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惨败,早对大辽心存顾忌,然则巽风之战,任逍遥率天极军大破辽兵四十万,逼死耶律斜轸,举国上下吐气扬眉,再不把辽人放在眼中,眼下逮着机会,自然想尽一切办法逼迫对方赔偿。
流氓地痞早与店铺老板勾结,百姓们见被勒索的是契丹蛮子,非但没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反在那呼喝起哄。高矮两人打定主意,坚决不掏银子,结果事情越闹越大,几乎动起手来。
叶知秋冷眼旁观,发觉居中那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偶尔露出一丝克制的笑意,令人觉感到他城府深沉,不轻易透露心内的情绪,凌厉而有种冷冰冰味道的眼神,更显他的孤高绝傲,完全不把任何人、任何事务放在眼中。
叶知秋心知高矮两人武功了得,所以不动手乃因顾忌周围百姓太多,恐烦众怒。奈何华玉公主不明各中玄机,只道店铺老板故意折辱契丹人,当即盈盈步出,轻声指责道:“天子脚下,岂容尔等放肆,三位朋友不过打翻几件瓷器,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吵吵嚷嚷的吗?”
店铺老板见有人插话,正待发怒,倏地瞥见是位明眸皓齿、清丽脱俗的窈窕少女,火气登时下去大半,淡淡道:“姑娘可知我店里的货都是耀州窑、磁州窑、景德镇窑、龙泉窑、越窑,耀州窑和五大名窑的佳品,他们损坏的几件足抵百多两,若是不照价赔偿,我这一家子可都得喝西北风去。”
华玉公主伸出纤纤素手,从地上拾起几块碎瓷片,略加检视后双瞳,双眼讶异的神色,秀眉紧蹙幽幽道:“耀州窑产品精美,胎骨极薄;磁州窑以磁石泥为坯,强调白瓷黑花,釉层匀净;景德镇窑的产品质薄色润,光致精美,白度和透光度之高堪称瓷中之冠;龙泉窑的产品多为粉青或翠青,釉色美丽光亮;越窑烧制的瓷器胎薄,下巧细致,光泽美观。”
众人听华玉公主说得十分详细,纷纷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叶知秋有心让她表现,故意不插嘴,悄然站在人群中关注局势的发展。
华玉公主美目彩芒阴现,续道:“五大名窑是为汝、官、哥、钧、定,其中汝窑为五大名窑之冠,釉色以淡青为主色,手感清润;官窑专为内宫烧制瓷器,你店里自然不敢卖的;均窑以彩色瓷器闻名,其中胭脂红最好,葱绿及墨色的瓷器也不错;定窑生产的瓷器胎细,质薄而有光,瓷色滋润,白釉似粉,称粉定或白定。敢问这位老板,小女子手中拿着的究竟出于何处?”
说罢,好整以暇的望着店铺老板,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店铺老板的脸登时涨成猪肝色,唇角微微抽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矮个契丹人露出感激神色,大声讽刺道:“老板,这下你无言以对了吧,几件普普通通的杂货,算来最多七八钱,我给!我给你还不成嘛。”
店铺老板慌了手脚,急使眼色示意众地痞帮忙解围。
地痞头目反应极快,大步走近前去,寒声道:“姑娘,我们男人的事你少打岔,当心本大爷……嘿嘿……这里人多,有些话大爷我懒得出口。”
说着淫邪的目光停留在华玉公主高耸的酥胸上,一副的饱餐秀色、乐此不疲的陶醉神情。
华玉公主俏脸微红,却也不怕这区区地痞,声调转寒,缓缓道:“依本朝律例,凡仗势欺人,讹诈百姓的商贩,一概予以严惩,轻则罚没货物,重则关入大牢,你们开口就要百多两,闹到衙门最少也得判个两三年。”
地痞头目面色微变,冷笑道:“姑娘,你……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啊,当心哪天……哪天回家路上平白无故的被人拐……拐咯,卖到秦淮河的窑子里做……做粉头。”
