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走进帐中,给陆、季二人行了个礼。陆雁云让人上茶,被他婉拒了。
“二殿下,奴才就是来传个话儿的。皇上他现下正在帐中等您呢,您快整理整理仪容去面圣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雁云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好,本王这就准备。”
皇帝深夜召见皇子,还是派了身边的贴身太监亲自来请,这情况实属罕见。陆雁云跟在王涵身后走进皇帝帐中,见到父亲以后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皇帝坐在榻上,手中捏着只卷轴凝神,并未叫他起身。于是陆雁云保持着跪姿迟迟不敢抬头。就这么被g晾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王涵再度弯腰走进来,伏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点点头,王涵便直起身道:“带进来吧。”
帐帘掀开,穿着深红官服的侍卫押着个人走了进来。这是天子身旁的近身侍卫,直接听命于圣上,平时极难得见。红衣卫一脚踹在那人膝盖窝,让他在陆雁云身边跪下了。
“老二,这个人你可认识?”皇帝此时慢悠悠地开了口,“都这么晚了,他还在山里晃荡,是在找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十五章匕现二
面对父亲的诘问,陆雁云表现得震惊、茫然,坚持宣称被红衣卫带进来那人与他无关。可是紧接着,皇帝又一脸冷淡地朝他扔去了一个锦囊,说这东西是刚刚从你帐里搜出来的,这你总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那是装着陆景珑那半截染血衣料的锦囊!陆雁云心神俱震,却依旧嘴y:“儿臣从未见过这东西……”
“哼,你不知道,那朕就问得更清楚些!”皇帝动了气,锐利的目光直直S向陆雁云,“陆雁云!你妹妹的衣物碎片!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啊!”陆雁云被吼得直冒冷汗,y着头皮狡辩道,“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
“混帐东西!那布料是景珑故意留下的!就是料到刺客一定会拿去给幕后主使复命的!你的人偷偷违反禁令深夜上山也就算了,现在连证据都搜到了,你还在嘴y什么?朕怎么会生出你这般心思狠毒又蠢笨如猪的家伙!”
皇帝暴怒,一脚踹翻了陆雁云:“害了老三一个还不够!竟还想着赶尽杀绝!你就这般等不及吗?不如朕现在就把这龙椅让出来给你坐好不好?”
这一记窝心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把陆雁云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踹得滚出几米远,足见皇帝确实气得不轻。这时有个白sE的人影从角落的屏风后奔了出来,跪在陆雁云身前伏地身子,连声哀求:“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陆雁云勉强抬头一看——那人不是陆景珑又是谁?
“二哥他……他一定不是有心要对nV儿和阿黎下此狠手的,应该是听信了J邪小人的谗言,才一时猪油蒙了心!”陆景珑以手掩面,哭得梨花带雨,“求父皇饶了他吧!”
陆雁云躺在地上听得简直快要呕血。天杀的陆景珑!假惺惺装可怜倒是很有一套!他现在算是确认了,他一定是中了陆景珑的圈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珑儿,你出来做什么!小心伤口又崩开了!”皇帝一脸心疼地扶起了陆景珑,“你放心,这事儿爹爹会为你做主,一定会好好罚你二哥的!”
他向旁边的王涵使了个眼sE,对方立刻很有眼力见儿地过来拉开了陆景珑:“公主,奴才扶您去歇着吧。”
“来人,将二皇子押回他自己帐中严加看管。明日,自去宗祠领罚三十廷杖。”说到此处,皇帝顿了顿,“然后收拾行装,尽早离京,去你的封地宁州,好好思过吧。”
陆雁云愕然抬起头——去封地,这不就意味着他要被彻底流放了吗?可谋害皇子是重罪,照理是可以被褫夺封号降为庶人的,他父皇这个决断,到还算是留了一丝余地。他不再敢多言,只能暗自咬牙,磕头行礼后,被两个红衣卫给带走了。
陆景珑被王涵扶到榻上坐下,听了父亲的话后,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早料到陆雁云不会被重罚——陆雁黎生Si不明,他现在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皇帝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不可能对他下杀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即便心里再如何不情愿,陆景珑表面还是得演一出给陆雁云求情的戏码。她知道父亲会愿意看到这个。
这就是封建帝制的不好之处了。上一世,她的两个大哥,一个开公司被她Ga0到破产,另一个因为各种劣迹被她送进了监狱——总之,法治社会下,一旦被抓住实质证据就很难翻身。而在这里,即便陆雁云已经对弟妹痛下杀手了,却依旧因为皇嗣的身份而保有一张免Si金牌。
父母对子nV往往是没有公平和道理可言的。人心天然便有偏向,孩子和孩子所占的分量也是不同的。在这个男尊nV卑的朝代,身为nV子,这是陆景珑天然的劣势。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那时程燕回在猎场被她弄伤了左眼,父亲明明知道,却只是象征X地轻罚了她。
那个时候,他的心境也和此刻的她是一样的吗?
