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心玥姑娘吗? 怎么? 不在屋里继续装病到有兴致看热闹来了”月梅高八度的声音在人群里炸开,看着她不怀好意的嘴脸突然间我并不生气而是替她感到悲哀;她这样的咄咄逼人无非是想掩盖自己内心的不甘与惶恐;让自己犹如困兽般撞的头破血流;为什么不试着放了别人也放了自己呢? 难道还真要在个中寻找到了什么乐趣吗?对于这种无聊之极的挑衅;我并未争辩;到是碧蓝气不过似的回了月梅“皇上命所有人都来观刑;难不成你没听到旨意吗??”
“哼;玉子向来乖巧聪慧;这刚替了你的差事就受罚;还罚的这么重;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被后使绊怕玉子抢了她的宠呢? 现在到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月梅怨毒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离;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大有我便是罪魁祸首的坚定;这种指搡骂槐的计俩她到是练的炉火纯青。
“月梅;你什么意思啊?? 我看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是你吧”尽管碧蓝先声替我辩解;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听信了月梅的话;向我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尤其是玉子那双清纯的眸子里透出的绝望与愤怒震慑了我;此时当真是百口莫辩?虽然有时候沉默是金;但过份的沉默或许就是软弱的表现“碧蓝;不用争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想大家也都听过一句话吧;通常都是贼先喊捉贼的; 否则怎么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呢”这顶高帽不折不扣的又还给了月梅;她自然是气不过;咬牙切齿的说“李心玥;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不可能永远走运;咱们走着瞧”
“悉听尊便”我连康熙都得罪了还怕你一个御膳房的宫女;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是哪路神仙在背后给她撑腰; 反正要命一条。
人群外一阵躁动;李德全迈着八字步神色严肃的走过来;其中一个太监上前与他耳语几句;他轻轻一挥手;厚重漆黑的廷杖便一下下落在玉子单薄的身上;鲜艳刺眼的红色沾染了属于玉子的一切;血肉模糊大抵如此吧,玉子痛苦的瞌上了美丽的大眼睛;行刑的太监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里的廷杖;不遗余力……
周遭静的仿佛只听到属于肉体被撕裂的声音;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欣赏’着此刻的血腥;甚至还有些人竟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眼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就要葬身于此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求情的;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真可谓到了极至,虽然我跟玉子并不熟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对一个孩子的怜惜“李公公;玉子已经不行了;能不能求皇上开恩;这三十廷杖对她来说太重了”
“是啊;是啊……”有人出头附和着我;声音却是寥寥无几。
李德全仿佛有先知般的瞥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心玥姑娘这是要破例为玉子求情吗?”
“是啊”我被问的莫名其妙; 都要出人命了我还有空开玩笑吗?
“咱家本是来监刑的怎么能冒然替玉子说情呢?既然心玥姑娘这么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咱家也就勉为其难一回”李德全晃着肉呼呼的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脸上仿佛是鱼上勾般的喜色溢于言表“那就请姑娘跟咱家一道求情吧”
“啊”脑海里登时闪过一些画面;我方恍然大悟。想想也是; 对于常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更何况是亘古一帝康熙呢?他是天生的征服者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手中的猎物?这个局恐怕也是为我而设吧?此时此刻为了玉子的命我有求于他又怎好违背他的意愿呢?康熙呀康熙;宫女的命卑贱是不争的事实;在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里弄死一个宫女犹如撵死一只蚂蚁;可身份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与底线,同样不希望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是可怜玉子却成了无辜的棋子。
本着誓死捍卫尊严的心态来到西暖阁;李德全却附在我耳边低声说“咱家说句话姑娘别不爱听;这胳膊终就拧不过大腿;你是聪明人自个儿好好掂量吧”他的话着实令我忐忑不安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可玉子的小命还等着救呢?? 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软榻之上康熙正在浏览着《楚辞新集》;通常难得空闲的时候他才会看一些诗词歌赋类的书籍,见我进来稍稍抬头又面无表情的看进书里,我知道他的习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上策;默默的立在一旁等待时机再说。
“想帮玉子说话?”康熙略显疲惫的移开书一语中的,我慌乱的错开他清冷的眸子点点头“奴婢觉得玉子是一时失手;念她年级还小的份上请皇上给她个机会改过自新;饶了三十廷杖之苦”
“朕有此乏了”对于我的话他不置可否“更衣吧”
“是”平日帮换睡袍都是和李德全共同完成今天却独自一人;显然手有点不听使唤,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要镇定;可那该死的盘扣却像跟我作对似的;好不容易扣上最后一粒背上竟已是汗津津的。
服侍康熙躺下拿起他换下的长袍挂好;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却又七上八下的,我这算是求的哪门子情啊? 到底行不行总得给个准信;这样一声不吭的小憩也有点恁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为什么叹气?”康熙与我近在咫尺;星目如炬,他不是已经躺下了吗?怎么如鬼魅般突然出在我身后;连脚步声都没有?
