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依然不作回应,兀自痛苦地哼哼着,绿萝有些急了,爬到床上去拉她的手臂。谁知道手指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一把拍掉了。
绿萝不由愣住了,虽说娘娘一向跟朱红比较亲近,对她比较疏远一些,不过也从未对她使过脸子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感觉娘娘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正疑惑间,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大……大人,不好了,姑奶奶她……她被人刺杀了!”
“什么?!”几个太医顿时惊得变了脸色,也顾不得那位“娘娘”了,齐齐往东暖阁奔来,跑得太急,一路磕磕碰碰的,有一个甚至跌了一跤。
几个宫人正六神无主地围在床边,见太医来了,赶忙让开一条路。
银双依然仰面躺在床上,薄被被掀开了一角,殷红的血迹从胸口蔓延而出,染红了大片中衣和身下的褥子!
太医见状几颗心齐齐地沉了下去,其中一个赶忙上齐去查看,抓住她的手腕,却感觉不到半点脉搏,整个人都僵住了。
另外一名太监见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颤颤地伸出手去,放到银双鼻孔边,半晌没有感觉到鼻息,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姑……姑奶奶她……凤驾归……归天了……”
缨儿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刚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眼前顿时黑了一黑,“什么?!”
蠢女人也有开窍的时候
百里云靠坐在凉亭,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里面的酒旋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却久久不见他喝上一口。
“王爷!”一个人影穿透黑暗而来,眨眼间便到了他身前,“姑奶奶……归天了!”
手中的酒杯倏忽顿住,半晌才缓缓地送到了嘴边,仰头一饮而尽,随手一扔,便听啪地一声,那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报信的人似乎被惊到了,偷眼打量,却见他眼眸幽深,看不出任何表情,不敢稍有动作,躬身立在那儿!
“刺客抓到了吗?”
“啊?”报信之人愣了。
百里云瞟了他一眼,语气森寒起来,“不是说有刺客潜入若水宫,企图对皇兄的遗体不利吗?那刺客还没有抓到吗?”
“是!”那人赶忙答道,“侍卫营和禁卫军搜遍了整个皇宫,也没发现那刺客的踪迹,怕是已经逃出去了!”
“是吗?”百里云语调里带着浓浓的不以为然。
比起姑奶奶归天的消息,王爷更关心一个小小的刺客吗?那人一时间摸不透他的心思,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王爷,朝中大臣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连夜赶进宫去了,您是否也要准备一下进宫去呢?”
“怎么死的?”
“啊?”那人愣了片刻,随即意识到他是在问银双是怎么死的,赶忙答道,“是被刺杀的!”
“怎么个情况,详细说来,一点细节都不要落下!”
那人赶忙把慈瀚宫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百里云听完冷笑起来,“那个蠢女人也有开窍的时候,真是难得啊。看样这次的戏不演足了,还真有些对不起她了!”
那人不知道他在发的什么感慨,眼神闪了闪,又提起之前的问题来,“那么王爷,您要不要进宫去?”
“要去!”百里云站起身来,“不过不是现在。”
“那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去?”
“该去的时候本王自然会去!”百里云扔下一句话,自顾自地走了。
留下那人一头雾水,满心无奈,跟王爷说话太耗费生命力了,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下一句话会跳到哪里去,唉!
来的不会是她吧?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刘长运紧张地望着刘秉钧,等待他的答案。
刘秉钧慢条斯理地笑了一笑,“宣王还真是个人物,竟然下得去这样的狠手,看样我还是低估了他啊!”
刘长运急了,“父亲,现在可不是夸奖他的时候,姑奶奶已经归天了,咱们是不是还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刘秉钧瞟了他一眼,半是责怪半是叹息地道。
“可是……”
“姑奶奶活着也好,归天了也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
刘长运愣了一下,随即眼带惊喜,“父亲的意思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老爷……”不等刘秉钧答话,管家便匆匆地进门来,“有人在门外求见!”
刘长运并不感觉吃惊,毕竟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那不长眼色的沉不住气的,跑来寻风向。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见不见,不管是谁,都让他赶紧回去……”
“这……”管家迟疑。
“怎么?”刘长运皱起眉头来,“让你把人轰走你没听见吗?有什么好犹豫的,人家给你好处了是怎么的?”
管家赶忙摆手,“没有没有,老爷和少爷有严令,小的哪敢随便收人家的好处?不过这个人说非见老爷不可,还说,只要老爷听了他的名字,就一定会见他的!”
“哦?”刘秉钧感兴趣起来,“那你倒是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郁子宁!”
刘秉钧脸色倏忽变了,“你说他叫什么?”
“回老爷,郁子宁!”
刘秉钧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又急急地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穿着一身黑衣,带着蒙黑纱的斗篷,看不到什么模样。”
“那他带了多少人来?”
“就他一个!”
刘秉钧神色凝重起来。
刘长运在旁边听得清楚,惶惶不安地靠过来,“父亲,我记得那个越狱逃跑的宁妃,名讳好像就是郁子宁,来的不会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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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秉钧不答,似是默认了,看向管家,“那她还说了什么?”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说了!”
刘秉钧沉吟了半晌,“请她进来吧!”
“父亲!”刘长运急了,“还没摸清她的来意,也不知道她暗中有没有带人,不可随便让她进来啊!”
刘秉钧看了他一眼,“一个全天下都知道的弃妃,又能奈何于我?”
“可是……”
“你回避吧!”
“父亲……”
“我让你回避!”刘秉钧语气里带上了威严。
刘长运虽然百般不放心,可也不敢拂逆父亲的意思,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那管家出去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引了一个身着黑衣头垂纱斗笠的人进门来,虽然作男装打扮,不过身形纤细,看得出是个女子!
这让刘秉钧心中最后一抹怀疑也都去了,微笑起来,“娘娘光临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