟然也想不出其他的评价了。为了配合布鲁克纳的指挥,为了协调其他的乐师,他确实用了中正平和,无懈可击的演奏方式。然而这种方式,显然不能让作曲者满意。
魅影希望小施特劳斯能给出进一步的意见,更具体的想法。但是收到的成打的信件里,偏偏没有来自维也纳世家圈子的。对方似乎更愿意提携布鲁克纳,对魅影避而不见。
他只能沿着这四个字自己摸索,当日的演奏,到底缺少了什么?
为了解开疑问,魅影一连听了十多场《蓝》曲的演奏,有的在维也纳大剧院里,有的在旅馆附近的小酒馆里。演奏的人既有成名多年的音乐家,也有刚刚入门的爱好者。他们的水平大相径庭,可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音乐中自然流露的,对这条河流,对这个国家的爱。有些爱踊跃热情,有些爱沉静沧桑,难以磨灭的,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归属感。
魅影对奥地利并没有特殊的情感,但他听懂了,也明白了。自从他被人带出卡特老宅,他就没有了'家'这个概念。马戏团不是家,巴黎歌剧院不是家,即使回归老宅,也不再是家。因此,他的音乐浓墨重彩的情绪中,唯独没有那样的归属感。他演奏的《蓝色多瑙河》,只是路过的一条河。
这个下午,借着艾斯曼离开的时间,他拿出小提琴,就像在歌剧院的地下室一样,以一个初学者的身份,再演奏了一遍。
当他从曲调的余音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艾斯曼抱着牛皮纸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脸的安详舒展。丝毫没有注意到蛋糕的油迹已经透过了牛皮纸,糊在他的浅蓝色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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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
围着旅馆的餐桌,王尔德一行人神情凝重。桌上的土豆汤升腾着热气,五个食客都没有吃一口的兴致。
欧仁蜷着背坐在椅子上,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遵循贵族的坐姿。这个半大的年轻人看起来像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用并不存在的甲壳保护自己。
王尔德和爱文斯相邻而坐,正和欧仁对面。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油渍,开口说:”具体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现在旅馆的外面有五六个雇佣军,也许更多。据说他们是为了防备刺杀而来的。但是我并不信任他们。同时,在看不到的地方,也许有几个杀手正盯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一下,目光从丘吉尔小姐与霍克利先生,转到爱文斯脸上:”这里不再安全了,我们的原定计划也必须改变。你们两个今天就去美国大使馆,请他们尽快安排船回美国。至于阿瑟——你能先去维也纳等我吗?”
“不,卡特先生。”话音未落,霍克利已经叫了起来:”我们不能把你留下!”
丘吉尔小姐握紧了拳头,第一次赞同霍克利的话:”是的,我们不走。《克里特岛-雅典纪行》还没连载完呢。”
王尔德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对方的目标是拿破仑先生和我,你们是外国人,他们可能不针对你们。但是混乱之下,行刺的人是不会害怕误伤的。回去吧,事情可以再做,生命只有一次。”
丘吉尔小姐红了眼眶,低声说道:”对于我来说,能过这样生活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卡特先生,我真的舍不得这里。”
爱文斯起先没有开口,这时才说道:”也不是非回美国不可。里奥,可以把他们送到克里特岛上去。只要你和拿破仑先生在这里,刺客是不会追去岛上的。”
王尔德想了想,也觉得可行。爱文斯又说:”晚饭前我去发了个电报,把岛上的人手调一部分回来。明天早上他们就能到,丘吉尔小姐和霍克利先生刚好能坐他们的船。”
霍克利正准备相争,爱文斯对他摇了摇头:”霍克利先生,我知道你担心里奥。但是对上那些雇佣兵和刺客,你又能做什么呢?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只会成为负担。我队里的半数队员都当过兵,会用枪,体格强壮,有格斗经验。有四五个在战场上杀过敌人,还有一个因此得到少尉军衔。这些雇佣兵看着强悍,却没有他们的血气。去克里特岛吧,相信我。”
王尔德听到考古队的队员会来,不由松了口气。之前他也给巴黎发过电报,但是法国太远了,不及克里特岛朝发夕至。他转向爱文斯,低声劝道:”阿瑟,你也去岛上吧?”
“队里的几个人只听我的话。”爱文斯微笑了一下,趴在克诺索斯的残墙前临摹壁画的那个青年又回来了:”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维也纳。”
王尔德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由一笑:”好吧,我会让这件事早点结束。”
他转向欧仁。听到他们的话,前法国皇太子慢慢展开了腰背,看着不那么狼狈了。王尔德在心里叹息一声,拿起刀叉:”这顿晚饭后,我们便要暂时分别,今晚就好好地吃一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丘吉尔小姐轻声说道:”但愿您前路顺畅,一片光明。愿上帝将您护在手心,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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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王尔德坐在桌前。从旅馆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铺在稿纸上,和跳动的烛火一起照亮了连绵的草书:是英文挟着法语,不时还有几句希腊语。上面圈圈点点,又有大量的涂改。有的段落被整个划去,连页边都被写满。
《米诺陶斯》的手稿被放置一旁,他正在奋笔疾书的是一篇演讲稿。羽毛笔在纸页上稍作停留,随即落下:''''''''诸位,我曾经在美国的演讲中说过:生活模仿艺术,更甚于艺术模仿生活。生活是艺术唯一的,最好的老师。1,现在,这个理论又在希腊得到了验证。
比如舞台上一遍遍地演绎着的《凯撒之死》,多么雄壮而又凄美。□□者的血染红了布鲁特斯的名声,让他在历史上永垂不朽!凯撒有没有喊出那句:''''''''还有你,布鲁特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艺术让他这样呼喊,并且被人记住。
现在,在1872年的希腊,有人也想做艺术中的布鲁克斯,用手里的枪和双方的血,把自己的生命妆点得同样壮美。''''''''
tobetinued……
1出自王尔德的《谎言的衰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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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觉得最后那段演讲违和,摸出放了三年的《谎言的衰朽》看了下,顿时想起当年被参考书目追杀的日子,大部分的书都还回图书馆了,只有这本和《肖像》是自己买的,里面贴满了小标签还划了重点,真怀念那段幸福的日子。
十月又要到了,一转眼就两周年了。某蓝有点神思恍惚,把日历上一个月前约好的与大boss的一对一谈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跑过去的时候他说了句aftervacation就拎着电脑走了……不管怎么说放假了,敬每一个不用追着三辆车狂奔的清晨。明天继续码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希腊的社交圈发生了一件奇事。
无论是雅典的官员,英国的政客,美国的富商还是法国的贵族,但凡是旅居希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一样的请柬——
“本周五下午三点奥森大学考古学院会议室
一场关于人生与艺术的演讲
奥森大学考古学院荣誉讲师卡特.德.里奥”
看到这封请柬时,雅典市长市长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招手叫来男仆:“准备马车,我要出门。”
而某个别墅的午后沙龙上,美艳的女主人展开侍从奉上的信件,慵懒地笑了起来。她把请柬递给陪坐的男士,曼声说道:“里昂,你说的对,卡特伯爵并不比他父亲高明多少。周五你和我一起去吧。”
小巷深处一间低矮的民房里,几个工人打扮的男人紧张地围成一圈,其中一个说道:“沙夏,这真的是那个人的信?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去给总部发电报,我们马上撤离。”为首的高大男子吐了个烟圈。
“呸!见他的鬼!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去吗?”
“——去。卡特现在和梯也尔不是一路,但和我们更不是一路。他以为我们会怕,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朋友,今夜已经是我们在迷宫的第十个夜晚了,为什么米诺陶斯还不出现?我向雅典的国民发誓,拼上性命也要杀死它,但是它在哪里?我们在这个宫殿里等了两天,它都没有回来。”
忒修斯靠在柱子旁,苦恼地说着,一边用一块牛皮擦拭着他的短剑。
“是啊,你在迷宫里已经十天了。但是有些事何必急切?那位美丽的公主不是会打开迷宫吗?就这样平安地出去,岂不比冒死去杀怪物更好?“他高大而寡言的同伴坐在一旁,难得主动出声。
“不,你不明白,我非得杀了米诺陶斯不可。”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忒修斯转了转手腕,剑刃闪过一丝锐光。“抱歉,我一开始说了谎。我不是希腊真正的王子。我父亲是希腊国王,但是我母亲是别人的妻子,这就是我被诅咒的出身。父亲把我接回王宫,但是民众憎恨我!他们向我的马车扔石头,当着我的面唾骂我!
你想像不到当我喊出''''''''我愿意去!''''''''的时候,我是多么幸福!那些人突然爱我了,他们围着我,欢呼着把我抬起来,向我抛掷鲜花——甚至有贵妇人为我流泪!那情景比做梦更好。我站在船头上,发誓要杀死那个牛头怪,从此没有少年男女会为他丧命,如此我才能称为希腊真正的继承人!”
羽毛笔没墨了,王尔德把它放到墨水中蘸了蘸,听到身后''''''''咯啦''''''''一响。
他回过头,见老埃里克正撑着茶几坐直。他手边的杯子被碰翻了,咖啡浸湿了地毯。
“哦,法克!”他懊恼地起身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埃里克,困了就去睡吧,天都亮了。”王尔德说道。
“不行!现在该我执勤的,怎么能离岗?“老埃里克拿着杯子叹道:“年轻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啥事儿没有。没想到现在丢了人,老喽。”
“阿瑟太小心了,你看好几天了那些所谓的乱/党连影子都没有,哪有什么危险?”王尔德笑道:“而且这里也不是之前的小旅馆,一般人进不来的。”
这是一处卡特家族的私宅,坐落在远离码头的海边。从外表看平平无奇,内里的装潢却处处精巧。王尔德往舒适的沙发椅背上一靠,也觉得困了起来。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劳埃里克伸了个懒腰,扬声问:“谁?”
“早安,阁下。爱文斯先生让我给阁下送早餐来。”门外响起了地道的巴黎腔。
“等着。”老埃里克走南闯北,也能听得懂,走过去开门。
“今天是什么?昨天的蜗牛味道太怪了,我还是想吃烤香——呃”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王尔德从沙发上回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埃里克的背脊是僵直的,他倒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胸膛。
暗红色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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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推开窗户,扑面的风带着清晨的寒意。他没有叫醒隔壁的艾斯曼,独自离开了旅店。
他托艾斯曼在报纸上发了面试的时间,一共一周,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米诺陶斯'''''''',原定的时间表必然无法进行。也许就像是那些演员所说的那样,他的曲谱实在太难了。但是无论是为了这部歌剧,还说出自本心,他一个音符都不想改。
从第一次收到王尔德寄来的剧本后,魅影就觉得自己和剧中的米诺陶斯有一种潜在的联系。甚至,他可能就是王尔德写作时的灵感之源。米诺陶斯身材畸形,被父母憎恶,扮作怪物生活在不能见人的迷宫中。他同母的妹妹赠送给忒修斯短剑和线团,许诺一旦对方杀死了兄长,就嫁给他。米诺陶斯的牛角头盔,就如同他的上一世的面具,成为了恐怖和杀戮的象征——
在谱写《莎乐美》时,莎乐美就是莎乐美,但是一写到米诺陶斯,魅影就舍弃了一般演员可以胜任的界限。剧中人的灵魂就在他的笔尖,在他的脑中唱歌。
面试的地点离旅馆不远。清晨六点,大半个维也纳还在梦中,街上空荡荡的。但是魅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瘦高个的长发女人低着头靠门站着。
他拿出钥匙,对她说:“请让一下。”
女人似乎还带着困意。她拨了下头发,露出半张脸:“抱歉。“她和魅影正面相对,彻底醒了过来:“你好,我是来面试《米诺陶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推门的手停了一下,侧身说道:“请进,女士。”
这是第一个这么早来的面试者。遗憾的是她的早到并没有用:这部戏的女性配角不多,而且基本都定下来了。至于阿里阿德涅公主,她的声线明显不符合。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桌椅。两人就在桌边坐了下来。魅影问:“女士,请问你是来面试哪个角色?”
她伸手拨开两侧的头发,有些紧张地说道:“米诺陶斯,我想试试米诺陶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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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蓝最近有点卡文,每次大的转折前都会卡文
而且新买的nova很好玩。
码到现在也不多,明天继续写,下一章争取肥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看不到埋进老埃里克胸膛的刀刃,但是他看到了执刀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因为亢奋而发亮,如同被鲜血点燃。它们在老埃里克的脸上稍作停留,便直直地投向了此行的目标。
一个畸形的贵族,他血的颜色会和别人不一样吗?看那惨白的脸色,还没动手,就已经像个死人了。
王尔德与他对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口传递到四肢,手和腿都提不上劲来。他的心分成两半,一半想要冲上去扶住老埃里克,另一半想要拼命逃走。他的桌子正对着窗,翻出去的话——
在他的想法付诸行动前,杀手已经先动了。他轻轻巧巧地推开了挡着道的老人,两步就迈到了王尔德的面前。
那是一个金发蓝眼的青年,穿着公馆侍从的衣服。在他扬起嘴角的同时,手中的匕首也落了下来。
王尔德几乎能听到全身的血液在疯狂地奔流,脑中一片空白。刀刃的尖端,已经触及他的颈侧。
几乎是出自身体的本能,他的手猛然跳起,一把握住了杀手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向后一掰。明明对方年富力强,他却轻易地反扭了对方的胳膊,同时单腿抬起,膝盖对着杀手的小腹重重一击。
杀手抽搐着猫下腰,整只手像是被铁钳夹住。''''''''当啷''''''''一声,匕首打横落在地上。他痛得直冒冷汗,伸出左手去摸枪。用枪不利于撤退,但是这次目标的力气大得不像人类——他真的是目标吗?还是被安排在这里的替身?这个人的身手不像是伯爵,倒像是个沾过人命的兵痞。
王尔德一把把他的右手拧得脱臼,余光就扫到对方伸入裤带的左手。他下意识地矮下肩膀,双手用力,生生把对方提了起来,狠命撞到墙上。
杀手的后脑撞上墙面,直觉双耳''''''''嗡''''''''地一响,恶魔般的目标已经拉出了他的右臂,死死地按在墙上。
他自幼接受严苛的训练,身手在组织内也是排得上号的,但是此刻却像鸡雏一般,任由一个圈外人摆布!
杀手脖子上青筋绷起,甩动肩膀用头向王尔德撞去。借他避让的机会,拖着脱臼的手臂往旁边一闪。王尔德右手用力,把枪从他手里拽了过来,打了个圈握在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在激烈地喘/息。
杀手面上犹带笑容,握着手肘后退。王尔德握紧了枪指着他的脑袋,手指自然地放到了扳机上。
两个人之间不过三步,只要按下扳机就不会落空。但是他的手指却在发抖。
“那个人快死了。”杀手进屋后第一次开口,眼睛看向了倒在门口的人。
王尔德侧头看去,老埃里克的身体还在抽搐,白色的上衣吸饱了暗红色的血。
“伯爵阁下,后会有期。”杀手乘此机会蹿上了桌子,飞速从二层的窗口跳了下去。
王尔德握着□□冲到走廊里大叫道:“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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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
魅影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无语。对方露出全脸后,看起来比第一印象更年轻些,大约在二十四五岁。也许是有西班牙血统,皮肤泛着蜜色。女人的双眼角微微下垂,让她显得比一般人更忧郁。在这张脸上,他看不到任何''''''''米诺陶斯''''''''需要的东西。
他感到有些烦躁,放在桌上的双手交叉起来:“那么,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女人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地说道:“是的,先生。我叫罗西娜,来自匈牙利,到维也纳探亲。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您的招聘启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问下你的履历,”魅影淡淡地打断她:“有过在剧院表演的经验吗?”
“是的,我曾经出演过《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罗密欧,先生。”
“在哪家剧院?在维也纳吗?”
“在我们镇上的公牛剧院——我刚到维也纳一个月,先生。”
魅影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感到自己的心血来潮的早起简直是毫无必要。他把背往后一靠,开口道:“女士——”
“请让我试一下,给我十分钟看看歌谱。”
魅影想起过去的应征者那些灾难性的表演,皱起了眉头。
女人已经从他的肢体语言预感到了此行的失望,急切地说:“只要十分钟,我就能唱出来!”
魅影在心里摇头,但还是站了起来,从里间的抽屉中拿出了乐谱。这是他特意选出来的,''''''''米诺陶斯''''''''音域跨度最大的一个章节:
“我给你十五分钟。”
罗西娜一边不断地拢着头发,一边低头读乐谱。魅影坐在她对面整理其他手稿,眼睛却并没有看进去。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给她这个机会?也许是那双眼睛,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墙上的挂钟机械地走着。罗西娜放下乐谱,小声说道:“先生,我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对她点点头,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多么寂静,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迷宫巨大的穹顶,遮蔽了蓝色的天幕。”罗西娜挪开椅子站起来,开始唱歌。这段开头是标准的男低音,轻得如同耳语。她唱歌的嗓音,竟然和说话时判若两人!
魅影不自觉地坐直了,听她继续唱下去:“这里没有鸟鸣,花朵也不低语,就连呼啸的海风,也被隔绝在墙外。
又到了这个时分,王宫送来了我的头盔。每年的这个月,我都属于冥神。
我听到他们大声喊叫:“米诺陶斯!米诺陶斯!”那就成了我的名字。我的身高超过宫室的正门,我的力量能把牛犊撕碎。只要说出''''''''米诺陶斯'''''''',就能让整个希腊瑟瑟发抖!”
歌声开始升调,有力而雄浑。魅影闭上了眼睛后,完全想象不出发声的是个女人。这一段是五成男歌手的瓶颈,而她几乎没有过渡地升了上来。
罗西娜抬起下颌,声音由浑厚变得高亢:“头盔已经戴上,我能看到那犄角巨大的影子。人牲已经抵达,米诺陶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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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蓝的时速已经从500跌到400了,先放上来。
最近评论有点少,求评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未曾深夜痛哭,不足以谈人生——奥斯卡王尔德
直到罗西娜唱完,魅影的思绪依然停留在刚才的歌声中。罗西娜说话的嗓音偏低沉,而她唱歌的声音完全可以胜任男性角色。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匈牙利姑娘,却有着一般男歌手训练十多年都达不到的广阔音域。从抒情的低音部分到''''''''坚定的男高音'''''''',她竟然可以转换自如。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可以登台表演了。罗西娜的硬伤和她的优点一样鲜明:她缺乏根本的技巧。不要说歌剧所需的''''''''掩盖式唱法''''''''和''''''''面罩式唱法'''''''',她连基本的头声技术都不具备。她的嗓音稳定却缺乏穿透力,根本无法突破交响乐伴奏所形成的音墙——但是,毋庸置疑,她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魅影把目光投向对面,罗西娜唱歌时那种庄严的神气不见了,她又垂下头,把大部分脸藏在了披下的卷发中。双手下垂交握,不像个争取角色的演员,倒像是个听候吩咐的女佣。
他轻咳了一声,罗西娜立即看向他,随即又垂下了眼睛。刚才的试唱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看起来已经准备好接受魅影的任何决定。
魅影对她的生活状况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他并不想去评判。罗西娜有他需要的天赋,但是底子太薄。他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训练她,培养她,让她能完全发挥出自己的长处。
罗西娜无意识地咬着嘴唇。魅影不说话,她就不发声,继续安静地等待着。
“听着,”已经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魅影自然而然地换了语气:“罗西娜,虽然你唱的不怎么样。但是你确实能唱出男声,这可以带来话题性。我考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需要你去争取的机会。过一段时间,另一个可能出演''''''''米诺陶斯''''''''的男演员会来维也纳,他的声音条件非常好。到时候,我计划让你们一起学习。谁唱得更好,谁就是我的''''''''米诺陶斯''''''''。”
罗西娜交叠的双手握紧了。她睁大了眼睛,第一次透过发帘正视对面的王尔德先生,下垂的眼角积蓄了泪花:“谢谢您!谢谢您!”
魅影依旧坐着,继续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七点到这里来。我会让你签一份协议,你所看到的曲谱和剧情都不能外传。”
“好的,我不会的,先生!”罗西娜压抑着兴奋说道,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差点和推门进屋的男仆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仆每天都是这个点来,没想到魅影这天来的这么早。他看着罗西娜大步走出去,嘀咕了一句:“哪来的吉普赛女人?见鬼——早安,先生。”
魅影对他点了点头,男仆立即不再说话,走到靠里的橱柜处磨咖啡豆。魅影窸窸窣窣地翻着稿纸,暗暗留意着男仆和罗西娜肢体动作的相似之处。
一个匈牙利女仆唱第一男主角?他们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他想着,一边在渐渐弥漫的咖啡香气中浅笑起来。
''''''''亲爱的王尔德:
请尽快来维也纳,我需要你的帮助。《米诺陶斯》的筹备可以正式开始了。
你的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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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侍从送上来的茴香酒。别院的管家立在他面前,腰几乎弯成了直角。
王尔德扫了他一眼,无端想起了侍从们的闲话:听说这个管家小时候跟父母旅居日本,看来是真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他的思维非常地漂浮,一两个毫不相干的念头倏忽来去,留下大片的空白。他端起杯子,被那独特的气味一激,才发现杯中的酒在轻轻震荡着,他的手在发抖。
刚才的情景在脑中慢动作回放,停留在爱文斯冲入房间的那一刻,他看到老埃里克的表情。
一年多以来,爱文斯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斯文,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但是他扑倒老埃里克身边时,整个人却充满了攻击性。紧接着他用力按压住老埃里克的刀口,并且用自己的衬衫堵住出血口。直到医生赶来,一同把伤者抬入另一个房间。
他曾经提起过,老埃里克给过他一些帮助,他才会让这个只会烧烤香肠的老兵一直当考古队的厨师。但是王尔德可以肯定,他们的联系不止于此,爱文斯的表现,就像是即将失去重要的家人。
“阁下,我马上就去给雅典市政府致电,催促他们派出警力一同追剿逃犯。同时仔细巡逻这一带,务必杜绝此事再度发生——”
“不必了。”尔德斜靠在扶手上,沉声说道。
“可是阁下?“
“去查一查哪个男仆的套装丢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王尔德喝了一口茴香酒,希腊特制的浓郁口味让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他还活着。
“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一个人。阳光从背后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大理石地板上拉出了狭长的倒影。王尔德深呼了一口气,侧身躺倒在沙发上,让自己的影子被沙发的轮廓遮住。
走廊里不时响起脚步声,楼下压低了的人声也依稀可闻。整个卡特别院处于深度警戒,下面应该站了不少卫兵。
王尔德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插入过老埃里克胸膛的那把刀似乎还抵住他的脖颈,凉飕飕的泛着血腥味。
一直伴随着他的霍克利先生和丘吉尔小姐此刻在克里特岛,爱文斯因为他即将失去老埃里克。重生以来再一次回到独自一人的状态,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王尔德蜷起了双腿,突然觉脸侧有些痒。伸手一摸,手指沾上了一抹水光。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意用衣袖一擦,坐了起来。刚才和刺客对抗时用力地手臂和腿一阵酸痛。
客厅紧闭的门打开了,男仆急忙迎了上去。
卡特伯爵对他吩咐道:“带我去爱文斯先生那里。”
医生所在的房间一片忙乱,床单上晕开大片的血迹。爱文斯松开安在老埃里克胸膛的手的时候,十指连指甲缝里都是血污。
“刺伤了肺部,对方是老手,知道避开肋骨。幸好没有扎入心脏。”医生一边检查一遍说,助手在一旁打开医药箱,把他需要的工具一一递上。“病人失血过多,幸好之前压住了伤口,否则已经没救了。你学过急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退开两步:“是的,我曾在陆军中服役两年。”
“难怪,一般人面对这样的病人都会惊慌失措,你的手法很专业。“医生点了点头:“他伤的很重。接下来由我接手,你可以出去了。”
王尔德跟着男仆转了几个弯,就看到了双手环胸,靠在走廊墙壁上的爱文斯。因为先前的衬衣已经用来止血了,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外套。浅灰色的面料上有清晰的血指印。
“爱文斯先生——”男仆出声提醒,王尔德马上制止了他,用手势让他离开。他走到爱文斯身旁,但是对方似乎没看到他,连眼珠也没有转动。
两人就这么靠着。等医生走出来,天色已经昏暗了。
爱文斯迅速地站直了,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完成了。但是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医生看起来也很疲惫:“我和助手会密切注意他的情况,就担心感染后的炎症。”
“谢谢您。”爱文斯就怕听到类似“我们已经尽力了”之类的话,不由松了口气。医生又对王尔德说道:“阁下,我听说刺杀是冲您来的,您没有受伤吧?”
他是卡特家族特别请来的私人医生。一开始听到有人快死了,还以为是伯爵本人,幸好不是。
王尔德感到爱文斯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低声说道:“不,我没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生转身回去了,爱文斯和王尔德一时都不说话。过了一会,一个男仆从前面的转角处低着头向他们走过来。王尔德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爱文斯的手伸入了裤袋。
男仆小心翼翼地说:“阁下,爱文斯先生。晚餐好了。请问您是要去餐厅,还是让他们送到这里来?”
“送过来吧,放到隔壁房间,给医生另做一份。”王尔德想了想说道:“等晚饭时间过后,让管家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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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森大学
“加伦教授,明天卡特阁下的演讲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今天没有见到卡特讲师,院长。”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我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雅典的名流都回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已经按照预定人数安排了演讲厅了。”
“哎,预定人数肯定不够。明天还有不少记者会来。我也通知了全校,有空的学生都去听一听。要把这次演讲,办成考古学院的大事,奥森大学的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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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码到99啦,下次就破百了,是某蓝到现在写的最长的一篇文了。
今年的国庆节没有去年那么难过,不过还是会想起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的国庆节,某蓝的老爸脑卒中,整个脑子肿胀坏死压迫脑干,现在还剩小半个右脑。
几乎是同一时间,和某蓝一个单位,英文名字相同的一个同事的父亲突发心脏病死亡,两个父亲都是刚退休。
国庆节是个多事之秋啊。
另外,某蓝玩nova的时候发现被柜台坑了,用全价全网通的价格买了电信的移动定制机,两者差300元。还被帮忙订了一个贵的离谱,不能取消的移动套餐——消沉ing
还是在体验店买的,移动说办理的人可以取消,但是拒绝告知对方的姓名。体验店的人说我不告诉他们姓名他们就找不到卖给我手机的人——监控是假的吗,难道顾客非得知道柜姐的全名不可?
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啦,为了忘却的记忆,写一下两年前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年前蓝爸沉迷旅游,国庆五天几乎没在家过,走亲访友,野外郊游,某蓝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5号,他们从外地回来,蓝爹马不停蹄地又出去玩了。
他说公园里有免费的国庆表演,那是他今生看得懂的最后一场表演。
蓝爹梗后,公园报警把他拉到了附近的小医院,把他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交给了警察。期间某蓝给他打了电话,发了短信都无人接听。
五个小时后,某蓝接到了一个6打头的电话,警察一边笑一边通知去医院领人。
六个小时后,某蓝和蓝妈赶到医院,看到被扔在走廊里挂葡萄糖的蓝爹。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医生微笑着说:他的情况很严重,我们也治不了。他需要打进口药,但是黄金时间是六小时之内,刚刚过了。
蓝妈打电话约救护车把蓝爹拉到三甲医院
救护车不但不平稳,而且一路辗过人行道,马路牙子等,非常颠簸。蓝爹的担架头朝内,因为颠簸头部猛烈撞击担架,嘴巴睁大神情痛苦。
陪护的护士在他床头看手机。
某蓝提醒护士扶住他的头,到了医院,付款救护车350元
医院急诊室没有病床,医院的神经专科医生都在放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爹被安置在临时担架上放在走廊靠门口处。
蓝爹经过检查,急诊医生问某蓝和蓝妈是否要放弃治疗,告知病人重度梗死导致全脑水肿,不清楚发病原因。
当天晚上极速降温,某蓝只穿着短裙丝袜陪护一夜,也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某蓝托同学同事,蓝妈托同事朋友,终于有了icu的床位。专家依然放假中,蓝爹继续检查,亲友陆续到来。
icu一天一万,蓝爹住了一个多月。并且脑梗不算大病,不能用大病医保。
第十五天专家终于通过几十项检查确定了蓝爹的病因在心脏
蓝爹早就说心脏不舒服,去看过很多次门诊,医生都说他没问题。
蓝爹转科室去开刀。此后就是为期两年的康复治疗。
这就是蓝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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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正装的亚历山大站在入口处,有些不自在地对迎面走来的男士说道。他的上衣是父亲年轻时穿的,尺码比他小半号,感觉双臂都举不起来了。
那个人伸手从包里拿请柬,亚历山大的视线不由在他手腕处停留了一下:这个人的袖口并没有盖住手腕,翻东西的时候精瘦的手臂都露了出来。估计和他一样,这位的衣服也是临时借来的。
他不由生出一点亲切,额外给那人指了位置:“兄弟,待会你坐那边。中间的位置是预留的,剩下的位置就那里视野最好了。”
“谢谢。”那人低声应道。
离演讲还有半小时,大草坪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奥森大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交谈;报社的记者已经架好了相机,正在调整角度;其他高校的学者正在和奥森大学的高层握手寒暄——阳光明媚,秋风朗朗,正是适合户外演讲的好天气。
和亚历山大搭班的女生偷空去喝了口水,匆匆赶回来说道:“卡特讲师早就到了,我看到校长在学院门口和他说话。是不是要开始了?”
亚历山大看了看表,摇头说:“时间没到,安排在正中的重要嘉宾还没来——啊,他们来了!”
走在人群之前的,是拄着文明杖的王尔德。他今天没有戴标志性的宽檐帽,而是任由阳光倾洒在一头黑发上。他穿着靛蓝色的长外套,除了插在胸/袋里的百合花,看起来和上课时没有什么不同。
校长笑容满面地跟在他身后,和三四个中年男子并排走着。亚历山大不认识他们的脸,但是认识他们身上佩戴的饰物:美国,英国,法国和意大利的图案。这应当就是院长和他们提过的,可能会来听讲座的驻希腊大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即挺直了腰背,用已经有些哑了的嗓音说道:“早上好,卡特先生。早上好,先生们,欢迎来到《一场关于人生与艺术的演讲》!”
王尔德对他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往草坪中间的临时讲台走去。校长则殷勤地领大使们入座,同时不着痕迹地瞄着手表上的时间:这一波贵宾之后,还有数位长居雅典的贵族夫妇及本地豪绅要来。
对于这种规模的演讲,王尔德已经习以为常。他一边回应和他打招呼的学生和记者,一边和几个站在草坪边角处的人遥遥对了下目光。那些装束得体的大个子是卡特家族雇佣的职业保镖,美国考古队的队员们并未到场。
此时的校园看起来十分祥和,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走上讲台的法国男人,一位面容丑陋的伯爵,一个收留逃亡太子的保皇党,一名参与米诺亚古文明发掘的考古学家。
他们在报纸上度过他的文章,见过他的照片。但是此时亲眼见到,就觉得这个人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沙夏有些疑惑地看着预备主讲的卡特伯爵,这个人并不像他在法国见到的贵族那样充满了糜烂和权势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过于浓郁的文人气质,就像在巴黎公社的集会中讲话的那些经历过颠沛流离的诗人。即使他们中很多并不懂诗,也会在对方开口时安静地倾听。
他们费劲心机得到了入场的名额,就是为了了解这个人,记住他的模样。并且有必要的话,送他去见上帝。如果这个人给他们发请柬,是为了像梯也尔一样''''''''清洗''''''''巴黎/公社,那么他有足够的把握带着个奇怪的贵族一起上路。
沙夏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当然没有任何刀具。真正的凶器就别再他的口袋上,是一支平淡无奇的钢笔。旋开笔帽,里面有足以穿透动脉的长针。
已经快到开始的时间了,到场的人陆续坐下。王尔德的视线缓缓地从他们脸上掠过,台下有他熟悉的学生,有加仑教授,也有不少生面孔。其中可能就有那天重伤了老埃里克的青年。他做过那么多演讲,给刺客演讲还是第一次。
助教紧张地为他端上咖啡,并用目光示意:到点了,可以开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是非常纯正的雅典咖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哪带着苦意和海盐味的香气,对着他的听众们露出一个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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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文斯匆匆走下马车,车夫问道:“爱文斯先生,需要我在这里等您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爱文斯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上通往奥森大学的小径,往演讲的场地赶去。
他守了老埃里克两天,今早才睡了一觉。醒来后询问伯爵的男仆,才知道演讲的事情。爱文斯焦急中带着怒气:已经是刺客袭击的目标了,为什么要去做演讲?到时候往台上一站,就是个现成的靶子!
他眼前又出现了老埃里克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如果那是里奥——
爱文斯两步并作一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刚刚走出教学区,就听到了低沉而清晰的话语声:
“那些认为艺术来源于生活的人,他们能解释我们的音乐从哪里来吗?有哪一只鸟儿能唱出长笛的旋律,有哪一条河能流淌出莫扎特的钢琴曲?不,艺术并非是模仿生活而来的。恰恰相反,是生活在模仿艺术。生活是艺术唯一的,最好的学生。
没有艺术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大家可以想想那些自然中的动物,他们不需要在自己的毛发上抹发油,求爱时也不会对着月亮起誓。他们和我们一样经历每个清晨和黄昏,找寻食物,繁衍后代,生老病死。时什么让我们显得如此不同?是我们创造艺术的能力,与模仿艺术的冲动。”
爱文斯往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奥森大学最大的草坪上排开十多排座椅,坐满了安静的听众。里奥站在人群中央,端起杯子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艺术不是生活,而是那些我们不能从生活里得到的东西,是超出生活的美。一幅画中的美人,必然比画家眼前的女人更美。一首表现黎明的小调,也一定高于创造它的那个黎明。艺术打造了一种形式,生活就会努力地去复制它,去批量地生产它,并以此为荣。”
爱文斯向亚历山大无声地打了个招呼,找了个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他听着演讲人不疾不徐的语调,心里的焦虑不知不觉地平静了。
“就在两天前,我遇到了一位热爱艺术的造访者,一个充满了模仿欲的青年。他穿着男仆的服装,手持一把匕首来到了我面前,用自己的行为向刺杀凯撒的布鲁图致敬——”
刚刚还悄然无声的听众们不由惊呼起来。
“他没有得手,却捅伤了我的一位朋友。那个无辜的老人,现在还在危险之中。”
王尔德的声音高昂起来:“我必须说,那是一次卑鄙的,拙劣的模仿。并且从一开始,就是基于错误的方向。在我的别院里,从来没有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只有一个从法国流亡到英国,又告别父母到奥森大学就读的学生。”
“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凯撒,并不是真实的凯撒,而是一个经由无数艺术创作后塑造的人物。现在我们所惧怕的拿破仑,也不是当年那个矮个子的科西嘉人,而是艺术化了的传奇人物。”
王尔德看到了爱文斯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生活总是想模仿艺术。但是像凯撒和拿破仑那样美到了极致的艺术,是无法被模仿的。倘若他们本人站在这里,在座的诸位怕也会大失所望。让别人模仿去吧,我只欣赏艺术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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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停顿了一下,整个场地一时竟然鸦雀无声。听众们部分因他与常识相反的论调所迷惑,陷入思考;或是依然为刚刚得知的刺杀事件惊异,而一小部分,真正能听得懂这场演讲的那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精彩。
沙夏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前别着的钢笔,确认那根针还在笔套里。同时他警惕地用余光左右打量,想要找出可能藏在这里的另一个同行。
在他们犹豫时,某个势力竟然已经刺杀伯爵未遂了!糟糕的是,由于巴黎公社的立场,一定会有人把这次刺杀安到他们头上。这次的请柬,难道就是抓捕的前奏?必须尽快通知组织——但是,他还能走出这个会场吗?
在他的右前方,几个法国贵族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尔德:拿破仑三世虽然被流放,但是他之前毕竟维持了法国二十多年的治世,又有家族的威望,即使是现在的梯也尔也不敢公开这样说话。如果连卡特伯爵都公开诋毁前王室,他们的计划还有什么用处?
后排的爱文斯则在王尔德提起刺杀的时候微微坐直,直到这时才靠了回去。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为了''''''''艺术本身''''''''那句话露出笑容。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提倡艺术应该更加''''''''自然'''''''',更加''''''''本真''''''''。”王尔德按照他的习惯用目光环视全场之后,继续说道:”那么,艺术与生活之间的界限在哪里?越是研究真实,自然的人,结果就越让人失望。或迟或早这样的研究会终结于那可憎的,同一的''''''''人性''''''''。
艺术是遮在人性上千变万化的面具,是充满了美感的谎言。逼着艺术向生活同化,即将导致谎言的衰朽。艺术要成其为艺术,首先就需要与生活拉开距离。
为了艺术,我离开巴黎,来到希腊,从这个古老的国度感悟到时光之美。但是生活和刺客的尖刀一起追逐到了这里,是时候离开雅典,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王尔德的语调有了些许的低沉,让台下奥森大学的师生们顿时伤感起来。就连第一次见到他的部分听众,也觉得此人的离开是一种遗憾。
讲台两侧的照相机''''''''啪''''''''地一闪,冒出烟雾。坐在前排的报社记者埋头奋笔疾书。王尔德并没有被灯光打扰,而是从容地从胸/前拈起那朵洁白的百合,低头轻轻一嗅。
“我会将希腊的美,和我对爱琴海的眷恋一起带到维也纳。把在克里特岛发现的米诺亚文明化为一部歌剧——《米诺陶斯》。然后,我会把《米诺陶斯》带回狄奥尼索斯剧场。今天的告别,是为了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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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夜我梦到了雅典的神庙,一排排洁白的高柱在天空下发亮。大理石基座不断延伸,无论怎么奔跑都没有尽头。在我身后是我童年所爱的,母亲居住的山坡。但是我的脚步只能往前。我的朋友,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确切的日子,是十天还是二十天。这样的困局何时能有尽头?米诺陶斯到底是否存在?抑或一切只是一个谎言,为了骗取我希腊子民的性命?”
简陋的房间被清亮的男高音充满,富于青春的嗓音把忒修斯的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罗西娜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魅影的歌声一顿,她立即合着曲谱上的节拍接了下去:
“再等一等吧,用不了很久了。
维纳斯即将升起,这个游戏也快到尾声。
再和我说说你居住过的那个山坡吧,那些花朵和溪流;草坪柔软地像可以在上面打滚的毯子。
雅典来的王子,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然而你却甘心将幸运舍弃。”
魅影听着她的歌声,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罗西娜没有受过正统的教育,但是她却有超乎常人的悟性。他只向她讲解了一次''''''''面罩式唱法'''''''',她就能够初步掌握了。加入技巧后,她的声音已经能转变为浑厚的男性美声,又带有不同于男歌者的独特音色。即使是耳力再好的音乐家,也听不出唱歌的竟然是个女人。
“是的,我的朋友,我舍弃了那一切。十年了,我已十年未见过生我的母亲。当我和父王的使者一起离去时,她多么悲伤。我却对她的泪水视而不见。”
他没有对罗西娜评价什么,而是随着剧本继续忒修斯的唱词。
“你是一个卑鄙的人。”罗西娜以一种隐含喜悦的腔调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一个卑鄙的人。”魅影慢半拍地与她相和。
“贪婪地渴望着金色的王冠,却被满地荆棘扎的浑身是血。”
“为了它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是我的生命,也毫不吝惜。我们已经被困住太久了,我的剑在渴望荣誉和哀鸣——
无论是米诺陶斯的,还是我的。
让注定的一切发生吧。”合唱
唱到这里,罗西娜的歌声变得粗嘎沙哑,充满了邪恶的意味。之前说剧本时,魅影并没有对她讲解这一段。这完全是她对米诺陶斯的理解。在与忒修斯相遇之后,米诺陶斯隐藏了自己,歌声也较为温和沉稳。但是忒修斯对杀戮的渴望让米诺陶斯体内的牛头怪兽再度苏醒。巨大牛角的影子已经横亘在忒修斯的脖颈上。
魅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罗西娜立即紧张起来。她的双手再一次不安地绞在一起,双眼从披下的卷发间偷偷注视着对面的青年。
魅影呼出一口气,对她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多练习。你的气息还是不够稳,撑不了全场。还有,把头抬起来。”
罗西娜下意识地缩肩,抬手拨弄了一下脸前的长发。
“从现在开始,你不仅在试唱的时候是米诺陶斯。我要你时时刻刻地感受自己是米诺陶斯。一个生而高贵,却被传说有公牛血统的王子。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无可挑剔的仪态,但是当他杀戮时却如野兽。米诺陶斯可以令人恐惧,但是决不能令人轻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不能出演这个角色。”
罗西娜闻言,有些期待的眼睛暗了下来。她强迫自己抬头挺胸,打开双肩:“是的,王尔德先生。”
罗西娜离开后,魅影收起曲谱,去参加下午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排练。原本枢机主教指名他临时加入乐团,只是为了《蓝色多瑙河》的公演。原指挥辞职,布鲁克纳上位之后,临时自然变成了长期。最近布鲁克纳受到小施特劳斯先生的提携,在维也纳音乐圈里站稳了脚跟,也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教授职位,魅影也只有在排练时会见到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踏进排练室时,布鲁克纳正站在几个爱乐乐团的核心成员身旁谈笑风声。他走到竖琴手的席位前坐下,后排的捷克鼓手里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打了个''''''''出去说''''''''的手势。
距离排练还有十几分钟,两人从边门进入走廊,里奇才开口问道:“
里奥,你知道布鲁克纳教授最近面试了几个竖琴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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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在演讲结束的时候顺便给《米诺陶斯》打了个广告。
再次读他的《谎言的衰朽》,看到那句dreadfulhumannature,真的很触心。确实是这样,深究人类,看到人性,最后只会失望。
文明是皇帝的新衣,是艺术,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正是由于谎言之美,才让人类称为灵长类动物。如果过度深究真实,美也就不存在了。
祝大家晚安。
某蓝这里说的不是王阳明的心学与唯物主义对于美的看法,一朵花有没有人看都是美的。仅指人类社会中创造出来的,非物质的一些东西,比如仁义礼智信,比如各种责任与情感。比如各个职能的角色扮演。这次蓝爹出事后,社会掀开了那层美丽的面纱……方见本来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魅影微微一顿,里奇快速地说道:“听说他已经见了三个竖琴手了,还都是有些名气的。奥斯卡,乐团里这个席位可只有一个!”
魅影这段时间沉浸在对罗西娜的打造中,没有放多少心思在乐队的人事纠葛上。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由有些措手不及。
“消息确实吗?”
“绝对是真的,我认识一个维也纳世家圈子里的朋友。他说布鲁克纳最近总是被邀请去参加他们的沙龙,还公开说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话。奥斯卡,我知道他是你的老师,这么说你不会相信——”
“谢谢你,里奇。”魅影拍了拍他的肩:“你先进去,我在外面呆一会。”
里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夹在指尖。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说道:“这件事,你留点心。”
魅影一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绕了出去。里奇这样找他是担着风险的。他如果惹怒了指挥,可能连鼓手的席位也会失掉。
他回到排练室,这次安静了许多。乐手们已经就位,各自拿着乐器做演奏前的微调。布鲁克纳背着手站在指挥位,向来严肃的脸上犹带笑意。
魅影坐下后,他手上的指挥棒往上一挑,强劲又轻快的旋律立刻响了起来。这次不是小施特劳斯的曲子,而是他父亲的《拉德斯基进行曲》。
这首曲子以小提琴和大提琴为主,其他乐器只是辅助。魅影在弹奏间隙,打量起了布鲁克纳。
乐队指挥理了一头极短的头发,蓄一点胡子。打扮和气质总是让人想起教堂里的修士,他本人也以对天主教的虔诚著称。如果说有什么是和刚见面时不同的,那就是那对深陷的眉骨下所透出的目光。魅影了解这样的人,他们有才华,也有野心,却一直郁郁不得志。一旦机会到来,那是怎样都要抓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施特劳斯就是布鲁克纳的机会,他不但在音乐上对布鲁克纳倾心指导,还打破了维也纳音乐界厚重的等级界线,把他引荐给真正掌控了这个圈子的人物——布鲁克纳对他态度的变化,应该就与小施特劳斯有关。
布鲁克纳张开了胳膊,全乐队投入齐奏之中。魅影一边弹拨琴弦,一边心生疑惑:
布鲁克纳的动机并不难猜,但是小施特劳斯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一个到维也纳没多久的新人不满?
合奏结束,第二主题响了起来。施特劳斯父子不愧为音乐界的双王,这首曲子无论是强力还是柔缓的部分都充满激情;不同乐器间的配合精妙至极,整首曲子张弛有度。魅影很快忘记了布鲁克纳,把心神沉浸进去。这一段大鼓的效果是否能用到米诺陶斯与忒修斯拔剑相对的瞬间呢?至于公主阿里阿德涅的出场,就适合用长笛独奏。
轻快的第一主题被重复,预示着结尾的来临。整个乐队在指挥棒的弹跳中合而为一,让布鲁克纳感觉音乐是从自己的躯体中淌出。他陶醉地闭眼,双手平举,拉出最后一个休止符,全身的热血仍在随着余韵奔腾。
维也纳爱乐乐团和乡间的唱诗班不可同日而语,他既然站在这里,就决不会失去手中的权柄。往上走的路还很长。
排练结束后的当晚,一封来自维也纳爱乐乐团办公室的信件就被送到了魅影和艾斯曼居住的旅店。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通告乐团在对团员进行资质审查后另聘了竖琴手,王尔德先生不再是乐团的一员。
“这是怎么回事?里奥,我们立即去找老师!哪有无故辞退的道理!”艾斯曼气愤地说道。
魅影把信纸展开,露出了下面的署名:安东布鲁克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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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希腊之前,王尔德又去了一次克里特岛。
在新闻持续地发酵下,这座岛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了。码头上能看见成群的游客,因为船位不够,有几艘船爆发了争吵。原来只会在雅典码头看到的那些卖烟和手工艺品的小贩,也已经登陆了这里。沿着通往码头的主干道,一路都能听到他们的叫卖声。
王尔德靠在车窗边看得津津有味,坐在他身边的爱文斯却拉低了帽子,用斜斜的帽檐挡住了眼睛。
开车的车夫就是美国考古队的成员,他一边按着喇叭驱赶想走近车子的小贩,一边说道:“最近上岛的人真是多了不少,工人的薪水也得提高,不然他们宁愿来码头帮忙扛包,卖东西。这些人不像之前来的那些,他们不懂考古,到工地周围瞎看热闹,有时候挺碍事的。”
“现在发现的古迹无论大小周围都要拉警戒线,别让他们进去。24小时让工人轮班看管。”爱文斯说道:“找个地方,把我们之前做的复原图草稿和雕塑模型摆出来,再让当地人仿制一些,弄个博物馆——再让导游带他们去看看火山,别把人往遗迹领。”
窗外,浅黄色的山体缓缓起伏,间或能看到集中的一片住宅区。即使相隔很远了,也能听到比以往热闹得多的人声。
王尔德并不厌恶这样的变化。他们发现了米诺亚,把这里的美传达给世界,然后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也许他们并不懂古迹,对残垣断壁其实也不感兴趣。但是他们来了,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博物馆已经在弄了,过几天就能开。丘吉尔先生和霍克利小姐就在那一块。你们是要先去接人,还是在岛上转一圈?”司机问道。
“先去克诺索斯和费斯托斯转一圈。”王尔德看了用帽子盖住半张脸的爱文斯一眼:“然后去接人,我们下午就走。”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指,悄悄顶起了帽缘。爱文斯皱紧的眉头就从阴影下露了出来。
“没问题。后面那辆车上的小男孩呢?他也一起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就让他在博物馆那边等我们。”王尔德见爱文斯睁开眼睛,又把帽子盖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轻松地抖了抖脚:“走吧,去和米诺陶斯说声hi。”
爱文斯伸手按住帽子。汽车终于远离了游客集中的区域,往纵深的道路驰去。
克诺索斯也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幸而不很多。爱文斯踏进了已经空无一物的大厅中,展开了眉头。虽然在岛上不过一年,但是他的心却无比依恋这里。在希腊的紧张,焦虑,惊慌和愧悔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是到了这里,就好像被阳光晒化了,被微风吹软了,他的心情奇异地好了起来。
里奥遇刺,老埃里克性命垂危的时候,爱文斯是愤怒的,也是后悔的。他低估了职业刺客的身手,又太相信自己考古队中的同伴,结果把里奥和队友同时陷入险境,让事情差点无法挽回。虽然在离开之前,老埃里克已经能坐起来吃小羊排了,他依然觉得难过。
里奥刚刚遇刺的时候,他还因为老埃里克的伤势而迁怒他。其实他又有什么错呢?在刺客刀下,能生还就是运气。
之后的一段时间,爱文斯愧对老埃里克,也下意识地躲着里奥。直到此时,他们两个一起站在古老的四壁之间,眺望着前庭的景色。
他仿佛才透出一口气来。
“我想在岛上买栋房子。”王尔德笑道:“一面朝着大海,一面朝向克诺索斯。等到以后想来了,就能在岛上常住。每天开车过来,看初日照亮米诺亚王宫。”
爱文斯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好的。”他回答道。
卡特伯爵来到希腊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走的时候也是消无声息。许多奥森大学的学生经过他曾经的专属办公室时,还会下意识地往里张望。另外,那个有着显赫名字的新生——拿破仑先生,也到教务处办理了休学。这位法国前太子的流亡之旅,还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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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下一章就是新的一卷开始。
金秋十月快结束了,每天某蓝都在清晨冻醒。
祝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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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重新开始。
上传了一张手画封面草图,以备现在的封面不能用的时候应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您的意思是?
实在抱歉,王尔德先生。如果不是没办法,我绝不会使用您预定的时间。但是这家歌剧院原本就是为王室服务的,我无法拒绝大公殿下的要求。
皇家歌剧院的经理是个红脸庞的微胖男人,现在他的脸比平时更红了。
我能理解,卢卡斯先生。魅影坐在椅子上对他欠了欠身:那么就把首演的时间延后一天——
王尔德先生,裴迪南大公要求十天的时间,上演索菲皇太后最喜爱的喜剧,以此纪念皇太后。您看,这正好和您预订的时间一样。之后剧院的场次都排满了,真的很抱歉。
卢卡斯用手绢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对魅影说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们不会演出您的新剧了。
魅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真是遗憾。
还有时间,您一定能找到一家合适的歌剧院的。卢卡斯和他一起站了起来,十分客气地说:王尔德先生,我个人非常欣赏您。失去这次机会,我也感到遗憾。
两人在剧院门口道别,马车缓缓驶离。魅影闭上眼睛坐了一会儿,依然压不下心头的怒气。
他从来没有被剧院拒绝的经历,即使巴黎歌剧院视他如怪兽,也还是把他的剧本奉为珍宝。维也纳爱乐乐团辞退他,他可以接受。但是皇家歌剧院以如此拙劣的方式驱逐了《米诺陶斯》,他几乎无法忍耐把经理谀笑的面孔塞进三角钢琴里的冲动。
那个卢卡斯嘴里说着漂亮话,眼睛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你找不到下一家歌剧院了。年轻人,你完了。''''''''
罗西娜练习了十几遍面罩式唱法后,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在匈牙利的小剧场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响亮。但是一周前王尔德先生把她带到交响乐队的排练室,让她在鼓乐齐鸣时开口唱歌。罗西娜这才发现,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相比起大号的高亢,大提琴的浑厚,她的嗓音是那么单薄,根本无法让观众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几天,王尔德先生每晚都带她去不同的歌剧院,把最受欢迎的几部剧听了个遍。他们有时坐在二层的包厢,有时坐在前排,有时却坐在离舞台很远的三等座。她不仅要听那些男演员的歌声,注意他们的运气,也要记住他们举手投足间的微小诀窍,学习他们如何让最后排的观众都能领会他们的表情,理解角色的情感——
那位先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她只能用余光关注他的手。如果那只手是舒展着放在扶手上的,那么这一段表演水平不错,可以观摩。如果他用手轻轻地打起节拍,那此时的表演者一定有让人心喜的过人之处。反之,当他的手指尖内收,或者握起的时候,台上的人就一定犯了令人失望的错误。
罗西娜非常珍惜这段学习的机会。在此之前,没有人这样教过她。虽然王尔德先生时常会提起一位比她嗓音更优秀的,维也纳的先生,她却并不因此难过。哪怕最后的米诺陶斯不是她,这一段经历对罗西娜来说,也足够甜美。
干涩的嗓子被水滋润,她缓缓伸展开双臂,眉头微抬,对想象中的观众露出了睥睨的神态。
我的妹妹,我亲爱的妹妹,美丽的阿里阿德涅——你踏入这幽暗的迷宫,就像一只走上火堆的羔羊。谁知道你的心是被美杜莎凝视过的呢?你永远这么纯真地微笑着,看你的哥哥在地狱边缘痛苦煎熬。如今你终于厌倦了,想要把我踢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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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某蓝依旧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又是单位医院两头跑的一天。
医生建议分批次开刀
为避免引起不适,在此不作赘述。
性命暂且应当是无忧的
想蓝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魅影刚下了马车,就隐隐听到了罗西娜的歌声。
她的声线穿透了厚重的木门。在连日的发声练习之后,较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低音醇厚,气息绵长。到了高音部分,又有一种特别的清亮。
魅影为《米诺陶斯》在维也纳的演出准备了英语和德语两个剧本。罗西娜的德语原本带着浓重的匈牙利口音,英语说的磕磕巴巴。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准确地唱出德语歌词,再用英语流利地重复。
魅影刚开始让罗西娜试演《米诺陶斯》,是看中了她特殊的嗓音条件。到了这时候才发现这个瘦高个的匈牙利女人,竟然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就像是在芭蕾舞团里的克莉丝汀,在地下室的他自己,罗西娜天生懂得音乐,并在其中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热情。
我已经在这迷宫中完成了十几次祭祀,从我十二岁那年开始。每一年当那颗最亮的星升起,米诺亚就少了一个王子,多了一个怪兽。一年又一年,这里永远充斥着鲜血的气息,和痛苦的嚎叫!阿里阿德涅,惊恐让你玫瑰般的双颊变得苍白,你知道自己的鲜血和别人的鲜血交织的味道吗?你知道临死前的抽搐和呓语是怎样的吗?你从不知道,你从六岁开始就再也不和我说话;你变成了母后的样子,用那双令人心碎的眼睛厌恶地瞥过我——你面向火神哭泣,希望我,米诺陶斯,再也不会出现在人前,成为你们美丽脸庞上的疤痕。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吗?
魅影推开了排练室的门,阿里阿德涅的歌声猛然降了一个调:我知道,但我仍然爱你。
罗西娜看向魅影,用米诺陶斯看向阿里阿德涅的眼神。她的歌声颤抖,泪水滑过了她的颧骨。
魅影对《米诺陶斯》太熟悉了,每一句都能倒背如流。但是此刻,他竟然像一个观众一样投入进去,为最后那句唱词心中一动。
罗西娜唱出了泣音后,不由自主地一个吸气,停了下来。这时候,她才真正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魅影。
王尔德先生,您来了!她慌忙伸手去擦脸上的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利用你自己的感情,但不要被感情所控制。魅影随手带上门,淡淡地说道:继续练习。
是的,先生。罗西娜马上站直,压住胸口泛上来的抽噎:谢谢您,先生。
魅影对她点了点头,从皇家歌剧院出来后一直堵着的一口气缓缓散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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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曼的脸上阴云密布。街上寒风阵阵,他却敞开了大衣,彷佛这样才能消一消心头的火气。
自从接到了维也纳爱乐乐团的辞退信后,他连日奔走。再三打听后终于见到了布鲁克纳教授,最终只是失望。
老师只和他说了一句话:
艾斯曼,我很忙,有事以后再说。
他又寄希望于奥德波枢机主教,但是却被告知''''''''大人已经不在维也纳了''''''''。枢机主教每年都会到其他教区访问,预计要到圣诞节才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斯曼出身于音乐家庭,自己也有些才能。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从初学到拜入布鲁克纳门下一直一帆风顺。这是他一次领略到世情的滋味。
他向奥斯卡推荐自己的老师,把他带到了维也纳。现在朋友遭遇到如此不公的对待,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艾斯曼摘下自己的帽子,狠狠甩到了地上。恰好一辆马车贴着他驰过,车轮把帽子压成了帽饼。
哦,下地狱去吧!艾斯曼大喊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一张有些怪异的脸探了出来。
嘿,下午好。那人说道:请问你知道斯泰法尼旅店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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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担忧
之前我的症状已经完全具备手术指征,两个主任医生都要求手术。但是在进一步检查的时候,症状消失了。
症状没有了,病源还在。但是失去了指示,现在的仪器水平就找不到它了,因为病源很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医生的解释,我把它想象成一只鸟。一只因为我长时期的悲伤,愤怒,忧郁而凝结而成的鸟。
它躲在一片很大的森林里,被它停靠的树会生病,甚至枯萎。还可能会传染其他的树,威胁整个森林,以至于整个生态。
之前我在地上发现了这种鸟儿的羽毛,确定它存在。而医生确定需要尽快找到它,并且把它停靠过的树连根拔起,保证其他树的安全。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羽毛消失了。没人能知道那只鸟在哪里。
下次发现它的时候,可能就是它影响了整片森林的时候了。
因此手术也无法进行。
我只希望这只鸟儿能够安详地睡一觉,从长期的痛苦中偷得一点轻松,再给我一点时间。
或者决然地飞出来,让我能找到它。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人面容怪诞,行为却十分优雅气派。艾斯曼不由压了压满腔的火气,往前面一指:“就是这家。“
“谢谢您。“那个男人道了谢,回到车门前说了几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宽大的车厢里走了下来,接着又下了了一对青年男女。
这个组合有些奇特,艾斯曼一边走一边想,看马车上的徽记,难道个贵族?
他径直走到旅店门前,门童带着熟悉的微笑为他拉开了门。看到后面的三个人后,笑容就变得更加灿烂了:“下午好,先生们,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你好,我要订三个套间。另外,请帮我传个口信给住在302号房的奥斯卡王尔德先生,他是我的朋友。”操着外国口音的高瘦男子说道。
艾斯曼愕然回头,只听同时兼任男仆的门童说道:“没问题,马上为您准备房间。请问您的姓名是?”
“卡特德里奥。”男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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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晚了,魅影回住处的途中还在想着罗西娜的表现。之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米诺陶斯,他在其他角色上并没有投入很多时间。现在罗西娜的歌声已经有了三四分,其他演员的排列也要跟上了。初定的人选中有几个是冲着能在皇家歌剧院首演来的,一旦知道了剧院拒演的事,难免又要重新找人——
早上皇家歌剧院经理的言下之意,他早就明白:有人想让他在维也纳呆不下去。如果换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真新人,一炮而红之后却遭遇这样一连串的风波:失去了乐团的职位;又无法在预订的剧场演出,这时候早就心慌意乱,顾此失彼了。但是对魅影来说这样的手段,也就是在原本繁重的准备工作上再多加了几件待办事项。
他真正烦恼的依然是《米诺陶斯》,罗西娜的进展越大,他就越想要发掘出她全部的潜力。她已经掌握了基础技巧,接下来就难免遇到上升的瓶颈期——口音和技巧可以通过不断地练习提高,但是更加困难,更加微小的部分,是需要她自己悟出来的。
之前他指导克莉丝汀的时候,几乎是一个音一个音地引导,校正。克莉丝汀在台上唱的每一首曲子都带着他的印记。但是现在他的嗓音已经不能带动罗西娜了,而他的风格——魅影发现,这个仅仅上过小镇剧场的女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房门。微暖的煤油灯光穿过门缝照亮了他的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他笑了笑。
“奥斯卡,你回来了!”艾斯曼大声说道,“卡特先生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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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见到魅影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是''''''''王尔德''''''''这件事了。到了希腊以后,奥森大学,米诺亚遗址和刺杀事件占了他全部的心神,乍然见到曾经的自己,竟然感觉有点儿陌生。这是他青年时期的模样吗?五官没变,气质却不同了。和当初自己满脸“我有很多故事”的喧嚣相比,魅影显得十分静谧。他走进房间,像平时一样脱下外套挂上,对王尔德和艾斯曼说道:“一起吃晚饭吧。”
吃晚饭的不只有他们三个。加上王尔德从希腊带来的四位客人,把套房内的方桌围得满满当当。艾斯曼简直高兴极了——他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而且里奥的朋友们都那么有趣!既有美国的富商,又有法国的贵族,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古文明遗址!他和霍克力先生相谈甚欢,多日的苦恼都被冲散了。
王尔德和魅影在低声交谈。许多事情在通信中只能简述,当面更易说明。听了希腊刺杀的始末,魅影就能确定那个伪装成男仆的刺客既不是出自巴黎公社,也不是来自拿破仑家族的政敌。梯也尔成为总统之后,就已经是这两派人最大的对手,他们如果握着这样精干的刺客,第一个刺杀的也是共/和的总统。致命的一刀往往来自背后——真正想要卡特伯爵性命的,应当是支持拿破仑三世的保皇党。
制造舆论,造成恐慌,之前出现在雅典的那些雇佣兵十有八九也是保皇党的手笔。他们还保留着帝政时期的老习惯,清除对手也要讲究美学。
“他们会一直关注你们的行踪,维也纳比希腊离法国更近。”魅影说道:“既然把殿下从希腊带来了,你就需要重新布置身边的防卫。那些人宁可看到他们的王子在流离中死去,也不愿他平安地做个普通人。”
爱文斯坐在王尔德右手边,见两人低语不断,默默啜饮着杯中的绿维特利纳酒。
“你到了维也纳的消息,不久就会传开。也许美泉宫也会对你有兴趣。”魅影说道:“《米诺陶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首先,卡特先生,你的歌唱得怎么样?”
tobetinued……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了一个晚上就这么多了,王尔德还没有唱歌
明天要去看蓝爹还要做核磁,后天争取预约手术
名气最响专业性最强,但是管理有些混乱门诊医生比较应付的医院
和专业性好像没那么强但是医生更专注的医院
在哪里开刀比较好?目前亲友倾向于专业性更强的那家,毕竟手术还是看硬实力——、
某蓝的微博上蓝若水不舍昼夜搜索用户就可以,之前的就那么没有了,找不回来了。
生病前看自己,各种胖,各种丑
生病之后,感觉自己看起来顺眼了很多
有点不舍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凡是奥地利人,都知道维也纳位于多瑙河以南的皇家歌剧院和金色大厅。但是对于河对面年久失修的亚历山大歌剧院就毫无印象了。老一辈的维也纳人可能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亚历山大歌剧院建成时的热闹:即使不能和皇家歌剧院相比,这座建筑也算是颇有规模。当时剧院投资人请了不少有名的演员,因为来看的人太多了,马车只能停到两条街外的小巷子里。年轻一辈只听说在多瑙河北岸有一座荒废了的大房子,据说因为地产问题,一直没有处理掉。
“王尔德先生,昨天小亚历山大先生说您今天会来,我就稍微收拾了下。您是要看剧院大厅吧?请往这边走。”
五十多岁的看门人走路已经有点吃力。魅影和王尔德慢慢地跟着,走进剧院的大门,闷了许久的味道加上陈旧家具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艾斯曼走在后面,颇有绅士风格地让罗西娜先行。爱文斯双手插兜走在最后,在阴暗的光线下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装饰在立柱上的美杜莎雕像。
“这里有三四年没人来了。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窗帘拉开。”看门人走到墙角,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拉绳,用力往下一拽。
高而厚重的大窗帘带着不情不愿地摩擦声向两边分开,属于维也纳的,冬日清晨的阳光扑了进来,照亮了满室的飞尘。
“我说,奥斯卡,卡特先生——”艾斯曼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这里也太旧了,能行吗?”
“目前能选的剧院里,这家的位置是最好的。”魅影对飞舞的灰尘毫不在意,看着油漆剥落的舞台,神色还带着一点怀念,“结构完全符合中型歌剧院标准,观众席设计得不错。”
看门人把窗帘依次拉开,室内终于不再阴森森的,但是那种经年的衰朽也无所遁形了。王尔德四处打量了一下:“完全是上一个年代的审美,看那边的标语,这里好像还演过马戏。要重新弄一遍,来得及吗?”
“只要架子在,做一个新的舞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魅影随手拍掉身边座椅上的积灰和蛛丝,坐了下来:“后台也需要修缮,大门重新上漆。一个月,正好重新招几个演员。”
他斜靠在椅背上,对看门人挥了挥手:“告诉小亚历山大先生,这座歌剧院我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小时之后,满身酒气的小亚历山大匆匆赶来,全身上下除了皱得看不出原样的衣服,只有一个装着契约的烟盒。拿到了王尔德签字的支票后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看一眼被枯藤爬满外墙的歌剧院。
他和老看门人离开后,原本就空荡荡的大厅变得更加空旷。几个人在剧院中走动,魅影一边走一边告诉王尔德翻新的具体计划:
“原本的雕像全部拆除,可以运送一些米诺亚遗迹的仿品过来摆放。
舞台的木料不错,不需要拆除,观众席的座椅全部更换。包厢用最时兴的浅色调装修,重购家具。后台需要新的梳妆台和大衣柜,走廊的地毯用土耳其风格的。就这样告诉管家,他知道怎么做——罗西娜,罗西娜?”
