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封雍大喊道:“雍!别这样!”
“这是他的选择,谁也阻止不了。”凌苑轩静静地说道,他的话很淡很淡,听不出感情。但或许除了他自己之外,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对司马封雍复杂的惺惺相惜之情。他们都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且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只不过为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唯一不同的是,就在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平日里坚持着的动摇了,平日里从未坚决过的,还在无望地坚持着。
又或者,他们都在坚持着,为了心中的爱,做困兽之斗。即便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呢。。。。。。但到底还是,不能放弃啊。。。。。。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好恨他,我恨他!”莫攸歌突然歇斯底里地对凌苑轩吼道,她眼中的泪光早已出卖了她的脆弱。
凌苑轩看得真切,也明白她的心思。
“对,我什么也不懂。”凌苑轩没有违逆她,现在,他只有顺从她,也许她会好过一点。除了让她好过一点,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被当做容器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他!”莫攸歌看着身上血衣越来越薄的司马封雍,她已是双眼**,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每一次,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看着他为一个要害死他的人,拼死厮杀。这究竟是为什么。。。。。。
凌苑轩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那么你,一开始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是为什么?他现在的坚持,你不能理解吗?”
是啊,别说别人,她呢?又为什么要为那个残忍的男人,做一个人人憎恨的杀手,为他的复仇铺路。
莫攸歌突然怔忪,她看着司马封雍,眼神失焦。刀光剑影,血色残魂,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却又是谁都无法抓住。
自从爱上了他开始,她就越来越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越来越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甚至忘了自己。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年来,为七玄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七玄门是三年前暴露在江湖之中,但没有人知道,十几年前,七玄门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也有七玄主,但不是现在这些人。那些比门主大上许多的人,在他还只是个少年时,就已经生死无悔地更着他。莫攸歌还记得其中一个,比门主大十一岁,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而他却只是在利用完她之后,残忍地杀了她。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围在他身边,誓死不悔。
跟在他身边的人,有的是和他一样,想为宁皓天复仇,就像凌苑轩;有的是承蒙他的恩惠,不能不忠,就像莫攸歌;有的是茫然不知就被他带在身边,习惯了他的好,就像付子谦;有的是因为爱他,或者为他所折服,就像二玄主;有的是为了跟他一起戏耍天下,就像一玄主。而司马封雍,莫攸歌从来也不知道,他跟在她身边的原因。
但既然选择了,又哪里还能让你有机会后悔呢?
莫攸歌突然明白过来,她眼神颤动地看着司马封雍,口中道:“你知道吗,我好后悔,后悔消肿于他,后悔认识了雍。若非如此,我又何须这般无望?”
“你只不过是一个只能后悔的人,而我和他都是不愿后悔的人。”凌苑轩一边随时准备拉着她不让她冲出去,一边说道,“你若是不能与他同心,又怎能奢望他的爱?”
“我。。。。。。早已不奢望他的爱。”莫攸歌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两人就此陷入沉默。
旁边的玉然烟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只能在心中慨叹,不多说什么。
而那半空之中,可以看见司马封雍被越来越浓郁的毒气包裹,他整个人好像变成了绿色,连动作也减缓了许多。洛羽先生依旧主导着一这场战斗,他虽然眉头紧锁,却还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玉然烟越来越紧张地看着司马封雍,她承认,她还是不愿意司马封雍被洛羽先生杀死。
“啊!”
一声破空长啸,司马封雍身上那薄得几乎看不见的血衣瞬间四分五裂,从他身上爆开,震得玉然烟等人纷纷遮挡住眼睛,不敢直视。
这会是结束,还是真正的开始?
玉然烟脑中突然闪出这个念头,再顶着余波抬眼去看时,怔忪得说不出话来。
结束,还是开始?
后者,像玉然烟缓缓地鞠了个躬。
洛羽先生身上的血红褪去,显然是血决已经不能继续用下去,虽然他能够控制得不损害自己身体,但到底也有底线。一般比较强大的敌人,用血决拖延一阵之后,至少也是半死。而眼前的司马封雍,却教他更加真切地感觉到可怕。
他眉间的梅花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好像用墨画成一般,不,墨已经不足以描述那般深重的黑色。好似一个黑洞,要用黑色统治世界,彻底地覆盖住所有光明。而最可怕的是,它让还所有人都有一种“塔一定能够做到”的感觉。
司马封雍身上已经不再是血红色了,黑色取而代之。那前所未见的黑色雾气,恐怖得让人心中战栗。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就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黑色长袍上那一朵血红色梅花,好像在舔着嘴唇含笑以对,它在说:用你们的血,来向我臣服。
开始了。
不等洛羽先生再有什么准备,司马封雍就带着一股要撕裂他的狠劲,直接扑了上去。
空间一度扭曲,洛羽先生想用幻术为自己争取时间,奈何司马封雍根本无视了这一切,他心中的信念如此坚定,根本不会被任何干扰所动摇。这也能让他更有可能克敌制胜。
“嘶——”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265章 极致冰冷的平静
宇文浩惶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洛羽先生的手臂好像被生生撕下一块皮来,司马封雍的身影一掠而过,又消失在眼前。
“太可怕了。。。。。。”苏墨寒口中喃喃道。
“师傅。。。。。。”宇文浩忧心忡忡得看着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光影,司马封雍无声无息地穿梭在他们面前,漫天的黑色光芒,几乎要遮掩去所有光明。
鲜血淋漓,祭奠着失去。
“祭剑。。。。。。祭。。。。。。”司马封雍口中发出困兽嘶吼的哀鸣,那声音方才从左耳闪现,尾音却到了右耳边,足见其速度之快。
祭剑?玉然烟眉头紧锁,没等她想到什么,眼前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就连他们这些站在旁边的人,都能真切感受到脚底的震动,何况那震动中心的人。洛羽先生的面色越来越肃然,看来也是真正明白了动手的不可小觑。
现在的情况,司马封雍已经完全化被动为主动。他停在洛羽先生面前,只一手按在地上,右手用剑撑在地上,整个人又飞到了半空中。随之而起的是大片被剥离地面的土块巨石,完全失控了一般,全部往洛羽先生身上砸。那条从地底裂开的缝,几乎是他躲到哪里,就跟着开裂到哪里,不用一会儿,整个地面都被翻新了一遍。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洛羽先生被他激起了好胜心,一下子也较起了真,虽然他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会死,但。。。。。。他绝对不会轻易输给七玄门一个小辈。
司马封雍压根没有理会他,也不知他是怎么操作,那些裂开的地面缝隙处喷涌出大量滚烫的血液,那些血凝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越发显露出嗜杀的气息。
就连凌苑轩和莫攸歌也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夏蝉和幽也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紧紧跟在司马封雍身上,唯恐他下一刻就会出现什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