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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1 / 2)

>动的旋律,和暖昧的蓝色的亮光。这好像醒醐灌顶,感觉歌声从寂静的树叶缝中漏下来——她马上要乘着歌的翅膀飞走了。

这是星期五的晚上。在酒馆里。

我和菲儿小声地说着话,旁边有一把空闲的椅子,我把腿翘在上面,并轻轻摇晃。不久屋里就了一个不小的聚会,有人不停地喝不停地聊。

天气热。外面,街上极不舒服。菲儿狠狠地喝了4杯冷饮。看来这是夏季以来最热的一天了。

然而接着几天依旧热,令人窒息的暑热和湿气。

星期天的时候,我和菲儿去了海边,并且挎了一只傻瓜相机,照回来一堆相片。对了,我突然记起来:母亲走的时候还拿走了我和阿×在街头照的一张合影——我几乎很少照像。

我们在海滩上走来走去,泼水,瞎闹,折腾,尽管菲儿坚持不脱衣服。

菲儿当然很开心,毫无疑问,我也是。“一切都还不错”,我说,我然记得菲儿的叫喊声,声音异样像孩子一样激动。还有她的笑声,似乎人人都在笑,包括我,一种融化的状态。我把她推进水里也没把她弄哭。她只是那样叫着笑着,开心之极,那些他妈的忧郁之于我——也消失殆尽了,不再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翻涌,或者有:我内心拼命地想笑。

晚上,我们在旅店过夜。我几乎没怎么睡,她愈来愈放松的躯体紧紧贴着我的身体,偶尔还像寒冷似的哆嗦一下。尽管热,她贴着我睡。她那柔软的身子像火一样烘烤着我。直到夜风吹进窗户带来水面上的湿气。

其中有一张照片就是在旅店里照的,照片上她尽显得疲惫,尽管微笑着。

回来时我在车站的书柜前挑了两本书,《老子他说》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另有一本《存在与虚无》拿起又放下了——以前朋友送我的那本还完好无损。

天气热。

上车时,突然“哗”地下起大雨来。

车上,菲儿蜷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从塑料袋中抖出一本书胡乱地翻看。低头,吻了吻她。我心想,她可能很高兴吧。

耳边还回荡着她的欢叫声。

窗外由于下雨而显得暗淡,但我觉得自己焕然一新成了另一个人。你向来就是这样的人:沉默寡言。你是这样的人,性格孤僻或举止怪异,觉得自己孩提时代便受人奚落辱骂或遭人鄙夷嫌弃。在逆境中你唯一的目标就是好好读书,你曾因向往大海和自由而报读海军学校,但一切事与原违,你那个父亲,那么孱弱的一个人,却要让你母亲从此走向绝境。记忆中你曾记得哭叫声、尖叫号叫——他将她赶出去,骂她比一条母狗还不如。说母狗最起码在该叫的时候会叫!你母亲,就站在房门紧闭的房间的墙外,尽管如此,她仍嗓音低沉、温和、亲切地叫你的名字。你还小。你甚至一切都不记得了。一切模糊不清。如果你得多花一点时间去回忆起来,如果……

现在一切都在加快速度,一切都已加快了速度,因此,你抿抿嘴唇,便从她面前转身离去,每当你回想自己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便慌了手脚,像在拳击台上被人击倒一样。

你从来不向任何人提起你的家人。

母亲这一辈子是没有爱情的,但她松了一口气,突然为自己感到骄傲,几乎得意忘形了:因为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第三部分一个未知的女人使你颤抖

一个月后终于又有了阿×的消息,她在来信中说她好多了,并说了疗养地的情况。其中写道:因为温泉疗养,脉搏日渐好转,渐渐地,逐日地,身体不调和的特征已有明显的缓解。

我于是立即写了回信。

在屋里,我点了不少檀香,插在窗缝上,熏蚊子啊。我只好出去溜达。因为香味已弥漫全室,这股浓烈的香味好像是从我孩提时代发出的一样。阿×喜欢这样的香味。

有时,睡不着的时候,便读她的信,并开始写作。我说过:从写诗开始。

我没有告诉旁人租了屋子,包括菲儿。我租下了这个空间。任其放纵的空间。我在这个地方呆着,除了上课时间。但并无半点放纵。院里同居的一对夫妇,或者并非夫妇,生了个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夜里总闻到孩子抽抽噎噎的尖叫,小巧的身体传导出惊人的声波。我常被惊醒,而且还有惊慌的狗的吠叫,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妥。