五个人中唯一的女士没有跟在他们身后。她拎着裙角,自己爬上了舞台。鞋子踩在木板上噔噔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明显。
一上台,视野顿时就与台下不同。右手边的空位是留给交响乐团的
,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好像一下子变小了。上千人的座位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半遮半露的是二,三层的贵宾包厢。整个剧院无声地面对着她,让她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真的要在这里演出了吗?''''''''罗西娜几乎有一种自己在梦中的错觉。这个歌剧院是很陈旧了,但是她依然为之兴奋不已。罗西娜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想象自己已经披上了米诺陶斯的长袍,耳边的大提琴和长笛正在奏响。
“火神啊,我至高的父亲,尽情地拥抱我吧!代替那顶着皇冠的父亲,给我温暖的慰藉。你的力量是多么雄壮啊,你生育一切,又摧毁一切,您给了我力大无穷的身躯,却又让我丑陋得如此怪异——”
她的声音极有辨识度,气息稳定绵长。一开口就让走回正厅的艾斯曼瞪大了眼睛。爱文斯之前只知道她是《米诺陶斯》的主要演员,这才发现即将出演第一男主角的竟然是个女人。
罗西娜的歌声好像在高山上奔跑,低的时候似乎离人很远,又好像伏在心里。一到高音部分,又像敏捷的豹子一样直扑当面,带着一种天生的野性。她的肢体动作也比一般的歌剧演员灵活许多,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来自希腊的王子忒修斯,被我的妹妹阿里阿德涅领着,惊慌地跑了出去。她的短剑上还滴着我的血。他们都害怕您,只有我渴慕着,从一出生,直到最后。”
艾斯曼原本对魅影的新剧不看好——搞音乐的都知道,被维也纳的核心阶层抵制会是什么后果。他甚至为卡特先生花的高价感到抱歉,觉得自己应该劝阻,却又不想让奥斯卡太失望。
罗西娜的嗓音点燃了他的信心。歌声一停,他就猛烈地鼓起掌来:“bravo!”
这时,他旁边的魅影说道:“里奥,你也上去唱一段。”
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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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依然没有唱歌
下周的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做,明天再去见医生,今年的假用得差不多了。
检查报告出来,起码大体来看目前还是安全的,周围暂时没有被影响
那只鸟还没有抓住——医生也在犹豫,开了周四的手术,但是又临时约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板走了几步,站到舞台中央。罗西娜已经跳到了台下,和其他人一起仰头看着他。爱文斯脸上显露出好奇,他认识王尔德一年多了,还从未听说他有唱歌的才能。罗西娜刚才的表演已经震撼人心了,难道里奥还能唱得更好吗?
自己选一段,准备好了吗?一,二,三——魅影说道。
王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迅速掠过一行行《米诺陶斯》的唱词。和他写完一节剧本就寄到维也纳一样,魅影也把每一段乐谱夹在信中寄给了他。他大概知道怎么唱,但是在台下几个熟人的目光下开嗓,他觉得比之前在法国的沙龙上更艰难些。
夜色缓缓降落,笼罩了所有的岛屿,陆地和海洋。一切都那么静谧,又是从哪里传来歌声?
他的声音刚开始有些发紧,但是音色已经让罗西娜睁大了眼睛。爱文斯脸上浮现了笑容,灰蓝色的双眼注视着台上的人。
那歌声让我想起了盛开的玫瑰,夏日的凉风,冬天的篝火。它饱含着爱意,如同成熟的果实充满了汁液,足以慰藉旅人干渴的喉咙。
随着王尔德满满沉浸到剧情中,歌声也越来越自然。他毫无困难地一转,就升到两个音调。
在夜晚的花园中,唱歌的人背对我而坐。她没有佩戴头冠,波浪般的卷发在月光下微亮。她是这么年轻,美丽,满怀柔情。
她低头偎着怀中的幼儿,一边哼唱小调,一边轻轻摇晃。啊,明亮的月光,似乎也在赞美这梦幻般的母亲形象,为她们披上了一层轻纱。
我认识这个女人,仅凭这个背影,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温柔,也从未听过她唱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母亲,从未正眼看过我。因为我是她完美人生的疤痕。听说刚出生时,她也曾爱我。然而我只记得她怨愤的目光和尖利的声音。人们传说我是她和公牛生的孩子——没有人类会长成我的模样。
王尔德的手隔空抚过自己的脸颊,接着低声唱道:她坐在那里,怀抱着可爱的新生儿,我的妹妹阿里阿德涅,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侍女们传说她一定会像维纳斯一样美丽。我的母亲为她唱摇篮曲。
阿里阿德涅,我的妹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罗西娜听得出神,直到周围的掌声响起,才感觉到脸上湿凉的泪痕。
她一直想要表现出米诺陶斯贵族气质和兽性互相糅合的特性,也认为自己做的不错。但是听到王尔德的米诺陶斯后,突然觉得自己还差得很远。他自然流露的情感,受神恩赐的嗓音完全遮盖住了技巧的不足,让爱恨交织的米诺陶斯深入人心。之前她觉得困难的几个变音部分,也被他轻而易举地破解。
王尔德跳下舞台,爱文斯伸出手扶了他一把。艾斯曼一边继续鼓掌一边惊叹:伯爵大人,光知道您是演说家,没想到歌也唱得那么好!演出的时候,您要是上台——
卡特伯爵不能参加正式演出。魅影说道,我们走吧,让管家找人布置这里。
一场演出需要的不只是歌剧院和演员。从后台的化妆师到迎宾的男仆,刊登预告的版面和请柬的规格,其中的细务忙上一年半载也不算多。幸而卡特家的管家条理清晰,出手大方,亚历山大歌剧院才能在短短两周内焕然一新。
经过它的人都忍不住往里张望,看看那镶嵌了大理石的前庭,重新改造过的门廊,粉刷一新的主楼在移栽过来的树丛中十分气派,后面的空地能停上二十辆马车。
听说小亚历山大发财了,有大人物买下了这里。人们传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说是个特别富有的绅士,还是个贵族。
不可能吧,贵族都住在西岸,谁会到这里买旧房子?我的堂亲说,就是个商人。
你堂亲见过几个贵族?我家男仆的弟弟在木匠那里当学徒,到这里来送货。他说里面漂亮得无法想象,非常体面的绅士让他们叫他''''''''戈登管家''''''''。我丈夫非常想要和房子的新主人结识,不知道他会不会邀请邻居——
居住在多瑙河东岸的中层家庭讨论着翻新的剧院,维也纳的贵族已经向斯泰法尼旅店发出了宴会请柬。一位来自法国大家族的伯爵天然就属于他们的圈子。身为奥地利人,他们也有义务让他的维也纳之旅过的丰富愉快。
法国人很懂葡萄酒,但是不像我们这么懂音乐。我们应当把维也纳真正的音乐大师介绍给他。索博亲王夫人建议道:比如老施特劳斯和他的儿子,那将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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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手术没有进行到底,因为未取得预期的成果,短期内无法判断下一次在什么时候,只好佛一点,一切随缘。
感谢依然记得这篇文的读者,接下来会多写一点。原计划年前结束的,让我们用农历计算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爱文斯推开套间的房门,就差点和托着银托盘的戈登撞了个满怀。幸而这位管家是个灵活的胖子,十分巧妙地侧开了一步:万分抱歉,爱文斯先生。
没事,是我太匆忙了。爱文斯说道,看向站在房间当中,被维也纳裁缝和他的学徒们围绕着的王尔德,礼服做好了?
是的,因为今晚就是宴会,他们连夜赶制——管家又回头看了一眼裁缝双手展开的那件衣服,咳嗽了一声:按照伯爵阁下的要求,独一无二。
王尔德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紧身裤,一双瘦长的腿因此十分醒目。衬衫在腰部明显收小,显出文艺复兴时期最流行的宽肩窄腰。浅灰色的大衣用海蓝的绸缎镶边,领口和袖口加上了层层叠叠的蕾丝。他昂着脖子,让裁缝把领子理好,就像路易十四一样骄矜。
爱文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竟然觉得这套可以直接登台的奇装异服看起来不错。下午好,里奥。
下午好,阿瑟。你总算来了。从早上起来我就没看到半个人。
爱文斯回头望了一眼,戈登管家已经走了:我们都在亚历山大歌剧院,要做的事太多了,王尔德先生需要人帮忙。
他那边人招得怎么样了?忒修斯的演员找到了吗?王尔德示意他走近些,于是爱文斯看到了他胸口蕾丝上闪闪发亮的细金线和纯白的珍珠。
目前有三个人争取忒修斯。到时候一个演忒修斯,另外两个就只能拿小角色。他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杖端详了一下,杖头的蓝宝石熠熠发光,都是些没有名气的年轻人,王尔德先生整天管排练,把剧院的细务都交给艾斯曼。那位罗西娜小姐,倒是好几天没有看到了。里奥,你让我下午回来有什么事?
王尔德看着他笑了笑,对裁缝说道:请把这位先生的衣服拿过来。
裁缝为他整了整肩膀,转身从带来的衣箱里拿出了另一套礼服。和卡特伯爵的浮夸风格不一样,这套看起来十分得体。唯一相似的是两套衣服的色系,这一套主色深灰,用浅蓝的珐琅配饰做点缀。
裁缝走到爱文斯背后为他脱去大衣。爱文斯惊讶道:怎么也有我的礼服?我没有收到晚宴的邀请。
我已经知会那边了,你和我一起去。王尔德走到镜子前,身后裁缝脱/下了爱文斯的上衣。对于发现了米诺亚岛的探险家,他们非常欢迎。
人们对来自荒岛的掘金者总是好奇的。爱文斯耸了耸肩膀,没有反对学徒褪下他原本的衣服。
那就满足他们。王尔德看着镜子说道:带上米诺亚的画册和你的故事,你会让他们倾倒。而他们也会满足你的好奇,阿瑟。我们今晚即将进入维也纳的米诺亚宫廷,在时代的洪流冲走它以前,你可以亲眼见证历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套上衬衫的手顿了一下。在看到盛装的王尔德后,他确实有一点遗憾。他想看到友人这样走进宴会厅的样子,想看看属于他的,那一边的世界。
他常年在外奔波,没有贵族纤细的体型和白皙的肌肤。虽然个子不高,体格却十分紧实。衬衫长裤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给大卫披上了一层细布。王尔德垂下眼睛,感觉室内太热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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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身边经过。罗西娜站在路边,双手冻得发木。她的大围巾已经很旧了,并不能隔绝维也纳的寒冬。然而她又开不了口,让王尔德先生给自己多预支一点工钱。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看起来即将有一场雪。罗西娜漫无目的地走过长街,努力把围巾裹得更紧。表亲家里是回不去了。她之前说找到了工作,不能再帮表姑家做饭带孩子,隔天行李就被扔了出来。另找的住处在离维也纳市区更远的地方,一个狭窄的地下室。听说她是唱歌的,同屋的女工并不愿理会她。
王尔德先生不让她去他那里练歌,她就无处可去了。
罗西娜深深吸了口气,让冷冽的空气穿过干涩的喉咙。听过伯爵阁下的歌声后,她彻夜难眠;用一切可能的时间反复练习,希望能够达到那个程度。但是歌声没有什么起色,反而把嗓子唱倒了。王尔德先生把她从工作室赶了出去,一个星期不许她唱歌。
但是她不能不唱。《米诺陶斯》的歌词已经浸透了她。即使嘴里不唱,她的骨头,她的心脏,依然在不停地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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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情节已经在某蓝脑子里了
估计会比较顺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自从在法庭上被宣判有罪之后,他的人生就被割为两份。他很幸运,当时国内已经废除了针对这个罪名的死刑。即使如此,那个奥斯卡。王尔德依然死去了。
两年的时间并不长,在入狱之前,甚至很难意识到它的流逝。彼时岁月并没有对王尔德造成什么困扰。它不断地给予他更多:更多的文字,更多的荣誉,更多的美与爱。但是狱中的两年,就把他之前获得的所有统统剥去。那之后走在巴黎的街道上,他依然觉得自己身着囚服,赤裸双脚。他的妻子来找过他,罗比一直陪伴他,甚至波西都试图接近过他,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他们了。一切都是那么遥远,他连美都不怎么在乎了。
但是从镜中的倒影里,他发现了爱文斯的美。不是因为他金色的卷发,饱满光洁的前额,希腊式的五官轮廓。而是出自自己的心。
如同一个截肢的人突然发现创口长出了新的血肉,全身心都集中在上面,却不敢触碰,甚至不敢注视。王尔德抬起眼睛,镜中用厚粉遮去疤痕的那张脸也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
里奥,我准备好了。爱文斯不习惯地拉了拉衣领,对王尔德说道:我看起来怎么样?
我已经失去了回答的资格,让今晚的绅士名媛们评判吧。王尔德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据我所知,他们一定会说——
您真不像个美国人。
索博亲王夫人举起玉臂,让爱文斯亲/吻她的手背。后者在她戒指硕大的宝石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显然是恭维。站在一旁的王尔德说道。
哦,里奥,你简直是个读心家。她笑了起来,伸手挽住王尔德的手臂:这个沙龙就数今晚最热闹,人都来齐了。新来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受欢迎。卡特阁下,请允许我为您引荐——这位就是小施特劳斯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款步领着王尔德走到宴会厅一侧,对站在那里的几位男士说道:打扰了,先生们。小施特劳斯先生,容我介绍一下,来自法国的卡特伯爵。
一个宽脸盘,胡须浓密的男子回过身来。他看起来不太享受这里的美酒和音乐,神情有些过于严肃:幸会,伯爵阁下。
幸会,久仰,小施特劳斯先生。王尔德半真半假地说道:今晚我可是为您而来的。
我也听说过阁下。小施特劳斯淡淡地说道:您在希腊做出了一番创举,时常见诸报端。
王尔德请亲王夫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小施特劳斯先生对考古有兴趣?
抱歉,考古我并不了解。看得出您是个兴趣广泛的年轻人,而我知道的,只有音乐而已。
他举起酒杯,王尔德只能拿起侍者送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口。对方显然不想交谈。
在这样的场合冷待由女主人亲自引荐的贵宾已经近乎失礼了,亲王夫人笑容不变地站了起来:啊,卢森子爵夫人来了。她刚嫁过来不久,需要有长辈引导。失陪了。
小施特劳斯地位超然,卡特伯爵家世雄厚。她无法偏向任何一方,只能离开以避免尴尬了。
王尔德见小施特劳斯这样的态度,就明白他已经推断出了自己的来意。米诺亚古文明的发现者,一部新出炉的《米诺陶斯》,以及最近外国佬购下歌剧院大手笔翻新的传闻,确实也不难把这些事关联起来。想要借由宴会打开局面的计划,看来也不像预期中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灯火辉煌的宴会厅中央,瓦尔湖男爵举手示意一直在用《维也纳森林的故事》为沙龙添色的乐队停止奏乐。察觉到这一点的宾客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他咳嗽了一声,扬声说道:先生们,女士们,相信你们中已经有人发现了:今天的沙龙和从前不同。是的,今晚,墙上挂的不再是索博家族的藏画,而是一些十分有趣的照片和图画。厅里装饰的那些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雕像,也不属于我们读过的资料中记载的任何风格。感谢两位来自远方的冒险家,把这些珍贵的器物带给我们,让我们能够亲身体验一份久远的,又是最新的历史!
开席之前,我想请卡特伯爵和爱文斯先生,为我们讲述克里特岛的米诺亚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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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节快乐!
某蓝今天落枕了,歪着头打字,整个人充满了节日的慵懒。
结果速度还很慢。
关于罗西娜的一段留下和后面放在一起,先发维也纳宴会。
节日前的会上,老总说
上帝在圣诞这一天给了地球上的每个人一个礼物,那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蓝在心里接:放假!
然而并不是放假,是圣子。
讲一个过时的笑话,关于感恩节的。
南瓜会对派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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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是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美是唯一不受时间伤害的东西——奥斯卡·王尔德
爱文斯和王尔德对视了一眼,先一步走到瓦尔湖男爵身边,开口说道:“晚上好,我是米诺亚的发现者之一:阿瑟·爱文斯。能够为诸位讲述遗址中的文明,是我的荣幸。在介绍它之前,需要先介绍一下遗址的所在地,克里特岛。
就像是维也纳对于奥地利一样,提起希腊,人们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雅典。克里特岛只是茫茫大海上的群岛之一,虽然与雅典隔海相望,却不为人知。谁能想到,有一个可以压制雅典的强大国家,曾经在那里存在?”
爱文斯的讲述不像演说家那样充满激情。他只是按照时间线,把一年中发现的几个重要的遗址一一说明。每介绍一个遗址,他就会为在场的宾客指出摆在厅堂里的雕塑和仿画。哪一个是第一次发掘时的惊喜,哪一个表现出了古王国的富饶,是当时米诺亚和埃及通商的证据。
和在希腊不同,奥地利人并不会因为一个远方的古国而狂热。这个新话题只是让他们的社交变得更时兴有趣一些。爱文斯站在台上,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听众们虽然都保持着礼节性的尊重,但是一部分人从开始就没有抬过眼睛;另一部分人听了一段就开始窃窃私语。只有四五个人一直专注,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转动。
他并不介意为了这几个人继续讲下去,在奥森大学和王尔德一起工作,让爱文斯也熟悉了课堂的气氛。有时候,老师就是为少数几个学生而讲的。但是,这和他们今晚的计划不符合。
“在我们发现米诺亚以前,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个神话故事。米诺亚的第一任国王,被认为是宙斯和人类少女生下的孩子。当美丽的女孩和同伴外出玩耍时,宙斯化作一头白色的公牛,欺骗她坐到牛背上,掠走了她。姑娘生下一子,取名米诺亚。为了逃避赫拉的追杀,宙斯将他放到一个岛上。”
讲到神话中的绯色阴/私,下面的不少听众感到了一点兴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王尔德站在台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贵族们的反应。比起一直风雨飘摇的巴黎,维也纳似乎太安逸了。但是爱文斯做的很好,超过他的想象。王尔德本以为一生常驻克里特岛的人是一个避世的人。和爱文斯相处时,觉得他充满了学者气质。但是现在,爱文斯迎合台下的这些贵族的口味侃侃而谈,自有一种人情练达的精干。
“从那以后,米诺亚王室似乎就和白牛脱不了干系。米诺亚是宙斯化为白牛与人类所生,而他的王后,又和一头白牛结合生下了后代。由于米诺亚私吞了要献祭给波赛冬的祭品:一头白牛,波赛冬让王后与白牛诞下一子,牛头人身。名为——
米诺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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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已经累了,这昏暗的宫殿让人窒息。迷宫再大,也不如大海宽广,白云延伸直到天边。海的对面是希腊,希腊的后面是什么呢?往来的商船带来了远方的消息。有的地方终年炎热,住着深色皮肤的人。有些地方又极其寒冷,有力大无穷的海盗出没。既然有那么多奇异的故事,呢么是否会有一个地方,人人都像我这么高大,不用再弯腰屈腿,可以大步在街上行走而无人侧目。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罗西娜低低的歌声从地下室传出。这一晚她同住的女工们都还没回来,她终于能够哼上一段。肿/胀的咽喉在休息后好了一些,唱出来的声音不再沙哑。她小心地练习,一边思忖着那个她已经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的问题——卡特伯爵的歌声和她的差别在哪里?
嗓音的优势是明显的。卡特伯爵本就是男人,一口浑厚的男低音得天独厚。腔调丰富多变,高音部分可以无缝衔接。但是罗西娜努力一下,也能达到他的音域。
之前她模仿卡特伯爵的唱腔练习,已经有五分相似。但是不仅没有他的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连自己之前的水平都不如了,还因此让王尔德先生生气。她隐约感觉到自己错了,却不知道错在何处。
“我梦想离开这里,离开这迷宫和宫殿。搭乘远途的商船,无惧波赛冬的怒火。要是能离开这里,做个海盗也让人高兴。与人搏斗不是为了国家的威严,只为了自己的一顿好饭……”
她没有心力再去模仿卡特伯爵了,哼唱中用的是自己的声音。前一段时间觉得十分艰涩的唱段,因此也轻松了一些。罗西娜唱着《米诺陶斯》,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她拒绝姑母安排的婚事,离开那个西班牙的小镇的时候说过:哪怕在街上做个乞婆,也绝不会回去。
“来自希腊的王子啊,若你能谨守誓言,把我带到你那花开满坡的故乡。这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利刃,就不会染上鲜血。我的妹妹,阿里阿德涅,我们也可以自此永别。”
罗西娜用咏叹调唱出这一节的最后一个段落,神情悲喜交集,唱腔低缓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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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阿里阿德涅,我们也可以自此永别。”王尔德徐徐吐出最后一句唱词,目光凝视着台下的听众们,如同米诺陶斯望着阿里阿德涅。?数位起先议论过他相貌的淑女在这目光的逼视下,竟然一时屏住了呼吸。心脏在束身衣下碰碰地跳着,缺氧让她们的双颊泛上嫣红。
这个卡特——这个卡特生得怪异可怕,为什么却有天使般的嗓音?他的歌声像是最浓醇的烈酒,最华美的宝石,最英俊的情人!
他为什么停下?他应该唱下去——整晚地唱下去。米诺陶斯真的四处游历了吗?还有很多可以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宴会听里一片寂静,侍立的仆人们忘记了自己要时刻关注的大人们,心神依然系在那个古老王国的王子身上。直到王尔德走下台阶,他们才醒过神来。端托盘的男仆差点弄洒了杯中的起泡酒。
这时他们发现宴会厅里的布置突然有了新的涵义。看那绘着节日庆典的墙画,米诺陶斯可能也参加过这样的典仪,也许他曾经路过绘着这幅画的墙面,前往王后的宫殿。架子上陈列的摆设应该属于年轻的女孩,也许就是米诺亚公主阿里阿德涅,人型烛台照亮过她柔嫩的脸庞——
小施特劳斯伸展了一下肩膀,才发现自己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了。他从宴会厅角落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宾客们的掌声中抬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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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正式倒计时,马上就是2019年啦!
看到日历更新的时候,会有一种成就感。人生的履历上又得到了一年。
《亲爱的王尔德》四岁啦~
《亲爱的王尔德》:人家明明才三岁零一个月!
2019,新年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米诺陶斯》如果单论唱词,其实并不能算新颖。维也纳的众多剧院所上演的剧本中,不乏题材形式上的创新之作。而它的曲谱也没有纳入许多时兴的技巧,用的是已经不再受欢迎的古典音乐风格。如果把它们单独放到小施特劳斯眼前,让他看上一两段,他也许随手就放在一旁。
但是当台上的卡特伯爵把它用他的嗓音演绎出来时,小施特劳斯竟然有一种战栗之感。虽然只是一部新剧,却好似成名已久的大家所作。
如果这真是一个爱好考古的贵族,和一个年轻莽撞的大学生用一年多时间赶出来的,那么只能说:后生可畏。
伯爵阁下,请跟我再说说米诺亚的事吧!如果不是脱不了身,我简直想立刻启程去那里!
爱文斯先生,您是说这些图都是您亲手临摹的吗?您是个多么高雅的人啊!
那么早之前竟然就已经有如此成熟的城市了,伯爵阁下,您完全把我迷住了!
没想到您不仅歌唱得好,还跳得这样一脚好舞。
请允许我为您介绍,坐在那边的是我的外甥女,卢卡斯勋爵的女儿。她十分想与您结识——
王尔德和爱文斯走下台阶之后,整个沙龙变得热情起来。彷佛他们不是两个第一次来的外乡人,而是这里大多数人的朋友。
围着爱文斯的小贵族;与王尔德并肩而行的显赫人物,都得到了他们新朋友的保证:
关于米诺亚的资料还有许多,下次沙龙会带来。老亚历山大歌剧院《米诺陶斯》的首演,一定会把视听感受最好的贵宾室留给在场诸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即将席卷维也纳的米诺亚风潮中,这会是值得夸耀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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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娜双手不安地在裙子上划动,不敢直视魅影。她的嘴唇紧张得发白,几乎透不上气来。
你换了发声方式?魅影问道。
是,是的。罗西娜几乎是被吓了一跳,我就是试一试,要是导师觉得不好——
魅影敲了敲桌子,示意她抬头:如果我说糟透了,你会用之前的那种方法?
啊,对不起,要是您觉得——真的那么糟糕吗?罗西娜语无伦次:果然还是不行,请让我再试试。但是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唱了,我知道我错了。
魅影喝了口水,你错在哪儿了?好好说话,歌剧院不需要结巴。
罗西娜吸了一口气,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我不该去模仿伯爵阁下,我也模仿不了。您给我这个机会,是为了我自己的声音。
魅影没有马上说话,排练室里一时十分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刚才那一段再唱一遍。过了一会儿,魅影说道,注意细节,后半部分要略为涩一些。
罗西娜一下子笑开了:好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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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再码一点准备就写《米诺陶斯》公演了
这是文中第一个由某蓝自己写的剧本,码得比较慢。
设定这部剧是重生后的老王和魅影一起写的
风格肯定和《莎乐美》,《道林格雷》那样的纯老王风格不一样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亚历山大歌剧院后台,一片兵荒马乱。
戏服堆了满地,道具随处可见。化妆师来回穿梭,演员们扶着头套,按着腰带,匆匆忙忙地做最后的调整。扮演米诺亚人的女孩们穿着较为暖和的及地长裙,只披着单薄布料的希腊男子只能不停地跺脚,以防系着罗马绑带凉鞋的腿脚冻得失去知觉。
外面正悄无声息地下着雪,前院的管家指挥男仆们不停地清理马车通过的道路。另有人引导马车绕着院子正中的米诺亚女祭司石雕走上半圈,在剧院的正门前请客人下车。
这一次,从车上走下的不是像之前那样衣着高雅的贵客,而是一个穿着常服的大胡子。他没有让男仆帮忙,伸手让车里的另一位削瘦的客人借了把力下车。
“晚上好,两位先生。”男仆微笑着接过他的手杖,呵出的气在眼前结成白雾:“请问——”
大胡子把一份请柬放到他手上。
男仆仔细看了看请柬:“小施特劳斯先生,伯爵已经为您和您的朋友预备了二楼的包厢。克里斯托,带两位先生上去。”
舞台一侧的休息室门口,叼着卷烟过干/瘾的里奇嘴巴一抖,烟掉到了地上:“哎,我好像看到指挥了!”
“你眼花了吧,布鲁克纳先生今晚在皇家歌剧院。”坐在旁边擦弦的大提琴手说。
“不,不是布鲁克纳先生。我说的是指挥先生,贝莱昂先生!”里奇有些激动地说。
“不可能,贝莱昂先生怎会来?自从他离开乐团后,我们上门探望他都不见了。大提琴手叹了口气:要是他看到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把脸都给气紫了!”
“也对,我还是去喝口水吧,过一会儿就要开始了。”里奇不安地咳嗽了一声,走进休息室。里面的乐手三分之二是经过面试的音乐家,三分之一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非核心成员。布鲁克纳把王尔德先生开除出乐团,他们的联系却没有断。在小施特劳斯先生公开赞赏了了即将公演的米诺亚题材新剧后,他们几个对新剧有兴趣,又和王尔德先生私交不错的乐手干脆直接加入了《米诺陶斯》的交响乐队。在爱乐乐团被边缘化的他们,到这里都成了元老般的人物。
“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首席大提琴手,希望今晚一切顺利。对了,王尔德先生呢?我们的乐队指挥去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他说要去后台看看,马上回来。”后排的竖琴手答道:“这次的男主演不但是个西班牙来的新人,还是个女人,王尔德先生也放心不下吧。”
罗西娜头戴錾刻着米诺亚纹样的牛角头盔,身穿腰带紧束的护裙战袍,脚蹬金属饰边的高靴,站在主演专属的化妆间中央。高而长的牛角把她的身高向上拉伸,真有了几分魁梧的感觉。七八个人围着她,为她整理假发,补妆,仔细地收齐衣摆。
明明是严冬天气,她的额角唇上一直有汗珠在往外冒,让化妆师不得不一次次用棉布吸干。她像一个英武的王子般站立,腿肚子却在微微发抖。
身边的人声,外面的嘈杂,罗西娜根本听不到。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响成了隆隆的战鼓。
直到那个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准备好了吗,我的米诺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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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米诺陶斯》首演。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被布鲁克纳顶掉因而辞职的原指挥。
写着写着自己都兴奋了,但是由于早上五点半就得起床,把大章留到下一次。
罗西娜冲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听到那个熟悉声线的同时,罗西娜的心就被紧张以外的事情占据了。
身穿指挥服的王尔德先生比平时更显高大俊美,大理石般的面部轮廓在身侧的烛光下忽明忽暗。公演在即,他却比日常排练时更加从容,唇畔带着气定神闲的温和笑意。
罗西娜的心也静了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米诺陶斯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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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安东。
李特贝格伯爵家的小儿子刚在一楼的观众席前排坐下,就听到后面有人轻声招呼他。
“晚上好,维尔福。你到得真早。”他转身和朋友打招呼,视线悄悄扫了一圈:“子爵没有来吗就你一个”
“不止我到的早。”看出了安东的心思,维尔福对他眨了眨眼睛:“你看二楼的包厢,左手第二间是索博亲王夫人的房间。我妹妹就在那里陪伴亲王夫人。”
安东的眼睛亮了亮,低声问:“特蕾西有让你带话给我吗”
“我本不该做这事,”维尔福在他耳边说:“特蕾西在第三幕开始时会去休息室。”
“好兄弟。”安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士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已经对他人造成了干扰。此时一楼的观众席已经半满,男仆们往来穿梭地引新来的客人入座。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打扮入时的绅士淑女。舞台侧面的蜡烛亮了起来,是剧院的交响乐团开始就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东对邻座点了点头,把身体转了回去。他看着一片昏暗的舞台,脑中还在想着特蕾西精致娇美的面容。她像修女一样文静,但是有时候又像是野马——
轻细绵长的竖琴声响起,如同掠过波涛的海风。平缓起伏的海面在风里低声应和,流水承载着远方的舟楫。海浪卷起拍打着堤岸,把顺滑的水声击碎。风从绵延的大海吹上了沙滩,单簧管和低音提琴随即加入,高音欢悦活泼,低音惶惶无措。
歌剧院中央的舞台由内而外,缓缓地亮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淡黄色幕布。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低声讶异,随即又安静下来。
透过幕布,海浪般的水纹在翻滚。一艘巨大的木船缓缓靠岸,在幕布上投下了清晰的影子。船上站起了一排人影,随着音乐张开臂膀,摆动双腿,作出整齐的姿态。
''''''''是米诺亚遗迹的墙绘!''''''''这个场景让安东兴奋起来,''''''''和之前看到过的照片简直一摸一样!''''''''
魅影站在乐团的指挥席上,右手的指尖一扬,宏亮的长号响了起来。几个身材高大的人跳上了船,船上的人慌乱地奔跑挣扎,却被一一捆绑住,拖到了码头上。
魅影手腕下沉,追踪钢琴的旋律。一个不和谐的高音蓦然响起,一个瘦高的青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摔倒在地的同伴,与押解他们的高大人影对峙。
——忒修斯!
习惯了华丽的场景,繁琐的开场唱词,一直沉默的音乐让安东心中有一种无法喷发的压抑感,几乎想要代舞台上的演员喊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音乐突兀地升调之后,又蓦然一顿。同时,舞台上的光也随之熄灭。再度亮起的时候,一片安静的观众席上猛然发出了惊呼——
一个巨大得不似人形的身影占满幕布。他的头两侧高而尖锐的牛角,彷佛即将戳穿剧院的穹顶!这个怪物往前迈了一步,低沉的圆号随之响起。他的嗓音穿透了管弦乐队的和鸣,响彻了整个大厅:
“我的飨宴,已经送来了吗?”
一个弯腰弓背的人在一旁答道:“是的,殿下。”
“又到了这享乐的时间,卑微的奴隶啊,去为我的剑擦上油,让守门人打开我去迷宫的道路。还有什么,比青春少女的肌肤更柔嫩,比少年的热血更香甜?”
介于少年鱼青年之间的空灵声线,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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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先码到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幕布后传出的歌声带着独特的清亮,每个长句后都拖曳着若有若无的颤音余韵。仅仅两句唱词,就让台下的听众耳根发麻。
“遵命,殿下。”怪物身旁的奴隶退下,幕布缓缓向上拉起,露出了舞台的实景。
高而削瘦的牛头人站在舞台正中,四周的人形烛台照亮了他:
“追逐他们,撕裂他们,聆听羊羔垂死的哀叫是多么愉快!用他们的献血染红美酒,第一杯敬给希腊的国王。敬他派遣船队横渡海洋,谦卑地献上子民;第二杯敬宙斯的私生子——米诺亚王威震邻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好意。为了安抚给海上诸岛带来灾难的怪物,他建造了巨大的迷宫。
这一天所有的米诺亚人引颈遥望,码头那群希腊人的身影。他们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当他们想起这些人的命运,当他们想起我——
米诺陶斯!”
他一步步走到了舞台之前,清亮的歌声渐渐转为低语。到‘米诺陶斯’,已经与舞台下的和声融为一体。管风琴的伴奏声回荡在剧院,就像山林女神的回音。
“米诺陶斯,米诺陶斯……”
围绕着米诺陶斯的灯架们动了起来。在那金属的油彩下,是魅影从另一个剧院重金挖来的歌舞团。舞者们头顶着向四方伸展的枝形头饰,灯柱安静的火苗随着她们旋转跳跃。圆号和小提琴寂然无声,只剩下钢琴的流畅音符。第二张幕布在米诺陶斯面前降下。幕布上画着幽暗空旷的石头长廊,墙壁中长满青苔,一路向后纵深。一声沉重的推门声,错乱的脚步声中响起许多人的啜泣哀叹,双手反绑,只披着粗布的希腊人牲们上场了。
直到这时,坐在二楼包厢中的小施特劳斯才放松了背脊,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他侧头望向老友,贝莱昂脸上黯淡的神色,在吊灯的照射下十分鲜明。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嗯,年轻人还是很有想法的。开始的竖琴那段化用了荷马史诗的一小节,和舞台配合的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贝莱昂察觉到了小施特劳斯的视线,下意识地偏过了头:“小约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严格。这哪里是不错——剧情,台词,音乐,舞蹈,连主角都是新的,却能有这样的效果。幕后的王尔德先生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些吧?”
小施特劳斯望向台上惊慌逃散的人牲们,大胡子下的嘴角扬了起来:“我请你来,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最新的音乐。弗朗,你已经把自己关得太久了。”
“真让人吃惊啊,里奥。”在两位音乐家隔壁的包厢里,索博亲王夫人发出了一曲三折的惊叹:“我以为你的米诺陶斯没有人比得上,本来还不太想来呢。”
王尔德斜靠在她身边的红丝绒沙发上,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您这是在伤我的心,夫人。怎么,下面的那个比我唱的更让您喜欢吗?”
亲王夫人笑得太厉害,以致于不得不抬起扇子,挡住嘴角的笑纹:“不,当然不。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最好的。您看,为了您,我专程把全维也纳最漂亮的姑娘带来了。”
坐在她左手边的确实是个十分动人的女孩。她身材高挑,线条丰满。一头金红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蓝色的眼睛笑盈盈地望向王尔德,带着少女的天真妩媚。
舞台上,英姿勃勃的忒修斯扬声唱道:“命运的大门已经关闭,把我和我的父亲分隔两地。被厄运诅咒的迷宫,不详的血腥味弥漫!我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亡,我知道它就在我们周围。米诺陶斯正在用它魔鬼的眼睛,享受我们的恐惧!然而我并不害怕,我自愿前来。我也并不后悔,我遇到了真正的公主。阿里阿德涅,高贵的米诺亚公主,她赐予我宝剑,并且亲吻我的额头。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美人,青春的花蕊还未绽放却已香气扑鼻。她的举手投足自有无穷魅力,就这样走到我面前,选中了我。
杀死米诺陶斯,为了希腊的子民。
杀死米诺陶斯,为了我的父亲。
杀死米诺陶斯,为了你,我的公主。我会亲手为你戴上希腊王后的桂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扬手唤起管弦乐的合奏,一边凝神听忒修斯的唱段。这个演员扮相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出头了。他的台风非常稳健,气息沉厚,唱腔可以连续十几场维持同一水平,和罗西娜正好互补。
在皇家歌剧院取消《米诺陶斯》的首演场次,上一个忒修斯的演员走了之后,魅影一连面试了好几个新人都不满意。直到他带罗西娜去其他剧院感受氛围,碰上这个男人扮演一个渎职的牧师。
那个角色戏份不多,但是魅影几乎是立即决定用他。现在,他确实发挥得不错。
舞台的幕布后,爱文斯示意工作人员架起下一幕的场景。艾斯曼替罗西娜扶着头盔,让化妆师在她的全身喷洒''''''''鲜血''''''''。
“希腊的神啊,为何看着你的子民被死神夺去?忒修斯的歌声隔着一层帘幕在后台回响:来啊,米诺陶斯!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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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公演会写到过年——事实上已经快过年了。
所以某蓝胖了是因为把自己的话都吃掉了,而不是因为生煎包子可乐薯条葱油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管风琴戛然而止,幕布缓缓上升。头顶烛台的舞者们平排上前,又缓缓分开退到两边。
罗西娜纵身一跃,跳上了舞台。她向忒修斯冲去,踏出的每一步都应和着急促的鼓点。头上高耸的饰物和脚下厚底的长靴,都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
米诺陶斯是个极其魁梧又非常灵活的战士。他赤手空拳,短短几个交锋,就将希腊王子击倒在地。忒修斯在地上滚了两圈,勉强控制住身形,一手支地,一手举着剑拦在面前。牛头人向他俯下身,怪异的长角如同死神的镰刀。他伸手按住剑身,把它一点点下压,让它抵住了忒修斯的脖子。这一段打戏极有张力,引起了台下的一阵低呼。
“肮脏的小耗子,带着剑进入迷宫!低沉的歌声从他覆面的头盔后响起:难道你以为这就可以取我性命?”
随着他的歌声,原本在低声交谈的观众们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个男主角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期待他的演唱。
“可怜的希腊佬,卑鄙的小偷,你从何处窃取了这把剑?你可知这黄金剑柄上的图案,正是米诺亚王室的纹章?”
他如野兽般握紧猎物的咽喉,歌声却缓慢低柔,显出一种奇异的反差。就连已经悄悄离席,走向歌剧院休息室门口的安东,都不由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奇怪的羊羔!你的头发被细心打理过,光/滑的皮肤上了油脂。一/摸你的骨肉,就知道你从未挨饿。”米诺陶斯的歌声如同耳语,却能让剧场里的每一个人清楚地听到:“是什么人,让你来这里送死?”
魅影的嘴角露出浅笑,指挥棒的尖端向管乐的方向点了点。极具异域风情的排箫随之扬起,带有他个人特色的风笛紧随其后。
“告诉我,你就能成为第一个从迷宫生还的人。”
忒修斯猛地一个挺身,竟然连人带剑从牛头人手中挣脱,一剑刺向米诺陶斯的同时闪身后退:“是我自己来的,怪物!你的凶名传遍四海——无论是雅典人,迈锡尼人还是米诺亚人,听到你的名字都会颤抖。但是我不畏惧你,我为你而来,你终将亡于此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跑向另一条甬道,离开了舞台。同时,几个慌不择路的人牲冒冒失失地经过,第三幕在他们的惨呼中结束。
安东舒了口气,感觉背后有人戳了戳他的背。维尔福低声问道:“你回来的真快,见到了吗?”
安东的脑中还回荡着米诺陶独特的嗓音,有些茫然地问:“见到了什么?”
“特蕾西啊?朋友,你不是去见她的吗?”
年轻人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恋人的哥哥,然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借着幕间的黑暗再度跑向了休息室。
他匆忙地找到一个站立在休息室外的女仆:“请替我向维尔福小姐说一声,有人在这里等他。”
女仆有些疑惑地回答:“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但是直到现在,休息室里都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
此时,舞台的灯火再次亮起。逃到迷宫深处的忒修斯疲惫地跌坐在地上,一边扬声唱道:“
有人吗?有谁在吗?是谁都好,还有活着的人吗?”
轻缓地小提琴声就像是徘徊在迷宫中的风,除此之外,别无声息。
忒修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手中的剑落在了脚边。毫无疑问,这个勇武的青年已经频临崩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处都是血腥味飘散,同来的伙伴们已经身首异处。米诺陶斯,受诅咒的魔鬼,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离开雅典已经几十天了,那里会有人思念我吗?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这里是人世还是冥间?这巨大的建筑中不见日月,为什么要穿越大海来到这里?当我挺身而出的时候,雅典的公民欢呼赞美,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会葬身于此吗?就这么默默地死在远离故乡的异国,再也不能为母亲的墓前放上花环。”
他的歌声是非常标准的青年音色,在乐团的伴奏下把希腊王子的迷茫演绎得恰到好处。一阵细密的鼓点随着他这段唱词的收尾响了起来,同时观众们睁大了眼睛。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从忒修斯身后绕行而来。他只披着一身最常见的袍子,卷曲的黑发散在胸前。这样的男子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让不少年轻人发出低呼。
“谁,在这个空荡荡的迷宫中呼唤。难道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吗?在这个连一只鸟都看不见的死亡之地,我已经呆了一年。”
观众席发出了一阵骚动,这个人的扮相唱腔明明和之前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又能确定,这就是刚才扮演米诺陶斯的人。他的音色无论是沙哑低沉,还是高亢清越,都有只属于他的鲜明印记。这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桥段,又让他们觉得非常有趣。
“啊,看来不仅是耳朵,连我的眼睛也欺骗了我。它们竟然看到有一位羔羊一样洁白的青年,就这样坐在我面前哭泣。”
此时,魅影手势变化。整个背景音乐由之前的低沉紧张,渐渐变得活泼明朗起来。舞台和音乐的节奏与语言完美贴合,让观众收紧了许久的心情也因而放松。
小施特劳斯的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脸上露出了稍许的惊讶。
在听《蓝色多瑙河》公演的时候,王尔德是乐团的竖琴手。他的竖琴弹得还不错,但是并不足以解释枢机主教对他的偏爱。当时王尔德留给他的印象,还不如乐队指挥布鲁克纳。
随着《米诺陶斯》的音乐一幕又一幕地演下去,小施特劳斯终于找到了王尔德的竖琴并不让他满意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不到二十岁的爱尔兰小子,心里有的远远不止一把竖琴。他几乎是一个天生的作曲家,指挥家。在他手中,整个乐队都是他的乐器;也只有这样成熟完整的乐团,才能表现出他想要表达的音乐。他的曲子在每一个细节上精细入微,同时大局观也强。即使是小施特劳斯自己,在这个年龄也还不具备这样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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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春节快乐
某蓝要赶快包红包买礼物去吃年夜饭了
虽然年夜饭蓝来说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前面审核没通过回来打了个码,亲戚孩子拿着零食大礼包蹦蹦跳跳中,估计待会他妈来了得怼我。
冬天已经过去,就是好的消息。
温暖的春风,吹醒了大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罗西娜缓步绕到台前,不只是嗓音,她的步伐也改变了。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所惊吓,忒修斯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跳起来,抽出了剑。
“谁?!”
突然出现的青年抬手挡开面前的剑刃,开口唱道:
“为何举剑相向,我的朋友?可知道见到你令我多么欢欣!自从同伴被屠尽之后,我就被困在这迷宫里。以鼠为食,舐露为饮,黑暗中的漫漫长夜永无休止。你有剑,朋友,你能带我出去吗?”
他的嗓音里带着喜悦,和不可置信的颤音。观众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张充满真诚的面孔,真诚得让人脊背发凉。
自幼在乡村避世而居的忒修斯,很快相信了他的谎言。他收回了剑,向新结识的同伴打听:“我是来自希腊的王子,为杀死米诺陶斯而来。只要他一息尚存,我就不能归返故国。你在这里一年了,是否知道那个怪物的住处?你我两个人合力,躲在暗处偷袭,定能将它一击致命。”
观众中传来低低的叹息声和笑声。为忒修斯的天真叹息,为他的愚蠢发笑。同时,他们心中也有疑问。直到现在,米诺陶斯一直都是更有优势的一方。但是根据荷马史诗,最后他是被忒修斯杀死的。难道这部戏剧要颠覆原来的结局吗?
王尔德从二楼的包厢望着舞台,轻轻转着手上的戒指。上面硕大的蓝宝石随着角度的变化微微闪动。
写忒修斯的时候,他的脑中浮现出过去曾经写过的王子形象,有自幼被农妇收养的星孩,更有不忍见一切丑恶与贫苦的快乐王子。此外,来到雅典投奔他的欧仁皇太子的影子也出现在了他的笔下。
忒修斯自愿成为米诺陶斯的人牲,有无知的一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绝望而孤注一掷的一面。他年轻孤勇,不达成诺言绝不后退。
这样的王子,真的能杀死怪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亲王夫人右手边的特蕾西没有看向舞台,她猫一样的眼睛在暗处发亮。注视着来自法国的,谜一般的卡特伯爵,她的舌/尖/舔去唇间的酒液。
米诺陶斯的视线从忒修斯脸上移开,作思考状投向观众。隔着较远的距离,许多观众看不清演员的脸,却也能领会到他在烛火的映照下的眉眼。
这几秒的时间是积蓄气氛的时间,也是给演员与观众互动的机会。罗西娜往前走了几步,直面观众席。她微微抬起下巴,把二楼的包厢一起纳入自己的视野。
“米诺陶斯居住在深渊,那里没有光,也没有风。只有日夜不断地海水轰鸣,和火山的呜咽与他相伴。杀死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活物,还是幽魂。
米诺陶斯的母亲遗弃了他;她的丈夫囚禁了他。他的姓名,是米诺亚王国的禁忌。只有每年的这几天他会在迷宫出现,享用被赶入这里的人牲。
来自希腊的王子,让我带你去怪物栖息的宫殿吧。尽管这一年,他只在那里呆过一晚。过了那一晚,他就会消失不见,直到下一批人牲来临。
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在这迷宫里被无休止地囚禁下去。那么,那将是你唯一的机会——杀了它!
米诺陶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是我的朋友啊,你手里那把有米诺亚纹章的剑,却可以穿透他的心。
请跟我来吧,远方的旅人,穿过这条石头筑成的长廊。去年有十一个人牲死在这里,石缝中因为他们的鲜血而长出红色的苔藓!”
罗西娜昂首面向观众,就像是古罗马的角斗士面对环形的看台。她披坚执锐,满腔热血,但是她的性命却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征服他们!用她的歌声,用她的气势,用她充满了野性风格的,来自西班牙小镇的人生。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权势和财富,台下的任何一个观众都能让从前的她卑躬屈膝。但是此刻她却要统治他们!
米诺陶斯的音调稳稳地往上攀升,其中揉杂着狂热,痛苦和期待:“跟我来吧,年轻的忒修斯,你看到远处黑暗中矗立的尖顶了吗?那就是米诺陶斯的宫殿,小心别让它扎进你的胸膛。
今晚米诺陶斯就要睡在这里,独自一人,在他那石头的大床上。了结了这一批人牲的性命,他已经有些困倦。”
“在他沉入睡眠时,就让我一剑剁去它的牛角,斩下它的头颅!”忒修斯亢奋地接着唱道。
王尔德和魅影同时眯起眼睛,下一段的唱词和曲调在他们胸中回响。整个交响乐团都拿起了手中的乐器,奏出战前的旋律。
“他们都说,米诺陶斯牛头人身。”音乐猛地一沉,罗西娜缓缓开口:“它戴着覆面的头盔,无人能见到真容。”
“我会提着它畸形的头颅,展现给米诺亚和希腊的人民。要让他们知道,我拯救了他们所有人。”忒修斯开始得意地幻想。
“但是米诺陶斯死后,你如何离开这迷宫?从它建成后,就没有人再能离开。”罗西娜的嗓音,在忧愁中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诱惑。
“不用担心,我的伙伴!我们会离开这里,阳光将重新拥抱我们!看到我脚踝上绑着的金线了吗?就像是海面上的浮光般悄悄闪烁,它会指引我们出去的道路!”
幕布在两人面前落下,隔绝了台下灼热的视线。在座的维也纳人对克里特岛的考古发现只是略有了解,荷马史诗却是他们从还没识字开始就耳熟能详的枕边故事。而其中米诺亚公主交给忒修斯的金线团,在他们记忆深处留下了极深的印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团金线不仅是故事中爱情的象征,更是忒修斯的生命线。此刻,他毫不遮掩地把它袒露给了米诺陶斯。这让许多在孩童时期把自己代入英雄忒修斯的观众真正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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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陶斯》快结束了,接下来魅影和王尔德的线又要分开了。
很多请节还没有展开,比如老王和爱文斯的进展,魅影的感情线,克里斯汀也会在后面一卷出场。
《米诺陶斯》公演结束,但是还有一些剧团和考古相关的事件。
某蓝争取在下一卷,给《亲爱的王尔德》一个完整的结局。
ps因为之前发的感谢名单太长,用手机app要翻很久,某蓝把它放到
上蓝若水不舍昼夜的微博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幕布再次升起的时候,舞台后方的灯火倏然一亮。幽暗的迷宫布景转换成了华美的宫廷,一个盛装的女子从廊柱后款步走出。花纹繁复的紧身长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头上的金饰把她的浅金色卷发高高束起。
这是《米诺陶斯》第一个出场的女角。一个亮相,就令全场瞩目。
“火神的祭祀,都准备好了吗?”
她和着竖琴的滑奏开嗓,是相当柔丽的少女音色。
“是的,阿里阿德涅公主。”跟随她而出的侍女答道。
她一颔首,接着唱道:“暮色低垂,我能见到绵延不绝的火光,从这坡顶的宫廷,一直到巍峨的火山。那是米诺亚的子民带上最珍贵的祭品,前往祭祀火神时携带的火把。我们身处大海之中,波赛冬却并非米诺亚敬仰的神灵。”
随着她的歌声,魅影一个迅速的挥臂。小提琴手们架起了琴弓,一段快节奏的舞曲突然接入。原本候场的一队女舞者踩着鼓点,轻快地沿着舞台一字排开。
她们都穿着米诺亚长裙,显出窈窕柔软的腰肢。这种纯粹的女性之美,与第一幕时那场男性舞者的刚健雄壮截然不同,让许多观众不觉间露出轻松的微笑。同时,她们舞蹈又与之前的那一场群舞呼应,同样展现出了克里特岛遗址壁画上人物的动作。
她们绕场一圈后后退,为在阿里阿德涅身边。她就像是被花海烘托的金色花蕾,跟着音乐跳了起来。
《米诺陶斯》选角时,魅影要求阿里阿德涅的演员不仅要声乐出色,也要具备一定的舞蹈功底。这个当时显得有些苛刻的要求,让此时的舞台大放光彩。
“我们全心敬仰的,是至高无上的火神。他能冲破波赛冬的桎梏,用烈焰让海洋沸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神之怒足以毁灭一切,他的温柔却能让万物生发。沉睡在山中火神啊,请护佑这片土地的子民。”
这一段以阿里阿德涅的独唱开始,渐渐加入其它演员的和声。到了最后一句,鼓声一停,合声止歇。只余阿里阿德涅的音高猛地跨越了四个度,在观众耳边如丝缭绕。
贝莱昂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鼓掌了。不知不觉中,他的思绪已经完全从被人顶替职位的羞辱中脱出,全神贯注了起来。比起许多仅仅是爱好者的观众,他的耳朵给了他更多的信息。他能领会到音乐每一次变化的用意,捕捉到合奏中的某一个抢拍的失误。
''''''''如果是我,会在这一段加上装饰音吗?交响乐团里的第二小提琴手又快了一拍,新人就是会过度用力。只有爱乐乐团的全副阵容,才能让这段旋律臻于完美。''''''''
他因为长期卧床而苍白的脸颊泛上了红晕,双手无意识地小幅度挥动起来。本已枯竭的河床,潺潺流过音乐的河水。
小施特劳斯看着这样的友人,一直微锁的眉头终于放开了。他深深透了口气,把注意力整个放到了舞台上。
''''''''那个女演员,是这两年大红的德国女高音格瑞塔?王尔德到底有什么能量,竟然能把她请到维也纳来?或者——''''''''他的视线向隔壁包厢的方向偏斜了一下,''''''''是那位卡特伯爵出了力?''''''''
王尔德已经全然忘记了和自己同处一个包厢的两位女士,此刻,他的全副心神已经被剧情吸引。台上制作精良的宫殿布置被巧妙地撤下了,这些道具背后,都有爱文斯的身影。
为了这场演出,爱文斯按照遗址的照片画了大量的复原图和设计图。他争分夺秒地把这些图纸寄给奥森大学的米诺亚研究小组修改,只为了让它们更加准确。
跳舞的女孩们在灯火减弱时下场,只余下阿里阿德涅公主和一个头顶烛台的女官,她跟随着那四点跳跃的烛火前行。整个大厅的光都熄灭了,观众们只能看到她们若隐若现的身影。先前被群舞驱散的诡谲气氛,再次无声地弥漫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殿下,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引路的女官停下脚步,躬身说道:“请向火神祈求,护佑米诺亚又一年的丰饶富足!”
最后一点光源也消失了。在彻底的黑暗之中,只有凄婉的咏叹调伴着格瑞塔扬声歌唱:
“全米诺亚的人们,今天都聚集到火山周围。但是能走进这条密道的,只有王室中人。七岁时,第一次来到这里,黑暗令我战栗啜泣!却有一个动听的声音,在不断地安抚着我。
那声音从火山深处传来,穿过那幽深的石缝。伴着这里常年呜咽般的鸣响,和远处海浪的咆哮。
火神是真实存在的神灵,不像宙斯和波赛冬。希腊人传唱了他们数百年,全无人见过他们的身影。每年当我踏上这祭坛,火神都会向我低语。他如此强大又如此温柔,世间男子无人能比。
我曾向他许愿,想要一只金色的小羊。第二天的傍晚,它就出现在母后的花园里。金羊的毛像是阳光一样灿烂,我的侍女把它们纺成线,为我装饰衣裙。
今年我又穿上了新的金色长裙,火神会喜欢吗?他会像过去几年一样,低声发出愉悦地轻笑吗?
火神啊,今年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求您护佑那个来自希腊的王子。我把供奉在神位前的宝剑给了他,我把您赐予我的金羊毛给了他。但愿我能永远做您的祭司,再也没有人能将我带离您身边!”
伴随着咏叹调的最后一个音符,舞台再次被灯火照亮。与此同时,不少观众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
舞台被一堵''''''''石壁''''''''隔成了两半,右边是跪在神坛前闭目祈祷的阿里阿德涅公主;左边,赫然就是之前出现过的,米诺陶斯的宫殿!而米诺陶斯和忒修斯,就宫殿前的石阶上一坐一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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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还是结束不了《米诺陶斯》,下一章就要图穷匕见啦
罗西娜:唱了四章让我缓口气。
王尔德:我是怎么请到格瑞塔的?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
米诺陶斯的剧情我是一边写一边想的,终于想到怎么收尾了
快到正月十五了,祝所有的读者们元宵节快乐
感觉阿里阿德涅的演出大家不是有兴趣啊
下一章落幕,不知道能不能写到彩蛋部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场景在同一幕出现,所有的主演都出现在舞台上。观众中无论是沉迷于歌声的,还是被剧情吸引的,都更加全神贯注。
魅影手中指挥棒拉出一条弧线,缓慢的奏鸣曲包围了歌剧院。罗西娜的双手在虚空中张开,做出轻抚的手势,跳跃的火光在她的身后亮起,把高瘦的影子投向了观众席。
“金线,在这灰暗的迷宫中依然闪亮,如同漏进地底的阳光。如此纤细却又柔韧,遥遥牵向不可见的远处。”
忒修斯跟着唱道:“金线,是爱神赐予我的希望,跟随它,就能回到故乡。隔着大海,父亲是否在瞭望着,等待着归去的白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看到山岗上的帕特农神庙。”
罗西娜侧身背朝着他,面对着隔离他们与阿里阿德涅的壁障,他的双臂内收,似乎想要将一段金线拢在怀中:
“金线,是我多年前的承诺,当听到她的哭泣时。我应答了她的祈愿,哪怕因此亵渎了神灵。”
“我并不害怕,也无所畏惧,即使是即将陷入死亡的阴影——”忒修斯和米诺陶斯在大提琴的叹息中同时唱道:“因为我知道,在金线的那一端,有我可爱的姑娘。”
这时他们的第一次二重唱。忒修斯用了一点花腔,而罗西娜的歌声比他高两个调。她的音域很宽,从低沉到高亢如同竖琴的滑奏般自然。两人一个柔情脉脉,一个宣泄着悲伤。顷刻间,就让台下的观众们的心和歌声一起吊了起来。
''''''''我得看看王尔德的其它作品,''''''''小施特劳斯和他身边的贝莱昂一起坐直了。他嘴唇微动,似乎在品咂刚才浑厚的男中音和假声男高音共鸣的咏叹调,''''''''两个演员的嗓音各有不足,但是却做到了完美的互补。没有经过十部八部编排,不可能有这样的音感。''''''''
他无意识地摸了把自己的落腮胡:''''''''看来维也纳,真的要出新人了。''''''''
“夜幕低垂,拂晓还未到来。今晚,全米诺亚彻夜不眠。”阿里阿德涅缓缓站起,用宣叙调唱道:“每年的今夜,人们在火山下彻夜吟唱,舞蹈。而火神祭坛,这里是永远的禁地,除了我,现任祭司的米诺亚公主,即使父王也不能到这里来。
今夜,我的心在狂跳着,连山石都因我的心跳而震动。谁能够知道火神的祭台后,有一条狭窄的通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年前尚且年幼,只是一个没离开过母亲的孩子。孤独,恐惧又无助,我在哭泣中睡去,却在黑暗中醒来。
黑色的棉布蒙上了我的眼睛,但是我毫不惧怕。因为他的声音——火神的声音引导着我,人又怎么能直视神灵?
他带我离开祭坛,在山腹中穿行,直到清晨才把我送回原处。火神告诉我不要害怕,沿着这条路就能找到他。”
格瑞塔一口气把整段独白唱了下来,对今晚的状态感到满意。她决定来维也纳,开始只是由于卡特伯爵许诺的巨额酬金,但是却在这里找到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她二十七岁了,唱腔已经足够成熟,到了无法再进一步的时候。但是《米诺陶斯》让她不能不拼尽全力,以至于打破了自己的上限。
“然而偷偷循着这条道路,却再也找不到火神的踪迹。它的尽头并非我所思念的神灵——我看到头顶巨角的怪兽躺在石头做的宫殿里,鲜血淋漓地向我伸出手来!”
“米诺陶斯,你到底隐藏在何处?夜色已深,依然不见你的踪影。”
忒修斯在另一边低声唱道。
“米诺陶斯,凶名远扬的怪物,他从不存在,又一直在你们心中。”
罗西娜放开了金线,转身面朝忒修斯。
“米诺陶斯,如同地狱中逃出的鬼魂,它丑陋而畸形,是米诺亚的耻辱。”格瑞塔仰起头,在祭坛中旋转,“即使它拿下头盔,母后也从不正眼看它。我尖叫着跑开,摔伤了膝盖。”
“我永远忘不了,偷偷送给她金羊的那天——她的笑容绽放,比任何花朵都美丽——”罗西娜的歌声穿透了格瑞塔的声音,用浑厚的男低音。
“就算它在我心中,我也要把它掏出。”忒修斯向米诺陶斯走去,一手按向腰间的剑柄。“他和我之间,只有一个存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父王,命人打造了这顶头盔。罗西娜缓步退到石床旁,从床后拿出了属于米诺陶斯的牛角头盔,再次戴在头上:谁能想到,米诺陶斯竟是米诺亚的王子?”
“一个食人的怪兽,怎能以王子之名行走于世?米诺陶斯,应该永远呆在迷宫。阿里阿德涅伸展臂膀,做出拉线的动作,从我七岁时,就是火神的祭司。父王竟然要将我远嫁,把祭司之位交给恶魔!
火神在上,即使出卖自己的灵魂,利用希腊的人牲,我也不会将祭司让给任何人!”
“第一次向人牲挥剑后,我的世界就是一片红色。”和他们越来越放的台风相比,罗西娜的台风反而收敛起来。她的音调也渐渐转为抒情,甚至带了一丝喜悦:“唯一的欢乐,只在隔着石壁伪装成火神的时光。
我的亲人,我的妹妹,可爱的阿里阿德涅——从你看到米诺陶斯起,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如此痛苦!”
“金线已经收紧,公主正在催促。米诺陶斯啊,最后的时间已经来临!”忒修斯的嗓音变得尖锐:
“杀了它,米诺陶斯——米诺陶斯——米诺陶斯——”
忒修斯的独唱后加入了阿里阿德涅的重唱,又添上了舞台下的和声。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咆哮的音乐中高唱着:
“让——米诺陶斯——死!”
忒修斯挥剑向米诺陶斯冲去。显然,这个希腊王子并非他表现出的那么迟钝。他身手敏捷的的对手却没有躲避,米诺陶斯朝他张开双手,以胸膛拥抱了忒修斯的短剑。
激扬的管弦乐一个颤抖,蓦然断裂,只剩下罗西娜缓缓倒地的撞击声。
寂静,长久的寂静,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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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米诺陶斯和阿里阿德涅是纯洁的兄妹情
阿里阿德涅对火神是纯洁的孺慕之情
阿里阿德涅对忒修斯是纯洁的利用
忒修斯对阿里阿德涅是纯洁的单恋
总之大家都很纯洁
下章《米诺陶斯》彩蛋
观剧合影
有一楼观众席,二楼包厢可供选择。
比如上蓝若水一楼观众席第一排第三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仅是一楼的观众们鼓掌,二楼包厢里的客人们都纷纷站来起来,靠着半圆形的护栏鼓掌。掌声中带着年轻人的尖叫,以及''''''''好极了''''''''的喊声。
《米诺陶斯》是一部现象级的歌剧,它非常冒险地用新的题材,新的演员,新的形式,演绎了一曲被岁月遗忘的古老悲歌。
维尔福用力向舞台扔出了手中的玫瑰,拍了拍安东:“太棒了,明天我还想再看一次!待会一起去预定座位吗?明天我们去包厢看!”
安东的神思还沉浸在剧中,最后一幕的情节触动了他的心弦。特蕾西就像是阿里阿德涅,那么美,那么善于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会让他吻她的脸,却从不让他看她的心。
他的目光和全场观众炽热的眼神相反,向后投向二楼的包厢。此时歌剧院灯火大亮,不仅照亮了再次换幕的舞台,也照亮了那些探出身子鼓掌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特蕾西站在一个高瘦的男子身边,侧脸对他微笑。她的脸蛋儿闪闪发光,神色满是倾慕。如果把那个包厢搬上舞台,便是一部美好的爱情剧。
“对不起,我要走了。”安东不再回应维尔福的呼唤,俯身从兴奋的人群前挤了出去。
同排的观众发出低声抱怨,却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舞台。这时台上的布景又变了,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照片。发掘坑中残损的石墙和模糊不清的壁画,把他们从公元前900年的米诺亚拉了回来。
掌声渐渐停下,人们再次落座。他们有一种预感——《米诺陶斯》的谢幕也会与众不同。
音乐再次响起,不是低沉的咏叹调,而是欢快的圆舞曲。之前的男/女舞者们步伐轻快地上台。他们穿梭在几乎是等比例的米诺亚遗址前,就好像是古老的灵魂在废墟中起舞。有的观众垂眼沉思,继而会心一笑。
在舞者暖场后,钢琴的音阶蓦然升高。《米诺陶斯》的第一男主罗西娜,和第一女主格瑞塔,各领着一个人从舞台两侧走到台前。
观众席中再次迸发出欢呼,此时的气氛,连最严谨的绅士都能被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米诺陶斯''''''''的名字,镶嵌在荷马史诗里。除了最轻信的儿童,人人都以为它只是故事。”罗西娜先开口,用宣叙调唱道。她的歌声一出,台下的声音顿时淡去。
“强盛的米诺亚王国,深埋在克里特的泥土中。除了咆哮的大海,无人知道它存在过。”格瑞塔柔声唱道。罗西娜的声线越宏亮,她的歌声就越甜美。
“直到有这么一天,异国的海鸥飞越大海,降落到了诺萨斯宫所在的山岗。发现了米诺亚,爱上了米诺亚,他们写出了《米诺陶斯》。”两人又开始了一段二重唱,同时后退一步,让王尔德和爱文斯并肩站在最前方。
爱文斯穿着天蓝色的燕尾服面对着满剧院的观众,耳边还回荡着《米诺陶斯》的旋律。他没有喝酒,已经满脸通红。心脏像是直接撞击着耳骨,发出轰然的回音。
成功了吗?就这么容易?但是回想起来又不乏艰辛。他想起第一次在希腊的阳光下虚抚残损壁画的激动,用脚丈量每一块遗迹时的期盼;和克里特岛官员交涉,和奥森大学交涉,毫不计算地一掷千金,只为了能让米诺亚不再是神话中的一个名字。还有那些彻夜复原图像,设计米诺陶斯头盔,筹备舞台道具的日子——那么多的努力,终于把他的王国展现在人们面前。
不,不是他的,而是他们的。爱文斯用余光瞥向王尔德。他穿着一身海蓝色的礼服,仪态从容地和自己并肩而立,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自从见到遗迹,爱文斯心中就有了一个古老文明的轮廓。而王尔德为他擦去了眼前白雾,把色彩鲜明的米诺亚送给了他。
掌声再次想起,剧院似乎都在震动。台下的观众纷纷起立,向发现了真正米诺亚的英雄致敬。
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胸腔往上,抵住了爱文斯的咽喉。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伸手拥抱身边的里奥。
王尔德带着爱文斯一起向观众鞠躬。舞者们撤下了,忒修斯打头,更多的演员走上舞台。他们在舞台前以王尔德和爱文斯为中心一字排开,整齐地向所有的观众弯腰致意。
魅影依旧身形笔挺地站在指挥台上,没人能看出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他向面前的乐团挥棒,一段令观众们耳熟的旋律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天所有的米诺亚人引颈遥望——”戈洛瑞开口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码头那群希腊人的身影。”忒修斯接下了她的尾音。
“他们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当他们想起这些人的命运,当他们想起我。”罗西娜用米诺陶斯的嗓音,让观众们意犹未尽的心再次欢悦起来。
“当他们想起我——米诺陶斯!”
