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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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珠,对不起,我已将你典当给了郑家,但你要相信,我一旦高中,我会立刻来接你,我爱你!你要相信我……”魏晋抱住我的脚不停的说,似乎痛苦万分的样子。

一颗泪即将掉落,我悄悄拭去,我说:“好,现在我就去郑家。”

我的话音刚落,魏晋抬起头,不相信似的看着我,我懒的与他说话,自己走出了这间破旧的小屋,我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的洞房花烛,想起了曾经的追逐嬉戏,想起了曾经的恩爱甜蜜,想起了曾经的共度患难……我想起了自己独自在沙滩时,独自桀骜不驯的跳舞,那时的我,有多快乐!

我进了郑府,当郑府的主人郑沧州看到我的容貌时,惊讶的合不拢嘴;而我看见他时,也微微吃了一惊,原来他并不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他与魏晋一样,是个清峻明秀的公子。他问我:“你便是魏公子的妹妹吗?”

“妹妹?”我呆住,反问,但随即立马明白,魏晋怕告诉别人我是她妻子,那我只能做个丫鬟仆役而卖不到好价钱了。想明白后,我点头,因为我不想和这些俗人做无谓的争执。

于是我成了郑沧州的第五房妾室。

第二章2第二个梦魇:遗珠—蚌珠(下)

新婚之夜,郑沧州挑开了蒙我脸庞的红盖头,当他的唇即将吻上我时,我的眼泪一滴滴滚落,凝成了珍珠。沧州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相信是真的,他弯腰捡起了掉落于地的珍珠,放到了掌心,他问:“你不爱我,是吗?”

我说是,一连串的珍珠又掉落了下来。沧州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展开,把捡起的珠子放入我掌心,他说:“遗珠,我不明白,你为何会滴泪成珠,但我清楚这每一颗珠子都比五十两白银值钱,那么魏晋为何又那般为盘缠所苦,苦苦哀求我收下他的典当——你。”

我不语,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其实我的心早已如刀割般的疼痛:原来我在魏晋的心中,只值五十俩银子。

沧州从我的房中出去,我看见他背影之中的落寞,我知道他于我的真心,可是我的心早已跟随魏晋颠沛流离。我关上门,灭了烛火,依旧着凤冠霞帔起舞,我看见月光在我的衣衫晃动中尽情的流溢着凄凉的光芒……

沧州很疼我,与魏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回报他的只有冷言冷语。他有着数不清的钱财,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怀念的家是间破旧的小屋,屋中摆满了各色书籍,空气里永远有弥散不开的墨香……我躲着人常常流泪,并把泪凝成的珍珠捡起收藏好,我想起曾经想要流泪换钱时却无泪,而现在,不愁吃穿,穿金戴银,这个时候,我的眼泪却止不住了。随着日子的流逝,我惊讶的发现那些珍珠已是慢慢一大包了。这时,科举早已结束,可我的魏晋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遗珠,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终于有一天,沧州问我,鼓足勇气。

但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脸庞突然觉得很伤心:其实他并没有任何的过错,他只是爱我,只是想帮魏晋,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一直在被欺骗着。我想,我该告诉他真相,便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见我肯与他说话,很是高兴,面带喜色回答到:“你是遗珠,是魏晋的妹妹。”

“不是,什么妹妹?他是我的夫君,拜过天地的夫君。”我打断他,转过身,拭去泪。

“你是说?不……”沧州不信,连连摇头,我不想再解释,快步离开园子,回到房中。

后来,沧州找到了我,他相信我的话了,他对我说对不起,他对我说他不该拆散我们,他对我说不该娶我为妾……我看他懊恼的样子,问:“是你的错吗?”

话一出,我们都呆住了,四目凝视,许久,我上前紧紧抱住沧州。是他的错吗?不是,错的人是魏晋,只是我不愿承认而已。

沧州闲暇之余,常会来我房中,为我梳头、画眉、搓胭脂。可一次,他的手一松,成盒的胭脂泥掉落,满地的鲜红,如血般浓烈,我心一紧,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不久之后,沧州被人以“贩卖私盐”之罪诬陷入狱,郑府被查封,所有家产充公。他的正妻绍碧清将我们带去了沙滩附近的一处未被查处的房产,对我们几个妻妾说:“谁想救相公的,留下;谁想再找个好人家的,自己走吧。”

我那另外三个姐姐杜烟蕊、涂修然、林珏儿相互张望了一会,都缄默不语,最终杜烟蕊最先离开。

“烟蕊,那时你年老色衰,在翠媚楼受尽凌辱,枉相公见不过,将你迎娶进门,你就如此……”碧清对着烟蕊的背影絮叨,可烟蕊最终没有再回过头。

第二个离开的是涂修然,她说“对不起”!流泪转身而去。

“修然,当初你卖身葬母,相公见你可怜,不求回报的舍与你钱,是你执意不肯,要以身相许,患难同共的,难道你都忘记了么?”碧清质问修然,但她最终得到的答案只是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林珏儿向前,磕了头,但也还是离开。

“珏儿,你本来只是个小丫鬟,受了凌辱,大了肚子。相公怕你被人说三道四,怕你想不开,便迎你过门,将责任担起,现在,相公有难,你却……”说话的依旧是碧清,可她的话依旧没能挽留住珏儿。

最终,碧清的目光投于我身上,她问:“遗珠,你也要离开吗?”

