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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转身走掉,这脚步却死活挪不动,夏禾轻微的叹了口气,慢慢走近秦规宇,用手碰了下药碗,快要凉了,这个家伙准备一直这样躺下去么?嘴唇轻轻地触碰到汤匙,有些药汁沿着嘴角慢慢的流了下来,夏禾见了连忙用真丝手绢儿仔细的擦拭,这个时候,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
夏禾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地睁开眼睛,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就那样定格在空中,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过来一看秦规宇,有笑容邪邪的漾开在唇边,并且看着她微微发愣的样子,笑容无限的扩大。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快,因为我说过自己要亲手杀了你。”毫无技术含金量的掩饰着,夏禾只觉得越说越糟糕,最后只得闭了嘴,放下药碗就要冲出门去。
“别走…”微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有些不忍心,她转过头看着秦规宇。
“你不要走”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越来越小。夏禾见状忙走了过去,重新拿起药碗,“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看你把这碗药喝了我就走。”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是恨着他的,可此刻却不愿意见他皱眉难受,这样复杂矛盾的心理令夏禾自己异常苦恼。
好像是小时候母亲有过这样对待自己,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子,不懂什么叫做勾心斗角,只是每天都开心的跟在兄长身后,看着他以欺负太监宫女为乐,他从没想过兄长会将自己置于死地,母亲也一直那么温和,有一次跟着兄长去爬树掏鸟窝却摔了下来,自己腿摔伤了,她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口一口地喂着自己吃药,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本来已经被遗忘的温暖,此刻却在复苏。
他恨母亲,从那年到现在一直都是,尽管她已经死去,他却还是不能忘记她所给予的伤害。
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秦规宇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这种感觉很可怕,本来已经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可在遇到了她以后,那些坚硬地冷漠一点点的在瓦解,如果她也背叛他,那他秦规宇会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注视无言,眼看着一碗药就要全部喝完,夏禾炫/书/网/整理好药渣,缓缓站了起来,“秦规宇,我还是不能原谅你的,所以你最好把身体调理好了,这样我才可以坦然的一刀刺死你而不用有趁人之危的感觉。”依旧是淡漠的语气,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有些东西在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慢慢转变着。
包括她自己的心,百转千回之后却还是不能忍心一刀结果他的性命,就算知道了他是个冷血无情的王爷,她还是在一点点的深陷,也许哪一天自己就会在这种无形的危险 3ǔωω。cōm中尸骨无存。
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是古代的女子,非要依附男子才能生活,他是他,她是她,这样的两个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不能够在放任自己这样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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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死边缘
夏禾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躺在床上的男子却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她还是讨厌着自己的,不过也好,不然事情也许会发展到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地步。
王爷已经这么躺了四天了,却仍是没有一点好转,葛南王府里的大夫忙得焦头烂额,这是什么毒啊,怎么会这么奇怪?一位年纪颇老的大夫对着王爷的伤口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正在焦虑的时候,房间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拖长了粗噶嗓子的男声:“王爷——”欧阳沐风气鼓鼓的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突然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王爷您怎么这么狠心,伤成这样了都不通知我!”
所有的大夫看到了欧阳沐风,突然眼前一亮,对啊!欧阳沐风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的毒王,没什么毒能难倒他的,怎么早就没有想到这么个人呢。
秦规宇闭上眼睛不看他,只是轻微的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立即被欧阳沐风制止,“王爷,您不要说话,让沐风好好给您看看。”说着他扯开秦规宇胸前的衣服,瞬间,一大片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眼前,看着伤口上微微的紫色,已经有些地方在化脓,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一般的毒物而已,可是,欧阳沐风将手指放在伤口的边缘时,他清晰地看到了淡青色的液体正从伤口处缓缓流出,突然一惊,下意识的手一抖,碰疼了伤口,弄得秦规宇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失传了很久的毒物,怎么可能在王爷的身上看到?