王尔德开口,直接用了高音。他带着胸腔共鸣的醇厚音色一路攀升,直上钢琴和竖琴都无法到达之地。
和罗西娜的青年音色不同,他的米诺陶斯雄浑悲怆,仅仅一句,就让在场的听众深陷其中。演员们同时伸手相牵,带着饱满的笑容最后一次谢幕。镁光灯亮起,这个场景被受邀入场的记者拍下,成为永恒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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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又被jj划掉吃掉啦
大家来谢幕合影留念
留评就可以,还可以选离舞台近的一楼观众席还是舒适视野高的二楼包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
再次坐在维也纳皇家歌剧院的经理办公室中,魅影脸上带着倦容。
剧院经理卢卡斯悄悄打量他,面前的年轻人毫无一夜成名的狂喜和倨傲,沉稳得让人忐忑。经理手中的茶匙撞了下杯子,咳嗽了一声:“王尔德先生,首先我要祝贺您,《米诺陶斯》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作品。”
“谢谢您。”魅影啜了一口黑咖啡,把杯子轻轻放下。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在他脸侧的轮廓镀上了一条金边。
“王尔德先生,我是想问问,您对《米诺陶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卢卡斯感觉喝下那口咖啡的是自己,嘴里满是苦味:“这样一部佳作,只放在一个剧院太可惜了。不知道您能否指导其他剧院一同排演?倘若皇家剧院能够上演您的新剧,王室——甚至两位陛下都可能驾临!”
《米诺陶斯》的成功在这一代维也纳人的印象中,是空前的。
一个默默无闻的爱尔兰小子在这个古老的音乐之都掀起风潮,不仅是奥地利贵族和官员们,归来的枢机主教奥德波也曾三次莅临亚历山大剧院。这位热爱音乐的主教对于《米诺陶斯》如此评价:“第一次为歌剧倾倒,第二次为演员倾倒,第三次为乐队倾倒。”
剧院挂出的日程表本计划连续演出两周,应观众要求延长一个月。即使如此,依然一座难求。这座被废弃多年的老剧院,一时间成为了维也纳的新贵。狂热的剧迷深夜依然在歌剧院的门口徘徊,只盼能在演员们离开剧院时对他们喊一声:“我爱您!”。
如果不是皇家歌剧院约驱赶《米诺陶斯》,这份成功本来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每次想到这一点,卢卡斯都迫切地想来一支烟。他见魅影保持沉默,继续加码:“当然,到时候我们必将诚挚地邀请你担任这里的交响乐团指挥指挥,把您引荐给皇帝陛下。还有我们美丽的皇后,她比谁都懂得音乐!”
“《米诺陶斯》当然不会只在亚历山大歌剧院上演。”魅影十指交叉,对卢卡斯露出一个富有朝气的微笑:“不过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授权给您。因为这部歌剧的原作者,亚历山大歌剧院的所有人,他有自己的计划。”
卢卡斯满脸的皱纹一跳,压着嗓子问道:“您是说卡特伯爵?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托您安排我拜访一下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非常愿意为您效劳。”魅影对他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不过,您得等一等,卡特伯爵目前不在维也纳。”
“不在维也纳?他去哪儿了?”卢卡斯喊了出来。
“伯爵阁下两天前就离开了,去意大利。魅影站起来,用地道的维也纳腔说道:感谢您的咖啡,我还有事要办。祝您好运。”
严冬已到尾声,但春季尚未到来。魅影一走出剧院,扑面而来的寒风就让他翻起了衣领。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寒风中的男人。
“老师。”
布鲁克纳微微缩着脖颈,望过来的眼神带着犹豫。他套着一件有些旧的大衣,正是他从前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执教时常穿的那件。他看起来像一个被人从美梦中惊醒的孩子,红润还未完全从颊边褪去:奥斯卡,我听说你来了——
魅影笑道:“您也在这里,是为了爱乐乐团的排练吗?”
“啊,是的,为了排练。他们就在那边。”布鲁克纳讷讷地说道。剧院一角的音乐室中,确实有隐约的旋律传出。
“今天我有点事,下次一定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魅影对他点了点头:“再见,布鲁克纳老师。祝你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亚历山大歌剧院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布鲁克纳看着他轻快地跃上车,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他慢慢走回排练室,一推开门,就听到贝莱昂宏亮的嗓门:“大提琴慢了四分之一拍!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贝莱昂先生!”
布鲁克纳望向窗外,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
魅影没有对卢卡斯和布鲁克纳说谎,他确实很忙。《米诺陶斯》公演后,几个主演的备用演员换了又换,却一直都不能让他满意。尤其是罗西娜的备用演员——这位西班牙姑娘即使再怎么硬撑,在长时间,高强度的一场场表演中也会有需要休整的时候。找来的备用男演员们明明身材高大,嗓音条件也不错,却就是不能像她那样表现出''''''''米诺陶斯''''''''的特质。
魅影尝试像培养罗西娜那样调/教他们,结果差强人意。这些演员虽然不是最有名的,但是也都习惯了追捧和赞美。他们对自己的台风非常坚持,难以接受一些对于唱腔的建议。甚至即使他们努力去改变了,也依然达不到魅影的要求。
伴随着《米诺陶斯》声名鹊起,王尔德先生''''''''魔鬼指挥''''''''的外号也不胫而走。据说有一位成名多年的奥地利男高音,在走出排练室之后竟然失声痛哭。
女演员这边也并不太平。阿里阿德涅的备用演员倒是还行,但是洛格瑞已经向剧院提出回国了。她是被卡特伯爵临时聘请来的,在德国还有许多已经定好时间的演出。
魅影已经开始怀念巴黎歌剧院的两位经理了。他们虽然又蠢又贪婪,但起码没让他为这些事操过心。也许是因为身体变年轻了,也许是《米诺陶斯》让他想起了过往,魅影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弹钢琴的傻小子,对于习惯了几十年的管理经营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只想要音乐,真正的音乐。
马车驶进了亚历山大歌剧院。魅影一进门,卡特家族的管家就迎了上来:“午安,王尔德先生,刚才恰巧来了几位英国绅士,他们说受到了您的邀请。”
“非常好。”魅影深呼一口气,大步走进大厅。
“这里没有鸟鸣,花朵也不低语。就连呼啸的海风,都被挡在石墙外——”
一个年轻人站在台上,对着空荡荡的观众席放声高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到了这个时分,王宫送来了我的头盔。每年的这个月,我都属于冥神。”罗西娜立在台下,和他一起唱道。
“我听到他们大声喊叫:''''''''米诺陶斯!''''''''那就成了我的名字——午安,王尔德先生!”舞台上的青年望见了魅影,欢快地喊道。
“午安,我的道林·格雷。魅影走上前,对这个异常俊美的青年展露出笑容:我过于英俊的米诺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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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米诺陶斯》首演谢幕合影在某蓝的wb上蓝若水海纳百川,大家看看能否找到自己,和魅影老王罗西娜格瑞塔忒修斯。如果想要加一个名字的还有位置,现在只有一楼第一排是坐满的。
忒修斯——大家都是演员,唯独我不能拥有姓名。
话说某蓝特别记不住外国名字,每天能偶遇一两次的人,脸非常熟,名字卡在喉咙里超尴尬。里的名字也是这样,每次都要往前翻n章去找。
老王的线往意大利延伸,这一卷争取完结,下一本写魔幻现实主义。
蓝妈下周周中要动手术,希望一切顺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威尼斯。”
刚过拂晓,天色微明。水道两旁的建筑笼罩于夜晚的最后一层轻纱中。年轻的船夫背光而立,他的剪影融入了身后的威尼斯大水道中。
王尔德和爱文斯并肩坐在前排,后面的欧仁王子有些不适地扶着船帮。从巴黎到伦敦,从伦敦到希腊,他从未晕船,却在这个小小的尖头船上晕眩不已。
在船的后方,霍克利小姐正与特蕾西维尔福谈笑风生。霍克了小姐亲密地挽住了新朋友的臂弯,让她连倾身向前排的机会都没有。
“几位从哪里来?“船夫是个健谈的人:“英国?还是法国?”
王尔德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您看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您像个英国人,您的朋友似乎又带美国和德国口音,这可不好猜。”船夫笑道。
爱文斯伸手从随身的旅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一边说道:“我们从维也纳来。”
“维也纳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船夫悠悠地摇桨,用有规律的击水声打碎了清晨的寂静,“但是威尼斯比它更美。先生们,你们正在全欧洲最温柔的海豚的怀抱中,这趟旅行会让你们终生难忘的。”
王尔德围上围巾,苍白的脸上还透着高烧过后的疲惫,眼睛却已经恢复了神彩:“当然,我才刚刚来到这里,已经领略到威尼斯的可爱之处了。我们在这里人地两疏,之后几天的行程就交给您了。”
“我的荣幸。”船夫用意大利腔的法语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朝阳初升,为鳞次栉比的楼房勾上了金边。有早起的妇人走上阳台,睡眼惺忪地向下俯视。
贡多拉顺着弯曲的河道往前,船夫指着前方说道:“那里就是圣马可大教堂。在教堂不远处有全威尼斯最好的旅店,步行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王尔德遥望着大教堂繁密耸立的尖顶,问道:“请问凤凰歌剧院离那里远吗?”
“凤凰歌剧院?那也不远,从圣马可广场过去都不用坐船。”
“好极了,”王尔德舒适地靠在椅背上:“请带我们去您刚才提到的旅店。”
圣马可旅馆坐落在威尼斯的中心,看起来貌不惊人,房间却十分舒适。邻近威尼斯狂欢节,即使有本地船夫的面子和大额支票,一行人也只拿下了三个套间。两位在航船上一见如故的小姐一间,爱文斯不放心断断续续发了几天烧的王尔德,让欧仁殿下独自一间。
“里奥,应该请个医生来。”归置好行李,爱文斯忍不住又对王尔德说。
“不用担心,船上的医生说我已经痊愈了,病后虚弱是正常现象。”王尔德懒洋洋地躺在雕花四柱大床上,闭着眼睛微笑:“你的房间没有这里光照好,过来躺一下吗?”他往左侧挪了挪,轻轻拍了拍身边绣着蔷薇的被面。
爱文斯沉默了一会,走过去用手心贴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会儿王尔德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冷而微汗。他伸手把对方贴在前额的黑发向后拢了一下,坐上了床的另一侧。
“之前真是太可怕了,里奥。”
《米诺陶斯》首演两周后,他们搭乘了一搜途经威尼斯的客轮。行船途中,王尔德突然发起了高烧。他刚开始还能和爱文斯说笑,喝下船上的航医给他开的药后却开始猛烈地呕吐,浑身冷汗淋漓,甚至在特蕾西的尖叫中短暂地失去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病痛让王尔德眼前闪烁着刺目的光,双耳一阵一阵地嗡鸣。他甚至以为自己还躺在上一世那个旅馆的病榻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谵妄。隔天他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想象中旅馆破旧的墙面,而是爱文斯熟睡的面容。
他半趴在他的枕边,稍稍向前,卷曲的金发就会扫过他的嘴唇。爱文斯的半张脸埋在曲起的手肘间,只露出弧线优美的右眼和挺直的鼻梁。
那一刻,古希腊的诗句浮上了王尔德的心头:
眼光顾盼的少年啊,
我灵魂的缰绳,
是由你掌握着的。1
他感觉自己又一次病了,已经平缓的胸腔再次急促地鼓动。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王尔德慢慢地撑起肩膀,亲吻了唇边那一簇翘起的卷发。随即,他就像被烫伤一样躺倒下去。
上一世波西的父亲用肮脏的字眼辱骂他,王尔德却从不认为自己有罪。但是端详着爱文斯的睡颜,泪水却无法控制地涌了上来。
也许昆斯伯里侯爵说的没错,他天生是一个罪人。
王尔德挥去脑中的回忆,对爱文斯说道:“是啊,那个航医竟然认为我得了疟疾!如果不是你看出我是食物中毒,也许我就不能用自己的脚走下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是猜测,因为那天晚餐的牛排酱料太浓了。船上的食物放的总是比陆地上更久,而且我见过考古队的队员食物中毒。”爱文斯还有些余悸犹存,“我刚说的时候,那个航医还一口否认了。后来催吐之后好转,他才向我道歉。一般食物中毒都是多发性的,但是当时却只有你发病。里奥,航医说你的体质比一般人弱很多。这两天别出门,先让身体恢复一下吧。”
王尔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道:“但是呆在这里会很无聊啊。身在圣马可教堂之畔,却只能从窗口端详它的尖顶——你能陪着我吗?”
“好的。“爱文斯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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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自《古希腊抒情诗选》——《那个眼光顾盼如处女的少年》
这章反复写了挺久了,某蓝卡文卡得痛苦,蓝妈回来养病了又经常遥控某蓝去买菜,洗菜,切菜,丢垃圾,烧菜,帮她搬东西,晾衣服,等等等等
某蓝去买了一包很贵的虾,买的时候是活的,打开来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估计店主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某蓝是个包子
这章感情线,下章开始事业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与爱文斯在旅店里休息了三天。维尔福家的特蕾西小姐每逢黄昏时会来拜访,随后她将乘上马车,向威尼斯贵族的社交圈进军。维尔福家族在威尼斯有两家表亲,这也是她跟随王尔德前来的理由。从她日日不同的衣饰上,她的旅伴们清晰地目睹了从维也纳风格到意大利风尚的渐变。
“亲爱的伯爵阁下,今天您觉得好些了吗?”
又是夕阳返照的时刻,特蕾西扶着裙摆优雅地走进客厅。她穿了一件暗绿的高腰宽摆长裙,两侧的羊腿袖衬托出窈窕的曲线。这个女孩的性格难以被遮掩,就像她的美貌一样。
“谢谢,我好多了。”王尔德坐在沙发上,对她微微一笑:“今晚还是去托纳托雷家的宴会吗?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非常感谢。”特蕾西笑盈盈地说道:“托纳托雷夫人把我介绍给了布鲁尼夫人,今天的宴会在布鲁尼家举行。阁下,您真应该去参加一次,这样人们就不会私下议论我没有男伴了。”
她说话的时候直视王尔德的脸,让他有些诧异——之前在巴黎,即使是有意谈婚论嫁,卡斯德伊家的长女也总会移开目光。
“我可不想成为阿里阿德涅身边的米诺陶斯,”王尔德咳嗽了一声:“去吧,许多年轻人正在等待。”
爱文斯坐在左侧的靠背椅上,就着炉火翻动着膝头的笔记。他并不因为特蕾西而分神,直到女孩喊了他的名字:“爱文斯先生,我这里也有给您的请柬。”她上前几步,从手袋中拿出两封信,递到了爱文斯面前。
“这是什么?”王尔德问道。
“威尼斯狂欢节首日的请柬。”特蕾西回答:“我的表亲会为我们在圣马可广场安排最好的观赏位置,然后派车送我们去参加总督府的晚宴。您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不能错过。”
“听起来很不错,”王尔德对爱文斯说:“阿瑟,威尼斯狂欢节起源于希腊酒神节和古罗马农神节。如果克里特岛曾经的大型庆典还有遗脉,也许就是在这里了,去看看吧。”
爱文斯对他点点头,接过了特蕾西手中的信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翌日,王尔德终于退了烧,被他严格的狱卒允许出门。他不急着去圣马丁大教堂,而是让同一艘贡多拉载着他们穿过大小河道,既观赏成名的建筑,也留意逼仄的民居。白天的威尼斯十分热闹,岸上人来人往,水面船只并行。他们在看别人,别人也看他们。偶尔擦肩而过的时候,坐在旁边船上的人会喊一声:“ciao!”
在一家船夫推荐的家庭餐馆吃完白酒蛤蜊面和墨鱼面之后,两人终于启程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凤凰歌剧院。
也许是威尼斯对音乐的感受与众不同,凤凰歌剧院并不是类似巴黎和维也纳歌剧院那样的宫廷式建筑,它的外表相当质朴,是一栋平顶的小楼。也许是因为距离上次重建的时间不久,浅橘粉的外墙十分光洁。王尔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递给了前厅里的男仆。
“伯爵阁下,爱文斯先生,欢迎来到威尼斯!”没过多久,剧院的经理就快步走了出来。他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热情的笑容把脸上的肉坨了起来。
“ciao,乔。“王尔德说道:“很高兴见到你,这位是爱文斯先生。那批布景和道具到了吗?人员准备得怎么样了?”
乔灵巧地跟在他身边,对爱文斯眨了眨眼睛:“您到了威尼斯,竟然只想着工作?今晚在这里看一场歌剧吧,先生们,你们就会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等待我们的只有成功,和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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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经理立了个fg
下一章魅影线
大家四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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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好久不见!看看你——上帝啊!”
在魅影问候舞台上的萨缪尔的时候,来自牛津音乐学院的布莱恩·里奇和安东尼·威尔逊笑着从观众席上跳了起来,上前各给了他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伙计们。”魅影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背。离开伦敦后,他就不再模仿年轻王尔德,渐渐以本性示人。乍一见到这些大孩子,不由有一种时光倒错之感。
“果然是王尔德,眼睛里只看得到道林,可怜巴兹尔和亨利勋爵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布莱恩上下打量着魅影,叹道:“我说你怎么又长高了?我好不容易长到六英尺,还以为终于可以比你高呢。”
魅影微微一笑。他的身形,五官都比旁人大一些,看起来十分气派。安东尼站在他身边,要矮上半个头。他低声说道:“奥斯卡,我们收到你的电报就向教授申请实习假了,但是学院一定要多派几个学生过来,所以晚了几天。”
“那更好,我现在需要人。”魅影之前的烦闷倏然散去,招手示意罗西娜和萨缪尔过来:“《米诺陶斯》演了一个月,备用演员不够,演新剧的演员也不齐。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打算让萨缪尔做米诺陶斯的替换演员,巴兹尔可以成为忒修斯的备选。然后等下个月《道林格雷的肖像》开演的时候,现在的忒修斯可以演亨利勋爵,萨缪尔还是道林。布莱恩做亨利勋爵的备用演员——你们来了几个人,其他人在哪?”
“教授安排了十多个人呢,我们急着过来见你,还有八个在旅店。不过他们当中有一半不是修声乐的,过来是为了参加交响乐团。”布莱恩说道:“教授也看过《米诺陶斯》的剧本了,他托我给你带了封信,等回去给你。”
魅影看了看空荡荡的剧院,说道:“那现在就去见见他们,一起吃个饭吧。那个演西碧儿的姑娘来了没有?这里非常缺女演员。”
他一边向几人说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快步往外走去,并没有注意到罗西娜有些迟疑的脚步和略微发白的脸色。她的目光在前面的几位男士中徘徊,落到了走在魅影身边的萨缪尔身上。
那个小伙子正处于从男孩到男人的黄金时期,背影瘦削挺拔,一头淡金色的短发熠熠生辉。她几乎能想到他站在台前,摘下米诺陶斯的头盔后,这头金发会怎样点亮台下观众的双眼。还有《道林格雷》,刚刚才听到的剧目。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孩,将是新剧的第男一主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感觉自己的腿在发飘,十指习惯性的绞成一团——就像过去她在维也纳远亲的家里打碎了盘子时那样,心慌不已。
“奥斯卡,这次来的学弟中有一个不错的男中音。他的舞台经验不如萨缪尔,但是嗓子不比他差什么。倒是没有女演员,演西碧尔的演员不想来奥地利。“他们走进庭院,马车夫攀上了前座,布莱恩突然惊叹道:“谁能想到你真的有了一家歌剧院呢?奥斯卡,一家歌剧院!直到刚才我还不敢相信,这里看起来太棒了!”
“剧院的所有人是卡特伯爵,也许下个月你们就能见到他。”魅影上了马车,三个男士跟了上去。站在车外的,就只剩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罗西娜。
“罗西娜,你今晚还有演出,回去休息吧。”魅影掀开一边的窗帘,对她说道。
“好的,先生。”她低声说道。
罗西娜目送马车离去,才慢慢走出了剧院的大门。门卫殷勤地为她叫了一辆车,得到了几个硬币的褒奖。
罗西娜的住处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和女工分享的地下室了。歌剧院给她的酬劳足够她租下一个体面的寓所。她缓步穿过客厅,走上楼梯,进入了一间拉着窗帘的斗室。
“命运的大门已经关闭,把我和我的父亲分隔两地。被厄运诅咒的迷宫,不详的血腥味弥漫——”罗西娜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嗓子唱了起来。
今晚,至少今晚,米诺陶斯还是她的。
“我知道你们都参与过,或者了解过《肖像》的公演。”
饭店的包间中,魅影对围坐着的十一个青年侃侃而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次公演非常成功。但是从现在起,我要你们把之前所有和《肖像》相关的东西全都忘掉。尤其是乐器组的,我知道你们都带着《肖像》的乐谱,但是它会被完全改写。”
他看向面露不安的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低声说道:“到维也纳的这段时间,对于音乐,对于剧情的节奏,我有了很多新的想法。《肖像》需要脱离学院风,换上更加成熟的演绎风格。道林,巴兹尔,亨利勋爵的唱腔和台风,也要有相应的变化。
下周剧院会在《米诺陶斯》剧终后安排一段《肖像》的短剧,下个月《肖像》就要正式登台。和你们一起上台的,是为枢机主教演出过的演员;与你们一起合奏的,部分来自维也纳爱乐乐团。你们的时间很紧张,任务也很繁重。无法达到要求的人,都要转去后台工作。
先生们,欢迎来到亚历山大歌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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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时雨纷纷,不过今年清明天气还不错
突然觉得特别孤单。
下一章王尔德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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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歌剧院当晚的剧目是《茶花女》。
“我们喝——干杯吧,高举快乐之杯,让美丽增色。把短暂的良宵,交托给快乐——”
这部成名不久的歌剧虽然是用意大利语唱出,却是出自法国小仲马的笔下。因此哪怕王尔德并不精通意大利语,也能顺畅地欣赏它。凤凰歌剧院不负盛名,确实有一流的剧场,和一流的演员。当《饮酒歌》唱响,台上浑厚的男高音和台下观众的心跳一起共震,而《再见,往昔美丽的梦》收尾后,无力倒下的女主演得到了全场最持久的掌声。
王尔德和爱文斯坐在第一排观众席,剧院经理就陪坐在他左侧。在最后一幕间隙,他低声对王尔德说道:“伯爵阁下,今晚的演员都是威尼斯最好的,所有座位早在两周前就抢售一空。后台已经准备好了《米诺陶斯》的布景,一切按计划进行。”
王尔德点了点头,爱文斯在另一侧说道:“里奥,开始了。”
厚重的天鹅绒幕布徐徐上升,露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舞台布置。精美的宫殿模型立在山岗上,上方是湛蓝的天空。
爱文斯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布景都出自他的设计。《米诺陶斯》演出的十几场,他每一场都会去看,然后根据演出时的情况调整道具和布置,让演员的走位更加自然,整个场面更有说服力。他开始期待剧院中的观众第一次见到''''''''米诺亚王国''''''''后会发出的惊讶叹息。
交响乐团奏起了海风回旋般的序曲,一排穿着半身裙的男舞者从后台走出,却让王尔德和爱文斯皱起了眉头——这群身材健硕的舞者把护裙穿得很低,上身的皮肤涂满了油,双腿左右分开,以一种夸张的步态侧向跳跃,如同猿猴。双手前扑,作出种种狂野的姿态,滑动的肌肉在灯下闪闪发光。
身边的观众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爱文斯茫然地看向王尔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追逐他们,撕裂她们,聆听羔羊垂死的哀叫是多么愉快!”扮演米诺陶斯的男主演走上台前。他的装束和舞者一致,从额头到微胖的肚腩全都抹上了油。
“里奥,”爱文斯轻声说道,“这是——?”
明明是同样的道具,同样的唱词,整个风格却已经和米诺亚全然无关。
不少观众的脸上露出猎奇的愉悦,已经把台上的表演定义为一场野蛮的喜剧。
“我知道。”王尔德给了爱文斯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头去看剧院经理。
乔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对看到的场景基本满意。
男主演唱完了一段之后,走到舞台前方,用他沉浑响亮的嗓门朗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来自维也纳的著名歌剧《食人狂牛》将在狂欢节第一周上演,敬请期待!”
观众席中发出一阵低笑,王尔德有些不确定地向乔求证:“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什么牛?不是《米诺陶斯》吗?”
“《食人狂牛》。”剧院经理乐呵呵地用法语为他翻译,“我敢保证,观众一定爱死了这个名字!”
从凤凰歌剧院回到圣马丁旅店,爱文斯一直保持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哭笑不得地说着:“《食人狂牛》?简直像是个讽刺的恐怖传说。这个乔还真是个''''''''天才''''''''!《茶花女》倒是编排得不错,可惜歌剧院的老经理退休了。阿瑟,明天咱们的牛可能要见报。”
“不演了。”两人先后走进套间,爱文斯突然说道。
“当然不能那么演,”王尔德有些疲惫地脱下外套,“等维也纳那边的演员过来后——”
“不,《米诺陶斯》不演了。”灯光亮起,王尔德才发现爱文斯的眼眶都是红的,“阿瑟?”
“他们把一切都毁掉了,”爱文斯的面颊少见地抽紧,“我们不该来意大利的,真正的爱琴海文明已经被火山灰埋葬,这里只有一群吃吃发笑的蛮人后裔。他们不配看《米诺陶斯》,让他们看狂牛去吧!里奥,我想回克里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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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月赫岚,似水沉烟的地雷;宸宸大人的深水鱼雷,某蓝开始写文后第一次收到如此豪华的鱼雷~
《米诺陶斯》的扩张之旅不太顺利,下章魅影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初升的旭日映红了海面,开始觅食的海鸟发出响亮的叫声,昭示着有一个黎明的降临。维也纳港口一片忙乱,除了渔夫和商贩之外,许多力工背着,扛着大件行李,排队登上一艘中型船。
“小心点,慢慢放下——好!”监工一边扬声喊着,一边悄悄打量那个一直站在船边的男人。
他身材高而瘦,黑色的的长外套在晨风的扑打下瑟瑟抖动。远远看去,监工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身居高位的老者。直到走近了,才愕然发现这位绅士如同春天一般的年轻。
“早上好,先生!”他下意识地摘下了帽子,“行李都上船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启程。您还有没到的同伴吗?”
“看来没有了,”魅影对他点了点头,“谢谢。”
“海王号为您效劳。“监工说道,”这里风大,您——”
“王尔德先生!”
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下了马车,从来往的渔夫间快步穿过向他们走来。她从兜帽中漏出的长发被风盖到了脸上,即使如此依然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注目。
“格瑞塔?”魅影向前一步,为她挡了挡风。
舞台上美貌天真的阿里阿德涅公主匆匆掠了一下头发,有些喘息地说道:“抱歉,我,我还是必须回慕尼黑。王尔德先生,我是来为您送行的。”
“不用为此感到不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魅影有些遗憾,但是格瑞塔的决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罗西娜他们都在船上,你还有时间。”
“不,不是。”格瑞塔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昨晚的宴会上我们已经道过别了。我是专门为您来的。王尔德先生。我来向您表示感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看了一眼监工,对方带着揶揄的笑容走开了。海王号的船边,只剩下他们两人。
格瑞塔看着魅影,他还是和任何一次演出前一样,冷静,沉着,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嗓音平稳下来:“这段时间您帮了我太多,《米诺陶斯》是一个奇迹。我本来不敢面对您,但是不告诉您这些,我的心就不能平静。王尔德先生,我想说,您是我见过的,最有魔力的导师,最有魅力的男人。我们无法触及的音乐,似乎永远柔顺地围绕着您。在维也纳公演的记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米诺陶斯》的首席女演员说着,眼中涌上了泪水:“多么遗憾!意大利的''''''''阿里阿德涅''''''''不再是我了。王尔德先生,我能——能和您抱别一下吗?”
魅影第一次感到吃惊,不是因为格瑞塔的要求,而是对方流露出的那种鲜明的倾慕。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德国女孩,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他两世为人,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了。不,其实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
魅影垂眼笑了一下,上前向女孩伸出手,握住了她微颤的肩旁,行了一个标准的贴面礼。
“预备——“海王号上,有水手在高喊。
格瑞塔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魅影的脸颊也能感到一点湿意。
“谢谢你来送我,祝你一切顺利。“他温和地说道,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也祝您在维也纳一切顺利。”格瑞塔抹了一把脸,轻声回答:“您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远航船的甲板上,萨缪尔靠着栏杆,手指下方说道:“快看,那不是格瑞塔吗?难道她改变主意,要和我们一起走了?罗西娜,你去哪儿?”
比他更高挑的西班牙女孩转身走向船舱,“我有点头痛,先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哎,格瑞塔怎么又走了?现在阿里阿德涅到底给谁演呀,希望下一个公主能和格瑞塔一样漂亮。艾斯曼,你见过奥斯卡提起的那个女演员吗?”
“没有,我认识奥斯卡的时间不比你长多少。听说那个法国女人在唱歌之前还跳过芭蕾,应该长得不错吧。”艾斯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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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距离凡尔赛宫只有半个钟头路程的一栋小楼里,子爵夫人的贴身女仆又开始了忙碌。
她像往常那样准备好夫人最喜欢的薄荷水,从滚烫晾到微温,端着托盘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阳光随着她的动作溜进被厚天鹅绒窗帘封闭的房间,照亮了地上翻倒的椅子,不在原位了的梳妆台,和满地散落的妆盒,珠宝。从东方运来的香料撒在了夫人最常戴的红宝石耳挂上,珍珠项链的绳子断了,浅金色的浑圆珠子滚进了床角的夹缝。
她小心地避开那些昂贵的珍珠,走进了房间。对着大床说道:“夫人,已经三点了。”
纱帐垂落,床上寂然无声。
女仆瞧瞧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拉开纱帐:“夫人,您昨晚吩咐我三点来——”
她的声音一顿,托盘里的瓷杯带着银勺子滑了下来,薄荷水浸湿了丝绸的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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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魅影一朵苹果花~
三个小时就写了这么一点啊。又一个周末过去了,开始翘首期待五一。
推荐一下李玉刚的《和项王歌》,真的是金石相击的音色,第一段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和京剧不太一样,也非常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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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开新脑洞30瓶;丹朱尘墨25瓶;苦茶蘼7瓶;无物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辆标有王家纹章的马车在道上疾驰,取小道一路往东南方向,越过了巴黎的边界。直到进入特鲁瓦,它才在一家不起眼的旅店旁停下。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并不起眼的四轮马车,车夫懒洋洋坐在驾驶位上。
他瞥到一个人从豪华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他的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因为卷曲显得乱蓬蓬的。
青年走到车窗旁,那厚重的帘子被车里的人拉开了。然后,马车夫就见到了一个超出他所有想象的美人。帽子上垂下的轻纱半遮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含情带笑的眼睛。
“太感谢了,希瑟夫人。”青年低声对她说道。
“能为伯爵效劳是我的荣幸。”女子轻轻抬起了手:“再会了,克里斯托夫。”
“再会。”青年说:“愿上帝保佑您。”
他直起腰,深吸了一口冬末的晚风,迅速地跳上了旁边的马车。车夫脱下他的帽子,对缓缓调头的白色马车致意。
直到它向巴黎的方向跑了起来,他才拉回了自己的神志,大声问道:“去哪里,先生?”
“去威尼斯。青年清脆地应道,越快越好!”
这里一片荒凉,满地的枯草漫无边际地延伸。他靠在车窗旁,竟然觉得这是从未见过的好风景。他摘下头上的画家帽,掠了下头发,露出了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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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到底去哪了?没用的东西!”此时的凡尔赛宫,菲利普正在怒吼。他脸色苍白地挥舞着拳头,又把手中的那一束长发贴上脸颊:“克莉丝汀,吾爱,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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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已经有两宿没有入眠了。王尔德知道,因为他每晚都能听到从隔壁卧室传来的,轻而迟滞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够听出他的哪一步饱含着怒气,哪一步又黯然无措。
《米诺陶斯》在意大利的演出,是他们计划中重要的一步。维也纳虽然是欧洲的艺术中心,但是同时也是奥匈帝国的首都,和德国派系的欧洲国家有所隔离。而魅影有了亚历山大歌剧院和几部成熟的歌剧之后,并不满足于他所拥有的东西。
“无论是《莎乐美》,《道林格雷的肖像》还是《米诺陶斯》,都是雅俗共赏,适合流传的作品。当他们开始广为人知的时候,属于王尔德和卡特的风潮会席卷欧洲。到时候,每个国家都会尝试排演我们的剧本,到处都能听到熟悉的音乐。而意大利,就是我们推进的第一步。”
早在维也纳的第一场公演前,魅影就开始布置接下来的方向。威尼斯的演出,只是德系国家的一个开始。
魅影托赏识他的几个音乐家牵线,重金预订了凤凰歌剧院半个月的时间。临场撤退显然不现实,但是想到那一晚的《食人狂牛》,简直就是渎神!
爱文斯坐在餐桌旁,不用王尔德用眼神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差。失眠让双眼肿胀,耳朵里嗡嗡作响。比那更糟的,是他绝望,狂躁得无法抑制。
他自小在美国的商人家庭长大,十二岁就开始接触家中的事务,十六岁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工厂。但是直到见到米诺亚遗迹,爱文斯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价值。米诺亚就像是他神交已久的故国,他从未如此喜悦,也从未如此平静。
显然,《食人狂牛》并不平静。意大利人所喜好的风格,如同那个剧院经理所说,也确实与维也纳不同。
“我吃完了。”他最后拨动了一下餐盘中的食物,就有些匆忙地站了起来,转身回到房间。
桌上摊着许多手稿,还有一本英意字典。他只是在谈生意时接触过意大利语,想要自己翻译剧本的努力,最后只化为稿纸上凌乱的涂鸦。
爱文斯叹了口气,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十分疲倦,却毫无睡意。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谁?”他哑着嗓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瑟,是我。”王尔德回答:“冒昧地问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爱文斯扶着额头翻了个身,王尔德已侧身走进了卧室。
“我今天写了一首诗,想要让你评论一下。他说道,徐徐走到爱文斯身边:这是一首适合闭着眼睛听的诗,你想试试吗?”
“好吧。”爱文斯压抑着自己的难受说道。
“某天晚上,他的灵魂中有一种渴望,想要塑造一座''''''''瞬间欢愉''''''''的雕像。于是他去满世界寻觅青铜,因为他能想到的材料,只有青铜。”
王尔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声诵道。他的声音就像是大提琴,带着微微震颤的鸣响。
“但是世上所有的青铜已经消失,无处可以找到。除了那唯一的,他用青铜所造的塑像:''''''''永恒的悲伤''''''''。”
爱文斯的思绪渐渐模糊,耳朵仍努力捕捉诗篇中的词句。
“他取了自己所造的铜像,放入壁炉,燃起大火。
从''''''''永恒的悲伤''''''''所用的青铜中,他创造了''''''''瞬间的快乐。”1
王尔德停下了吟诵,才发现爱文斯已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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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鸽飞掠过圣马可大教堂,它的翅膀和尖顶上的雕塑一起被染成了金红色。爱文斯把目光从它们身上转了回来,望向身边坐着的王尔德。离开了管家的照顾,他又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衣服了。他宽大的蕾丝衬衫外披着从小店里买来的红色绣花短上衣,黑发蓬松地披满了肩头。他懒洋洋地单手托腮,对注视他的过往游客们报以微笑。
这幅尊容应当是荒诞的,但是却神奇地融入了威尼斯的傍晚。在放下《米诺陶斯》,于这座水城纵情玩乐了数日之后,爱文斯发现这里也自有可爱之处。
比起已经面目全非的希腊,庄严肃穆的维也纳,日新月异中的美国,威尼斯的成熟中依然带着一丝活泼散漫的青春气息。奥地利来过,德国来过,但是都没能留下。重复地回忆了一遍凤凰歌剧院中《米诺陶斯》的表现方式,爱文斯觉得自己隐约抓到了修改的脉络。
“里奥,我想和王尔德先生再讨论一下意大利语的剧本。他今晚会回旅店吗?”
王尔德看了他一眼:“你们昨天已经谈论了一天了,怎么,对他的翻译有不满意的地方?”
“当然不是,王尔德先生简直是个语言天才。看得出他学意大利语也不久,但是翻译出的台词连维尔福小姐都惊叹不已。我只是有一些新的想法,关于舞台上的表现方式——”
“所以,你改变主意了?”王尔德略带揶揄地说道:“蛮人的后裔,也可以欣赏《食人狂牛》了?”
爱文斯耸了耸肩膀,对那个名字依然无法接受:“别再提它了。我倒是觉得,米诺陶斯可以狂,但绝不能去人性化。它虽然有牛的尖角,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为了维护国家和王权,人披上了牛皮,被逼着杀人,再被人所杀——这才是悲剧的关键。”
王尔德坐了起来,抖了抖他过大的袖子,对爱文斯说道:“所以比起维也纳较为隐忍,压抑的风格,你希望威尼斯的《米诺陶斯》更外放一些?啊,我们亲爱的王尔德先生,他已经来了。”
爱文斯举目张望,看到一行人走进了广场。他们头戴面具,背着乐器,身穿鲜艳的戏服,刚在中央地带站定,就有一些人为之驻步。
如果不是王尔德先生标志性的高大身形,爱文斯还真不能把游吟诗人打扮的他认出来。他面对人群悠然坐下,拿出了琴袋中的里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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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某蓝还要上班,先放上半章,后面会补全。
大家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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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本分散的人群开始向他们聚集。他们预备欣赏一曲七弦琴。
但是最先开始的不是琴声,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的身影。一个瘦长的青年戴着牛头面具,从他的同伴之间,侧滚翻到目光的中心。
那个牛头面具两端各有尖锐而向上弯曲的犄角,让他看起来十分危险。青年就像是一把拉紧了的弓,柔韧而矫健。宽大的束腹装饰和曳地的长袍,丝毫不影响他灵活的舞步。然而他的动作中却又透露出一种无需言传的压抑。仿佛暴雨中的海鸟,在狂风中努力振翅,却依然不断地下落。
中型里拉琴这才姗姗来迟般地响起,不是引导,而是跟随。醇厚的音乐贴着舞者的脚踵一起跳跃,又加上了阿夫洛斯管和手鼓的和声。简洁明快的主调之下,又隐含让人难以抗拒的风情。仿佛时光倒错,将公元前的乐手误带到此时此地。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牛头人的舞蹈也越来越大开大合。他猛地一个滑步,半跪一个高挑窈窕的女子身边。
她脸上也戴着面具,阿芙洛狄忒的脸庞与编起的希玛纯发式辉映。对于裙下的怪物,她躲避的身姿极为娇媚。千褶裙的裙摆平转成圆,上半身后仰,踮起的足尖却踩出往复的节拍。她像一朵花,一朵在圣马可广场盛开的花。牛头人是承载她骄傲的土壤,让她依赖又厌恶。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叹,他们对于陌生的乐器和表演更多是好奇,但是一看便明白这个女孩有着深厚的芭蕾舞功底。
“我从远方的岛屿流亡而来,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停驻;又饥又渴,身无分文。只有一个故事,不知诸位可愿听闻?”流动的音符倏然一顿,里拉琴的琴手清唱起来。他的嗓音并不高亢,却让人不由想要听下去。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献祭时分,飨宴刚刚被送进了地宫。万事俱备,只缺一头生着双角的食人猛兽。”牛头人从女孩身边站起身来,从一个绝望的倾慕者,变成了一头野兽。他穿透力极强的音色在每个听众的耳中震颤,在他们心里砸出回音。
“我从故国越过大海而来,以人牲的身份。辞别了哭泣的父王,以生命立下誓言!”第二个男歌者站了起来,声线还带着少年的清亮,“踏进了这迷宫,剑与金线已备。只待那传说中的怪物,用它的头颅成就荣光与宝冠!”
“拿剑的勇士已经到来,情愫早已深种。自童年至今的噩梦,终于将到尾声。”带着美神面具的少女像是一根轻盈的羽毛,在喜悦中旋转。她以牛头人为轴心翩翩起舞,又摘下鬓边的玫瑰陶醉地嗅闻。她把花枝别进另一个歌者的腰间,就像把剑插/入剑鞘。
“那个长着牛头的怪物在哪里?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迷宫已打开,少男少女已被赶入,这场激动人心的剧目正要上演。鲜血沸腾,胸膛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丑陋的怪物,无上的威权,神赐之罪,杀戮吧!人们已经等待了太久!”
“王宫已经倾颓,故国已经葬送。流传到今天的,只有一个名字:”里拉琴再度响起,手鼓打着急促的拍子。牛头人和手持玫瑰的少女摆动身躯,伸展双臂,他们的衣袍在晚风中翻飞。
游吟诗人放下了他的琴,只余下还在徘徊的余音。他的声音平和宁静,如同一声轻叹:
“——米诺陶斯,你是否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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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段歌舞表演不过五六分钟,周围已经围起了人墙。在意大利街头,艺术家们的表演并不罕见。但是扮相,音乐,舞蹈,情节都如此抓人的,就难得了。演员们摘下面具的时候,各种语言的喝彩轰然响起,掌声久久不散。直到他们背起乐器要离开了,附近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不愿离去。
“那是什么乐器?”
“嗨,你的声音太美了!”
“刚才唱的是什么故事?这么快就结束了?”
“能安可吗?还想再看一遍——”
几个演员都只是微笑,不开口与他们交谈。只有游吟诗人打扮的琴手朗声回答:“谢谢,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会来。”
王尔德和爱文斯远远地坠在他们后面,一起回了旅店。王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在那里休息,就是为了等这场表演。怎么样,以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来看,能接受这种改变吗?这是不是你所想要的那种表现方式?”
“——毫无疑问。”爱文斯深深地透了口气:“我只是有一个初略的想法,没想到王尔德先生不仅想到得更早,而且已经把它演出来了。这段演出热烈奔放,又没有凤凰歌剧院预演的那种夸张和媚俗,一切恰到好处。即使是不懂音乐和历史的人也会被它吸引。里奥,我没想到《米诺陶斯》还能被改成歌舞剧!米诺陶斯和阿里阿德涅都跳得棒极了!”
“在看过预演的改编后,我觉得歌舞剧也许更适合威尼斯。魅——王尔德也先生赞同这个的观点。”王尔德对爱文斯微微一笑:“之前我们在巴黎公演的《莎乐美》就是用歌舞剧讲述传说中的故事。新请来的女角就是《莎乐美》的女主演,无论唱功还是舞蹈都是一流的。”
圣马可旅店的套件里,随处可见化妆品,摊在地上的戏服和道具。刚才在广场上光鲜亮丽的演员们七横八竖地在沙发上和地板上休息。萨缪尔给王尔德开门的时候,因为拿掉了头饰,那夸张的眼妆看起来颇有些惊悚。
“晚上好,先生们!”他笑着说道,戏里的那股劲头还没有褪去,“快来讲讲你们刚才的感受,就等你们了。”
“大写的bravo。”王尔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了唯一坐在桌旁的魅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能改出来,堪称奇迹。”
魅影把目光转向爱文斯,这个青年看起来有话要说。
“实在太棒了。”爱文斯的目光在房间里梭巡,从大口吃着面包的罗西娜,咬着牙压腿的萨缪尔到躺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的新阿里阿德涅,“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我必须要说''''''''谢谢。''''''''看到《食人狂牛》的时候,我想过放弃这次公演,放弃《米诺陶斯》,感觉一切都毁了!直到看到你们刚才的表演,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厉害。新的改编不仅没有毁掉它,反而让它更有魅力!
更加激烈的米诺陶斯,充满了人性和兽性冲突的舞蹈与音乐——真的,你们太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十分疲惫的乐手和演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笑意。新的剧本出的太急,又加了很多舞蹈动作。配乐要添减,唱词还没改全。他们在从维也纳到威尼斯的航程中间,每天都要从清晨排练到深夜。卡特伯爵是剧院的所有者,来自他这一边的肯定,让他们忐忑的心情安定了许多。
魅影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薄荷水,对爱文斯点了点头:“时间还是匆忙了些,赶在公演之前,我还想对《米诺陶斯》的最后一幕做些调整。——罗西娜,萨缪尔,克里斯托夫,开始准备吧,时间差不多了,把戏服穿好。”
“怎么,你们晚上还有演出?”王尔德问道。
“我们也是今天中午刚拿到的请柬。魅影似笑非笑地说道:“阁下,您的朋友:特蕾西.维尔福小姐,为我们打开了威尼斯总督府的大门。”他理了理垂落的衣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里拉琴:“广场上的表演只是试水。今天晚上才是重点。不把预演的失败从那些人心里洗掉,三天后的首演就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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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魅影也是996的支持者……俗称工作狂
重新了几段不然感觉下一章接不上
今天做了些傻事,心情不太好,何以解忧,唯有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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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暮色四合,夜灯初上。马车停在了威尼斯总督府的大门前。王尔德一行走进宽敞的大厅,并没有像在巴黎或者维也纳那样引人注目。盛装打扮的绅士淑女们三五成群地饮酒谈笑,享受着宴会过半时那种慵懒愉悦地气氛。也许有目光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有低不可闻的窃窃私语,但他们似乎被有意忽视了。
王尔德对此有些无措,他擅长应付热情的人群,成为目光的中心。这样无声的慢待,比起记者无礼的诘问更让他无从下手。也许他身边的魅影,爱文斯,甚至罗西娜都比他更能处理这个场面,然而除了他,他们在这里没有先一步表现的资格。
几人缓步往里走,却与周围格格不入。王尔德这才领会到之前听说过的,意大利人的傲慢。
这时,有一个少女从休息区站了起来,快步向他们迎去。带着灿烂的微笑挽住了王尔德。
“晚上好,阁下。”她用意大利语清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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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存稿箱时间设定的太早了
先放一段,后面慢慢写
之前的草稿不用了,全部换掉。
之前看的读者请再刷新下……以后不用存稿箱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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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煌煌的灯火下,少女的脸庞莹然生光,袒/露的颈子和前胸白如乳酪。她穿着最能凸显自身优势的一字肩礼服,抬起手一抿长发就像是一幅油画。华贵的夫人们不及她的青春,同龄的女孩们又缺乏她的风情。
“伯爵阁下,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我的表亲。”她亲昵地靠着王尔德,带着他往前走去,“她已经念叨您很久了。“
“那我必须对迟来的拜会感到抱歉了。”王尔德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用臂弯托起特蕾西的肩膀。“但是有维尔福小姐的陪伴,我相信任何错误都是能被原谅的。“
特蕾西回了他一个俏皮的微笑,又对爱文斯和魅影颔首示意。有了她的加入,这群闯入宴会的异国人终于脱下了隐身斗篷,可以被人看见了,用眼神和手势向他们打招呼的宾客多了起来。走过了半个宴会厅之后,他们来到了几位年长的女士面前。
“亲爱的安娜姨妈,我把荷马带来了。”特蕾西放开了王尔德,坐到其中一位夫人的身边,“来自巴黎的卡特伯爵阁下;他的朋友王尔德先生,爱文斯先生——还有几位了不起的音乐家。这是我的姨妈托纳托雷夫人,她对古希腊的传说非常感兴趣。这位是宴会的主人布鲁尼夫人,她托我向您转交了狂欢节的请柬。”
“晚上好,布鲁尼夫人,托纳托雷夫人。”王尔德向她们躬了躬身,几位女士也站起来还了礼。布鲁尼夫人满头银发,看起来有些严肃,托纳雷纳夫人则是满脸笑容。
“我听特蕾西说了不少与你们有关的事。”她对王尔德说道:“凤凰歌剧院的新经理乔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今晚玛格丽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舞台,三天后的首演,可一定要为我们留下几个包厢。”
“当然,我会安排视野最好的位置。”王尔德的意大利语有些错误,却比流畅的法语更得她们的欢心。“亚历山大剧团的几位主演我都带来了,希望你们会喜欢接下来的表演。”
“我向来欣赏新的事物。”布鲁尼夫人把目光投向罗西娜,克里斯托弗和萨缪尔,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她来说,这三个孩子未免也太秀气,太年轻了,不像是能撑场的核心演员。“如果新剧能够成功,我会让我的丈夫在弗洛伦萨,米兰和那不勒斯推行它。但是如果今晚的演出不够出彩,那些视野最好的包厢也许就要空置了。”
“相信我,”王尔德直视她灰蓝色的眼睛:“整个意大利会为它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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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不愧为威尼斯的中心,当宴会的主人带着众多宾客穿过架在河道上的走廊,到达另一栋房屋的时候,王尔德和爱文斯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微型剧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特蕾西依然走在王尔德的身边,爱文斯一路都十分沉默。在魅影和演员们被侍者先一步带去候场之后,他就显得形单影只起来。看着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人,爱文斯竟然无法全神贯注地去想即将开始的《米诺陶斯》了。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把维尔福小姐戴着蕾丝手套的纤纤玉手从里奥的臂弯中拽下来。
她明明解决了他们的难题,给予了那么多帮助。正因为她,克里特岛的迷宫在能展示在意大利名流面前。感激她是应当的,但是爱文斯突然荒诞地想:如果时间可以回溯,他宁可让《米诺陶斯》在意大利停演,也不会再让这个女孩和里奥有更深的交集——
“女士们,先生们,相信大家对发掘不久的米诺亚文明都有所耳闻。今晚,我们荣幸地请到了两位发现米诺亚的考古学家卡特阁下,爱文斯先生,以及由他们主创的歌舞剧——《米诺陶斯》!”
一片寂静中,魅影拨响了里拉琴。
这把琴是维也纳都柏林乐器店为他量身打造的,音色柔和沉厚,又带着弦乐特有的裂帛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能听到嗡鸣的余音。
一个女舞者踮着脚尖从舞台的另一侧轻盈地跳了出来,卷曲的深棕色头发被金色的发带半束起来,长至脚踝的百褶裙在旋转中开放。她的舞步轻盈如蝴蝶,姿态让人想起报纸上刊登的克里特岛壁画。她美如此新鲜又如此古老,让人不觉屏住呼吸,痴痴凝望。
里拉琴的音色渐渐隐去,绵密的鼓声响了起来。肩披麻布的忒修斯跃上舞台,随着女子的脚步笨拙起舞。
“克里特岛旭日初升,晨曦照耀着我的女神。阿里阿德涅公主,你让我忘记了渡海而来的原因。”
然而他的歌声并不笨拙,刚出口就打开了台下观众们的耳朵。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亮,让人们的目光从女舞者转到他的身上。
阿里阿德涅的脚步随着鼓声跳转,向青年展现她的窈窕曲线,却又不让他靠近:“来自希腊的阿波罗,你从下船的那一刻就将我俘获。因此我鼓起勇气来与你私会,哪怕今日之后就是永别——”
女孩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柔滑,像鸟儿一样婉转多情。她的声音,竟然比她的舞姿更美!
“一想到你即将面临的命运,我就浑身发抖,心痛如裂。冒死前来和我相会的人儿啊,你是否也这样疯狂地爱上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你能想象的更加疯狂,我的公主!”
“那你是否愿意为我战斗,为我杀戮?”
阿里阿德涅的舞步并没有停下,她终于不再闪躲青年莽撞的追求,轻盈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愿为您而死——”
“不,我要的不是死亡。死,多么可怕的字眼!活着的时候你像阿波罗一样勇武健美,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希腊人,为我活下来吧!哪怕为此背叛米诺亚,我也在所不惜!”
观众席上的不少人露出笑意。意大利人天生浪漫,向往爱情。年轻的男女一旦互相渴慕,就不会因为家族或道德而隐忍。这一段少年男女的告白让他们不自觉地入了戏,年轻的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年迈地则依稀品位到了曾经的青春。
这时,舞台一角的灯烛倏然亮起,照亮了一个头生双角的怪物。他背对着观众,在互诉衷肠的爱情鸟上投下了不详的阴影。绵长的音律被尖锐的号角打断,就像是打碎了的水晶,被奔驰的车轮碾过。令人毛骨悚然的男高音幽幽响起,抓住了每个人的心弦:
“我的飨宴,已经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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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一行走进总督府的时候,没有人上前迎接。但是在他们离开时,却被数十人簇拥着,宴会厅顿时空了一半。布鲁尼夫人看着那些小辈依依不舍地跟随在这群异乡人身后,笑着对托纳托雷夫人说道:“真是让人吃惊啊,安娜。“
“玛格丽特,我从不会让你失望。”托纳托雷夫人微微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确实。”布鲁尼夫人拍了拍朋友的手背:“那个法国佬说的不错,整个意大利都会为它倾倒。安娜,你的外甥女很有眼光。”
“特蕾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托纳托雷夫人远远望向总督府喧闹的前庭,叹道:“圣父在上,请让她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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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爱情片段,有人想起心上人,有人回忆青春,有单身狗默默吃狗粮——
写这一段的时候想起古早的扫雷游戏,威尼斯的《米诺陶斯》就像是点中了一个空格,打开了一片。
祝大家周末愉快。
我在想要不要写意米的公演,还是春秋笔法一下。
已经有下一本书的构思了,想写原创的中国戏曲文,有兴趣的同学请举一下手,收藏一下某蓝的专栏。
当然以时速500字的速度,下一本书还在地平线的另一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是被窗外的喧哗吵醒的。他穿着丝绸睡衣走到大厅里,睡眼朦胧地拉开了窗帘。
爱文斯正站在阳台上俯身往下望,闻声回过头来:“早安,里奥。”
“早,阿瑟——你穿的这是?”王尔德拉了拉领口,看着爱文斯睁大了眼睛。
向来不是衬衫牛仔就是西装革履的爱文斯,竟然穿的比他的睡衣更加松散:事实上那就是一块从左肩穿过右腋,只在腰间固定的亚麻布。青年棱角分明的锁骨,肩胛和一双劲瘦的长腿都无遮无拦地被灿烂的阳光照耀。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又尽量不让喉结动的那么明显:“啊,对了,今天是狂欢节!”
一阵阵音乐和喧哗声从楼下穿来。王尔德这才发现整个圣马可广场及周围早已成了欢乐的海洋。涌动的人流融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块,中间匀速前进的是进行着节日演出的马车。
“快点换装,里奥!你的衣服就在沙发上。”爱文斯伸手按了按腰间装有匕首的皮套,催促王尔德走回大厅。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衣服,这是克里特的王子衣着吧?”王尔德穿上做工精细的长袍,束好腰带。爱文斯则拿起发饰,帮他按照壁画上的图样整理好头发。
“订做戏服的时候,我让裁缝按照我们的身材也做两身。”他笑道:“不错,很合身。”
王尔德看向穿衣镜中的他们,这身打扮显得他身量颀长,确实有了古王国的风味。但是镜中那有些扭曲的面孔,又让他转开了目光。好吧,他已经不在意它很久了。这是少有的,让他怀念''''''''王尔德''''''''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王尔德先生他们已经先离开了。他们要到歌剧院做最后的彩排。”爱文斯把一顶金色的桂冠戴到头上,对王尔德说道:“下午再见到他们,就是在首演的舞台上了!“
一踏出旅店的大门,两人就被裹挟进了滚滚人流。街上的奇景让人目不暇接。他们前面是一位带着一人高巨大羽毛帽子的女士,身边跑过几个维京海盗打扮的小伙子,另一边穿着扯成碎条的连体裤的中年男子似乎把爱文斯当成了他的同类,频频向他眨眼示意。
有人一边走一边弹奏曼陀林或着尤克里里,响板,口哨和击掌声随处可闻。大家放声大笑,互相叫喊——虽然没有人能听清到底喊了什么。
冬末的寒冷似乎真的被这样的盛景驱逐,爱文斯走在人群中并不绝对冷,反而微微冒汗。他兴奋地用语言学家推测出的米诺亚语大声欢呼,一边拉住了王尔德的胳膊以免失散。
王尔德努力抓取着各种音乐中周围游客的只言片语,才明白他们已经错过了早上的开幕庆典。不过没关系,狂欢节还很长。他看了看身边像孩子一样高兴的爱文斯,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圣马可广场不远处的河道也被占领了,游船密布地几乎看不见河水。他们站在人群中,看着中央载着表演者的花船缓缓通过。船上的歌者唱了一首广为流传的意大利民谣,旁边小船上,岸上的人们都和着音乐唱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少了一点东西!”爱文斯对王尔德说道。
“什么?”王尔德的耳朵已经被各种口音和语言塞满了。
“我说我们没准备面具!”爱文斯在他耳边喊道:“面具!”
确实,他们身边的人不光装束奇特,还都戴着半脸或事全脸的假面。上面的描金绘彩闪闪发光。相比之下,他们反而显得比较特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会去店里看看,希望他们还在营业。”王尔德喊了回去。“离公演还有多少时间?”
“两个小时!”爱文斯的喉咙叫得都有些破音了:“你醒的太晚,我们得直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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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不到意米啦,争取下次一章写完。
大家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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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花船开过后,岸边的游人渐渐散开。爱文斯和王尔德被人流带着往前,一路又遇见艺人穿着小丑装在街头表演,让他们的行进更加艰难。直到额头上都冒出汗来,才算是到了凤凰歌剧院门前。
二层楼高的长幅画布从歌剧院的窗口垂到地面,左边是魅影托但丁绘制的米诺陶斯人像,右边是克里特遗迹复原图。穿着祭祀长裙的美女雕像立在剧院门前,手上握着扭动的蛇。许多人被这些奇异的装饰吸引过去,又被剧院的男仆拦在门外。
“抱歉,先生们。今天的票已经卖完了。”男仆说,“我们狂欢节期间每天都会有一场演出,下周二起还有票。请问您需要吗?”
“托纳托雷家族的影响力真让人吃惊。”走进大厅后,爱文斯对王尔德叹道:“几天前,首演的票还只卖出一半。”
“那位夫人掌握着半个威尼斯。”王尔德点了点头,“她能让家族的姻亲故旧们坐上贵宾席,但是反响怎么样,还是要看《米诺陶斯》本身。”
“今天早上,我听到王尔德先生对演员们说了一句话。”爱文斯说道。
“拿着盾,或者被盾抬回来?”1王尔德问。
“不,“爱文斯笑了:“他说——吾至,吾见,吾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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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了狂欢中的威尼斯,灯火渐渐亮起。坐在凤凰歌剧院中的人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光阴的流逝。他们的全副心神,都被舞台中央的高瘦青年吸引。他正向着一张石床缓缓俯下身,里拉琴一声低似一声,沉默犹如绷紧的弓弦。
“夜晚降临——“他一开口,就让意大利最好的乐队成为他嗓音的衬托。”对这个死亡之地毫无意义。无论是月光还是晨曦,都不能改变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米诺陶斯伸手虚抚忒修斯的面庞,旋即快速后退,一个利落的扭身,向前面对观众。
“在这可怖的地狱,四处一片寂静。唯有我的同伴,我天真而勇敢的新朋友,能在这里陷入甜蜜的梦境。”
他一个弓步跳跃,左右打开双臂。和着钢琴的伴奏,踏出了急促的节拍。
“看他红润的双颊,稚气未脱的脸庞!看他摊开的手脚,和唇角愚蠢的微笑!就好像还是一个婴儿,卧在母亲的怀抱;他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被母后双手抱在怀中。
睡吧,睡吧,我可爱的宝贝——这世上最美丽,最纯洁的东西。他们不知道痛苦,愤怒,绝望,嫉妒,他们不曾经历过世间的一切苦难。
但是他们生来就无比地贪婪,我的妹妹,阿里阿德涅,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吗?这个青年腰上的短剑是你的,他的腿上绕着金羊毛纺成的线!”
低沉洪亮的管乐响了起来,如痛野兽重伤时的哀鸣。米诺陶斯的双手痛苦地收紧,肩背向后仰倒,即将触地时猛的一弹,单腿支地,连做了三个翻转。在舞台的薄幕后方,有光线亮了起来,显出了一位少女窈窕的身形。他们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各抬起一只手臂,隔空如蛇般缠绕。
“想拥抱你,想撕碎你,你像蝮蛇一样美丽,像鳄鱼一样圣洁。你跪在火神像前,说要侍奉我直到死去——但是当我行走在宫殿中,你却只给我憎恶的背影!”
音乐一顿,石床/上的忒修斯翻了个身,发出梦呓。米诺陶斯的脚步拧转,跪坐在石床边。幕布后的身影——阿里阿德涅也轻巧地坐下,恰和他后背相对。
“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已经让父母恐惧。他们把我藏在宫室中,假装我并不存在。从十二岁起来到迷宫搏命,年复一年,我已经厌倦。父亲承诺我,等到阿里阿德涅出嫁,就给我火神祭司的尊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年的人牲已经杀死,只剩下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佩戴着宝剑和金羊毛的青年。他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他的短剑我触手可及。
杀了他,就像每年一样回到宫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
我已经不能再忍受,不能再继续!”
米诺陶斯浑厚颤抖的低音和大提琴一起嗡鸣,他缓缓前倾,假装熟睡,完成了全剧最长的一段单人歌舞。这一段舞蹈是罗西娜和克莉丝汀一起编排的,她从小在西班牙小镇长大,自然带上了家乡的舞蹈风格:狂热中隐含痛苦,渴望的同时绝望,正好与剧情相配。
芭蕾,歌剧和西班牙舞结合,从未有人试过。观众能接受吗?他们会喜欢吗?
幕布缓缓落下的几秒钟里,罗西娜屏住了呼吸。
厚重的天鹅绒遮住了她的视线,却挡不住响起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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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斯巴达母亲对即将上战场的儿子说的话,要么战,要么死,别做逃兵。
上次晋江好像有点混乱,有些评论直接被吞掉了。
希望下周能比这周好一些。
某蓝进入抑郁期。
下一章克里斯汀上场,争取早点码出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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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布鲁尼夫人靠在厚而软的垫子上,放下了举着玳瑁柄眼镜的右手。之前太过专注,她都没有注意到手臂的酸痛。即使是现在,她的视线依旧落在嵌着金线的幕布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米诺陶斯》剧中的主要人物都十分年轻,忒修斯和阿里阿德涅完全是少年少女,连米诺陶斯也是尚未完全成熟的青年音色。加上演员们也是罕见的年轻漂亮,让这部剧看起来充满了青春与爱情。
观众席中的青年们从阿里阿德涅第一次出场,就被她和忒修斯的互动迷住了。他们彼此追赶的唱段和若即若离的舞姿,让不少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火花。在两人分别前相拥的时刻,连她身边的托纳托雷夫人都看得入了神。
''''''''赏心悦目,每一个细节都足够用心。''''''''布鲁尼夫人想道,''''''''但是有些东西,可能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够体会了。人在少年时懵懂无知,然而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却几乎都必须在那段时间完成,多么残酷。如果米诺陶斯再成熟一些,就不会这么做了。放过忒修斯的这一刻,他的结局便已注定。''''''''
一只雪白圆润的手搭上了她的胳膊,特蕾西借着幕间的时间轻声问道:“您累了?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从三年前开始,布鲁尼夫人就不会在剧院看完全剧了。她看完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二幕之后就会离场,一是因为年事已高,二是以她的地位,已经可以从心所欲。
“不了,让他们给我来一杯松子酒吧。”老夫人对特蕾西笑了笑,再次举起了眼镜——随着渐渐响亮的管弦乐合奏,幕布徐徐上升。阿里阿德涅穿着层层叠叠的祭司长裙,在舞台中央双膝跪地。放置在她身侧和身后的枝形烛台,在地上投下三道拉长的身影。如同恶魔的爪子,一直延伸到舞台下方。
悠长的竖笛声一顿,整个剧院安静下来。唯有轻而急促的鼓点,应和着观众们的心跳。跪着的女孩慢慢俯伏,从高处的包厢里看去,她的身形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到了完全蜷缩的时候才猛的抬头,一寸一寸地仰起脖颈。
她的双手起初交握在胸前,此时也向后打开。宽松的衣袖随之垂落,如同舒展的羽翼。
“火光熊熊,如同海浪一般蔓延。请让我将今夜的米诺亚献祭给您,我的神明。”
和她纤瘦的外形不同,女演员的歌声相当有力,每一个音节都被清晰地传到观众们的耳中,如同她就在身旁歌唱。
“从山脚向上绵延的火把比星辰更耀眼,让黑夜如同白昼。您的光和热护佑了这片土地,尊敬的火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单腿支地,灵巧地起身。随着里拉琴的奏响,歌声从肃穆变得甜美。
“今晚我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祭祀。我之前向您祈求的愿望,今晚就将实现。您过去对我有求必应,相信这次也会顺利。当迷宫的大门开启,我就能从此常伴在您身边。那个希腊国王的私生子,我已经把您的剑和金羊毛给了他。”
她的左手扬起,仿佛握着一把无形的剑。足下轻移,绕着烛台舞蹈起来。大而长的裙摆在她的旋转中展开;随着她腰肢款摆,烛光下的影子跟着颤动。
“米诺陶斯!我童年的噩梦,今夜终于要迎来尾声。丑陋,邪恶,残暴得令人畏惧,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让我无法呼吸。他的存在就是米诺亚的耻辱!伟大的火神啊,请您应许我的祈愿——让那个希腊人斩下他的头颅!”
