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水杯就这样砸落。
好在沙发旁边铺了一层地毯,杯子没有四分五裂,顽强地幸存了下来。
她的脑子嗡嗡的,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从来不知道,他私底下为沈怜伊做了这么多。
瞧着电视画面里,何瑾朔的眼神转冷,那般笔直地射向那个敢于挑战他权威的记者,仿佛下一秒,等到他走出那扇大门,便会让他永远都没有在这H市的立足之地。
而他身旁的位置,沈怜伊作为此次被天皇传媒和何氏集团齐齐维护的艺人,规规矩矩地坐着。
手探向话筒,将它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正如大家所见,我和何少只是曾经的男女朋友,现在他是有家室的人,还请大家不要再妄自揣测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正常友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曾经的男女朋友”几个字,瞬间引起全场的热议。
明明之前有关于两人之间的绯闻都已被澄清,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只不过是工作需要何瑾朔帮着她传些绯闻增进人气。
可此刻,沈怜伊突然爆出来这么一句话,无疑,点燃了所有记者的八卦之心。
沈怜伊却仿佛现在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等到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
娱记便是靠着这一行吃饭的,接下来有关于两人之前的交往问题便纷至沓来,甚至还有人问到两人为何会分手。以及是否被第三者插足。
不言而喻,这个第三者,指的便是倾玖。
那一个个问题,对于在镜头前始终面带着微笑,中途
又转换上哀伤,最终却释然一笑的沈怜伊而言,完全便是游刃有余。
何瑾朔只是坐在一旁,紧抿薄唇,任由着她发挥,什么都不说,仿佛默认了她的说辞。
见他如此,在场的记者们自然也看出了苗头,明白这是他的默认。这两人之间,铁定有什么猫腻。问的问题,便愈发带劲起来。
倾玖浑浑噩噩,突然便使劲地摸索起自己的手机来。
等到终于找到,拨号。
她看到电视画面中的何瑾朔终于动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通了手机。
“何公子好本事,这是觉得她说得都是对的都是楚楚可怜该得到大众同情的,所以就任由她把这顶第三者的高帽戴到我头上是吧?”
她这么一说,很显然,另一头的人定然是知道她正在全程观看着这场直播了。
但见何瑾朔先将话筒拉远了一些,这才开始和她通话:“还以为你大度到今天绝对不会跟我打电话呢。咱们之间的通话记录,估计倒推回去都有大半个月了吧?”
倾玖自然是清楚,两人之间目前的状态。
彼此都互不联系,甚至于晚上见面,也全凭着陌陌这个中间人当作传声筒。
倾玖无心和他说这些:“那何公子是打算怎么着?继续让她这么在所有人面前污蔑你自个儿老婆?”
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唇角的弧度,然后,他低醇的嗓音便响了起来:“我自个儿的老婆,自然是不能让她吃亏。”
随即,在倾玖紧盯着电视屏幕的光芒中,她瞧见何瑾朔将刚刚被他推远的话筒又重新挪近。
清了清嗓子,他对着所有人晃动了一下手里头的手机:“抱歉打断一下各位想象力丰富的一系列发问。我妻子刚刚打电话给我,状告我任由大家对她污蔑却不替她说话,所以请容许我这个做人老公的在此说上几句话。”
一两句话,轻轻松松将所有焦点从正在接受询问的沈怜伊那里转到了他这边。
有这样一种人,天生便具有引领人的能力。
轻描淡写的话,便能够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倾玖瞧了瞧自己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又瞧了瞧电视屏幕里头何瑾朔正用手示意给媒体看的手机,对于他如此的行为,完全便是始料未及。
但见他唇角一张一合:“麻烦大家带好自己的耳朵,我的婚姻不容人置喙。不管大家对于外头的风言风语有什么感想,我定下的妻子一直都只有那一个人。”
外头的风言风语?哪儿有外头的风言风语?还不是刚刚沈怜伊大明星提出来的?
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暗示是何少那位妻子是第三者插足?
如今在场的记者们听着,立刻便意识到刚刚一直都沉默不语的何少根本就不是默认了这一切,而是在等待着自己家里头这位母老虎的发威?
等待着她的主动威逼?
“接下来给大家最后五分钟,允许提问与咱们怜伊剧作有关的问题,不能涉及私人感情哦。”John瞧见何瑾朔的指示,适时地上台来,笑着一张脸接替。
从台上下来,何瑾朔瞧着手机屏幕依旧显示在通话中,不免心情大好地将它放到耳边:“刚刚看到和听到的,可还满意?”
倾玖怔愣着,良久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刚刚那幕维护妻子的世纪好男人角色演得挺像的。不过很可惜,没有说服力。”
是啊,自然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早在一开始沈怜伊对她有的放矢之时他如果便为她澄清了,那才是真正具有说服力。
非得等到她亲自打电话过来质问他才肯开他的尊口为她挽回颜面为她澄清不是所谓的第三者插足,那样全靠她来主动的态度,有什么用?
一个男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一个女人去催去主动,他才去办事。
女人需要的,是一个能率先好几步为她考虑到所有后果并为她将这些恶性后果都扼杀在摇篮里的男人。
而不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为她遭来恶性后果,却需要她提醒才能慵懒地动用他的手脚为她铲除这些恶性后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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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
Credit/Valley/Hospital,信贷谷医院。
院长办公室内,花白胡子的加拿大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着,云以晏却已经恭敬地一弯身。
“无论如何,感谢院长的挽留,可我还是希望能够有机会调到中国H市进行工作交流。以后我也希望能常驻国内。您也知道的,游子总得归乡。”
“可你母亲不是……”
老院长还想再说,却又隐下了声音。
身上的白大
褂整洁清爽,斯文儒雅中却有着独到的睿智。
云以晏声音有力:“她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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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在Credit/Valley/Hospital,累积了过多的东西,无论是生活方面还是外科研习方面。
云以晏正在整理时,沈离兮突然便闯了进来。
“云教授,听说你要调到H市的医院。为什么?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对你纠缠不休所以你才想要远离?”
因为急急忙忙赶来,头发有些凌乱,对于一个护士该维持的最基本的形象仪表,竟是完全不顾了。
她尤其记得他的手机快捷键9,便是那个女人的手机号。
“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愿意改。我可以不做你的女友,你只需要和我以最寻常的朋友关系见见面说说话就可以了……我愿意……”
“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任何的意外。”云以晏直视着她,“我只想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能够简简单单,上次和你的意外我很抱歉,尽管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但也确实是我的问题。所以,依旧是那句话,除了感情与婚姻,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云教授,你还是这句老话,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我才选择离开这家医院的吗?你是因为受不了我对你穷追猛打才离开这家医院的吗?如果真是如此,你怎么不想想有可能是你真的在意我了呢?以前每次追你你都没反应,你不在意别人如何,你从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做出过于介意的事情来。以前我无论怎么追在你后头你都没有反应,这一次却突然一反常态,有没有可能你其实已经对我有感觉了而你自己却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