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边打横抱着我径直向外走,一边慎道,“你怎么这么轻啊……”我吃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好有力的女人……
“你要带君寒去哪里……”回过神的小柔忙出声阻止,奈何雁南已经抱着我出了蓬外,下午灼热的阳光蓦地直射进眼里,我忙竭力抬起酸软的手想遮挡住光,待视线渐渐清楚后,我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站着的几个人,就听到小柔诧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四阿哥,七阿哥,十三,十四阿哥?”
我一楞,直觉抬手捂住脸,简直是欲哭无泪—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穿着一身粉红的衬衣,长发披散,丝毫没有梳洗打扮就堂而惶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别遮了,看都看到了。”十四满不在乎的责道,我固执的不肯将手放下来,一边急急的小声对雁南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要进去!”
“你真的要下来?”声音含笑,我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她笑的意味,她就朗声道,“这可是你要让我放的!”随即放开了手,我“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我呲牙裂嘴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意欲扶我站起,我下意识的把手给他{她,这样才勉力站了起来,“谢……”我抬头道谢却意外的发现扶我的人居然是四阿哥,他正定定的望着我,而此时我的手还教他牢牢握住,我一惊后忙抽回手,结果身子无力的往后倒去,幸亏小柔及时上前撑住了我,我才没有再一次丢人的倒地。
“我带你去个好美丽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拒绝,雁南忽地一步跨在我身前,又一次打横抱起我往她的侍从牵起的马走去,将我放置在马上后,我以为她也要坐上来,哪知她诡异地冲我一笑,“坐好了。”
“啪!”
“君寒!”
“啊!”她挥手一扬马鞭狠狠甩在马臀上,马受惊后一声长啸径直向草原上飞奔而去,我惊叫一声差点没有落下地来,身子酸软无力握不住来回晃动的缰绳,只得使劲伸出手去勾住马脖子……风呼啸着从我耳边吹过,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凭意识爬在马背上,隐约听到身后一个焦急的音跟来……
“抱住马脖子……俯下身!……”
马在草原上驰骋,剧烈的颠簸使我在马背上左摇右晃,不知道撑了多久,我的手终于再也无力抱住马脖子,渐渐滑落……
“撑住!”驾马狂奔的挥鞭声和急怒的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马一个大的颠簸使我从马侧滑了下来……我一边落地一边胡思乱想这怎么死都死的和小燕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可惜我没她那么好运气……从马背跌下来后顺着势我径直往下滚,蓝天白云原野倏地从我面前晃过……
忽然一张脸蹿在了我的面前,那张脸依然那么冷俊,只是带了隐隐的急怒……我心想人家说人要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生前最珍爱的人,原来果然是真的……
身子感觉到被谁紧紧搂在怀中,冰冷有着熟悉的檀香味儿,暗想原来这死亡前最后一刻的幻觉都那么真实啊……不知道滚了多少圈才停下来,浑身上下一点知觉都没有,视线渐渐模糊,终于两眼一闭……正准备撒手西去……
“我不准你死!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让你死就得给我好好活着!你给我起来!”一个噪怒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回响,我心想这谁啊让我死都死得不安宁,恍惚的神智却被他这么一吼渐渐清明,我缓缓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终于看清一张冷俊的脸放大在我眼前,离我的脸是那样的近……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撑起身子,哪知我们相距实在太近,他未料我突然起身,也是一楞,结果我俩的额头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立刻倒坐在地上,而我那一瞬间的仅剩的力气也被用光了,软倒在地……
“能说能动的,你还没死吧。”冷冷的音从身前传来,我丝毫没有在意他声音中异样的喘息声,只是不满的皱了皱眉……说话那么刻薄干嘛……
“托四阿哥鸿福,奴婢还算保住了一条贱命!”我讥讽的道,慢慢地捂着额头坐了起来,浑身虽然无力但并没有什么尖锐的痛楚。按理说从那么高的坡上滚下来,怎么可能不受伤?他刚才……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我忙撑起身子看过去,他仰躺在地,而眼前所见一幕却让我失声痛呼出来……
“你受伤了?!”衣服到处都有被石子划破,其中有几处甚至浸出丝缕殷红……但让我失声的却是他的腿……左腿裤子被划破了一大块,从膝盖至脚踝是血肉模糊的一大片……他是为了救我才……认识到这点后,仿佛有谁用锤子狠狠的撞在我心上,痛的我眼角都湿润了……我慢慢地爬过去,他闭着眼睛喘着气,很痛的样子……我想狠狠从自己的长裤上撕下一块布料来为他包扎伤口,但实在没有力气,撕了几下都撕不掉……
“md,这料子怎么这么好……”我暗嗤了一句,只得爬到他身边,他闭着眼躺在地上,脸上有因痛楚而微微抽搐。我抬头看了看,发现我们居然是从那么的高的坡上滚下来,沿途都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掩映在草丛中,他的整洁的长衫到处都有被尖锐的石角划开的口子,有的深到割伤了皮肤,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来,咬了咬唇,本想问他的伤势,话到嘴边却成了,“我说四阿哥你啊,我掉下来大不了一死,要是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皇上怪罪下来的话,可是要牵连到我阿码额娘的,你要害人也不是这样的害的吧?”
