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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工夫,一反之前的便装,头顶战盔、身着铅甲、束腰勒带、足踏革靴的卞城王出现了!
“小贼!交出酆都大帝!”
冥曜蹙了蹙眉,挡下了卞城王的一击。
“卞城王!”薛千秋跟了上去,拖住了卞城王,“先别冲动!我们还没问清情况呢!你先冷静一点!”
“问什么?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卞城王提剑又要再上。
“你们有没有脑子我不管,不过……显然的,我绝不是个有人将黑锅盖在我头上都无所谓的人!酆都大帝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绝不是我做的。”冥曜认真道。
“哼!”卞城王不信。
三位神帝也赶了上来,但他们很安静,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默默站在景鸣霄身边,而景鸣霄身边就是冥曜。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冥曜这边站着包括三位神帝在内的五个人。
而对面只有卞城王和薛千秋二人。
这是什么情况?魔界的和仙界的站在一起了?只有地府在默默奋斗?
景鸣霄明显感觉到了身边冥曜和之前不一样了。几个月前的冥曜喜欢开玩笑,更喜欢调戏景鸣霄。
但现在的他,眼底的肃穆配上渐渐刚毅的五官,和初见时那个妖孽的泪痣少年完全不同。尽管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景鸣霄却觉得,冥曜变得陌生了。
怎么说呢……从之前的妖孽女王受变成了现在的妖孽鬼畜攻?
好吧……关于冥曜的属性,连景鸣霄也难以分辨(明显是攻吧!)。
他轻轻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眼神里是淡淡的伤感,是什么让这个男孩变成男人的呢?显然不是日益增多的性事,而是父亲的离去。
或许,这人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非常坚信自己的感觉。
挥动左手食指,冥曜面前出现了一副画面。
地府的新孟婆在酆都遭袭那天出现在诸人面前,大家本以为那是只是个巧合。
可从这完整的画面看来,孟婆才是带走酆都大帝之人。
在景鸣霄看来这种类似于监视器一般的术法,就像是前世记者拍下铁证丢在原告面前告诉原告完全告错了人一样。
话说……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为啥子冥曜还要背这么久黑锅呢?
“因为这是我刚刚创出的法术,专门用于无缘无故的冤枉。”冥曜感知到了景鸣霄的想法,开口为他解惑道,“而且,有了这个术法,若是你再遭到像之前那样的冤枉,那么我就可以有证据地解救你了。”
景鸣霄不知道,这种术法的代价,是冥曜的生命。
虽然魔族的生命非常长……但,真正给冥曜启发,想要创造这种用生命作代价的术法的,却是景鸣霄的特殊巫术——生命术法。
景鸣霄用一半性命换取了他和曜冥,这个大方向让他看到了无论人或是魔,都可以利用自己的生命之光来实现一些宁死也不愿失去的东西。
很明显,这种类似于“昨日重现”一般的高等级术法能让人和人之间免去一些误会带来的伤害。
从现在这个情况看,他施展得非常成功。
只是他还不清楚,这种程度的术法,究竟要燃烧他多少生命值。
冥曜做这些不是为了澄清自己,而是为了打地府巴掌。若说世上还有一群人是不被他待见的,那么,那群人不在仙界,而在地府——
那个他亲生母亲生活的地方。
景鸣霄听后,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那么天真地以为冥曜发明这个术法只是为了他。
所以,景鸣霄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淡淡地跟薛千秋他们说道:“这么看来,冥曜跟酆都大帝失踪之事并无关系,二位可以回去了吧?”
看到影像之后,卞城王的心里比先前更加憋屈了。试想一下,堂堂的地府卞城王,天南海北地追着一个绝非凶手的大敌询问情况,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啊!这时,他的目光胶在那颗蛋的身上,脑中思绪飞转:东绫帝君啊,您怎么还不破壳呢?若是您在,一定能把这个嚣张得魔王打扁的吧?尽管酆都大帝不是冥曜带走的,但冥曜这个家伙绝对是仙界和地府的头号大敌吧?
上位者就是这样,容不得自己的脸面受损。
“说起来有些奇怪啊……”这时,一直未开口的话痨西苍终于出口了。
卞城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感谢西苍过。
“哪里奇怪?”问话的是景鸣霄。
“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是卞城王和转轮王二位将要来玄琊大陆询问前届孟婆青夕,也就是您的女儿,孟婆汤的配方问题。如今,现任孟婆出了问题,竟成为了拐走酆都大帝的真正凶手,这样看来,孟婆交接的时候一定出了事儿吧?”
不得不说,华丽派的西苍有时候还是挺有脑子的。
“关于这事,我想,问问夕儿应该会有线索。”景鸣霄不反对他们去询问自己的女儿。
“另外,新任魔王陛下,请您将弥洛卡的下半段还给地府。”薛千秋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乘着景鸣霄在场,能够压住冥曜气场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提到台面上讲。
“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冥曜大笑,讥讽道。
老实说,就连薛千秋也觉得这事情不可能实现,然而,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只听他侃侃言道:“陛下,众所周知,弥洛卡建成之初,便是地府和魔界各执一半,若不是魔界先帝违背道义,不仅将弥洛卡整个占据,还侮辱了我地府的百姓,我们地府和魔界的关系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恶劣?陛下,您刚登基,理应为改善地府与魔界的关系做出努力!归还弥洛卡一半的统治权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没有必要向你们示弱。”冥曜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道理就在这!至于归还统治权这种事情,你们地府的人连想也不要去想。”
“陛下,您就打算看着魔界和地府继续这样胶着下去么?这可是天大的好……”
“恕我直言!”冥曜打断了薛千秋的话语,“对魔界的未来,我很有信心。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讨好地府而放弃我们对弥洛卡的统治权。”
“可是……”薛千秋还想再说。
“不用说了,千秋!”卞城王拦住了他,“只有你天真地觉得魔界换了一个统治者,我们地府的应有利益就会得到关注。”
“但……”薛千秋有些委屈。
“你们真有点脑子,不如把繁鳞叫出来劝劝冥曜。”能说这话的,当然就是不怕冥曜的景鸣霄。
“景鸣霄!你别以为我不会动你!”听到“繁鳞”两个字,神情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的冥曜突然急了。
可以说,父亲索伽和母亲繁鳞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一直都是一位坚强勇敢的女性。繁鳞离开魔界的事情,冥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晓,等到他知道的时候……
最开始,他只想探究妈妈为什么不要他了,是他不乖么?是他太任性了吧?
每次想到这点,头便会疼的异常地厉害。但随后,他开始明白一些事情,比如说魔界和地府的关系,比如说母亲为什么会来到魔界,魔界究竟隐藏着多少罪恶……
他……是不是如一些低等魔族私下中传说的那样,是不该出生的杂种?
那段时间,无疑是冥曜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
上战场之后,这种臆想的情况开始一点点地好转。他的脑中不再会时不时浮现自己母亲的相貌。那种熟悉和亲密不由自主地内化了,不过每到关键的时候,繁鳞的样貌总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毋庸置疑的,他思念自己的母亲。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能够同时帮到你和他们的方法而已。事实上,你没有把我怎么样,不是么?”景鸣霄继续不怕死地对冥曜说道。
“闭嘴!”冥曜已经迫近了发飙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