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了些,可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胸口的伤口很浅,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胳膊上的稍微深一些,已经被好好处理过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拭去眼泪,见几名侍卫正捂嘴偷笑,顿时窘迫起来,起身要走。
“娘娘!”穗儿伸手拉住她,眼带恳求。这丫头中午有些中暑晕倒了,在阴凉的地方待了一下午,症状缓解了不少,不过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郁子宁见她这样,心兀自软了几分,却没有开口说话。
“娘娘,如果换做别人指认您,皇上定然不信。可是奴婢就不一样了,因为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奴婢跟您要好,正因为这样皇上才误会了您,说来都是奴婢的错。您连奴婢都可以原谅,为什么就不能原谅皇上呢?”
“是啊,娘娘!”小榛子也附和地道,“奴才那会儿的话说得过分了些,那也是因为实在心疼皇上和您,明明心里都记挂着对方,却非要这样折磨彼此,何必呢?”
“娘娘,您就原谅皇上吧!”几名侍卫也都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我帮的是你!
穗儿见她有些动容,赶忙趁热打铁,“娘娘,您看天都黑了,我们在这儿跪了这么久,都已经吃不消了。若是晚上碰见野狼什么的,连打狼的力气都没有了,您就忍心看我们暴尸荒野吗?”
“是啊,娘娘,您就行行好吧!”侍卫们也都摆出一副可怜相,就差拄根棍子端着破碗了!
郁子宁眼波晃了晃,转身,“跟我来吧!”
“哦,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侍卫们顿时欢呼起来,穗儿和小榛子对视一眼,也都面露喜色。
论轻功,施东一要比郁子宁高上一截,可是郁子宁情急之下超水平发挥,竟然将他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还不等他赶到,郁子宁已经带着一群人折了回来。他一眼瞟到趴在小榛子背上的百里川,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
他几步奔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当家的,跟我谈谈!”
“东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谈,很抱歉!”
“当家的,你……”
“东一,拜托你,我现在没有力气听你说话!”
施东一见她眼带哀求,心头一软,嘴巴张了又张,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放开了她的手臂。
“谢谢你!”郁子宁看了他一眼,便带着那些人往山上而去。
施东一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隐没山后,不觉心生凄凉。果然,他还是会失去她!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后悔,后悔当初怂恿她去做什么皇后。他以为这样既能保住她的性命,又能对将来的大计有所帮助。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失了心,喜欢上她所痛恨的人!
后悔之后,又是浓浓的愤怒,施展开轻功,一路奔回山寨,直直地闯进吕松的房间,一把拽住好友的衣领,“你是故意吧?”
“你在说什么?”吕松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虎子刺伤了他,引当家的下山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说,你为什么要帮那个该死的男人?”
听了他愤怒的咆哮,吕松收起了笑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帮的是你!”
你最终的下场只会是身败名裂!
“哈,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这是在帮我?”施东一气极而笑,“你帮人的方法还这是特殊!”
吕松用手中的箫敲了敲他的手背,等他会意松开了手,才一本正经地道:“我不知道你跟当今皇上有什么仇怨,可是我知道,你招揽了这些山贼,不单单是为了拦路打劫谋生活。
我暗中观察许久了,你造出的那些东西,你训练他们的方法,都不是为了拦路抢劫,更像是在练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假以时日,一旦这些山贼有了攻城略地的能力,你就会造反吧?”
施东一被他说中了心事,眼神连闪,却没有出言反驳。
吕松叹了一口气,“施兄,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你凭什么如此断言?”施东一语气里带着恼怒。
吕松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凭这个。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按照你的山寨如今的发展速度,想要拥有与朝廷抗衡的能力,最起码要有十年……”
“你……”
“你先别打岔,听我说完!”吕松止住施东一的话茬,继续说道,“这还是最快速度,必须有大当家那样的人帮你谋划才行。如果没有了大当家,至少还要再多五年!
就算是大当家跟皇上决裂,留下来帮你,那也是十年。据我所知,当今的皇上并不是昏君,十年,他足以让东宸国国泰民安。
施兄你想想看,大部分百姓都安居乐业,谁还愿意去做山贼?更有谁愿意去造反?而你造反就是拂逆民意,是实实在在的反贼,失去了百姓的拥护,你最终的下场只会是身败名裂!”
施东一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一句反驳他的言辞。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脑海里偏偏又冒出那么一个该死的声音,在呐喊他的话很有道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推波助澜,让大当家去见那个该死的男人?”憋了半天,只憋出这样一句怨气十足的话。
吕松看了他一眼,“因为我知道,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这里,而且……”
(今天更完 4。28)
奴婢替你们把风!
“而且,我总感觉,你造反的念头大半都源于她,如果她不在这里,你也许就能想开了!”
施东一皱了一下眉头,“你这是什么歪理?”
“错了错了,不是歪理,是歪想而已!”吕松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笑模样,伸手揽住他的肩,“我说施兄,你这样潇洒的人物,不适合搞那些国仇家恨的名堂,不如就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吧!”
“你做梦!”施东一狠狠地甩开他的胳膊。
吕松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施兄啊施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确是为了你好!”
郁子宁将百里川等人安置在临近自己房间的空房里,吩咐人熬了解暑汤,让他们每人喝了一碗。
虽说百里川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可是天热容易感染,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去药材库寻了一些药草熬了,让穗儿送过去。
“奴婢还有事情要跟榛公公商量,还是娘娘自己送去吧!”穗儿贼兮兮地笑着,寻了一个借口逃开了。
郁子宁无奈,只好端着药碗出门来,本想交给侍卫,却四下找不到人影。想来是穗儿那丫头把人支走了。她略作踌躇,便推门走了进来。
百里川还没醒过来,屋里静悄悄的。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本想就此离去,可是迈了几次脚都没迈动,反倒鬼使神差地到了床边。他仰面躺在床上,昏暗的烛光在他脸上打出一片阴影来,使得他看起来愈显憔悴。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听他低吟了一声,似乎要醒来,又触电般缩了回来,慌忙转身往门边奔来。
“子宁?”百里川睁开眼睛,看到她有一瞬的愣怔。
她不予理会,伸手去开门。可是拉了几下,那门却分毫不动。
“嘻嘻,娘娘,既然已经来了,就跟皇上好好谈谈吧。你放心,不会有人偷听的,奴婢替你们把风!”门外传来穗儿的贼笑。
“穗儿,别闹了,快把门打开!”郁子宁急急地敲着门……
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工夫百里川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走了?
翻身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就奔了过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子宁,不要走!”
郁子宁挣了两下,没能挣开,别开眼睛,“我只是来给你送药的,这会儿已经凉了,你赶快喝……”
后面的话被他的唇封住,淹没他滚烫的唇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