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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怪物,明明叫做复制人。”蓝采声音沙哑,似乎刚才的浪。叫是别人发出的,而不是他,哪怕脸上此刻还是那种满足又疲惫的神色,也挡不住眼中的光芒,“你说,要是让联合议政的内阁发现了这个,会怎么办?”
“谁知道这群人的想法呢?”极风隼十分的想要把“人”这个词汇替换成“蠢货”,嘴上留德,没骂出来,只不过那种嘲讽和鄙视的语气没有掩盖,“要说也奇怪,明明在地球上禁止研究克隆人,到现在反而放得开了。”
“因为人的需求量变大了。”蓝采评价道,这几天他通过关系搞到了不少的消息。确实,在床上迷醉的时候是人最诚实的时候,大概因为衣服脱下了,就觉得没有什么能掩盖真实的自己,所以连真话都会讲出来,把道貌岸然的样子剥离开来每个人其实都跟禽兽差不多,到了人前就会穿上衣服,又成了一个人。
说道这里的蓝采打起了精神,“根据探测,在距离腓特烈西亚不到一万光年的地方,又出现了类地星球,虽然只有一个主星球有条件可以供人居住,但其他星球全部是资源,何止晶体矿,连重金属都遍地,你想这怎么不会让那群饕餮狮子张开口,去吞噬呢,没有人会嫌弃财富多的。”
财富,权力,这些追逐,永无止境,每个人都想要当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不计其数的财富。
“现在的政局根本不稳定,没有相互信任,财富聚集在贪婪的人手上,最开始的理念,呵,那是制定给谁看的呢?”蓝采带着甜腻的笑容,仿佛可以掐出蜜汁来,但这话却处在冰点,让人浑身冻结。
他说的这个,是星盟成立初期制定下来的规则,一部分沿用了在古地球的法律,非常具有普适性,如人权公约,星盟星际法则等等,这些用来保护人民的权利。
本身想要的是内阁制度,三权分立,但正如理想和现实总会有差距的,这个规律在权力分配上依然如此。
代表贵族利益的克洛斯,穆璐达,约翰·赛巴斯等已经出现了倾向,分设星球提督就是为了和军部对抗。
而军部的代表于连,喻臣澜,西斯尔,最后这个人倒是奇怪,当然教皇的军队也是军队,以骑士为分首领的教廷军队在末世保护了黄金之城,牺牲了许多人,但意外的,曾经代表旧贵族利益的教廷在这里站到了这一方。
“我在想,克洛斯将昆伯勒争取过来赏给了我,有什么用意?”极风隼对这个反倒是百思不得其解,昆伯勒的晶体矿是红晶石,也就是现在能量币的最大来源,克洛斯将这块肥肉让给了他,这本来就是一件让人意外,却又不得不警惕的事情。
“因为你的身份的特殊性。”蓝采伸直了小腿,勾了勾极风隼的腰,极风隼笑着像狼一样再扑上去,却注意到了让自己小心些不压着蓝采,他的这份细心被蓝采洞悉,心中有些感动,但表面仍然是那副风尘的样子,不动声色,动心了也是在自己熟知的范围内,他们现在是利益捆绑,也就是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聚散如此容易,难保在未来的哪个时间一拍两散,到那时候,依恋或者不舍,就太难看了。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特殊性?”极风隼觉得这话听起来分外的有意思,他也想知道在蓝采心中,自己倒是个什么样子。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人通常不会将真话,但是假话抽取水分排列组合,也是能得到一些信息的,毕竟假话不会凭空说,连空中花园也不可能逃脱万有引力定律,真的是建立在虚无机制上的“空中”,着力点是建筑不可避免的关键之处。
阿尔泽的空气湿度和温度都正好,风缓缓吹过,远方的带来花香和草香,在他们两个的身边盈盈绕绕,气氛暧昧极了,连脸上的表情,那些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
蓝采的体毛非常稀疏,这使得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尽管有当年注射药物的缘故,但和蓝采本身的条件也有着离不开的干系。
“你有什么优点呢?喔,你大啊。”蓝采正儿八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极风隼还楞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引火上身,就是这么来的。
蓝采甚至那句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抖,像一把钩子带着弯弯的弧度,对着胸膛处,或者眼睛,就把人的心,和人的灵魂,直接钩离了身体,从此魂无所依,人无所归。
刚才还是拒绝的姿态,甚至抽了他一巴掌,现在就换成了若即若离的靠近,和淡淡的引诱气息,不得不说,蓝采这个人的面孔多变,但无论哪种,都让极风隼爱的无法自拔。
对他来说追寻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野心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于他来说,享受生活是首要目的,喝最好的酒,玩最棒的男人,驾驶最好的飞船和机甲,就是现在所有想要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谢星珏,大抵是因为从相同的位置爬上来,谢星珏直面他时眼中那种狼性的意味,让他欣然接受了这位同伴,当然只是初步的。
他服从但并不盲从,谁能保证他的生活,他就会暂时跟在谁的身后。
腓特烈西亚(六)
蓝采将极风隼推倒,一条腿跨在他的腰上,修长白皙的手握住方才发泄过一次的揉搓,缓缓的俯下自己的上身,抬头对着极风隼展颜一笑。
极风隼被他那个笑容惊住了。
或者说,他根本看呆了。
蓝采的舌头像极了那些在野外生存着的竹叶青,剧毒的蛇,伸出细细的舌头,露出锋利的牙齿,无论咬上什么动物,毒液都会顺着血管流动,迅速的撷取它们的生命。
蓝采就是这样的,一条带着致命毒药的竹叶青,他的笑,轻易的就让人止住了呼吸。
有些事情,哪怕身处逆境,哪怕再低贱,在污泥之中生活,都需要保持着自己的底线,若无底线,重新再生活,太难。
听到这句更似保证的话,极风隼再没有多话,埋头苦干,蓝采喘息很急,大腿根部酸软,但比起平日训练的强度,这根本不算什么,或者说,这是他的心甘情愿。
毕竟今晚去那边探情况,能不能回来,也是一个问题。
事毕之后极风隼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濡湿的鬓角,“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蓝采提起一口气,整理了自己早就飞的不知道在哪里的思路,慢慢道,“你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又在航路开辟中立功,这就是克洛斯不敢轻易动你的缘故,但不敢动你并不代表不会动,将昆伯勒归到你管辖之地,大概是他不想要这个星球落到喻家这个方阵中,他们看好你,但克洛斯并不放心你。”
“这个我知道。”极风隼扬眉,似是不屑,“我和克洛斯的利益集团八字不合,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是的,血统论评优劣,简直是个笑话。”蓝采任由极风隼给他翻个身,两人四目相对,蓝采枕在他的手臂上,无由来的觉得安心,大概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心中多安逸,自然有些放松。
“你去了,前期通讯不遍,谁会知道,去的你,是不是真的你。”
这句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对极风隼的震惊,无异于将一个光弹,直接打进了海中,将原本他心中那种不知名的恐惧,血淋淋的剥离出来。
是的,谁也不会知道,到时候的那个他,是不是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