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一塌糊涂。
又想了好一会儿,玉然烟实在是累了,就躺倒床上打算小憩一会。闭上眼没一会儿,疲惫感铺天盖地涌来,竟是很快沉沉睡去。也是,赶了几天的路,难怪她累了。
这一睡,竟是晚饭也没有起来吃,直接睡到了天明,待她醒来,发现已是次日早晨,当即有些慌乱地跑出屋,闯进对面的屋子里去————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床铺整齐。
糟了,宇文浩回来没有?不会在城主府出什么事了吧?玉然烟有些焦急地拍了拍头,刚巧又是一回头,宇文浩正从屋外走进来,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对面敞开的房间:“起来了?”
“你没事?”玉然烟小跑上去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我昨晚在自己的房里等你,后来有点累,就想休息一下。没想到,一觉睡到天大亮。我还以为你昨晚没回来,吓死我了。”
“你这是担心我?”宇文浩好笑地看着她,面上是得意的神色,“我昨晚回来,店小二带我到你屋,结果你睡得正香,所以我也就洗洗睡了。”
玉然烟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谁担心你,只是想知道你在城主府有没有什么收获罢了。”
“哦?”宇文浩一边关上门,一边道:“早知道还不如死在城主府,你还会去为我收尸,不像现在,一点也没有担心我。”
“混蛋,不许胡说八道!”玉然烟怒气冲冲地说道。
“担心我就担心我,还嘴硬”宇文浩一边悠然地说着,一边坐到床上去了。
玉然烟脸一瞥:“滚你的,快说说,你在城主府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很大,不过,你先把你打听到的告诉我。”宇文浩说,“我昨天想问问店小二,他说已经跟你说过了,让我来问你。”
玉然烟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把店小二所说全部告诉宇文浩,又将自己的猜测一一提出,最后道:“以你之见,以为何如?”
宇文浩想了想,说:“我跟踪那辆马车到了城主府,然后悄悄潜入了城主府,去看了看那个柳布衣是什么货色。按理说,把风灭城搞成这样,不是蓄意而为,就是蠢货干的好事。如果是第一种,就比较麻烦,而柳布衣,则是第二种。”
“你的意思是······”
“柳布衣是个没有远见、没有野心的废柴,就想着现在使劲敛财,在风灭城捞点油水。我在城主府里,就看到他在大吃大喝,还有美人作陪,一副刘阿斗的模样。也许琉璃宫选择把他推上风灭城城主之位,就是吸取了昭烈昭显的教训,他们的野心和才干应该已经引起了琉璃宫的警惕,所以让柳布衣来掌控风灭城。而柳布衣则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被他们掌控的人,这样,琳诚就能高枕无忧了。”宇文浩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你说好笑不好笑?琳诚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后悔了吧。”
玉然烟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折腾,受苦的是百姓啊”
宇文浩取笑道:“怎么,我们的然儿,也会忧国忧民了?”
玉然烟瞪他一眼:“本来就很忧国忧民,我可是两仪剑的主人。”
“得,你忧国忧民去吧,我反正已经是江湖中人人唾弃的武林败类,这要是去长安一趟,保准满大街的人追着我砍,要杀我。”宇文浩说。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还有这个麻烦事儿。”玉然烟又忧心起来,自从玉门灭门惨案水落石出之后,人人恨不得将宇文家的人碎尸万段。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宇文家的人已经全部在骁王府外那一战中丧生,若是宇文浩再出现在江湖中,必定引起一场轰动,又是一番无止境的追杀。
“我现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你怕不怕?”宇文浩看着她凝重的表情,笑道。
玉然烟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快想想办法,我可不想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想杀你。”
“戴个面具?”宇文浩开玩笑般说道,“我可不想一辈子与面具为伍。”
玉然烟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办法是治标不治本,应该想着让天下人都改变对你的看法。”
“这个主意好,怎样让天下人改变对我的看法呢?”宇文浩笑道。
“立功,要是能拆穿琉璃宫的阴谋,最好就是把琉璃宫都给灭了,那还愁功劳不够大吗?”玉然烟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一定要交出付子谦,还有揭穿她们的阴谋。”
宇文浩笑起来,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对上玉然烟殷切的目光:“当务之急就是救出付子谦,他算是你的朋友,对吧?”
“当然了,他可没少帮我,我们俩还一起同生共死过,每次都是我拖累他。这一次他有难,我必须救他。而且,付子谦和铸王吕如同父子,铸王吕也算是对我们有恩德,为了让他瞑目,我们也定要救出付子谦。”玉然烟认真地说道。
“你了解付子谦的身世吗?”宇文浩没接话,反而问到这样一个话题来。
玉然烟摇摇头:“我只知道他自小无父无母。”
宇文浩沉思了一会儿,说:“咱们还得去探探琉璃宫的情况,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捉付子谦,自然也就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守卫,又将他囚禁在何处。”
“我感觉我们现在是乱成一团。”玉然烟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搞得我有点头晕。救付子谦的事情势在必行,却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我会保护你的。”宇文浩打断她的话,眼神灼灼地看着她,“然儿,过来。”
每次宇文浩很认真地说话,玉然烟就像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思想凝滞了一般,只会听从于他。于是,玉然烟顺从地走到他身边,两人并排坐在床沿上,呆呆地对视着。玉然烟直觉的那种那些乱成一团的事情全被她抛在脑后,此刻,她的眼中只剩下宇文浩那双深情的眼。
宇文浩低头看着玉然烟,那双眼澄澈得如同山泉,淡淡涌动的水波轻轻漾开,让人看一眼,就如同坠入无限安静的世界,没有喧嚣,没有纷乱,没有厮杀,最美的桃花源。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那个平静安逸的世界,忽然心也静了下来。低头,轻轻浅浅地吻在她额上,轻柔的呼吸萦绕在彼此身侧,激起无限爱意。
玉然烟轻轻闭上眼,任凭宇文浩的吻自上而下,一直落在唇上,随后便是辗转缠绵,不肯离去。
这一吻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打断。宇文浩率先反应过来,睁开眼去看屋内的桌子,上面静静躺着一朵蓝色的花,就像一双平静注视着他们的眼。玉然烟察觉到宇文浩的离去,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朵蓝色的花。
“蓝琉璃?”宇文浩看着玉然烟,口中嘀咕着,而后便于玉然烟一同走过去,蓝花下钉着一张宣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不要来琉璃宫。
“这是······应该是蓝琉璃吧?她为什么要这样说?”玉然烟看着宇文浩,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宇文浩摇摇头:“是在提醒我们?”
玉然烟想起蓝琉璃曾经救过苏墨寒,但那是奉琳诚之命,算不得什么交情。这一次,她说不要去琉璃宫,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玉然烟看着宇文浩一脸深思,好像有了什么看法,便问:“你是什么看法,她是帮我们的?”
“你觉得可信么?”宇文浩反问道。
“我不知道。”玉然烟摇摇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宇文浩想了想,接着说,“你在琉璃宫受伤的那一次,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这话太过隐晦,玉然烟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只得说:“那时我还真没注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