王尔德和爱文斯这次没有使用包厢,而是坐在了观众席的前排。爱文斯的神色,随着这一句歌词变得紧张起来。
“阿里阿德涅,我的女孩。”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从舞台的另一边响起:“你的愿望总会得到实现。无论是金色的羊羔,还是你兄长的头颅,我都会把她们带到你面前!”
一个少年被从舞台侧面重重推出,一路翻滚到米诺亚公主的脚下。他的金发凌乱地盖住脸颊,挣扎着高喊道:“阿里阿德涅!快逃!”
鼓声一个急停,只余下火焰燃烧时发出的木材爆裂声。魅影面向乐队双手下压,全神贯注地垂目聆听。
“火神——”
“不,他不是火神!”
“天真的女孩啊,你所祈求的神明,已经来到你面前!”
沙哑的男声由远及近,一个极其高瘦的身影一出场就穿透了满地散乱的影子。米诺陶斯的两个犄角向上弯曲,如同一把巨大的,没有弦的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是在你哭泣时,还是睡眠之中,你口中吐出的愿望我永远无法拒绝。我亲爱的妹妹,美丽的阿里阿德涅,我带着自己的头颅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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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写不完了,争取尽快接上。
昨天陪家里人参加一场婚礼花了八个小时,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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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米诺陶斯缓步走向阿里阿德涅,每一步都换来了对方的后退与瑟缩。刚才还志得意满的女孩一手挡在面前,一直退到舞台的边缘。
“不,这不可能!”她被绊倒了,双簧管吹奏的音符不断升阶,牛头人渐近的黑影将她完全遮盖。
这一刻,观众席上的人似乎都变成了剧中人,感受到直面半牛怪物的恐惧。
“可爱的阿里阿德涅,你为何发抖?“罗西娜一开口,就换了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低哑音色。
“是什么让你的面色苍白,我的妹妹,我的祭司?“
她表现得并不狂暴,谈吐比起之前和忒修斯交谈时更加文雅。但是这样的罗西娜,却把米诺陶斯的可怖之感升到顶端。至此整个剧院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神都成了牛头人的猎物。
忒修斯抽出短剑,侧身悄悄从他身后靠近。米诺陶斯伸出手,正了正阿里阿德涅发间歪斜的头冠。
小提琴拉出断裂的颤音,克里斯托夫仰头看着罗西娜,也看着她身后高举利刃的萨缪尔。今晚的罗西娜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出色,这一幕她如果接不住戏,今晚就会变成只属于罗西娜的巨大成功,作为女主角的也会被米诺陶斯的光彩湮没。在舞台下方就是乐队,即使背对观众,她也能感觉到乐队指挥的存在。
她的音乐天使,她的导师,不知有何种奇遇,变成了如今的王尔德先生。但是她依然记得在巴黎歌剧院地下室揭开他的面具时,那几乎不成人形的面容。
“是你吗?我独自在火神殿中的第一晚,神像后那威严又温柔的声音。你告诉我不必惧怕,神与我同在。”阿里阿德涅没有避开米诺陶斯的手。她甚至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自己站了起来。
“从那以后只要我在神殿,你每晚陪我说话,伴我入眠。任何要求你都应许,神奇的金羊让米诺亚人相信我是火神的宠儿。”
她似乎还有顾虑,没有继续接近米诺陶斯,只是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周围缓缓旋步。但是歌声中的颤音却渐渐消去,变得柔和甜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父王整日忙于政务,我的兄长是一个奇高无比的怪物。只有你,我的神明——如同我的父亲,如同我的兄长,如同我的恋人。”
“我沿着火山中曲折的通道前来,每晚陪你入眠。你即使在睡梦之中,也声声呼唤我的名字。”罗西娜的嗓音也随之改变,出现了她全剧中的第四种声线,包厢里原本神色紧张的年轻小姐们,随着他的歌唱露出微微的陶醉。
“我一直看着你,阿里阿德涅。”
魅影的眼睛睁开了。他挥动了一下右手,整个乐队的管弦乐同时奏响。罗西娜伸出的手和克里斯托夫手心相合,美丽的米诺亚公主轻轻投身到怪物的怀中。
“答应我,时时陪伴我直到永远。”她仰起头,虚抚米诺陶斯的面具。”答应我,爱护庇佑我永不改变。”
“答应我,我会常伴你身边。”罗西娜歌声中的阴郁不觉被温存替代:“你的任何心愿,我都会一一实现!
阿里阿德涅,只要你——”
魅影手中的指挥棒一压,钹声大作,击碎了里拉琴的倾诉。忒修斯手中的短剑,对准了米诺陶斯的后背猛力刺下!
怪物的影子向后一挣,口中发出了半声短促的痛呼。他依旧凝视着阿里阿德涅,哪怕短剑扎穿了他的心。
“——只要你像这样,看着我。”
明明已经排练了那么多次,阿里阿德涅的扮演者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酸。她慌乱地伸手抓住罗西娜,像是要拥抱支撑她,又像是要让她无处可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音乐归于寂静。高大的米诺陶斯发出风箱般的喘/息,终于无法在剧痛中站立,单膝跪在地上,跪在他羡慕了十多年,追逐了十多年的女孩面前。
两个人尖锐而颤抖的呼喊彼此缠绕,响彻了整个剧场:
“阿里阿德涅/米诺陶斯,你欺骗了我!”
忒修斯用力拔出剑柄,同时抬腿往前一踹。米诺陶斯就像是倾覆的巨树,擦过阿里阿德涅的肩膀,面朝下倒在地上。他的声音也不再是天真无辜的青年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狠决:
“去死吧!米诺陶斯!”
鼓声响起,几层楼高的幕布缓缓落下。台上的三人隐入黑暗,只有阿里阿德涅的低唱渐不可闻:
“米诺陶斯,米诺陶斯,米诺陶斯。”
按照惯例,这时候观众应当开始鼓掌了,但是掌声却稀稀落落。王尔德回头往后看去,只见后排的一位贵妇双手紧握着扇子靠在胸前,脸上满是泪痕。
三位主演匆匆下台补妆,为返场谢幕做准备。萨缪尔一下台,就激动地连声说:“上帝啊,克里斯托夫,今天你和罗西娜都太棒了,我都被你们俩镇住了!王尔德先生说让你们既做搭档,也做对手,原来是这种效果!这一场比格瑞塔在的时候更好!克里斯托夫,你怎么了?”
阿里阿德涅的扮演者像他摆了摆手,接过女仆递过来的方巾,直接压在眼睛上。这时候,从前面的剧场才传来有些姗姗来迟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按照预先安排的谢幕流程,意大利的舞蹈演员们先成排上台。几个主要演员伸手相挽,被众星捧月地围在当中。他们每次对观众鞠躬,就会引来一波更热烈的回响。这些威尼斯人大声呼喊着剧中角色的名字,嘈杂的掌声随着乐队的鼓点找到了节拍:“米诺陶斯!阿里阿德涅!米诺陶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场景被凤凰歌剧院邀请的记者拍了下来,登上了狂欢节新闻的头版。在剧评中他写道:“这只传说中牛头怪物,让威尼斯人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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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版和威尼斯版哪一个更好呢?我刚开始写《米诺陶斯》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写那么久,还写得挺high的。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bbc的考古纪录片讲到克里特岛,从此以后念念不忘,没想到会在这篇文里写出来了。
传说中阿里阿德涅的结局也不好,被忒修斯带出米诺亚以后直接遗弃在离克里特岛不远处的一个小岛上,后来嫁给了酒神。
忒修斯回国的时候没有把船帆换成白帆,接过他父亲远远看到以为他死了,从悬崖上跳海自尽了,爱琴海挂着黑帆的大海因此得名。感觉古希腊的英雄传说都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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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唱啊,克莉丝汀,唱啊。”
凌晨三点,米兰被最纯粹的黑暗笼罩。在旅店的卧室中,克里斯托夫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口地喘/息着,摸索着点亮了床头的蜡烛。然而一团灰蓝色的雾气仍然包围着她,在黯淡的光线外虎视眈眈。
脖颈上还留着梦中被菲利普掐握的窒息感,她把脸埋在双手中,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冷汗。自从逃离巴黎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但是每做一次,就像是又死了一次那样,整个人都会虚脱。
克里斯托夫匆匆地披上罩袍,拿起烛台向外走去。这个时候,她格外需要新鲜空气和开阔的空间。
地上杂乱的礼物盒几乎绊倒了她,她伸手扶住旁边柜子,却又打翻了上面的花瓶。一大束红玫瑰因此倾覆,落到她脚边。女孩俯身捡起了它,反手抱在怀中;不顾花枝上的小刺扎痛了她的肩膀和手臂,埋头嗅闻那些芬芳柔软的花朵。昨日演出后观众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透过这些玫瑰响在她耳边,略微驱散了凡尔赛宫的阴霾,也给了她走出这个房间的力量。
《米诺陶斯》已经在米兰演出了十天,场场爆满。因为观众中的平民越来越多的关系,反响也一场比一场热烈。昨天晚上返场的时候,乐队再次奏起米诺陶斯的独白,整个观众席人头涌动,大声地随着几个主演一同高唱:“他们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当他们想起人牲们的命运,当他们想起我——米诺陶斯!”那一刻她所感到的满足,足以抗衡任何往日的阴影。
克里斯托夫抱着玫瑰走过长廊,她迫切地想要走上客厅外的大阳台,看一看圣马可教堂的尖顶。
然而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除了冰冷的夜风,还有被刻意压低的歌声:“只剩下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佩戴着宝剑和金羊毛的青年——”
“这里停一下。”克里斯托夫听到了他的声音,虽然与以往不同,她仍然可以轻易地认出。
“王尔德先生,你觉得这样唱不对吗?”
“罗西娜,你现在的发声技巧没有问题。但是这一句,你没有把米诺陶斯的感情表达出来,处理得太温和了。米诺陶斯一直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貌而自卑,同时因为身为王子却不能掌握权力而怨恨。他对于英俊,明朗,获得了阿里阿德涅青睐的忒修斯又羡又妒,充满了厌恶,这里的声音应当收紧一些。”
克里斯托夫往前迈的脚步停住了,借着不怎么亮堂的月光,她看到了阳台上的两个人影。他们并肩站在栏杆前,一边欣赏圣马克广场的夜色,一边低声讨论。
她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又一阵风呼啸着穿过了大厅,把她手中的蜡烛吹熄了。
“您说的对。”罗西娜说道:“但是那是您的米诺陶斯,不是我的。您不知道那种一直被压制,被轻视,没有任何希望的人她身边的人发出一个不太优雅的鼻音连嫉妒这样的感情都不会很强烈。嫉妒是因为他觉得有些东西应该是他的。但是对于从小没有体会到任何情感的米诺陶斯来说,没有东西应该是他的。因此我觉得他对忒修斯,是有些向往的。向往他和母亲一起,在乡村里无拘无束的童年;向往他有一个在希腊等待着他的父亲;向往他容貌拔群所带来的女孩们的爱慕。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杀死忒修斯,又疼爱一直敌视他的阿里阿德涅。”
克里斯托夫悄悄吸了一口气。当她还在巴黎歌剧院的时候,''''''''导师''''''''也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指导她。当时她满怀崇敬,亦步亦趋,直到让他满意。罗西娜竟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阳台上安静了一会儿,身形高大的青年终于开口:“你为米诺陶斯写了人物小传?”
“是的。一千个人,一千个米诺陶斯。罗西娜的声音明显从紧张变得放松:这是我在您给我学习的悲剧剧本中c到的。我当然听从您的教导,但是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能让我的米诺陶斯更加自然。”
“把它和哈姆雷特相提并论,你这话要是让卡特伯爵听到,他必定会极其得意了。青年叹道:既然你不愿意改变你的唱法,我也只能在配乐上做一些改动——”
克里斯托夫默默地扶着墙壁走回卧室,把烛台放到了梳妆镜旁。她随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面对镜子坐下,和镜中的自己对视了几秒,无声地大哭起来。来自少女时代的音乐,在她的泪珠种破碎。
“我是你佩戴的面具,他们听到的是你。”
那个曾经隐藏在歌剧院地下的幽灵,已经不再需要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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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这一章就知道某蓝最近的状态了
不用担心,这篇是he,虽然不是那种爱情童话式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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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叮零’一声,悬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瓦妮莎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蘸着灰划在额头的十字,用抹布擦了擦手腕上的颜料,快步走到外间。
两个男人站在狭小的店铺里,正仰着头打量墙上陈列的面具成品。她只消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异乡客十分阔气。
“日安,先生们。请问您是想找bauta,moretta,rva还是jester?”1
“你们已经做出带着牛角的bauta了?”两人中那个高而瘦的问道。
“是的先生,除了那个,还有古米诺亚风格的moretta,它们是一套。”瓦妮莎指着挂在最显眼处的两个面具说道。左边的全脸面具具有鲜明的男性轮廓,五官狰狞,竖琴般的双角几乎要触到天花板。右边的椭圆形面具精美小巧,金线勾勒间却有若有若无的诡谲。
“做得好极了。”高个儿赞美道。
“谢谢。这是最新款,它们特别受欢迎,已经卖出十对了。您想要戴着它去凤凰歌剧院看狂欢节的最后一场演出吗?”瓦妮莎踩上扶梯,把两个面具取了下来。
“不,女士,请帮我包好。这里有个地址,请问您能帮忙代寄吗?我们今天晚上就要离开威尼斯。”他掏出一叠里拉,和一张折小的信纸一起放在柜台上。
“爱尔兰都柏林?邮费可不便宜。您要回去的话,为什么不一起带走呢?”瓦妮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我们接下来去米兰,这是寄给友人的礼物。”客人回答说。“另外,请帮我们拿一下那边的两个。阿瑟,你喜欢那个黑色领饰的吗?”
“我选浅棕色的。”他旁边的青年从瓦妮莎手中接过有些夸张的小丑面具,用英语说道:“女士,太棒了,这些面具都是你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一双活泼又坦率的浅色眼睛,一头金色卷发在黯淡的室内灼然生光。瓦妮莎悄悄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心口砰砰直跳:“——是的。”
“这个黑色的更适合你。”然而下一秒,他已经转向了自己的同伴,把另一个面具轻轻盖在对方脸上:“就像是夜幕上的星河,里奥。”
旧木门上的铜铃又响了几声。两个客人戴上面具,汇入了庆祝圣灰日的人流中。瓦妮莎数着柜面上的钱,明明应当十分高兴,却又有些微妙的懊恼:难道那个涂着厚粉也遮盖不了疤痕的中年人,比她这个青春貌美的威尼斯姑娘还要吸引人吗?
“这是第六家做出米诺陶斯面具的店铺了吧?”爱文斯从面具后看着王尔德:“难怪斯卡拉歌剧院都派人邀请剧团去米兰演出。”
“第八家,不过她做的最好。”夸张的小丑面具遮住了王尔德瘦削的脸庞:“记住这家店,也许我会请她完成下一部作品的道具。”
“下一部你准备写什么?”爱文斯招手叫来一只揽客的小船,“去看烟火表演,谢谢——还会写有关米诺亚的吗?”
王尔德看着熙熙攘攘的河道,低声说道:“也许以后会的,不过这一次,是威尼斯给了我一些灵感。到米兰后,我准备着手写一部喜剧。”
傍晚时分,大部分人都搭乘船只向大运河的出海口聚集。他们的船慢悠悠的裹挟在其中,米白色的船头被落日的余晖抹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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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威尼斯面具的不同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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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auta”是一种“覆盖在整个脸上,下颚轮廓清晰、硬朗,没有嘴巴,但配有很多装饰物”的面具。
“moretta”是配有黑色天鹅绒的椭圆型面具
“rva”也称之为volto面具,主要是白色,具有威尼斯的代表性,通常配合与三角帽和斗篷。
jester或者称为“jolly”,是一种女性面具的变异体,跟中世纪一种特别的小丑脸谱有关联,它起源于意大利
后面有时间我会在wb放一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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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米诺陶斯》剧团抵达威尼斯的时候,没有溅起任何水花。但是当他们转战米兰时,形势就大不一样了。
斯卡拉歌剧院为他们安排了旅店。五六个记者早早守候在旅店大门前,只为了争拍一个罗西娜下车的镜头。不仅是镁光灯追逐着剧团,有一些在威尼斯没有看过瘾的剧迷一路尾随,计划在米兰再看一轮。
“克里斯托夫女士,请看这边!哎,请等一下!”
“打扰了先生,您是王尔德先生吗?我是大米兰周报的记者,想要为您写一篇专访。”
“罗西娜小姐,我太喜欢《米诺陶斯》了,期待您今晚的演出!”
王尔德和爱文斯坐的是剧团后面一辆马车。由于有主演和指挥在前,不太引人注目。王尔德扣上他棕红色的圆帽下了车,径直往大堂里走的的时候,一只戴着缎面手套的胳膊挽上了他。
特蕾西笑容灿烂地立在他身边,服饰华丽加上青春貌美,风头直接压过了淡妆的女演员们。记者的注意力也不由被她吸引。
“早上好,先生们。”她看了一眼王尔德,脸上浮起淡粉色的红晕。
“早安,女士。请问您是?”
“我只是《米诺陶斯》的作者————卡特阁下的朋友。”她微微侧身,柔滑的裙摆贴到了王尔德的裤腿上。
“卡特伯爵,欢迎来到米兰!”一个年轻的记者立即反应过来,离开了正在采访的萨缪尔,在他们面前举起了相机。
高瘦沉默的法国伯爵,和依偎在他身边活泼娇俏的贵族女郎,就这么被在胶卷上定格。第二天,这张照片就和剧团的首演照一起登上了米兰晚报。它成了后人文学研究的重要史料,也是关于卡特伯爵风流多情的一个有力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爱的里奥:
今天我再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巴黎早报一直在追踪你的足迹,从希腊到意大利。你的旅程似乎非常顺利,以至于忘了给我写信,倒是我在威尼斯的朋友先把你的好消息寄给了我。
那位小姐的家世虽然不显赫,但也称得上体面。重要的是,她应当很合你的心意。我每天祈祷时都会诵念你的名字,希望你幸福快乐。
思念你的
母亲''''''''
旅馆的小餐厅里,王尔德把信纸抛在桌上,取下唇间的半根雪茄夹在指尖,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魅影说道:“要看看吗?”
“不用,梯也埃已经掌控住了局面,我料想她该催你回去了。”魅影斜靠在扶手上,有些疲惫地扫了一眼信上的蜡封。
“不止,她还满怀热忱地关心了我的婚事——对了,你上一世结过婚吗?”王尔德好奇起来。
“不用理会。之前我让你做的安排已经足够让卡特家族安稳个十来年了。”魅影摇了摇头:“她不过是想要个继承人。如果你不配合,她会培养族中远亲的孩子。”
“也对,她是一位非常强韧的女士。《米诺陶斯》在米兰已经演一周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累?”王尔德低头吸了一口雪茄,“这几天斯卡拉大教堂的演出不是都很成功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魅影无声地笑了笑:“一部歌剧,从剧本初具雏形,有了乐谱,找到了合适的主演,组成团队;然后是协调剧院,首次登台,打出名声,巡回演出——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投入大量的心力,要整合的事越来越多,背负的期望越来越大,直到今天,似乎胜利在望了。我担心他们之前积压的各种问题,会在放松时暴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招手示意男仆收走餐桌上的碗碟,站了起来:“他们不明白,维也纳和威尼斯的成功算不了什么。我们所有人的征途,从米兰才开始。”
“好的,歌剧凯撒。”王尔德吐出一个烟圈:“我也该继续去写我的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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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周又晚了两天
明天又要去看医生了,害怕ing
然而,家里的每个人生过的病都比我重,所以对于我的害怕并不理解。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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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歌剧凯撒''''''''原本只是王尔德对魅影的玩笑,但是在《米诺陶斯》场场爆满之后,这个称谓风靡了意大利。出于对凯撒复杂而浓烈的情结,自此''''''''王尔德先生''''''''在各种小报上都被''''''''凯撒''''''''取代。弗洛伦萨的晚报在刊登亚历山大歌剧团将在下月于市立剧院演出的新闻时,直接用了一个加粗的标题:凯撒来了!
声名鹊起的魅影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人人都希望能认识他,与他结交。如果宴会上不谈论几句他的歌剧,那就是缺乏品味,被时尚抛弃了。米兰一流的制衣店裁缝带着成打的好布料来旅店拜访,只为了让魅影穿上他们家的外套。
因为魅影是英国人,伦敦的几家报社也刊登了他在意大利获得的成功。音乐学院又送了几个学生过去,对于一个上升期的剧团,人手是不嫌多的。
人们议论他的歌剧,他高大的体格相貌和颇有气质的谈吐。但是却很少有人像罗西娜和克莉丝汀那样注意到,凯撒先生已经连续多日没有休息过了。
参加本地名流举办的宴会舞会直到凌晨,回旅馆换身衣服就直接去剧院做当天演出前的排练和纠错,每次演出都亲任指挥,下了场再赴另一个沙龙。他们这些主演仅仅是连日来的演出和彩排,已经有些喘不过气,魅影却犹如铁人一般。
“他像是吃音乐喝咖啡就能活着。”萨缪尔曾评论道。
这样连轴转的效果是显著的,后果也是显著的。在排练与演出的间隙,演员们可能在任何地方发现他们的乐队指挥。有时他靠在窗边就那么睡着了,有时候他在长椅底下。最离奇的一次,他们在后台半悬空的拉幕布的小梯子上发现了他。不知不觉,大家把''''''''寻找凯撒''''''''作为一种工作之余的游戏。
这天下午,克莉丝汀在排练室外的蔷薇丛间看到了一双伸出来的皮鞋。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轻手轻脚地向那里走去。在过道和蔷薇之间有几株茂密的灌木,她往前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确实在那里,但是不止是他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也坐在蔷薇丛之后,正默默地注视躺在地上男子的睡颜。他醒着的时候似乎没有事能难住他,睡着了以后反而皱起了眉头,似乎藏着难以摆脱的忧虑。
罗西娜还穿着米诺陶斯的戏服,没戴头盔和胸甲,只是一条浅米色的麻布长袍。她卷曲的头发长长的散下来,覆盖了耳侧和肩头。有一缕发梢悄悄垂到魅影的脸侧。
克莉丝汀的笑容消失了。她在灌木后站了片刻,就像从未来过一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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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大酒店的客房内,落地钟敲了两下。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街上还时不时有马车声传来。
“里奥,我可以进来吗?”
王尔德放下笔,按照惯例按铃要咖啡的时候,爱文斯敲响了房门。
“请进。”他一边说,一边把地下的几个废纸团往桌底踢了踢。
门一开,王尔德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和酒味。他有些吃惊地回头,看到爱文斯还穿着正装。
“阿瑟,你去参加宴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决定不去后,维尔福小姐极力邀请我,说我们俩起码得去一个。”
爱文斯看起来十分疲惫,随手把外套挂在架子上。
“阿瑟,宴会怎么样?”王尔德问道。
“维尔福小姐带着我一进大厅,他们就把我们围住了。”爱文斯坐在床头的矮柜上,用力拉扯自己的领结:“我们出名了,里奥。一提《米诺陶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上来给王尔德先生敬酒。大家都在谈论斯卡拉大剧院的演出。每一轮舞曲都有好几位女士停留在我周围,希望我邀请她们跳舞。还有人专门请了摄影师过来,要和''''''''米诺亚文明之父''''''''合影。”
“听起来不错。”王尔德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想必度过了一个迷人的夜晚。”
“你听起来有些沮丧。”爱文斯揉了一把自己的脑门:“新剧本进行的怎样了?”
“也许我还没从克里特岛调整过来。”王尔德耸了耸肩:“下次如果再有请柬,我和你一起去。说不定舞会还能给我一些灵感。”
“那维尔福小姐一定高兴极了。”爱文斯闲谈般地说道:“她一直向那些米兰人夸赞你,真是一个非常甜美的姑娘。”
“先生,您的咖啡。”这时,男仆轻轻敲了下房门。王尔德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爱文斯则靠在墙上,对推门而入的男仆说道:“请给我也准备一杯,谢谢。”
两个人沉默片刻,直到第二杯意式咖啡送到,才有了下嘴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剧团已经接到了弗洛伦萨歌剧院的邀请,离开米兰后,下一站就会去那里。”咖啡的香味冲淡了爱文斯带来的气味,王尔德啜了一口,低声说:“在那之前,我会劝说维尔福小姐回威尼斯,或者维也纳。她虽然擅长交际,但毕竟是个年轻女孩,不适合跟着我们走太远。”
“她不会同意的。”爱文斯端着咖啡晃了晃。”里奥,你的这部意大利的剧本写完后,还会写有关米诺亚的东西吗?”
“也许会。”王尔德看了看桌上硕果仅存的两张稿纸:“也许不会。我总是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是''''''''面具''''''''吗?”爱文斯看向挂在墙上的威尼斯面具,神情有些失落。”里奥,你是不是打算长驻意大利了?”
“你呢?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王尔德斜靠在床柱上,直视他的眼睛:“是继续跟着剧团巡游,还是回克里特岛?”
爱文斯沉默了一会儿:“坦白说,我确实想念米诺亚遗迹了。那里没有无休无止的宴会,没有那么多的人和事。只有宁静的,隽永的文明。米兰——里奥,我在米兰,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他放下咖啡,无意识的拉扯着领结。目光下移,似乎对王尔德那只拿着咖啡杯的,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更有兴趣。
王尔德微笑了一下,突然有一种想用手指把对方的下巴托起来的冲动。
“你不是不喜欢米兰,阿瑟。”他低声说道:“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下午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见你喜欢的米兰。”
“但是明天晚上的舞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推掉它;忘掉它,我的朋友。要想让自己高兴,你就得学会拒绝。”他往前倾了倾身,在爱文斯耳边说道:“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找你。”
爱文斯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连''''''''晚安''''''''都忘了说。王尔德坐回书桌前,重新拿起笔。在他笔下,一位男士对恋人说道:
“瓦妮莎,从今晚开始,我的心就是你的。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东西,无论是猫眼石还是红宝石;达卡的细罗或者德里的薄纱,哪怕主教长袍上的珍珠我都能给你,只要它能够衬托你的肤色。”
他爱人回答:“既然你承诺了,那就要履行。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些东西不能假手他人。每一件珍宝,你都必须亲自捧着它,来到我面前。”
两人隔着彼此的半脸面具热/情/拥/吻,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摘下它。
待到翌日回家时,才发现他的面具沾上了她的金粉,她的面具染上了他的银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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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并不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还时不时下一点小雨。王尔德带着爱文斯早早地下了马车,打着伞步行通过布雷拉区的长巷。
两个人的鞋底踏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拖曳的轻响。从威尼斯狂欢节结束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出行。爱文斯脸上还带着倦意,睡颜惺忪地左右环顾。与热闹非凡的斯卡拉大剧院相比,这里显然有些冷清。
“前面就到布雷拉画廊了,米兰的画家中,你最喜欢谁?”王尔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对意大利绘画史不抬了解,有印象的就是达芬奇,拉斐尔和卡拉瓦乔。”爱文斯见王尔德的肩膀都在雨里,把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唔,我记得达芬奇的一些手稿,拉斐尔和卡拉瓦乔的画这里都有。”王尔德指着前面庭院中央的青铜雕塑说道:“看,那就是拿破仑的雕像——自我美化版的。他把这里从美术学校改造成了画廊,却把许多意大利的名画送去了卢浮宫。”
“是吗,那这里也许不欢迎法国人。”爱文斯笑道,“欧仁王子还在我们楼下住着呢,难怪他到了米兰就不出门了。”
由于并非礼拜日,美术馆内行人寥寥,穿过庭院的都是些年轻的学生,有些还背着画板。两人上了二楼,把伞留在了画廊门口。
他们走过了贝里尼的《圣马克在亚历山大布道》,丁托列托的《发现圣马可的遗体》,来到了拉斐尔的一幅名作前。这幅画呈左右对称分布,色调明快而柔和。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在主教两侧,女孩腼腆娇羞,青年温雅肃穆。
“《圣母的婚礼》,王尔德小声说,“右边的这些男士都是求婚者,但是神只让约翰的杖头开出了鲜花。”
“如果伴侣的昭示如此明确,那也是一件好事。”爱文斯仰头注视着画中的人物,“我在美国看过他的《阿尔巴圣母》,已经很喜欢他的风格了,这幅画比那幅更有意境。即使是宗教画,他画的神性中也隐含人性。”
“他有更多的画作保存在罗马。”王尔德陪他一同站着,“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脱离剧团,直接去罗马,看看传承自希腊的历史遗迹。克里特岛的米诺亚博物馆还只是初具雏形,也许罗马能给我们更多的灵感。”
爱文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以吗?”
“当然。我们能为《米诺陶斯》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后面的经营都可以托付给剧团团长兼指挥。他会为了扩大战果披荆斩棘的,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走廊的另一侧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匆匆走来,见到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打扰了,先生们。”他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请问,是爱文斯先生和卡特先生吗?”
“是的。”王尔德和爱文斯交换了一下目光。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楼下认出了你们。”他看起来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有点紧张:“我的老师——海耶兹先生对米诺亚遗迹非常感兴趣,一直在收集相关的报道。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下楼和他见个面呢?他八十多岁了,腿脚不太好。”
弗朗西斯科海耶兹82岁,早已淡出米兰的社交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为人知。和许多拼命工作,拼命玩乐,然后英年早逝;或者半途放弃了创作的同侪相反,这位老人的艺术生涯和他本人一样高寿。他可以说是尚存于世的,古典主义画派的领头羊。作为拉斐尔的追随者,他笔下的人物同样具有柔和沉静的特质。
王尔德和爱文斯坐在海耶兹先生对面,在这个学者气息浓郁的老人面前,他们都成了孩子。
“自从克里特岛的遗迹见报后,我就被那些雕塑和墙绘迷住了。”老人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清咖,对他们说道:“明显脱胎于埃及,却比埃及更富于变化和线条美。小部分体现信仰,大部分描绘生活。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些画非常地亲切。和我一直在追求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之间有深远的联系。果然,它是整个欧洲文明的源头。”
老人长长地吐了口气,微笑道:“我特别留意这些壁画的修复部分。看得出修复者不是一位专业画家,但是非常有想法。他的补绘古朴而大胆,让残篇断章变成了史诗。”
爱文斯下意识地在沙发上坐直,下意识地抿唇,以压住翘起的嘴角。王尔德向海耶兹先生比了个手势:“请允许我介绍,这位就是墙绘的发现者和修复人,考古学家爱文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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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大肥章哦其实也不是那么肥
这段写完下一段就要主写魅影了
感谢时隔多周仍然记得老王和凯撒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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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幸会,爱文斯先生。我听说克里特岛正在搞古迹重建,不知道是以哪一种方式呢?”正式介绍后,海耶兹反而没有了寒暄时的笑脸,目视爱文斯直接问道。
“那个项目目前只有蓝图,奥森大学和我们的团队还在不断完善。”爱文斯对于一切和遗迹有关的问题都是乐于回答的:“米诺亚遗迹损毁严重,无论从观赏性还是安全性来说都不适合立即对游客开放。我们计划对遗迹做保护性修复——“
“以你的的复原图为效果图的修复?”海耶兹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确实是我提出的第一个方案。”爱文斯有些懂得了老人的意思:“在修复遗迹的时候,同时修补和完善遗迹的外观,让倾颓的宫殿再次矗立,把残损的壁画和文物补全。让世界看到米诺亚全盛时期的样子。”
海耶兹的嘴角抿紧了,身体前倾正要开口,又听到爱文斯继续说道:“但是奥斯卡坚决反对这个方案,哪怕修复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有非常严谨的考据。他说:''''''''壁画上确实有海豚,但是你怎么知道海豚缺失的尾巴是向左还是向右?没有人能证实的''''''''修复'''''''',本身就是一种再创作。这样一来,当米诺亚被质疑是伪造出来的古迹时,我们谁又能为它辩白呢?''''''''“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王尔德,低声说道:“我被说服了,所以目前,考古团队正在安装一些保护性的支架,为墙绘防晒防风。”
海耶兹似乎松了口气,摘下眼镜叹道:“抱歉,是我这个老头子多虑了。看到你的画稿时,我既欣赏,又担心,怕你们会直接把它加到遗迹上。到时候美则美矣,就像卡特先生说的,会受到历史方面的质疑。那群人连《最后的晚餐》都能说成假的,就是因为直接在原画上修复。但是既然只是功能性保护,你们为什么又在报纸上刊登启事,招聘建筑师和画师去克里特岛参加宫殿的重建呢?”
爱文斯有些惊讶地坐直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考古团队和奥森大学的学生们还在岛上寻找祭坛,对招聘的事并不知情。王尔德在一旁接话:“那是我的主意。海耶兹先生,您今天找我们来,是因为上周《米兰日报》上的招聘启事吧?”
“的确。”老人用镜架轻轻敲了敲桌面,“复制和修补墙绘,我这里的学生几乎都可以做到。米诺亚的色彩,构图和线条独特优美,也值得他们去模仿,揣摩。在不涂改古迹的前提下,我非常希望他们能够得到这个机会。”
“我计划在克里特岛上建造一个仿克诺索斯王宫的博物馆,重现完整的米诺亚墙绘和文物。”王尔德对睁大眼睛的爱文斯点了点头,“即使只是仿制王国的一部分,工程量也很大。目前那边还在勘测地形,正式动工大约要一年之后,到时候我会给您发电报。您的学生如果能来,我们欢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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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走出布雷拉画廊,爱文斯和王尔德并肩而行,长柄伞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仿制王宫——那可是最大的克诺索斯!”
“上个月,王尔德先生给我送来了剧团《米诺陶斯》在维也纳和威尼斯演出的分红。”王尔德向不远处的车夫招了招手,轻松地说道:“虽然不能改变遗迹,但是从看到你手稿的第一眼起,我就十分地想要实现它。能穿梭在完好的宫室长廊中,一一抚过墙上广袤的海洋,欢快的庆典,劳作的农人,是多么愉快的事。见过这样的米诺亚,再去看山坡上的遗迹也不会感到失望了吧。”
“一年以后,你会在那里吗?”爱文斯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抬头看向王尔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低声说道:“我也想试试墙绘。虽然美术老师从来没有称赞过我的绘画,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有一种特殊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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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蓝已经有了下一个剧本的大纲,但是今天来不及写了。
明天礼拜一,希望一切顺利。
王尔德的绘画很有特色,大家可以看看wb上他的自画像,让人一见难忘。
等到老王和爱文斯回克里特岛之后,这篇文应该就到了尾声,所以文中的时间线不会拖到战争时期。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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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道林格雷的肖像》下周的订位的情况怎么样?”坐在弗洛伦萨市立剧院的负责人对面,魅影问道。
在这个城市演完一轮《米诺陶斯》之后,亚历山大剧团终于开始推进他们的计划:乘着《米》的成功,把独属于他们剧团的其他剧目推上舞台。
下午是复活节后的第一次排练,乐团成员都有些跳脱。魅影用了一个下午,才磨掉了小提琴手在《西比尔之死》那一段莫名欢快的拉弦。
完成了第二幕和第三幕的排练后,他拿起曲谱包,几个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蛋就滚到了桌子上。
乐团成员低头各自收拾自己的乐器包。其中几个捂着嘴偷笑,悄悄交换一个眼神。鼓手里奇大大方方地说道:“嘿,指挥,那个蓝色和白色的巧克力兔是我放的。其他我可不知道。”
大提琴手吹了个口哨,“那个橙色的是我的,我是最后一个放的。”
中号手是米兰人,他抓了抓头发,小声说:“粉色红爱心的那个是我妹妹逼着我放的,王尔德先生。也许你记得她,那个坐在靠舞台的二楼包厢,每次幕间都会站起来尖叫的姑娘——”
大家都笑了起来,排练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魅影用指尖拈起那个巴掌大的彩蛋,塞进包里。
他的手指触到了藏在乐谱之下的两颗复活节蛋,比其他人的大一些。毫无疑问,它们被放入的时间更早。
“今天就到这里。”魅影抬起手,做了个''''''''结束''''''''的手势,一语双关地说道。明天来的时候,请把咧着的嘴闭上。”
说完,他随手抄起装满蛋的小牛皮包走出去,找负责人谈话去了。
“——非常好,卖得非常好。”这家剧院的负责人是个身材健硕的大个子,但是言谈举止却相反地温和亲切:“不仅是下周,连后面还没有售票的场次都有人愿意出几倍的价钱预定。但是王尔德先生,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人们的记忆是短暂的。”魅影意大利式地耸了耸肩膀,“而我需要让他们记住亚历山大剧团,记住我,而不仅仅是《米诺陶斯》。”
“我的天啊,你不知道那些观众每次落幕后为什么蜂拥到后台吗!”负责任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爱尔兰的音乐天才,被上帝吻过的双手。任何一个人,能得到你的成就,都会志得意满了,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听我说,王尔德先生,你真的值得休息一下了。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城市,去看看圣母百花大教堂;欣赏一下佛罗伦萨主教堂的蛋形拱顶。到维奇奥桥上走一走,碧提宫的美丽,一定不会亚于伦敦的任何一座宫殿。我的孩子,我实在不明白,你在着急什么呢?”
魅影十指交叉想了一小会儿,抬头说:“等到《肖像》演出结束,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阿尔弗雷德先生。另外,如果《肖像》能获得和《米》一样的成功,希望您能通过《莎乐美》参加弗洛伦萨五月歌剧节的申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英国人都是这么勤奋的吗?”大个子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吧,凯撒先生。”
走出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偏暗。魅影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走向不远处的旅馆,而是放慢了脚步。弗洛伦萨确实是个充满魅力的城市。不用去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哪怕是普通的街道也自有古意。这里仿佛是文艺复兴画作中的一角,又带有鲜明的罗马印记。不同层次的历史在建筑上交织,就像大提琴与长笛的合奏。
一段乐曲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中,没有主题,也没有完整的节奏。魅影从复活节彩蛋之中捞出一只碳笔,随手把它写在了衬衫的衣袖上。
暮色四合,马车接二连三的驶过街道,属于孩子的,尖而亮的笑声,和他们跑动时鞋底击打地面的声音一起传来。魅影放下笔,突然觉得有些迷惑。
上一世,无论是歌剧魅影还是卡特伯爵,他都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他观察着它,编写着它,演绎着它,但是从未过界。想要触碰的愚蠢冲动,有且仅有过一次。
然而此刻,他就像是一滴水汇入河流,突然切实感知到了身边一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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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旅馆后,魅影顾不上休息,在黄昏未尽时将袖子上的曲谱誊写到笔记本上。这首曲子只有一页,不及歌剧中序曲的一半长。
他走到客厅的钢琴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排列森严的黑白琴键上掠过。
天色昏暗,晚风从半开的浮窗外偷偷潜入。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弹跳着的钢琴声一同响起。一个小节又一个小节被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音高反复推演,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王尔德先生,你交上来的稿子我都看过了。”牛津音乐学院的教授翘着脚坐在办公桌后,对魅影说道:“你的音乐剧很不错,但在纯音乐上,你不如艾斯曼。”
魅影快速地将第二小节调整为中音,柔丽而有光泽的音符在他的指尖弹跳。
“王尔德先生,你太依赖''''''''剧情''''''''了。”
他随手改变了几个音符,只是为了两段之间更加流畅。
“莫扎特以《费加罗的婚礼》,《魔笛》闻名,然而他能获得音乐界的崇高声誉,同样也归功于《钢琴协奏曲》,《降e大调第三十九交响曲》。你的两部歌剧我都看过,你特别擅长用音乐烘托气氛,表现人物。但是你也需要尝试放下剧情,纯粹地展示音乐之美。音乐,就只是音乐。拥抱它,追逐它,享受它。”
琴声的余音还在室内徘徊,魅影闭上眼睛,悬空的十指缓缓伸展。
“如果你能做到,再回头看看《肖像》和《莎乐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要求你了。”
前世在巴黎歌剧院,他无人教导,只能从从一幕幕歌剧和地下室的书籍当中汲取养分。即使一年多前进了音乐学院,他也无法像一张白纸一样从头修习了。虽然《米诺陶斯》在奥地利和意大利获得了可圈可点的成功,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摸到了无法突破的天花板。
雨声渐行渐远,夜神降临到了弗洛伦萨。坐在钢琴前的人和黑白键一起,融入了深而恬谧的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帝啊,累死我了!”套间的大门猛然打开,艾斯曼大步走了进来。
他随手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摸索着去点桌子上的煤气灯。
“《莎乐美》的戏服送到了吗?”黑漆漆的房间里传来问话声。
“别提了,简直就是狗/屎——哎呦!我x!”火光一闪,艾斯曼甩着被烫到的手跳了起来:“里奥!你黑灯瞎火地坐在这里,是想要吓死我吗?”
魅影对他缓缓展开一个笑容。
“是的。”他愉快地说道,“来,我们谈谈戏服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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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亚历山大剧团来说,这个春天步履匆匆。他们能记得的,无非是连续不断的排练,完美再完美的公演;各大报纸上对于《道林格雷的肖像》褒贬不一的评价,和即将到来的佛罗伦萨五月音乐节。
这是音乐界一年一度的盛会。再此期间,市立歌剧院会停下新剧的演出,把舞台让给一些成名已久的剧目。刚刚面世的《米》和《肖像》都不符合要求。亚历山大剧团唯一可能争取的,只有经过卡特伯爵和王尔德先生改编的《莎乐美》。
歌剧院的经理是明确支持《莎乐美》的。然而弗洛伦萨的音乐家们对更有话语权,比如指挥家斯蓬蒂尼的弟子托里奥古伊,对此就一直持保留态度。
“五月音乐节是为有才华却缺乏机会的新人准备的。”他曾经半公开地在一次沙龙中说:“王尔德先生的才华毋庸置疑,但是他还能算是新人吗?我们的观众对于亚历山大剧团独特风格的热情,又能延续到几时?
音乐节需要新鲜血液,观众迟早会厌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益于特蕾西的社交手腕,这段话很快传到了魅影的耳朵里。她就像一个女战士一样,盛装打扮地出现在弗洛伦萨的各个重要聚会上,为《莎乐美》打开局面。
将社交交给维尔福小姐,乐队交给安东尼,申请程序交给艾斯曼,魅影全身心地扑在了《莎乐美》上。在写出了那一晚的无名小调之后,他的音乐出现了一种微妙又鲜明的转变。一边改写《莎乐美》的交响乐乐谱,一边为再一次让他失望的戏服头痛,魅影从未像此时这样想念王尔德——身边的爱文斯先生。他所设计的头盔和戏服,和此刻在他眼前展示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可以称之为经典之作。
“抱歉,阿尔弗雷德,这次的衣服还是不行。手工无可挑剔,但是我要的是一位古代公主的长裙,而不是交际花争奇斗艳的超低胸蓬蓬裙。”
想起在罗马逍遥自在的那两个人,他眉心的纹路更深了。
“这有什么不好呢,王尔德先生?这可是我转门为克里斯托弗小姐设计的。意大利的美女很多,唱歌唱的好的也不少。但是想她这样两者兼备的就没几个了。想象一下幕布拉开,穿着这一身的克里斯托夫小姐站着台前,光彩照人,肌肤如雪——观众会爱死她的。”站在展示人台旁边的男子用夸张的花腔说道,保养得当的双手深情地抚过衣服上的大荷叶镶边,“王尔德先生,我是全意大利最好的戏服设计师。相信我,我知道观众想要什么!”
提到克莉丝汀,数日前的那两个复活节巧克力蛋又浮现在魅影的眼前。他的声音也因此低沉下来:“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很遗憾,世事总不能如人所愿。这不是我要的戏服,《莎乐美》也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歌剧。请回吧,艾斯曼先生会支付你酬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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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有话说一只被吞掉
王尔德和爱文斯已经下线两章了,写一个他们的小番外:
爱文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奥的剧本写的真好!仰慕地看
里奥的演讲说的真好!崇拜地看
里奥的嗓子真好听!星星眼地看
等等,里奥,把笔放下!扑上去夺走正在复原壁画的王尔德手里的笔刷,声嘶力竭ing
这周过的很累,下周更不轻松。这章写了n久,还是没写到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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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办事回来的丘吉尔小姐一脚踏进进市立剧院,就和满脸怒色的设计师打了个照面。要是平时见到这位年轻小姐,阿尔弗雷德一定会殷勤备至。但是这次他只是勉强点了个头,就与她擦肩而过。他的助手举着箱子和衣服一路小跑,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怎么,这次的戏服又不行?”她收起阳伞,问跟出来的艾斯曼。
“别提了。”后者给她抛了个颜色,“也别去和里奥说这个,烦着呢。”
“那我先去后台喝杯咖啡。”
“好,我得去送送,怎么也是维尔福小姐托人请来的。”艾斯曼对她做了个苦脸,也快步往院子里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剧团都越来越''''''''怕''''''''奥斯卡了。音乐学院送来的几个学弟刚来时还嘻嘻哈哈,现在在他面前连喷嚏都不敢打一个。
丘吉尔小姐走进休息室,罗西娜正坐在镜子前卸妆。为了展示新戏服的效果,剧团的几个主演都上了全套的妆发。她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问:“下午好,罗西娜,你也扮约翰?”
“王尔德先生让我们三个都扮上。”罗西娜一边往下摘假发套一边说道:“不过莎乐美的戏服不行,男主的就连试都没必要试了。”
“萨缪尔,安东尼和你?要我说,还是该你演。弗洛伦萨人谁不知道你的米诺陶斯呢?”丘吉尔小姐打开了扇子。
“也许萨缪尔比我更适合演美男子。”罗西娜声音有些低沉,“他的道林格雷也大受欢迎。”
“可我更喜欢你的声音。萨缪尔唱歌的时候,我盯着他的脸。你开口的时候,我就把眼睛闭上了。”丘吉尔小姐坐到她身边:“去和王尔德先生谈谈吧,告诉他你非常想演约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忍不住提起嘴角,这个向来严肃的西班牙女孩,浅笑时带着别样的魅力:“谢谢你,凯瑟琳。”
“对了,克里斯托弗呢?”丘吉尔小姐看了看旁边空着的梳妆台。
“试衣结束后,王尔德先生让她留下来了。”罗西娜卸妆的手顿了顿,“她大概还在那里吧。”
克莉丝汀确实在魅影的办公室里。米白色的窗帘半遮半掩,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坐在高脚靠背椅上,看着缓缓走进的魅影,膝盖上交叠的双手能感觉到脉搏强劲地跳动。
“克莉丝汀,“他轻声说:“复活节彩蛋里的纸条,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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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是罗马竞技场,我看到的是尼禄的金宫。”
轻风徐徐,晚霞染红了天幕。王尔德和爱文斯坐在四层斗兽场的高处,给普通公民使用的站席,大口吃着油纸包的罗马饭团。长达一天的步行让他们双腿酸痛,但是环顾周围层层的拱形券廊,又让两人兴致高昂。
“那个在烈火中弹奏竖琴的尼禄?”王尔德接口:“我们脚下的一切就是为了忘记他而建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虽然他被元老院判为''''''''国家之敌'''''''',生性残暴,形貌丑陋——但是从第一次看到那段历史,我对他就没有恶感。”饭团中的马里苏奶酪在舌尖融化,爱文斯有些含糊地说:“也许是因为他热爱艺术,沉湎于音乐,也许是他在罗马大火中演奏竖琴的场景有一种末日之美。我好像生来会被那种美所吸引。”
“就像米诺亚文明。极盛时肆意璀璨,灭亡后仍有史诗流传。”王尔德偏头对他笑了笑,嘴角粘着一点红色的肉酱。
“对,就像你——“爱文斯和他对视,脱口而出。
一时,两人都怔住了。
“我,我不是说你像尼禄。”爱文斯突然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看着王尔德疤痕隐现的脸急急说道:“我只是说那种感觉,里奥。你就像一座倾颓后又重建的城市,像是被发掘和宣扬的米诺亚王宫。即使熊熊烈火也不能阻止你心中竖琴的鸣唱——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王尔德闭了闭眼睛,低声说:“我知道。”
这一刻,他们突然发现彼此靠得那么近,肩膀贴着肩膀,手肘互相依偎。王尔德感到一阵轻微的战栗,却不能确定它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身边的人。
直到——
“先生们,竞技场关闭的时间到了,请从出口离开!“一个年老的保安费力地爬上三层,对他们大声喊:“别人都走了,就剩你们了!“
两人才慌忙站了起来,还因为腿麻彼此撞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我们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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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颤巍巍的爬下来,对他的同事喊道:果然又是英国口音,我赢了,给钱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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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蓝这两天颈椎和胃一起造反了,一吃多就头晕目眩加想吐是什么情况——
希望明天恢复正常。
这碗狗粮,先干为敬。
ps魅影cp未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复活节期间,弗洛伦萨的糖果店可谓绞尽脑汁,推出了各种既符合传统又充满新意的巧克力彩蛋。其中一种体型硕大,却是空心的。里面可以放订制者希望的任何东西——钥匙,小件珠宝,另一个彩蛋,还有无法出口的话语。魅影乐谱包中的那个巧克力蛋中倒是没有一个字。纸条上,只用炭笔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花。
那是从她还是一个寂寂无闻的芭蕾舞团学徒开始,歌剧魅影常常放在她门前的。每一次音乐上的进步,每一首气息不乱的练声,每一场成功的表演,每一次无言的祈求。
克莉丝汀的脖根深深垂下,不敢抬头直视魅影。她的呼吸被突如其来的哽咽阻滞,肩膀因此起伏不定——
“克莉丝汀,”魅影蹲下身与她平视:“我真高兴。”
“高兴?”她喃喃地重复,紧握的双手微微伸展。
“玫瑰是一个好的表征,代表了痊愈。”魅影平缓地说,就像教导她什么是咏叹调那样:“在巴黎见到你的时候,你只有眼泪。但是现在,你敢于怀念,试图争取,当你站在舞台上,野心重新在你的声音中震颤。我为此欣慰,克莉丝汀。”
“导师——“椅子上的女孩猛的抬头,露出她浅红的双眼。
“继续向前吧,不要为往昔驻足。我知道很久以前,你把我视为你的父亲。父亲的支撑和安慰可以给你力量,却无法永远陪伴你。现在,就是你需要靠自己走出去的时候。”
克莉丝汀张开了嘴,想要辩驳,想要解释。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心孺慕着亡父的孩子,她对他的感情,也已经不同。
但是对面的年轻人沉着地看着她,用只有师长才有的,严厉又包含期望的目光。她的喉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办公室门外,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阴影中,慢慢透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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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感情戏就卡文
后面写事业线的两边我都有腹稿了,就卡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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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你的状态不错,声音完全放开了。”春日的午后,结束了一场排练的演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后台,只余下几个主角旁听魅影对''''''''莎乐美''''''''的指导。
“您上次说我高音部分有一点收,所以试着改变了一点。”克莉丝汀略低着头说道。
“很好,以后就照这样唱。罗西娜,今天你的嗓子有点哑,回去就不要再练了,喝点蜂蜜水。下一次不用排约翰的戏了,直接扮希律王。萨缪尔,你回去再体会下约翰和道林格雷的区别,你还没有完全脱出《肖像》的影子。道林前期是不谙世事的纯真,约翰则是饱尝风霜的坚守。不光是腔调和首尾的处理,连走路的样子都完全不同。这一点,安东尼比你强。”
魅影靠在门边,下巴微抬,审视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对准房间里的几人。还带些寒意的天气,被他点到的人额头鼻梁上都隐现汗珠。《肖像》的公演已经结束,他们少了每天两场的大型演出,却更加忙碌了。魅影几乎是从头重新过了一遍《莎乐美》,虽然基调还在,但是声乐的配合全要调整,乐团已经快扛不住了。他们的唱段也需要跟着琢磨,修改。因为指挥先生的吹毛求疵,前两天团里一个弗洛伦萨本地的竖琴手差点当场辞职。
留住他的不是翻倍的薪酬,而是可恨的王尔德先生亲身上阵弹奏的《七层纱之舞》。当时他从疲惫,狂怒,过渡到惘然而不可置信的表情,罗西娜记忆犹新。
在指挥先生不知道的时候,乐团备受折磨的成员们已经创造出了一首队歌,就在他们把一段三分钟的短曲排练了二十遍,指挥正巧被剧院经理叫出去之后:“烟尘滚滚——他来了!可怕的暴君,苛刻的凯撒!他的马蹄从我们身上踏过,他拖着我们走向胜利!”
在这样的压力下,即使罗西娜非常希望扮演约翰,她也不敢向现在的魅影开口。
何况,自从那天下午偷听了魅影和克里斯托弗在休息室谈过后,被克里斯托弗卸下的重担,就转移到了她的肩膀上。王尔德先生看到了克里斯托弗彩蛋中的内容;那么,她的呢?她无数次后悔自己鲁莽的举动,又无数次期盼最后的结果。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
“您说的对,道林年轻腼腆,又穿着礼服皮鞋,和约翰的肢体语言差别很大。我今晚回去就裹上一块布赤脚体会一下约翰的步态。等到戏服送来了——”萨缪尔一叠声地说着,提到戏服,顿时停了下来。
《莎乐美》还没有公演,就因为戏服而连上两次弗洛伦萨的小报。上次的设计师阿尔弗雷德被拒绝后自觉受辱,在业界狠狠地传播了一番亚历山大剧团的差态度和乡下品味。加上后面几位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同样遭遇了滑铁卢,时尚小报专门刊登了他们绝不再和剧团合作的声明。等到五月音乐节的名单公布,《莎乐美》榜上有名后,艾斯曼又在报纸上发布了高价征求戏服设计师的启示,让这件事称为了弗洛伦萨街头巷尾的谈资。
“今天下午有几个设计师过来?”魅影看向陪同排练的艾斯曼。
对方直起身子,眉眼有些愁苦地回答:“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示刚发布的时候,因为高话题度和诱人的价格,市立歌剧院一时间门庭若市。打开排练室的门,就能看到满大厅的衣服和成排的设计师。但是到了今天,就只剩下一个了。不光只有一个,还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士。没有助理和工具箱,她带来的仅仅是一条裙子。
“阿尔弗雷德到处造谣,说莎乐美要穿着爱尔兰格子裙演出了。奥斯卡,之前那些设计师里就没有还过得去的吗?”艾斯曼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我们去见见他。”魅影对演员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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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即将冲出欧洲,走向世界~
颈椎病很麻烦,希望脖托有效。
说一件高兴的事,下周只有四天,然后就是某蓝生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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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有演出的歌剧院十分空旷,魅影和艾斯曼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一束阳光从窄而高的窗户投射进来,照亮了半个大厅。他们的客人没有站在光下。艾斯曼眯起了眼睛,才在阴影中找到了她。
“午安,格雷科女士。”他上前一步,为两人介绍:“格雷科女士,王尔德先生”
格雷科女士中等身量,面纱罩住了大半张脸。的魅影按照意大利的礼仪向前半步,她却小幅度地退了退:“你好。王尔德先生,我带来的戏服在那里。”
她抬起手比了比窗边,临近阳光的暗处孤伶伶地站着一个人台。长长的深色布料垂坠下来,看起来和她身上穿着的青黑色长裙差不多,暗成一片。
“就一件?”艾斯曼惊讶地说道:“女士,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需要的是所有演员的戏服。而且您的衣服——”
“这是莎乐美的戏服?”魅影端详了一下人台,?”使用这种颜色的,倒是第一个。你预备让莎乐美在哪一幕穿上它?”
“当然是七层纱舞。”格雷科的声音响了一些:“当希律王要求莎乐美舞蹈时,她从后台走出,身披柔软飘荡的长裙。”
“恕我直言,女士,这简直是丧服。如果莎乐美穿成这样,希律王可不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艾斯曼尽量委婉地说道:“您的想法很有新意,然而——”
“七层纱舞,”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格雷科径直走到人台旁,?”本质其实是一层一层地卸下和呈现。我看过很多描绘这一幕的画作,莎乐美的着装无不过于靡丽,有些直接就是小布条,露出大量的肌肤。那样的话,七层纱又有什么意义呢?”
魅影微微点了点头,艾斯曼瞪着人台,这段话并不足以说服他。
“王尔德先生,我曾经看过六场《米诺陶斯》,发现扮演阿里阿德涅的那位女演员不光音色动人,舞蹈功底也超过她身边的伴舞。我的这件戏服是为舞蹈动态设计的,人台无法完全展示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克里斯托弗小姐现在已经去休息了。”艾斯曼耸了耸肩。从立场上,他无理由支持自己的朋友。但是看了那么多的戏服,他已经准备好去圆回阿尔弗雷德的面子了。
魅影说道,”女士,请把衣服放到光下,让我们看看细节。”
格雷科轻轻一推,人台就进入了阳光的领地。从衣袖到肩膀,深蓝的底色上,有繁复绵延的银光一路闪亮起来。精细的波斯纹样在领口一收,化作菱形排列的珍珠。阳光爱/抚着纱质的面料,在那些刺绣和缀饰上久久驻留。
“我从看到征稿启事时日夜赶工,也只完成了这一套衣服。”格雷科伸手托起袍角,露出里面另一层暗紫色的裙摆。”第一层的外袍,我做得宽大曳地,完全遮蔽住舞者的躯体。它是序曲响起时,舞台上低垂的幕布,让观众在等待中焦急。它也是莎乐美遭逢巨变后的悲哀,这个女孩刚刚失去了父亲,母亲嫁给了杀父仇人,而仇人又觊觎着她。”
“去请克里斯托弗小姐过来。”魅影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那件长裙上移开,”继续,女士。”
三个小时后,正在弗洛伦萨街头吃着芝士肉酱面的,和旅馆里刚刚小睡了一会儿的《莎乐美》主要演员们都回到了剧院的舞台上,和他们相同遭遇的还有满脸疲惫的乐团成员们。艾斯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他们一一发放手抄版的新乐谱。
“我有了一个想法。”魅影神采奕奕地对他们宣布:“让我们重新排演一遍''''''''七层纱舞。”
“好的,陛下。”萨缪尔在台上说道:“但是为什么我还得裹床单?我们的戏服呢?”
“排练好把床单给我,明天你就有戏服了。”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格雷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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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翻到五月,弗洛伦萨的旅店相继告急。弗洛伦萨音乐节是一场没有国界的盛会,不仅是榜上有名的各个剧团,想要碰运气的无名音乐家,许多老音乐人和剧迷都会提前赶来。这么多人要找住处,找人手,和剧院协商场次,拜访当地名流并互相拜访,弗洛伦萨顿时变得匆忙而拥挤起来。魅影下榻的旅店原本空荡荡的几层楼面全部住满,楼下来自瑞士的剧团还每天上门三次问他们求借小提琴手,让人烦不胜烦。众人索性除了睡觉的五个小时,一天十七八个钟头泡在排练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前期几乎每天都会调整剧本和曲谱,有时是因为排练的效果,有时又是那句“我有了一个想法。”剧团成员们从积极配合,愤怒,疲惫,绝望,崩溃,麻木,积极配合一轮一轮地搓磨过来,业已完全跟上了指挥棒的节奏。等到正式演出的前夜,他们完成了最后一场彩排后,这些满脑子都是音符和歌词的人才恍然发现:他们马上要登上世界级的舞台了。
和他们同在一份名单上的,是来自英国,法国,德国,波兰,奥地利等音乐大国的新秀。在音乐节头几天已经完成首演的《唐·卡洛》和《依多美尼欧》大受好评,风头直接压过了他们之前的《道林格雷的肖像》。观众最容易被感动,也最容易忘记。报纸上铺天盖地地报道一位来自俄罗斯的女演员,大谈她独特的女中音是如何俘获了意大利人的心。
在这么多剧团中,只有一个能够登上音乐节闭幕式的舞台。只有一个人可以和弗洛伦萨管弦乐团的首席卡多·穆迪先生——这场盛会的主办人一起站在台前,向着整个剧场的同行,职业评论家和观众鞠躬致谢。记者会争先恐后地抓拍这一幕,然后在世界各地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上刊登。
这,就是五月音乐节的核心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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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安,威尔第先生。一楼还是包厢?”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刚踏进市立歌剧院,就被热切地迎了进去。
“一楼,我的老位子。”威尔第用纯正的米兰腔说道:“我总是想要离乐团近一些。”
对于普通的歌剧爱好者来说,五月音乐节的热门剧目一票难求。但是一旦来的是地位超然的音乐人或者剧院的资助人,总有最好的座位为他们留着。至于像威尔第这样的音乐节评委,他想要哪个位子,都不会有人说不。当他在一楼的贵宾席坐下后,附近的不少音乐家特地走过来和他握手,拥抱。
“看,那是朱塞佩.威尔第。”后台的候场区,艾斯曼快步走到魅影身边,低声说:“意大利最有人望的歌剧作曲家。据说前晚的《依多美尼欧》最后一场结束后,他亲自去后台向整个剧团表达了祝贺。奥斯卡,我们得拿下他。”
“别分心。把注意力放在重要的事上。”魅影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
“什么事比这更重要?”艾斯曼抗议道。
“我们的音乐,我们的《莎乐美》。”魅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向自己的乐团。
在众人的瞩目中,大提琴低徊的音调和幕布一起缓缓升起了。幕布后的舞台是一片幽深的蓝色,只有一轮银色的明月高悬。演员们在舞台上影影绰绰,用和大提琴一样低的嗓音开始交谈。与此同时,观众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莎乐美公主今晚多美啊!”一个士兵打扮的青年轻声叹道。
“快看月亮!快看,月亮多么古怪啊!它像一个女子从墓中缓缓而起,你会觉得她在寻找死去的东西。”穿着宫廷侍从服装的另一人举目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的样子是挺古怪,它像一个小公主披上了金纱,却有着银色的双脚。它的样子,就像在翩翩起舞。”青年的声音和响起的低音管合为一体,仿佛怕惊扰了月色的宁静。
“别总是看着公主了,你面前有更了不起的事。看到那个旧水槽了吗?它里面关押着一位圣人,“另一个士兵插嘴说道,“一位先知,来自沙漠。他在那里吃蝗虫和野蜂蜜生活,还有许多信徒。”
“水槽?那一定对身体有害!”青年喊道。
“欧,不会的!我们的前国王,希罗底王后的第一位丈夫,在那里住得好好的,并没有因水槽而死。”士兵弓了背,低声说道:“他是被下令活活勒死的。”
魅影站在指挥席上,右手当空一挥。嘹亮的圆号声和悦耳的长笛,猛然打破了之前的宁静。中提琴加入其中,奏出富有古老异族风情的曲调。舞台的打光越来越明亮。交谈着的士兵和仆从们退到了角落,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出现在舞台正中。
和之前的几场歌剧不同,《莎乐美》的整个舞台的色泽显得略为暗淡。宴会厅的房屋是有些陈旧的浅黄色,站在其中的宾客们穿着犹太人;希腊人和埃及人的盛装,却并不红绿间杂,五彩缤纷。普通观众也许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二楼包厢里的评论家已经掏出笔,快速地写了起来。坐在前排的威尔第则没有对此加以留意。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正在演奏的乐团。和其它意大利观众不同,威尔第对《莎乐美》并不陌生。自从五年前,他为巴黎歌剧院写的新剧惨淡收场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巴黎大获成功的新剧。
''''''''这一段音乐,加入了一些波斯的元素,又有希腊和埃及音乐的风格。用竖琴和长笛搭配做间奏,宣叙调不算突出——这就是巴黎人喜欢的歌剧吗?''''''''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想,“要说新奇的程度,还不及昨天那个歌剧的俄罗斯小调。''''''''
这时,双簧管柔和软丽的音色紧跟在竖琴后响起,连绵的高音唤醒了所有人的耳朵。注视着舞台的观众们不自觉地睁大眼睛,被从暗色调中走出的一抹白色吸引。
“我呆不下去,我无法忍受!为什么我母亲的丈夫,会以那种眼神看我!”克莉丝汀身披纯白的轻纱,以少女的舞步从宴会厅中走出。她的声音丝毫不让配乐的专美,比长笛更清越,比竖琴更明亮。
“外面的空气多么新鲜!我在这里才能呼吸!月亮多么美丽!她像是一枚银币,一朵银色的花朵,如此清冷,娴静。她纯洁胜过最圣洁的女神,我敢说她永远不会像那些女神一样迷失自己,委身于肮脏的尘土般的男人!”莎乐美放声高唱,完全不担心这不合适的言论被外面的侍从听见。她的姿态同时具有柔美和骄狂,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主来了,人之子来了。海妖离开了河流,正在森林的树叶下休息。”一个沉闷而激越的男声贴着她的声音响起,把舞台上的众人和台下的观众都吓得一个激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是谁在大声说话?”莎乐美小步趋前,端详舞台一侧的井沿。
“是先知约翰,公主。”士兵答道。
“先知?是国王和我母亲害怕的那个人吗?”莎乐美问。
“她在哪里?她看见过那壁画上男人的肖像,看见过彩绘的伽勒底人的肖像,屈服于眼睛之欲,向伽勒底派出使者。”那个男声继续唱道。他有着极具特色的男高音,柔润而丰满。不少看过《肖像》的观众面露疑惑:这像是道林的声音,听起来却又如此不同。道林的唱段发声单薄尖锐,但是这个男声,却像是同时有了巴兹尔和亨利的阅历。
“他在说谁?”莎乐美低声自问,“他是在说我的母亲。”
“她在哪里?她竟然委身于哪些头戴彩巾的亚述人的头领,她竟然委身于身着美服,手持金盾的埃及年轻人。告诉她,离开她的憎恨之床,离开她的乱,伦之床,那样她也许会听见神的声音,也许会为她的罪孽悔悟!”那个男声大声唱道。
“把水槽的盖子打开,纳拉波斯,我命令你!”莎乐美的声音穿透了他的吟唱,“我要看看他!”
