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无波无澜,每日亘古不变的生活于我都快成了一种煎熬,时值初夏有了太医的批准,我终于可以脱掉棉衣,无所事事的日子里这件小事也足以令我高兴了好一阵,曾经以为‘澹心雅苑’应该是被人遗忘的角落实则却不然。
盛夏的午后,室外焉然是热浪滚滚,我则躲在屋里享受着片刻的凉爽怡人,吃了些冰镇酸梅汤解了不少暑意,闲来无事在焦尾琴前拨弄了半晌,琴音则繁乱不堪与平日里悠扬的曲调简直是天壤之别,真的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碰过它了,生疏自是难免的,既然琴音不能了以□我便立在书案前,突然有了种泼墨挥毫的兴致,提笔一气呵成自然是刚刚那首未能悉心弹奏的《问情》。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海水永不干,天也望不穿
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问情,多好的名字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恍恍惚惚的看着手里的宣纸,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自从接受了胤禛那份真挚的情意后,莫过于日日满怀期待却又不得不悬心吊胆,再想想这些年的境遇,真不知道这种痛并快乐着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姑娘写的真好看”白灵的赞叹声惊醒了我,冲她莞尔一笑,不知道她究竟是看懂了歌词的含意还是我那近乎龙飞凤舞的字,虽然很久没抄胤禛的贴子了,字上的功夫却还不弱,趁着兴致我又随意默写了几篇诗词,白灵则乖巧的在一旁给我打着扇子,看着汗有满面的她我是又气又怜,早表明过自己的身份与她们并没什么不同,可这两个丫头却总是一意孤行“白灵,你不用这么服侍我,瞧把你自己给热的,还是顾你自个儿吧”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能服侍您是我们姐妹几世修来的福分,摊上您这么好的主子,这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白灵依旧执着于自己的见解。
“唉,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其实我跟你们一样没有贵贱之分”虽然从我一醒来便是她们姐妹在身边服侍,可打心里我一直视她们为自己的妹妹,刚开始的时候她们总是主子长主子短的,不知道我说了多少遍才改为姑娘,以到于我怀疑古人脑子里都是一根筋呢。
“姑娘怎么会跟咱们一样呢?您是天生的富贵命,李谙达都是这么说的”又是李德全,他还真是自以为是的紧,富贵命,我在心里苦笑,若真是这么好的命我何须如些哀声叹气呢?白灵不肯停手,我便放了笔转身倚到榻上随手拿了本书开始看,见我真的生气了,白灵才放了手里的扇子去绣锦帕。
“姑娘,该吃药了”水灵端着碗进来,许是走的太快,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搁哪吧,我等会儿再喝”我第N 次厌倦那种黑乎乎的液体。
“已经能喝了,姑娘还是快些喝了吧”水灵一边抹着汗珠一边劝我,呵,平时都是白灵孜孜不倦的催促,今儿到换人了吗?接过碗试了试温度果然已经是温热了,一股脑的倒进嘴里,很不幸好像比平时更苦“今天的药怎么这么苦啊?”
“太医说。。。说给姑娘改了新的方。。。方子,可能。。。可能与先前不一样了吧”俗话说的好:苦口良药,药哪有不苦的呢?我本是随口这么问问,没想到水灵不仅神色慌张竟还有些口吃。
“对,对,今天陈太医差人特地来嘱咐换了药方,还没来的及告诉姑娘呢”白灵看看我又看看水灵神色极不自然的打着圆场。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心里犯了嘀咕,这两姐妹今儿是怎么了??不是背着我有别的什么事吧“水灵你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先下去了”说完水灵逃也似的跑出了屋。
吃过药还没翻几页书人便有些倦意,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就入了梦乡,仿佛置身于茫茫原野上,头顶上大朵大朵的白云,变幻出各种引人遐想的姿态,脚下是大片五颜六色的花丛,没过脚踝的小草青青葱葱,其间夹杂着淡紫色的熏衣草,红色的是勒杜鹃,还有粉黄相间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洋溢着馨香的味道。自由于我早已是一种奢侈品,置身于此人不免有些飘飘然,真的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陶醉在阵阵的花香中忽听得有人唤我,转回头,胤禛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怎么刚才不是他唤我吗?怎么留给我一个背影呢?欣喜若狂的我顾不得想太多便奔向那朝思暮想的人,想要给他个惊喜,跑近了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胤禛依然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我再次奔过去,结果却是一样的,反反复复几次,胤禛英挺的背影仿佛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怎么会这样呢???
眼看他快步向前走我只有冲那背影大喊,希望能唤住心爱人的脚步“胤禛”听到我的喊声胤禛猛然回头,说不出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奇怪啊,刚刚我看到你想追你,追你又追不到,我只有喊你了”胤禛平谈的反应着实令我不解。
“原来这样啊,我也正在找你”久违的笑意挂在他的唇角,打消了我心中所有的疑虑,我们习地而坐肩并着肩看着天边的夕阳,半晌他没有一句思念的话,与平时真是大相径庭,哪怕是彼此问候也好啊?
“胤禛,我给你编个花环吧”他不置可否,本想问他为何是这种怪怪的态度,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的脾气我了解,若他不想说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随手扯了些花开始编花环。
花环编好后我试着要给他带上,胤禛依然不置可否甚至有些闪躲,我实在忍不住推了推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木纳的转头看向我,那种清冷的眼神仿若千年寒冰,让人禁不住直打寒颤,夕阳最后一抹余辉坠入海平面,刹时一束刺眼的光线射向我手中的花环,倾刻间花环成了一柄锋利的长剑,剑的那头已经没入胤禛挺拔的体内,殷红色的血沽沽之流,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啊”我惊呼“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胤禛?”看着他重重的躺在血泊里,双眼紧闭,除了大声呼救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胤禛,胤禛”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异样的呼唤声由远及近,惊恐的张开双眼,还好眼前的一切都没变,想来刚刚不过是个噩梦而已“我。。。我。。。”
“姑娘做噩梦了吧,没事的,那只是个梦”白灵拿帕子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安慰我,渐渐的回过神儿后,我惊觉的问“我是不是喊了什么?”
“姑娘一直说不要不要,救命什么的,想来是在做梦吧”
“哦”
“姑娘这一觉睡的真久,天都黑了,饿了吧,晚膳已经凉了我再去给您热热”
“不用了白灵,我不饿,你去休息吧”
“那奴婢告退”白灵走后我靠着床阑陷入沉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