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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伯瑶疑惑地看她一眼,随后从窗子望下去。
街道上跪了一排百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穷的,富的,都有。
“这是?”
“您不是要找智贵吗?”店家努了努嘴,“喏,那都是,不知道您要找的是哪一个。”
智伯瑶惊骇,倒退了两步,险些撞倒布料架子。
智家不过是一个侍郎撑腰,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可能,他智老头不过就是一个小官,还能手眼通天了不成?
智伯瑶踉跄走在街道上,一个富家子弟跟她擦身而过。
“你等等。”智伯瑶拉着对方的袖子。
那小伙子也是摸不着头脑:“你扯着我做什么?”
“啪”的一声,智伯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得那富家子弟眼冒金星,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去报官吧,就说我动手打人了。”智伯瑶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狂热,这小子看起来家里也算殷实,智家总不会只手遮天到这种程度。
富家子弟却对这提议不怎么感兴趣:“大小姐,您就放过我吧,小的错了。”
没劲儿,智伯瑶一把撒开了他:“你走吧。”
如蒙大赦,那小子手脚并用感恩戴德。
抬头环顾,远处茶楼之上似乎坐着一人,在窥视着这一切。
原来逃跑也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整座城,都是一个无形的牢笼。
智伯瑶乏了,还能有什么地方去呢?只能乖乖回到了智府。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管家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激动的跳脚。
智伯瑶不理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小院,被吓了一跳。
小小的院子,跪了一地的莺莺燕燕,音希跪在最前面。
“这是?”
“新增加的人手。”音希看着也有些蒙,估计是被这阵势吓到了,连智夫人都没有这么个待遇。
“滚吧!”智伯瑶今天不知把这话说了多少次,可是没有人听她的,就算听了,也不过只是离她远那么一点。
“智姑娘这是回来了?”智伯瑶推门,就看到巫怀慕躺在横梁上,懒懒地问了一句。
“是你通风报信的?”
巫怀慕揉揉自己的后颈:“这话就不对了,姑娘手劲儿好大,我刚刚清醒过来,姑娘可不要污蔑我。”
“那为什么我一出门,就被人拦下了。”
巫怀慕:“想来是主子关怀,对姑娘上心。”
“满大街都是智府的产业,你们家主子真够大方。”
巫怀慕:“这我就不知了,姑娘看着风尘仆仆,看来这一夜散步很是尽兴。”
智伯瑶咬牙切齿:“尽兴,如何能不尽兴!”
音希端来甜点,智伯瑶塞了一肚子,慢慢地才平静下来。
她眼前闪过种种,智府近来访客不断,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其中关系?
原来这京都早已不是以往的京都,当中暗流涌动局势不稳,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悔不该惹上卫永昌,当时玩弄了他一人,如今被一座城困住了。
但转机,也不是没有,智伯瑶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浮现一人,是皇族,也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若是他出马,事情该有七分把握。但目前这个状况,自己亲自去找人怕是不行,恐怕要托智仲灵来办这件事了。
“你来做什么?”智伯瑶毫不意外被智夫人在门口拦下了。
“我来看看她。”智伯瑶努努嘴,示意音希把食盒打开,“新做了些点心,一个人吃实在无聊。”
“你会这么好心?”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智夫人再也装不出一副贤良大度的样子,消息虽然很快被封锁,但是这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下去,不知她家灵灵最后能否寻得一个好人家。
“智夫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气恼我,”智伯瑶侧身在她耳边说,“是你自己害了你的女儿。”
“你说什么?”智夫人狠狠瞪她一眼。
“夫人不要冲动,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智伯瑶仗着自己武功傍身,制住了智夫人迫使她听着自己的每一句话,“如果我猜的不错,她一定以为那采花贼是被卫长阳派来的,她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你,你亲手毁了她的清白,你断送了她的王妃之梦。”
“你给我住嘴!”智夫人虽然气恼,说话声音却不大,因为她自己知道智伯瑶所说都是真的。
“现在让我进去跟她聊聊,我保证她还能继续做她的王妃。”智伯瑶说。
智夫人不肯:“你这小浪蹄子会这么好心?你跟你娘一样!”
“啪”的一声,智伯瑶收回了自己的手。
智夫人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
正文 第二十四章谋略,步步为营
智伯瑶揪着智夫人的衣领,很快觉得不妥放开了,但是一个转身又转回来继续扯着智夫人的领子,表情比方才还要生气:“别跟我提她,我没有娘,也没有爹,你听懂了吗?”
智夫人被她一双眼睛瞪得不敢说话,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脸点点头。
“没有,全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你明白吗?”智伯瑶放开智夫人,如同着了魔一样,反复念着,红了眼圈,却又自己把泪水憋回去了,“我要见她。”
“好,好……”智夫人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你们别进来!我谁也不见!”智仲灵在屋子里尖叫着,“别进来!”
智夫人一脸为难趴在门缝那边:“灵灵,好好好,我们不进去,你别急,别急啊。”
说完,智夫人挡在门前,对智伯瑶说:“你还是走吧,她现在……”
“让开。”智伯瑶也没了耐性,“我来。”
闪身进了屋,智伯瑶从里面反锁了门。
智夫人推门无果只好趴在门上偷听,屋内一开始还有响动,无非是些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智仲灵歇斯底里的喊叫,到后来就是寂静一片了。
难道智伯瑶还杀人灭口了不成?智夫人从门缝里偷窥着屋内的动静,却窥探不得,只好愤然离去。
“你来干什么?”智仲灵恶狠狠地回头盯着智伯瑶,“看我的笑话?”
“没有人要看你的笑话,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才真的成了笑话。”智伯瑶押着智仲灵,手上力道放缓。
“装吧,遂了你的心意,什么你都要抢。”智仲灵知晓自己挣脱不过,倒也老实下来,只是泪水还在哗哗地流着,几乎要在脸上流出一条河道了。
智伯瑶捏起了智仲灵的下巴:“这小脸儿哭的,若是他看了一定要心疼的。”
“反正他不会来了,自然也就看不到了。”说起卫长阳,智仲灵虽然一脸的不愿提及,但是从她骤然转缓的语气探听得出她还是不舍,还有情,纵使她认为他做了那样的事,可她无可抑制地喜欢着他,从白天到黑夜,从初遇到现在,那个人是她十几年来人生唯一遇到的不确定,这份不确定如同惊雷,让她完完全全地迷失,她想过很多次以后的人生,唯独没有想过没有他的人生,因为她早就认定了他们会在一起,他们会像他承诺的那样在一起。
“有句话我要说,虽然你不信,”智伯瑶却敢打赌,智仲灵会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那贼人,不是卫长阳派来的。”
“不是他?”智仲灵一脸的“我不会信你”,可她微小的表情变化出卖了她。
“那天晚上,长阳王是在我房里不假,说来你是真的误会他了,”智伯瑶虽长在山间,却尤其擅长察言观色,心里早已经为卫长阳准备好了说辞,“那个混蛋,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我对你不好,找上门来威胁我,是觉得我大病未愈好欺负是吗?你喜欢这种人什么呢?只会用拳头跟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