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训练室里的却没有撤,五名年轻棋手围坐一起还在研讨着刚才的棋局。
“看来左上角变化白棋不坏,先手拔花的价值我们都低估了。现在看来还是拉出一子进行战斗为好。实战吃住两子表面看起来很大,但角上白棋的借用很多,实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苏熙冬提出自已的观点。
“。不过反打转换大概是很多人的第一感吧?实战如果换上我,九成以上也会这么走。王一飞可能对这个变化早有研究,咱们这次是吃了个暗亏。”陈志朋说道,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他也是在为张东财找借口:既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错误,那么张东财走错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就,王一飞现在在国少队训练,经常能听到高手讲棋,知道这样的变化也不稀奇。不过吃亏上当就一次,这次用了,下次就不灵了。”吴伯雄同样也在为张东财宽心,他的意思是王一飞今天这盘棋获胜只是靠着布局飞刀,飞刀这种东西属于暗器,偶尔用之可以令人防不胜防,但想靠这种东西打遍天下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们没必拿这种话来安慰我。不管这一招是王一飞自已想出来的,还是从高手那里学来的,但棋盘棋子就摆在那里,选择哪种变化都是我的事,和他无关。说起来拉出一子作战的变化我也考虑过,只是觉得对手既然敢走这种变化,一定有过深入研究,所以我才反打弃子,选择了比较简明的变化。所以说到底,这还是我对王一飞的棋不够了解,比赛心态不够端正所致。”
咬着嘴唇,张财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有些人犯了错误喜欢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所谓“不是**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有些人犯了错误则喜欢在自已身上找原因“所谓打铁要靠自身硬”。而张东财属于后者。
几位年轻棋手互相交换着眼色:对于张东财这种反应他们早就料到,只不过他们都是棋手,不是心理专家,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张东财多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财哥,没关系,这只是第一盘,后面还有五盘,不可能每一盘都让他得逞。他有高人指点,咱们也不是不能自已研究。下一场比赛你把咱们自已想的飞刀用出来,看他中不中招!”崔皓月劝道。
“呵,好了,下一盘再说下一盘吧。这盘棋就到这儿了,大家散了吧。”苦笑一声,张东财离开了训练室。
棋是两个人下的,不是你想出飞刀,飞刀就能出来的。所谓临兵而后战,这个时候想着想那,不过是自已骗自已罢了。
其他几位年轻棋手面面相觑:棋,以前张东财不是没有输过,但象今天这样的反应却还是第一次。伤,可能是太深了。
第一第六百九十四章 献身说法
|涌和林枝福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张东财已经离开,屋他四位年轻棋手还在研究着布局,希望能找出破解王一飞布局构思的方法,从而给张东财以继续争胜的信心。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大多数情况下,集体的智慧总要比个人的才智更容易接近最,可惜,“大多数”这三个字本身就表明总会有那么“极少数”的特例。
一百只兔子不等于一匹马,虽然前者的数量远远大于后者。
虎生一子能拦路,耗子一窝喂了猫,虎叫老虎,耗子叫老鼠,都带着个‘老’字,这个‘老’和那个‘老’却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围棋就是这极少数特例中的一个。
难题的解答可以靠众人的努力来完成,天才头脑中灵感的闪现却不是用数量就能实现。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为了赶超日本围棋,实现中国围棋的翻身目标,国家围棋队对尖子队员曾经实行过特别训练:让当时国内实力最强,最有希望战胜日本高段棋手的陈祖德,聂卫平同国家队的其他成员进行一对多的对局,陈祖德和聂卫平这边落下一子,棋谱马上被传到另外一间屋内,经由国家队其他队员集体研究结论后再传到这边,再让陈,聂二人摆下一招,此往复,直至终局。(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中,在这种极不公平的对局方式下,国家队集体研究组一方肯定要大占上风,事实却是陈,聂二人还是胜多负少,把其他几位国手杀得大败。
塔基的宽度和深度可以决定塔尖的高度,塔尖的高度却不仅仅是由塔基的宽度和深度所能决定。
计算,攻杀,死活,收官,断,这些具体技术可以通过人多力量大来尽量减少犯错误的机会,棋手的感觉和对棋的理解却不是靠数量能够弥补的。
研究来,研究去,几位年轻棋手最后不得不失望做出结论:这盘棋是王一飞的完胜局,自左上白棋拔花后,黑棋就没有了机会。(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呵,怎么样,几位年轻人?还在拆棋呀?”刘涌悄悄走到几人背后笑呵呵地问道。
发现是刘涌过来了,几位年轻棋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中午之前,他们对下午的比赛都信心满满,拍着胸脯称张东财必定能以一场漂漂亮亮的胜利证明‘老’将的实力,让棋院明白‘老’队员的价值,可现在呢?嘴再怎么硬也可能把赢说成输,把输说成赢吧?