“公主,离开吧,我请求您!”士兵的低语被克莉丝汀的咏叹调彻底盖过了。1
“他的样子是如此地消瘦,如同一尊憔悴的象牙雕塑。这个男子像是银子打造的雕塑,又像是月光一样皎洁。如月光,如银色的箭杆,他的躯体一定也和月光一样冰冷。年轻的先知啊,你为何要口吐恶语?”克莉丝汀走向从水槽中站起的萨缪尔,双手交握,腰肢轻摆。她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剧院,让所有的听众与她一起痴迷。
“但是他的眼睛太可怕了,就像黑暗中燃烧的火炬。他会烧毁他诅咒的人,他会烧毁他自己。”克莉丝汀的歌声有些颤抖。她缓缓的蹲下,与水槽中的先知平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我走来的女子是谁?为何在她散着金粉的眼皮之下,用那双金色的眸子看我?让她走开,我不能与她说话。”萨缪尔微微后退,偏过头不与她对视。
“先知,你不知道我是谁,却到处诋毁我的母亲。我是你所憎恨的希罗底的女儿,犹太王国的公主——莎乐美!”克莉丝汀又上前一步,伸手虚抚约翰的面颊。她白色的长裙在台阶上铺开,如同水银泄地。
“走开,巴比伦之女,不准碰触主选择的人!你的母亲将不义染满了大地,她的罪已经传到神的耳中。”萨缪尔如同面对毒蛇一样躲开,金石相击的声音中充满憎恶。这两个男女并立在舞台上,灯烛的光芒在他们肌肤上跳跃。他们非常相似,又截然不同,形成了一幅充满张力的油画。
指挥席上,魅影的手势一变,属于宴会的音乐渐渐沉寂。沉重的脚步声一路传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莎乐美面前:
“公主,陛下命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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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之前的台词节选于王尔德的《莎乐美》译文,之后就是自由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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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键盘真好看~
带着脖托写到现在,高三点水朝部分还要等下一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章就知道为什么这个《莎乐美》是改编版了
现在晋江不能显示评论,但是某蓝还是非常喜欢看大家的评论,尤其是这篇文这么冷的情况下,评论就是北极的一把火
之后会在微博发每一章评论的截图。
九月的最后一周,又是一个十一。算起来,已经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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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幕布垂下又升起,威尔第的手随着低沉的鼓声一下下敲击着扶手,把视线转向舞台。他举起眼镜细看几个主要演员,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台上的演员们清一色的年轻,身架子没有一个有歌剧演员中常见的厚重。哪怕高坐在王位上的希律王看起来年纪稍长,也根本够不上担纲重要角色。威尔第相信资历,也尊重岁月。对他来说,成熟的嗓音和丰富的舞台经验才是最重要的。他编写的《茶花女》首演因为这样的选角方式失败之后,威尔第虽然调整了策略,心中却对青年演员存下了芥蒂。大众是愚昧的,他们不懂音乐。歌剧的作用应当是要开启他们的心智,而非用漂亮的面孔去取悦他们。
“朱塞佩,你觉得怎么样?”坐在他旁边的评论家轻声问。
“不错,也许我会给它一个''''''''最年轻剧团奖''''''''。”他看着帘幕缓缓升起。
“确实太年轻了,我们应当给那些努力了很久的音乐家更多的机会。”评论家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比如《唐卡洛》,这已经是他们剧团第五年参加音乐会了。而且无论听几次,您的音乐都是经典。”
“这次的《唐卡洛》不够有新意,不符合五月音乐节的初衷。”威尔第摇了摇头,“我还是看好《依多美尼欧》,它各方面都符合我们的标准。”
这时,前奏缓缓收尾,灯光从王座的上方洒下,把希律王和王后镶嵌珠宝的金冠照得光芒四射。金冠下的两人都穿着深紫色的长袍,从观众席远远一看,暗得像两块干涸的血迹。
罗西娜伸手接过女奴送上的酒壶,缓缓将酒斟了满杯。他对莎乐美抬起手,沉声唱道:“莎乐美,来和我一起喝杯酒。你的脸色如此苍白,让我们同饮这猩红色的葡萄酒。”
她的声音不同于之前莎乐美和约翰的宣叙调,高于抒情的男高音,一开嗓就直接用了威力十足的戏剧性男高音。如同有力的鱼尾拍打平静的湖面,水花瞬时溅湿了所有听众的耳朵。本来有些走神的威尔第闻声抬起了眼睛。
“莎乐美,过来坐在我身边!你比你母亲更适合这宝座!”
竖琴的柔缓和大提琴的急促合并形成了奇妙的效果。坐在他身边的希罗底王后轻摇孔雀扇,“国王醉了。”
“不!”莎乐美和希律王同时唱道:“我不喝酒/我没有醉!听,那个水槽中的先知又在嚷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浪荡的女人!巴比伦的女儿,金色的眼睛与华饰的眼皮!让她与她的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让人们拾起石头掷向她!”
希罗底站了起来:“让他住口!”
萨缪尔缓缓走进宫殿,金石相击的歌声带着预言般的诡谲:“让百夫长用剑刺穿她的身躯,让他们的盾牌把她挤压成泥!”
大钹猛地一响,魅影指挥棒下压,弦乐渐低,微不可闻。
“我的主会扫除大地上的一切邪恶,所有女子将因此而学习到,不该效仿她的不义。”萨缪尔无视满屋的各国使者,直面王座上的夫妇,神情沉静而圣洁。
“不,这太无耻了!”希罗底喊道:“让他停下!你听到他是怎么说我了吗?你允许他诅咒你的妻子?”
她这两句话愤怒有余,恐惧不足,用的还是比较程式化的老式演绎。魅影一边示意定音鼓演奏,一边垂下了眼睛。希罗底的演员是他们在弗洛伦萨本地找到的,已经是能找到的配角里最好的了,但是还是比不上巴黎歌剧院的卡洛塔。作为曾经巴黎歌剧院的主演,卡洛塔的嗓音条件更好,难得的是她还具备一种天然的神经质。
“他并未指名你。”罗西娜冷淡地开口,把希罗底有些浮的表演接了下来。”而且,我高贵的妻子,别忘了你曾经也是我哥哥的妻子。”
她左手提起曳地的深紫色金边长袍,右手端着银色的酒杯,像一个真正的国王一样唱道:“我的王后,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别在提起!我们已经怠慢了客人!我向神致意,为了罗马的客人,我们敬西泽!”
她的气势如此强盛,即使知道希律王是一个杀兄娶嫂的篡位者,观众仍然不能自已地被他吸引,当舞台上的罗马人纷纷举杯的时候,不少坐在包厢里的宾客也下意识地举起了酒杯。
“这就是《米诺陶斯》的扮演者,听说原来是个西班牙女仆,真是斯文扫地。”坐在前排的评论家对威尔第耳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尔第靠在椅背上,低声说道:“安静。”
歌剧中的反串很常见,阉伶的女声比女歌唱家更悦耳,但是女唱男声就很少了。台上的希律王,是他这十几年来听过的最有辨识度的声音。
“如此盛宴,莎乐美,我的公主,为我跳一支舞吧!跳一支舞,我就能应许你的任何愿望!”
舞台后,站在脚手架上的道具师将灯火一一灭去。在这样的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到莎乐美在哪儿。六个双手和头顶托着三盏烛台的女奴排成一列走到宫殿中央。她们身上的衣服只遮住重点部位,手上和脚上的铃铛发出节奏急促的轻响。音乐徒然一变,具有中东风情的乌德琴连绵又细碎地响了起来。女奴们随着音乐摆动肢体,光洁的皮肤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微光。
“莎乐美,为我跳一曲吧!我今晚感到悲伤,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跳吧,莎乐美!我发誓将给予你任何东西,哪怕是从你父王那里得到的王冠!”
一个细长的身影缓缓从女奴之间穿过。在暗处,她黑色的衣服把她完全隐匿。但是走到烛火之下时,长袍上熠熠的银丝纹样让她的身形展现了出来。莎乐美一头卷曲的黑发垂下肩头,白净的脸庞像是黄昏时黯淡的月亮。
“你已立誓,陛下。”她曼声唱道,缓缓伸展双璧。宽大的衣袖因此展开,如同一只振翅的黑鸟。
“我已立誓。”希律王隐在黑暗中低声应答。
魅影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乐团都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手指悬在按键上方,和指挥棒的尖端一同落下。
低哑的古老旋律为克莉丝汀铺展开足下的道路,她在摇摆着腰腹的女奴间来回穿梭,扬起的裙摆从她们的身边滑过。黑色的纱袍完全舒展,哀悼着过往和未来的不详。她的舞姿狂乱而挣扎,仿佛在狂风中挣扎,又似乎主动投身于暴风雨。黑袍随着她一起俯身,侧转,斜迈,旋转。终于松脱,飞到了地面上,随着音乐的变换,现出了里面的一袭深紫色的长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尔第的视线终于完全被舞台吸引:这是什么?在圣经中,莎乐美不过是一个盲目服从希罗底命令的孩子,为了达成她处死约翰的愿望而舞。王尔德的《莎乐美》则离经叛道,从一开始就改变了女主角的性格。他以为根据剧情的走向,这场七层纱舞会是桃色的,引人遐思的色/相表演,每一层的剥落都是为了展现莎乐美充满邪/恶/诱/惑的身/体——但是这场舞蹈似乎有更多的东西要表达。他们想要表现什么?观众能够接受吗?
然而,莎乐美立即变得诱/惑了起来,她踏着交叉的步伐,缓缓把紫色的轻纱推下肩头。和着越来越旖旎的音乐,她双臂内环,解开了肩膀上的衣扣,长裙变成了长长的纱带,成为她舞动时线条的延展。
她一步步走向伴舞女奴中的一个,轻轻拂身在她的肩头,用紫色的轻纱套住她的脖颈,围着她随着节拍像蛇一样扭动。女奴们上前围着她们舞蹈,拉紧了紫纱的两端。那个女奴双手虚抱着她,缓缓卧倒在地。
“我的父亲啊,我不能为您穿上黑衣,直到今天才有这个机会。我什么都知道,但是只能哑口不言。母亲的紫色长袍是我的原罪,也许有一天我会理解她,也许有一天我会变成她。”
克莉丝汀猛的做了一个只有职业芭蕾舞演员才能做的浮空跳跃,深红色的半袖裙猎猎生风。她立起的足尖快速地交换前踢,裙摆因为连续地旋转完全张开。
“当愤怒无法伤害我的敌人,它就只能伤害我自己。它从里向外,把我割成了碎片。”她昂头唱道,双手用力,从领口把这条裙子一把撕下。
低沉深渊的排箫缓缓奏响,她似乎是累了,单手撑地,俯身辗转。浅金色的宽摆裙轻薄柔软,在烛光的包围下自带光环。
“我也曾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我的血统无可指摘。我的母亲是巴比伦的贵族,我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国民呼唤着我的名字,赞叹我的高贵无匹。我也曾是一位公主,在那一切发生之前。”
金色的衣衫被环绕着她的女奴们剥去,她一身灰色无袖裙躺在上面,蜷缩起瘦长的双腿。灰色的罩裙在翻滚中脱落,现出浅蓝色的希腊式半截裙。
“在那一切发生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作忍耐,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无谓的羞辱;那些令人作呕的恶意,那些过于可笑的谎言——我的母亲不能保护我,尽管她已尽力而为。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假装它不会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忍耐,再忍耐,漫漫无际的每一个夜晚被泪水填满!人们嘲讽我锦衣玉食一如过往,他们可知道,我宁可生命终结在那一天!”
魅影右手上抬,管弦乐同时升调,定音鼓随之震响。
“荡/妇,女表/子,他们高声称呼我的母亲,前面加一个小字,就足以称呼我。他们用尽世间一切恶毒的词汇,把她作为万恶之源。好似杀兄夺位的叔父,所做的一切都无足轻重!这个被诸国称颂的先知,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远道而来,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当面侮辱我的母亲,希望她以极端可怕的方式死去。先知约翰手无寸铁,但是他的舌头就是最锋利的刀刃。不刺向凶手,而是对准了毫无选择的受害者!”
蓝色的纱裙也委落在地,窈窕的身姿透过粉色的贴身短裙展露出来。观众却无法把注意力落在上面。他们微张着嘴,心脏随着越来越尖的小提琴一起高高吊起。单双簧管的合奏就像是喷涌的河流,无人能抵抗它的前行。
“我不是没有过欢乐的时光,那在父母臂弯中长大的童年。”克莉丝汀欢快地跳跃,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但是美好的日子总不长远,噩梦夺走美梦,无法相像的恐怖终会到来。无论再怎么拖延,我的命运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关头。是抗拒还是接受,是要死还是要生?母亲啊,我卑鄙地受你庇护,却无法承受你所受的侮辱。不是为了先知口中的咒骂,是为了我自己,我无法像你那样活下去。
看吧,这里的所有人,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这不就是你们所憎恨,所恐惧,所梦寐以求的吗?在粉色的纱裙下,和女奴一样穿着布条的身/体,先知,你如果不害怕,为什么用手挡住眼睛?
陛下,你的要求,我已经达成了,现在到了我要求的时候。我不要别的,只要一个银盘子——一个银盘子,装着先知约翰的头!”
灯光打亮,克莉丝汀身披最后一层白纱,立在王座的台阶下向希律王举起双手。约翰被侍卫按住,闪着寒光的长刀举了起来。
“陛下,杀死先知,会让别国攻打我们的国家!”一位大臣高呼。
罗西娜目视着莎乐美,缓缓抬起手,下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已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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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底王后大笑起来,颤动的荷荷声如同鹳鸟。然后,她突然停住了。
“看看你做了什么,我的女儿?这个人也许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之手抚摸过他,神教会他许多可怕的话。莎乐美,也许人们说的是真的,神在庇佑着他,但是现在他死了!莎乐美,什么样的厄运会降临在我们头上!你难道不害怕吗?”
克莉丝汀缓缓向地上的人头走去,一个矮小的男仆跪在地上捧起它,把它安放在一个硕大的银盘上。大殿里信奉神的使者纷纷跪下,祈祷声衬托着低沉细密的快板。魅影的额头已经浮出汗珠,他双手下压。木管组和铜管组一齐把乐器举到嘴边,果断有力的合奏猛然推倒了使者们的吟唱。
克莉丝汀昂首抬足,缓缓走到举高银盘的侏儒面前。她的歌声从胸腔中拔地而起:“厄运?”
“厄运必将来临,不好的兆头——“希罗底王后唱道,
“灾难?”
“他所说的灾难将成真,我会毫不名誉地悲惨死去——“
两人隔着高高的台阶对视,同时开腔:“神的惩罚会来临,神的愤怒会带来毁灭!”
背景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低柔的小提琴伴着克莉丝汀的歌声:“但是他如何毁灭,已经毁灭了的东西?”
坐在贵宾包厢的一个贵妇人手中的酒杯歪斜了,浅红色的酒液染红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知。在旁边的另一个厢房里,一对年轻的姐妹紧握着双手。威尔第身后的座位上,有人不顾礼仪,用轻声咳嗽掩盖抽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仅身着片缕的女伶单膝跪下,和银盘中的人头齐平。她伸出右手,像安抚一只美丽的鸟儿一样,抚过人头苍白的脸颊。
“你的样子是那么削瘦,象牙一样洁白,竹管一样挺拔。你的眼睛,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时灼烧如同火炬。你是我见过的最鲜艳的东西。约翰,当他们走向你时,你为何不逃呢?当死亡将至时,你为何不叫喊?在生前你喋喋不休,临死却不吐一言半语。原来这就是你远到而来的目的,你的使命已经完成。”
“过来,莎乐美。坐到我身边吧,我已然兑现了誓言。”罗西娜从王座上俯视,低沉厚重的歌声回荡在剧院里,就像琴声回荡在大提琴的琴腔里。
“我说过,即使是王国的一半也能给你!让卫兵把那可怕的东西扔掉,随便怎么处理。莎乐美,到我这里来,从我的杯子里喝一口酒吧!”
“每当我靠近你,你就高声怒喝。约翰,此刻你为何缄默不言?那吐露出锋利词句的红唇,就在我的眼前。可悲的传道者啊,你的恶毒应得一死;但是你又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圣洁——“
“不要触碰它,莎乐美!”希律王吼道:“任何在婚前触碰陌生男子的少女都是不贞的,她们只能被处死!”
“啊!我吻到你的嘴唇了,约翰!我吻到你的嘴唇了。你的嘴唇有点苦味。这是血的味道吗?人在活着时总得吻点儿什么,你的美貌值得一吻!”
克莉丝汀高高托起手中的银盘,直面观众席。一缕月光从舞台背后打下来,把她映照得遍身莹白。
“不,莎乐美!”希罗底尖叫。
“卫兵,处决她!”这是希律王几近嘶哑的呻/吟。
手持重盾的卫士迈步向前。他们手中的盾重重地向着站在中央的少女击去,把她挤压在地,如同先知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希罗底的哭喊中,深红色的帷幕缓缓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尔第回过神来的时候,舞台上已经站满了谢幕的演员,整个歌剧院已经被观众的掌声淹没。站在舞台中央的约翰捡起一支从台下扔上来的红玫瑰,别在了莎乐美的长发上,引起了又一轮观众的狂欢。
他旁边的评论家正在奋笔疾书,后排的女孩就在他耳朵旁边尖叫。威尔第深呼吸了一下,把还举着眼镜,酸痛不已的右手放了下来。
''''''''还得再来听一场,''''''''他默默地想道:''''''''后半段的音乐都没有仔细分辨,他们用了哪几种特殊的乐器来着?明天晚上再听一场吧。”
克莉丝汀扶着鬓边的玫瑰向观众挥手示意,一边悄悄瞪了萨缪尔一眼。对方回给她大大的笑容,用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前推了一步,对观众们高声唱道:“莎乐美公主今晚多美啊!”
前排的观众几乎都站了起来,跟着萨缪尔一起胡乱地唱:“她像一个小公主披上了金纱,她的样子就像在翩翩起舞!”1
七层纱舞的伴舞们摇晃着手臂和腰间的珠串,从主演们身边旋转而过,宫廷武士高高举起一个可怕的人头。在明亮的光线下,人们才看清它只是一个蜡做的雕塑。
“莎乐美!莎乐美!莎乐美!”观众热烈地呼喊着,掌声也合上了节奏。威尔第也撑着扶手站了起来,看向被演员们簇拥到莎乐美身边的编剧兼指挥家,来自爱尔兰的王尔德先生。
记者手中的镁光灯争先恐后地亮了起来。这个年轻人也许还不知道,这一刻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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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五月音乐节是一场音乐的盛宴,每一场剧目都有独到之处。”剧院的排练室里,艾斯曼开始了的读报时间。
演员和乐团成员们七横八竖地歪在沙发或者椅子上,享受王尔德先生到场前的休闲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毫无疑问,我们看到了众多优秀的表演——但是抱歉,看过《莎乐美》之后,我把其他的名字都忘记了。”艾斯曼拿腔拿调地读道。
“这是一部现象级的歌剧,虽然取材于圣经,其意识却超前得令人震惊——“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穿着戏服的萨缪尔小步跑了进来,一边低声提醒:“他来了!他来了!”
艾斯曼立即放下了报纸,拿起桌上的曲谱。乐手们纷纷从脚边抱起各自的乐器,匆匆开始擦拭调弦。克莉丝汀从后排的长沙发上坐了起来,眼中还有着睡意——她全场不仅要唱,还要几乎无间隔地跑动,跳舞,三天下来,气力都用尽了。
过了一会,房门大开,魅影带着罗西娜和格雷科夫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男仆,把挂着一长排戏服的铁架推了进来。
“日安,王尔德先生!”几乎是同时,所有的在场人员一起问候道。
“日安,诸位。”魅影对他们微微一笑,用有些低哑的声音回应:“演员们和伴舞都去试装,格雷科女士又做了一点改良。首席小提琴手,请准备第一幕的第三小节,昨天演出时,有一个滑奏不太顺畅。
今晚是《莎乐美》的最后一场,座位上的有新人,但更有已经看过几场的老观众。他们已经对整部剧的剧情熟极而流,甚至可以背出后面的台词。他们的期待一次比一次高,哪怕和前一晚维持完全相同的水准,也会令这些人失望。
但是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得出来。去惊艳他们吧!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1萨缪尔修改了《莎乐美》第一幕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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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obetinued……
《莎乐美》是克莉丝汀的大女主戏。后面的一部原创剧,会有罗西娜发挥的时候。
王尔德:大家还记得我吗?我已经四章没有出场了。
明天团建,有吃有玩,但是还是更想葛优瘫——希望大家假期过得愉快!希望明天能看到很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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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里奥,这周的报纸送来了。”
意大利南部的民居中,爱文斯小心地推开了房门。
不大的卧室中挤挤挨挨,床上七横八竖地堆满了发黄的书籍,地下散落着剪剩的报纸。橱柜里都是些岩石碎块。
王尔德伏在桌前,手边摊开一本硕大的笔记。他把笔下的一整段写完,抬头问道:“有佛罗伦萨的消息吗?“
爱文斯把折好的版面放在他面前,王尔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大脸,旁边用小字标注:奥斯卡王尔德,爱尔兰音乐家,作曲家,编剧,亚历山大剧团团长。
其下是并排的两张照片,左边是弗洛伦萨市立歌剧院中《莎乐美》的谢幕照,右边则是他和一个老人在剧台上的合影。下面也有标注:《莎乐美》斩获五月音乐节最佳,王尔德谢幕式与威尔第议员同台。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掠过报纸上那张年轻又意气风发的脸,爱文斯在一旁说道:“平时没注意,王尔德先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
他手中的笔杆''''''''啪''''''''地一下落在桌上,侧头看向爱文斯:“是吗?“
爱文斯长而苍白的手指翻着报纸,低声说道:“怎么,你不高兴?“
“当然,来自敌人的成功可以忍,来自朋友的成功却不能忍。”王尔德仰头靠在椅背上,听到自己可怜的颈骨因此发出响声:“听到你的赞美,我不像过去那样喜欢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吧,那也是你的成功。”爱文斯发出低低的笑声:“如果我没有把你拉到庞贝来,你也应该在这上面。”
“那就没人会注意他了,人们追逐丑的热情更甚于追逐美。”王尔德伸手扶住爱文斯的肩膀,让他俯下身来。黑色的长发和金色的卷发相触,缠绕。在明亮的晨光中,两个人对彼此做了莎乐美对约翰所做的事情。桌上的报纸和笔记被扫到了地下,凳脚在木质地板上拖曳出了吱嘎的响声。
“卡特阁下?“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有人用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英语喊道:“今天我们要去新的发掘场地,你们来不来?“
“就来!”王尔德喊道,同时伸手盖住爱文斯的唇,把他急促的呼吸收拢在手心:“给我五分钟,我去叫我们的人。”
“好,让那些美术生把测绘工具都带上。”对方喊道:“昨天前庭的清理只是开胃菜,今天的发掘才是重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王尔德和爱文斯离开罗马刚到庞贝时,是纯粹来游玩的。这座被火山湮灭的古城,让爱文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遭受同样命运的米诺亚王国。虽然已经被发现了一百多年,庞贝还只被挖掘出冰山一角,游客能活动的区域十分有限。他们到遗迹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正在发掘的一支德国考古团队。
具有在克里特岛上的经历,爱文斯几句话就让对方明白自己是同行。刚开始那支队伍对两人是防备的,客套几句就想要把他们打发走。还是队里有人对米诺亚的报道照片印象深刻,认出了卡特伯爵和爱文斯先生。他们已经在考古界有自己的领地和功勋克里特岛,又不缺名利,对方的态度马上热情起来。以共享经验为酬劳,邀请他们参观庞贝的后续发掘。
经历过了克里特岛上的断壁残垣,庞贝几乎是考古者的天堂。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去推测缺失的部分,这座城市就在那里,火山灰保存下了所有。从德国考古队之前清理出的那一小部分,就已经能看出是一个繁华富裕,卒于盛年的古城的缩影。几乎是立刻,王尔德和爱文斯就被庞贝吸引了。爱文斯写信给米兰的海耶兹先生,让他先送几个学生到庞贝来。丘吉尔小姐和霍克力先生还在弗洛伦萨,他们的记录工作就需要由新来的美术实习生完成。这里的街巷,房屋和生活用品都给了爱文斯灵感,让他对于复制和重建克诺索斯有了更多的想法。
米诺亚考古至今缺少的一环,就是与宗教相关的祭坛。爱文斯的考古团队在王宫和村落里发现了大量宗教存在的证据,但是却没有找到最有说服力的场地。这也是爱文斯在庞贝停留的原因:他希望传承了希腊文明,完整到每一个细节的庞贝,能够为他指点通往祭坛的道路。
王尔德站起身,将爱文斯贴在额头的散发拨到耳后,哑声说道:“好了,我们去叫那几个小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文稿——”爱文斯把额头贴在他的指腹,轻轻蹭了蹭。
“这一节已经写完,我还需要更多新戏服的照片。”王尔德把地上的本子捡起,抛到桌上:“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又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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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我回来了,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周末快乐,明天又要赶场子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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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当一堵清理后的墙面展现在爱文斯眼前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德国考古队带他们参观的第五栋半毁的建筑。也是中庭保存得最完整的一栋。在整堵墙微透的棕红底色上,一只凶猛的黑色动物正在冲锋,肥硕又矫健,隆起的肌肉线条分明。它有着野猪的身躯和獠牙,身披厚实的毛发;蓝色的双眼瞪视前方,四条飞扬的腿形似马腿。这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任何一种动物,但是又那么活灵活现。无名画家精致的笔触让这头幻想生物充满了生机和动感。细长的绿色植物生长在它奔跑过的平原,柔软垂下的叶子更衬托出它的雄壮。
“爱文斯先生,请您帮忙判断一下,这栋房子是谁的住所?是公共建筑,还是个人的私邸?”德国考古队的队长德特里希问道。
“壁画的色彩和内容都非常大胆,画家的技艺及其精湛。我认为这应当是某位权贵的私宅。”爱文斯细细端详着墙上的动物,伸手把住了王尔德的手臂:“里奥,你有没有觉得它看起来有些眼熟?”
“它的绘画方式和现在几乎相同!”在他们旁边的美术实习生已经拿出了素描本和炭笔:“明亮的红色和暗沉的黑色结合,那毛皮,眼睛和獠牙上的高光,还有暗处的阴影——上帝啊,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千八百年前的画作!”
“您的意思是,这户人家非常富有了?”德特里希绕过了他,走到爱文斯和王尔德身前:“会是一位官员,还是当地的豪绅?”
“我不是指技法,它的技法非常的先进,但我说的是更加本质的一些东西。”爱文斯接了一句实习生的话,转身对队长说道:“以这幅壁画的趣味性而言,我觉得它不是房主的正式居所,更像是为了度假专门建造的别墅。罗马时期的官方风格相当严肃,但是它看起来,非常浪漫。”
“在想象力和情绪表达的方面,它确实和米诺亚的壁画有内在的相似之处。”王尔德拍了拍爱文斯的肩膀,让他在外人面前不要显得太兴奋。”米诺亚壁画上的海豚,少女,和庆典场景在报纸上刊出之后,很多考古学家给我们写信,认为那不可能是真实的古迹,壁画上的事情不可能真实发生。不是为了彰显宗教,记录功绩,那些无意义的浪漫显然吓坏了他们。”
“所以,您的意思是?”另一个德国考古队员扔下手中的工具走了过来。
“这很可能是一位罗马贵族的别墅。”爱文斯低声说道:“没想到在罗马没有找到的线索,在庞贝出现了。”
对爱文斯的话非常满意,德国考古队马上就投入了接下来的清理工作。他们不再仔细剥出墙面和地板,而是让一名队员不断敲击判断出门窗的位置,直接挖穿。
房屋外罩上了厚厚的火山灰壳,屋顶因重压塌陷,但是内里仍然有一些小空间,使得他们推进的速度比外层快了不少。两个小时之后,站在外面的就只有王尔德,爱文斯和三个年轻的美术生了。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叫雅各布,是海耶兹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他二十六岁,因为留了一脸棕黄色的大胡子,看起来比爱文斯更年长。见考古队的人走了,雅各布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王尔德:“今天没带画具,只能临摹个大概。阁下,我们进去吗?”
“他们问完就把我们撂这儿了,明摆着不想让我们参与。”另一个小个子奥利弗插话说:“我看,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把目光从壁画上拔-出来,走过去看他们的素描稿:“我们本来就是参观,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这里的壁画不会只有这一幅,可惜我的人手都在克里特岛上。”
“我听旅店老板的女儿说——“年龄最小的学生,埃里诺,也是三人中最俊俏的一个:“他们在这里一个月,已经发掘出了不少好东西,贵重的宝石首饰,整箱的金币。”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没有去当局报告,全都连夜运走了。参加发掘的当地人都拿到了一笔钱,不让声张。”
“考古的本质是寻宝,历史只是它的附加价值。”王尔德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有人出来了。”
这一世,他的听觉比常人敏锐许多,能听到有两个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几分钟后,德克里希从凿开的入口处跨了出来。
“抱歉,里面要做的活儿太多了,现在没什么好看的。卡特阁下,爱文斯先生,我们的车就停在外面,让司机载你们到处看看吧,想去哪儿都可以支使他。”
※※※※※※※※※※※※※※※※※※※※
这周感觉特别累,写的不多请海涵。
到这里基本进入本文的最后一卷了,估计也是相当长的一卷。
下周某蓝要去看大型歌舞剧啦~这次公演期待多年了。
大家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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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庞贝古城被发掘的面积很小。王尔德和爱文斯一行仅仅花了半天时间,就看完了司机为他们介绍的几个地点。其一是挖出的一小块空地,有几块横列的石条。那个考古队估摸是觉得白费时间,就没有再继续了。另一处高度损毁的民房,从满地的碎石来看,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王尔德伸手摸了一下火山岩的断痕,那些人使用了大锤和铁锹,估计他们带走的东西也很难完整了。
“先生,我可以捡一些石头吗?”埃里诺没有和雅各布和奥利弗一起写生,而是跑到了德国司机面前:“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考古,要是能带点东西回去,别人都会羡慕我的!”
“没问题,这里已经废弃了。你想拿多少都行。”德国司机靠在车门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爱文斯躬着腰穿行在窄小的空间中,试图找到一点当时生活的痕迹。东西已经被取走或者腐坏了,但是岩石中却留下了永恒的印记。他仔细辨认着这里曾经摆放过的大件的家具和一些小器具;抬脚想要跨过半腿高的障碍时,目光一凝,后腿绊了一下。王尔德站在那一边,见状马上凑过身来。爱文斯扶住他的肩膀,王尔德伸手托了一把他的肘弯。
“小心,这里的石头很尖。”他提醒道。爱文斯靠着他站直了,指着刚才绊他的石块说:“里奥,你看那里!”
三个美术生闻声都围了过来。爱文斯走向地上那块火山岩,拿开了叠在上面的几块碎石,几人一齐抽了口气。
这块岩石是中空的,在椭圆的空洞底部,赫然是一张依稀可辨的人脸!眉目已经模糊,但是大张的嘴,透过时光强烈地传递着痛苦。
“哦,上帝啊!”雅各布喊道,吓得连退了几步。
“我们看到了地狱。”奥利弗低声说道。
爱文斯与王尔德都蹲了下来,更近地打量它。在克里特岛的遗迹中,因为时光太过久远,米诺亚人又没有采取和埃及人一样的防腐法,他们几乎没有在墓葬方面有所收获。
但是这个,比木乃伊更清晰,更鲜活。火山石化的余烬,居然把这里的人也保留了下来,一丝不苟的纪录了他们生命中惊恐万状的最后一刻。
“司机先生,请问你们发现了多少这样的东西?”爱文斯向外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猜到他们看见了什么,司机取下口中的烟,用蹩脚的英语喊回去:“很多,每处都有。这种空心石一砸就碎了,为了让这些兄弟姐妹们安息,我们通常会把它们砸得更碎一些!”
“这简直就是魔鬼的杰作——”埃里诺双眼放光地说:“就好像夹在书里的蝴蝶标本。老师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这是被岩石冻结的历史。”爱文斯在它的旁边蹲坐下来,双腿并拢,两手抱膝,头深深垂下,埋在手臂做成的堡垒当中:“当时他应该就是这样的,面对突然降临的浩劫,无处可逃,只能缩成一团。”他喜欢考古,自己也有多年经验,但是想到当时的情境,还是不由有些发冷。
“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王尔德伸出手轻抚了下他的卷发,贴在他背上带着他慢慢站起:“阿瑟,这是一座化石之城。”
遗迹之外,司机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紧了。他''''''''呸''''''''地吐掉了烟头,跳上车发动起来:“先生们,时间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亲爱的o.g:
请给我们寄支票过来,面额越大越好,我们需要更多的钱。
祝好
王尔德。''''''''
回到宾馆,意大利学生们的注意力就全在埃里诺捡回来的石头上了。其中的几块简直就是立体拼图,能完整地合拢,就像美术教室中做石膏像的模具。王尔德一进套间,就开始给魅影写信。
他停下笔想了想,在落款前又加了一句:“你需要的新剧本纲要不日就能完成。”看到这句话,那家伙应该不会太恼火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上一世开始,王尔德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节俭。如果兜里只剩下一法郎,他会用来买百合花而不是面包。这一世成为了卡特勋爵,他就更不用在意金钱了。但是从他们离开弗洛伦萨前往罗马开始,家族每个月例行发放的支票突然消失了。尽管他已经写信向米兰的家族成员说明了自己位置,罗马和那不勒斯的银行都委婉地拒绝他取票。
能够控制伯爵财务的人只有一位:远在巴黎的卡特夫人。她明显是要让他联系自己,但是出于某种直觉,王尔德没有那么做。米诺亚遗迹的声名还无法转化成现金,每周还要给队员和工人发放周薪。这样一来,他们的经济就有些捉襟见肘了。现在如果要插手庞贝的发掘,又将耗费一笔巨款。
“不要担心,我在美国的工厂运作得很好,家里还有产出丰厚的庄园。”爱文斯端着咖啡推门走了进来,瞥到他信上的几个词,就明白了王尔德的困扰。
“那个德国考古队你也看到了。如果利益不够,他们是不会收手的。即使他们离开了,还会有别人过来。我们人手不够,本来就处于下风。”王尔德偏过头,直接从爱文斯手中喝了一口浓缩咖啡,然后拉住了他被烫得有些红的手指。
“您的服务太贴心了,可爱的侍者。为了回报,我怎么奖励您才好?”
“您的愉悦就是对我的奖励,我的主人。”爱文斯的嘴角翘了起来,之前在庞贝遗迹的忧郁从他脸上散去。
王尔德仰头对他一笑,然后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摩挲嫣红的指腹。
“坐到这儿来。我写了一段《化妆舞会》的梗概,要看看吗?”
这个剧本,从一位女爵走进米兰街头小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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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看昭君出塞,演出一个半小时,来回七个小时,这三年没有这么疯狂过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狂奔坐地铁的末班车,在午夜的街道到处找单车。差一点就得住在那里了。
除了我粉了多年的主唱之外,其实演出的大部分时间是群舞和旁白演唱。几个旁白的唱腔浑厚高昂,反而显得主唱有些单薄了。不过最后一段,主唱的气势也上来了,各方面配合到最好。
看到周围看剧的人有亲友陪着,想到如果蓝爹没病的话,肯定会坚决要求一起去,保证某蓝不会独自走夜路回家。就有一点伤心。
爱我的人失去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了,我还是会努力爱自己。像老王说的,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他还在医院,但是大面积脑死亡当时又被耽误了三天,瘫痪和脑细胞都救不回来了,每天吃饭就是他享受生活的途径了。
大家下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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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说在音乐节闭幕式之前,亚历山大剧团只是弗洛伦萨的过客;那么现在,它就成了组成弗洛伦萨的一个重要部分。
“什么,您新到弗洛伦萨,想知道这里最值得去的地方是哪里?
去市立歌剧院吧,先生。去看《米诺陶斯》,《莎乐美》,去看《道林格雷德肖像》!”
这是每一条贡多拉上的船夫都会对游客们说的话,其中有一位特别骄傲,因为他曾经搭载过剧团的几个成员!
亚历山大剧团曾在威尼斯和米兰都获得了成功,但是没有一次比得上在弗洛伦萨的。或者说,他们之前一步一步的积累,都借着音乐节闭幕式上的亮相爆发出来。音乐界真正睁开眼睛看到了他们,而越是仔细地看他们,越会震惊:明明只是几个新人担纲的演员和乐队,却表现出不下于老牌乐队的实力。而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剧团,他们更活跃,更多变,更有异国风情。剧本编曲精彩大胆,男女主唱动人心弦。
一位以写游记闻名的作家在看完《莎乐美》后,写下这样一段文字:''''''''夜深了,我们鱼贯走出剧院,眼神迷茫,就像是一群醉汉。我抬头看到苍白的弯月,挂在百花大教堂的拱顶之上,那一刻的感触难以言传。七层纱舞的节拍合着风声响在耳边,弗洛伦萨从未如此之美,美得让我难以呼吸,潸然泪下。''''''''
亚历山大剧团和这个古老的城市就这么融合在了一起。其他参加五月音乐节的剧团纷纷告别回国,只有他们在弗洛伦萨住了下来。为了响应观众们的热情,每天的演出由一场加为两场,依然场场爆满。
“我按照你的要求新做了这两件衣服,你看一下。”清晨的歌剧院,是整个城市最安静的地方。剧团的成员们睡得正沉,休息室里除了王尔德先生和格雷科女士,没有别人。
“那一件是女式的?坦白地说,很普通。”魅影扶着展示戏服的人台走了一圈,揉着额头看向格雷科。
“您想要一件能够艳惊四座的长裙,却并不了解米兰的舞会风格。”格雷科站在另一个男式人台旁边,因为熬夜赶制而满脸倦容,“相信我,等到舞蹈演员的裙子做出来后,你会看到效果的。”
“我要的并不是比一千个蝴蝶结多一个,这样的东西无法说服观众。如果把它就这样寄到庞贝,卡特的回信绝不会和我的观点有什么两样。”魅影摇摇头,宿醉让他一阵头痛。昨晚威尔第先生带他去了意大利最顶级的音乐家聚会,几个作曲家拉着他喝了半个晚上。其中一个音乐大师的独子兼弟子提安尤其咄咄逼人,看似满脸笑容,问的问题个个刁钻无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先生,您的歌剧非常成功,剧本写的太好了。但是为什么闭幕式上只有您,《莎乐美》的剧作家呢?您觉得他不重要?”
“王尔德先生,听说您是从爱尔兰来的,我该叫您爱尔兰人还是英国人呢?”
“王尔德先生,亚历山大剧团的演员太出色了!您觉得如果由她们去演《依多美尼欧》,今天威尔第先生带来的会是谁呢?”
他们父子成就不如威尔第,却出身于意大利根基深厚的音乐世家。魅影上一世就听说过提安因为不满意演员在排练中的唱腔,把人从舞台上推了下去,脾气非常暴烈。威尔第在去之前,也提醒过他尽量避免与提安争论。但是从处理掉那个马戏团团长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忍过谁了。
“王尔德先生,卡特伯爵写的是一个发生在米兰的故事。”格雷科看着他的神情,放缓了语速:“也许您不知道,我就是在米兰长大的。我的堂兄,现在正在那里经营着全意大利最好的礼服店。从小看着家人为那些贵族名媛缝制衣裙,我比谁都了解其中的规则。”
“也许这就是你的问题。”魅影伸出手,把那条做工精美的长裙推开了一些:“《化妆舞会》的大纲你也看过了,也许你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其中的一个角色。你限制住了自己,格雷科。我要的是和《莎乐美》一样抓人的设计,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得另找他人。”
魅影低头看向站在两个人台之间的女设计师,''''''''也许我说的太直接了。''''''''他想道,''''''''我不该把昨晚的不悦压到她头上。''''''''
“抱歉。”他低哑地开口说。
“抱歉。”格雷科几乎和他同时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完整剧本的情况下设计戏服,卡特伯爵又希望新的戏服能够给他灵感——”
“不用管他。”魅影看着窗外越来越明亮的日光,微微眯起眼睛:“你刚才说想让克莉丝汀和罗西娜试试?那就让她们试试吧。和她们谈一谈,也许会给你一些帮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海连放几天假真的很爽明天完全不想上班了
这一卷要把之前的很多都收尾,需要顾及得多一些。
感谢生活给了我很多写小人的素材
后面会有比较复杂的冲突,不知道能不能写好,希望大家多留言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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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房间相邻,彼此能听到动静。一个一早起床练声,另一个就不由得振奋精神。几个月下来,两个轴心演员的作息已经基本同步。一日两场的演出让两人都瘦了不少,却丝毫没有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有所放松。克莉丝汀的莎乐美每一场都比之前更鲜明;罗西娜的米诺陶斯把灵魂的痛苦注入了每一个音符。他们是戏台上的搭档,在不同的剧情中做彼此的助演;同时暗暗竞争,谁才是整个剧团绝对的中心。
格雷科走进休息室时,罗西娜正在做基础的压腿练习。她缺乏舞蹈功底,米诺陶斯的打斗动作就有些僵板:“早安,格雷科夫人。您来帮我修改戏服吗?”
“早安,罗西娜。国王的戏服不用大改,我是来让你试试新剧的样服的。格雷科一边说,一边把手边的人台推了出来。
“早安,格雷科女士。”克莉丝汀从她的化妆镜后站了起来,随即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是——罗西娜的戏服?那么后面的那件?”
“对,后面那一身是你的。”格雷科耸了耸肩膀:“都穿上让我看看,女孩们。随意摆几个姿势,我需要你们给我些灵感。”
脱去宽大的衬衫,罗西娜的腰背单薄得如同纸片。克莉丝汀和格雷科看着她,同时皱起了眉头。
“难怪王尔德先生不认可,确实是不合适。”格雷科绕着罗西娜走了一圈,轻声说道:“但是,这该怎么改呢?”
罗西娜有些忐忑地站在那里,垂下的手无意识地紧抓着缎面。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一沉。
这种尴尬的效果,肯定不符合王尔德先生的期待。如果衣服一直不合适,他会不会换掉自己,让安东尼或者萨缪尔来演新剧中的主要角色?从这两套戏服来看,剧本的背景不再是古代,而她至今还没有演过一次当代剧。
“好了,你们休息吧,我再去和王尔德先生谈谈。”格雷科在脑中换了几个方案,却都不尽人意,只能向她们告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格雷科女士。”克莉丝汀把她送到了门口:“我非常喜欢我这套戏服,它美极了。”
“你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格雷科摇了摇头:“但关键还在罗西娜。你的风格会跟着她的变化。”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
克莉丝汀坐回梳妆台前,嘴角抿了起来。《莎乐美》公演之后,观众简直爱极了她,大量的赞美和礼物纷沓而来,远超过剧团中的其它人。但是魅影去参加圈内人士的宴会,带的女伴大多数时间都是罗西娜。
进入亚历山大剧团后,法国的那些风雨已成往事,夏尼男爵夫人不复存在,克莉丝汀把全部的热情都注入了舞台。她认为自己应该是站得离导师最近的那一个。除了她还会有谁?她可是他一字一句教出来的。
在镜子的另一面,罗西娜低声问道:“克莉丝汀,这次的唱法——你试过吗?”
“当然,“她回答:“你呢?”
“我不知道。”罗西娜垂下了头。
这天下午的排练气氛比较低迷。大家有些不在状态,连王尔德先生都在休息时间翻阅报纸。好奇的小提琴手走上前瞄了一下,报纸上的大标题是:“庞贝,一座正在被盗窃的宝藏。”
“这不是卡特阁下和爱文斯先生吗?”他看到了标题下面的照片,睁大了眼睛:“他们又在考古了?”
“比那更糟。”魅影抖了抖报纸,直接把视线投向结尾的署名:埃里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有麻烦了。”
有麻烦的王尔德和爱文斯正在小巷里拔足狂奔,身后紧随着三四个意大利壮汉。这些人口中高喊着当地的方言,手中端着最新式的普鲁士木仓。呼啸的流弓单射/入小巷曲折的墙面,有些也会在他们脚后的地面上溅起泥土和碎石。
王尔德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出了胸腔,完全凭借着本能在跑。他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爱文斯,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上帝啊,里奥,低头!”爱文斯突然大叫道。王尔德应声低头,面前的栅栏上溅起了火星。
王尔德拦腰拉了爱文斯一把,两人斜斜地转过前面的小道。有人在前面用意大利语高声喊道:“这里!这里!”
王尔德下意识想回头,爱文斯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牙说道:“是埃里诺!该死的家伙!”
最年轻的美术学徒坐在汽车的驾驶座上,满脸笑容地向他们挥手。仿佛追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危险的歹徒,而是热情的本地姑娘。
两人连滚带爬,狼狈地钻进车里,和同样面带惊恐地雅各布,奥利弗面面相觑。埃里诺一脚踩下油门,他们就像歪倒的黄油一样叠在一起。
埃里诺吹了个口哨,兴奋地喊道:“再会了,朋友们!”车门随即瘪了一块,幸好没有被打穿。
叫骂声被甩在车后,王尔德扶着椅子坐了起来。爱文斯拉着他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王尔德这才发现他伸出的手腕上有蜿蜒的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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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双十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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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握住那只手,把袖子向上推,爱文斯''''''''嘶''''''''了一声。两人这才发现他上臂被划开了一道口,此时正往外冒着血。爱文斯心脏狂跳,这时候才觉出疼来。
王尔德把衣袖的裂口撕大了些,掏出随身的手帕压在伤口上方。伤口不深,但是他的手在发抖。
“没事的,里奥。”爱文斯被他扶着半躺在座位上,抬起眼睛安看着他:“小伤而已,你没有受伤吧?”
埃里诺握着方向盘一个大拐弯转到了大路上,彻底进入安全区。他单手抬起打了个响指,回头问:“谁受伤了?噢,你们管这叫受伤?”
“往前看,开你的车!”坐在他身边的雅各布叫道。
车在旅店门前停了下来。几个人出门时衣冠整肃,回来时却有些狼狈。旅店中的侍者出来看了看车上的弹痕,给爱文斯送了药和绷带,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奇。似乎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是这里的日常。
等到五个人吃了点东西,换了一身衣服再坐到一起时,王尔德和爱文斯都被这种坦然的氛围带得冷静了下来。他们并肩坐着,王尔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三个意大利青年:“说吧,怎么回事?”
“抱歉,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接管这里。”埃里诺翘着一条腿,依然是笑眉笑眼的大孩子模样。爱文斯往前倾了一下,低声问道:“是不是因为庞贝?你放出了消息——”
“是的。”埃里诺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没想到那群德国佬的速度那么快。别担心,爱文斯先生,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埃里诺,你吓死我们了!这件事我非得告诉老师不可!”奥利弗愤怒地对学弟说道。
“老师也会赞同我的。”埃里诺的脸沉了下来:“庞贝,是意大利的庞贝。那些德国人休想带走任何东西!”
“老师会让你在米兰画一千幅蛋的,你的莽撞置我们于危险之中!”雅各布用意大利语严厉地训斥了他一句,转向王尔德和爱文斯:“先生们,我为发生的这一切感到抱歉。埃里诺来自西西里岛,他不懂得做事的尺度。请您放心,今天袭击我们的当地帮派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我们学院也会全力洗刷两位的名誉。”
“等等,什么名誉?”王尔德心中的一根弦下意识地拉紧。
雅各布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报纸,朝向他摊了开来。报纸正中的照片上,他和爱文斯并肩站在米诺亚的遗迹前,爱文斯的手臂环着他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剧作家?考古学家?鸡女干者!''''''''加粗的标题横在照片上方。
王尔德的手猛地握紧了,这个词就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纵使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爱文斯迅速扫了一眼那行字,下意识地看向他,一半是震惊,一半是微微的赧然。
“那些德国人想把我们赶出庞贝,然后尽情地盗窃。”雅各布说道:“他们不仅雇佣了帮派,还在几家报社买了版面。但是请您放心,这样的低劣的毁谤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
爱文斯伸手要接过报纸,肩膀一动,创口就跳痛起来:“如果他们相信了,会怎样?”
雅各布思忖了一下回答:“意大利人不能接受那个,恐怕卡特阁下所写的歌剧都不能在意大利演出了。”
“为什么?”王尔德抬起了眼睛。
“因为风俗,因为教义——总之,表现出足够的态度很重要。如果不强烈反对,就好像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我建议两位公开发文澄清这些谬论,态度越愤怒越好。”雅各布注视着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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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觉读者不太high了,因为暂时还没有写到爽的内容
大家再等一等,写到就完结啦
某蓝呼吸道炎症两个月了,估计等好全了就能放飞自我了。感谢在2019-11-1022:17:44~2019-11-1722:0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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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些什么,但是王尔德已经无法专注了。雅各布也许看出了什么,毕竟一行人同出同入,他和爱文斯相处的情形身边这些人都知道。但是这现在不重要。等到三个学生离开房间时,他都没有回应他们的告辞。
金属锁链碰撞拖曳声音在他耳畔回响,鼻端再一次萦绕着阴冷潮湿的空气。他下意识地开始连续吸气,但是依然觉得窒息。
“里奥,里奥!”爱文斯有些紧张地坐到他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里奥,你怎么了?你在发抖?”
“命运永远不会放过它的猎物。”王尔德轻声说道:“阿瑟,它又找到我了。”
“它什么也做不了,那群德国人只是虚张声势。”爱文斯把他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这种卑鄙的手段我在美国见多了,打着上帝的幌子,不过是为了钱。这群豺狗越是追咬我们,就说明他们心里越畏惧我们。里奥,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王尔德露出了一个苦笑,“但是我错了,阿瑟。这一次我又该怎么办呢?拒绝谎言,拒绝逃避,后果会出乎你的想象。可是对于这件事,我没什么好澄清的。”
“那就不要澄清。”爱文斯一贯带笑,此时却格外严肃:“正好,我也没有什么好澄清的。让这伙人蹦跶去吧,我们什么也不用说。”
王尔德微微一怔,若有所悟:“不,我们还是要做一些事的。你说的对,既然那些人害怕我们,就让他们更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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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意大利佬离开庞贝了吗?”过了几天,见王尔德一行人没有再探访遗迹,德国考古队员们松了一口气。
“听说还在镇子上,不过总是呆在旅馆里,不敢露面了吧。”负责打探消息的汉斯说道:“那个法国的丑八怪简直太恶心了,不光外表,连灵魂都该/死的邪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他呢,别碍事就行。这个月底,接应的人来把东西都运走。”他的同伴耸了耸肩:“加油挖吧,伙计们。再过一个月,我们又可以吃到慕尼黑香肠了。”
“我总觉得那些人还会坏事。”领队叼着烟说道:“让那些记者守着他们,多拍点照片卖给大报社。等任何人听到他们的名字都会想到’又鸟/女干’,他们就做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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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伦萨,又一场《莎乐美》结束。克莉丝汀疲惫又亢奋地回到后台,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特蕾西小姐?”
自从到了意大利,特蕾西每晚都在不同的宴会上斡旋,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克里斯托弗小姐,我有很紧急的事情找您。”特蕾西一见到她就站了起来。
克莉丝汀还没有开口问,特蕾西便说道:“如果后面几天的报纸刊登您和卡特阁下的轶闻,您能够保持沉默吗?”
克莉丝汀张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您也知道,最近到处都在传有关卡特阁下的谣言,对剧团非常不利。这时候,如果有人公开您和阁下的一段情缘,那将是非常有利的反击。”特蕾西把一张纸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况且您和卡特阁下在巴黎就熟识,这件事就更加可信了。这不是我说的,而是来自一个母亲的拜托。”
“卡特夫人?”克莉丝汀看了一眼那封信的落款,在巴黎所经历的一切涌上心头:“她想要我公开身份?”她重重地呼吸,胸腔几乎要从束腰中蹦出来:“她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吗?特蕾西小姐,恕我失礼——她为什么不选择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特蕾西对她微笑,眼底有雀跃的光:“夫人当然选择了我。”她把信纸拿了起来,贴在胸前:“您只需要默认和阁下在巴黎的轶闻。而我今晚就会动身,去庞贝。
过几天,您就能在报纸上看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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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全角,话说为什么所有的蓝牙键盘都没有中文双引号?
王尔德有一点ptsd
好困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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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尔德先生,我必须说今晚的《莎乐美》简直太棒了!我的意思是,之前它就足够震撼人心了,但是今晚,克里斯托弗小姐的歌声——有一瞬间,我都感觉不到我自己了。她是那么不一样,艳丽迷人又凄怆迷茫,她把莎乐美演活了!”
歌剧谢幕之后,不少有身家地位的剧迷捧着鲜花和礼物来到后台。其中一位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看到魅影就拉住了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今晚和之前是那么不同!就像是即将投入火焰的不死鸟,每一个颤音都让人战栗!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爱上了她,无论她有怎样的过去!听说克里斯托弗小姐几天前就不在谢幕后现身了,您能替我把这束花带给她吗?”
年轻的乐团指挥原本垂着眼睛,听到这番话,才抬头看向对面胖得像一块白面包的中年人,微微笑了一下:“当然,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她的。”
“谢谢,谢谢——”来自米兰的富商开怀一笑,把路让给了后面的人。不久之后,无论是魅影,萨缪尔,罗西娜还是埃斯曼,手里都满满地抱着花束。
有关卡特伯爵的丑闻和剧团女主角的身世之谜相继在米兰爆开,艾斯曼本担心流言的尘嚣会大大影响亚历山大剧团的演出。没想到在那之后,慕名前来的观众反而更多了。有不伦爱好的法国伯爵所写的剧本;由他的前情人,一位子爵夫人,同时也是法国准国王的情人来主演,这简直比歌剧本身还带劲。更不用说那些剧团的忠实拥簇,他们担心歌剧会被教会叫停,看一场少一场,因此每场必到。市立剧院的经理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二三等包厢用屏风隔成两个,才堪堪安置了为一张票一掷千金的先生女士们。
这些人抱着猎奇和缅怀的心情而来,然后他们就把这些都忘记了。他们忘记了讨论剧情的缓急,演员的优劣,当剧目演过一半,他们连自己都忘记了。
这样燃烧灵魂的表演,一生难得一见。
在当代的女歌剧演员中,克里斯托弗小姐出类拔萃得毫无疑问。她青春貌美,能歌善舞,每场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让人难以挑出瑕疵。她耀眼得像宝石,柔软得像玫瑰,让弗洛伦萨的青年们呼唤着她的名字醒来。
但是在她的真名上了报纸,往事广为流传之后,这个完美的尤物,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阿里阿德涅公主的唱腔从渐渐有了更细腻的层次。对着侍从颐指气使,对着王子欲语还休,对着火神依赖又狂乱,面向米诺陶斯则撕开了所有的优雅温柔。西芮儿因为被道林抛弃而心碎的戏让在场的女性和她一起饮泣。而莎乐美,今晚的莎乐美,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渴望爱与希望却又亲手毁灭。观众无法不爱她,也无法不害怕她——她让整个剧院被古老时光的潮水淹没。
就连和她对戏的罗西娜,都不得不被她的歌声,被她的情绪所裹挟。她们曾经站在同样的高度,现在克莉丝汀却明显领先了。
“把花放在排练室吧。”目送余兴未尽的剧迷离开,剧团成员们才能松一口气。”不要去打扰克莉丝汀了,反正她也不喜欢花。”萨缪尔说道。
“也好,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赶快回去休息吧。”艾斯曼深深地打了个呵欠。剧团这工作强度,主演还没趴下呢,他们这些剧务已经快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旅店,魅影并没有睡意。他点亮了油灯,伏案写了起来:
尊敬的奥德波主教大人
维也纳一别后,我有许久没有聆听您的教诲了。现在有一只迷途的羔羊,需要您的指引。关于我的资助人卡特阁下——
一片寂静的深夜中,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魅影问。
门外沉寂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回答:“王尔德先生,是我,罗西娜。”
※※※※※※※※※※※※※※※※※※※※
果然症状减轻,状态也好了一些。
这章主要写克莉丝汀。
大家晚安。感谢在2019-11-2423:32:30~2019-12-0122:4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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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米诺陶斯首演之前,魅影经常指导罗西娜到深夜。但是她主动到他的客房来,这还是第一次。她肩膀上裹着一长围巾,披散着长发,低着头站在门前。
“坐。”魅影把她让进房间,自己在书桌旁坐下:“找我什么事?”
罗西娜抬起眼睛看向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她松开了在胸前抓着围巾的手,那条轻薄的织物就滑落下来。
“王尔德先生——“
煤油灯的光映得她并不美貌的脸一片苍白,也照亮了围巾下那条浅紫色的贴身长裙。
“罗西娜?”魅影站了起来,飘落的围巾掠过他的膝头。
她仰起脖子,锁骨在灯下显出深深的阴影:“看着我,你会想吻这样的我吗,王尔德先生?”
她的眼睛闪着光,呼吸间透出微微的酒气。魅影还未回答,她就笑了起来。
“瞧我说的是什么话,那怎么可能呢?这条裙子多美啊,格雷科夫人拿出来的时候,那些伴舞女孩说她们愿意为了它去杀人!但是看看我,就像是男人穿了女人的衣服。不,就连男人穿上都比我合适。我只能演米诺陶斯,演希律王——就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我就根本不是一个女人!
我演不了《化妆舞会》,王尔德先生,当我穿着这个,“她低头皱着眉看了看自己,“出场的时候,人们会以为这是滑稽剧。六次,格雷科夫人试了六次了,克莉丝汀的男装多么清秀自然啊,但是我不行。明天的排练,您会让萨缪尔去吧?”
她说着,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动,泪水顺着鼻梁和眼角流了下来。
《化妆舞会》的重头戏,就是反串。在米兰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化妆舞会上,男主角身穿长裙,一走进大厅,就受到了万众瞩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她是谁?从未见过的美人,款款地走过我身边。我像年轻了二十岁那样莽撞,失礼地一路尾随。她的微笑,就像在等待一个亲吻。”
“她的风姿如此迷人,我的心随着她的裙儿摇摆,美人儿啊,我可有幸得知你的芳名?”
这就是剧本中群演看到女装男主角之后的歌词。
刚开始,没有人觉得罗西娜会有问题。她本来就是个年轻女人,不很美,但是在歌剧演员中也绝不算丑。谁想到穿上了礼服,就连萨缪尔都比她更贴近剧情。不光是服装,她的姿态,表情,嗓音,都无法找到反串后的感觉。每一次的尝试后,是又一次的失望。
眼看新剧就要正式彩排,罗西娜心中的忧惧终于压制不住了。
克莉丝汀的演技爆发,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害怕上台后失败,又害怕不能上台。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她更不想让他失望。
罗西娜哭了一会儿,感觉一双手把她拉了起来。王尔德先生单手扶住了她,缓缓低下头来。
隔着眼泪,她看到他越来越近。
然后很轻地吻了她。
罗西娜的呼吸停住了,黯淡的房间旋转了起来。她往前了半步,又后退了一步。刚才喝下的葡萄酒轰得一下冲上了脸颊,连脖子都红了。
“和我跳一支西班牙舞吧,罗西娜。”魅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跳你在复活节彩蛋里,写给我的那支舞曲。”
桌椅被搬开了,收身的曳地长裙被罗西娜提到了膝盖以上。她伸出右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帝啊,希望这个梦再长一些。”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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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我们这边都要出人命了,你在干嘛?
魅影:等我指导完再说、
定一个小目标
2020年前写完正文——
嗯,尽量感谢在2019-12-0122:43:24~2019-12-0822:3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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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的女装,应该和他的气质相符,而不是竭力往温柔妩媚上靠。”王尔德横躺在沙发上,一手枕着头,一手端详着一张淡彩画稿:“格雷科夫人之前的设计都很出彩,这次却找错了方向。”
“罗西娜可驾驭不了这种风格。”坐在他头边的爱文斯接过纸张,催促道:“先别看图了,王尔德先生说了什么?米兰那边情况怎样?”
“歌剧演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当一件事被称为是不道德的时候,公众的兴趣只会更加强烈。”王尔德懒洋洋地仰视着他:“至于我们这边的问题,他只写了一句话。”
“什么话?”爱文斯捋了捋他的黑发。
“静观其变。”王尔德眯起了眼睛。
“只是这样?今晚埃里诺他们就要扣下德国人的车了,他们会不会……?”爱文斯侧耳听着旅店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安。之前的巷战只是试探,埃莉诺说那群德国人准备了大量的火力,今晚才是真正的短兵相接。
这时,窗外传来了意大利语的大声喊叫:“停下!不许靠近!你们是谁?”
两人一惊,王尔德伸手住了压在沙发垫下的短刃。爱文斯放轻脚步走到墙边,稍稍掀起了窗帘。
一辆他们都眼熟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夫面对全副装备的西西里保镖们害怕地举起双手。车门一开,一个身穿鹅黄色夏装的少女聘聘婷婷地走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文斯的手一顿,厚重的窗帘落了下去。王尔德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迅速把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衬衫整理好:“见鬼,她来干什么?”
特蕾西迎着夕阳的余晖走向戒备中的意大利佬们,步履从容,面含薄晕。对于把车夫都吓住了的阵势,她似乎毫不畏惧。
“晚安,诸位。”特蕾西朗声说道:“我是卡特阁下的未婚妻,谢谢你们保护了伯爵。”
旅馆的大门被拉开了,盛装打扮的特蕾西,和赶到门口还有些仪容不整的王尔德,爱文斯直接面对了彼此。特蕾西就像是一个追逐一只兔子跑了太远的猎人,几经辗转之后,终于离它近在咫尺:“下午好,我的阁下,这些日子我是多么担心您啊!”
她急走了几步,站到王尔德的面前:“好在,我终于可以陪伴您了。”
王尔德几乎想要推开她,但是众目睽睽,礼仪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虚握住特蕾西的手,从喉咙里说道:“午安,维尔福小姐。您的到来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特蕾西跑过来时,张开的裙摆扫到了爱文斯的小腿。他刚刚后退了半步,特蕾西的目光便落到他的身上。她躬身拉开裙幅,行了一个淑女的礼节,柔声说道:“抱歉,我太激动了。很高兴看到你,爱文斯先生。我给你们带了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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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维也纳,枢机主教坐在书桌前,正在米兰的来信:
“关于我的资助人卡特阁下的名誉,以及他正在撰写的新剧《化妆舞会》……阁下的名誉遭受损害,将会导致这部剧的面世无限期延后。剧团的演出,可能也会因此遭到禁止。我本计划在公演之后,把《米诺陶斯》和《化妆舞会》带回维也纳,请您莅临指正。但是恶名的扩散,犹如融入水中的墨汁。如果无法为您展现那些新写的曲目,将会是我极大的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波主教放下信笺,用戴着硕大戒指的手摩擦着唇角,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王尔德,他甚至没有一句申辩伯爵的无辜。也罢,为了新剧,我就帮他们一次。”
他喃喃自语着,从一边的墨水瓶中拿起了笔:“恶名如同墨汁——不,它是否被判定为恶,要看那只用墨汁书写的手。”
※※※※※※※※※※※※※※※※※※※※
抱歉没有肥肥的一章了,一放假就卡文。
好消息是现在开始不是周日更,争取在假期内写完。
昨天见到了久违的室友们,太激动了,导致今天特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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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和爱文斯所在的宾馆被严密保护了起来。然而此刻他们却感到自己同样被伏击了,被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妇人。
“我知道阁下十分惊讶。事实上,我比您更惊讶。我的家族只是维也纳的小贵族,夫人竟然会选择我作为您的婚约者,真是深感荣幸。”
特蕾西的脸被烛光照亮,白瓷般的肌肤上泛着红光。她看着王尔德,毫不受他面容的影响,就像是在看着最俊美的少年,最温柔的情/人。
“维尔福小姐,”王尔德咳嗽了一声:“我想你已经听说了那个传言?”