“奴婢;奴婢没有”我低下头; 反正老康要找茬;此刻多说无宜。
室内一阵死寂只有西洋钟在滴滴哒哒有规律的走着;康熙突然捏起我的下额;迫使我直视他的双眼“在朕身边很委屈;是吗?”
我愕然的迎上那双微怒的眸子,摇摇头“奴婢从未觉得委屈”
“是吗? 那为什么不愿做婉侍?”康熙微眯着双眼拉长语调,用一种很陌生的表情打量着我;丝丝诡异的成份在空气中流淌“不要告诉朕;你无才无德;朕不想听这些;朕要你说实话”说实话?我真的能说实话吗?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他的儿子所以不能做他的婉侍吗?我闷闷的想着“奴婢;奴婢只想做好一个宫女该做的本份;丝毫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哼; 非份之想;那你告诉朕;你喜欢的是老四还是老八;朕或许会成全你”康熙说的云淡风轻于我却是晴天霹雳;只觉天旋地转;我努力的控制自己冲他摇摇头“那是老十三还是老十四;朕听说你跟他们走的很近?能让朕这些儿子都同时青睐的人……”康熙神色凝重;不依不饶,脸颊似要被他捏碎;唇齿相碰竟有股腥咸的东西在涌动;我依旧只能摇头。
“不要考验朕的耐性;朕说了会成全你一定会成全你;只要你说实话”康熙咬牙切齿淳淳诱导;说完兀的松开手;我一个趔趄跪在地上,顾不得膝盖的刺痛脑子里飞快运转着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么?听他的话似乎又对我和胤禛的事并不确定否则他也不会心存疑虑;还好他并不是很确定; 否则他们虽是父子可也是君臣;更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历史上父子为女人反目成仇的事件并不少见;自古红颜祸水;可我并不想成为所谓的祸水只有死扛到底了;但愿抗拒从宽吧?
“回皇上;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更知道主仆有别;几位阿哥跟皇上一样待奴婢的好是主子体恤奴才并无其他”似乎我的话起了些作用;康熙不再咄咄逼人换了副淡淡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做朕的婉侍又何妨?”天哪;我说了半天竟等于对牛弹琴? 唉; 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上回侥幸回避想来这次绝没有这么幸运了?忤逆之罪可大可小;眼下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奴婢可以做婉侍;但请皇上答应只让奴婢做一个宫女”
“跟朕谈条件?”显然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激怒了皇帝;试想这紫禁城里有多少女人日日夜夜盼着他的驾临;又有多少宫女期盼着能一朝喜承恩露从此摇身一变成为颐指气使的主子,像我这样不屑与躲闪的怕是第一人吧?与虎谋皮的后果可想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偶会继续努力码字的; 谢谢亲们的支持!!
浣衣奴兮
与虎谋皮的结果是我从御前的红人摇身一变成了浣衣局的一名浣衣奴;消息一传开不少人吃了一惊;大都以为我是为了玉子才激怒了康熙;实则是另有隐情;不过留下好名声总好过灰溜溜的离开,到是碧蓝听到消息后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唠唠叨叨的嘱咐我些事宜“浣衣局可不比乾清宫;你是生人一切都要小心应付才是;还有啊;你也得改改这直爽的性子;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跟皇上怄气吃亏的还不是你”
“知道了”我闲闲的应着;有些事儿我能低头吗??
“我已经帮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