“呵呵,怎么都蔫了?上午的时候不还都生龙活虎的吗?只不过输了盘棋就成了这样,林教练,看来他们的心理素质还需要多多加强啊。”刘涌笑道。
这些年轻人,因为年纪小,实力在职业棋手中又大都处于中下游,所以比赛时往往是以一种下手向上手冲击的心态去拼,在这种心态下,输棋、失利的时候很容易便能替自已找到开脱的理由和借口,因此很难受到真正的打击。(手机浏览〕今天,眼看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学生竟然把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队长打败,而那些诸如经验,见识之类的借口却全都用不了,心理上所受的冲击可想而知。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现在不好好利用敲打一下,让他们受一受挫折教育,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已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所受的夹板儿气?
“呵,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加强这方面的训练。”林枝福笑着点头答道。
说相声的讲捧逗,演戏的要分红脸白脸,很多时候,默契的配合比能力的强弱更重要。
被两位领导这么一说,几位年轻人更是难堪。
“院长,您也别太得意,比赛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陈志朋受不了了,不过说话的声很小,小的就象蚊子,果没注意,说不定就漏过去了。(手机浏览〕
“什么?别太得意?呵呵,你们还真说对了,我现在还真的是很得意。为什么呢?因为王一飞赢了。你们那时不是总说‘围棋的世界是胜负的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现在我支持的人赢了,我为什么不能,不能高?海淀棋院得到一位有实力,有潜力的棋手加盟,我这个海淀棋院的院长难道不应该得意,高吗?不过我就奇怪了,你们不是海淀棋院的一员吗?海淀棋院多了位有实力的棋手难道你们不乐意吗?”先是表现的志满,末了锋一转,先给这些年轻人扣上了顶大帽子。
“呃。”,年轻棋手们被问愣住了。的确,于情于理,王一飞的的确确已经是海淀棋院的一员,他表
出色,对海淀棋院队明年在联赛中的成绩越有利,于自已都不应该表现出不满,是,自已心里的的确确是感到很不舒服呀!
“志朋刚才说的也对,六番棋,今天只第一局,后面还有五盘,谁胜谁负此时还不能断言,不过有一点们想必也清楚了,在技术上,王一飞具备打第一台能力的,你们有谁敢否认吗?”乘胜追击,刘涌继续催问。(手机浏览〕
你看看我,我看看,也谁没有答话:说‘是’,太泄气,说‘不是’,他们是棋手,不是政客或商人,达不到那种说谎不脸红的境界。
“无声就是默许,看来你们也赞同我的话了。这就对了嘛。在胜负的世界,胜胜负负本是常事,赢了棋,不等于赢了天下,输了棋,也不等于世界末日。所谓魔由心生,心中的障碍往往只是因为你不能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果换了个角度,也许就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我毕业后刚进中关村的时候是在一家做电脑配件的公司打工,刚刚入行,对行情不了解,人际关系不也熟,拜访客户时经常碰得灰头土脸,有时候甚至会被人家给轰出门去。(手机浏览。〕那段时间,我对自已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已不是能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生存,一度有打退堂鼓,找个国营单位混日子算了的想法。幸好,那个时候带我的师傅是一位好人,也是一位很有想法的人。他给我讲了个故事;墙上,有一条虫子在向上爬,墙很陡,虫子爬到一半就会掉下来,虫子并不停下来,而是继续顺着原路向上爬。这时,一个人过来,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