特蕾西笑了笑,仰起了脖子:“您可以假设我知道。”
爱文斯拿起桌上的葡萄酒,默默地喝了一口。
王尔德看着特蕾西,她很美,也很聪明。如果在上一世,也许他真的会被吸引。这个女孩和波西一样,非常懂得展露自己的优势。而且比起道格拉斯勋爵,她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维尔福小姐,在米兰你帮了我们不少忙,整个剧团都很喜欢你。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姑娘。”王尔德拿起酒杯,他的手背和爱文斯微凉的手背轻轻擦过。
“在您说''''''''但是''''''''之前,请允许我打断您。”特蕾西说道:“如同您所说的,我已经听说了那些诽谤。那也是我匆忙从米兰赶来的原因。卡特阁下,爱文斯先生,你们需要我,需要一个能够周全事态的体面女孩儿。你们不希望剧团被驱逐,也不想让多年的成果被骂名污损。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那么,为什么不是我呢?”
她对第一次抬起头直视她的爱文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会成为一个体贴,能干的妻子。而您,爱文斯先生,您将是卡特伯爵夫妇终生的挚友。卡特夫人把订婚典礼的邀请名单寄到了米兰,她正式邀请了爱文斯先生。
阁下,这是一个最爱你的人为你想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相信我,我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特蕾西一口气说完,美美地啜了一口深红的酒液。王尔德和爱文斯交换了一个目光,爱文斯看起来放松了些,神情却有些忧郁。
缎面的窗帘猛然一亮,几声爆响打碎了这一刻的寂静。围绕着旅馆的西西里保镖们大声喊了起来:
“停,不准过来!你们是谁?那群德国佬已经走了!”
王尔德示意爱文斯和特蕾西站了起来,三人轻手轻脚地远离窗户,躲到家具之后。门外有个粗嘎的声音嚷嚷道:“关他/妈德国人什么事?我们是冲着那两个又鸟女干的变态来的!开门!让我看看这两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是不是穿着裙子?”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人乱哄哄地笑了起来。
“滚开,你们这群蛆!里面可是法国的贵族,你们想挨木仓子儿吗?”他们这一方的保镖骂了回去,却有些无法掩饰的气弱。
“我们是清理异端,上帝会保护我们的!”
“他们污染了我们镇,就要接受主的惩罚!”
窗外隐隐映出了火光,和棍棒撞在一起的沉闷响声。短短几分钟里,两拨人已经厮打成一团。
也许信仰真的给了这群镇民无穷的力量,他们多对一拖住了外/围的保镖,剩下的举着火把和木棍闯进了院子,直奔大门左右的几扇窗。
其中大部分被西西里人及时阻拦了,但是很快,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一扇通往厨房的窗户已经被砸开。袭击者伸手从里面拉开插销,两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轻易地爬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外面高声辱骂,此时却狡猾地一言不发。两人掂了掂手中的棍子,踏着铺了地毯的走廊缓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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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六点了,那帮德国人怎么还没来?”奥利弗悄声问埃里诺。
“谁知道,这儿的夜路可不好走。”埃里诺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改变时间了?我听说拍卖行已经给这批文物标了高价。”
这时,终于有一辆老旧的敞篷车开上了山坡。等候多时的西西里人拿起家伙,就要上前。
“埃里诺先生,是我!”驾驶员吓得远远喊了起来。
“闭嘴,你怎么来了?”埃里诺走出防御圈,示意他安静。
“埃里诺先生,伯爵出事了!”司机急切地说道:“突然有一大群人袭/击了宾馆,我们的人快扛不住了!”
“见鬼!”埃里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该死的德国佬!”
“现在怎么办?”雅各布焦急地说:“他们雇的那批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们马上回援的话——”
“他们就带着珍贵的文物逃之夭夭了。”埃里诺沉下脸,显露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冷静:“不,我绝不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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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这周争取日更,可能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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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同妻算什么?我要当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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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们进来了。”
“嘘——“
三个人并排趴在客厅长沙发的地下,透过垂下的长流苏往外看。
一双沾满了尘土的鞋子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了。
王尔德把爱文斯的头往后按了按,特蕾西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个人手中的棍子垂了下来,轻轻地击打着地面。
这一幕真是充满了舞台剧式的滑稽感,王尔德想,也许可以在已经寄去米兰的《化妆舞会》里,加上这段情节。爱文斯在他的左边,特蕾西在他的右边。狭小的空间让他们彼此紧紧地贴在一起,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而他,故事中心那个幸福的男子,已经被挤得快要窒息。
这个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站在餐桌旁拿起他们留下的食物和酒吃喝了起来。从咀嚼声来听他吃得又快又急,几次因为过量的吞咽而发出呛咳声。
“蠢货,你在干吗?人找了吗?“
不一会,从客房的方向传来了另一个人粗嘎的说话声。
“哪里有人,半个鬼影子都没——你手上是什么?“
“没有就去找啊!他们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客厅找不到,就滚去别的地方!否则,别怪到时候分钱没你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德国佬不是说了吗,我们把事闹大就成。哟,看这好料子,还有怀表!”
“走开!”
“嗨,给我瞧瞧吗,这下可是发财了,见者有份啊!”
两人站在一处,推搡起来。王尔德的丝绸衬衫在他们抢夺时滑到了地上,里面咕噜噜地滚出怀表,钢笔,手帕,钱夹等各种零碎物件来。和这些东西一起落下的是两个人急切捡拾的手。一枚宽戒指在地毯上转了半圈,摇摇晃晃地朝着沙发底下滚去。
“别跑,我的小乖乖——”
一只沾了不少奶酪的手紧跟着探了进去。
王尔德能明显地感觉到特蕾西在发抖,她拼命往后缩,试图避开那只手。戒指滚到了更里面,那人没有摸到。
“该死,那是我的!”外面的另一个人吼叫着冲上来。找戒指的人一边闪躲,一边灵活地蹲下。
王尔德和爱文斯互相看了一眼,爱文斯一把握住了戒指。流苏摇动,外面的人也把脸贴在了地上。
他们面前的流苏帘被拨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凑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适应沙发底下的黑暗,就猛地一退,大声哀鸣起来:“我的眼睛!见鬼!”
乘他们还没反映过来,王尔德迅速滑了出去,没等那个人放下手,对着他的左眼又是一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倒霉蛋被打得泪流满面,根本睁不开眼。王尔德又冲向他的同伙。那人身型更健壮,也更灵活,不仅及时地躲开了他,还抓住了之前放在一边的棍子。他扬声高呼:“找到一个!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王尔德的第二次攻势被他挡住了。他们都双手握住棍子往前推挤,试图压住对方的脖子。
两人僵持之时,王尔德突然笑了。他对面的人粗声骂道:“垃圾,你笑什么?“
下一秒,他耳畔的头发被风吹起,头顶闷闷地''''''''嗡''''''''了一声,仰面朝后倒了下去。
王尔德打了个响指:“bravo!”爱文斯紧握着从地上捡到的另一根棍子,谦逊地对他鞠了一躬。
“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远处的其他镇民已经被惊动,特蕾西从沙发下爬出半个身子,仰头问道。
“呆在里面,不要出来,他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王尔德也抽出了那个人手中的木棍,拉住了爱文斯的手臂。旅馆里已经不再安全了,还不如外面有保镖接应。这些镇民不会杀他们。但是王尔德能够预料到落到他们手中后,爱文斯和他将会遭受的羞辱。
人们羡慕有钱人,仰慕贵族,但是又在潜意识中强烈的仇恨他们。还有什么比名正言顺地嘲弄折磨两个名人;两个变态,更让他们爽得热血沸腾?他见识过,也经受过。爱文斯永远不应该遭受那些。
他们没有走大门,而是打开了客厅窗帘后的窗户,从外面的小露台翻了出去。大部分围攻者都聚集在前院,这一带相对安静了许多。两个人乘着夜色,躲开还在互殴的两拨人,赶往位置偏僻的马厩。
一路上十分顺利,马厩没有遭到那群人的袭击。旅馆的几匹马正在悠闲地吃草,不远处就是平时男仆们遛马所用的小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好,伙计们。“王尔德小心地解着绑在栏杆上的缰绳:“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这时,一个人影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伯爵阁下,爱文斯先生?“
爱文斯猛地吃了一吓,才看清那是他们到庞贝后所请的当地向导兼仆从。
“克里斯,原来是你!”他低声说:“快,乘他们还没来,我们骑马冲出去!”
“好的,爱文斯先生。“克里斯走上前来。黯淡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王尔德忽觉不详。
“抱歉。“克里斯低声说了一句,随即伸长了脖子尖叫起来:“他们在这里!快来啊,那两个渎神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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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到十点后才会有灵感,但是为了小命不能肝过夜。感谢在2019-12-2020:48:50~2019-12-2123:1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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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批的暴徒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来,王尔德冲向克里斯,一拳击中了他的鼻梁。但是他不退反进,趴到地上,死死地抓住了王尔德的腿。
“阿瑟,快走,骑着马走!“星星点点的火把和人声越来越近,王尔德从克里斯手中夺过缰绳,塞给正在努力把他往后拖的爱文斯。
“想都别想!“爱文斯已经完全扔下了平时的斯文,红着眼睛用力扯克里斯的头发,衣领:“放开他,我给你钱,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这不是为了钱!“克里斯沙哑地低吼:“你们知道当流言刚传开的时候,我为你们和那些人争吵了几次吗?我说伯爵和爱文斯先生都是大好人,那些乱嚼舌根的浑蛋该下地狱!但是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那天早上,我看到你们在后座拥抱亲/吻——主不会饶恕你们的!你们欺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他!“
这时,第一批暴/徒已经和保镖们一起拉拉扯扯地赶了过来。三四个人突破了保镖的封锁,扑到了他们跟前。
其中一个一把摁住埃文斯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地击打他的后背。王尔德凭空生出一股参孙般的力气,飞起一脚把克里斯踢了出去。他整个人就像生铁铸成的,那个人挨了几下,骨头都隐隐发出碎裂的轻响。
爱文斯被王尔德护到了身后,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圈。数十双眼睛紧盯着他们,有些是仇视的红色,有些则散发出贪婪的绿光。
“抓住他们,把他们绑到柱子上!“有人鼓噪。
“扒/光了他们,让我们看看变态长什么样儿!“这句话引来了一片嘻笑。
“肮脏的罪人,直接用火烧死他们!“也有人义愤填膺地怒吼。
在这些人的轰闹中,王尔德涨红的面色反而渐渐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暗忖:待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一定要尽量护住爱文斯,保全他自己。受到什么样的侮辱都无所谓,这些人要钱他就给,殴打他就尽量避开要害。熬过这一次,比什么都重要。
那个意气风发,宁折不弯的王尔德已经死去了。不是死于同性之爱,而是死于他不合时宜的张扬和愚蠢。这一次爱文斯在这里,他不会再错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中年壮汉从嘈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暴/徒们都侧身为他让路:“头儿,他们就在前面。”
“去告诉埃里诺,”这个头领对不远处的一个保镖说道:“法国人和美国人都在我们手里了。问问他这两个罪人和那批文物,哪个更重要?”
保镖和同伴低语了几句,就骑着马飞奔而去。
头领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全神戒备的王尔德笑了一下:“卡特伯爵,爱文斯先生,久仰大名了。”
“你想要什么?”这次是爱文斯接话。
“这段时间二位给我们找的麻烦可不少啊,”中年人把手中的火把往前递了些,满意地看到王尔德不适地眯起了眼睛。”其实何必呢?你们是大贵族,大学者,我们只是些虔诚的小人物。本来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却非要进这事里来搅和。那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你们了。”
“德国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们可以出更多。”爱文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担心这人是个如同克里斯一般的狂信徒。既然有的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你给不了。不要说你,卡特伯爵也给不了。”头领长长地叹了口气:“庞贝里面有什么?房子和死人?不,是挖都挖不完的宝藏。金银珠宝,再加上传奇的故事,那些收藏家愿意倾家荡产!这是我们可以传给儿子,孙子的生意,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你的意思是?”王尔德心中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个交易吧。”那人说道:“你们写点东西给报社,就说庞贝其实损毁严重,只是个被火山灰掩埋的小村庄,挖出来的全是破烂儿,根本毫无价值,任何人到这里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之前那些报道都是埃里诺他们为了出名瞎编的。
写好了,签上名,再教兄弟们用你们房间里找的相机给二位拍上几张照片,你们明天就能离开,继续风风光光地做你们的伯爵,考你们的古。”
王尔德感到爱文斯的背脊一僵,两个人悄悄握住了手。
“拿纸笔来。”王尔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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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的评论有点少
桑心。
好累啊,原来的一对一护工跟别的病人家属打了一架辞职了,新来的是个混日子的,中午跑出去吃一个半小时的饭,某蓝好几次2点才吃午饭。
要过年了人也难找,上帝啊,保佑我遇到一个负责任又有爱心的护工阿姨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分钟过后,两人手中各执一支笔,伏在地上写了起来。
“庞贝是个荒芜而死寂的地方,这里的风刮过都在哀鸣,上等的作物也不生长。这里经历了长达千年的荒蛮,附近的村庄小而封闭,你很难在这里找到有意思的东西。”爱文斯写道。
“奔腾的火山灰毁坏了所有,干裂的岩层下纵横着腐蚀一空的尸体。即使费力挖掘,也仅能看到些残垣断壁。”王尔德写道。
“关于这里的众多传说,便如同那些代代相传的民谣一样,只是人们臆想出的故事,而非历史的真实缩影。”爱文斯在夜色中眼睛有些模糊,抬起手揉了揉。
“当猝不及防的灾难来临,这里曾充满了惊惶,恐惧和绝望。仅仅是踏上这片土地,也会让你感觉到生命的脆弱。”王尔德一边写,一边凝神细听远处的动静。距离哪个保镖报信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他不确定埃里诺会来。
“别写的这么文邹邹的,直接点。”头领蹲在他们身前。让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认字。
“我已经写了这里贫瘠,不详,一无所有。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王尔德看向他。这个人外形粗旷,皮肤却比周围的人光滑许多。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当地人。
“你们写的太抽象了,具体一点。写一写你们是怎么让埃里诺把假新闻发表出去的,对了,就这么写:你们两个根本不懂考古,只是想抢夺德国考古队在这里几年的微小发现而已。反正你们已经背叛了上帝,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另外再写一写你们俩的那点肮脏事儿,写写你们是怎么毫不羞耻地苟合,你们在其中受到了魔鬼怎样地引诱——“
爱文斯的笔顿住了,手都在微微发抖。王尔德抬起头来看向那人,心里却是一惊。
如同圣经所说: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也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这个人到底是想要他们的把柄,还是想置他们于死地然后脱罪?他到底是那群德国人的手下,或是另有来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了之前在希腊的那场刺/杀,在这个小村落,他们可以做得更加自然,更加大胆。
不能给他任何的借口,不然埃里诺来了都救不了他们。这些人只要把手中的火把一扔,就能顷刻点燃马厩的满地枯草。
他坐直了身体,直接用法语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吗?今晚过后,只要我有任何不测,你和你的主子都必将面对卡特家族的怒火。”
那个人眼神一变,他听懂了!
“狠话谁都会说,伯爵大人。那个老太婆要报仇,也得找得到老子才行。”他压低声音,同样用法语说道。
“我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向上帝发誓从未错过一次礼拜,更未做过他憎恶之事。”王尔德挺直腰杆坐了起来,爱文斯的手微微一动,反握住了他。
他忽略了那个头领,直接对他身后的人们喊道:“我曾经在我的家乡出资修缮教堂,让我工厂里的工人每周日都有去参加早课的机会。上帝恩赐我,指引我找到了被掩藏日久的古迹,让我结交了卡特伯爵这样的好友。如果你们相信主的恩赐,那么今年的圣诞节,你们会见到一座更加精致,雄伟的教堂,来赞美主!
那些诽谤我们的人是多么可笑,农夫在田间也时常勾肩搭臂,我们既是朋友,又连续几年共同工作,亲近一些有什么奇怪?只怕那些看我们不顺眼的人,自己才是撒旦的使者!你,还有你,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意大利人,到时候他们一走无影无踪,谁来承担诬陷,拘禁一位伯爵和一个大庄园主的责任?”
躲在人群后的克里斯神情微动,似乎有些相信,又有些畏惧。几个两人面熟的镇民似乎在脑海中勾勒起了新教堂的样子,面露向往之色。
“头儿,别让他们废话,直接动手吧。”头领的心腹凑到他身边说道:“德国人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反正那群西西里人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可以把事情推到他们身上。”
“不行,这次太显眼了。”头领咬咬牙:“他们不写,就打到他们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此时几个镇民有了退却之意,他们压住的保镖就得了自由。他们推开松了劲的镇民,马上又从其他人手中解救出了几个同伴。众人一起往前推挤,局势从一边倒变得动荡起来。
王尔德原本不想牵扯特蕾西,更不想和她成为什么模范夫妇。但是此时,他的话已经在嘴边:如果那些本地人知道同在旅馆的还有一位女士,是他的婚约者,是不是就完全不敢动手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可能真的就要如卡特夫人的愿了。
爱文斯心中也在挣扎,他张开嘴,同样的话将要出口。这时,旅馆前门那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一个站岗的矮个青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头儿,前面来了一辆教堂的马车。里面的牧师跟我说——教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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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和爱文斯都在玩文字游戏。
最后还是要靠魅影。
好困,大家晚安。感谢在2019-12-2223:19:27~2019-12-2400:0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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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教宗到达庞贝,已经有三天了。
两周之前,他最宠爱的红衣主教给他写了一封私函,详细地向他介绍了一个距离梵蒂冈不远的神迹。奥德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个地方曾经的繁荣,最近惊人的考古发现,和其中蕴藏的大量财富。
亲爱的papa,他这样写道:那曾经是古罗马最富裕的城市,相比政治中心罗马也毫不逊色。每一个罗马的贵族和富商都乐于在庞贝置下私产,在那里度过惬意的假期甚至晚年。因为他们的穷奢极欲,耽于享乐,上帝惩罚了他们,让沉睡已久的维苏威火山突然喷发,毁灭了整个城市。如同圣经中的那一场洪水。但是我主终究是仁慈的,这片古老遗迹的显露,表示主宽恕了那些人的过错。
现在,一批贪婪的德国盗贼偷窃了那里,试图掩盖神迹的存在。为此,他们不惜恶毒地诽谤发现它的信徒们,试图用这种方法占有不属于他们的宝藏。
我恳请您,亲爱的papa,如果您不觉得这太过冒昧。我恳请您亲临那处神迹,来昭示主的荣耀。世人都应当知晓它,同时明白主的威严与慈爱。”
轻车简从地来到这个地方,在心腹的陪伴下了解了更多内情的教宗,最终出现在了这个简陋的旅馆里,赶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
他和蔼地俯视着所有跪着的人,无论是手边还放着棍棒的镇民还是从马厩中狼狈地跑出来的王尔德和爱文斯。争斗已经过去,天空渐渐放亮。灿烂的红日洒下的光辉,落在了教宗镶着金边的帽子和衣衫上。
他走向他们,把手依次放在了他们的头顶。
上帝护佑你,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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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女士,你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辆马车停在有些泥泞的小巷前,车夫回头招呼。
谢谢。”魅影跳下车,伸手把罗西娜扶了下来。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对待,脸颊微微发烫。
您确定是这里吗,王尔德先生?她看着前面杂乱逼仄的建筑群问。这里和米兰的主城区完全不同,反而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隐隐相似。罗西娜很难想象,向来只赴顶尖宴会的王尔德会带她来米兰最边缘化的角落参加聚会。
听,他们已经开始了。”魅影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了手臂。连日来的训练,让罗西娜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了他,和他并肩朝转角处那栋穿出乐声的旧楼走去。两侧窗口在楼顶晾晒衣物的妇人们看到了他们,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呦,又有来找乐子的体面人了。菲德尔的腰包又要鼓了。”
男的常见,这一男一女倒是没见过。”
我喜欢她的衣服,收腰的款式真漂亮。”
得了吧,那你也得有腰啊!”
她们隔着房屋间狭小的间隙互相交谈,放声大笑。这里的气氛,也与别处不同。
罗西娜抬头看向她们,那种熟悉感更强烈起来。这些人说的是西班牙南部的方言,即使她也不能完全听懂。维也纳也有这样的地方,同国籍的底层劳工们在异国他乡聚群而居,那里就成了西拔牙社区或者乌克兰社区。她在''''''''亲戚''''''''家里帮佣受尽了刁难,却依然感激,就是因为这些社区的治安非常糟糕。里面住的即使不是小偷和强盗,如果有机会的话,大多数也是不介意客串一把的。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一顿。王尔德却毫不停留,直接敲响了裂痕斑驳的木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立即开了,仿佛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一个驼背的老妇站在门口,缺牙的嘴咧开了一条黑缝:日安,两位,你们是来参加舞会的吗?
她的意大利语磕磕绊绊,魅影却用地道的西班牙说道:是的,夫人。”
老人立即被取悦了,笑得露出了牙龈:西班牙人?那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她躬着背,脚步却并不慢,转身就往屋子里走,一边尖声叫道:孔查!兔崽子,有客人来了!”
这栋楼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不小。整个一楼全部被打通,喧闹的人声和嘹亮的管乐几乎掀起了天花板。放眼望去,那些穿红挂绿的人们有两两搂抱旋转的,有一个人手舞足蹈的,也有席地而坐拿着东西吃喝的。乐手们弹着吉他,吹着笛子,也是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怎么高兴怎么来。
一个高而胖的青年走到他们面前,稍一打量就弹了弹舌头:呦——
魅影从口袋里掏出两张500里拉,他立即抢似的的接了过来。
日安,兄弟。魅影指了指大厅中间的人们:我们是来跳舞的。”
发现了新人的加入,音乐变得更加高昂起来。乐手们打着响板,摇着小铃,还砰砰砰地跺着脚。地板在震动,桌子在震动。人们随意拿起桌上的pinchos一边吃一边跳,随手扔掉竹签,毫不在意油迹和残渣。
魅影拉着罗西娜在人群中穿行,她听到了西班牙各地的语言。有卡斯蒂利亚语,也有巴斯克语和加泰罗尼亚语。最后一种让她倍感亲切,因为那就是她家乡使用的语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久没回家了呢?
几乎是瞬间,那些早已尘封的画面闪现在她脑中。阳光灿烂的清晨,他们兄弟姐妹挤在一张床上,听着母亲在厨房的动静醒来,贪婪地嗅闻满屋子食物的香味。邻居的女孩拉着她一起在石子路上奔跑,她绊了一下脚,两个人都摔伤了膝盖。但是她们哇哇大哭却不是为了流血的伤口,而是为了裤子上的破洞——
她曾渴望离开那个贫瘠的小镇。那里没有变化,没有希望。离开家时,她暗自发誓:即使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死也要死在她向往的地方。
直到此时,罗西娜才意识到,家乡的小镇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否认和遗忘了它,就是丢弃了她自己。
跳吧,罗西娜。现在你是主导。”魅影把她带到了大厅的中心,学着旁边的那一对和她的左手五指交叉,高高举起。
罗西娜老师,教教我怎么跳西班牙舞吧。”
他们在这里是如此醒目,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为他们让开了地方。坐在不远处的鼓手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卖力的快速敲打起来。
罗西娜拉住魅影的另一只手,慢慢地放到自己腰后。她的右手则轻而缓地往上,扶住了他的肩膀。有灼热的火焰从他的手心,从他的肩膀传来,让她的心跳突然和鼓声同步。魅影低头凝视着她,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打开双肩,腰背后仰,她的脚踏起了阔别多年的节拍。她深深地向后弯腰,而他往前跟随,鼻尖几乎相碰。她在躲藏他,她的手却压着他继续俯身——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音乐一变,吉他声占据了上风。罗西娜一个扭腰挣脱了他的桎梏,大步向前跃出。他跟随着他,一时间无所适从。直到她一个回旋,落回他的臂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的笑声和起哄一浪接一浪,她忘记了一切,舞蹈成了她的本能。自由的,热情的,狂乱的,压抑的,纯粹的西班牙舞。
※※※※※※※※※※※※※※※※※※※※
今晚又肝了一下,明天继续——
关于为什么援兵都在最后一刻到来:
因为他们早就到了,摆好姿势,等待c位出场的时机。
西班牙的吉他和笛子和一般的有点一样,但是长得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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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过后的特蕾西,完全摆脱了几天前清晨她从沙发下面一点点挪出来的狼狈,重新变得光彩照人。三个人站在大路口,一边是王尔德一行的敞篷车,一边是特蕾西回米兰的马车。
特蕾西一身鸢尾色的高腰长裙,头上浅米色的帽子上系着同色丝带。比起刚来时的那身鹅黄,似乎一下子稳重优雅了许多。
“维尔福小姐,祝您旅途愉快。”爱文斯伸出手臂,特蕾西莞尔一笑,扶着他的手登上了马车。
王尔德也走上前:“特蕾西小姐。不知道我们回米兰时,是否还能见到您?”
特蕾西抖开了裙摆,侧身说道:“您觉得我会立即逃回维也纳吗,卡特阁下?是的,我承认,在经历了这次变故之后,我的心境已经与当初不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一晚是怎么过来的。客厅里一直有人,只要我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发现。他们拿够了东西后开始用棍子和匕/首乱打乱砍,我躲着的沙发被劈刺了七八刀,里面的海绵被扯地满地都是。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等到他们全部离开了,整个旅店安静下来,那种安静又比任何东西更令人胆寒。他们得逞了吗?你们怎么样了?简直想都不敢想。
之前我说了大话,说我能让您避免这样的遭遇。但是真的碰上了,我才发现我能做的太少了。真的非常抱歉。”
她摘下帽子,有些赧然地低下头。爱文斯摇了摇头:“不,维尔福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性。在那种情况下,能全身而退就是成功。那么,您是准备回奥地利吗?”
特蕾西对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浅笑:“不,我不会回去了。我要跟着亚历山大剧团,经营《化妆舞会》的演出。我也想接受卡特夫人的邀请,到巴黎去游玩一番。”她看了看车下两个男人有些变化的脸色,捂着嘴笑了起来:“不,我不会再以伯爵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了。但我仍然可以是剧团的''''''''外交官'''''''',是你们的朋友。在维也纳时,家族安排的人生只让我觉得有些枯燥。但是一路走来,我才发现那种生活是多么让人难以忍受。我喜欢拜访不同的城市,享受为某一件实业努力最后得到成果的快乐。而且,你们的社交圈比维也纳广阔的多,我也能为自己找到更多的机会。”
“能得到您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王尔德见她神色明朗,再无阴霾,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打算过多久回去?米兰那边已经为新歌剧开始排期了。”特蕾西问道。
“下周吧,教宗授意我们对庞贝做更多的报道,同时和当地政府对接。以后庞贝的考古,就是意大利官方进行了。”爱文斯摘下了他的遮阳帽,“我们米兰再见。”
马车驰过蜿蜒的山路,带起一路尘土。这条路,就是德国考古队运输文物出境的必经之路。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埃里诺竟然完全不顾两个中心人物的死活,竭尽全力地拦截他们的车队。当王尔德和爱文斯在马厩里书写时,这个山坡上发生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木/仓战。他们在黎明时仓皇逃生,大部分的文物被成功地留在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走,我们也该去遗迹了。”王尔德目送了一会儿那辆马车,转身走向爱文斯,调笑道:“怎么,现在舍不得她了?”
“瞎说什么?我在想那天发生的事。”爱文斯戴上帽子,对敞篷车的司机打了个手势。那个西西里人立即扔了烟,发动起车来。
“在马厩的时候,我竟然无比地希望埃里诺他们能在下一秒到来,即使那是以大量的珍贵文物被掠夺为代价。到现在我依然对他的选择感到愤怒。如果这事发生在几年前,换我也会选择文物。但是现在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里奥,我在克里特岛的最大发现,不是米诺亚,而是你。”
两人在敞篷车后座相视而笑,车辆的颠簸让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司机口中吹着不知名的意大利小调,盛夏的阳光洒下一地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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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歌剧院的后台,换衣间中一片忙乱。今天是《化妆舞会》正式试装的日子,所有的演员和舞者停了半天排练,只为了让格雷科夫人把尺寸调整到完美。
“罗西娜,你好了吗?”克莉丝汀隔着两人之间的梳妆镜问道。她已经穿上了米兰最流行的男式小礼服,一头长发也被黑色的发套盖住了。格雷科夫人让他们一起试装,就是为了看看搭配起来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好。”罗西娜的声音有些紧张。这是她的第六件戏服,也将是最终登上舞台的那件。演出日期已定,没有时间再做新的了。
柔软的裙摆先从镜子后飘了出来。罗西娜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半身/体,睁大眼睛观察克莉丝汀和格雷科夫人的表情。
她们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仿佛那一小节的乐曲已经在耳旁奏响。等到罗西娜都有些不安,格雷科夫人才开口:“太合适了!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了,罗西娜!“
※※※※※※※※※※※※※※※※※※※※
merrychristmas~
终于感觉到这篇文章有要收尾的迹象了。
四年前的圣诞节我写了一篇圣诞番外,现在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整个世界在我眼中不仅脱下了华丽的外衣,连其下的血肉都是虚无。我看事情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
这篇文不仅是,也是我人生转折的一个重要的纪念。
感谢所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半个月的时光匆匆过去,等到王尔德和爱文斯处理完庞贝的事务,已经到了盛夏时分。在这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生活过的小镇已经改变了面貌。街道上不再满是污水与废弃物,来往的行人也分外体面起来。不时有三五成群的牧师前往遗迹,膜拜曾经的上帝之怒,并在那些死难者身前念诵经文。祷祝他们所受的灾难能赎去生前的罪过,死后前往天国。他们洁白的长袍在暗黄色的背景色中分外圣洁,这一幕被专业摄影师拍摄下来,登上了各地的大报。教宗驻留在庞贝的消息,也由此不胫而走。前往庞贝的游人多了不少,当地的官员连夜从市里赶来。整个遗迹周围都戒严了,再没有外国考察团能带出一块石头。
埃里诺的心愿达成了,庞贝是意大利的,但是他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悦。在政府肃清当地的几股势力的时候,他所带领的西西里手下也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海耶兹先生一连给他们三人发了十几封电报,要他们立即回到学院,否则便再也不是学院的学生。他赌上卡特伯爵和爱文斯先生的安危,似乎做成了什么,又似乎完全是为人作嫁。
人生大抵如此。
回米兰的时候,王尔德和爱文斯单雇一辆马车,不再和他们同行。全速颠簸了一路,终于在《化妆舞会》首演前赶回了米兰。
在《米诺陶斯》筹备期间,他们参与了全程。但是对于这个新剧,两人却对各种细节一无所知。他们兴奋又有点忐忑地坐在大剧院的前排,和周围的观众一样迫不及待。
他们是全剧团最悠闲的人了,此时的乐团候场区一片兵荒马乱。鼓手出场前一分钟必须得去下洗手间。小提琴手发现他的琴有一个音不太对。管乐那边长笛手错拿了短笛手的笛盒,首席大提琴手的领结歪了。
但是这一切问题,在魅影举起右手示意的时候,突然都迎刃而解。
他们个个变得仪态优雅,步履从容,神色沉着而放松。
因为他们的指挥就站在他们面前,就像凯撒在引领着他的军队。只要有他在,这场战役的胜负就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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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写歌剧了,又要各种查资料了。
《化妆舞会》就是本文的收尾歌剧。
小短章,某蓝要规律一下作息时间——不然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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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厚重的帘幕缓缓拉开,从舞台左右两侧各出现了一列舞者,左边是盛装打扮的贵族淑女,右边则是风度翩翩的男士们。他们踏着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圆舞曲,在柔和的光线中尽情展示着自己。他们在舞台中央擦肩而过,同时用眼睛,下巴,肩膀,手指,脚尖含蓄地传递着对彼此的兴趣。音乐的基调优雅沉静,却时不时会有一个俏皮的升调,仿佛应和了双方此时的雀跃心情。
在部分观众试图从这二十个人中找到主角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被整个场景所吸引,舞台上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真正的贵族宴会。不仅是女士的长裙每一件都极为精美,连男士的礼物都充满了时下最流行的细节。舞者们成双成对地站在一起,色调和谐又彼此呼应。再配上让人想要随之起舞的旋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美。
“奥罗拉,你的新裙子真美。这浅蓝色犹如冬日的天空,衬托你的皮肤白如奶酪。”
舞蹈的队形变化,开始彼此穿插,交换舞伴。一个穿着松蓝色长裙的女性对另一个舞者高声唱道。她的歌声强横有力,充满了侵略性。虽然说着赞美的话语,却明确地表现出了居高临下地不悦。
“阿尔贝托夫人,我倒是更喜欢您裙摆的色彩。谁不知道您有全米兰最好的裁缝呢,她把那些可爱的褶皱和闪亮的装饰做得多么细致!”
显然,较为年轻的舞者谦卑地回应并不能让阿尔贝托夫人满意。和着单簧管的加入,她的歌声变得更加强硬:“当然,亲爱的,谁都想要最好的东西。但是你所说的那个裁缝,伊莉莎,她还不足以让我满意!”
和她跳舞的男士适时加入她们的谈话,用的是柔和的男中音:“因为您是如此地与众不同——”
不少老观众为此坐直了身体,到了这里,终于出现了一位他们熟悉的演员:主演了《道林格雷的肖像》的萨缪尔。
“因为我是如此与众不同——”阿尔贝托夫人终于高兴起来,得意洋洋地唱道:“我的气质独一无二,但是她却用这些人人都能穿的款式来糊弄我。每次我穿了一件新衣服,隔天半个米兰的姑娘都穿得和我一样!”
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偷偷地对舞伴唱道:“而且她们每一个穿上都比她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和萨缪尔旋转了一圈,同时开口:“是时候去找一个更好的人选了!伊莉莎总是让人失望!她的父亲当年曾多么荣耀,可惜如今,光辉已经逝去!”
随着幕布合拢,坐在王尔德后排的观众低声问道:“那个女演员是谁?之前没有见过她。”
“据说是剧团从法国请来的,嘘。”他的同伴见下一幕即将开始,立即闭上了嘴。他是《莎乐美》的剧迷,今晚是专程为了克里斯托弗小姐来的。不管她叫克莉丝汀还是别的,她的声音永远能推开他的心扉。
刚才明亮的光线变得昏暗了许多,拥挤的舞台变得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椅子,一个人背朝着观众坐在上面。她的影子长长地拉到身后的墙上,短笛声隐隐传来,如同她心中的愁绪。
“这个月有几个伙计离开了,伊莉莎?”沙锤响起,伴随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的腔调。刚才充满期待的那个剧迷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已经是第五个了,父亲。”这次,是为观众所熟悉的女声,但是说话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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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沙锤发出微雨般的轻响,钢琴与之相和。坐在椅子上的人影慢慢站了起来。
“五个了,我的老伙计们。想当年我收留他们如同他们的父母,教导他们如同他们的老师!都走了!”
“父亲,我们还有别的伙计。我保证——“女声急切地低唱。
“不,不,我的伊莉莎!别再用那荒诞的自负遮盖你的眼睛。你不行,我的孩子,你努力过了,现在是停下的时候了。”苍老的男声发出了叹息。
“我们还有机会的,我还是米兰最好的裁缝!无论您怎么说,即使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绝不会把它交给贪婪的堂兄!”
克莉丝汀转向观众,她穿着暗色的衣裙,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身前,如同一个等待判决的囚犯。
“父亲啊,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当你垂危时,那些人举杯欢庆,以致于赶到你的床边时还带着浓浓的酒气!他们在窑/子里散布最恶毒的谎言,在赌桌上败坏您一生的名誉。他们高薪挖走每一个助手,就是为了将这一切占为己有!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
圆号和定音鼓响了起来,音乐的节奏蓦然加快。克莉丝汀走上前几步,向虚无的空气伸出手来:“
父亲啊,请保佑我,就像您一直做的那样,陪伴在我身边。在每一个为了赶工而彻夜不眠的夜晚,我都知道您就在那里。
父亲啊,请相信我,就像您一直做的那样!只要您相信我能做到,我就绝不会让您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孩子,我的伊莉莎——“
“我会让整个米兰为我倾倒,让全意大利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只需要多一点点时间,只需要您再对我笑一次。求求您了,一次就好,我愿意为之向魔鬼祈愿!”
她的歌声是如此悲伤,如同出自大提琴的琴腹般低沉回荡。削瘦的女孩跪了下来,把脸藏在了双手中,长发在地上铺开。前排和戴着望远镜的观众,都能看到她颤抖的肩膀。
“伊莉莎小姐!”这时,一个男仆脚步沉重地跑了上来:“伊莉莎小姐,您让我打听阿尔贝托夫人的消息,今天她的女仆给我传话了!”
“她想要晚宴裙还是骑马裙?”克莉丝汀猛的抬起头,。
“那位贴身女仆告诉我,夫人最近迷上了一个从西班牙来的小裁缝。所有的衣服,都交给他来做了!”男仆焦急地说道:“您为阿尔贝托夫人买的那些贵重的蕾丝和绸缎,还在运来的路上呢!”
魅影双手一沉,所有的乐手瞬间停止了演奏。整个舞台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克莉丝汀身上。
她的背脊猛然僵直,双臂垂到了身侧:“那个西班牙的裁缝,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堤亚戈,小姐。听说他年轻俊俏,无与伦比。阿尔贝托夫人为他租下了一个两层的小楼,就在蒙特拿破仑街道上!”
克莉丝汀抬起了头,咬牙问道:“堤亚戈,我记住了。父亲没有说错,在对那些贵族夫人的吸引力上,女性天生地处于劣势。青年男子的奉承一句顶得上女人的十句,他们的卷尺如同沾上了蜜糖——但是他的裁剪比得上我吗?他的针迹能够细密得连头发都无法穿过吗?这个人用他漂亮的脸蛋蒙住了米兰的眼睛。如果我做的裙子和他的放在一起,那些傻瓜就会明白,他们被欺骗了!我只需要那样一个机会,和他一同出现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嗓音嘶哑却依然动听,和之前柔和无辜的少女唱法不同,这一次克莉丝汀的唱腔中加入了强有力的发音和磅礴的情感,以及毫不遮掩的野心。
“把我的玳瑁头饰拿来,把我的宝石项链拿来!那些东西应该能让阿尔贝托夫人的侍女们满意,为我换来一次参加晚宴的请柬!我将会穿上父亲的衬衫,戴上从巴黎买来的领扣,我会让夫人知道,谁更有魅力,谁更能讨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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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歌剧魅影》里最喜欢的歌曲除了魅影的那几首,克莉丝汀的《wishyouwouldbehereagain》我印象也特别深刻,十年前第一次听到以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有人能猜到阿尔贝托夫人的演员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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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这一幕落下时,观众席中的议论声比之前多了不少。他们已经习惯了克莉丝汀所演的那些少女角色,无论是米诺斯公主,西芮儿还是莎乐美,都需要凸显出其美丽天真的特质。报纸上称她为''''''''剧台上的安琪儿''''''''不是没有缘由的。而这一次,她没有身穿紧身裙,展示那纤细的腰肢,嗓音依然柔美清脆,却又有了鲜明的变化。一部分爱慕者微感失望,那些洞悉歌剧的同行和评论家却看到了黯淡衣袍下的野心——这位来自法国的女伶已经不满足于目前的地位,想要向更高处进军了。
作为剧本的作者,王尔德对这一段表演感到满意。他之前曾向魅影提议让克莉丝汀饰演提亚戈,罗西娜则扮演伊莉莎,以保证下一幕的效果,但是被魅影坚定地拒绝了。爱文斯的脖子一开始是靠在椅背上的,当幕布再次合拢时,他往前坐了坐,睁大了眼睛。
魅影的右手前推,左手小幅度挥动。音乐响起的的时候,不少人发出了轻声的疑问。这不是一首新曲子,对于坐在这里弗洛伦萨人来说,还相当的耳熟:这是《米诺陶斯》中公主独白的那一段旋律。同时,一个头戴牛头人面具的男子走上了舞台,左右两侧现代打扮的仆从快步上前接过了他的斗篷:晚上好,米诺陶斯先生,请这边走。”
那人推了推面具,往他手中放了一个钱袋:“请告诉我,我是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男仆低声说到:“请放心,先生,虽然前面已经有两位牛头人了,但您绝对是全米兰最高大的那一个,相信您一定能邀请到今晚最迷人的莎乐美。”
观众们发出了笑声,熟悉的桥段让他们倍感亲切。在亚历山大剧团的几部歌剧大热之后,米诺陶斯,莎乐美的扮相在各种化妆舞会和沙龙风靡一时。他们当中不少不仅参加过,也妆扮过。
一个个盛装的男女陆续登台,他们中有埃及法老与女王,希腊士兵,海盗,阿拉伯公主,也有打扮成乡下农妇,花匠,渔夫甚至乞丐的。配乐随着这些人的上场不停变幻,又能奇异地无缝衔接,上一秒充满中东风情,下一刻就是民间小调,其中又包含着不少其他歌剧的曲目。
观众们被完全地逗乐了,整个气氛轻松起来,把之前那一幕的沉重一扫而空。在阿尔贝托夫人扮成''''''''莎乐美''''''''拖着尾纱走过后,音乐蓦然一转,《道林格雷的肖像》的中的间奏从首席大提琴手的指间响起。
克莉丝汀紧跟着夫人走上了舞台,她的扮相引来了下面的又一阵惊讶。这个以美丽闻名的女伶穿着一身道林格雷的白色套装,头戴英式男帽竟然毫不违和。她的步态也变了,洋洋洒洒地走在阿尔贝托身边,完全是一个俊美的护花使者。
“再离我近点,好孩子。你今晚真是让人着迷。”音乐一转,钢琴声代替了大提琴。阿尔贝托夫人转过身,像孔雀一样梳理着她垂地的纱裙。
“我也喜欢你做的这条裙子,它的质地是多么轻薄!它的颜色是多么高雅!”
“那是为了体现您牛奶般的肌肤,公主。”克莉丝汀开口,用的不是女高音,而是有些醇厚的男中音。她的语调那么真诚,如同完全发自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来,让我挽着你的手臂。今晚最出众的女士正在等你邀舞。”阿尔贝托夫人得意洋洋地唱道。
“当然,此刻无人能胜过您的光辉。”克莉丝汀以极其优雅地姿态向她半鞠躬,两人的声音一个高亢,一个柔滑,在听众耳中形成了独特的二重奏。
“能够邀请您,是我的荣幸。”
此时舞台上色彩缤纷,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杂乱。随着宴会主人阿尔贝托夫人跳过了开场舞,宾客们成双成对地开始舞蹈。
这段戏节奏明快,王尔德的后排有人小声议论:''''''''莎乐美和莎乐美跳舞。''''''''
他和爱文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有些意外,克莉丝汀的男装竟然能演得这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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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娜要下章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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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尔贝托夫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如果不是有克莉丝汀在一旁衬托,她的形貌和嗓音在歌剧舞台上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今晚虽然是她在弗洛伦萨的第一次出场,却已经给观众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比起克莉丝汀,她的风格更具有攻击性:“伊莉莎你知道吗?我即将向公爵夫人推荐你。年底公爵夫妇在法国,德国和奥地利的表亲都会赶来,参加奥菲利亚小姐的订婚典礼。那将是一场难得的盛事,每一个环节都务必完美。我是否可以放心地让你制作,准新娘华贵无匹的长裙?”
克莉丝汀托着她的手优雅地举起,亲昵而不轻浮地凑到她的耳边:“我美丽的夫人,您知道我只愿意为您定制礼服,没人能像您一样给我灵感,您是我的谬斯女神。
但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为奥菲利亚小姐量身时,我会把她苍白的面容想象成您玫瑰色的丰润双颊。我保证会用整个夜晚缝制肩膀上的细节,再用整个白天在裙摆上妆点金色的珍珠。一切会无懈可击,我的夫人。我会让那些死板的德国人张开嘴,让那些傲慢的法国人垂下头默不作声。我以家族的名誉发誓——”
两人随着音乐靠近了彼此,克莉丝汀单手扶住阿尔贝托夫人的腰,让她像一个少女一样仰面倒在她的臂弯中:“我是全弗洛伦萨最好的!”
管乐组的乐手们瞬间定格,沙锤轻缓地响了起来。今晚的乐团状态特别好,让最挑剔的评论家都感到舒服极了。
宾客们的动作踩着沙锤的节奏,他们欢乐地跳着舞,或是拿着酒杯在一旁低声交谈。沙锤又响了一声,音乐和人声同时归于寂静。
散布在舞台上的演员们向左右退去,如同摩西面前的大海。一个高挑挺拔的倩影,就这样出现在观众们面前。
她有一头蓬松卷曲的棕褐色长发,并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编起和挽起,就那么随意地散在两肩;未加裙撑的长裙是相当深的墨蓝色,在灯光下隐现丝绸流动的光泽。
这个新出现的女人并不鲜艳,也称不上娇美。但是她出场的这一刻,没有人的目光能从她的身上移开。
在她缓步向前的时候,棱角分明的弦乐急促地响了起来。
“谁?她是谁?从未见过的美人,款款地走过我身边。”萨缪尔站在阿尔贝托夫人不远处,但是他的目光已经粘在了那位女士的身上。他贪婪地盯着她浓烈的眉眼,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带着大海的气息,如同醇香的烈酒。我像年轻了二十岁一样莽撞,失礼地一路尾随。”另一位绅士打扮的中年演员用浑厚的男低音唱道,他的歌声震动了观众的心弦。
“她的唇边隐现微笑,像是在等待一个亲吻。”另一个青年失礼地蹒跚靠近,他的嗓音像是悠长的风笛。
“我的心随着她的裙儿摇摆,美人儿啊,我是否有幸得知你的芳名?”
然而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冷淡的眉眼肃穆又忧郁。对于那些痴迷的目光,她什么都看见了,又什么都不在乎,极其地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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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半夜一点被我妈吵醒再也睡不着了,整个双休日状态半睡半醒。
大家晚安。
希望明天是正常的一天。
不想上班,不想过年,不想睡觉,也不想醒来。
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是谁,冒失地闯到我面前?”阿尔贝托夫人高声唱道。她一甩身后长长的裙摆,向那女子走去:“她看起来是多么粗野!陌生人,我没有见过你,为什么我的目光却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克莉丝汀伴随她往前一步,歌声紧接着阿尔贝托夫人的尾音:“她身上的色彩是多么单调!上面什么都没有,却比我的所有的作品更引人注目——就像晴朗无云的夜空,就像拍打着沙滩的海潮,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蓝色。”
“伊莉莎,你去请她跳舞。”阿尔贝托夫人声音微哑地耳语,伴着急促的小提琴声:“我要知道她从哪里来,我要知道她是谁。”
“夫人,我一定会达成您的心愿。但我是不情愿的,不情愿离开今晚最美的女士身边。”克莉丝汀微微躬身,虚吻了一下阿尔贝托夫人手上的戒指,又马上挺起腰背,高姿态地走向罗西娜。
“晚上好,女士。”她灵巧地绕过了站在罗西娜附近的男人们,捧起了她的手:“不知我可有荣幸,连德勒舞曲已经开始。”
她显得如此风流自赏,如同最熟练的情场浪子,而台下的观众都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他们忍不住嘴角上扬,一边决得有趣,一边要看她怎么收场。
王尔德看得聚精会神。在他的剧本里,只写了角色的台词和基本动作。其中的细节完全要靠演员自己去揣摩发挥。舞会这一段他着墨不多,却是实实在在的重头戏。如果主演无法用自己的方式说服观众,那么后面的几幕戏都会失衡。
克莉丝汀把手搭上了罗西娜的背,两人随着乐曲的节拍踏了出去。跳男步的儒雅温柔,她怀中的女士却并不配合。她反客为主,扶着克莉丝汀的手臂,在几个节拍中就掌握了主动。
在回旋往复的钢琴和缓慢规律的沙锤声中,罗西娜想起了魅影带着她在西班牙聚居地的小楼里跳舞的情形。他的手托着她的背,轻声让她把肩胛打开。
“堤亚戈也是西班牙人,他看上去已经完全融入了米兰,但是他的舞蹈却暴露了他的内在。”魅影拉着她的手,却并不使力,让她自己寻找肢体的记忆。
“即使是在跳宫廷舞,他的姿态也是不同的。他生性好胜,不然也不会在听闻阿尔贝托夫人选择了另一个人的礼服后女装出场,自我证明;同时他又有一点孩子气的恶趣味,这些都应该在他的舞姿中表现出来。
罗西娜和着旋律一个转身,深蓝色的长裙扬了起来。不像是加了裙撑那么僵硬,它犹如人鱼的尾鳍一样铺展,衬托出舞者腰/腿的曲线。静谧的海面翻滚了起来,银色的月光在海面上跳跃。她的深深地向后弯腰,随即倏然迈步。克莉丝汀已经不是在引导,而是在跟随着她。
她的视线已经被对方吸引,被她略带棱角的面容,被她独特的舞姿。她和她一起旋转,看着那裙角翻飞。
“女士,我自小在米兰长大,却从未见过您。”她的歌声也变得柔和起来,是她真正的嗓音:“能否告知您来自何方,能否告知您的姓名?此外,我还有一个冒昧的疑问,请问它的裁缝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着moretta天鹅绒面具的女郎笑而不语,只是拉着她一次又一次旋转。她的长发不时扫过克莉丝汀的脸侧,或者落在她的肩头。
“上帝啊,这个人让我感觉危险。”阿尔贝托夫人和她的舞伴就在一旁:“看着她,我就透不过气来。”
“那正彰显了您的高贵。”萨缪尔唱道,随即悄声:“当然,也说明您的束腰太紧了。”
“她今晚出尽了风头,夺走了我的光彩。”阿尔贝托夫人气恼地唱道:“但是我却总是看着她!哦,上帝啊,什么人会有那样的气质,她仿佛踩在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上。既不归属于这边,也不归属于那边。”
“您是这里的主人,夫人。您可以款待所有的朋友,也自然能驱逐冒犯您的人。”
舞曲结束,台上的男女分散开来。克莉丝汀一无所获地走向阿尔贝托夫人,阿尔贝托夫人却向罗西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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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tinued
这个歌剧感觉要写挺久了
其实这才是这篇文原定的开头。更换了一下写作思路变成结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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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罗西娜面向阿尔贝托夫人迎上半步,两人微微一转,四目相对。
“摘下你的面具,冒昧的陌生人,我并未邀请你!”厌倦了等待,阿尔贝托夫人气势十足地唱道,响亮的小号和她的余音共鸣。
“您不用邀请我。”罗西娜一开口,鲜明的男低音引起了不少观众的惊诧:“因为我就在这里。”
阿尔贝托夫人也惊吓地后退了一步,而她则迈步向前,以标准的男士舞姿托住她的手腕。就在这一瞬间,风情万种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无可置疑的男人,轻佻而充满攻击性。
“堤亚戈!是你?”阿尔贝托夫人高声问道。
“听候您的吩咐,夫人。”罗西娜带着她踏了三步,举起手合着舞曲击掌两下。
他依然穿着女式长裙,带着蕾丝面具。但是此时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都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性别。
“今晚这样出现,你是在愚弄我吗?”夫人气恼地唱道:“我把你从街头的小店中接来,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
“今晚这样出现,才是我对您的报答。”罗西娜面对她的怒火不慌不忙,带着阿尔贝托夫人从其他舞者身边掠过。
“您的裙子是多么精巧!看看那些晨雾一般的轻纱,如同蜜蜂翅膀一样细致的金线。它的创作者技巧非凡,唯独忘记了一件事——
她需要展现的,是您,而不是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于明亮的布料将您的肤色衬托得有些黯淡,太过柔弱的风格无法体现出您的气质。您不是莎乐美,而是希罗底王后,您的头上有无人能动摇的冠冕!”
罗西娜的歌声并不像她唱米诺陶斯时那样低沉浑厚,而是用了米兰特有的吐字方式。流畅的意大利文在悠扬的舞曲中娓娓道来,充满自信和说服力。
克莉丝汀就在他们身边,从罗西娜开始说话起,她的舞步就变了。她开始无暇顾及舞伴儿的脚步,甚至和按照规则移动的萨缪尔撞了个满怀。此时见阿尔贝托夫人完全投入了罗西娜的臂弯,她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想要对夫人辩解些什么,却被她用扇子不耐烦地挥开。
舞台上的舞者们围拢在他们身旁,在升阶的音乐中合唱:“谁是米兰最好的裁缝?”
男声:“伊莉莎,伊莉莎——”
女声:“堤亚戈,堤亚戈——”
男声减弱而女声渐强,胜利的号角响了起来。罗西娜弯下腰亲/吻了阿尔贝托夫人的手背,终于,所有的人都高声唱道:“堤亚戈!”
幕布再次落了下来。
这场戏的转折让不少观众提着一口气,此时才想起挪动一下坐得有些麻木的双腿。罗西娜那独特的声音还回响在他们耳畔,克莉丝汀失魂落魄的身影也留在他们心间。王尔德舒展了一下肩膀,他依然能感到那种笔下的文字鲜活呈现在眼前耳边的兴奋之情。爱文斯悄悄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肩膀渐渐靠近。
“伊莉莎太可怜了。”在环绕着一楼观众席的包厢里,有年轻的小姐悄声说:“她的衣服那么美,穿的人老丑又不是她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倒是赞成堤亚戈,嘘,开始了。”她的母亲说道。
哪怕对于见多识广的弗洛伦萨人,接下来也是一场目不暇接的盛宴。时光在钢琴,竖琴和中音管的合奏中匆匆合奏中飞过,体现在舞台上就是一件又一件快速被堤亚戈完成的常服和礼服。它们被侍从们排着队展现在阿尔贝托夫人面前,换取她一声比一声更高亢的赞叹。
大量的赏赐源源不断地流向堤亚戈。他已经脱下了裁缝的衣服,换上了只有有身份的人才会穿戴的上流服饰。米兰的小贵族和名流追逐在他身边,只为了能够获得一件由他制作的长裙。
喧闹而欢乐的人群随着小提琴隐到幕后,低音大管在魅影抬起指挥棒的刹那吹响。克莉丝汀站在人群离去后凌乱的舞台上,各色布料铺了满地。
“呢绒绸缎,长铺慢卷。”她蹲下来轻轻抚摸一匹纯白色的布料,把它抱在怀中。”你可曾听过剪刀划过天鹅绒的声音?那是我儿时的安眠曲;你可曾听过抖开塔夫绸的声音?如同一只天鹅展开了羽翼。”
她慢步走着,手中的布料垂坠下来,展开了长长的后摆。
“我的孩子,伊莉莎——”苍老的男声唱道。
“我还记得门前车水马龙,所有的伙计忙碌得一路小跑。父亲您站在制衣间里,为一件件衣服赋予灵魂。当我触摸这些面料,上面仍留有您的余温。如今一切都离我而去,这是我仅有的,唯一的东西。”
“伊莉莎,离开吧。”男声唱道:“你试过了,你不行。”
“但是他为什么要来破坏?我明明即将成功!堤亚戈,我诅咒你,魔鬼在烈火中呼喊你的名字!你夺走了阿尔贝托夫人,让我无法再保有父亲的产业。你败坏了我在米兰的名声,让父亲在天堂也为我蒙羞。从各地运来的珍贵布料,成了我无法偿还的债务。如果此刻我的手中有一把短匕,我会毫不犹豫地刺入你的胸膛。我诅咒你,提亚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婉转动人的歌喉突然变得粗嘎嘶哑,几乎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高音号呼喊着她的不甘,沙锤声遮盖了属于老人的呢喃:“伊莉莎,离开吧。”
“伊莉莎小姐!”身后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瘦小的男孩跑了进来。
“阿西里,你来干什么?”克莉丝汀紧紧护住怀中的布料,对已经背叛了她的前伙计怒目而视。
“伊莉莎小姐,我看见堤亚戈了!”男孩尖声喊道:“我看到他带着女支/女们,站在那座不名誉的桥上。”
“闭嘴,阿西里!”
“他让那些下/贱的女人们穿他做的下/流衣服,伊莉莎小姐!我亲眼看到的!她们得意洋洋地在桥上喊,她们穿的是贵族夫人才配穿的寝服!”
“你确定?”克莉丝汀抬起了头,烛光照亮了她惨白的前额。
“他喝醉了,和她们一起大笑——请相信我,伊莉莎小姐,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男孩说:“如果那些贵妇人们知道了——”
“她们会像愤怒的母狮一样把他撕碎!”克莉丝汀往前走了一步,布料轴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舞台暗了下来,只有那个忧伤的男声在歌唱:“伊莉莎,我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章写了几次,都不满意,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
我们对于春节后的安排非常跳跃,一会儿说马上上班,一会儿又发邮件说十四天后上班。上海这边也开始缺蔬菜了,街上的人大大减少。
如果延迟上班,尽量把这篇文写完。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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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幕布再次升起的时候,克莉丝汀已经站在了公爵府富丽堂皇的走廊里。她身穿绿色的盛装,戴着华贵的珠宝,如同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侍女去为她通报了,会客室中仅有她一人。
“阿尔贝托夫人,”在暗哑的音乐中,她低声诵念:“我要向您揭露,以我全部的诚挚,一件如此不名誉之事。它是那么令人难以启齿,但是出于对您的忠诚,我无法隐瞒——
哦,上帝啊,是您的光辉照到我身上了吗?还是父亲您依然在庇佑着我?这个狂妄的西班牙人竟然自掘坟墓,我只需要为他的罪过祈祷。从明天起他就会在米兰消失,悄无声息,如同从未存在过。
所有的贵妇人又将回到我的门前,恳求我让她们在宴会上艳压众人。我将会减少接受的数量,一个月之做五件衣服。她们将会抛掷金币,只为了赶在自己的敌人之前穿上那件杰作。”
这段唱腔,是女主角从第一幕以来最欢快,明亮的。她放下了重复,展开双臂,如同要拥抱最明亮的愿景:
“人们从各地蜂拥而来,从弗洛伦萨,从罗马,从那不勒斯。他们甚至会为了我跨越国界,奥地利和法国的名媛也会在宫廷宴会上展示我的新装。
谁是全米兰最好的裁缝?没有第二个选项,没有第二种声音——
伊莉莎!”
这时,光线猛然黯淡下来,蓬勃的音乐也随之低缓。斜向下的一束光线,照亮了克莉丝汀的面容。
“但是他的设计是那么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异域风情。当他穿着那条蓝色的长裙走进来时,我无法抗拒地被他吸引。它的色彩,它的线条,以及那种端庄又妩媚的气质——他确实被上帝祝福过,而我没有。
我从学走路时就开始学习布料的特征,从学说话起就开始制作自己的第一条长裙。我的父亲是米兰最好的裁缝。他的手能把任何不起眼的面料变成让人惊叹的华服。
但是我没有那种魔力,即使我竭尽全力——我多么喜爱那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多么痛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针戳我的心,当我看到了堤亚戈的时候,嫉妒在我的耳边咆哮:为什么那样的款式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懂得它有多美,那看起来简单无比的裁剪下有着怎样细致入微的巧思。奥菲利亚小姐的婚礼过后,只要一个季度,不,只要一个月,它就能风靡整个意大利。
到时候人人将堤亚戈高高举起,谁还会记得不那么好的失败者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的歌声由欢快到焦虑,由婉转到低沉,所有的变幻自然流畅,每一个音节动人心弦:
“但是那样的才华,那样的美丽!就此让它被掩埋与吞没?我喜欢那些设计胜于一切,他那双蓝色火焰般的眼睛一直在我心里燃烧。
上帝啊,我真的要这么做吗?让他的才华在我的手中毁去?今天他的命运取决于我的一句话,而我,而我——”
“伊莉莎小姐,阿尔贝托夫人请您过去。”女仆匆匆走上舞台,她的声音紧接着整个乐队的轰然鸣响:
“而我,别无选择!”
幕布再次落下,演员匆匆地奔回后台,在台上他们仪态优雅,一进幕布后就毫无形象可言。克莉丝汀匆忙地在镜子前补妆,渐渐炎热的天气让她已经汗湿重衣。罗西娜正在格雷科夫人的帮助下上妆。她已经换下了华美的衣服,现在穿的是一身撕破了的男式便服。因为要化妆的不止有脸和发型,还有身上的伤口,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艾斯曼推着下一幕的道具匆匆赶来,伸手和克莉丝汀抱了一下:“唱得好极了,你今晚的状态真好。”
“无论观众还是场务,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漂亮女孩儿。”坐在一旁备场的''''''''阿尔贝托夫人''''''''耸了耸肩膀,有些尖刻地抱怨道:“这些就是我待会要撕碎的衣服吗?可别拿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卡洛塔,这些都是格雷科夫人准备好的。”艾斯曼也和她行了个贴面礼:“过了今晚,米兰人都会知道,亚历山大剧团又多了一颗巴黎的明珠。你可是王尔德先生点名请来的主要演员。”
卡洛塔被恭维得笑了起来,浮夸地用公爵夫人的扇子挡在面前:“那当然。格雷科夫人,你怎么哭了?”
众人都望向还在为罗西娜上粉的服装师。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大步跑来:怎么还没好?快,要拉幕布了!”
“哗”地一声,刚才还拥挤的后台立即空了大半。克洛塔和克莉丝汀被工作人员拎着裙摆簇拥着赶了出去,道具师已经布置好了舞台。
只留下还没到出场时间的罗西娜,和她身边的格雷科夫人。
罗西娜从未见她哭泣过,也没怎么见她笑过。对于泪盈于睫的格雷科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格雷科抬头望了望舞台:“我只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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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克莉丝汀在再次登台的时候,脚下已经满布丝绸轻纱的残骸。狂怒中的阿尔贝托夫人喊人拿来了堤亚戈为她做的全部服装,在暴风骤雨般的音乐中把它们撕成碎片。拘捕西班牙裁缝的巡逻队已经出发,她发誓要重判这个亵渎者。当克莉丝汀站在她面前,阿尔贝托夫人一下子萎靡了许多。她伸手召唤她走近:
“你是对的,亲爱的伊莉莎。
我被他低/贱的把戏愚弄了,他只不过是个乡巴佬,丝毫不具备高贵的品行。他的衣服多么丑陋,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发觉?”
阿尔贝托夫人愤恨地唱道:“如今他让我声名扫地,他的破布让我成了笑柄。一定是魔鬼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把尸骸当作了珍珠。现在我睁开了眼睛——”
克莉丝汀和声:“您睁开了眼睛——”
“我终于看清了这一切,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请用最珍贵的材料为我重新赶制常服和礼服,让那些暗地发笑的人嫉妒地咬紧牙关。至于堤亚戈?下地狱去吧!”
灯火暗了几秒,再亮起时,富丽的府邸已经变成了阴森的囚牢。铁栅门前站着克莉丝汀,门后则是坐在地上的罗西娜。
她似乎刚刚听见脚步声,用胳膊支起身子:“谁?”
“是我,伊莉莎。”
克莉丝汀轻声说道。
大提琴的琴弦微微振响,罗西娜凑近了栏杆。她的嗓音微哑低沉,如同琴箱的共鸣音:“伊莉莎,我的朋友,你能来我真高兴。明天清晨他们会带着我离开米兰,离开意大利,去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就此道别,愿你今后一切顺利,再会了,我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放下脸上的强颜欢笑吧,堤亚戈。我们刚刚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你战败了——虽然你曾经离成功那么接近,几乎击溃了你的敌人,但是却败在了你自己手上。”
克莉丝汀的唱段轻而温柔,将胜出者的骄矜藏得不露痕迹。同时又带有一点不自知的迷惘,合着竖琴声缓缓诉说。
“不,你并不这么认为。”堤亚戈笑了起来:“我一无所有地躺在这里,衣衫破烂,声名狼籍——但是你的眼中依然有畏惧。只要我还能执笔画画,只要我还能思考,啊,你应该掏出锦袋中的手镜,看看镜中的自己。
你在害怕。”
“我没有。”
“你畏惧我,哪怕我跌入深渊,哪怕我已经死去,畏惧的种子早已深种。看着我的眼睛,伊莉莎,你为何要移开目光?”
“你开始胡言乱语——”
魅影抬起手,整个管乐队拿起了他们的乐器。宏亮宽阔的小号,都压不下罗西娜猛然抬高的歌声:
“你害怕我,因为你已经在心中把我高高举起!你懂得我作品的每一个线条,你喜欢我的用意!晚宴上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只有你匆匆一瞥。匆匆一瞥,于你已经足够。
全米兰只有你懂得我,无论那长裙是穿在公爵夫人身上,还是装扮了流莺。你看,我懂得你,就像你懂得我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停下这些谵妄吧,堤亚戈!你的时间已经不多。”克莉丝汀的嗓音也拔高了,如同在争辩:“我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来,而仅仅是出于强者的仁慈。在你坠落之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罗西娜慢慢扶着铁栏站了起来。她衣衫破碎,露出里面红紫的伤口,连站立的姿势都微微蜷缩。两人面面相对,在半秒的沉默后,同声唱道:“
我/你想要你/我画的奥菲利亚女爵婚纱的手稿!”
克莉丝汀猛然转身,像是不能再面对罗西娜。她的双手向后紧抓住铁栏,把自己束缚在了牢门上。
“是的。我畏惧你,即使你已经毁掉了自己。我恨你的天赋,也恨你的轻率。我苦求而不得的,于你来说如同尘泥!