也难怪后来他那么恨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珑儿。”皇帝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坐下来一脸慈Ai地看着她,“伤口还疼吗?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
“不疼了。”面对父亲,陆景珑调整状态。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苍白的小脸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皇帝伸手帮她拭泪,“是不是听朕罚你二哥哥罚得太轻,觉得委屈了?”
陆景珑摇头,哽咽道:“nV儿只是想到了阿黎,可怜那孩子还那么小……”
她再度cH0U泣起来,透过朦胧泪眼观察父亲的表情。对方脸上有愧疚的神sE一闪而过,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还没搜到尸身,就说明那孩子还有生还的可能……不是朕偏心你二哥,他现在是父皇唯一的皇子了,父皇也得为江山社稷考虑啊。”
“父皇。”陆景珑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将备选项拿出来了,于是用袖子擦g眼泪,轻声道,“……如果我说,您还有别的儿子呢?”
皇帝的身形僵住了,迟疑许久,才问:“……珑儿,你说什么?”
从皇帝的帐篷出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王涵亲自送陆景珑回到自己帐中,又将太医配的伤药交给了等着长公主归来的珍珠等侍nV。
珍珠翘首以盼已久,向王涵道过谢后扶着陆景珑进帐。王涵刚走,陆景珑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哎哟”一声,整个人靠到了珍珠身上,手心全是冷汗。
珍珠注意到她身上的布料隐隐有渗血的痕迹,赶紧将她的衣服扒了——果真肩膀处的白sE纱布已经被鲜血浸Sh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伤口又裂了?殿下您就不能少动点儿吗?”珍珠看着心疼,赶紧拿来剪子和清水,将纱布剪开。伤口处已结了薄薄一层血痂,与纱布有些粘连,揭开时把陆景珑疼得直cH0U气。
“本来压根就没受伤,您非要给自己Ga0这么大一个刀口,这是何苦!就算是苦r0U计,这代价也太大了点!我们都生擒了刺客,直接把他们交给红衣卫审讯不好吗?”珍珠抱怨道。
“你不懂,陛下最忌讳私自蓄兵,羽卫的存在绝不能暴露。”陆景珑闭着眼睛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全须全尾地从那么多刺客手中逃脱?必得受点小伤才显得真实。”
“小伤?”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景珑,你把自己Ga0成这样,还是小伤的程度吗?”
陆景珑猛地睁开眼,看见季玄沉着一张俊脸站在不远处,身上的猎装沾了不少灰尘泥W,似乎是在外奔波了许久。
“怎么回事啊……”她瞪了一眼珍珠,小声说,“现在他们都跟你一样守不住门了是吧……”
珍珠一撇嘴:“殿下,这又不是别人,是您夫君。”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托盘,也没跟陆景珑请示一声,自顾自地便往外走去。路过季玄时,还不忘嘱咐一句:“驸马大人,给殿下上药的事儿就麻烦您啦。”然后便掀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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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这家伙真是被她惯得越来越胆大妄为了。陆景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侍nV自作主张地就把受伤的她扔给了一脸Y沉的男人,心想珍珠是真的不怕季玄趁她受伤一刀结果了她吗?
帐中一时安静下来,季玄转身走到角落装着清水的金盆边净手换衣,一言不发的,很明显就是生气了。成亲这么久,他实在是很少这样跟她挂脸,弄得陆景珑一时都有些不习惯了。
肩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她也不指望季玄这种时候还能来冷脸伺候她换药,只能自己艰难地拿起药罐抖抖索索地将止血药粉往伤口上撒,同时思考着季玄今晚反常的原因。
是因为知道了陆雁云被贬去宁州生气,还是因为她瞒着他设计陆雁云生气?
想到此处,陆景珑也有些恼——这次是陆雁云先来惹她的,她不过就是反击而已,他凭什么给她甩脸?难道她还要对陆雁云手下留情?
正委屈着,季玄已换好g净衣服走到她身前,不由分说地拿过了她手中的药罐。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目光专注地用药棉帮她处理伤口上潦草的粉末。陆景珑被他一碰,疼得瑟缩了一下,但咬着牙没吭声,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疼?”他抬眼看她。
陆景珑半垂着眸琢磨着他的脸sE,犹豫半晌,才点点头:“疼。”
“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倒是够狠,当时怎么没想到会疼呢?”他的语气依旧不好听,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景珑听了这话,灵光一闪:“……你不是在气我设计陆雁云啊?”