我摇头,开始跳舞,心便开始变得异常的静,我闭上眼,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海浪声音,格外熟悉,舞毕,我跪下,说:“姐姐,相公对我这般好,我不会离开。”

碧清的眼眶中开始含满泪了,她拉住我的手,叫我“妹妹”。我看着她长相平常的相貌,觉得格外亲切。因为就是她,让我了解郑沧州,原来,他拥有那么多的妻妾不是因为花心,而是因为善良……可是最先相遇的还是魏晋,沧州再努力,也不会住进我心之深处;但即使与沧州先结缘,可结局也是如此,因为我与魏晋之间的感情,是前世的亏欠,今生必偿的。

我将随身带着的那包珍珠取出,交给碧清,说:“姐姐,这些用来上下打点吧!救相公出来会很难的。”

碧清点头收下,他问:“遗珠,你哪来的那么多珍珠?”我不回答,眼泪却流了下来,碧清见了我流下的珍珠,充满诧异,但也明白那些珠子的来历,又叫我“妹妹”,包含着千言万语。

我留在了沙滩,碧清去打探消息。她回来带着喜色告诉我,判案的是新科状元,是我的“哥哥”——魏晋。我呆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我去了知府府,去了魏晋的新家。不是光明正大,而是在晚上,趁碧清熟睡之际,略施法术,乘风而去。那里到处都是亭台楼阁,雕玉缕翠,金壁辉煌,看得我眼花。而魏晋,也不是从前的粗麻布衣,全身皆是绫罗绸缎,他的身旁,大群的舞女妓妾投怀送抱……我的心死了,想离开,但最终忍住,因为我要救沧州,救那个真正值得我去爱的沧州。

“老爷,外面有人拜见。”我依旧在暗处窥视着他,看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通报。

“知道了,我一会出去。”魏晋答应了,自大的从躺椅上起身,吻了身旁的两个女子一下,才去了厅堂。我悄悄尾随而至,只见一人带着谄媚的笑送上一尊玉器,说着定要判“沧州”重刑之类的话,魏晋连连点头的答应。来人走了,管家打着哈问他判决的结果会怎样,魏晋却冷漠一笑,说道:“那便要看郑家的孝敬了!”

我明白怎么救沧州了,但同时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那一颗又一颗的珍珠将我的悲哀清清楚楚的折射出来,我不明白魏晋在听到“郑沧州”时为何会是那样倘然自若的神情,难道他将我忘的那样彻彻底底,他忘记他将我典当给了郑府,忘记他曾对我说:“我一旦高中,我会立刻来接你,我爱你!”了吗?

我回到了海滩附近的那间小屋,我告诉碧清说自己并不是什么魏晋的妹妹,告诉她要救夫君只有给那狗官行贿。她拿出我给她的那些珍珠,问这些行吗?我摇头,我明白仅凭这些普通的珠子是满足不了现在的魏晋的,而且那些也的确不能与那人送的玉器相提并论。看着碧清着急的模样,我安慰她,让她放心,便又开始跳舞。

绸带不住环绕,复又舒展开来,有如海涛拍岸,亦如火花跳跃,时如龙飞九天,时若凤凰涅槃……我的身体慢慢消融,我的记忆却慢慢清晰。

我想起自己还是一只小小的蚌时,还未见过大海,没惹过红尘的小蚌时,一日不小心被滞留在了岸上,身体慢慢干枯,待我快要绝望之时,一只手将我捧起,送回水中,那个人,便是今生的魏晋,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人出现了。可是现在,我顺着回忆寻找,原来魏晋当初是要掰开我,取肉而食的,后来之所以将我放回水中,是因他结伴的朋友的劝说,而那个朋友便是今生的沧州,可是现在知道真相,会不会太晚了呢?

我的身体化成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我知道碧清会明白之后会怎么做的,也知道沧州会被救出来的,我还知道我又会回到魏晋的身旁,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可我不知道沧州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像魏晋一般,将我忘却。

何为穷、何为富、何为恨、何为爱、何为生、何为死、何为仇、何为恩……我随着碧清来到了魏晋的身旁,我不住的流泪,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看见了。

第二章3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从梦境中出来,江野只是混混沌沌不停重复道:“我不会像魏晋那样的,我不会像魏晋那样的,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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