我不用看镜子,你就是我的镜子。看到你,我就能看我无能,可怜,彷徨,卑鄙的心。堤亚戈,我就求你这一回,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
这是,整个剧院寂然无声。台上的两人在微弱的光线下也只剩下两个剪影。幕布一格一格地落了下去,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们了,众人的目光依然无法移开。
这两个主角都不是传统歌剧中的完美人物。他们有不可忽略的缺陷,性格也并不十分光明。但是这样的两个人,却让习惯了英雄美人的观众们更容易联想到现实,从而自我代入。
他们可以是伊莉莎,也可以是堤亚戈或者两个都是。他们希望伊莉莎的服装店能够摆脱债务,也希望堤亚戈能逃过流放和死亡。
“我记得你为《化妆舞会》写了两个结局。”爱文斯悄声对王尔德说道:“他们用了哪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询问。”王尔德摇摇头:“我把剧本全权交给他了,毕竟我们刚从庞贝过来,明天又要离开米兰。”
“我们回克里特岛。”爱文斯的眼睛被喜悦点燃。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王尔德的声音比低音大提琴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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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吃煎饼,披萨,泡芙,喝奶茶啊
同一条街就确认了三例,风声鹤唳。医院都关闭了部分科室,无法自理的我爸需要回家。接下去一个月就是全家和病人,护工一起蜗居的日子了。快递不再派送,水和大米全靠自己拖。之前没囤货真是太没有远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嗯,估计能把《亲爱的王尔德》正文和番外写完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婚礼的钟声回荡在米兰,人们在街道两旁欢呼雀跃。盛装的白马头戴高而蓬松的羽毛,后面是载着新人的金色马车。”
萨缪尔在舞台中央放声歌唱,穿着参加重大庆典的礼服。他的身后,两匹真正的白马缓步走过,直到车厢停留在舞台正中。
之前出现过的所有演员都站在马车两侧,在萨缪尔之后齐声唱道:“他们来了!卢卡的明珠,奥菲利亚女公爵来了!她和她的新郎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地位与名望,财富与美貌,全世界最令人疯狂的一切都在这里!挥舞花束吧!他们来了!”
马车门应声打开,新人踏着阶梯走了下来。新郎高大俊朗,一表人才。但是整个剧院里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那个一袭婚纱的女子身上。
她的婚纱并没有像流行的那样尽可能露出胸/膛,收窄腰肢,而是完全顺着女孩本身的线条。缀着蕾丝的轻纱半掩着她的面容,裙摆上浅金色的家族绣纹随着她的步伐微微发亮。
她挽着新婚丈夫的手臂一步步向前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移动。婚礼的交响乐已经奏响。他们踏着不知何时摆放在舞台前的台阶,仪态万方地走下了观众席。
人们讶异的声音已经压抑不住了。剧院的舞台向来是另一个空间。数千年前,数万里外的故事在上面上演,却从不会越过虚与实之间的边界。
但是这对新人走了下来,仆从手持烛台为他们引路,花童提着编织篮泼洒花瓣。所有的观众,突然也成了剧中人,成为了这场盛典的见证者。
奥菲利亚女爵就这样一路前行,她的美是宁静的,是圣洁的,也是庄严和喜悦的。不时有女士在她走近时低声惊叹,完全被那条优雅而精美的长裙击中。
舞台上,萨缪尔已经转身退入人群,罗西娜和克莉丝汀并肩而立。一个穿着隆重的礼服,另一个却是一身流浪者的装扮。
婚礼进行曲渐弱,罗西娜的歌声响了起来:“这真是太美了。”
克莉丝汀低声相和:“是的,太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我所期望的一切,让世界看到我所感受到的美。它从我心中喷薄而出,却总是无法被完整地表达。”
新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满地的花瓣也变得寂寞。克莉丝汀转向罗西娜,伸手虚抚他的脸颊:“这就是我所期望的一切,让我所创造的美被世界看到。父亲啊,你可听到,他们的惊呼和赞叹!”
“这并非我独自完成——”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总觉得自己有所缺少。直到命运把他/她带到了我面前,展示出我所没有的,我所寻求的东西。”
“不要让畏惧蒙蔽了你的眼睛,“罗西娜执起克莉丝汀的手臂:“不要因为嫉妒而忘记了你的才能。”
“我的心因为你而收紧,堤亚戈,当我在化妆舞会上看到你的时候——”
圆舞曲响了起来,衣着完全不相衬的两人,轻快地在红毯上旋转起来。
其他演员们也开始成双成对地起舞,他们围成一圈,遮挡住了中央的那两个人。当音乐停止,人们散开的时候,舞台中央只剩下了克莉丝汀一人。
幕布在她面前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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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个歌剧写完了。
写创新戏太难了,感觉比正剧都耗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这篇文好冷啊,感觉评论的小天使们就是我仅有的读者啦。
圣诞节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一说的名字叫《亲爱的王尔德》,大家都笑了起来,饭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感觉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能宣扬的东西
感谢陪伴我到现在的读者,接下来就是收尾,拉时间线了。
估计还有一小卷==
今天出门采购,碰到一个摘下口罩抽烟的店主,还是在室内。希望我的口罩能阻隔病毒--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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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二楼的包厢里,威尔第放下了手持望远镜,靠在了椅背上。
“这就结束了?”他最年轻的学生在旁边低声问道,他还等着看伊莉莎和堤亚戈的后续。
然而幕布已经拉了起来,穿得繁花似锦的演员们一批又一批地走上台前,向所有的观众挥手致意。当他们站成一排同时鞠躬时,台下传来了压抑已久的欢呼。
舞蹈演员们之后是手挽着手的萨缪尔和卡洛塔,他们飞速地摆了一个夸张的造型,在前排观众的掌声中分到两旁。克莉丝汀和罗西娜并肩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剧院的气氛都推向了高/潮。
克莉丝汀已经换上了她在化妆舞会那一幕所穿的男装,罗西娜则穿着蓝色的鱼尾裙挽着她的臂弯。观众里不知道是哪位吹起了口哨,不少绅士淑女在站起的人群中笑成一片。
“是的,结束了。”威尔第说道,扶着包厢的栏杆也站了起来。他的学生有些意犹未尽地走到他身边:“这次王尔德先生可是换了一种风格,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之前亚历山大歌剧院表演的《莎乐美》,《米诺陶斯》,《道林格雷的肖像》都以悲剧收尾,主要人物的结局清晰明了。但是《化妆舞会》的结局,却让人很难定义它到底是悲还是喜。
伊莉莎和堤亚戈的共舞,显然不可能是在剧情中真实发生的。女爵婚礼这样的场合绝不会让一个被流放的人出现在情景中,和正当红的御用裁缝有什么接触。这也许是出自伊莉莎的想象,或者堤亚戈的;也可能只是为了具现观众心中的愿望,让两个主角有一次超自然的心灵相通。
最后堤亚戈是不是像阿尔贝托夫人所说的那样死于流放途中,伊莉莎在翻身之后是怎样地春风得意,剧中都没有交代。她独自一人站在红毯上的结局,各人也自有不同的解读。
“你明晚再来看一场。”威尔第对青年说道:“这部剧的舞美太抓人了,反而会让人忽略一些东西。明晚,你闭上眼睛,静心听这部剧的配乐和唱腔,就不会觉得结束得突兀了。”
“好的,老师。您去哪儿?”
“我有些话,要和王尔德先生当面说。”朱塞佩威尔第又看了一眼再度向观众们谢幕的演员们,把视线转向交响乐团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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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科夫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呢,道具待会再收拾,首演的庆功宴已经开始了!”艾斯曼疾步跑到化妆间,对正在熨烫演出服的格雷科喊道。
“你们去吧,我就是个幕后。”
“那怎么行,您是今晚绝对的功臣!外面的人都在问戏服是谁做的呢,就等您了!”艾斯曼满面红光,首演圆满的兴奋暂时压住了他连日以来的疲惫。哪怕是之前在音乐节获奖的《米诺陶斯》的庆功宴,也没有今晚来的风光,参加的除了贵族和议员们,就是在音乐界;艺术界数得着的大拿。大报的记者和著名的评论家们看到他都要带上三分笑。当初赔小心求剧院的日子,那是一去不复返了!
“行吧,”格雷科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扶着熨台站了起来:“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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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全剧的灵魂,罗西娜和克莉丝汀成了庆功宴上最引人注目的人。宾客们也许需要别人介绍才知道哪个是卡特伯爵;哪个是剧团团长,但是一眼就能认出她们。以往被男士包围的只有克莉丝汀,这次却连罗西娜也不能幸免。两个小贵族簇拥在她身边,殷勤备至地为她从侍者的银盘上取来酒杯。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正在思忖怎么拒绝,前面的人群一阵喧哗,魅影带着卡洛塔走了过来。
“容我介绍,这位女士是我们剧团的新成员,来自巴黎的卡洛塔小姐。”魅影一边介绍,一边自然地伸出右臂。罗西娜向前一步,把手放在了他的臂弯。
“幸会,两位去过巴黎吗?如果你们去过,那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卡洛塔志得意满地说了起来,魅影携着罗西娜走向宴会厅的另一头,一路上不断有人上前和他们攀谈,同时颇有深意露出微笑。
罗西娜觉得自己的双颊发烫,刚刚演完歌剧的余韵让她还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
“王尔德先生,亚历山大剧团歌剧的曲谱都是你写的吗?”当威尔第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要为他让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威尔第先生。”魅影上一世比这个老人更年长,但这不妨碍他对威尔第的尊敬。他的代表作《那布科王》,《茶花女》,《奥赛罗》的剧本和曲谱就是魅影最早的老师,从歌剧院的地下室到伯爵府的别院,一直都被他放在最常的书架上。
“我每个月的月初会在弗洛伦萨音乐学院讲课。”威尔第对他点了点头:“下一次的课程我准备用你几个歌剧中的乐曲选段来举例。如果你有时间,不妨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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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除了解决生存需要,就是看书和写作的生活,大学毕业以后已经很久没经历了。
外面的社会几乎停摆,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慢''''''''的时候。
话说某点的男频真好看0-0
希望明天起床,一切已经得到控制,大家都能平平安安。感谢在2020-02-0622:31:10~2020-02-0722:2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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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希腊到维也纳;从米兰到庞贝,这些历史悠久的城市各有魅力。爱文斯享受这一段长长的旅程,但是当他和王尔德再次并肩坐在轮船的客舱里时,巨大的满足感让他想要唱歌。
“夜幕低垂,拂晓还未到来——”看着舷窗外深沉的夜色,他轻轻地哼唱了一句,因为跑调停了下来。
“今晚,全米诺亚彻夜不眠。人们在火山下吟唱,舞蹈。”王尔德开口接了下去。他醇厚低沉的嗓音轻抚过爱文斯的耳朵,像黑色翅膀的蝴蝶在他的胸口振翅。
“米诺陶斯,你到底隐藏在何处?夜色已深,仍不见你的踪影。”笑意爬上了爱文斯的嘴角。他侧头看向王尔德,用耳语般的气声唱出下一句。
“米诺陶斯,凶名远扬的怪物。他从不存在,又一直在你们心中。”王尔德伸手托住了他的脸颊。爱文斯的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属于他的爱人的气息就缓慢而不容退避地覆了下来。
墨蓝色的海面上,亮着灯光的白色的客轮微微起伏,如同一片浮在溪流中的树叶。一轮圆月时而被云朵遮挡,时而静谧地投下光辉。
~~绵延的沙滩上,一排海蟹爬过~~
熄了灯后,窗外的夜空变得明亮起来。王尔德和爱文斯并肩躺着,感受甲板随着波浪一下一下的晃动。他们身上的汗还没有干透,套件配备的被子和枕头不知道掉在了床下的哪个角落。好在已是初夏时分,并不觉得寒冷。
“里奥。”爱文斯闭着眼睛说道。
“嗯?”
“《化妆舞会》的另一个结局,是什么?”
“你现在还能想这个?”王尔德低笑了一声。
“伊莉莎和堤亚戈,其实是非常相似的人。”爱文斯调节着呼吸:“他们有取悦世界的能力,灵魂却难以被理解。从你动笔开始,我总是想着他们。”
“就像我们一样?”王尔德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爱文斯有些艰难地为他让开了一小片地方。
“另外一个结局,其实是在很多年以后。”王尔德张开手臂揽住了他:“伊莉莎在她的乡间别墅中去世了,她的一个不得志的远亲继承了她的遗产。那个年轻人在别墅中到处翻找,想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
直到,他打开了伊莉莎床头的一个老旧的衣柜。
年轻人瞬间叫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超乎他想象的东西:一条极其新颖,又无比精美的婚纱。
他把它带到了米兰,举行了拍卖。这条婚纱的照片登上了报纸,他从前来竞拍的人们那里听说了脾气乖戾的老妇人年轻时的故事。她曾经是公爵夫人的裁缝,为奥菲利亚女爵制作过婚纱。但是那条婚纱反响平平,不久之后,伊莉莎就离开了米兰。''''''''如果当时献给女爵的是这一条,她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吧。''''''''上了年纪的客人们议论道。
他们都以为老妇人是在失败之后反复琢磨,才做出了这件惊人的成果。婚纱被新一代公爵夫人高价买下,作为一件名贵的收藏品。
至于堤亚戈,没有人记得这个人。”王尔德说完看向爱文斯,才发现他已经悄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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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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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化妆舞会》在弗洛伦萨的成功,很快通过报刊传扬出去。纸媒无法记录声音,却可以刊登剧照。很快,这些印有化妆舞会场景,或者是女爵婚礼场景的报纸就被一抢而空。
这部以服装为情节主线的歌剧在舞美上实至名归:出现在其中的华服,没有一套不是按照剧中的情境特制的。格雷科夫人不仅把风靡意大利的时新款式用得极为巧妙,又加入了令人惊喜的创新。
这些报纸的插图在女士们的沙龙或者茶话会上传阅过后,都免不了被剪下来的命运。一个月后,米兰,维也纳,巴黎,伦敦的裁缝都不得不用放大镜仔细
去看这些剪纸上的每一个细节,以满足客人们想要一件类似礼服的迫切要求。
亚历山大剧团成立时间不长,虽然已经有诸多如《莎乐美》,《米诺陶斯》之类的新剧,但也只是在业界与歌剧爱好者中打响了名气。而这一部《化妆舞会》,终于让街头巷尾都开始对他们有所关注。几家大歌剧院的经理收到了海量的信件,要求他们请《化妆舞会》到本地演出。如果说这些他们可以忽视,那来自上流社会的太太团的要求就很难拒绝了。
亚历山大剧团一时间炙手可热,人们争先恐后地赞扬与邀请他们,为此不惜重金。因为他们□□乏术,先得手的歌剧院就更能凭此显示自己的排位。弗洛伦萨市立歌剧院一时间成为最得意的一个——他们简直不想让剧团离开。
和快速发酵的风评同时提升的,就是魅影在音乐界的影响力。要在这个地方出头,除了出色的背景之外,就得靠高位者的认可,或者是脍炙人口的作品。魅影已经得到了威尔第的承认,新剧又一部比一部更受欢迎,就算有人想拿他的履历说事,牛津音乐学院也是数的上的。那些想要把这个爱尔兰佬推下去的音乐世家反复思量,竟找不出个名目来。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他在音乐上有着常人拍马不及的天分,却并不得意洋洋;对跟随名声而来的财富和美色也淡然处之。明明是个俊朗的青年,为人倒像是历经世事的老人般沉稳。要说这个王尔德有什么癖好,那就是音乐,只有音乐。他像是在高音谱号与低音谱号中生活,鲜少的休息日只给了他的爱人与学生——罗西娜小姐。
当剧团完成了在弗洛伦萨的表演,开始又一次巡回演出之后,不少当地音乐名家的子弟是抱着找茬的愿望进入歌剧院的。他们都细读过报纸上的文章,也审视过那些“过于花俏”的剧照。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这部剧被愚蠢的大众所热爱的唯一原因。
这些人听了一场,又听了一场,再听了一场。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些夜晚,多少以才华自负的音乐家一边重复着剧中的段落,一边整夜地做着噩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克莉丝汀不再用“克里斯托夫”这个假名了,少有人再提起她在法国不光彩的那段往事。记者们连篇累牍地赞扬她的歌喉,她的美丽。老观众因为歌剧而爱她,新观众因为她而爱上了歌剧。无论是最受欢迎的《化妆舞会》,还是其他剧目,亚历山大歌剧团的演出到哪里都是场场爆满。
她比在巴黎时更加成功,但是每当看到罗西娜的时候,克莉丝汀总有一点说不出的心情。
罗西娜在写曲谱。
这个从西班牙小镇到维也纳投奔亲戚的女子不止有一副特别的嗓音,她还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和可遇而不可求的创造力。和魅影一样,罗西娜没有经过系统地学习,对音乐的理解缺乏既定的框架。在她懂得怎么正确地书写乐谱之前,她已经开始了大胆地尝试。
从放在复活节巧克力蛋里的那份拙劣的手稿开始。
那张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音符奇形怪状。但是如果用钢琴或者尤克里里弹奏出来,其中的感情像是夏日的阳光一样清晰: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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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写了一晚上,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外行看来,考古工作神秘而有趣。那些沉睡在泥土之下的遗迹,墓室,名人,财宝,随便哪一样都能让发掘者名利双收。但是很少有人会去想一下大部分考古者,甚至包括那些已经成功的考古学家,年复一年埋头在泥土与岩石之间的寂寞。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丘吉尔小姐对坑里的工头举手示意。太阳缓缓消失在地平线。他们的皮肤因为一天的暴晒火辣辣的,让晚风一吹,说不清是热还是冷。
丘吉尔小姐也未能例外。她在美国时,曾因肤色白皙赢得同龄人的嫉妒和赞美。但是现在哪怕丘吉尔夫人站在这里,只怕也无法第一眼认出自己的女儿。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工装,包着毛巾遮阳。淑女必备的束腰和嗅盐早就不知道扔在了哪里。说话时那些委婉的修辞,在长时间的工作中也越来越直接了当。在休息的时候,往日的衣香鬓影偶尔会飘过她心上。但是无论她还是她的家人都知道,她不会回去了。
“丘吉尔小姐,跟我们的车回去吗?”工头三两下跳上了地面。
“不了,营地的车队过一会就到了。”她手腕一翻,看了看表,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卷德拉克马:“这段时间辛苦了,今晚请大家吃点好的。如果再挖不出东西,我们就要换地方了。”
几个不远处的工人围了上来。工头擦了把汗,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钱。他们这群人都有点畏惧她。刚开始工人中有人不服管,丘吉尔小姐一抬手就把人开了。第二天,就有一搜满载新工人的船抵达码头,彻底断了老工头想用停工要挟她的计划。
远处传来突突的引擎声。站在高处的工人喊道:“他们来了!”
丘吉尔小姐用手遮着扬尘往外走,三辆敞篷越野车排成一行停了下来。第一辆车的司机对她挥了挥手,她反而放慢脚步,慢慢地走过去。
“霍克利先生,有劳。”她一坐上副驾驶,就因为车子猛然发动而被甩到了椅背上。
“愿为您效劳,女士。”霍克利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脚下踩足了油门。直到他们抵达火山的另一侧,丘吉尔小姐都没能把自己从椅背上撕下来。
“你简直——今天怎么走这条路?”她吐出飞到嘴里的散发,撑着车门才站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卡特阁下的主意。”霍克利下车绕过来为她开门,指了指火山的方向:“前两天在这头发现的空洞,已经被先遣队证明通往一个较大的岩浆房。阁下想让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真的?上帝啊,是那个吗?”丘吉尔小姐顿时激动起来。他们在克里特的考古在极其顺利的第一年后遇到了瓶颈。许多已经基本成形的推测还缺乏一些关键性证据,导致他们关于米诺亚历史的编撰也停滞不前。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到米诺亚壁画中出现过的祭坛遗迹。
他们已经细细搜索了宫殿群的周边,找到了不少村庄和集市的遗迹。但是不像是欧洲在每一个小镇里都会设立教堂,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和宗教有关的建筑。
对此,考古队和奥森大学讨论再三,认为米诺亚的宗教祭祀可能仅由贵族或者皇室成员进行的。民间会举行大型的悦神庆典,但是没有直接与神对话的资格。
这个推测被用在了卡特阁下的剧本《米诺陶斯》里,但是歌剧是一回事,正史是另一回事。不找到那个由王后和神官参加的祭坛,假说就永远是假说。为了找它,他们像土拨鼠一样四处打洞。出于敬畏,连''''''''祭坛''''''''这个词都不敢说,好像它一听到就会逃走一般。
“别那么兴奋。拿上你的笔记本,待会我拍照,你记录。”霍克利扛上了相机,对她说道:“毁灭了一个古国的火山内部,即使不是——也够得上下一期的版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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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这篇文包含了某蓝青春期热切向往的n个职业。
虽然最后一个也没达成。
一个真正的领域,如果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是很难有成就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带着沉重的照相设备下火山洞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霍克力把半人高的旅行包牢牢护在身前,上面的考古队员们慢慢把绳子放了下去。下面黑黝黝地见不到底,人在半空中晃晃荡荡。
“丘吉尔小姐!”他仰头叫道:“你还好吗?”
“哦,上帝啊——”丘吉尔小姐比他晚一步下来,随着上面的光线渐渐远去,她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了:“还要多久?”
“别往下看,看看周围!”霍克利的声音在岩洞中回响:“看到那些石壁上的颜色了吗?第一批下来的人把它看成了壁画,激动了半天。那些赭红色,暗紫色和明亮的黄绿色,是不是很像克诺索斯墙上残存的颜料?”
丘吉尔小姐举目四顾,对于这里的好奇压过了她的恐慌:“那不是壁画,我曾经在地质文献中读到过,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那应该是当年留下的熔岩花纹!哦,这真是太美了,我要把它画出来作为插图!”
霍克利的双腿一沉,终于落到了地面。他张开手臂,把丘吉尔小姐接了下来。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洞穴。夕阳斜照的角度正好把光线打了进来,照出了四周色彩斑澜的岩壁。霍克利开始架设相机,丘吉尔小姐叫道:“卡特阁下,爱文斯先生!你们在哪儿?”
一个考古队员从空洞另一侧角落的甬道中探出头来,对他们招了招手:“你们来了?跟我走!当心,这里很窄。”
他们提着灯,弓着背,小心翼翼地通过那条第一眼很难找到的甬道。这时,已经可以听到前面卡特伯爵和爱文斯先生交谈的声音了。
“火山爆发前,熔岩就已经在山内积聚,形成熔岩房。”爱文斯说道:“这里上一次火山爆发就是让米诺亚毁灭的那一次,当时形成的熔岩房肯定找不到任何东西。我期望的是:米诺亚人建立祭坛的位置也是一个空置多年的熔岩房,而且远离最后爆发的中心地带。”
“我们正站在克里特岛最西部的火山内部。”卡特伯爵接了下去:“根据迈锡尼的考古资料,米诺亚少数的幸存者就是逃到了这里,然后匆忙登船前往迈锡尼,在那里定居。他们把珍贵的技艺传授给了迈锡尼人。”
亚历山大,奥森考古学院的学生,已经向学校申请暂时休学,成为了克里特考古队的新成员。他有些兴奋地说道:“前几天,我们在入口的周围发现了一段如同台阶的山体。虽然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但是还能看到类似人工的痕迹。虽然外面的熔岩房没有什么发现。但是这条已经被半堵上的甬道,似乎被拓宽过。”
丘吉尔小姐仗着瘦削的身材,轻轻松松地和那个考古队员一起钻出甬道。这是另一个偏小的火山房,全靠众人手中的提灯照明。她转身压住霍克利先生的脑袋,抓着他的背包,把他拔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有两条更狭小的通道,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如果继续前进,可能会有更多的支路。”爱文斯提着灯站在一个洞口面前,它只能让一个成年人的肩膀通过。
“这里的人,三人为一组,每组必须有一个我的队员。”即使光线昏暗,爱文斯的眼睛仍然闪亮。
“我宣布这里为米诺亚祭坛1号点。请各组人员分开探查,注意安全,沿路绘制路线图。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他一说完,就第一个钻入了那个甬道。卡特伯爵紧随其后,然后是一名美国探险队的核心队员。
前面是可能存在的米诺亚遗迹,身后是可以和他灵魂共鸣的人。爱文斯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冒出了欢乐的泡泡。比起工厂日进斗金,生意大获成功;或者是在宴会上被人冠以新锐考古学家的美誉,这种快乐,是难以言传,无与伦比的。
霍克利见队员们一组一组地进入通道,往前冲了一步,就被丘吉尔小姐拉住了。
“我们一组,女士优先。”她对那个领他们进来的队员点了点头:“我们走右边吧,注意保存精力。一个小时只能往里走一小段路。今天只是1号遗迹的勘测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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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写魅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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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化妆舞会》的第一次巡回演出在初秋结束,亚历山大歌剧院一行,再次回到了首演开始的地方:弗洛伦萨。
巡演结束的如此之快,一是因为他们这次只接受了意大利几个著名城市歌剧院的邀请。艾斯曼为此随身携带了几大本不同国家的字典,白天处理演出的事务,晚上还得挑灯夜战一一委婉回绝各方的邀请。等到再次踏入弗洛伦萨,他自认为已经是通晓八国语言的的牛人了。
第二个原因,也是根本的原因,是威尔第的要求。
“你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在弗洛伦萨的一栋小楼中,这个老人一边牙口很好地啃着德国烤肠一边说道:“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你并没有完全地表现自己。”
魅影坐在烤盘边,用铁夹夹出一根爆开微焦的,威尔第马上又伸出了自己的盘子。
“您觉得我应该学什么,老师?音乐理论,美学鉴赏?”
“不,那些是给刚刚上手的新生们准备的。概念性的东西很大又很小。大到多少年都讲不完。小到平时随处可见。奥斯卡,我准备推荐你去学声乐。”
魅影夹起第三根烤肠的铁夹微微一僵。威尔第再次举起盘子,他却收回手,把它塞进自己嘴里。
“下一场歌剧,我准备让你做备用主演,和剧团一起排练。”没有吃到最爱的黑椒烤肠,威尔第咂了咂嘴。
“我是指挥——”魅影被烫了一下似的,低声说道。
“我知道。奥斯卡,你是优秀的作曲家,钢琴家,竖琴和小提琴也玩得不错。你还懂剧院管理,还能指挥,简直无所不能——但是,没人听到过你唱歌。”
魅影沉默地拨弄着烤肠,威尔第笑了笑,继续说下去:“音乐,什么是音乐?我们这些人,天生对声音比别人更敏感。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河水拍岸的声音,不同人的脚步声,是自然的音乐。而人创造音乐,都是从自身开始。我们自己就是乐器,上帝把我们制作得比任何乐器更精细。
一般的作曲人或者琴师在工作时,总是习惯哼两段试试。但是我从没有听到你这么做。奥斯卡,我想听你开口歌唱,把它作为一种乐趣和习惯。在你自己的卧室里;在公众面前。然后,你的音乐也会更加打开。——再给我一根蒜香烤肠,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不得不承认,这个意大利老头的眼光确实相当毒辣。
他曾经整晚歌唱,他的音乐就从他极其出色的歌喉开始。但是那时候的他无法站到人前。等到他可以站在人前了,他又失去了原本的嗓音。
就像王尔德不喜欢照镜子一样。他心里排斥唱歌。王尔德的嗓子比起普通人并不差,但是和''''''''剧院魅影''''''''相比,两者间的距离就和两人相貌的差距一样遥远。因此除了刚开始教导罗西娜的时候,他就没有唱过了。
现在威尔第告诉他:这种想要隐藏的心情,会在音乐中表现出来。
“不仅是这方面,我发现你很少在人前表现你自己。无论是采访,拍照,还是庆功宴的时候,你礼仪得体,但是未免太得体了些。”
走在弗洛伦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威尔第的话又一次出现在他脑中:“你该学学你们的编剧,那个卡特伯爵。他长得什么样?照样神气活现,抬头挺胸地四处演讲。你要别人记住你,就得像他一样走出去!”
他深吸了口气,踏进了一栋红檐的老楼。
“干杯吧,尽情享乐!不管是夜晚还是白天!在这个欢乐天堂里,彻夜痛饮到天明!”
当他走进学校剧场的时候,一个女生正在台上放声高歌。见到魅影,她向他举起了手中的道具酒杯:
“生命就要及时行乐~“
因为这个动作,坐在第一排的师生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这幕歌剧就是威尔第的成名作《茶花女》,魅影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正意识到开口确实是一件难事。
“但是却不能没有爱情!”一个满脸雀斑的男生站起来有些急切地接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的我一无所知。”那个穿着红裙的女孩见魅影没有接口,微觉失望,一个转身背朝观众。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个男孩这次唱得太急,嗓子有点劈了,引来周围的一阵笑声。
“很好,瑞贝卡。”一个身材高而胖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魅影说道:“下午好,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尔德先生?”
魅影和他对视了一眼,微微躬身:“下午好,曼奇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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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tinued——
继续家里蹲大业。
我爸原来应该去,但是春节后关闭科室的医院前两天有一例确诊。
熟人家隔壁上周有一例确诊。
这边隔了一条街的医院上上周有一例确诊。
少出门,少聚会,希望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地出去踏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停止的手势一打,台上台下的学生们立即松泛起来。瑞贝卡也不走后台的通道,直接提着裙子从台上跳下了观众席:“王尔德先生?是那位王尔德先生吗?”
“五月份我刚好在过弗洛伦萨,您的《米诺陶斯》太震撼了!”
“看到报纸上的照片,我还不相信,您真的好年轻啊!”
他们围在魅影和曼奇尼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抢话。有些是出于纯粹的热情,另一些则带着蠢蠢欲动的讨好和一探究竟的野望。魅影对他们点了点头,瑞贝卡就兴奋地压低声音叫了起来。
“王尔德先生,听威尔第阁下说,你想体验一下当演员的感觉?”曼奇尼等他们安静一点了,淡淡地问道。
“我是来向您学习声乐的,教授。”魅影也在观察这个人。他正处在青年与中年的交界线上,身上却没有那种在剧院打滚数十年的油滑,看起来是纯粹的学院派。刚才那段《茶花女》的唱段中有几个问题,他没能立即为自己的学生指出来。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威尔第一力推荐呢?
“很好。”曼奇尼右手一抬,拿出怀表看了看:“今天还有二十分钟,不如就请王尔德先生唱一段试试?你的剧或者任何我知道的剧目都可以,自己定个调。”
他的意大利语带着一点米兰口音,初听很平和,细品却暗藏棱角。
“瑞贝卡,带他从演员通道上台。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是在这儿爬上爬下的。让王尔德先生准备五分钟,其他人来说说她刚才唱的那段怎么样。”
众人纷纷坐了回去,那个女孩笑眯眯地往前领路。如果不是魅影看起来太有距离感,她就直接挽着他走了:“王尔德先生,您要唱哪一段?《莎乐美》还是《化妆舞会》?我最喜欢《化妆舞会》了,第一周没买到票,差点郁闷死我——来,帘子在这边。您要配乐吗,我会一点钢琴。”
“谢谢,能让我一个人回想一下吗?”布满灰尘的红天鹅绒帘幕就在前方,从旁边的缝隙可以看到观众席了。魅影无声地吸了口气,对瑞贝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愣了一下,马上又笑起来:“好,那我先过去了。待会见啊。”她一侧身从幕后钻了出去,又跑到前头跳下了舞台。魅影独自站在幕后,垂下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
距离他上次候场,已经有多少年了?不,应该说他一共只上过台一次,在巴黎巡警的包围中,在枪口的瞄准下,踏着《唐璜》的配乐,走上众目睽睽中的舞台。
脸上微微一凉,魅影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抬起了手,在调整那个不存在的面具。摸了个空的时候,心里竟然也微微一空。
观众席上讨论的声音轻了下来。座位上的师生都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五分钟已经到了,但是高大英俊的王尔德先生还没有出来。
瑞贝卡有些疑惑地和那个雀斑男生交换着目光。有人开始看表,坐在曼奇尼教授身后的学生咳嗽了两声,在教授不悦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低下了头。
“怎么还不出来——”有人忍不住低声问:“瑞贝卡,你领对了吗?”
“我是带到了地方才过来的。”瑞贝卡挑眉:“可能剧目太多,王尔德先生太难选择了?”
他们虽然还是学生,但是都已经在正式的演出中担任过配角了。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必须踩着点出去。一个出错或者哑嗓的演员可能会让观众扫兴,但总好过拖掉整个剧团的节奏。现在如果是演出的话,王尔德先生已经翘掉一整个小节了。
帘幕微微一动,众人抬起了头。一只手从幕后伸出把它拨开了一线,而手的主人依然停留在光线之外。
先前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过了几秒,魅影才缓步走了出来。从窗外投入的光线渐渐黯淡,他的脸显得十分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处都是血腥味飘散,同来的伙伴们已经身首异处。”魅影正对着他们,视线却投向没有终点的远处:“离开雅典已经几十天了,那里有人会思念我吗?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这里是人世还是冥间?”
他选择了《米诺陶斯》中忒修斯的一段独白。这是剧中少有的舒缓段落,只需要用到男中音。但是魅影唱出第一句话,就知道自己的状态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唱功是要磨的,他这方面疏于练习,开嗓就明显发紧。调子虽然对,节拍却唱快了。演员要用肢/体语言和眼神与观众互动,他却希望台下的人全部消失。此时下面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但是魅影站在台上,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过来目光的烧灼。
“雅典的公民欢呼赞美,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会葬身于此嘛?”
“停。”
曼奇尼教授高声说道,做了个和刚才一样的手势,表情却比面对瑞贝卡时严肃很多。
魅影望下台下,刚刚那些充满羡慕,崇拜的眼神已经变了。那些学生或者惊诧,或者质疑地看向他。毕竟一个能够独立编曲,排剧和指挥的人声乐差成这样,实在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他真是王尔德先生吗?”
曼奇尼站了起来,抬手压了压:“安静!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的作业就是之前说的那些,都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授,但是——”
“你们今天犯了几个错了,前几节课都白教了吗?走吧,马上校工就要来锁门了。”
曼奇尼挥挥手赶人。
“我还想和王尔德先生说说歌剧的事呢。”瑞贝卡不太想走,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你也觉得他刚才那段唱的很差?”曼奇尼问她。
“不,我是说,他又不是演员——”
“他的音准比你好多了。”曼奇尼对她笑了笑:“走吧,现在。”
※※※※※※※※※※※※※※※※※※※※
好久不见
某蓝终于又找到键盘的手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的这条线,想让他自己走
从春节开始,一连串发生的事感觉特别魔幻现实主义
今年本来打算先去无锡看樱花,再去杭州看桃花,夏天培训结束再去威尼斯,米兰,弗洛伦萨,庞贝,罗马。
本来预备3月联系旅行社,现在不可能了。
家里的病人属于易感人群,尽量不出门。越是放松的时候,越要警惕。
静待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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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幕彻底地压了下来,锁门的校工如期而至。曼奇尼和魅影沿着弯折的小路往门口走去,一边问:“多久了,你的情况?”
魅影的心思还在上台开嗓时,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上:“挺久了。”
“我记得你也是音乐学院出来的吧?声乐课是怎么过的?”曼奇尼已经放下了在学生面前的精神劲,语调懒洋洋的。
“牛津不要求当众表演,在导师面前唱一下就行。”魅影选课时特意避开了所有需要舞台演出的项目,侧重编曲和乐器。
“也就是说你还是能唱的,但是临场紧张特严重。威尔第先生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奇怪,原来是这样。”曼奇尼耸了耸肩:“王尔德先生,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你已经是乐队指挥和编剧了,几部新剧打开了局面,日后肯定不愁前程。其实除了威尔第先生,没人会要求指挥上台唱歌。你要是想省力点,随便来个两三次就够了。”
魅影没有接他的话,低声问道:“曼奇尼教授,请问这种状态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
大门已在眼前,曼奇尼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办法?上台,多上台。而且只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有所好转——”他停顿了一下,“一种是彻底崩溃。我的车在那边,再见,王尔德先生。”
他似乎不愿多说,加快了脚步,匆匆登上了对面的一辆马车。
魅影来的时候没有用车,此时便踏着落日的余晖往市立歌剧院的方向缓步而行。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曼奇尼最后那句话。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当时的神色不是在叙述,而是在回忆。也许,这才是威尔第先生让他过来的真正原因。
在舞台上崩溃是什么感觉?就像整个人瞬间被扔下凌冬的深海,或者迎面遇上了一辆狂奔的马车。那个瞬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如果幸存,绵延的恐惧会从骨子里渗出来,时间越长,就越清晰。
魅影微微眯起眼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唱道:“说你会与我共享这一生,说出那个词语,我就会跟随你。每一个晨昏都与我共度,无论去哪里都允许我陪伴。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请求。”
他似乎回到了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站在高而窄的道具桥上。怀中拥抱着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唇边还有尚未倾尽的爱语。下一刻,面具被彻底地揭了起来。刺耳的尖叫撕碎了温柔音符,所有的眼睛都在看他,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晚风吹来,散落的额发拂过魅影的鼻梁。他抬起手压住它,就像压住了那个属于唐璜的黑色面具。
这一天晚上的剧目是最受欢迎的《化妆舞会》。在一次次的演出后,剧团全员的表现越来越稳。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位主演和目不暇接的美妙服装上了,只有资深的剧迷会留意到今晚的音乐和之前有些微不同。
亲爱的王尔德:
能寄给我一张照片吗?头发不要遮住脸颊,也别用脂粉修饰。我快忘记那张脸了。
o.g.
※※※※※※※※※※※※※※※※※※※※
既然叫《歌剧魅影》,似乎应该让它出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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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罗西娜卸完妆换上常服,从后台的演员通道往外走。和其它地方的狂热不同,弗洛伦萨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等在外面的戏迷不少,但是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展现给她的,是刚好能让她听到的问候和夜色也遮不住的一张张笑脸。
“今晚唱的太好了,罗西娜小姐!”
“无论您是米诺陶斯还是堤亚戈,我都爱您!”
“罗西娜小姐,好好休息!”
和往常一样,罗西娜向他们招手,微笑,登上了在剧院后门口的马车。马儿打了个响鼻,在车夫的驱动下迈开了腿。罗西娜拉开窗帘往后望,可以看到一些剧迷依依不舍地跟着马车走了几步。
在他们出去巡演时,有一家小报这么介绍罗西娜演的堤亚戈:爱上他只需一夜。
在意大利停留的时间越长,她就越了解意大利人崇尚的男子的形象,并且贴切地表演出来。堤亚戈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他放/荡却不好/色,有才华但恃才傲物。通透人心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到最后的结局,是个自带悲剧色彩的人物。罗西娜既没有他的经历,也不具备他的性格,却能凭着观察和思考演活他的二元性,这一点就连威尔第都啧啧称奇。
她不如克莉丝汀美貌,但是高挑的身形和端正的五官却比克莉丝汀有更大的可塑性。现在《化妆舞会》中的男性和女性扮相,她已经能转换自如。在舞会上长裙出场的时候,能收获男观众的注目;踏上男式高跟鞋,穿着提亚哥的棕色长风衣上台的时候,女观众又会为她低声尖叫。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忍不住微微偏头笑一下。因为在琢磨堤亚戈的一些动作时,她参考的主要是王尔德先生。
这几天他们都忙,以前排戏的时候还能见个面。但是自从他去弗洛伦萨音乐学院进修后,相处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她在舞台上需要面对观众,或者面向对戏的演员。只有换场时能用余光匆匆向乐队席投去一瞥。王尔德先生站在指挥台上。背对所有的观众,面对着她。
都说确定关系的情侣不久就会彼此厌倦,他们却连用来厌倦的时间都没有。罗西娜在异乡辗转多年,这才刚刚学会了思念。
乐队成员回旅馆比演员早,毕竟不需要卸妆和应对剧迷。她上楼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先去了魅影的套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是个无声的约定,这个时段大厅的门一直是虚掩的。她放轻脚步走进去,担心他又像之前一样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等到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她才看到了坐在钢琴琴凳上的魅影。
“奥斯卡?”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这几天尤其沉默。王尔德先生的少年老成已经给整个剧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集市他不太在排练时发言,乐队成员也不以为意。罗西娜感到他似乎在自己身后垒起了一堵墙,连她都无法轻易靠近了。
“抱歉,罗西娜,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魅影的手指虚悬在琴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罗西娜垂下眼,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五六分钟后,钢琴声终于响起。那是一段她从未听过的旋律,节奏不快却并不舒缓,有一种沉重的张力。曲子不长,他反复弹了许多遍。
魅影合上琴盖,站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向罗西娜,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罗西娜抬起手横抹了一把脸,眼中仍有粼粼微光:“这首曲子……听着心里难受。”
“罗西娜,明天是礼拜日,下午和我一起去音乐学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
之前的歌剧《莎乐美》,《道林格雷的肖像》是王尔德本人的作品,《米诺陶斯》,《化妆舞会》是某蓝自己写的,我尽量避免直接搬用其它人的成果。但是感觉不写到《歌剧魅影》,这篇文就不完整。
在此向《歌剧魅影》的作家,歌剧创作者,导演,演员们,以及所有的主创人员致敬。
我从注册至今,写的都是同人作品。《亲爱的王尔德》是我的第一本有关现实人物的同人,可能也是我的最后一本同人。
之所以想去写,就是因为太喜欢原本的故事和人物了,因此想要弥补他们的遗憾,也弥补某蓝作为读者和观众的意难平。
和原创相比,同人有优势,也有明显的限制和软肋。但是我觉得,既然出于喜爱,那么落笔一定会尊重其中的每一个人物,剧中人是,现实人物更是。感谢在2020-03-2023:23:30~2020-03-2922:1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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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是那个音乐学院内的小剧院,空气中飘着细蒙蒙的灰尘。罗西娜习惯了最好的舞台,对这里竟然有些不适应了。她坐在吱嘎作响的前排椅子上,绞着手指,看向舞台下的那架钢琴。
如果我会弹就好了,罗西娜想。
关于在弗洛伦萨音乐学院的课程,他从未向她说起过。但是她的视线追随他太久了。只凭借眉头一个微小的动作,她就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何况还有昨晚的那段音乐,是比米诺陶斯的自白更直击灵魂的悲伤。
发生了什么事?她等他用音乐来回答。
一声轻轻的咳嗽从帘幕后响起,罗西娜瞬间抬起了头。
“帕萨利诺,走开。陷阱已经设好,只待它的猎物上门——”
幕布后的人缓步走出,低柔的歌声如同情人间的耳语。舞台上的王尔德先生只是戴上了《化妆舞会》中所用的半张面具,却让她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仿佛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在那张面具下起伏舒展,锐利又沉默,迷人又危险。他缓步走到台前,风/流姿态中隐含着蓄势待发。
“你已经到了这里,追寻着你最深的冲动。追寻着那直到今天之前,还悄然无声的愿望。”
唐璜竖起手指轻轻放在唇前,目光一转,看向台下唯一的观众。
“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它,我们的激/情即将融合。在你的心中,你已经屈服于我;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全然地屈服于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唱段的调子正在抬高,从耳语般的陈述到步步迫近的诱导。唱歌的人的嗓音缺陷,因为清唱开始显露出来。但是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无法掩盖歌者自身的魅力。罗西娜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脑中瞬间空白,整个背脊掠过了一阵跃跃欲试的毛骨悚然。
“现在你与我在这里,别无二心。你已决定,你已决定——”
唱词又低了下去。台上的人借此机会换了下气。就像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跨越那无法回头的起点,不能再回头瞥视,我们假装的游戏已经到了尾声。
跨越所有关于“如果”或“何时”的疑虑,抵抗已毫无用处,放弃思考让梦境降临。”
他对着罗西娜伸出了手臂,如果不是是台上台下,她几乎想要立刻握住它。
他的面貌大部分被面具遮盖,仅露嘴唇与下颚,这双唇却流露出罗西娜从未见过的野性:“怎样狂暴的火焰会席卷心灵?怎样丰沛的欲望将破门而出?怎样甜美的诱惑正横陈在我们面前?”
罗西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坐在了火上。''''''''唐璜''''''''显然留力了,这一段才是他最好的状态。在带着演员们排练歌剧时,他也一同做了些头声和头腔共鸣练习。虽然火候不到,也能基本表达出音乐本身的张力。但是毕竟唱得少,到最后一句时嗓子都嘶哑了。
“跨越无法回头的起点,迈过这最后一道门槛,什么温热而不能言喻的秘密正等待着我们?
在那无法回头的起点之外。”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鼓掌,从脖子到耳廓都是红的。她突然理解了台下的那些观众高喊“bravo“时的狂热,因为她正在那么做。相反的是,台上的魅影相当安静。当他停下的时候,那种独特的气质也随之蛰伏。他又是罗西娜所熟悉的王尔德先生了。
“台下的这位小姐——”他没有走回后台,而是走到了舞台的最边缘,俯下身去:“请摘下我的面具。”
这天下午的天气不算热。但是当罗西娜伸手去抻面具两侧的带子时,才发现他的发际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奥斯卡?”罗西娜一边吧面具向上推,一边轻声叫他的名字。
“歌剧魅影。”
“什么?”她问道。
“我写的这部新剧,叫做《歌剧魅影》。”
魅影顺着罗西娜的手把面具套在小臂上,脸上有半圈勒出来的红印子。他和她的脸贴的很近,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魅影迅速站直了,罗西娜讷讷地站在台下。她仰头问道:“您想让我演男主角?”
“你做a组的男主角,高音部分对你来说并不难。”魅影说:“b组,我想自己试一试。”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起乘车回旅馆,一起吃了晚饭。一切都很平常。但是罗西娜毫无根据地觉得,今天好像错过了一次机会。
午夜时分,从楼下的走廊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喧哗。显然,在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剧团的年轻人都玩的十分尽兴。魅影坐在窗口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吵吵嚷嚷地走进旅店,脸上也不由泛起微微的笑意。
他的右手中捏着那个面具,因为做工一般,边缘有些割手。下午在剧场里,其实他想尝试不戴面具演唱那一段。但是情况却比在曼奇尼教授面前更糟。他看着观众席上的罗西娜张开嘴,却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一样只能发出一声咳嗽。
面具伴随他走过惨烈的童年,不能见光的少年和孤独的青春。他以为自己早就摆脱了它,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它已经长进了心里。
---
1一直觉得《歌剧魅影》的中文版歌词有所缺憾,不能完全翻译出原文的那种流畅和细腻。某蓝试着自己翻了一下,看人挑担不吃力,确实是很难表达出来。
2设定a组为剧团核心演员,b组为轮替演员。
※※※※※※※※※※※※※※※※※※※※
tobetinued——
想改一下原来的文案,那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写的,现在想改的直观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王尔德灵魂互换。
王尔德cp爱文斯考古学家bl
魅影cp罗西娜歌剧演员bg
事业线为主,感情线为辅,结局he
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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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附上,虽然它看起来可能已经不太一样了。
里克曼先生是个好医生,手术的刀口如他所设计的那样,渐渐变得自然起来。我们还在火山中搜寻神龛的踪迹。克里特岛上越来越热,每天都大汗淋漓,上的粉没多久就被冲没了。这张照片就是回营地后阿瑟帮我拍的。
希望火神能保佑我们好运,早日找到祂的神庙。也希望祂能保佑你,我的朋友。
王尔德
魅影进入弗洛伦萨音乐学院已经近一个月了。侍者把信送上来的时候,他正在伏案写着《歌剧魅影》的谱子。那些来自记忆深处的音符,好像不是从羽毛笔的笔尖写出来,而是从他的心底淌出来的。因为书写速度太快,字母勾勾划划连成了一片,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读出来。
魅影穿过时空的长廊,途经一幅幅阴暗或华美的画卷,一直走到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七岁小女孩的时候。
她小得可怜,一头卷发很久没洗了。眼睛很大,大的好像随时会从瘦削的脸颊旁边掉出来。剧院的杂工们窃窃私语,谈论她刚死去不久的父亲:“她在被送过来之前,也还算是个体面的小姐呢。”
那时候他多大?进入歌剧院的地下室之后,魅影安全了,但是他的时间也与世界脱节了。在卡特的老宅度过最后一个生日后,他对年龄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童年。
一个身量高大的成年男性,在看到这个和他毫不相似的孩子时,竟然仿佛看到了自己。
深夜来临,他靠在窗边,听她整夜啜泣或是噩梦不断。她喊着“父亲“醒来,然后咬自己的手,生怕哭声会遭来一阵毒打。
“音乐天使,你在哪里?父亲向我承诺过,你会待在我身边。和我说话吧,求求您了,哪怕只是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那时候,他为什么会开口呢?唱的还是那么可笑的稚语童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这里——音乐天使。我来了。”
侍者悄无声息地把盛着信封的银盘放倒边柜上,迅速离开了房间。边柜左侧的座钟发出了悠悠长鸣。
魅影放下笔,最后审视了一下刚写完的稿子,伸手把信上卡特纹章的封蜡撕开了。一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飞了出来,掉到了乐谱上。
照片上的脸看起来有些骇人,长长的疤痕横竖贯穿,五官尤其是鼻子仍然有些歪斜。然而这样一张脸上,却露出了极其自然的笑容。他目视着相机,或是相机后的那个人,毫无保留地,懒洋洋地微笑着。
好像被蜜蜂蛰了一口,魅影迅速地捏住相片,把它背朝上压在曲谱底下。他想要寻找的自己,在这张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
---
“朱丽叶,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发誓——”
“你不要对着月亮起誓,月亮总是变化无常。你对着月亮起誓,那你的爱也将发生改变。”
学院的小剧院一如既往地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学生在舞台上排练。魅影走到观众席前排,才发现今天那里坐了一个陌生人。
“午安,王尔德先生。”
那个人也看到了他,并且马上喊出了他的名字。
“午安,先生。您是曼奇尼教授的代教吗?”魅影和他握了握手。
那个中年男人笑了起来,胖胖的脸上浮起了两道笑弧:“不,不!我就是他的朋友,闲着没事过来看看的。他在后台候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安静了一会,看着台上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互诉衷肠。那人突然说道:“真好,是吧。”
魅影有些不解地扭头看他,他却直直地盯着舞台:“能像这样在台上放声歌唱,多么美好啊,我敢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王尔德先生。”
他指了指台上,轻声唱道:“盛宴易散,良会难逢。”
和他憨态可掬的外表不同,这个人的音色却是难得的柔润明亮,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空灵。即使是上一世魅影的全盛时期,也只能说和他的类型不同,而不能说在声音上胜过他。
“忘了自我介绍了,王尔德先生。你可以叫我杰森——我想曼奇尼应该提起过我。”
他转头对魅影说道:“我就是他那个在舞台上彻底崩溃,从此告别音乐界的朋友。”
※※※※※※※※※※※※※※※※※※※※
王尔德: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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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趁着台上还在排练,杰森和魅影聊了起来。出乎意料,他是一个开朗且十分健谈的人。
“王尔德先生,你一定想不到去年五月我看了几场《米诺陶斯》。要是仔细去算的话,应该是每一场。自从在晚宴上听到卡特阁下唱那一段米诺陶斯的独白,我就彻底地被迷住了。那晚我几乎彻夜难眠,第二天的首演是在晚上,我从下午三点开始就在剧院门口徘徊。罗西娜小姐的米诺陶斯并不比卡特阁下的逊色,让我明白这部剧的灵魂不在于演员的歌喉,而在于你的音乐。”
魅影已经有些时间没直接和观众打过交道了,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我们是不是在首演的庆功宴上见过?抱歉,记不起您的名字了。”
“该抱歉的是我。”杰森突然低落下来,刚才那层热情而欢快的浮光迅速地从他脸上褪去了:“我确实有邀请函,但是没有去。”
魅影微微坐直了一些。这个人来自米兰,是曼奇尼的朋友,能出席亲王夫人的晚宴,拿得到庆功宴的请柬。这就让他对于杰森的背景有了大致的猜测。
“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我家族里的同辈,那一晚他们都在那里。这些人,您能想象吗?他们仰视着我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但是现在他们是交响乐队的指挥;是音乐教授;是首席提琴手与作曲家。而我呢?当他们迎面向我走来,亲切而带着怜悯地问候:“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了?”的时候,我怎么回答?我没有话可以说。”
魅影侧头看着他,用沉默作为鼓励。他看不到自己在台上的样子,但是看着这个陌生人这么一层一层地剖开自己,他也能想象一二。
人们并不愿意谈论自己的痛苦,除非说话的对象也正在经历相同的痛苦。一些平时讳莫如深的事会在病友的面前毫无保留,这不仅是因为同病相怜,也是因为人和人之间本来就难以互相理解。这些话,这个中年人明显已经忍了很久了。
“我——就像他们所说的,我唱不了了。无论排练时多么顺利,一到幕布开启,我就像是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鸡一样。只会瞪着眼睛,张着嘴,呼呼地喘气。对手演员等着我,乐队为了等我把前奏拉了三遍,可我什么也唱不出来。哪怕当时有人在台下对我开上一木仓,也不会比那更糟糕。”
杰森一口气说完,就像从一个噩梦里醒来一样,又恢复了快活的模样:“王尔德先生,如果我还能唱,我一定会请求你给我一个b组的角色的,哪怕是侍从也好。我想任何一个一流的演员,听过你的歌剧后都会同意我的观点。你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又何必要登台唱歌呢?”
“我会考虑的。”魅影点了点头。
“太好了。”杰森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您现在回剧院吗?我们同路——我已预定了今晚《化妆舞会》的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指了指台上,对他说道:“今晚歌剧结束后,如果您到市立歌剧院找我,我会考虑给您一个角色的。我该上场了,我们到时候再谈。”
“啊?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角色都有人演了?”杰森困惑地看了看舞台。
“是的,我饰演朱丽叶和帕里斯伯爵婚礼上的罗马拱门。”魅影给了他一个意大利式耸肩:“拱门是不需要唱歌的。”
杰森看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消失在通往后台的偏门后,又拿着画着拱门的纸板在台上出现。他立在拱门旁,比台上身材矮小的新郎更引人注目。
被称为天才剧作家的王尔德先生就那么站着,面对观众席。没有一句台词,和排练的学生也没有任何互动。即使是这样,不到几分钟时间,他垂下的黑发就被汗打湿了,有一缕贴在了前额上。
“吱嘎“一声,那扇小门被曼奇尼推开了。他还穿着戏服,快步走到老友身边:“杰森,王尔德怎么又上去了?你和他说过了吗?”
“说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杰森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
“见鬼,我可不想让他这么出现在期末的演出上。”曼奇尼郁闷地说道。
“他这样多久了?”杰森问。
“几周了。刚开始表现更差,一上去就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吓得瑞贝卡差点给他喂奎宁。下一幕他还有个角色,就是那个蒙着头脸的修士。”
“所以这是在脱敏治疗吗?”杰森和拱门四目相对,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曼奇尼有些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尔德先生刚才答应我,会考虑给我一个角色呢。”
和往常一样,这天晚上市立歌剧院的演出依然非常成功。魅影换下指挥服,走出化妆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剧迷之中的杰森。
他一身天蓝色的正装,怀里抱着一捧火一样红的玫瑰,满脸笑容地向他招手。
“王尔德先生!请问亲爱的罗西娜小姐在吗?她的堤亚戈太美了,我得先把花献给她!”
魅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现在上车,跟我走。”
---
马车没有驶向宾馆,而是在一条林荫道上停了下来。魅影和杰森下车的时候,这条街上已经有两三个年轻人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抱着尤克里里或者吹着小号,招徕夜色中的听众。
魅影走到离他们几百米外的僻静处,摘下了帽子底朝上放在地上。
“王尔德先生!”
“美丽?是的,美丽。它是如此完美无瑕,并且会一直美丽下去。”魅影已经深深吸了口气,在这条不时有人经过的街道上清唱起来:“二十年后,皱纹将爬上我的眼角;四十年后,我开始长出白发,脸色灰黄,两颊下陷,满脸褐斑——而他依然如此美丽,如此鲜艳,永远年轻——绝不会比今天——这个六月的日子里有一分衰朽!”
他的嗓音并不能达到这段戏所要求的音高,但是腔调和情感已经丰足。一对情侣为他停下了脚步,互相依偎着站在他们面前。
“当我容颜不在时,你还会像今天这样赞美我吗?但是你们都会赞美它,它的美丽永存。我嫉妒一切不灭的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没有正对他们,他暗暗地调节呼吸,让自己的余光融进带着一层薄雾的夜色。这种即兴演出,他已经尝试了十多次。从最荒凉的郊外,慢慢移动到弗洛伦萨的中心区域。在黑暗的围绕下,他渐渐敢于开口,即使知道对面站着听众;即使知道借着月色和树木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这些人能够隐约看见他的轮廓。
“轮到你了,杰森。”
唱完这段,他向后退了一步,把位子让给了衣装整肃,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同伴。
“我,你让我——”杰森顿时慌了起来,几乎手足无措地看着那几个听众往帽子里丢了一个硬币就要离开。
“谁,在这个空荡荡的迷宫中呼唤,难道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吗?”几乎是下意识的,属于米诺陶斯的唱段脱口而出:“在这个连一只鸟都看不见的死亡之地,我已经呆了一年。”
和魅影略胜于常人的嗓音不同,杰森的男高音顿时吸引了更多的听众。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胡乱地跳动,感觉全身的血都在逆流。
唱歌真好!在人前唱歌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暮色沉沉,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这些围拢过来的人群为他驻足,只因为喜欢他的音乐。
这一次,杰森没有宁愿被木仓击中的感觉。他唱完这一段,几乎热泪盈眶。
“这里没有鸟鸣,花朵也不低语。就连呼啸的海风,都被挡在石墙之外。”
“又到了这个时分,王宫送来我的头盔。每年的这个月,我都属于冥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来了又去,他们一段接一段交替地唱着。如果不是剧院的马车按时来接,杰森觉得自己可以唱到第二天早上,无休无止地唱下去。仿佛当年被中途阻断的青春,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王尔德先生,您说会给我一个角色,是真的吗?”坐在马车上,杰森毫无困意。
“别急,这只是一个开始。”魅影说道。
※※※※※※※※※※※※※※※※※※※※
终于开始写到爽的地方了
下章《歌剧魅影》继续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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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于杰森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到曼奇尼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但是这个米兰人毫无困意。他迫不及待地冲向客厅里的钢琴弹奏起来,把不少仆人从好梦中惊醒。
“米诺陶斯的这段自白,应该是这样的。”他一边弹奏,一边回忆自己在林荫道上的演唱:“见鬼,我唱快了,高音部分也没有好好唱上去。还有道林格雷的宣叙调,唱成那样是怎么回事?如果老师听到了,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匆匆赶来的男仆不敢开口,站在旁边看着这位显然是喝多了的客人一边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一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在弗洛伦萨的另一头,魅影也没有入睡。他坐在大开着的窗前,就着窗外隐隐泛白的天光继续写他的曲谱。《歌剧魅影》是他写得的最快的一部歌剧,音符飞快地从鹅毛笔下流淌出来,书写的速度甚至跟不上脑中哼唱的速度。那些尘封的往事浮上了海面,像一只漂泊已久的幽灵船。当他再次踏上甲板,满船的狼藉残损迅速褪去,露出了它辉煌时期的真容。
上一世,魅影认为自己早已放下了。在他漫长的后半生,尽管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他却再也没有拾起过歌剧。在地下室不见天日时,他有源源不断地灵感,有最疯狂和浪漫的音乐和对于整个舞台表演细致入微的设想。但是当他真正被花花世界所接受,成为高贵的卡特伯爵之后,他反而失去了那些。《唐璜的胜利》是歌剧魅影的绝响。之后,世上再无魅影。他消失的那么彻底,很多人甚至把他当作是一则奇谈,认为他从未存在过。
“在我熟睡时他对我歌唱,在梦乡中他翩然而至。那声音呼唤着我,倾吐出我的姓名。我是否又一次睡着了?因为现在我发现,歌剧魅影就在那儿,在我的意识深处。”
他一边写,一边索性放开喉咙唱了起来:“尽管你转身离去,依然忍不住回头一望。歌剧魅影就在这里,在你的意识深处。”
这首歌曾经是唱歌克莉丝汀的,但是现在他发现,它也是唱给他自己的。
“我把你奉上,甜美的音乐之王座。在这个国度,人人都必须臣服于音乐。让你的思绪逃离冷漠的日光,侧耳倾听这夜之乐曲。闭上眼睛,让你的灵魂自由翱翔。于是你将会活得,像你从未真正活过一样。”
魅影闭上了眼睛,在夏夜晚风吹拂着的黑暗中,他找到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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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小姐,打扰一下。”
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罗西娜打开了门:“什么事?”
外面站着的是负责王尔德房间的男仆:“下午好,罗西娜小姐。王尔德先生从昨晚就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房门也反锁了。经理想请问一下王尔德先生今天有没有安排,需要开门叫醒他吗?”
罗西娜走到楼梯边往上望了望,属于他的那扇门确实紧闭着。
“谢谢,不用叫门。请隔一个小时上去看一下,如果他开门了就送一些点心和咖啡进去。”她想起了魅影说过的新剧,对男仆说道:“能在他门上挂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吗?我想王尔德先生现在需要安静。”
“好的,小姐。”
男仆离开了,罗西娜再次仰头张望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王尔德先生不再总是待在剧院里,他们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之前剧团的事务基本是由他一手敲定的,现在他一放手,艾斯曼先生的担子顿时重了一倍。整个剧团的人员流动,薪资发放,道具报损,对外交流和下一期剧目表的安排全都压在他身上,连彩排都不怎么来了。
她转身回到房间,脱下了浅米色的常服,换了一套新做的海蓝色正装。罗西娜的气质不算娇柔,穿上这一身又加了一层气势。
她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往外走的萨缪尔和其它几个演员。萨缪尔热情地招呼:“下午好,罗西娜。今天奥斯卡又不来?”
“是的,不过晚上演出前他应该会到,昨天他没有交代b组的指挥代班。”罗西娜对他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他好忙呀,昨天有个记者想采访他,没想到歌剧刚结束他已经走了。”萨缪尔打了个呵欠:“我们下午要去托纳波尼路玩,一起去吗?”
“不了,我直接去剧院,今天下午有两个新的临时演员会来。”罗西娜走向后院的另一辆马车:“我准备带他们熟悉一下晚上的站位。”
她向他们挥手告别,对车夫说道:“去市立歌剧院。”
罗西娜不能确定王尔德先生正在经历什么,但她依然想帮助他,用自己的方式。
※※※※※※※※※※※※※※※※※※※※
里面的选段都译自《歌剧魅影》
大家周末快乐,写的顺的话周末继续,wb会发预告。
写魅影的回忆,总是会因为共情觉得痛苦,比王尔德的更强烈。因为王尔德上一世有风光无限的时候,而且他一直都在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但是魅影的脸导致他真的活的很难。
you''''''''lllivelikeyou''''''''veneverlivedbefore,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想我,深情地想想我,当我们已经互道再会。记起我,哪怕只是偶尔,请答应我你将试着这么做。”
克莉丝汀踏入化妆间的脚步停住了。她身后的剧务差点踩到她的裙摆。
罗西娜坐在化妆镜前一边卸希律王的假发,一边低声练嗓:“当你发现,再一次地,你想要收回你的爱,重获自由,如果你有片刻闲暇,分一些思念给我。”
她已经能够比较自然地转换嗓音,唱起女声也并不违和。《化妆舞会》巡演后,不少观众非常喜爱堤亚戈的女腔。这一段女主角的独白由她唱出来,便多了让人想要探索的故事性。
“《想想我》。”克莉丝汀走向自己的桌子,“唱的真好,罗西娜,你下一场准备接女性角色了?”
“谢谢,正场目前还不会接,练这个是为了周五的助演。”
“是王尔德先生在音乐学院的结业演出吗?”克莉丝汀抬手把莎乐美的头饰一一拔下:“如果不是上周的报纸上登了,我都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是的,就是一场学生表演。”罗西娜收拾好站了起来:“因为王尔德先生没有怎么唱过歌。如果不是遇上了记者,他本不打算让大家知道。回见,克莉丝汀。”
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女士们穿着最清凉的夏装也难挡暑意。罗西娜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小跑上楼,明天下午就要演出,他们几个要再开个小会。
将扮演剧中配角的b组演员已经坐在魅影的客厅里了。她匆匆走进去,和所有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魅影用卷起来的剧本敲了敲桌子:“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明天不仅是学院的师生,威尔第议员和他的几个朋友也会到场。当然,还会有我们亲爱的记者朋友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桌旁的演员们张开嘴,倒抽了一口气。为了不影响市立歌剧院的演出,除了罗西娜和杰森,这次的助演都是剧团新招的b组演员。他们听说过几部歌剧首演的盛况,但是到目前连一次重场都没上过。而杰森,他用一种心跳停止了的表情看向魅影。
“提前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慌。”魅影往后靠在椅背上,对他们笑了笑:“明天该怎么唱就怎么唱,要是有谁卡词了错调了,后面也要接着唱下去。尤其是我,不管我唱成什么样,你们都要保住自己的节奏。有问题吗?”
“没有!”
