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拍着我后背,然后把我慢慢带到椅子边上坐下来。
我也止住了哭,有点赧然的看着他,努力的让自己笑一下。
“告诉我,是否怪父皇?”
我想摇头,因为我从来没有怪过我爸爸,更因为眼前这个男子的深沉与骨子里的慈爱。但是又迟疑于真正尝尽苦楚的玉儿哪会这般轻易原谅?一时间,怔怔。
(本想一天一章,但是怕周末不能上网,所以把周末的提前房上来^^)
第六章 亲朋
“你肯犹豫,父皇已经知足了。”萧岿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此刻我无暇顾及玉儿的心境,如同对着我千年以后的爸爸一样,拉住他的手。
“说不怪是假的,但是,就算第一面,我却觉得你不是坏人,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怪你。”我知道这话说的无礼,可是如果让我全然假扮一个不符合我性情习惯以及常识范围的女子,一定会出错的,那时候麻烦更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直白。
萧岿微微一笑,只是笑中也掩藏不了一种天然的忧郁。我的这个父皇,是个美男子,而且是气质容貌兼备的,老天,配上他那尊贵的小身份,还不迷倒天下女子。
“玉儿,往事说来……”他欲言又止,只是更深地注视着我,“你是个美丽的孩子,跟你娘真像。”
我忽然想起了舅舅舅妈所谓的“像”,难道他们嘴上说的“像”不是说我像玉儿,而是像玉儿的娘?也对,真假玉儿不能对比,但是玉儿的亲娘尚在,容貌却有个对比。
若是真的玉儿,怎么会不渴望见到亲娘?可是我,却是害怕的,母女连心,她第一眼就指着我说你是个冒牌儿货我可怎么办?
“算起来……你娘也离开我十七年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我放下心来,却又觉得惭愧,怎么能听到亲娘去世毫不悲痛。可是萧岿却替我解释,“你从没见过她,自然不会太悲伤,只是……唉……”
我忽然想到,就算一个南朝小朝廷,我这么一个美男子爹,配上一群江南的莺莺燕燕,后宫的日子怕也不是好过的。谁负了谁,是个难说的话题。又一惊,我那历史上有名的大流氓未婚夫,给我带来的能是什么好日子。
“父皇……”我试图找个话题,“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
萧岿闭上眼睛,像是不胜其乏,半靠在椅子上,“你娘性情温婉,有容人之量,更有处事之才,只可惜……去得太早。”
“听得出,”我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您很爱我娘……”
“一个女孩子,”萧岿忽然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怎么能这么不含蓄。”
我撇撇嘴,假正经,我见过的男人还没你睡过的女人多,还我不含蓄勒。
萧岿拿手指轻轻弹我的额头,“坏丫头,还敢用斜眼看你的父皇。”
我呼呼喊痛,最怕人家弹我额头。这么一闹,倒是我和萧岿都笑了,气氛也缓和的多。
“真不舍得你,又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父皇同你当真没缘吗?一辈子只能见这么几面。”
“怎么会,”我笑,“先是你不要我,然后又要把我远嫁,还说没缘,不喜欢我才是真的吧。”
萧岿拍我头,听得出我的戏谑,依然半真半假的问一句,“当真觉得我不喜欢你?”
我摇头,“哪里是喜不喜欢的事,你是皇帝,我是公主,得享天下的富贵荣宠,自当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你是一个好人,有着你不得已的理由。”
“你跟你娘……”萧岿看着我,“真的很像。”
“替别人想得多是福,我娘肯定是个有福之人。”我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期望的,那个我未曾蒙面的女子。
萧岿呆呆的,想必我的出现,往事如潮的袭他而去,或者……他真的爱玉儿的娘,那么在这个年代这个后宫中,也就算有福了。
“你娘……确实总说她是福气的人了。当年,都怪种种巧合,使得你不得不被送走。”
“告诉我为什么?真的因为我二月出生吗?”我有些不信,但是又怕古人真的就是这么相信所谓的老天注定。
“也是也不是。”萧岿模棱两可的说着,似乎不愿意多提及,“玉儿,你先下去歇歇吧,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人,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萧岿似乎想一个人静静,我也不多作打扰,便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公主。”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六七岁年纪,身材挺拔,风姿俊朗,温文尔雅。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更好,于是就胡乱点点头。
他笑笑,“臣柳言,从今以后便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了。”
我一愣,看起来这么文弱的男人能够当侍卫,说他是个状元郎到有人相信些。
我的狐疑没有让他不快,像是已经熟悉被误解,柳言只是宽容的笑笑。
“对不起,”我反而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看起来太像个读书人了。”
他点点头,又笑,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笑呢,就不晓得三笑是会出麻烦的吗?何况还长着一张桃花脸,满脸写着:来呀,我是和平无害的。
“多谢公主褒奖,臣本当文武兼修,才好为公主效劳。”
“柳大人客气了,”他这么诚恳坦荡的语气让我总觉得我很下作,郁闷,“对了,”我忽然想到,“你是说你会同我一起到隋吗?”
“是的,公主,以后我都是您的人,也就是晋王府的人了。”
“别说得好像卖身一样,”我轻轻瞪他一眼,“让我觉得我是个大恶人。”
“哪有,”柳言道,“为公主效力是我这辈子的职责,永远不变。”
“对了,”我问柳言,“父皇说帮我安排两个人,这其中一个必然是你了,另一个?”
“她在屋里等您,”柳言指指我在宫中住的房间,“还在替你打理。”
我点点头,向屋子走去。
“公主殿下。”刚进了屋,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对我拜倒,我连忙搀起,“何必多礼。”
那女子下巴稍嫌宽些,但是配上丹凤眼,薄嘴唇,显得分外的娴静。
“你是……?”我问。
“奴婢唐谦。”
唐谦,我默默念这个名字,配上人格外相称,是个低调的聪明人。转眼看柳言,依然是儒雅的站在那儿,这两个指给我一同到隋朝的人,想来萧岿是下了心思的,只是——
“你愿意跟着我背井离乡吗?”我问唐谦。
唐谦像是想不到我会这么问,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