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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源蠡断病?br />

她并不晓得:“古宝斋”以四百两实价卖给了东宫内监,内监们又从中赚了一手,以八百两向东宫太子报价。

暴利之下,人人争夺“云南行旅图”其它的画作,以求讨好太子。

另一幅‘翠湖秋色’以五十两卖出时,明月也大感诧异;她知道自己的丹青绘法不俗,可是也没好到“一炮而红”的地步……。

天晓得又是哪一个冤大头前辈子欠她的债,这辈子来还的?!明月耸肩丢过,打铁趁热吧!这些王金贵族的“艺术眼光”不会维持太久的!不趁炙手可热之际加紧作画,那就是不识时务的傻瓜!

连夜挑灯作画,累得腰酸背痛的明月作梦也不会想到:那个前辈子欠她的‘冤大头’正在西平侯宅邸中成日对着她的画长吁短叹、黯然怀想……。

※  ※ ※

一同被拘来京里的景春并不像父亲那样不得自由,有东宫太子撑腰,三不五时遣人来接他进宫玩耍,童心未泯的景春很快就和嫡皇太孙允攸——也就是后来的惠帝,混成一团,玩疯了。

比他小六岁的允攸对景春的仰慕有如高山翰洋,以他为马首是瞻,终日缠着景春津津有味地听他吹擂‘以前’征讨吐番、渡流沙、越贺兰山的功绩,以及云南的热带风情,百蛮文物,南诏古国。

这些经历是娇养在深宫大内的允攸所羡赞的。

爱屋及乌,况且景春还是老皇帝登基那年所生的第一个孙儿,龙心大悦的皇帝早疼入心坎里;几年不见生疏了点,也在频繁亲近下重新唤回了老皇帝的回忆。“咳!”老皇帝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悄然来看望孙儿,正好看见景春挑起了允攸扛在肩上玩骑马打仗,急得众内侍跳脚。“小祖宗!别玩了!小心磕到头,咱们一班下人吃不完兜着走!”内侍只差没跪下哀求。

允攸咯咯直笑,手舞足蹈。

老皇帝泛起了笑意——君为上,臣为犬马;这是一个好兆头哪!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允攸别淘气!小心碰伤了。”

太祖皇帝虽然对待臣下严酷残忍,但是在孙儿心目中可是最宠溺他的慈祥爷爷,因此,被景春放下地的皇太孙眉开眼笑地奔入老皇帝怀里,撒娇叫道“万岁爷爷!”

景春赶紧跪下行礼,两个孩子左一句“万岁爷爷”、右一句“万岁爷爷”叫得太祖皇帝心花怒放。

由老皇帝对待景春的和霭态度,宫人内侍们纷纷揣测:西平侯沐刚已经转危为安了。

果不其然,当皇太孙允攸被内侍请去午歇时,老皇帝摒退了左右,和沐景春私下密谈了许久……。

※  ※ ※

“听说,你父亲最近得了几张好画,几时也让朕鉴赏鉴赏?!”老皇帝开门见山问。

早已安排耳目在府邸里的老皇帝岂有不知道那是‘云南行旅图’的道理?!

粗中带细的景春极清楚“万岁爷爷”的脾气,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实话实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名画,不过是几张云南景罢了!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老皇帝对这个答案显得很满意,似笑非笑问:“想回云南吗?!——正是‘直把他乡当故乡’了。”

“那倒未必!”察言观色的景春坦率直言:“依我看是‘见昼思其景,思景忆其人’。”

“怎么了?!”老皇帝挑起了好奇心,“你父亲在云南有了得意人吗?”

老人家对儿孙辈的情感之事总是兴味浓厚,关切得紧。尤其是沐刚,从少年时期就一副冷静肃穆的模样,似乎未曾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眼见再一、两年就可能升格当祖父了才闹绯闻?!唔!有趣。

景春在心中暗念‘阿弥陀佛’才决定爆出内幕——反正他觉得坦白招出来比被奸人中伤来得有益……。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招了,从两年前奉父令去请‘隐鸿先生’出芦讲起,到两人细故决裂都说了。

老皇帝听得有趣,咧嘴而笑:“你是说:这欧阳氏胆识过人,还串通了歌伎骗过了子毅?!呵!”

听到沐刚以番酒灌醉了她,老皇帝又是笑又是摇头,“原以为子毅是实心眼的孩子,没想到也会这种伎俩……真不含糊。”

如此佳人,难怪男子为之心动。

老皇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既然是女人,怎么有办法骑马射箭,还通武艺呢?!”