“那就这样,今晚都早点睡。”魅影站了起来:“如果明天一切顺利,你们也就可以参加正式演出了。”
将要饰演卡洛塔的女孩雀跃地欢呼了一声,罗西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对魅影说道:“那我们就回去了。祝你有个好梦,王尔德先生。”
“你也是。”魅影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说道:“晚安,罗西娜。”
夜色已深,走廊里的侍者提着煤油灯为他们引路。杰森按捺着激动说道:“你听到没有?威尔第议员要来!上一次我见到他还是二十年前!上帝啊,我真的要在他面前唱歌吗?我能做到吗?”
“当然,这几次排练你唱的都特别稳,歌词都熟透了。”罗西娜熟练地安慰这个像孩子一样的中年人:“而且有什么可紧张的,只是一次校内演出而已。”
“你说的对。”杰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只是一次小演出。”
他嘴上这么说,脑中却已经思绪奔腾。音乐学院的老旧舞台在他脑中变成了米兰的斯卡拉大剧院,观众席人头济济然而寂然无声。他的歌声穿透了高不可及的穹顶,不断地上升。
“再见,克莉丝汀。”他仰起头,看向罗西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见,劳尔。”罗西娜已经习惯了杰森时不时的入戏。看来他要一直这样直到演出结束了。
“祝我们好运。”
※※※※※※※※※※※※※※※※※※※※
再见,四月。
你好,五月。
祝大家节日快乐,我会多更新一些的。感谢在2020-04-2420:39:52~2020-04-3022:2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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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快了吧,大部分节目都已经上过台了。”
这是一个乌云低垂的夏日,校内剧院难得坐满了人。前排是特邀贵宾,校长和教授们,后面就是各系挤挤挨挨的学生。台上的芭蕾群舞略显枯燥,他们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记者,我设计的舞台真的要上报纸了!”
“你们真幸运,我们服化道这边所有人都抢着要负责王尔德先生的舞台,结果人家自带道具。听说搭上他们的,最后评定一定是a。”
“嘘,你看——”
幕布缓缓升起,穿着剧院经理服饰的两个演员先走到了舞台的右侧,彼此挤眉弄眼,低声唱道:“可以吗?她能做到吗?我从未冒过这么大的风险。”
“请相信她,她的确经名师指点。”另一个助演站在舞台的另一边,双手交叉在胸前。他们一边说,一边同时转身,把视线投向了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条浅色拖尾长裙,在他们担忧,焦急或期待的眼神中款款走到台前。
“是罗西娜小姐!真的是罗西娜小姐!”
原本只是低声交谈的观众席瞬间沸腾起来,又立即压了下去。
“想想我,满含柔情地想想我,当我们已互道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开口,就让学生们忘记了她是谁。
坐在第一排的威尔第挪动了一下后背,他身边的朋友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向他,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都看过罗西娜的几部歌剧,不止一次。对这个崭露头角的新人说得上熟悉。但不过是一次巡演的时间,她歌声的表现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她不再随意地抛掷自己音域上的天赋,而能够将气息和唱法自然地融入演唱之中。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已经踏入了专业音乐的门扉。
“我们从未说过我们的爱能永存,或是像大海一样不曾改变。但是如果你还能记得,停下来想一想我。”
罗西娜缓步前行,直到舞台的边缘。她向整个观众席深情地张开双臂,她的歌声萦绕在他们的耳边。所有的人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她所期待的人。
“花朵会凋谢,夏日的果实会枯萎。他们有他们的季节,我们也是如此。但是请答应我,偶尔——
你会想想——我!”
罗西娜带着首次演出的兴奋和怯意,完成了最后一个''''''''我''''''''字的花腔,随即俯身鞠躬。台下师生剧烈的掌声几乎将伴奏淹没。这些学生对亚历山大剧院的主演都慕名已久,除了大叫“bravo“的,还有人低吼“我爱您“。
“校长先生,罗西娜小姐在你们这里学习过吗?”趁着这个间隙,威尔第对另一侧陪伴着他的男士问道。
“很遗憾,没有。”校长的视线还粘在台上:“看到她在助演的名单上就足够我高兴了,我也是罗西娜小姐的剧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倒是想知道谁是她的老师。”威尔第喃喃自语,这时,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人从他身后站了起来。
后排的观众发出嘘声,边上的教授回头示意他们安静。威尔第的朋友回过头,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杰森?”
杰森脸色涨红,薄薄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全靠外面的黑色马甲才看不出来。他近乎惊慌的捏紧了拳头,交响乐队的音乐正在催促——
“这可能吗?这可能是你吗,克莉丝汀?”他几乎从胸腔深处中迸出了第一句歌词,带着无法控制的颤音。
罗西娜在舞台上走动,他就在台下脚步匆忙地跟随。直到这时候,其它人才反应过来他也是这场戏的演员。
“很久以前,那么久以前,我们当时多么年少天真!她或许不记得我,但我记得她!”
杰森向通往舞台的阶梯走去,努力不被自己发软的双腿带到地上。在观众都看着他时,场务已经把后台的椅子和梳妆镜搬上了舞台。罗西娜背对着观众坐着,从桌上拿起一朵扎着缎带的玫瑰。
“他说,他对你很满意。”一个苍老的背景音幽幽唱道。
亢奋的观众再次安静下来。他们这时候才想起了演出列表上的剧名,好像是和幽灵有关?
“我的主啊——”威尔第的朋友突然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威尔第问。
他喃喃说道:“杰森真的上台了。”
※※※※※※※※※※※※※※※※※※※※
tbc
还没有写到魅影出场,但是看了这章之后,你们也许就能猜到他的第二条事业线了。
希望五月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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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杰森单膝跪在克莉丝汀的面前,把她的一只手捧在手心。他借着这个背对观众的时机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独自在练习室,周围空无一人。
“你一直藏身于何处?真的,你真的太完美了。但愿我能知道你的秘密,谁是你的导师,克莉丝汀?”
他的外形相当普通,穿上戏服也没有什么亮眼之处。但是他的歌声却一下子抓住了听众的耳朵,让他们看他的目光发生了改变。
“丹顿,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是那个你最得意的学生吗?”威尔第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场演出,那个少年犹带稚气的面容和台上的中年人重合。他曾经是教堂唱诗班的领唱,被主教赞誉为是“离天堂最近的,银铃般的嗓音。”
“是的,抱歉。”他的朋友没有再看舞台,而是弓起背,低下头,用手帕擦拭着镜片。”抱歉,我真的想不到,他已经躲了我十多年了。”
“父亲曾说起一位天使,我时常梦到他会出现。就在这房间里他轻柔地呼唤我,不知为何,我知道他一直在身边。”罗西娜的嗓音特质和杰森刚好相反。她的声音在女声中偏低,偏厚重。同样是满怀柔情地唱段,她唱出了另一种感觉。
“克莉丝汀,你一定是做梦了。这样的故事不会成真。”杰森感觉到罗西娜的手抽离了,不得不慢慢睁开眼睛。
“你的手冰冷,克莉丝汀。”他抬起头看向罗西娜,其实冰冷的是他自己的手。
“这事让我害怕——”罗西娜垂下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
“不要惧怕。”他慢慢起身,给了自己的音乐女神一个艰难到有些扭曲的笑容。
“你得更衣,我去叫马车。两分钟就好。”杰森嗓子发紧地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几乎是撒腿跑进了幕后。
他差点和候场的魅影撞了个满怀——如果不是对方及时后仰避开的话。但是下一秒,魅影就被整个儿抱住了,杰森圆滚滚的双璧努力勒住他宽而薄的背脊。
“唱完了,我做到了!王尔德先生,我做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被他的体重拽得身子一斜,心中竟然并不感到厌恶。这一刻,他能理解到杰森强烈的喜悦和成就感,和那急于分享的心情。
“做得好。”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场务把兴奋得有些脚软的劳尔扶到一边。这时乐团的间奏已经过去,下一首曲目响了起来。
“傲慢的男孩,时尚的奴仆!沉醉在你的荣耀之中!无知的傻子!这年轻勇敢的追求者,试图染指我的胜利!”
他候场的位置就在舞台摆放的穿衣镜的后方。场务适时地放出白色的烟雾。听众们还未从之前温情脉脉的表演中抽离,被突然响起的低沉呵斥吓了一跳。
穿衣镜连着一个半封闭的柜子。魅影向前走到其中,歌声自然有了闷闷的回响。
“天使,我听到你了。说吧,我聆听。请来到我身边指引我。天使啊,我的灵魂如此脆弱,原谅我。你终于来了,导师!”罗西娜猛地站了起来,惊喜地四处张望。
“谄媚的孩子,你应当了解我,明白我为何躲在阴影之中——看看你镜中的容颜,我就在里面!”
那歌声并不十分浑厚,却饱含着让人战栗的张力。观众席上的人们伸长了脖子,拿起了眼镜,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寻找它的主人。
“我是你的音乐天使,来到我身边吧,音乐天使——”镜子和舞台上的其他道具一起在白雾中消失了。那里只剩下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他缓缓向罗西娜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女孩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掌心。交响乐团的演奏猛的炸了起来,同时提起来的还有观众的心。
但是下一秒,乐团指挥的双手停留在空中,音乐戛然而止。魅影和罗西娜在舞台上并肩而立,于记者咔咔拍照的闪光中摘下了面具,一起向观众鞠躬。
台下的师生们有一半是懵的:结束了,正要到精彩的时候,就结束了?另一半刚刚认出了台上的人,想起他是指挥家而不是歌唱家,开始用力鼓掌。随着贵宾们起立鼓掌,观众一排接一排地站了起来。
王尔德眯着眼睛,看向虽然不大,却座无虚席的观众席。那些灼人的视线聚焦在舞台上,而他终于可以摘下面具,无需恐惧被它们烫伤。
犹如奔涌的河流推开了泥沙的阻碍,长久以来积郁在他心中的块垒悄然溶解,而音乐,更加磅礴的音乐,响彻了他的整个精神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bc
可能会觉得魅影的唱段太少了。但是后面那一首《歌剧魅影》真的太难了,调越来越高,现在的魅影唱不上去。
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点:魅影穿成了王尔德唱魅影
没准接下来可能还会有:王尔德穿成魅影写王尔德==
这只是一个小的舞台,不会是魅影唯一一次登台,但是后面歌剧魅影的正式演出他是不会参加的。
之后的剧院演出,还没想好是详写还是略写。喜欢魅影的同好们估计歌词都能背了,可能会有局部的改动。
王尔德:我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火山里挖祭坛==劳动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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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魅影和罗西娜到后台卸妆时,还能隐约听到观众席嘈杂的声浪。正在候场的下一组学生都拉长着脸。他们不仅错过了一次精彩的演出,还被导师通知延迟半小时上台。大部分观众都想着之前的剧情,加上开始到处采访“有关王尔德先生在学院的二三事“的记者,试图跟到后台被拦住的学生……暂时没人能安心看他们的表演了。
助演的演员换好了衣服都回了观众席,除了杰森。他团在后台小小的凳子上,看到魅影才站了起来。
“王尔德先生,我今天唱还行吗?我开腔气息不太稳,那一段都没有唱好!”
魅影把面具轻轻放在桌上:“看看到观众的反应,你的歌声把他们都迷住了。不是说你的导师和威尔第先生一起来了吗,出去和他说两句吧。”
“可是,我——”
“你做的很好。”魅影想起了当年克莉丝汀初学时,总是充满了不自信的样子,用同样的方式淡淡说道:“比我想象的更好。”
果然,杰森立刻得到了安慰。他涨红着脸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对魅影鞠了一躬:“谢谢您,导师。”
在学生们惊讶地眼神中,这个中年人快步走了出去。他的腰背渐渐挺直,从背影看上去,简直有些少年的跳脱了。
五六个记者围着通往后台的小门,杰森几乎一下子就被围住了。”啊,不是这个!”“不是王尔德先生!”他们看清之后才稍微散开些。尽管这样,还是有两家报社给杰森拍了照以做备用。
“请问你们演的《歌剧魅影》是谁的作品,只有这一个片段还是已经完成了?”
“您是音乐学院的老师,还是亚历山大剧团新招的演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歌剧魅影》什么时候才会首演,会在弗洛伦萨首演吗?”
“请问您知道王尔德先生为什么要自己演唱吗?”
杰森已经忘记上一次被这样采访是什么时候了。他一边简短地回答,一边挪步往外走,终于在又一次大汗淋漓之后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旁。他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仰头安静地看着他。
“丹顿先生?”
曼奇尼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朋友。见他小心翼翼地在丹顿身边坐下了,才转回视线。他和丹顿曾经不算是一个圈子的。丹顿出身于米兰的音乐世家,师从当时最富盛名的老师;而他不过是一个小贵族的儿子。他们的交情也不过是在唱诗班练习的时候,杰森会带着他唱几次。
即使杰森十四岁的时候遇上事故,被马踢伤了关键部位,他在丹顿眼中依然是幸运的。因为他就此停止了变声,继而成为连主教都推崇备至的“天堂之音”。
直到三年后的一次贵宾云集的圣诞音乐会上,杰森的腰带突然断了,裤子当众掉了下来——他那时候还爱俏,每次演出都会用宽腰带尽量把腰束紧。
从那之后,“上帝的云雀“就突然忘记了怎么在台上歌唱。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吧,曼奇尼想。杰森会回到米兰属于他的舞台上。而他则将继续留在这个波澜不惊的地方,慢慢老去。
威尔第等了许久,半个小时的都快到了,才等回了眼眶泛红的丹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顺利?”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他一直没有放弃。哪怕我都放弃他了,他都没有停止过练声。”丹顿一半是欣慰,一半是遗憾:“我要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如果能像王尔德先生一样,帮他一把就好了。”
“又是王尔德吗?”威尔第不由开口。
“怎么,王尔德先生不是你的学生吗?”丹顿回过神来,不由好笑:“说到底,我该好好谢谢你。”
“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威尔第往后看看还沉浸在《歌剧魅影》余波中的人群:“刚才那几个助演出来,听他们和记者说,剧团的主要演员都是王尔德一个一个带出来的。那孩子,也许比我更懂得怎么做一个导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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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克里特岛。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王尔德和爱文斯在帐篷里用凉水擦了个身,勉强算得上是干净地躺了下来。他们把灯点的很暗,几个月在山腹中摸索,每个人都快要得恐光症了。
“你吃点再睡。”爱文斯迷迷糊糊地说:“今天你就没怎么吃过。”
“你也就比我多吃了片面包。”王尔德撑着背坐了起来,去书桌上拿饼干,看到了一摞新的报纸:“这么多天,雅典的报纸总算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读一篇呗。”爱文斯稍微打起了精神。他喜欢听王尔德读一点东西,诙谐地,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
“好——”王尔德咬了一大口饼干:“还是那些事儿,嘿,瞧我找到了什么?''''''''剧作家还是歌唱家,音乐天使出演《歌剧魅影》?''''''''”
他的手指停留在一副巴掌大的照片上。照片中魅影和罗西娜十指交握,对着镜头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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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歌剧魅影》公演
我在考虑几个角色是不是让原班人马演出--当然没有劳尔。
观众的反应会集中在共演之后。感谢在2020-05-0222:20:06~2020-05-0322: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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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弗洛伦萨音乐学院校演的报道,克莉丝汀是在练习室里看到的。那几个存在感不强的b组新人成了人群的中心,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对围上来的同事们大声说:“我在这里,扮演卡洛塔。罗西娜小姐演克莉丝汀。她唱之前,我不屑一顾地从她身边走过去,然后回头瞪一眼。可惜也没人注意到我。罗西娜小姐真是太厉害了,扮男角可雄壮可风流,扮女角比起克莉丝汀小姐也——”
她的朋友悄悄戳了戳她的背,这女孩一抬眼,就和克莉丝汀对了个正着。
几个大演员中,他们和克莉丝汀最说不上话。她待人温柔,但是不好接近。平时大家三三两两地闲聊,她就在那儿静静地坐着,带着点儿忧郁美人的味道。
“我是说,各有特色,哈哈。”她卡了一会儿才干笑两声,急忙放下报纸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自从听罗西娜唱了那几句《想想我》之后,克莉丝汀几天都心绪不宁。那部剧也是魅影写的,是他为她选择的舞台首秀。他是想把这部剧再排一遍,还是……?”克莉丝汀隐约感觉,魅影并不会重复已经完成的作品。
那份报纸就摊在桌上,剧照占了半个版面,下面不仅言简意骇地介绍了王尔德先生和罗西娜小姐,以及观众席上的威尔第和丹顿;也不忘讲一讲这一幕新剧的剧情。克莉丝汀不看别的,只扫到被加粗的《歌剧魅影》,就伸手按住了胸/口。
“克莉丝汀小姐,你还好吗?”边上的萨缪尔见她脸色不对,过来问道。
“没事,中午多喝了两杯有点头晕。”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我坐一会,过一会就好了。”
但是她的状态明显没有变好。魅影被剧务叫过来的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了。克莉丝汀弓着背靠在桌旁,肩膀微微颤抖。
“是胃痉挛。”查看过病人的医生说道:“可能是吃了刺激的东西,加上长期的节食。恕我直言,她已经过瘦了。”
“医生,能给我一些止痛片吗?”克莉丝汀抬起头:“我今晚有演出。”
“您的情况不适合演出。”他转头看向魅影:“先生,她不仅胃痛,还有低热。恕我直言,哪怕只是站着,她也可能在任何时候晕倒。”
“今晚的《莎乐美》可是重场!”艾斯曼叫了起来:“奥斯卡,这下谁来演莎乐美?这个角色是没有替角的,新人根本演不了!”他环视着房间里的演员,看到罗西娜的时候,眼前一亮:“希律王倒是有几个人可以替,要不,让罗西娜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魅影还没有回答,克莉丝汀已经站了起来。她不顾腹部的疼痛勉强站直,咬牙说:“不,不用,我可以的。我演了那多次莎乐美,闭着眼睛都能唱!不要让她代替我,先生!”
“克莉丝汀小姐!”旁边的安东尼要去扶,被她坚定地推开。她仰头看着魅影,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魅影并不上前,只是无声地和她对视。几秒之后,克莉丝汀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唱了起来:
“在睡梦中他对我歌唱,在梦里他来到我身旁。他的声音呼唤我,吐露我的姓名。我是在做梦吗,此时我发现——”
她的下一句还在口中,人已经摇晃了。魅影一伸手,她就倒在他的臂弯。
“导师,我要唱克莉丝汀。”她的脸色雪一样白,唯有颧骨上两团不健康的红:“我才是克莉丝汀。”
边上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的同时都有些尴尬,罗西娜把她这句话放在心里想了想,渐渐变了神色。
魅影把她扶到沙发上躺好,交给了医生。旁边的艾斯曼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皱着脸问:“奥斯卡,现在怎么办?”
“告诉经理,今晚的《莎乐美》换成《道林格雷的肖像》。”魅影看了看半闭着眼睛的克莉丝汀:“你明天到报纸上发个告示,找一个有舞台经验和舞蹈基础的女高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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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是魅影原本人生的揭露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担心最后的结尾写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好,我想找王尔德先生。”
“您有预约吗,女士?”
辛西娅有些忐忑地从包里取出一张折了几层的信纸,递给了身材高大的男仆。
“请跟我来,辛西娅小姐。”
她双手交握在裙子前,跟着男仆一路走进去。夏末午后炙热的阳光穿透了走廊,把她的身影勾勒在墙面上。
“又来了一个。”走过一扇半开的门,她听到里面有人在低声交谈。
“个头不大,像个孩子似的。”另一个女声说道。
“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第三个?”
辛西娅的手指捏着皮包,里面有她回程所需的车马费。离开原本的剧院后,这几张里拉就是她仅有的了。如果回去的话,剩下的钱不够下周的房租。
直到站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外,她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请进,辛西娅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午好,王尔德先生。”她踮着脚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书桌后的人。”我是来应聘女高音的。我之前在都灵的唱过两年,演过——“
“我寄给你的曲谱,会唱了吗?唱一下。”比报纸上更加年轻英俊的王尔德先生打断了她。
“是的!”辛西娅把准备了几天的自我介绍从脑中删去,缓缓提了一口气:“你曾是我的一个同伴,你曾是我最重要的一切。你曾经是一个朋友,一位父亲,然后我的世界分崩离析……
多么希望你以某种形式在这里,多么希望我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沉浸在有你的梦中无法帮助我去完成,那些你梦想我能成就的事情……”
她的歌声传出门外,外面几个探头探脑的演员都愣了一下。这么个小女孩的声音不是清澈明亮的童声,竟然是相当有感染力的那种成熟柔媚的女声。
“不再沉湎于回忆,不再默默落泪,不再于荒芜的岁月中徘徊…”
调子在这里一下子上升,这是之前几个候选人失误最明显的地方,但是这个女孩稳稳地唱了上去,然后又无缝衔接地降了下来:
“帮助我说再见,
帮助我说再见…”
她慢慢收尾,终于唱完,皮包上已经嵌上了几道指甲印。
“你被录用了,辛西娅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艾斯曼刚刚和服装组核对过新送来的戏服,迎面就遇上了披着薄披肩的克莉丝汀。
“贝格尔先生,今晚演哪一场?”
“还是《米诺陶斯》。克莉丝汀小姐,你怎么来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克莉丝汀的胃病绵延了半个月,导致原本安排的《莎乐美》被替换了三场。她的体质并不强健,这时候更加气息不足。不仅是重场,连阿里阿德涅这样戏份少的,有一场都让替角唱了。但是她越着急,越吃不下东西,不仅病没有起色,整个人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
“谢谢您,我好多了。”克莉丝汀对他笑了笑:“我今天在旅馆没看到王尔德先生,请问他在这里吗?”
“抱歉,克莉丝汀小姐。奥斯卡今天去音乐学院了。”艾斯曼其实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剧组的人私下议论克莉丝汀这次是受了情伤。但是王尔德先生和罗西娜小姐早就在一起了,她之前也没什么反应。难道这么伤心又伤身,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同名的角色?
“没关系,我也就是想问他一下后面的安排。听说那个新剧下个月要上了,我连剧本都没有看过。”克莉丝汀一低头,目光就被摊在桌子上的戏服吸引了。她的指尖掠过华丽繁复的丝绸裙摆,拿起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白色的面具。
“那都是因为你病了。”艾斯曼看她现在心情还好,马上接口:“我和奥斯卡说过,这一年大家都太累了。新剧一部接一部,全靠你们几个撑着。这次你正好休息一下,等病彻底好了,你仍旧是我们的第一女主角。罗西娜这次演的还是男主角,更适合她的嗓音。”
克莉丝汀把玩着那个面具,脸上既不喜悦,也不忧伤。她轻声问道:“贝格尔先生,首演的那一天,我可以来看吗?”
“当然。”艾斯曼爽快地回答:“我给你留一个好包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克莉丝汀没有多留,和她来时一样静悄悄地走了。她多日不露面,一些小报已经刊登出了捕风捉影的消息。比如她嫁给了一个外国富豪远走高飞了,还有得了肺痨一病不起之类。相应的,有关出现在舞台上那个新面孔的消息也多了起来。那女孩个子小得像个精灵,声音却舒展而宏亮。她在《道林格雷的肖像》中扮演西芮尔,获得了不少好评。
在魅影带着辛西娅去音乐学院前,艾斯曼问过他:“奥斯卡,你考虑让克莉丝汀参演新剧吗?辛西娅还是个新人,她也需要一个可靠的替角。”
“再看吧,先让这次留下的另一个新人加入b组的训练。”魅影留下这句话,就上了马车。
魅影自己学习音乐的时候没有老师,全靠摸索。但到了要教导新演员的时候,在牛津音乐学院和弗洛伦萨音乐学院修的一些课程就变得很有用了。他自己也在学习学院派的音乐理论和方式。这些几代人总结出来的东西有墨守成规的一面,但其中的某一些的确可以让他有所提升。
在追求音乐的自由时,兼顾音韵与形势之美。这是他在写《歌剧魅影》时想要达到的目标。《歌剧魅影》的第一稿完成的很快,无论是曲谱还是剧本。但是因为太快了,魅影重新审读时,才发现它的情节推进和音乐表达就像是奔腾的洪水般一气呵成,缺乏适当的舒缓和停顿。为此他写了第二稿,然后第三稿。这些稿件各抄两份,一份寄给克里特岛的王尔德,另一份寄给已经回到米兰的威尔第。
在给他们的信中,魅影这样写道:请尽情地批判我的曲谱,指出我在遣词用句上的过失,但是不要写下任何建议。因为这部剧,我需要独自完成。
“王尔德先生,请为大家讲一下《奥赛罗》的特点。”这是一节理论课,曼奇尼又点了他的名字。
“是的,教授。在传统的歌剧中,宣叙调与咏叹调是完全割裂的,但是《奥赛罗》改变了这一点。剧作家威尔第先生用音乐表达出了剧情的转折和推进,以大量的重唱,合唱和乐队演奏鲜明地表达出人物。”魅影说话的时候,练习室里总是鸦雀无声。他的歌剧,他的名望,他的才学,都让学生们听得比听曼奇尼说话更加认真。而且,他很多时候确实说的更切中痛点。
“非常好,王尔德先生。”曼奇尼拍了拍手:“听说你的新剧将在不久后首演,也许下一次理论课我们分析的就是它了。”
辛西娅正埋头记着笔记,坐在她旁边的瑞贝卡悄声问道:“嗨,你知道《歌剧魅影》什么时候演出吗?”
“下个月。”她有些紧张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罗西娜小姐给我们留了位子。”女孩拍了拍胸口:“虽然不是首演,但也是首演第二天的那场。我的朋友去问的时候,他们说新剧前三天的座早就预订完了。”
※※※※※※※※※※※※※※※※※※※※
下章就是正式首演了
感谢上一章的评论~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么写
某蓝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解救所有人,不过写着写着,好像就这样了。
克莉丝汀也会有个好结局的。
下本书会试试令人遗憾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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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格雷科夫人在哪儿?辛西娅穿那条裙子总是会绊脚!”艾斯曼在走廊中左顾右盼,一边不顾形象地叫了起来。
“她好像在茶水间,我去请她过来。”剧务急忙答道,一边把手中的头套交给了化妆师:“待会让主角再试一次妆服,给晨报记者拍两张照——”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快步跑了出去。
“贝格尔先生,我想和你说说二楼包厢的事。”剧院经理踏进后台,发现这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体积巨大的道具把空间都占满了,换装的乐手,演员和场务们就在道具中间穿来穿去。
“不不,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们真的没有能腾出来的包厢了。”艾斯曼不用他开口,就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但是我记得有一个包厢留给了克莉丝汀小姐。”经理并不愿意放弃:“说真的,演员为什么需要包厢呢?平时排练她想看几遍都行。今晚的座位真抢疯了,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愿意出多少钱?还有银行行长的夫人,你知道我不好拒绝——”
看到格雷科夫人跟着场务匆匆赶来,艾斯曼松了一口气:“抱歉,那个包厢是王尔德先生专属的,我不能更改他的决定。明天吧,明天给行长夫人一个三楼的好位置。格雷科夫人,克莉丝汀第三幕裙子的裙摆太长了,我知道这样好看,但是你不会想看到女主角从台上绊下去的。”
“好吧。”经理叹了口气,往化妆间望了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人围着穿戏服的卡洛塔:“怎么都在打扮她?今晚的戏没问题的,对吧?”
他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自从《歌剧魅影》登了报,这就成了弗洛伦萨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在亚历山大剧团入驻市立歌剧院后,几部剧一个比一个一票难求,歌剧界自然也会生出不好的声音,比如整个剧团都是卡特伯爵捧上去的。现在伯爵不玩了,新剧必定得完。
艾斯曼看了他亮得发光的头顶一眼,叹了口气:“您放心。”
他向经理告别,和格雷科夫人一起找到了辛西娅。这个小个子女孩正站在罗西娜身边,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
“辛西娅,过来改裙子。”艾斯曼对她招招手,又过去看罗西娜。她已经换上了男士套装,略微向化妆师低着头。
“贝格尔先生,罗西娜小姐这样,我不好上妆。”女化妆师直起腰:“是不是再等一会儿?”
“怎么了?”艾斯曼往前走了两步。罗西娜回过头,眼睛还是朝下的。已经上了底妆的脸上,有两条清晰的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西娜?”艾斯曼也惊到了。他认识罗西娜一年以来,从没见她哭过,还哭得满脸都是。
“没事,让我哭一会,哭完就好了。”罗西娜抽了抽鼻子对场务说道:“请再给我一杯柠檬水。”
和忙乱成一团的后台比起来,观众这边显得出奇地宁静,高雅。此时无论是坐在包厢里的,还是坐在一楼席位上的,都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时髦人物。侍者每领近来一位,在座的都要轻声细语地打上一路招呼。不像是歌剧院,倒像是顶级沙龙。
格蕾西就坐在前排,左右都是本地名媛。从前是她向这些人推荐亚历山大剧团,现在反过来,她们都要为能出席首演而感谢她。加上她刚从巴黎回来,有许多趣事可说,竟然成了这个小圈子的中心人物。
“法国人越来越不喜欢梯也埃这个总统了。”格蕾西说道。出乎男士们的意料,她们的话题不只有珠宝和香水。
“他们的议会对总统就像我们对裙子那么喜新厌旧。不少人希望国王回来。”
“我也听说了,是之前那位菲利普亲王,还是亨利亲王?”另一个年轻的小姐问。说起王室的事,女孩儿们都格外起劲。
“就像我们一样,法国男人不会把同一条裙子穿两次。”格蕾西耸了耸肩:“他们永远追求新东西,就像是钟摆一样左右摇晃。啊,王尔德先生出来了。”
比演员先上场的是乐团。在统一着装的乐手中,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魅影分外醒目。坐在前排的不少观众发现:这位年轻的乐队指挥今晚似乎特意修饰过了自己。他的燕尾服上有暗色的绣花,头发往后梳露出了整个额头。他背朝观众席转头和旁边的人说话时,露出菱角分明的侧脸。也许是上了粉的缘故,脸相当白。引得几位女士悄悄看了好几眼。
二楼的包厢里,克莉丝汀手持望远镜向下看。一见到这样的魅影,手臂就下意识地垂了下来。如果不是身型有些不同,他今晚从背影看上去完全就是“他”。
她把小巧的望远镜握在手心,又想再看一眼,又有点害怕。好了一段时间的胃痛卷土重来,让她在沙发上微微蜷缩。幸好这间包厢只有她一个人,怎么样都不怕被看见。
猩红的幕布缓缓升起,《汉尼拔》的曲调响了起来。身着盛装的卡洛塔顶着夸张的羽毛头饰,傲然迈步到台前:“这战利品,来自我们的救星,来自于罗马的奴役势力。”她的歌声和她的打扮一样浓墨重彩,甚至有些用力过猛,第一时间引起了还在社交的绅士淑女们的注意。
踏着音乐的节拍,一群穿着舞姬服饰的女孩儿上台,轻盈地跳起了芭蕾。在她们之后,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晚的庆祝大会有酒席和歌舞,欢迎胜利的人们凯旋带来救赎。”众人合唱道:“迦太基的号角响彻云霄。听吧,罗马人,发抖吧!听我们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听那鼓声!汉尼拔来了!”
“今晚的女主角是她吗?”
“今天的剧是《歌剧魅影》还是《汉尼拔》?”
包厢里的观众一边被歌舞吸引,一边疑惑地询问同伴。只有克莉丝汀站了起来,重新拿起望远镜,一个一个地在跳舞的女孩中寻找。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寻找曾经的自己。
※※※※※※※※※※※※※※※※※※※※
终于写到《歌剧魅影》了。
感觉一写这个某蓝就不困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但愿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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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卡洛塔一边高调地向观众展示自己,一边把最好的站位让给了跳舞的女孩儿们,或者说,让给了她们中个子最小的那一位。她在舞台上向来全神贯注,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分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在弗洛伦萨正式演出,还是在几年前的巴黎彩排。
这部新剧的剧本对卡洛塔来说太熟悉了,尤其是这个开头。带着夏尼子爵出现的两个剧院经理,他们对芭蕾女孩们一一赞美,心猿意马。而她这个女主角,却被所有人忽略。
“你们的眼里,只看得到漂亮的女孩儿们!我不演了!”她尖声大叫,心中不无苦涩。自从克莉丝汀露脸,哪怕她不久就离开了舞台,卡洛塔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卡洛塔了。
她的贵族爱/人曾说,既然唱的不高兴就不要唱了。克莉丝汀嫁的子爵不过是个空壳子,除了名份,他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
克莉丝汀一战成名,之后迅速嫁人隐退,毫不留恋。但是对卡洛塔来说,花了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上的舞台,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别的配角都去化妆间休息了,只有卡洛塔还驻留在幕布后,透过那道隐隐约约的缝隙,看着正在唱《想想我》的辛西娅。
她闭上眼睛,一边细心分辨辛西娅歌声中所用的技巧,一边回想王尔德先生在指导他们排练时,对辛西娅发声的矫正与教导。
卡洛塔算不上美丽,也不年轻了。女性最被这个世界认可的优势正在离她远去。但是她还是想唱下去。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做一做女主角呢。
坐在前排的威尔第眯着眼睛一边打拍子,一边微微点头。这段他在学院校演的时候就看过,但是今晚的演绎显然更加流畅。一方面是因为优秀的交响乐队,另一方面,曲谱也根据他的建议有所调整。
王尔德的音乐是他所听过的最磅礴而富有变化的音乐。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指导这个年轻人把它稍作裁剪,让它的每一个音符都在适当的位置闪光。
作为一个根植于本土的剧作家,威尔第为亚历山大剧团在欧洲四处开花而高兴,却也为王尔德稳定的未来操心。他已经以导师的名义,给伦敦音乐界的朋友写了信,希望他能为王尔德预留一个正式的教授职位。音乐是不分国界的,但是能给音乐家最多善意的,往往还是他的祖国。
“我是你的音乐天使,来我身旁,音乐天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观众还来不及为终于听到了传说中的《想想我》感到满足,就被急转直下的舞台气氛所吸引。辉煌的装饰和欢快的人群已经不在。烟雾缭绕中,整个剧院一下子晦暗了许多。不少人想起了儿时保姆恐吓她们的那些床头故事,那些关于有人突然出现在卧室中,把女孩带到另一个国度的民谣。这个所谓的“音乐天使”,显然并不怀有好意。
管风琴宏亮地响起,驱散了那层烟雾。他们也终于看清了已经被重新布置过的场景:一个蒙面的瘦高男子托住了克莉丝汀的手指,带着她在烛光中登船。他仪容整肃,举止优雅。比起刚才那位圆润的夏尼子爵显然更得女士们的心。
“他在睡眠中对我歌唱,他在梦中到来。他声声呼唤着我,以我的名字。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因为现在我发现——歌剧魅影就在那里,在我的心中。”管风琴的响亮并没有让辛西娅的声音失色。即使坐在观众席最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地听到她的悦耳的歌声,就像她在他们耳边歌唱。而接下来男主角的歌声,则直接让他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喝彩。
“再和我一起唱一次,我们奇特的二重唱。我对你的控制力,正在不断增强。即使你背对着我,只回头一瞥,歌剧魅影就在那里,在你的意识之中。”
这是怎样的声音啊——他们听过响遏行云的米诺陶斯,游戏人间的堤亚戈,而这一次的歌声,又与之前截然不同。如同鼓声震响,大提琴低徊;又带有竖琴的委婉,管风琴的高亢。这一段歌声不仅兼备了高音与低音的妙处,其中饱满的感情更直入人心。不仅是年轻的女孩们,不少中年贵妇也拿出了各自的嗅盐瓶。
“我快不能呼吸了。”一个包厢之中,姐妹三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心脏在花边露肩领上方疯狂跳动:“他把我的呼吸夺走了!”
“我是你的面具。”
“他们听到的人是我。”
“你的灵魂和我的嗓音,合而为一。”
“歌剧魅影就在那里,在我的意识之中!”
此时的罗西娜,已经拥有了她们梦想中的一切特质:师长的庄严气度,爱人的温柔和占/有/欲。既神秘又脆弱,让人想和他一同沉沦。新出场的女主角并不因此失色。她的歌声随着魅影的要求不断向上,如同从大海深处跃出海面的白鲸。
“夜晚使直觉变得更敏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煽动并唤醒想象力。
感官悄然地放下防卫,夜晚缓慢且轻盈地展露光辉。”罗西娜对辛西娅露出微笑,伸手把她拉上了岸。他明明正在做极其危险的事情,却比一位绅士更礼仪周全。除了手指,他对她秋毫无犯。两人之间强烈的张力不在于身/体接触,而在他的歌声之中。
“领悟它,感受它,小心而且温柔地。
把你的脸庞从刺眼的日光下转开,把你的思想从冰冷无情的光线下抽离。
聆听那夜晚的音乐吧。”
指挥台上,魅影跟着徐徐响起的弦乐闭上了双眼。在这段歌声中,男主角的情绪正在经历微妙的转变。从高高在上的导师,变为一个向唯一的同伴分享自己乐园的孩子。他不惜言辞地赞颂黑暗之美,想被她理解,让她陪伴。他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爱人,手无足措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所有——音乐,黑暗中诞生的,带着原罪的音乐。
罗西娜刚开始练习这一段的时候,就猜出魅影的原型是谁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剧中情节与现实完全不同,但是音乐本就是心灵之窗。每当想起他曾经那么倾尽一切,又那么小心翼翼地爱过一个人,她的歌声不免在甜蜜中夹杂着苦涩,刚好贴合了人物。
“所以他们的罗曼史从这里开始了吗?”她这样问他。
“不,应该说这是唯一一段存在爱情的部分。”魅影回答。
他教导年幼的克莉丝汀,主要是出于对她潜力的喜爱。夏尼子爵出场前,他都没有和她近距离相处过。是那个年轻鲁莽的闯入者让魅影感到威胁,渴望爱情;也是他终结了魅影和克莉丝汀之间昙花一现的情感。
他的生命中只有这一个人,所以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她身上。藉由他们十几年的相处,这个平衡存在了一瞬间,然后在她光明的未来面前轰然崩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只有两个人的练习室中,罗西娜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梦永远只存在于夜晚。没有人想一直在梦里活着。如果是我的话,一开始就不会相信你是音乐天使。
你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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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歌剧魅影》的爱战胜了疼痛
码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心情低落的时候,看看歌剧魅影,就觉得人生也不是那么糟糕了不是
即使举目无亲,被世界抛弃,人还是有生存的本能,和被看见的渴望。感谢在2020-05-1720:57:25~2020-05-2421:2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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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该死,你这满口谎言的荻莱拉!”
当辛西娅娇小的身躯被一下子甩到地上的瞬间,克莉丝汀的肩膀也跟着一颤。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歌剧中,和剧中的克莉丝汀一起把曾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如果这时候有人来到她的包厢,一定会认为这姑娘疯了。克莉丝汀一会儿满脸温柔,一会儿惊讶恐惧,喉咙里隐约模糊地跟着调子唱,好像她才是台上的女主角。
“比你能想象的更加畸形,
你能承受看我一眼,
甚至是想一想我的模样吗?
这让人厌恶的怪兽在地狱的烈火中燃烧,
却悄悄地向往天堂。
恐惧能转化为爱,
你将学会看到那个,
在怪物皮相下的人。
这让人反胃的活尸形同野兽,竟然悄悄地梦想着美好!
悄悄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悄悄的。
哦,克莉丝汀。”
这是一段几乎没有配乐的独白。在魅影的指挥棒下,只有大提琴奏出一丝微不可闻的音乐。观众席上也十分安静,众人还没有从之前那旖旎的气氛中自拔,心就和罗西娜的面具一起被摔在了地上。
舞台上的男主角没有像常见的那样放声悲歌,或者做出夸张的肢体动作;他面具下的那一半脸也没有转向观众。但是每个人都在脑中构想出了他可怖的容貌,体会到了他色厉内荏的绝望。
他一边狂怒和诅咒,一边自知狂怒与诅咒的无用。刺眼的日光照到他脸上,破碎了那个精心维护了十多年的美梦。这种感觉是那么狼狈,以至于直到落幕,台下都没有例行地掌声。
下一段是卡洛塔的重场。辛西娅和罗西娜终于能够在后台换装的同时,得到一点儿休息。
“您演得太好了,罗西娜小姐!”卡洛塔一边在裤子外面套上围裙,一遍小声感叹:“我刚才都忘记呼吸了!”
“记住这种感觉,“罗西娜仰起头让化妆师换发型,眼神依然是魅影的眼神:“仰慕我,害怕我。想靠近我,想逃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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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女高音,再次为我们歌唱吧!”
两位剧院经理亲吻拖鞋,献上珠宝,无底线讨好卡洛塔的滑稽情景冲淡了上一幕的阴霾,让绅士淑女们的心暖了过来。他们看着那两个瘦弱的经理抬着高大的卡洛塔艰难行走,发出阵阵笑声。
但是威尔第的注意力却不在舞台上,而是有些走神。这对于尊重每一个歌剧演员的他来说,是十分少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罗西娜刚才的演唱几乎是殿堂级的!而音乐,王尔德的音乐只看乐谱,根本无法体会这种震撼。歌声和交响乐简直有自己活生生的灵魂!”他喃喃自语,眼睛盯着舞台的幕布:“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下去,那我就要见证一部妖剧的诞生了!”
“我在报纸上看到,“乘着剧情比较平缓,特蕾西身边的女孩低声问:“亚历山大剧团高价租下了一位子爵宅邸的地下室,所有《歌剧魅影》的剧情都在实景里排练过?”
“那是艾斯曼先生的主意。”特蕾西一边看台上的辛西娅甩掉裙子变身成功,一边咬着嘴唇回答:“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没必要。”
王尔德先生用几天时间教导罗西娜,调整她的表现方式。然后只要有罗西娜在的场次,所有的演员都会自然而然地被带动,根本不需要环境来渲染。特蕾西曾经旁观过一场非正式排练,就在市立歌剧院空荡荡的练习室。罗西娜一开口,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些唱衰的小报要失望了。这次的几个新演员——“
“嘘!”坐在她们身后的女子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舞台上,罗西娜正身手敏捷地在幕后悬空的廊桥上和剧院场务布克互相追逐。
布克见过魅影的真容,一直想要抓住他。但是他乘着卡洛塔失声造成的骚乱尾随魅影进入后台,才发现即将被猎杀的是自己。
两人在垂下的绳索和绳桥中上下穿梭,最终,布克被勒住脖子扔到了台上。台上的观众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发出惊呼。楼上包厢的一位贵客失手把望远镜掉了下去,砸中了一楼男士光亮的头顶。
克莉丝汀单手撑着露台,捂住无规律跳动的心脏。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这样的,演《哑仆》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还记得剧终时卡洛塔趾高气昂地谢幕,之后劳尔带她出去吃了晚饭。至于魅影,那之后过了许多天,她才意识到剧院里已经没有魅影了。
导师为什么要写自己杀人呢?更可怕的是,这一切发生得如此水到渠成。布克挑衅过他多次,而以他的性格,以他当时需要毁灭什么才能稍减的躁怒——
克莉丝汀伏下身子,把脸埋在双臂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这样的人,她早就知道。即使他一直刻意隐瞒,用最温和肃穆地语调同她交谈。在某些音调微小的起伏,和他对许多事物的解释中,她依然可以察觉一二。相比之下,现在的导师才更让她感到陌生。
现在的王尔德先生是她期望中的样子,但是剧中的魅影,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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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写的部分还没有写到
下次一气呵成吧
每一次看《歌剧魅影》都像是第一次,向《歌剧魅影》的所有创作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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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扮演劳尔的杰森拉着辛西娅穿过人群一路狂奔时,台下和包厢里的不少人发出了夸张的抽泣声。他们的心被紧张的剧情抓住,眼睛又同时被奇妙的舞台布置所吸引:这个舞台,是活的!
刚才在中央的那些廊桥和手脚架无声地滑出了他们的视线,新的布景不需要拉下幕布就自动转到台前。一架旋转的窄梯就这么出现在演员的脚下。他们一路向上奔跑,逃上了几乎和二楼包厢持平的天台。
这是什么?”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对同伴咕哝:年轻人就是这样,不懂得钻研音乐,总想弄一些新玩意儿。”
我倒想知道这是从哪儿买的,佩奇。”他的邻座低声说:要是我们剧院也搞这么一套,下个月的预售票就能卖出去了。”
上帝啊,这个四处猎杀的人到底是谁?
藏在面具下的死神,我无法逃离他,永远!”
辛西娅披着一件大红的斗篷,在灰色的天台上格外醒目。杰森跟在她身后,力图证明歌剧魅影的存在只是一个谎言。刚刚还在为场景惊叹的观众在辛西娅带着颤音的歌声中,把所有的注意力转回了他们身上。
劳尔,我见过他!我怎能忘记他那张脸?
如此的扭曲,以至于那几乎不能被称作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是他的嗓音填满了我的心灵,用他那奇异而甜蜜的歌声。
那一晚,我的头脑中只有音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乘着音乐,我的灵魂振翅高飞。
就像是初次聆听般聆听那音乐。”
辛西娅的嗓音渐渐变得甜美而空灵,之前的恐惧像冰雪一样消融。但是在她对面的包厢之内,克莉丝汀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她抖得那么厉害,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望远镜。在那小小的圆形视野中,她看到了站在劳尔和克莉丝汀身后的歌剧魅影。
但是在他的眼中,凝聚着整个世界的悲伤。
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既摄人又迷人。”
躲在道具雕像后的罗西娜微微点头,辛西娅很好地把握住了情感迸发的那个度。这一段演唱既让听众和克莉丝汀一起沉迷于魅影的音乐,又同时表达出了她内心不断挣扎,想要摆脱这种沉迷的渴望。当她无法自拔的时候,旁边的劳尔就是她所急需的助力。而他确实向她伸出了手:
别再谈论黑暗,把那些让人瞪大眼睛的恐惧忘了吧。
我在这里,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我的话语会温暖并抚慰你。
让我给你自由,让阳光晒干你的泪水。
我在这儿,在你身旁守护和引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杰森放声歌唱的时候,没人还会在意他圆胖的身材。因为他的声音比辛西娅的还要柔和悦耳,尤其在抒情的时候,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耳畔。
我所求的是自由,是一个不再有夜晚的世界。”在春风的吹拂下,台上的克莉丝汀终于做出了合乎心意的选择:而你,总是陪伴在我身边,支持我又保护我。”
她向劳尔的怀抱跑去,手中一直握着的玫瑰被抛在身后。指挥台上的魅影闭上眼睛。钢琴,管乐和弦乐在他的指挥棒下汇成了盛大浪漫的曲调。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刚刚明确心意的恋人紧紧相拥。如果没有他们身后那个黑影的窥伺,就已经是童谣般完美的结局。
说你将与我共度一生,此爱不渝。
带领我,拯救我,让我免于孤独。”
辛西娅望向杰森,歌声不再迷茫。就在刚才的几分钟内,她的气质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
说你需要我在你身侧,陪伴着你。
无论去哪里,让我和你同去。”杰森的少年音色真挚明亮:克莉丝汀,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要求。”
克莉丝汀靠在包厢的露台上看着他们,嘴角向上扬起,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台上的事情明明没有发生,却又好像早已发生。辛西娅只唱了前半句,她的心里就能接上后半句。因为在劳尔向她求婚时,他的誓词就是这个。新婚之时,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好时光。他确实遵守诺言,无论去哪里都带她一起。然而,和婚前一样,夏尼子爵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各个歌剧院。
他们每次都会成为目光的中心,比台上的演出更精彩。贵族士绅们纷纷上前祝贺他们新婚,恭维夏尼子爵夫人的美貌,羡慕子爵的福气。而剧院的经理以及主要演员,也会出来和她这个曾经的女主角打招呼,请她指导一番。一切都看起来都很好。只要假装听不懂那些人话语中的轻蔑嘲讽,看不懂演员们眼中的羡慕与恶意。对此,劳尔洋洋得意,一无所觉。她曾经在台上,现在在台下。但是无论台上还是台下,似乎都没有她的位置了。
等到她知名女演员的光环消褪,渐渐地,和子爵一同出去社交的频率就减少了许多。他偶尔会提起某个刚刚展露头角的舞台新秀,用充满了热情的溢美之词,但是却不会再那样称赞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没关系,这些克莉丝汀都能忍受。因为她有一个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在心里藏了十多年:早在踏入歌剧院的那一天,她就对自己发誓会离开那里。
这时候,罗西娜的歌声,带着克莉丝汀记忆中导师歌声的混响,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响起:
我给予你我的音乐,
为你的歌声插上翅膀。
但是现在,你是如何回报我的?
拒绝我又背叛我。
他注定会爱上你,
只要他听到你的歌声。
克莉丝汀——”
她望向天台中央披着斗篷的身影,才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泪水模糊。这一刻带着森森鬼气的罗西娜,真的很像,非常像他。
对不起。”克莉丝汀对着那个身影喃喃说道:我很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魅影是一种什么感情呢?从他出现的那个幽暗的夜晚开始。音乐天使给了一个小孤女力量和希望,他虽然隐在暗处,却是她曾经唯一的光。
他的相貌确实扭曲骇人,但是克里斯汀惊讶之余,并不觉得太出乎意料。但她想要的未来,从来就不是如导师期望的那样,在舞台上日复一日地歌唱。剧院像一个封闭的小世界,热闹又冰冷。她迫切想回到在父亲去世之前给她留下童年回忆的,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
克里斯汀的视线从台上的罗西娜,转移到指挥席上王尔德先生的背影。如果他没有像当初一样悄然消失,而是这样以狂怒和杀戮相挽留,她会怎么做?
“我只想要自由,一个没黑夜的世界,”就像台上唱的那样,她会那样,恨不得他从来没有存在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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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某蓝觉得不只是指魅影。
整个剧的大纲已经写完了,但是正文写起来就比较慢。看来还有几章。后面会有魅影视角,全剧的结局可能在情节基本不变的情况下,有微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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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你身后还有一张面具。
化妆舞会!
闪亮炫目,令人着迷。”
幕布前的群舞声势浩大,幕布后的罗西娜则在剧务和化妆师的陪伴下一路狂奔。她身着一套鲜红的礼服,脸上带着雪白的骷髅面具。
“罗西娜小姐,你今天的表演好像有点——”艾斯曼匆匆走来,压低声音问道:
“你演的是不是太外放了一些?彩排的时候,魅影不是很隐忍的吗?但是刚才天台的那幕戏,你的状态?”
罗西娜侧头对他笑了笑,肩膀微微一耸。面具遮住了她脸上的特效妆,此时的罗西娜就像是一个准备在舞会上肆意狂欢的,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想想魅影现在心中的痛苦,克莉丝汀已经和劳尔订婚了。罗西娜,你看起来太轻松了!”艾斯曼焦急地看着她说道:“你很痛苦,你在忍受痛苦!”
“不,我在享受痛苦。”罗西娜伸手正了正衣领,轻轻推开了艾斯曼:“抱歉,先生,我的时间到了。”
她对可怜的剧院副经理眨了眨眼睛,就这么洋洋洒洒地走了出去。鲜红的身影一路踏过金色的台阶,踩踏着独属于魅影的旋律。
在作为魅影第一次出场时,罗西娜的语调,步态都是沉稳优雅的。观众不需要细看她的面庞,就会觉得那是一个睿智的中年人,一个掌控一切的上位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不知不觉中,他的肢体语言甚至他的嗓音都变了,从克莉丝汀悄悄摘下那个面具开始。每一次换装登台,魅影看起来都比上一次年轻了一些。而这一次,拔出剑指着众人的他就像是一个任性妄为的青年,为自己的恶作剧笑出了声。
“卡洛塔应当好好学习表演,不能老是在舞台上乱走。”他用剑尖搅了搅卡洛塔头上的羽毛,又戏谑地戳了戳皮亚吉的肚皮:“我们的唐璜得减减肥了,这对于他的年纪可不健康。”
这是他第一次和歌剧院的演员们对话,但是却如此的熟稔亲昵,好像他们就是他日日相见的朋友——事实上,他们彼此确实已经认识很久了。
“至于我们的明星,克莉丝汀戴。”罗西娜转向安静伫立着的克莉丝汀,收剑入鞘:“她的声音的确不错,她自己知道。但是她如果想更进一步,那还有许多需要学习。”此时他的嗓音又迅速转变,再一次变得低沉柔缓。这种只为一个人而产生的变化,让台下观众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如果骄傲能让她回到我身边——她的老师,她的老师。”
辛西娅只是这么看着她,就被罗西娜带入了戏。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动,直到站在他面前。两人的距离如此的近,观众已经开始期待一个拥抱,一个吻。女孩已经被悄然驯服了,她仍然依恋着他,如同一只迷路的小狗。
但是它的主人并没有抱起它。相反的,那只手猛然拽下了辛西娅脖子上的项链,对她厉声吼道:“你的链子还是我给的,你属于我!”
上一刻还欲言又止,情意深重,下一刻却毫不留情,面目狰狞。罗西娜的这一声暴喝,让不少在座的女士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太令人窒息了。”坐在特蕾西身边的女孩喘了口气:“这简直像是把狗狗招到身边,然后狠狠踢了它一脚!难怪克莉丝汀选择要子爵,魅影简直是个疯子!”
在他们身后,几个结伴而来的男人也抱怨起来:“明明都要成功了,美人触手可及,他却把什么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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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整部剧搞砸了!”
罗西娜刚刚借着升腾的烟雾回到后台,就迎面撞上了怒气冲冲的艾斯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要那么演?我都快觉得魅影不是爱着克莉丝汀,而是深深地憎恶着她了!”
罗西娜摘下了面具,两颊全是汗水:“是的,他爱她,也憎恶她。”
“怎么可能?王尔德先生是这么教你的吗,罗西娜小姐?我非常尊重您,但是请不要以为您就有特权了——”
罗西娜对他笑了笑,因为厚重的妆容,这个笑容显得格外艰难:“不是王尔德先生,而是魅影。是魅影告诉我的。”
她透过厚重的帷幕,看向了交响乐队所在的位置:“他一直在诱惑着她,追逐着她。但是当她真的近在咫尺——他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开。”
※※※※※※※※※※※※※※※※※※※※
让明天的工作见鬼去吧
事实上,只是太想继续写了。感谢在2020-06-0722:52:29~2020-06-0823:0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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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罗西娜是王尔德先生一步一步带出来的。在《米诺陶斯》首演之前,他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导她。声乐是最基础的,肢体动作,舞台走位,情感表达,人物分析,王尔德先生几乎是陪着把整部剧先演了一遍。之后的几部剧,即使不是主要演员,王尔德先生也会一直引导她。
但是到了《歌剧魅影》这部戏,他却突然放手了。除了一起排练的时候,王尔德先生几乎把时间都花在了辛西娅那边。罗西娜从他手里拿到的除了剧本上的几行标注,就只有一张面具了。
“戴着它,无论在哪里都戴着。”他手势轻柔地把面具覆上罗西娜的脸庞,又低头在她发际吻了一下。“体会那种感觉,歌剧魅影。”
于是罗西娜就真的一直戴着那个面具,哪怕独自在房间里。一旦出门,她就能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无论是侍者,车夫还是路人,他们的视线都在面具上打转,他们都想要揭开她。这样过了一周之后,她竟然会在摘下面具时心里一颤,而在戴着它时感觉安全。
然后,她开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唱歌,在寂静而黑暗的夜晚。她想象镜子后有一个能和她平等沟通,甚至崇拜者,依赖着她的女孩子。她每晚教她发声,为她歌唱。因她的进步而喜悦,把多年以来的孤独寄托在她身上。
在认识她之前,他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反正一直在黑暗中生活,蓬头赤足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当女孩呼唤着音乐天使,渴望他能够真的出现。他学着那些观众的样子打扮自己,托葛瑞小姐为他带去最新的衬衫和礼服。
那是他第一次自己想要出现在人前。
那段时间,罗西娜经常整夜不睡。睡着了也会噩梦不断,整个人都有些失常了。直到后面需要和辛西娅配合排练了,才渐渐好起来。
“我要去候场了。”她不想再对艾斯曼解释了,或者她也无法解释:“请您继续看吧。”
这时候,三个新招来的剧务正站在隐蔽的手脚架上,往下面撒着“雪花“,白色的绒絮纷纷扬扬,在炎热的夏季也有了冬日的感觉。辛西娅手持玫瑰花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这场鹅毛大雪。
两排超过一层楼高的雕像包围着她,显得女孩更加娇小。她举目四顾,有一瞬间目光与二楼包厢中的克莉丝汀对视。
“你曾是我唯一的同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曾是我所重视的一切。
你曾是我的朋友和父亲,
然后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就像是在说给虚无的天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辛西娅的歌声一反之前的气势,变得单薄而空灵。
“希望你能再次出现在这里,
希望你能近在眼前。
有时候仿佛我做梦了,
你就将以某种方式前来。”
她小小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刚刚和父母走失了的孩子。
“希望能再听一次你的声音,
虽然我知道那不可能。
沉溺于对你的梦想无法帮助我去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你梦想我能做到的事。”
没有任何伴奏,整个剧院陷入沉默。这段独唱并没有特别强烈的节奏变化,唱腔纤细温柔。但是哪怕没有经历过的观众,只是想象一下这种处境,就足以人心生凄怆。
辛西娅能传达出这种感觉,是因为她的母亲。当她父亲出了事故时,她还太小,不记事。她对死亡的理解都来自于母亲。据邻居说她曾经是个非常美丽,干练的妇人。但是在辛西娅的记忆中,只有她因为长年酗酒而满脸浮肿的样子。除了去教堂,去父亲的墓地和去买劣质酒,母亲常做的事情就是整晚整晚地嚎哭。嗓子哭哑了,眼睛哭坏了,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早春。牧师为她告解,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赞美上帝,她的苦难结束了。
辛西娅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环顾四周的雕像:
“消逝的钟声和石刻的天使,
冰冷且不灭。
看起来你找错了同伴,
你曾是那么温暖,温柔。”
她的音调猛的一变,和突然响起的管乐一起震响:
“太多年努力击退泪水,
为什么往事不能消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希望你再次出现在面前,
然而已经到了该说永别的时候。
试着去原谅,教导我去生活,
给我勇敢尝试的力量。
不再沉湎于回忆,不再无声落泪,
不再回头端详那些荒废的岁月。
帮助我说
再见,
帮助我说
再见。”
辛西娅把最后的那个“再见“不断往上拔高,直到它穿过屋顶,散入夜空。母亲的样子再次掠过她的心头。如果那时候能对她唱这首歌——但是即使她听到了,她也无法摆脱紧紧抓住她的悲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克莉丝汀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如同已经变成了雕像。这段歌曲的每一句都不像是从舞台上传来的,反而像是从她裂开的心口里逃出来的。它们已经在里面徘徊了太久,把阻挡的骨头和血/肉都震碎了。
对于逝去的亲人,不是应该永远怀念吗?但是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思念变成了她的负担。就像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每时每刻都在流血。当她在生活中遇到糟糕的事情时,这个创口还会不断扩大,争夺她继续生存的养分。
思念父亲的时候,还有音乐天使减轻她的疼痛。但是克莉丝汀很清楚,刚才的那首歌,与其说是唱给阔别多年的父亲的,还不如说是唱给——他的。
依赖他,留恋他;过去的十年里,梦里都是他。但是人生要继续走下去,总是需要告别的。
※※※※※※※※※※※※※※※※※※※※
helpmesaygoodbye这首歌,基本听一次哭一次。
因为它太懂得人心了。
那种悲痛不能自抑的感觉,那种讨厌一直悲伤的自己的感觉。
人要自拔是困难的,就像是拉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困难。而且即使是忘记了往事,彻底斩断情感,也未必会能在心理上康复。
《亲爱的王尔德》200章了,应该快结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舞台上光线渐暗,只有一枝的烛光映出辛西娅站在大雪中的轮廓。她在一层楼高的墓碑前跪坐下来,如同一个到了家门口才想起自己没有家的孩子。
“彷徨的孩子啊,如此迷茫,如此无助,急需我的指引。”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墓碑中传出,带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详意味。不仅是台上的克莉丝汀,台下的观众也吓得一激灵。
“天使还是父亲,朋友还是魅影?
谁在那里凝望?”
辛西娅撑起了身子,仰脖寻找声音的源头。
这时候,她身后的雕像们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台前的光线彻底暗去,幕布后往前打过来的光把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到了观众席上。
“你忘了你的音乐天使吗?”墓碑中的人轻声唱。
“天使,说吧,是何种无尽的渴望,在这低语之中?”辛西娅的歌声中带着颤音,慢慢地站了起来。于此同时,一个和她几乎相同的人影出现在她身后那块幕布之后,就好像是演员的另一个影子。当然,也有一块和台前相同的墓碑的影子,矗立在那儿。
“你已经在冬日的寒风中徘徊了太久,远离了我父亲般的凝视。”罗西娜站在道具墓碑中狭小的空间里,每唱一句都跟着沉闷的回音。但是他的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威严,好像真是一个父亲在呼唤离家的孩子。
“我的心狂乱地抗拒着你。”辛西娅往后退了半步。
“你抗拒——”墓碑中的歌声更加响亮,和辛西娅猛然的升调一起在整个剧院中回荡:“你的灵魂却顺从/然而我的灵魂顺从!”
幕布后辛西娅的影子不再和她一起后退,反而提起裙摆,毫不犹豫地踏上台阶,走向了墓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音乐天使,你拒绝了我/我拒绝了你——背弃了真实之美!”
坐在前排深呼吸了一下,威尔第发现这两位演员的二重唱有一种超乎想象的魔力。而现在,这种魔力已经化为了有形的音符,不容拒绝地砸在了他的耳膜上。
“音乐天使,别再逃避/我的保护者,到你的天使身边来/到我这儿来,天使!”
幕布前的辛西娅向前伸出手,脚步微微挪动。她的影子却早就越过了她,疾步走到碑前。
那墓碑发出了暖色的光,从其中走出一个高而瘦的男子身影。他向女孩的影子优雅地张开手臂,而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前扑,摔到他的怀中。
不少观众下意识地半立了起来,想要看清幕布后的影像。不需要声音和色彩,那种强烈的幸福感本身充满了感染力,如鲸向海,似鸟投林。
二楼的克莉丝汀几乎是同时往前一扑,肋骨撞在了包厢的金属栏杆上,才让她免于掉下。她的嘴角向上扬起,眼中却满是绝望。因为真正的辛西娅只走了半步,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不,克莉丝汀,等等!
无论你信不信,这个人,这个东西,不是你的父亲!”
白色幕布前倏然一亮,所有的事物无所遁形。观众们看到了拔出剑前冲的劳尔,和仓皇迎战的魅影。与之相反,墓布后的影子则悄然淡去,相拥的人影融化于黑暗之中。
直到厚重的红丝绒遮住了整个舞台,不少人还没有从刚才哪一幕中回神。一个中年妇人在席上抑制不住地大声抽泣,也有些更能克制自己的观众悄悄掏出了手帕压住眼眶。这一幕明明是一个杀人犯对于天真女孩的欺骗,但是隐隐的,他们竟然希望幕布后的剧情能够真实发生。
不仅是男人与女人的追逐,舞台上的克莉丝汀和魅影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灵魂中的相似之处。他们对音乐的痴迷,对光明和自由的追求,对世界的那种无所适从的孤独感,让人觉得这两个人是一国的。即使克莉丝汀的未来曙光初现,而魅影的永远陷于黑暗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被市立剧院邀请来的著名评论家低头写道:“很难说这是爱情剧,男/女主演之间的角力无法用一两个词语表达。也无法归类于喜剧或悲剧,虽然整部剧的暗色基调一开始就已确定。
如果一定要形容它,就是震撼。相当震撼。”
剧目里有一个华彩段就算是不错的作品,一个让人记忆深刻的华彩段可以称为一整年的话题。而这部新剧简直就是由华彩段塑成的。让人根本找不到时间去挑刺的音乐,歌词,剧情一浪接着一浪,观众们光是扒住那块被浪头抛起的木板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而这种震撼,随着《唐璜》再次升至巅峰。
睁大眼睛,看着克莉丝汀和魅影一步一步地踏上吊桥两侧的旋转楼梯,格蕾西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的手在扶手下方和旁边的女孩紧紧握在一起。她们的关系其实不算多亲密,但是这一刻却莫名有了心灵相通的感觉。
答应了诱捕魅影的计划,被他指引着,也引领着他一起走向无法回头的终点。辛西娅的情绪在这时候完全外放,和她刻意压低,压粗的嗓音一起横扫全场。
“已经过了纠结对错的时机,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到底有多久我们才能合为一体?
什么时候血液才能沸腾,
沉睡的花瓣才能绽放花蕊,
什么时候这火焰才能将我们燃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舞台上的克莉丝汀和魅影第一次同时走向对方,带着同样的气势和相同的迫切。之前所有的遗憾和畏惧;理智和感情的拉扯,都在这一刻和吊桥下的熊熊火焰共同燃烧起来。
“一切已经越了不归点,
这最终的门槛,
这最终的桥梁已经穿过了,
就站着看它燃烧吧!
——我们已经越过了不归点。”
就像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个拥抱,必须在生命终结前拼力倾吐爱语。这一段合唱,罗西娜和辛西娅契合到了每一个音节。带着黑色面具的魅影深受一拉,克莉丝汀就全然嵌入了他的怀抱。他的手掌轻轻握着她的脖颈,她双手空空,却紧紧握着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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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之前写过
所以这里简略一点。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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