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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永昌不会死的,因为卫长阳不肯给他轻松死去的机会。
智伯瑶想不到卫永昌会被藏在哪里,她只是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惋惜,那个男人囚禁她,折磨她,但毕竟是她少年时第一个爱人,也是她第一个交付出身体的人,两人一起完成从少年到大人的探索,享受过一些欢愉。
虽然不舍,但智伯瑶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情,卫长阳、淑太后、卫永昌朝中的势力都已经搅了进来,三方势力错综复杂,她不会傻到用鸡蛋去碰石头。
晚上,直等到晚上,李不言前来与自己会面,智伯瑶就可以自由了,但是等待是最恼人的一件事,等待意味着时间每流逝一分,就多一分泄露的可能。
智伯瑶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其实,什么准备也不需要,到晚上叫她们烧一桶水,打发仆从们去休息,自己换上一身夜行衣,背上非明刀揣上匕首,就可以走了。
晚上,从江水寒宫里,发出一些声响。
“卫永昌”听了到异响,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旁边的内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内侍问。
“谁?谁在放烟花?”“卫永昌”揪着内侍的衣领,看着窗外新奇图案的烟花一朵又一朵接连绽放在夜空中。
“回圣上的话,应该是贤妃娘娘那边。”
“应该?”他的眼神冷了几分,说道,“有你这样的侍从,怪不得朕不能安寝,等朕回来的时候,你捧着人头来见!”
内侍瑟瑟发抖,一直跪在地上求饶。
他并不理会,拂袖而去,临出门还不忘嘱咐内侍一句:“动手要快,朕随时都会回来,如果朕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你活着,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那是什么声音?”淑太后也被惊吓到了。
“太后娘娘,不过是烟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明日阴晴未定
“是烟花吗?”淑太后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这样的烟花,我是头一次看到,差人去问问,这烟花是哪个宫里面在放?”
嬷嬷差人去调查,不一会儿回来通传说:“是贤妃娘娘宫里传出来的,听说是因为皇子喜欢,所以特意放的。”
“贤妃今天去过哪里?”淑太后揉揉自己的眼角,“哀家这个眼皮一直不安分,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好像在打鼓。”
“贤妃娘娘今天一直在处理选秀的事务,不过,”嬷嬷说,“有宫人看到她与良妃一起去过冷宫,据说是奉了圣上的旨意。”
“她去过冷宫!”淑太后一惊,站起身来。
“太后娘娘,冷宫那边我们一直也派人盯着,没有出什么岔子,您这是怎么了?”
淑太后在屋里来回踱步:“因为朗儿才放烟花,这个说辞从别人嘴里出来我都信,可是从贤妃嘴里说出来,哀家万万不信,她不是那样行事的人。”
“那您的意思是……”嬷嬷说,“要放烟花的另有其人?”
“贤妃怕是被智伯瑶利用了,但是,”淑太后思索,“智伯瑶放烟花,是出于什么目的?”
“放烟花会不会是讯号?”嬷嬷说,“会不会是给什么人打讯号?要开始一些计划?”
淑太后快速思索:“从今天小寻给我们的情报来看,长阳似乎有对智伯瑶下手的意向,所以智伯瑶要逃跑!”
“太后娘娘,怕不是您疑心太重吧?”嬷嬷说,“瑶后有孕在身,她能跑到哪里去?”
“智伯瑶的狠心程度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淑太后说,“既然烟花已经放出,我想她此刻早已经不在冷宫之中了,带人去围了冷宫!”
“太后娘娘,您当真要这样做?”嬷嬷小心翼翼地说,“您是要……”
“我们要抢先一步去找到卫永昌,到时候皇上问下来,就说是看到有刺客进了冷宫!”
“老奴这就去办。”
淑太后那边带着人把冷宫团团围住了。
消息传到“卫永昌”的耳朵里去了,他冷笑一声:“母后真是不听话。”
旁边的人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只敢低下头去不做声。
江水寒正抱着朗儿看烟花,突然之间听人说皇上来了,她急忙迎出去。
“皇上……”
“不必多礼,”他快速扶起江水寒,目光突然转向朗儿,“来,父皇抱抱。”
江水寒对他起疑,于是急忙说:“朗儿看着有些乏了,还是叫奶娘带他下去休息吧。”
“明明还这样精神,朕来抱抱看。”
江水寒没有办法,只好把朗儿抱到他的怀里去。
他已经是个废人,不能人道,此生也注定不会有孩子,所以见了这可爱的小人儿更是分外怜惜,一直在逗弄小家伙。
江水寒看着这一大一小喜笑颜开的样子,内心突然有一丝触动,她所追求的,不就是这样吗?一个贴心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么一瞬间,江水寒动摇了,她质疑自己的判断,她告诉自己,父子之间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面前的卫永昌应该是真的,不然怎么可能流露出如此真实的爱意,从前他不过是不喜欢小孩子,如今他才真正懂得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突然,卫永昌发出一“嘶”声,江水寒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朗儿指甲把人给抓伤了。
她责备朗儿道:“怎么把父皇给抓伤了?”
她随后拿着帕子去给卫永昌处理伤口。
他粗暴地放下朗儿,还一把推开她。
朗儿把吓得哇哇大哭,她也被推得撞到了墙上,就算如此,就算被推开了,但她还是看到了,看到“卫永昌”的脸上,一块人皮掉了下来,露出下面红色的血肉。
江水寒听过一种易容方法,别的易容术不过是在脸上贴一张面皮,可是有一种易容方法,非常惨烈,需要易容者将自己的面皮剥下,随后用动物的皮肉做成假脸贴在脸上,此法艰苦异常,但只要挨过前几次的换药,慢慢地那张皮肉就会长在易容者的脸上,再也取不下来。
“卫永昌”看出江水寒面上的恐惧之色,知晓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秘密,于是他扑过去,将江水寒抵在墙壁上。
宫人们只以为他们两个看对了眼,羞的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你是谁?”江水寒沉声问。
“这张面皮很像吧?”他压低声音说,“声音也很想,一切都很完美,只可惜……”
江水寒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震颤一下,一把弯刀正压迫在她的身体上。
“可惜,我本是想要放过你的,只可惜你看到了。”他说,“朗儿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但是你,你看穿了我的秘密,这很不好。”
“你不能杀我,我不会泄露半个字的,”江水寒保持冷静,尽量不去激怒面前那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后宫还有许多事务要我处理,如果我死了,那后宫里可就乱套了。”
“你当众暴毙,这当然是很引人怀疑的。”他说话间,弯刀似乎离开了江水寒的身体,江水寒深呼吸一口气,忽然又觉得刀重新压迫自己,比从前还要坚定,“但是,你随时会把这件事讲出去,他们怀疑,我就叫他们怀疑去好了,你的父亲驻守边关,他是个忠臣。”
“等等!”江水寒迫于无奈,只好出卖一些事情来换取自己片刻的安宁,“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