闲暇时便听院里的另一对年老的夫妇头嘴,女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男的每次生气时候则大声责骂。我趴在窗户边,透过玻璃脸朝着他们默不作声,经常看到他突然地全身抖动,大口喘气,有时候猛然揪住女人的头发,一边揪着,一边吼叫,声音高而嘶哑,令人毛骨悚然。其实没事,待会儿就结束。街上在刮风,纸屑乱飞,整个世界似乎都碎裂成互不相干的碎块,急促地飞起又落下,从你眼前乱过,只停留半秒钟,然后了无痕迹地消失……现在,街上的人们散乱无序。或者,街上已经没有人。这时街上,一个少女飞奔而过,整个身子向前探着,冲向前方,头发像急流中的水草一样飘扬。她哭喊着,脸也扭曲着变了模样。寂静中,你听着她的声音,坚韧的、激越的、惊恐的像鞭子抽出来的声音,她说有人追赶她,她喊叫着,夜色下,其实街只有你一个人……

你常做类似的梦。显然依旧是夜晚。夜晚,所以室外没有一丝光线,你裸露着身子蜷在硬木床的席子上。你臆想着某些事物,骨子里喜欢某种使女人嘶哑的低唤,喜欢裙子的下摆掠过你的虚空的腿、还有某一状态下杂乱的床的潮湿。隐隐约约,你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她的迷离的模样——

谁?

你的手软下来,手指从阴茎上松开。梦想着的没有唾沫和液汁的精致的瓷瓶“啪”地坠落。你在淡弱的微光下,在镜中瞥见自己那皱起的、折弯的剑眉。你沉默,在沉默中分享着艳丽的词汇和情人手指的轻触,独自现出性器。你幻想着那嘶哑的叫声,和被粘液灼伤的嘴唇,直到感官的晕眩和自我的一种不可抵挡的分散。补充:某种过短的颤抖之后。

这么一个放纵的空间。

一个未知的女人使你颤抖。

但房间里没有女人。

潮湿的大腿像拐角处空荡荡的车库,现在你知道,一切都缓慢地、颓丧地闭上了眼睛还围着你转……

按照其形状:凹陷的外观。你用一个词将它填满。

你就是那个词,脱下……

一个脱下衣服(从大脑中)的动词,面对被动献身的躯体,思考才刚刚结束。结束之前:湿润的部分进入完全无遮掩的状态,气息和机械的节奏艰难地穿越了然无痕的虚空,只是瞬间的惊心动魄——喷!就像滤水器,不干净的东西从你的身上流失。

流失的状态,难道是叙述?节奏和呼吸,早在汽油便宜的时候,你的具有车身一般漂亮的形状,就像飞机一样飞。请拿这辆敝篷车取笑吧,其实,大伙儿都想飞,现在,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就连今儿早上那只公猫,都有一种经常呆在户外却不见阳光的气色。“亲爱的,你要点儿什么?”——那只母猫有圆圆的、坚实的下巴,丰满的臀部和温柔的嘴。“要飞”它回答。苍白。他抬了抬眼,合拢潮湿的大腿。意象:当空荡荡的乳房压在胸膛准备进入……立刻沉入梦的海底,就像一艘超载的贺轮翻船了。当他慢慢从水底浮上来,浮到水中央(重又睁开眼睛翻身):原来这是他租来的方纵的空间。苍白的墙它黑暗着。

一个漏洞,一种坠落,一具身躯,一个生灵他睁开眼睛,又合上。爽:(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像站立——一些模特摆出的就是这个姿势)。他的双手交叉在肚子上,然后,两手抱着头(几缕头发覆盖着他修长的手)。他想着,一个肺病严重的女人,这个女人——他想到:左侧肩膀的顶端有一颗小红疙瘩。

他睁开眼睛,但是黑暗。台灯已经熄灭。

他看着她。

但房间里没有她。

想象已经贫枯乏味,她榨枯了他的心,他的臆想产生的苍白的欲望。他在想她,然而他根本不想她。什么也想不清楚,眼前只是夜的黑色,接着,一种淡紫色紧急地停留一秒,而后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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