他睁开漆黑的眼眸,微含讥讽的看着我,却在看向我脸上时一怔,“你……哭了?”
“哭了?”我楞了楞,“我才没哭,”抬起袖子抹了抹脸,“汗水而已。”
“你……身子有没有大碍?”他不置可否的一笑,突然问道。我拍了拍他满身的草屑,勉力支撑着他坐了起来,“只是有些无力而已,没被划伤。”
说到“无力”二字,我的脸没来由地一红,声音低了下去,扭头避开了他探究般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的问,“你真不会喝酒?才几口就醉成那样?舞起剑来时都可以和波斯国进贡的舞女有的一比了。”
我怒,他居然拿我跟那些个靠色相赚钱的舞女相提并论?“我承认我不会喝酒,可是那又不光是酒啊!舞成那样又不是我的错,”我愤怒的抗议着,“烈酒里面放上催情花,你试试?”话已经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想要欲盖弥彰却赫然感觉他直视着我的目光倏地变的阴冷无比,懊恼得直想扇自己几耳光……
“不是!我不是说……”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变了脸色,“昨晚你给我呈的茶里,有什么?”他幽冷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我,我别过脸, “四阿哥,要是您还能起来的话,不妨……”
“我问你昨天给我的茶里到底放了什么?!”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让身处六月大热天中的我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四阿哥,您多心了。真的没什么,只是拿错了……”
“还想骗我?”看着他想站起来的样子我忙按住他,他坐定后却忽地握紧我的手,此时已是六月的天,他的手掌却是如昔冰凉,我一惊,下意识想挣开,他却牢牢握住不肯放手,抬起眼来定定的望着我。
“四阿哥……”我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握的越发紧了,我低下的头几乎都要贴在胸前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为难或者要撒谎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不敢看人?”他眼里是似笑非笑的神色,“谁说的!”我猛地抬起头,强迫着自己直视着他,“我没有……”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嗯?”他戏谑的一笑,用食指抵上我的下颚,脸忽地凑到我跟前来,呼吸吐呐喷在我的脸上,有着能灼伤人的温度,我的脸一瞬间变的通红,全身烫的跟昨晚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没有受她什么……”
他抵着我的额头,幽冷的眸子竟然微微有些暖意,“我知道。昨天,你三番两次阻扰我喝那杯茶。第一次,说是给我泡错了—你在我书房里接近两个月,会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我咬了咬下唇,想要偏过脸,可是他生生扳住我的头,让我动弹不得,“第二次,又故意打翻茶碗—你敢说,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紧接着雁南来了,说要处罚你—她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何以要置你如此?你大可以找借口甚至向皇上求助—你又何以不动声色地她让你喝你就喝?君寒,你当真以为,我真的丝毫不会怀疑昨晚的事儿?”
“四阿哥,”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四阿哥不愧是四阿哥……”
“然后呢?你是不是准备向我坦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