他个小混混几时见过华玉公主这等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虽然是在威胁对方,却为她花容所慑,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待得“粉头”二字出口,心中后悔莫及,只觉以如此轻薄的言语亵渎眼前圣洁明媚的少女,实在是种莫大的罪孽。
华玉公主乃赵光义最宠幸的女儿,满朝文武见到她谁敢不恭恭敬敬,今头一遭被套上不堪入耳的字眼,还是在人山人海的街市,立刻眼眶通红,纤手紧紧攥着衣衫下摆,委屈的似欲哭将出来。
高矮两个契丹汉子神色微变,看样子准备出手相助,居中的青年却打个眼色让他们暂时隐忍,两人很对他甚是敬畏,不敢有违,老老实实的退开,眼睁睁看着华玉公主遭受众地痞的责难。
地痞头目还算识像,众手下却垂涎华玉公主的美色,纷纷叫嚷道:“姑娘,这回你怕了吧。”
“来,让哥哥摸一个,摸完就放你回去。”
“别害羞呀,待会有你乐的。”
说话同时,手脚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华玉公主纤纤弱质,哪逃得开众地痞的禄山之爪,骇得芳心遽颤、花容失色。
眼见他那冰清玉洁的身体即将遭到恶徒的触碰,忽听“啊”“啊”数声,围在身边的几名地痞惨呼着瘫倒在地。低头看时,但见众人周身并无鲜血淌流,只腕脉处一点殷红,叫得却比杀猪还响,浑身不住颤抖,显然他们的手筋已被挑断,整条肩膀算是废了。
出手之人乃叶知秋!
第十三章 房中私宠
华玉公主喜极而泣,娇呼扑入叶知秋怀中,秀眸异采涟涟,动人至极点,饮泣道:“叶大哥,我……我好怕,谢谢你……谢谢你救我!”
他对叶知秋的称呼不由自主的改变,心中更镌刻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叶知秋毫无隔阂的感受到她娇躯的战栗,心中霎时涌起万般愧疚,柔声安慰道:“华玉,对不起,我的剑出必见血,起初我不想伤人,结果害得……”
华玉公主拼命摇头,抢着道:“不,我不怪你。”
说到一半倏地察觉自己失仪,忙从叶知秋怀中挣开,霞生双颊,不再言语。
叶知秋也是首次与女儿家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禁老脸微红,暗骂自己怎地这般没用,二十多岁的人了,抱个姑娘都畏首畏尾,现场气氛登时尴尬非常。
契丹青年拱手作揖,以他彬彬有礼、充满奇异魅力并能使人甘心遵从,的说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多谢姑娘为我等解围。”
叶知秋抱拳还礼,正要说话,华玉公主抢着道:“胡汉本为一家,卞京城中对契丹人心存怨恨的只是少部分,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她恢复温婉优雅的姿态,甜甜浅笑,玉颊的小酒涡更深更迷人,瞧得所有人目眩神移。
契丹青年微愣片刻,双目倏地精芒迸射,摆脱意乱情迷的神态,叶知秋看在眼里,感觉此人极不简单,别的不说光这份定力便比自己胜上不止一筹。
契丹青年目光灼灼的审视着华玉公主的风华绝代的如花玉容,含笑道:“我们契丹人说话从来不绕弯子,在下见姑娘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品貌姿容远胜于寻常汉人女子,心中甚是仰慕,不知可否赐示芳名。”
华玉公主露出个甜美灿烂的笑容,两手负后,令酥胸更为茁挺,嫣然道:“公子想问人家芳名,总得先自己的吧。”
契丹青年眼睛明亮起来,肃容道:“在下耶律长胜。”
接着指向两名随从,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家仆耶律利涉、耶律蓟,我等此来卞京是想采购布匹丝绸,运往国内贩卖,敢问姑娘……”
华玉公主媚态毕呈的甜笑道:“我叫赵玉华,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的哥哥秋知叶,我们来街市游玩,正巧撞见店铺老板设局害人,所以就仗义出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