季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是下颌隐隐绷紧了,似乎在磨牙。
“陆景珑,我找了你一晚上。”良久后,他深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找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真的就这么Si外边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Si。”陆景珑不悦地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你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季玄终于忍无可忍,欺身b近她,直接说道,“我是在担心你行了吧!”
他说担心……陆景珑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视线下移落到季玄距离她很近的嘴唇上,仰头凑过去就想先亲了再说。
结果被季玄偏头躲了过去,绷着脸说:“别乱动,先把伤口包好。”
“不要!”陆景珑瞪大眼睛,“你不是说担心我吗?为什么不给我亲?”
季玄有点无奈了:“做事情也要有轻重缓急吧。”
陆景珑说:“那我现在就很急。”
陆景珑向来说一不二,想要什么的时候立刻就要。季玄拿她很没办法,只能捧着她的脸轻轻贴住了她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对彼此的唇与舌都无b熟悉——毕竟,既是青梅竹马,也是少年夫妻。相伴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对方的T温和触碰。她说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却并不掺杂什么q1NgyU。季玄x口被吊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慢慢落回了原位。她此刻就在他身边,这个认知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心绪。
于是陆景珑用简单的一个吻就哄好了闹脾气的夫君。两人分开的时候,季玄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还有几分不舍。
但是还没忘记要说教一番:“不要以为胡搅蛮缠就可以把这事儿混过去。”
陆景珑从善如流:“好的好的。”
季玄捏住她的脸,没好气地说:“认真点儿!不许再随便伤害自己的身T了,听到没有!”
“哎哟……”陆景珑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用很软的声音撒娇,“鸿光,肩膀疼得厉害……”
季玄只好拿出纱布继续为她包扎,视线落到她玉白肌肤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上,眸sE微黯。
换好药后,他没有起身,依旧半跪在她身前,久久没有动作。陆景珑察觉到他的低落,问:“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景珑,别跟他争了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第一次把这话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陆景珑抿了抿唇,说:“这次是陆雁云先挑事儿的,我弟弟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谁先挑事儿不都一样么,你们俩都来来回回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季玄叹口气,“景珑,你身上软肋太多了。”
陆景珑皱眉:“你觉得我斗不过他?”
季玄说:“不是觉得你斗不过他。只是圣上需要g0ng中权力相互制衡,必不可能让某方一家独大,今天或许你可以压他一头,但谁又说得准来日呢?”
房内陷入一片Si寂,半晌后陆景珑笑了一声。
“鸿光,这话是你自己想跟我说的,还是陆雁云来让你跟我说的?”
她的眼神中满含试探和猜疑。季玄怔了一瞬后摇头叹道:
“你啊,始终还是不信我。”
陆景珑听出来他话中的苦涩,却只是沉默。
再多的深情都可以是伪装,她被人背叛过,就因为那一次错信,让她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想再有第二次那样的经历了。
唯有权力,才是足以让她心安的东西。就算争到头破血流,她也绝不可能放手。
此次春狩结束后,朝中势力格局巨变。先是三皇子因打猎时遭遇意外不慎跌落山崖,至今下落不明。再是二皇子接皇帝旨意动身离京,前往封地。
这两件事情相隔太近,且三皇子遭遇的究竟是个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嗅觉敏锐之人大多都能闻到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二皇子的封地宁州地处西北边陲,与邻国接壤,长期处于战乱,委实不算是个好去处。皇上做出这般举动,其实将陆雁云流放到了远离权力中心的位置,算是暗中贬谪。
针对二皇子前往封地一事,朝中不乏有反对之声。理由是圣上子嗣稀薄,二皇子一走,京中便找不出足以继任储君之位的皇子了。对于此类奏折,皇帝一概不置可否。过了大约半月工夫,突然在早朝时宣布,他流落在外的第四个儿子已经寻回,赐名陆雁霖。同时命礼部尽快将四皇子的名字加入族谱。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谁也不知道皇帝突然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已满十岁的好大儿。流言都传,这位皇子是皇帝多年前酒醉后一朝宠幸g0ngnV所生,在g0ng闱中秘密养大,后又去太医院做了药童。此次春狩过后,二皇子失势、三皇子失踪,众人都在猜测,是否皇帝会转而想要培育小儿子来做接班人呢?
而隐匿在水面之下从未被提起的那位长公主,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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