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会让人去送信,可没说会把你送回去。”沈风朗抚上沉睡的脸庞,轻轻道。
锦惠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微微发着抖。
“公子去了哪里?”方管家站在锦惠身前,素日沉稳的脸上此时已染上怒色。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锦惠随着方管家的问话身子颤得更厉害了,抖着声音道,“那日,那日公子下了马车,一晃眼人就不见了,奴婢追不上,加上公子先前便有话,令奴婢先行回府,所以,所以奴婢就。。。”
“哼,带着公子出门,却只有你一个回来,金辉啊锦惠,你是仗着公子今日疼你,便敢来愚弄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锦惠听出了方管家话中森冷的寒意,狠命的磕起头来,“方管家,奴婢不是有心的,公子的吩咐,奴婢不敢不听啊。。。”
“来人,把这贱婢拖去拆房关起来!”方管家眉头一皱,冷冷地吩咐一旁的小厮。
待锦惠被拖走后,方管家坐到了椅子上,双眉仍是紧紧拧着。
“来人。”
“奴才在,管家有何吩咐。”
“你,带上人去掩璧湖边细细搜一遍,一草一木都别放过,再好好打听一下,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
方管家见人退下去了,略略犹豫一下,从书桌暗格中拿出个令牌,换了衣衫也出了门。
锦惠被关在柴房中,抱紧了身子蜷在干草上,心中愁闷,如今公子不知在哪里,香兰也没了踪影,方管家若是找不到公子,自己性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越想越是凄苦,泪珠儿便忍不住淌了下来。
夜悄悄过了,日头慢慢升起来,锦惠一夜无眠,把身子蜷得越发紧。
外头静悄悄的没人,锦惠既怕自己被忘在了这里,没人理睬便要饿死,又怕突然有人进来,是方管家要杀了自己。
忽然,背上某处似被什么扎了一下,锦惠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断网前发上来,有人会来表扬我不
☆、11
师父看着他,轻轻道:“别怕。”
他说不出话,眼皮也是沉重无比,但仍是强撑着勾起嘴角。
我不怕的,不怕的。。。
师兄的声音响起,道:“师父,时辰到了。”
他被抱起,穿过一处极寒冷的地方,随后,被慢慢放进温暖的液体里。
“一切小心。。。”师父放开了手,慢慢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寒迁睁开眼,屋子里是一片明亮,刺的他忍不住又把眼闭上了。
“公子。。。”女子呜咽声响起,他的手被另一双手牢牢握住。
“我来给他把脉。”这次响起的是男子的声音,很是耳熟,随后他的手被放开了,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人收回了手,声音很是温润,道,“我去开药方。”
“多谢沈公子。”女子很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锦被中,轻唤道,“公子,公子。。。”
“锦惠。。。”寒迁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很。
“公子,你可算醒了。。。”锦惠不知是哭是笑,渐渐地又开始呜咽,“你可把我吓死了。。。”
寒迁动了动眼皮,慢慢适应了光线,睁开了眼,果然看到了锦惠那一张哭花的脸。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锦惠忙拿了软枕来垫在寒迁背后,又把被子拉了拉,生怕他着了风。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公子,你可睡了三天了。”锦惠又哭又笑。
“这么久了。。。”寒迁有些讶异,他自觉这一觉虽是睡得异乎寻常的沉,却并没有多久。
“是啊,足足三天。”沈风朗走进来,逆着光的脸看不清面目,道:“若不是脉象平稳,我就要以为是我下错了药,将你毒死了。”
“锦惠,你先出去,我与这位沈公子有话要说。”寒迁道。
锦惠止了眼泪,见自家公子面色似有不悦,朝沈风朗行了礼,便走出了门。
“沈公子,锦惠为何会在此处?”寒迁看着沈风朗,开口问道。
沈风朗走到床边坐下,道:“你可又欠了我一次。”
“这话怎么说?”寒迁定定地看他,奈何沈风朗脸上一片坦荡,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妥。
“若不是我派人把你这丫头救出来,说不定她现下已是一具尸体。”沈风朗悠悠然道,“丢了公子,你说这罪名大不大?”
寒迁默然,片刻后道:“若是你将我送回去,便也没有这罪名了。”
“哈哈。”沈风朗笑着摇头,忽然伸指抬起他下巴,道,“你可真叫我吃惊啊,殊明公子。”
寒迁倒是半点不惊,任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流连。
“我打听来的殊明公子,骄纵跋扈,公子府里,时常有小厮丫鬟被蒙了白布抬到乱葬岗去,坊间流言,若不是殊明公子身有弱症不常出门,怕是京城大街都要冷清许多。”
“沈公子,你打听来的消息,怕是已经过时了。”寒迁面色不动,抬手去拂沈风朗的手。
沈风朗放了手,却又抓上寒迁手腕,按在了枕上,身子亦是随之欺上。
“殊明公子,你真是殊明公子?”寒迁被迫仰了头,沈风朗离得极近,几乎要贴上他脸。
“我不是殊明公子,又能是哪个?”寒迁淡淡道。
“是啊,你不是殊明公子,又能是哪个。。。”沈风朗忽而笑了,慢慢将唇印上寒迁脸侧,“殊明公子,你可记得,一年前云来酒楼的那名女子?”
“时间过去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寒迁动也不动,眉却慢慢拧起。
“是呀,殊明公子做过的事那么多,害死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记得那一名小小的女子。”沈风朗似是在笑,又似咬紧了牙,道,“可是,你不记得的事,自有旁人记得。”
寒迁皱紧了眉,沈风朗的唇慢慢往下,来到了他的颈侧,在那跳动的血脉之上流连不去。
沈风朗似在喃喃,道:“若是在这里咬上一口,咬破血管,此人便是再无活路了。。。”
寒迁闭上了眼,道:“沈公子不妨试试。”
“你当我不敢!”沈风朗手劲忽而加重,猛抬起头来,看向寒迁的眼神凶狠无比,“你可知,我有多想毁了你这张脸,在你身上割上百刀千刀,弃置山林,任你被毒虫猛兽撕咬,凄惨无比的死去!”
“你若是真想,即可便可动手。”寒迁被抓得痛了,口气却仍是淡淡的。
“是啊,我若是真想,怎会留你到如今。”沈风朗又沉沉笑了,道,“你若真是殊明公子,我自是不会手软,但是。。。”
寒迁睁了眼看他,沈风朗双目极亮,却偏偏让人觉得有些迷茫。
“你和殊明公子,有什么仇恨?”寒迁问。
“世上和殊明公子有仇怨的,又何止我一个。”沈风朗松了力道,却仍是不放手,道,“我师父有一名爱女,若还活着,今年便是十七,师父仇家众多,为了保护她不被波及,特地托了友人寄养在他家里,谁又能想到,她没死在仇家手里,竟是在闺房中自缢而亡。”
寒迁胸口一窒,想起他初来那一晚,被抱到他房中的女子。
“我师父已是老迈,拼尽全力只为保爱女平安,没想到竟落得老来丧女,没两个月也跟着去了,临死前,要我发了誓,必得查清他爱女的死因,若是被害而死,那么害死她的人,便是我的仇人。”
“这一年来,我费了多少功夫,才终于查到,她死之前两天,曾在云来酒楼被人调戏,因那天是偷偷出的门,又并未真吃什么亏,所以除了她的贴身侍女,并无别的人知晓此事。”
“此时,恰逢殊明公子不知为何,把伺候的人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