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吴来生在倒下时也是这么想的,谢秀芬会觉得幸福还是难过?
医生劝着吴越不要去看停尸房里冰冷的父亲,因为是头部着地。但建议他去看没有左手四根手指的母亲,因为她需要亲人。
吴越跪在谢秀芬床前,一天都在说一句话,对不起。
脆弱的谢秀芬抖动着包扎着纱布的手抚摸儿子的头,小声地说,“儿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赔偿金来得很顺利,一周内就搞定了,私人老板都希望速战速决,人都死了,就是要给钱,钱多钱少罢了,能用钱摆平的,都不是问题。
两个都是工伤,一个是中暑,一个是操作不当。
吴越很理直气壮,丁老板兄弟本来就挺害怕,这两母子一个哭一个闹,得了,花钱消灾。
赔偿数目非常惊人,在吴越眼里是惊人的。加起来竟然有一百万之多。天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可惜的是母亲变了,变得有点疯疯癫癫,自从住进新房子的阁楼里,独自开了伙,自己做清淡的饭菜,白天很少下楼,除了倒马桶偶尔下来,头发白得吓人,也不大跟自己交流,每天晚上都要跟墙壁上的父亲对话,也没什么新鲜感,无非就是你怎么这么傻,今天的饭菜你爱不爱吃之类。
“不用怕的,我父亲去世了,我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吴越安慰着欧倩倩,因为有了钱,又有才,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底气自然十足。
“可是我还是觉得咱们的事情应该先让你妈妈同意比较好,你觉得呢?”欧倩倩一如既往的妩媚,身上的LV包包还是吴越在念书的时候送给她的,果然很耐用,你问我爱你有多深,LV代表我的心。
在客厅里坐着,欧倩倩等着吴越的妈妈下楼,有点小小的紧张,打开粉饼看看今天的妆有没有很淑女。有老人咳嗽的声音。
吴越在泡咖啡,回头对着谢秀芬骄傲地介绍说,“妈,这是倩倩,她是法国国籍,英文名叫Andrea。是我大三那年就认识的女朋友,今天把她带回来给您看看。”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吴越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把死死咬住欧倩倩,不,Andrea喉咙的母亲拉开,直到Andrea断气的那一瞬间。
当你端着高脚杯品尝红酒时,请想想爸妈喝的是什么;当你的女朋友背着华丽的名牌包包时,请想想爸妈多久没买过新衣服了;当你肆无忌惮花钱时,请想想爸妈为了节约一点钱省吃俭用的神态:世间事,很多我们都可以选择,选择哪所学校,什么专业,选择男女朋友丈夫妻子,选择头发的颜色,选择什么时候睡觉,选择职业,选择吃火锅还是吃蛋糕,唯独父母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谢秀芬判了死刑,但她一点也不后悔。
亲爱的,只有我死了,才能重新跟你在一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食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30 9:27:12 本章字数:5608
看着计算机屏幕,我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
我用涂得鲜红的指甲轻按着鼠标,一边开心地用另一只手拿苹果啃着,今年又成功骗了两个家伙!怪只怪他们太笨,相信我会跟他们填县外三角调动,拜托!我在大学时代就是出了名的心机女,只有这两个蠢蛋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想想这两个笨蛋,一个是结了婚想调到另一半的家乡,另一个是想调回自己的户籍地,然后跟男友结婚,本来他们只打算找别人互调,但在上次的同学会中,我知道了他们两个的意愿,我就赶快跟他们说我也刚好想调动,然后这俩家伙就蠢得兴高采烈地上勾了。
至于到了最后关头,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不填当初跟他们所说好的地方,这样这两个笨蛋就会毫无戒心地以为自己稳过,而不去填别的志愿。
活该!我心想,这就是公务员调动的弊病,直到最后一刻名单出来他们才会发现被耍了,然后就只能等明年再来了!
