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烟愣了一下，又不得不承认：“好吧，是我想管闲事。咱们下月初一偷偷溜到琉璃宫去偷听他们谈话，肯定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一方面，四个城主都不是好惹的人；另一个面，那五名弟子回去复命，琉璃宫即便不取消这场会面，也定会严加防范，潜入琉璃宫，也许就是自投罗网。”玉然烟冷静地分析道。
玉然烟听罢，有些忧心地看着宇文浩。而苏墨寒，也是一副探究的神色看着宇文浩，好像在聚精会神地想些什么。
“反正去不去是你们的选择。”宇文浩站起身来就打算回房，看样子还真对这事没什么兴趣。
“以你的手段，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回琉璃宫复命吧？”苏墨寒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
玉然烟愣住了，宇文浩也停在原地，只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淡淡地说：“既然知道，又何须再问？”
“你。。。。。。你杀了她们？”玉然烟有些震惊，旋即又明白过来。是啊，以宇文浩的手段，怎么可能让她们活着回琉璃宫。她怎么就跟那五人一样，相信他真的会放她们一马呢？
宇文浩回过头来，他表情淡然，十分平静地看着她，说：“江湖本就如此，你不杀她们，她们就会杀你，试想若是琉璃宫的人抓到了你，就轻易放过你吗？她们一早打着玉门剑法的主意，现在又觊觎两仪剑，你的仁慈在她们看来，才更可笑。”
玉然烟依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脑中混沌一片，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从她跟着玉晚镜踏出三石村以来，就不断有人想掳掠她、杀她，或者用她来威胁玉晚镜。经历的生死、看过的残酷，已经大大改变了她原本单纯的思想。
这江湖，是血腥的江湖，走进其中的人，就再也洗不干净手中的血污。
严格说来，玉然烟还没有杀过人，但间接害死的人却很多，有如何能说，她自己的手中就没有鲜血呢？
“烟儿？烟儿。”苏墨寒有些担忧地唤道。
“啊，恩？”玉然烟回过神来，还有些木然地答道。
苏墨寒关切地看着她，问：“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办？”玉然烟惶惶不安地看着他问。
苏墨寒想了想说：“顺其自然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说的也对，也是为你好。何况琉璃宫也没少做坏事，这五人，就当是个惩罚吧。”
“恩。”玉然烟也不知心中到底有没有受到安慰，依然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房了。”
“好。”苏墨寒和玉晚镜一同目送她离开，随后，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
春暖花开，绿了江南。
距离下月初一还有十几天，宇文浩为查探琉璃宫的情况，已潜入其中两次。玉然烟则是每日练剑，好像有诸多愤懑需要宣泄出来。苏墨寒等人也不打扰她，希望她自己能够想明白江湖上的规则。既然人在江湖，过这一关是免不了的，这也是必须接受的考验。另一方面，苏墨寒还是有些担心，宇文浩的手段是不是太过了。但玉晚镜只是摇摇头，轻声道：“如果是我，也会杀了她们。”
苏墨寒沉默地看着街上路过的男女老少，好像也在心中想一个答案，一个“正确”的答案。
待苏墨寒和玉然烟渐渐放下此事，初一也很快就到了。原本苏墨寒和玉晚镜也想跟他们一起前往琉璃宫，但宇文浩觉得四个人行动不便，反而容易招致祸害，便提出只由他带着玉然烟前去。苏墨寒和玉晚镜看着兴致勃勃的玉然烟，只能点头，再三叮嘱她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出了什么事，保命要紧。
“哥哥、墨寒，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很小心的！”玉然烟自信满满地说，“就算被他们发现，要逃还是可以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千万要小心知道吗？”苏墨寒就是放心不下，又是一番叮嘱，把宇文浩都说得不耐烦了：“然儿又不是小孩子，若是寻常的名门闺秀，这会儿都已经嫁人了，难道你们要一直跟在她身边这样唠叨吗？”
玉然烟听着高兴，拍了拍宇文浩的肩膀欢喜道：“还是宇文浩说出了真相。我也老大不小了，要独当一面，哥哥、墨寒，你们就别担心了。”
玉晚镜揉了揉她的发，叹道：“女大不由兄，烟儿长大了。罢了，我们也就不唠叨了，你们去吧。”
苏墨寒也怔怔地看着玉然烟，眼中有几分不舍，几分讶然。初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单纯得可爱。彼此她身负血海深仇，一点一点学会坚强、学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这些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也是他见证了她的成长。如今，真的长大了，要独当一面了吗。。。。。。
“好了，那，我们走了。”玉然烟看了一眼怔忪的苏墨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而后便不再迟疑，跟宇文浩一同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74章 两人夜探琉璃宫
“你今日服了解药没有？”出城时，宇文浩忽然问道。
“啊？”玉然烟一惊，这才想起归命散之事，当即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玉瓶，拿了一粒解药服下，这才舒了一口气，“险些忘了，若是在琉璃宫发作起来，那我们俩都得死翘翘。”
宇文浩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对不起，然儿。”
玉然烟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不希望从你口中说出这三个字。”
宇文浩又是片刻的沉默，才道：“我会为你找出彻底解毒的办法。”语气中的坚决让人不敢质疑。
“好。”玉然烟笑看着他，月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更加美好，宇文浩有瞬间的怔忪。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如同永恒的追随，不愿意有一点落后。
琉璃宫位于风灭城附近，日日有人严格把守，寻常平民都不敢靠近。
“待会你跟着我，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宇文浩这么嘱咐了一句，听到玉然烟的回答，一个闪身，极快地绕到琉璃宫后发去。玉然烟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跟上宇文浩的步伐。
经过前两次的试探，宇文浩对琉璃宫的守备有了基本了解。但也许是因为今晚与四位城主商议要事，琉璃宫上下严阵以待，守备越发森严。好在宇文浩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没有草率行事，根据实际情况，不断更改路线，绕开所有巡游守卫，带着玉然烟直闯琉璃殿。
琉璃殿便是琉璃宫意识重地，除宫主及七琉璃之外，一般无人能够进入其中。此时便只有十几人把守在殿外，高度戒备，不敢有任何松懈。
宇文浩和玉然烟躲在旁边思悔殿外，准备见机行事。
思悔殿，顾名思义，应当是犯了错的弟子思过悔改的地方。此时，琉璃宫其他的殿堂全都亮着灯，只有这思悔殿漆黑一片，也没有人把守。且由于思悔殿位于琉璃宫一角，前方有一大殿遮挡，连月光也照不下来，自然最是安全稳妥。宇文浩和玉然烟便是躲在此处。
“现在该怎么办，看样子，城主和宫主都在里面了，再晚一会，没准就什么都错过了。”玉然烟皱着眉看着琉璃殿的方向，心中略有焦躁。
宇文浩刚想说话，便听得思悔殿中有动静。玉然烟显然也听到了，有些慌乱地看着宇文浩，不会是被发现了吧？难道，里面有人……手心渗出汗来，又有些凉意，玉然烟不自觉地抓住了宇文浩的衣袖。
但没有人闯出来，也没有人把剑架在他们脖子上。玉然烟有些疑惑，心中更加紧张不安。
宇文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她的手扣在手心里，拉着她凑近了思悔殿。两人一同附耳凑在门边，细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店内隐约传来女子**的**喘息：“啊……啊……你好坏，快，快……好哥哥，快……”
玉然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宇文浩心中却是一惊，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身后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漆黑的夜色中，宇文浩眉头一皱，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