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阻拦,并且很乐意看到那样。”
夏禾无声的苦笑,筋骨酥软?就算是现在要她立刻去死,只要能换取他的命,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带着泪光的双眼转向这张刚毅的脸孔,她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喃喃的说道,“你是在怨恨我么?怨我离你而去,怨我没有早一点想起你来?如果是,那就醒来惩罚我,好么”
已经不能再说得更多,氤氲的热气使得她快要呕吐,在这个药气冲天的房间里,她的泪像决堤的水一样,那些压抑很久的想念和痛心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一百七十二章
到了傍晚时分,夏禾晕倒在了药池中,被侍卫发现后迅速的送回了湘景殿。
小苑看着苍白脸孔的景妃娘娘,心里五味陈杂。
小心翼翼的将她额头的冷汗拭去,又将沁凉的毛巾搭在了她的额头。
“娘娘?”看着幽幽睁开的眼眸,小苑惊喜的喊出来,“您醒了啊?”
“秦规宇呢?”她张嘴的第一句话便让小苑再次的闭了嘴。
小苑失落的表情让夏禾瞬间醒悟,他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那么,又怎会这样轻易地就醒过来?
“娘娘,您也别烦心,王爷刚刚受伤那会儿可难受了,清醒着感受身体皮肤的溃烂,这对王爷来说太过折磨,僵持了一个月,后来他晕了过去,其实与其那么清醒的痛着,还不如昏厥呢”
这一番话让夏禾的心里更是心酸,天,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眼看着躺着的女子眼泪又要落下来,小苑懊恼的狠狠一拍自己的头,“娘娘,您别听奴婢胡说,奴婢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夏禾摇摇头,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娘娘,您别起呀,小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听娘娘说呢,您就好好躺着休息好不好?”实在不愿意看她就这样为着王爷费神,机灵的小丫头想着办法转移注意力。
“呃?”床榻上的女子被按了回去,她询问道,“什么事?”
小苑歪着头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娘娘,您在大火中是被谁给救走了?为什么您又会从天上掉下来呢?呃还有最重要的事。”
夏禾被她问的一愣一愣,“什么是最重要的事?”
“这个,就是娘娘,看您这么为王爷伤心,您是想起来了从前与王爷之间的事情么?”她瞪大了双眼期待着她的回答。
从前的他和她?
夏禾淡然的笑着,不语。
她真的有忘记他么?其实,从来都没有
只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不敢面对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便一直在自欺着生活
如果不是上一次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那些被隐藏着的情绪或许会继续被她深埋。
“娘娘?”她着急呀,到底是不是嘛!
“嗯。”夏禾轻轻点头,“你问完了,现在我必须起来。”
没有办法,小苑始终都是个丫头,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
夏禾去到膳房,看到为他煎好的药,便顺手端了过来亲自拿过去。
刚刚推开门,便看到了一脸凝重的欧阳沐风。
“难道他要这样一直浸泡药草?”她疑惑着开口。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这些药草能防止王爷的皮肤溃烂,王爷这两天已经好多啦,至少,控制住了溃烂的趋势。”一旁的大夫赶忙回答。
夏禾点点头,看向依旧不发一言的欧阳沐风,便越过他走向池中的男子。
小心的舀起一小勺儿药水,轻轻置于他的唇边,他的头有些后仰,所以能轻易将药水吞下去。
她松了口气。
直到碗见了底,一旁的欧阳沐风这才冷笑着说道,“你还真够狠心,怎么,都不问问你的旧情人,那个唐家二少爷的死活?”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一咯噔,她凝眉看向那个面带邪气笑容的男子。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这就告诉你,他死了,万剑穿心而过,尸首应该已经被丢弃着喂狗了。”他说的轻松自然,反正事不关己,他没有那可笑的同情心。
“死了?”
夏禾手里的药碗突然落地,失了魂一般的看着欧阳沐风,“他死了?”
欧阳沐风见她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好笑的转过头,“你用的着这幅鬼样子么?那小子傻,对你倾心,这个是属于他的报应,再说了,你回到这儿,就说明你在乎的是王爷,那么,那个人的死活你又何必在意?”
说着,他拢了拢耳后的头发,扬长而去。
夏禾蹲在了地上,只感觉到心肺像是要被撑破,压抑的哭不出声来
那个给了他无数温暖的男人她这一生无法还清深情的男人
万箭穿心而过
她几乎控制不住,差点晕厥在楠竹殿
她不敢问起他,至少这样,她能想象着他是活着的,想象着他会过得很好
然而现在,她连自欺都已经做不到
低低的哭声从楠竹殿细碎的传了出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愿意同你对调,让自己站在被伤害的那一边,来偿还这一世欠下的深情。
今生缘已尽,而如果人有来世,我愿你永远不要再遇见这般自私的我
一百七十三章
深秋的风吹得人有些凉意,夏禾拉紧衣衫,信步于王府花园中。
阵阵桂花香扑面而来,她微讶,在王府中待了很长时间,从未发现园中有桂树,清雅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颇觉得神清气爽,然而,刚刚还有莹光闪动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又过去了月余,他依旧没有醒转
叹了口气,探手摘了嫩黄色的花瓣握在手里,凝眉深思。
“娘娘!”后面传来小苑的呼喊,急切的语气让她皱起了眉。
“怎么了?这么慌张”
“王爷,王爷他”小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不过就这几个字足以让女子魂牵。
他一定出事了!
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夏禾提起裙摆朝着楠竹殿跑去,心里却是在不停地打鼓。
这一个月以来,伤口不是都没有溃烂了么?那又会出什么事?
会不会毒素仍旧在体内作怪,新旧伤痕加在一起反复的复发?
她怕了
这些天以来,每天对着那犹在沉睡的人,她心疼的几乎停止跳动,如今若他再出什么岔子,她整个人一定会崩溃掉
这么想着,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娘娘!王爷他”门口的侍卫话未说完,已经被夏禾猛力的推开,她不要听他们讲,不管又发生了什么状况,她一定要亲自看到他!
奔跑中,她的发髻已经散落开来,显得更加的清丽可怜,推开最后一道门时,里面的所有人都被她这大力推门的声响震住了。
几个太医茫然回头一看是她,忙不迭的行礼。
而弄出巨大声响的始作俑者却是站在门外,完全的呆住,只是那双清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床榻上的男子
干燥的双唇一翕一合,秦规宇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
是她么?
夏禾抹了抹眼泪,摒退了房中所有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拿过濡湿的毛巾,拉过他的手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动作这般熟练而自然,看得床榻上的男子几乎傻了眼。
“夏”低低的喊出她的名字,却被女子淡然的声音打断,“没有力气便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