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难道是弗安迪的教学方针出错，使得杜塔自暴自弃了？”景鸣霄猜测。
“不是。”莱利尔摇了摇头“杜塔是以第一的身份毕业的。”
“那怎么……”
“因为弗安迪的教育理念，使得他们培养出来的骑士都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可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近人情。在弗安迪的教学理念中，胜利与否是评判一个骑士好坏的唯一标准。同时，身为一个骑士，必须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考虑要素。”莱利尔看向景鸣霄“杜塔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景鸣霄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后来，他喜欢上了一名炼金师。在我们魔界，除了药师外，炼金师的战斗力是最低的。弗安迪的导师曾经因为这个而跟弗安迪吵过好多次。他认为以弗安迪的基因，绝对应该找一个与他媲美的骑士，生下的下一代才能继续延续他们优秀的血统。”
“荒谬！”景鸣霄忍不住吼道：“人是有情感的，怎么可以只为了繁殖而结合？”
“但在魔界，保证下一代的质量也是一个优秀魔族的分内事情之一。”
“接着呢？他妥协了么？”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若是妥协了，就不会有现在的杜塔了吧？
“他没有。杜塔和那位炼金师结婚了。后来，仙魔战争爆发……哦，不是太子殿下失踪的那次，是前一次。那时候太子殿下还没毕业呢……在那场战争里，杜塔和他的妻子都在军中。他的妻子被仙族擒获，要他用仙族的俘虏去交换。在弗安迪的教育法则里，被俘虏的士兵就等于死亡。他痛苦的做了放弃的决定……最终，仙族的俘虏和他的妻子都没有留下性命。而他妻子当世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莱利尔说完，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吧？”
“的确……”景鸣霄有些失神。
战争……果然是一个会抹灭人性的工具啊。
不知冥曜跟杜塔说了什么，杜塔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忽地，杜塔居然打了冥曜一拳。
一边忠心耿耿的奥鲁隆巴顿竟也没有上前拉架。
“这是怎么了？我们要过去么？”景鸣霄问莱利尔。
“没必要……对那个家伙，确实要比较激烈的语言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那个家伙？杜塔么？”
“不错。”
果然，在挥出那一拳后，杜塔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他瘫倒在一边，喘着粗气，但眼神中的凶恶少了许多。
邋邋遢遢的形象和景鸣霄所了解的天才骑士非常不符。也是……经历过那样惨烈的事情，就算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也免不了会消沉下去。
“你这个家伙，力气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可怕！”冥曜抹了抹青紫的嘴角，“呸”了一口血痰出来。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他这辈子受的伤都没这几天来得多。
“清醒了么？知道你老婆为什么死了么？不是因为弗安迪的教育，而是你自己的懦弱！”冥曜蹲下身，俯视着瘫倒在一边的杜塔。
“殿下……如果……如果当初我救回了她……之后一定会被削去军衔的我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后悔？”杜塔颓废地问道。
景鸣霄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
他的妻子是人吧？军衔是什么？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军衔？
听到这句话，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直接冲上前去踹了杜塔一脚“愚昧！你老婆怀着你孩子，一尸两命！两条命跟军衔比哪个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只要仗继续打下去，凭你的能力，回到原来的军衔还不容易么？但人命是回不来的……”
说到此处，景鸣霄忽然想到了用元神换回他的曜冥和用生命术法换来曜冥的自己……
人命……其实也是可以换的吧？
但……那种代价……
杜塔被景鸣霄说这席话的态度给吓到了。
这……这是谁啊？
“他儿子为了救他，失了元神。他现在来魔界找他儿子。”冥曜难得好心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来魔界的啊……”莱利尔终于知道了。
景鸣霄沉默了……
曜冥始终是他的伤。
第十回：魔后原是地府人
“杜塔，想清楚了么？想清楚了就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跟本太子教训嚣张的老二去！”冥曜对坐在地上的杜塔吼道。
杜塔拍了拍脸“殿下……说实话，我还不是很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但我想我不该再这样颓废下去了！我已经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来缅怀我的妻子……魔界的人是没有来世的。我不想一生一世活在后悔当中。”
“好！”冥曜上前，用力地拍打着杜塔的肩，“这才是真汉子！”
“魔界的人没有来世么？”景鸣霄退了几步，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不错。”身边的莱利尔回答，随即又指了指冥曜“不过殿下除外。”
“怎么说？”
“殿下的母妃是地府人。”莱利尔对景鸣霄眨了眨眼“前皇后繁鳞是上任魔王疯狂计划的受害者之一。当年，刚成年的她被强行掳来魔界，却因为她出色的样貌和清冷的气质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现任魔王索伽陛下看中，登基后，索伽陛下力排众议，让繁鳞成了魔后。”
“前皇后？你的意思是，繁鳞现在……”怕前面的冥曜听见，景鸣霄不敢再说下去。
唉……很有可能……这个悲惨的女人已经死了吧？
没想到冥曜有这么可怜的身世……以后应该对他好一点的……毕竟从小失欢。
“放心，魔后没事。只是某一天逃回了地府罢了。”莱利尔轻松地笑了笑“提起那位皇后，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有趣什么？不过是一个面瘫的老女人罢了！”果然，冥曜还是听到了。只见他大步朝莱利尔和景鸣霄走来。
景鸣霄脸部抽搐了一下……他不该对冥曜存留什么同情心的。
“别听莱利尔瞎说。我那个老妈天生缺爱，对谁都一副别人欠了她千万希塔的样子。”冥曜补充道。
“哪里！？我倒是觉得她对你还是挺好的！自打你成年后，她可是每天都为你特别挑选侍寝的人选啊！”说到这里，莱利尔实在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景鸣霄不知所以然。
冥曜的脸“嗖”地黑了下来：“莱利尔，话痨短命。”
莱利尔立刻做了个拉好嘴巴的动作。
“殿下，听说您被废黜了，这是怎么回事？”杜塔站起身来，走到诸人面前。
几乎是同时的，景鸣霄和莱利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太臭了……
“嗯咳……杜塔，我记得刚跟你说过，让你好好收拾收拾……”冥曜眼神飘忽。
“是！”杜塔领命，直接跳入一边的小溪里，哼哧哼哧地洗了起来。
“这么洗多慢啊，还是化成原型吧！”莱利尔又开始多嘴。
但杜塔竟然听从了莱利尔的建议，忽地，在景鸣霄面前，真实版的人变狼就这样上演了。
前世的魔术在这里真是弱爆了！
就算是人类体态的杜塔也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狼版的杜塔跟景鸣霄在前世动物园里看到的狼相比就更要威武高壮得多了。
“他曾经是狼人的骄傲。”奥鲁隆巴顿走到景鸣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