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喝了杯热茶道:“皇上在证明她赐你的官并没有错,她今天这般做,目的有二,一是她想看你有没有这胆子反驳她下的旨,二是她想看看你的见解与观察能力如何。”
“那结果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皇上认同你了。”
“可是,这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你也瞧见了,皇上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贺静怕怕的望着她道。
“也对,皇上大概也没有料到你的用语之锋利,剌到她的门槛上了。这才大怒的对你。”上官婉儿对她剖析着。
呵呵呵!贺静皮笑肉不笑的挤出几声,她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脑袋伸向刽子手的手中,看来也不远矣。
“上官大人,就是那卢陵郡王的事,让我想不透。他那时在书阁里明明是见过我与大人,可他竟对我说,他没见过我,而且还说很久没见过你。这岂不是很怪。”贺静终于说出她的困惑。
上官婉儿叹息一声,眼光看着桌上的烛灯模糊起来,她缓缓道:“上次在书阁中遇见的卢陵郡王与今日所见的是同一人,但性格廻然不同。”
贺静愣了愣,难道说,这卢陵郡王有人格分裂症?
只听见上官婉儿又道:“原本卢陵郡王还有一位双生哥哥,在六年多以前死了,自此后,他便变成了这番模样。”
贺静想了想,她以前在家里听过爸爸谈论过这种病症,也是双胞胎中有一位不在了,然后另一位便思念过度或他做过什么错事要弥补已然死去的那位,因而产生的一种分裂症状。 想到这她问道:“那他本人是今日所见的性格,还是前些天在书阁中所遇到的那位。”
上官婉儿道:“是今日所见的,在书阁中所展现的是已然死去的那位。”
“原来如此。可是,大人,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吗?”
她摇摇头道:“他这几年的记忆都混乱不清,又怎会注意到这些呢?”
“就算他的哥哥不在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除非他的内心对死去的哥哥有愧疚。”
上官婉儿吃惊的望着她道:“贺静,有时候我对你也不得不佩服啊!这也让你给猜对了。”
贺静给她称赞了,害羞起来道:“这没什么啦!我爹娘都是大夫,他的这种症状,我听说过,而且我稍懂医术。”
上官婉儿“咦”了一声道:“贺静,想不到你的出身还错,只是你为什么进宫做宫?”
贺静真气自己又多嘴了,她只得对上官婉儿道:“半年前,我们一家四口原想举家迁往苏杭一带,谁知却半路遇到一伙强盗,他们把我给抓走了,让我当压寨夫人,可我不肯。于是,我就逃走,逃到河边眼看无路可逃,就投河了。原以为自己会死,可谁知让一捕鱼一家给救了。展转中来到了长安城,眼看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家人又无从找起,只好进宫里来了。”说完,她故作伤心的用衣袖擦眼,用眼角偷瞄上官婉儿,不知道这情节老套的故事的这里流不流行。
只见上官婉儿叹息一声,用手拍拍她的肩,安慰她道:“你也别太伤心,即然你人平安在这里,想必你家人也会没事的,或许他们已在苏杭等你了。”
听她这般说,贺静心里在偷笑着,真想不到,悲伤的故事什么地方都适合。
只听上官婉儿又道:“那你能否治好郡王的病症?”
贺静忙道:“大人,你太瞧得起我了,贺静没有如此能耐,也不曾学过这方面的学识,只是曾经听闻过。”
“你已知道这是何病症也不简单了,宫里的御医却没人懂,你就试试,看是否能医治。”
贺静想了想,这好像是精神科的病症,她中医方面还不错,可这方面她还没正式接触过,何况这郡王是李家的人,如果出事了,她不是更惨。于是,她对上官婉儿道:“大人,这方面实在不是我能所及的,我只能是在旁引导,不能保证些什么?”
上官婉儿笑道:“这是群医都无医治的病症,你也不必有太多的过虑。”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终究也是皇上的孙子,这恐怕不太妥,而且他对他的哥哥究竟做了什么事,也无从得知。”
“他认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啊!什么意思?”
“唉——!”上官婉儿一声长叹,道:“你刚进宫的时候,我不是对你说过,你的双眼长得与我儿时玩伴非常的相同。我那儿时的玩伴长得非常的聪明伶俐,又人见人爱的,所以宫里人都非常喜欢她,可玉明哥哥也不例外的喜爱她,从小就一直说要娶她为妃子。可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两情相悦不就行了吗?”
上官婉儿摇摇头道:“可两人是堂兄妹的关系,你说,这可能吗?”
贺静吃惊不语,只听她又道:“因为当时大家年纪还小,所以都不以为意。卢陵郡王,也就是玉鸿哥哥,他深知这是越逾之事,也知道哥哥是认真的。因此他一直都在注意玉明哥哥的变化。”
“可卢陵郡王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上官婉儿摇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她又道:“这是宫里禁讳的事,这事涉及到皇上,我不便对你说。”
即然她这么说,贺静也不便再问下去,这毕竟是皇家的深藏禁讳的事,少听点总好过多知道。
户部里,贺静正在清算这几天宫里的因为准备武则天的寿宴而花销的钱,真是个天文数字啊!这古代帝皇还真会享受,不是极品珍贵的还不用呢?所以看看这账册中所记录的熊掌、鹿茸、鲍鱼王、血燕窝等等一些她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式原料。
正当她在忙着的时候,植天峰走进户部对她道:“贺静,狄大人找你。”
她抬起头诧异的望着他,道:“狄大人找我?他不是出宫了吗?”
“是,他正在宫外等你。”
贺静愣了愣道:“好,你等一下,我收拾好东西与你一道出宫。”
植天峰点点头,看着她像只忙碌的蚂蚁不停的转着,便笑道:“别急,慢慢来。”
她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
出宫门后,看着皇城门有一辆超级豪华的马车候着,植天峰示意让她上马车,她迟疑的上了马车,揭开帘门便赫然的看见武则天坐在马车上,狄仁杰坐也在里边,她大吃一惊的忙跪下道:“皇上万岁。”
武则天望着她道:“不必多礼,起来吧!”贺静站起来。
看着她不发一言,武则天示意让她坐下,狄仁杰对她点点头,便对外边道:“植大人,你也上来吧!”
只见植天峰也上马车来,坐在贺静身边,而她无意间瞧见外边驾马车的人正是已把太监服换下,身穿侍卫服的腾鹰。她心想,他还真神通,她自己都不知道会被招来这里,他就已跟上来了。
马车动了,车上无人说话,沉默到让某人想了结自己好了,也不想要待在这让人心惊肉跳的马车内。这时,某人望了望身旁的植天峰,只见他对她瞪了一眼,示意她安静的坐下,不要乱发言的惹事。唉!某人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要去哪里啊!还不赶快停下。
车好不容易的停下来,那位想了结自己的某人——贺静惊喜的与身旁的人先行下车,然后扶着武则天下车,当她接触到武则天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挥之不去,武则天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相互对望了好一会。
放开武则天后,贺静想抓住这种感觉,却又让它溜走了。狄仁杰在一旁看到两人的反应,暗暗的给记了下来。
这,这别苑不就是当初卢陵郡王抓她来的地方吗?他们来这里干嘛?她的眼角不由的朝腾鹰望去,只见他也同样是面露异色。
一行人走进别苑,经过那原是隐密的假山,并没有走进去。贺静望了望那坐假山,跟着他们穿过长廊,经过一条结冰的小湖,来到一处湖中的楼阁。
这里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他们这几人,贺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为什么让她一同跟来。她朝狄仁杰望去,希望他能告诉自己,可是他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