“因为……”景春吞吞吐吐不敢说欧阳明月有双大脚——已故的马皇后也是一双大脚,因自幼贫苦未曾缠足;给郭子兴当养女时也受尽虐待,像个小女仆似地做活。——曾有一年元宵,京城里一群贫嘴缺德的人们在灯笼上画一个骑驴的大脚丑妇怀抱西瓜,写着“淮西妇人好大脚”嘲讽马皇后,令龙颜大怒的朱元璋亲自下令杀光那几条街坊的人,不分老幼无人幸免。

为此吞吐不敢言的景春在老皇帝叠声催促下才拐弯抹角道:“我猜:是因为这位姨小时候母亲死得早,未及将她缠足……”

霍然明白的老皇帝点头,过了好半晌才说:“大脚有什么不好?旺夫兴家全在妇人的勤俭操作哩!可笑的是:世人胡涂,以人力强揉造作,偏说小脚命好!兵荒马乱时逃命还来不及呢!背着、挑着箩筐里的幼女走不上数里便得丢弃;再不然一家大小都得陪着被虏、送死!有什么‘命好’来着?!下辈子罢!”

“万岁爷爷说得是。”景春恭敬道。心底晓得父亲的安全无虞了。

老皇帝又问起了争执的原因,这下子景春就算打死也不敢透露“苦肉计”的真相;一口咬定是父亲负心、有了新欢。

心底有数的老皇帝不再追究,只是微笑问道:“像欧阳氏这样的女子若做你的继母,你可心服?!”

“服是服啦!”景春眼珠咕噜直转:“可是这位姨管我好严呢!每日尽逼我读书写字。”

一听此言,看皇帝更是高兴:频频点头道:“读书好!读书好!”

当‘古宝斋’再次透过莫小三向明月购画时,深觉诧异的明月借口亡夫手泽所剩不多,硬是将“银苍玉洱”这幅画作的价钱提高到二百两银子,坚决不肯降价。

利之所图,“古宝斋”勉强应允了;由于金额实在非同小可,老实的莫小三不敢居中传递,一定要明月亲身去交割明白。

“这么多钱,我要是弄丢了,做上十年白工也赔不起呵!”莫小三说。

于是青帕包头的“吴寡妇”只得拋头露面,雇了莫小三的驴儿,畏缩垂头地到“古宝斋”去交涉。

“若要俏,三份孝。”这是一些浮滥浪子常挂在嘴边的嘲谑风月行话,意指打扮素净的年轻寡妇特别俊俏,动人邪念。

也是明月合该倒霉,正好碰上了一个该死的淫滥纨裤子弟——锦衣卫谢指挥使的内侄谢复仁,人称谢七公子。

正在“古宝斋”内间雅室“赏鉴”据说是元顺帝曾赏玩过的春宫本儿,也不晓得是真是假,谢七正看得嘴角流涎,眼中冒火,偏在议定价钱后转身欲走时看见了一个低头垂睫的俏寡妇正和“古宝斋”的三朝奉说话。虽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良家妇女,色欲熏心的谢七公子还是派人打听明月,须臾便得知了“俏寡妇”的来历。

形只影单又无亲无故,这样的俏寡妇收来当第九房小妾还算抬举了她呢!

至于那个小拖油瓶——就丢给“养生堂”——即古时公立孤儿院,去收养吧!

谢七自鸣得意地想。

猴急的谢七甚至等不到翌日再做打算,马上派了一个专门贩卖人口的牙婆去跟明月讲。

原本不欲声张的明月客气婉拒,最后忍耐不住牙婆的纠缠,沉下了脸色厉声道:“‘再嫁由身’,大明朝律法有哪条不准妇人守贞守寡的吗?我也不认得什么‘谢七’、‘王八’公子!请你回去!”

臊了一鼻子灰的牙婆羞惭而退,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七公子。

“这婆娘居然胆敢不识好歹!”恶向胆边生的谢七自恃权威,仅带了两个为虎作伥的恶仆便往明月住处而去。“非好好作践这个小娼妇不可!看谁为她立贞节牌坊!”

正一肚子火气的明月看见了谢七淫亵猥琐的模样更是火上加油,发出了冷笑。

不过略施拳脚便把谢七打得头破血流,哀哀而号。

“小娘子!小娘子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眼泪、鼻血齐出的谢七和恶仆忙不迭讨饶,明月才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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