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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夕和萧非尘被段无涯滴了几滴牛乳后,蒙着眼睛百无聊赖的坐在车厢里神游。
均顾晓夕觉得车厢里空气实在压抑,嚷嚷着要跟着段无涯一起驾车,段无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知她是不愿和萧非尘呆在一起。但是想起慕容离临行前的嘱托,说道:“你老实在车厢里呆着吧,那点牛乳可来之不易,别刚给你敷上,你又出来见光,那不浪费了么。”
“不就是牛奶么,那么多牛还怕挤不出一滴奶。”
段无涯揶揄道:“你这话可说的轻巧,你可知你们俩用的这点牛乳,可是慕容离派人去各家各户重金买来的。”
耒顾晓夕还以为在现代牛奶那么普通,殊不知在这古代,牛的作用除了耕地以外,没有产奶这一项副业。收集来的那罐牛乳还是有户农家媳妇坐月子不出奶,故才有了这么点牛乳。
“他什么时候去弄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赶紧回去呆着,别在我这捣乱。”
顾晓夕只好回到了车厢,恰巧车轮压过一个石块,颠簸了一下,顾晓夕一下子栽进了萧非尘的怀中。
萧非尘闷哼一声,扶住了她。
顾晓夕想要起身,萧非尘低声说道:“别动。”双手紧紧箍住她,不让她乱动。
顾晓夕哪肯听他的,对着他又踢又打,萧非尘猛的咳嗽一声,一团腥热喷了顾晓夕一身。
顾晓夕闻着熟悉的血腥味道,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衣服上的粘稠物,终于确定,他吐的是血!
“萧非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顾晓夕带着哭腔摸索着身旁的人,萧非尘见她这么紧张自己,苦笑一声,“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顾晓夕哪里有空回答他,冲着外面赶车的段无涯喊道:“乌鸦,停车!”
段无涯还以为二人闹着玩,自顾自的驾着车前进,顾晓夕感觉到车不仅没停反而速度加快,又气又急之下怒吼着:“你大爷的,停车!萧非尘吐血了!”
段无涯听了这话,使劲拉紧了缰绳,车还未停稳就钻进了车厢。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看着顾晓夕的身上以及萧非尘的嘴角处的血迹,眉头一皱。
抓起他的脉,眉头越皱越紧,顾晓夕只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危险?”
段无涯放下他的手,快速的点了萧非尘的几处脉道,萧非尘只是低声哼了几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还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筋脉断了好几处!你再忍下去,只怕你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段无涯冷厉的话语传到顾晓夕的耳朵里,引得耳朵嗡鸣。
什么时候的事?跟她一起的时候,他很正常,哪像受重伤的人。
段无涯解开萧非尘的衣服,只见胸口处早已是青紫一片,血迹斑斑。
“好小子,肋骨都断了,差一寸就戳进你的肺里,你是不是打算挨到你死喽!”
萧非尘咳嗽了几声,“别说的吓人,哪有那么严重。”
段无涯鼻子哼了几声,对顾晓夕说道:“别愣着了,一边去,我要给他接骨,你们两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顾晓夕乖乖的要退后,可萧非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松开,段无涯看着脸色已经没有血色的萧非尘,叹了口气,附在顾晓夕耳旁,低声说道:“晓夕,待会你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次没有带麻沸散,我怕他受不了。”
顾晓夕重重的点头,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强笑着说:“萧非尘,我给你唱首歌听。”
萧非尘说:“好。”
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段无涯手下一用力,只听低低的一声骨头声,萧非尘脸色一变,手紧紧的攥着顾晓夕的手,顾晓夕忍着痛,继续唱着。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滴落,滴到了顾晓夕的手背上,接着一滴一滴如下雨一般,分不清是他的汗水,还是她的泪水。
均“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萧非尘哑着嗓子说道:“很好听。”说罢,握着顾晓夕的手忽的一松,顾晓夕大惊,抓着他的手喊道:“萧非尘,你怎么样?你说话,别吓我。。”
段无涯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你别晃他,他只是晕过去了。”
顾晓夕悬着的心放松了一些,趴在段无涯的肩头,失声哽咽:“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我真怕他有事,他那么骄傲,怎么能接受自己站不起来!”