“拜拜!”我对着屏幕笑道,手机疯狂响个不停,看来那俩蠢蛋在看见名单后也吓了一跳,想打来兴师问罪?门都没有!我索性把手机给关了,大口吃着桌前的食物。
“你们这些人,活该!以为调动了以后就可以甜蜜幸福啊?休想!”我看着黑色屏幕反射的自己,相貌平庸的五短身材,粗粗肥肥的手指,每次看到路上那些不要脸的情侣在旁边闪来闪去我就有气,这下好,你们就耐心再多等一年吧!
如果我知道之后引起的那些连锁反应,或许这时我就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噩梦成真
后来那两个人大概也觉得烦了,也认命了,过了几天也没再打了,事情也就这么没变化地过了半年多。
直到今天,我无聊乱转新闻时,却让我看到了一条令我有点在意的新闻:妻难产送医,夫从外县市飞车赶回却仍未见到最后一面。
新闻只报了一下,但是我在电视上瞥了一眼那个男的,好像就是我的同学,也就是那俩蠢蛋之一的何永庭,因为拍摄镜头晃动,我也不确定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难道他老婆死了?我心里觉得怪怪的,连忙上网查关于这件事的新闻,但是网络上也没有详细的报道说这一对夫妻到底姓哈名谁。
关了电脑,我心里暗想道:“就算真的是他又怎么样?就算他调职成功了,他老婆还不是一样会难产!会死的就是会死,也不关我的事。”
这并没有影响我太大,再者,过了几天,也没听到任何关于这新闻的新消息,如果真的是何永庭的老婆死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照顾好她啊!一向习惯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的我其实也不太在意这件事。
夏天的夜里格外闷热,这晚我似乎有点失眠了,但刚好冷气坏了令我感到相当不爽,电风扇愈吹身上愈黏答答的,我起身想去冰箱拿点喝的,但当我刚光脚踏下床,脚底却有种异样的感受,好像踩到了什么黏液似的,我低头一看,地上竟有一条血痕。
那条血痕从门口一路延伸到我床下就断了,看起来像是什么受伤的小猫小狗跑了进来,这可不行,要是死在我房里发臭怎么办?我连忙蹲下身往床底看,床底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拿起房间角落的扫把想赶它出来,谁知我扫把一往床底挥去,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哭声。
那哭声虽微弱,但却真真切切地在房间里回响,我吓了一跳,不觉把手里的扫把也掉在地上,但是那哭声却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弹射,我吓得也忘了要去赶什么小动物,直接跳回了床上,生怕床底下有什么怪东西会突然冲出来攻击我的脚踝。
但我刚跳上床,却觉得被单里好像有些异样,我猛地掀开一看,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大片血渍。
一个婴儿边哭边在我床上蠕动着,那哭声之凄厉,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闭起眼尖叫,“别哭了!别哭了!”但当我睁开眼,床上却是干净一片,半点婴儿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全身冷汗,背上起了大量鸡皮疙瘩,我拍拍自己胸口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被这种噩梦给吓倒,可是我根本还没睡着,哪来的噩梦?
“想太多了,我一定是想太多了,就算真的是那家伙也不关我事,我只是没跟他调职而已,要怪也轮不到我头上来吧?”我大口喘气,快步走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我用冷水泼了自己好几次,连头发都湿了才罢休,我抬头看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那不是我的脸,是一张满脸是血咧嘴而笑,披头散发的女人脸!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镜中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伸长双手突出镜面向我袭来,我本能地后退,后脑一阵疼痛,我撞到了毛巾架,但我顾不得痛,连滚带爬地冲出浴室,拿起电话求救,不,我应该问个清楚,这一切一定是我看了新闻之后才自己吓自己!我拿着手机,想要打给同学确认何永庭的近况,但我却忽然停了下来。
除了何永庭以外,我竟然没有其它大学朋友的电话可以联络?但我总不能打给何永庭问他说:“嘿!你好,我在新闻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