看着欧阳沐风变幻莫测的表情,秦规宇大概明白了什么,这种毒连他也没有见过么?那是不是说明很难解?
“王爷,您可否告诉沐风,这伤是怎么弄成的?”欧阳沐风语气仍是温柔的,可一听就知道,他渐渐变得严肃。
“我前两天没有在府上,去了边关,”秦规宇说了两句话,突然猛烈地一阵咳嗽,“那里正在打仗你应该知道的,酯伊国的将军拿剑刺中了我。”
酯伊国?突然有些明白了,想了想后,欧阳沐风缓缓的开口,“这种毒物名叫青花,名字叫做青花却并不是花,而是一种叶子长的像花的植物,常年翠绿不变,长在极寒之地,封宁国在南方,所以根本没有这种毒物,而酯伊国本靠近封宁国,按理说也不应该有,但是那个国家有一座山,山峰陡峭直至云端,那山的顶端是整个南方最寒冷的地方。”欧阳沐风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青花这种毒就是从酯伊国发源而来的,但是明明在十多年以前,青花就已经绝种,不可能再生长,真不知道怎么会用到王爷身上。”说完叹了口气。
大夫们听得一愣一愣,知道了毒物是青花,可是,这欧阳沐风并没有说该怎么解毒,所有的人都盯着欧阳沐风,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不用这么看着我了,我只会用毒,从来都不会解毒。”仿佛晴天霹雳,毒王不会解毒?可是也完全说得过去,他一生都在研究怎么样的毒药可以致人死地,并且爱找些不同的人做实验,而且从来不做解药,所以一旦被他下了药的人都必死无疑。目前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表示王爷已经没希望了?
秦规宇听见了竟是出奇的平静,好像说得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他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可是欧阳沐风却固执的不走,“王爷,就让沐风陪陪您吧,您放心,沐风一定能够想出救治您的办法的。”
秦规宇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的睁开望着窗外,突然想见她,想要那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
“走吧,我要休息了。”欧阳沐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敢违抗他,终于走出了楠竹殿。
脚步似乎沉重的有千斤,第一次,他恨自己研究的是毒物而不是个能解万毒的大夫,第一次,他想要将自己毕生的心血舍弃只求能够换取他的性命。
欧阳沐风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秦规宇的感觉,明明知道自己是男子,王爷也是男子,可是有些喜欢就那么根深蒂固的存在着,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和那些难听的诋毁言辞,本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爱都是无罪的,而自己爱的,不过就是那个能在世间唯一拨动自己心弦的男子,仅此而已。
双手握紧,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整个葛南王府几乎都乱了套,他们那个残暴的王爷快要死了,有人咬牙切齿的高兴着,也有人淡淡的惋惜,已经是第十天,王爷却还是没有出过楠竹殿,气氛有些肃杀,每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却都是在密切的注意着楠竹殿的每一点风吹草动。
夏禾拼命地想要过滤掉这些留言,每天待在湘景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拿着女红已经是呆愣了一个多时辰。
小苑看着自家的主子把女红拿着当书本一样的捧着看,不由得摇摇头,这样下去是要看出个什么东西来?想着,轻轻地走近夏禾,“娘娘。”小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劝说。
“嗯?”回过头来看着小苑,“怎么了?”
“呃…。娘娘,您要不要去看一看王爷呢?”再怎么说也是王妃呀,去看下王爷又不是不可以,非要这么硬撑着。
“不去。”冷冷的低下头继续拿起女红,针线在手里胡乱的穿梭者,小苑看着好好的一副牡丹闹春图就这么给毁了,心下有些不忍,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娘娘这么固执看着人好生着急,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奴婢,就算娘娘心地并不坏,她也不会笨到三番两次的去招惹。
如果自己杀不了他,那就让他现在自己死去也好,心里这样想到,一个没注意,手指下一刻突然钻心的疼,大颗的血滴沿着手指冒了出来,一滴滴染红了本就红艳艳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