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别说了!”陈远召腾地站了起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对你的感情不可能收回来。好了,你刚回来也累了,等会李阿姨做好饭你吃点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匆匆走了出去。
一个人回到车里,米青的话反复在脑海里回荡,心里难过异常,一时承受不住将头埋在方向盘上。半晌,他才/炫/书/网/整理(www。87book。com)好情绪,发动车子驱车离开。
陈远召的车子刚离开没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米青的住处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拎着旅行包,身穿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衫、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她走到大门前,看了看手里纸片上的地址,确定没有弄错后便按响了门铃。
一会,李阿姨过来开门,问道:“请问你是哪位,你找谁呀?”
门外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递到她面前,说:“我叫周静,是安徽省萧县公安局的警察,我是来找米青的。”
李阿姨又打量了她一番,有些犹豫地打开门让她进了院子。
经过花园旁边的空地时,周静不经意地看见靠近栅栏处的围墙边那片藤叶旺盛的植物。
“那些草莓,是米青自己种的吗?”周静想起承实曾和她说起过,那所小房子的废墟处的那片草莓是他和米青两人一起种下的。
“哦,不是,那是我们家的一个看门师傅闲着无聊种的,他当宝贝似的,可没见结一颗草莓出来。”
“过季了吧,看样子明年能结不少呢。”
李阿姨带着周静进了客厅,让她先坐一会,自己则上楼去叫米青下来。
果然是大明星呀,连房子装修的都这么别致脱俗,漂亮大方,周静环视了客厅一圈,心里暗自惊叹。
过了一会,米青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静刚准备站起来,米青伸手阻止,然后在她面前坐下。
“我是萧县的警察,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调查柳建被杀的那件案子的。”周静直说道。
米青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渐渐又恢复了平静,说:“他的死,只是个意外而已。”
“也许你还不知道吧,那件案子去年就已经结了。”
米青看了看她,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接着说:“去年柳承实因为这件案子被判以过失杀人罪进了监狱,你也不知道吧?”
“你,你说什么?”米青的心脏像被电击般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静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柳承实去年做了牢。”
“我哥坐牢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在国外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米青紧张地说。
“他没有去国外,去年他回萧县认了罪,之后就坐了牢。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找到他。他生病了,一个多月前法院批准他出狱到上海的医院接受治疗,可三天前我到医院看他才知道他没有住院,医生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他失踪了,我没有办法找到他。他的病情很危险,如果耽误下去恐怕会,会死掉的。我想现在能找到他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能救他。”
米青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国外、认罪、过失杀人、坐牢、生病、治疗、危险,这一连串的词语占据了她的所有思想,它们如同一块块尖锐的石头,将原本定格在她脑海里的所有现实的画面全部击碎。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撒谎?”她呢喃着。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相信,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米青的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水,不需要多想,她是猜得到他为什么骗她说自己要出国的。
良久,她颤抖着嘴唇问:“他得了什么病?”
周静如实说:“是一种罕见的衰老症,人的身体会很快的老化,心脏也会随之衰竭,变得像个老人一样。这种病目前还没有办法治愈,只能依靠治疗延缓身体衰老的速度。”
米青轻轻地摇着头,难以相信这一切,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不会的,他怎么会生这种病,不会的……”
“还记得去年你的那场记者招待会吗?我们从萧县赶到那里,原本是想趁机逮捕柳承实的,没想到却碰上简如美要杀你。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抓住柳承实后他要不顾一切地挣扎逃跑,其实是为了赶去阻止简如美。”
她继续说:“后来他被子弹打中,我们追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血泊里。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子弹破坏了连接心脏的一组重要的神经系统,这可能是他会得这种病的主要原因。”
米青的脑海里嗡嗡作响,脸瞬间变得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脏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每跳动一下都会带来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
“你是说……在记者会上,替我挡了子弹的那个人……是我哥?”
“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吗?”周静疑惑地问。
米青摇了摇头,眼泪依然不停地流下来。接着,她的眼神突然闪过冷酷的光芒,“我不知道,但是有个人一定知道。”
说着,她猛地站了起来,“周小姐,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也没等周静回答,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天艺娱乐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陈远召和林川正交谈着关于一些合约的问题,门突然被用力地推开,米青满脸怒色地冲了进来。
陈远召看了看林川,然后问:“米青,你怎么了?”
米青怒视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米青,你,你没事吧?”林川诧异地问。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没有理会林川,直直地望着陈远召,冷漠地问。
陈远召眼神微微一怔,“你在说什么啊?”
“去年的那场记者会,被枪打中的那个人是我哥,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是,我是知道。”陈远召冷静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米青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波动,身体颤抖的如同一片寒风中欲坠的孤叶。
“米青,你先别激动,陈总他——”
“你也知道对不对?”
林川哑口无言地将视线转向一边。
米青痛苦地看着两人,哽咽着说:“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残忍?!”
“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因为他让你——”
陈远召的话被米青打断:“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哥他该怎么办,他在上海只有我一个亲人,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他该怎么承受那种痛苦! 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最爱的人,就算不是他替我挡了那一枪,应该要照顾他关心他陪在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是我!可是在他那么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哪里,我又在做什么?我在若无其事的生活,工作,像个傻瓜一样埋怨他丢下我和另一个女人去了国外……”
说到这里,眼泪将她所有的思维淹没,她已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远召从未见米青像现在这样脆弱,痛苦,伤心绝望过。她刚刚说过的每句话都犹如尖锐的芒刺,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