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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没想到,他回到包厢后,她竟会来敲开他们这边的包厢门,手上的手机拍下照片。可那却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她无名指的位置,戴着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世上独二的两枚刻着“9”的素戒,专门为她打造的戒指,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一瞬,云以晏完全是失态了。
忘记了所有对自己的警告,忘记了所有对她保持距离的自省,他走上前,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手上的戒指。
“你……你戴上它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戒指被倾老爹收了起来,而倾老爹既然违约了,怎么可能还会将戒指给她?
而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已经嫁给了何瑾朔的倾玖,会戴上他送给她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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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身姿颀长。在倾玖的印象中,他唯有站在讲台上上课时才会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清冷中仿佛带着看尽一切的力量,让人不敢在他的课堂上懈怠。
阮卿悠曾说:“给我们这批研一新生上课的基本都是老古董老教授,能有这么颜值高的年轻教授饱饱眼福,哪个还敢在课堂上睡觉?有美男不看是傻瓜!”
可惜的是,览尽了何瑾朔之后,她对其他男人真的是提不出任何兴致。
所以那会儿不管阮卿悠如何劝说她要大胆往前看,要如何用眼神调/戏年轻教授,她都只是在旁边左耳进右耳出。
对于云以晏突如其来的发问,其实倾玖完全就是没明白过来,只当他是质问他何故突闯他们包间。
“云……云教授,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不打扰你们happy。”
对面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站着,便带给她强大的存在感。
倾玖有些后悔答应那群人来拍什么师母的照片,包间里有好几个女的,这个所谓的赌局她是输了,回去自然是免不了被他们坑钱了。
云以晏却突然伸出手,精准无误地攫取住倾玖的左手。修长的手指抚触着上头的婚戒:“这戒指,你为什么会戴上?”
心底那抹突然而至的期待,竟是如此之深。
手上,是属于他的温暖。
倾玖有些莫名,对于这份接触,倒也没有太多抵触:“云教授是糊涂了吧?我结婚了,戴戒指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云以晏不是太了解她的性子,当真是要以为她在故意让他知难而退了。
深邃的眼紧紧地锁视住她的,那里头,分明有什么呼啸着奔涌而出,叫嚣着想要质问她,既然嫁给何瑾朔了,为何还愿意戴他送给她的婚戒。
“那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清润的嗓音,带着醇厚的磁性。
这戒指的来历?
不就是何瑾朔订做的吗?
大婚当天甚至还到处都找不到,最终还是老爹让陌陌匆匆地送上台来的。
包间的金属门突然被打开,逆光中一道暗影走了进来。
“倾玖,有你这么做妈的吗?将儿子随手丢在家里头自个儿跑来参加同学聚会?”门口,突兀的男性声音插/入,直接打断倾玖的回答。
何瑾朔一身休闲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
几步上前,他的目光如炬,瞧见倾玖被云以晏握着的手,紧绷的俊脸有些难看,动作极为自然地挤/入两人之间,将云以晏的手给拂开,便是要将倾玖给拉走。
之前还在电话里头让她在同学们面前难堪的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同学聚会上,且一脸兴师问罪地前来。
“我明明将陌陌送到……”送到老爹那里去了……
倾玖欲解释,岂料后者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何瑾朔面色寡淡地瞧了一眼对面的云以晏,俊脸上露出一抹春风拂面的笑:“云教授,我家倾玖当妈太不称职了,将儿子一个人丢在家也不知道陪着他,我现在就将人给领回去,打扰你和你同事们聚会了。”
四目相对,两双同样讳莫如深的双眼闪现着光芒,深沉,犀利,探究,挑衅。
云以晏看着他刚刚还握着的那只手被另一只男性的手取代,眼中闪过一抹痛。
只是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选择退守:“既然当妈的没时间不能陪着他,你这个做人父亲的就不会陪着他?非得大晚上出门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修长的腿跨前一步,步伐落地,沉稳、淡定、从容,竟有种紧迫逼人的意味。
镜片后的眼神,再不似闲云无争,执着得,让人动容。
111。111你会答应做我男人吗?
之前包厢内的喧闹,立刻都不复踪迹。
早有懂得眼色的,忙不迭地将音乐给关了。
如此一来,太过于静谧的气氛,杵在门口的三人,变得格外明显起来。
云以晏长身玉立,脸上淡雅从容,却无形之中给人万般压力。那步步紧逼的架势,唯有在工作及教学中,才会让人目睹他的利落果决及不留余地。如今,他如此质问自己昔日学生的老公,不禁让医院的一干同事有些瞠目。
在他手下的,或者与他合作的,他们一个个见识到的是云以晏在死神面前争分夺秒,见识的是云以晏对犯错误的实习医生及护士语重心长的呵斥。
那是由本职工作所导致蹂。
可现在,眼前的这位学生都毕业多年了吧,人家都结婚生子的人了,他这个当人导师的贸然插足人家的家事,似乎有些欠妥吧?
何瑾朔对于云以晏的质问,却是别有深意地一笑:“孩子闹腾着找妈妈,我这个做人父亲的即使再担心将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会有危险,可也不能不顾孩子的意愿啊。云教授你说是吧?”
这话条理分明且字字句句在理,是身为一个家长对孩子要求的满足。
何瑾朔似笑非笑,眼中的光芒却独具挑战意味:“不过我想云教授也不知道当父母的心情。毕竟云教授还没结婚没个孩子在身边养着,是体会不到我们这种做父母的心情的。”
说话的同时,还有意无意地显摆出自己的左手,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殊不知,他这手上的戒指,根本就是别人的。
云以晏眸光微动,投射在他那枚戒指上时,仿佛明白了什么:“何少这么懂得如何当好一个父亲,那当初又是怎样抛妻弃子的呢?”
“那是因为……”脱口而出的答案,被何瑾朔扼杀在摇篮里。他的脸色紧绷,再也没了刚刚故作的悠闲,“云教授只不过是我老婆曾经的导师而已,管得似乎过于宽泛了些吧。”
“我只知道,连婚礼都不愿给自己的妻子准备婚戒的男人,不可能称得上一个好丈夫。”
言辞犀利,磁性的嗓音平淡醇厚而不张扬,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玉立的身姿挺拔颀长,包间内明暗交错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光风霁月,眉眼清润。
何瑾朔自然是记得自己大婚当天婚戒不见的事情。
明明准备好的戒指突然就不见了踪迹,好在自己的老丈人临时救场,他才免于让这场婚礼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故。
被人当头棒喝,何瑾朔再难维持优雅:“那总好过有些人成天惦记着别人的老婆打算趁虚而入的强啊!”
“何瑾朔你说什么呢!”倾玖赶忙拉扯着他的手臂,回过头朝着云以晏苦巴巴着脸,“云教授,那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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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重新关上,云以晏可以清楚地瞧见倾玖和何瑾朔扭打成一块儿,朝着他说教。
她单手叉腰,一手直指何瑾朔,那枚刻着9的戒指,让他不由地舒缓了眸光。
是啊,何瑾朔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