段无涯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你不要自责了,我刚才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好在他的脊柱没事,不然。。。”
“天知道他这些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还背着我,背我的时候他肯定很痛,可是他还挤兑我,跟没事人一样。即使眼睛都看不见了,即使摔了无数次,他都没有抱怨一句,呜呜呜。”
耒段无涯心想,这二人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刚才他坚持萧非尘的身子,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应该是跌落悬崖时碰到了山壁,还有被冰潭里的冰块扎着的。
这些他不可能告诉顾晓夕,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更自责,更难过。
“晓夕,你只要记得非尘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好了,你陪着他,我去驾车,如果醒了就叫我。别哭了,别忘了你眼睛现在需要休息。”
段无涯出去继续驾着马车,顾晓夕摸索着替萧非尘擦汗,替他掖好被角,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着他的伤口。
走了许久,萧非尘一直昏睡着,说着呓语,顾晓夕趴在他的唇边,终于听清了他的梦话:“别走。”
顾晓夕轻轻说道:“我一直在,不曾离开。“
萧非尘嘴角轻扯,安心的睡去。
估摸着该天黑了,段无涯把车停靠在路边,替二人熬药。好在慕容离准备的马车里预先留了些草药,可以简单医治萧非尘的伤势。
顾晓夕端着一碗药,闻了闻问他:“怎么还有血腥味?”以前她喝药的时候,慕容离都在身边,现在慕容离不在,怎么还能喝着带血的汤药呢。
“慕容离临走之前,给了我两个陶罐,一个是牛乳,一个便是他的血,足够支撑到药谷。”
“什么?”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他的身子怎么受的了。慕容离,我欠你的太多,该如何还得清。
“别想了,快喝吧,不然一会你心口又该疼了,哎。”
顾晓夕一口一口喝着药,只觉得口中的苦哪比得上心里涩。
段无涯吹了吹手中的药碗,扶起了萧非尘,慢慢的喂他,口中说道:“晓夕,你有两个男人这么为你付出,是甘之如饴,还是无从选择?”
顾晓夕不语,两只手交握,摸着玉镯和同心手链,不知如何选择。
正想着心事,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里面的人出来!”
顾晓夕忍不住笑出声,古往今来,这打劫的难道只会说这一套词么?
段无涯放下药碗,笑着说道:“晓夕你呆着,我出去会会她!”
。
路遇劫匪
段无涯掀开帘子,站在车辕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借着月色打量着眼前的一帮乌合之众。
领头的是个小姑娘,脚踏一双鹿皮软靴,着一条猩红的紧身棉裤,外面罩了一个豹纹短裙,上身却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把玩着一条乌黑的鞭子,好不惬意。身后跟着十多个粗壮汉子,脸上凶神恶煞。
均女子那身打扮如果被顾晓夕看见,肯定高呼“性感“,但此时的顾晓夕是瞎子一个。
女子看着段无涯绝色的面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小心儿不由得扑通乱跳,春心暗动,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也慢慢往娇柔靠拢。
段无涯状似无辜的问道:“姑娘有何事?”
女子听着这悦耳的声音,也不敢把自己的粗犷声音外露,娇滴滴的说道:“没事,没事。”
身后的劫匪甲双眼一翻,自家大小姐何时变得这么温柔,是不是犯花痴了。
女子内心狂吼:“谁让我一打出生就对着你们这帮歪瓜裂枣,好不容易遇着个好看的男人,还不让我装一装!”
耒劫匪甲好似听到了自家大小姐的怒吼,脖子一缩,老实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