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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2 / 2)

梁笑问我:“他是谁?”

我张大着嘴巴,惊讶地回答:“你丈人。”

梁笑也反映过来:“啊?”

我走到门口,接过我爸脱下来的大衣外套,“爸,你怎么来了?”

我爸停下了换鞋的动作,讪讪地看着我妈,尴尬开口:“你没告诉孩子啊?”

……

我爸我妈于那年的元旦节办了复婚的手续,因为上了年纪,薄了脸皮,所以瞒了整整两个月多,不过我一点儿也没不乐意的情绪,我勾住梁笑的胳膊,不住地感慨:“我又有家了,有妈疼有爹爱的感觉,太完满了!”

梁笑笑了起来,“敢情没我什么事儿啊?”

我跳起来,“怎么没有?”

“你不就光顾着享受你那家庭温暖了么?也没提到我啊?”梁笑故意跟我使着小性子道。

我咬了一下嘴唇,“笑笑,我们结婚吧!”

梁笑的脸上有过那么几秒的惊讶,却一把搂过我,“不行,结婚这事儿怎么能让你提出来呢?”

我笑他:“别装了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得意死了!”

梁笑点点头,搂紧我的肩膀,在我的前额轻轻吻了一下,挺神秘的样子:“再等等,等天气暖和了,我一定跟你好好求婚。”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却突然多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当时没有任何感觉,还在难过他应该在我提出结婚的时候立刻答应才对,怎么能是“不行”。

我跟梁笑认识五年,错过一年,相恋半年,他说过会给我一个难忘的求婚,我没有想到竟是这一种难忘。

我曾誓再也不会回想梁笑出事那天的场景,因为心里太疼了,于是又一遍一遍地不断记起那天的样子,多少次我哭着告诉我的后悔,多少次我告诉他我真的难过。那段日子,活着便是我每天唯一的任务。

****************************************

那年的四月十六号,春暖花开的日子,黄历上写着宜嫁娶,清晨我从被窝里醒来,来便发现梁笑已经出了门。

餐桌上是他从楼下买好的豆浆和奶皇包,洗衣机里昨天我换下的衣服,他已经洗干净晒出来阳台,走过去还能闻见他最爱的绿茶洗衣液的味道。

我拿着豆浆杯一边喝一边踮起脚尖,伸手从晾衣架上拽了一件洁白的V领T恤套在身上,对于家里的这个升降式晾衣杆,我一直挺感冒。我想如果当时他在家看到的话,一定又会说:“你就摇一下那个把手,它不就降下来了嘛!非要伸手去拽,多少个衣架被你拽断了!!”

这么想的时候,那个被我拽过的衣架果然清脆的一声,“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我却没有往常那样的毫不在意,心里竟突然的咯噔一下,然后是慌张地砰砰直跳。

我正在想,梁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欣喜地接起来。

他沙哑而愉快的声音立刻传入我的耳朵,“嘿干吗呢?给你买的早餐吃了么?”

尽管他看不到,可我还是在一个劲儿的点头:“吃了,我都吃了。”

他夸我:“昨天说好你洗的衣服,早上我也帮你洗好了,你去闻闻,看香不香?”

我笑起来,由衷地说:“我闻过了,特别香……”

梁笑又笑:“今天嘴怎么这么甜啊?那我得给你个奖励!”

我来了兴趣道:“是什么?”

“你猜下。”

“猜不到,你说。”

梁笑低低笑了两声,“真笨!一个到了春天才开花的东西,一个能让你觉得心里很完满的东西。”

我惊呼出声:“你找到开花的千代田锦了?”

梁笑哈哈笑了起来,正要说话,我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叫他:“那位先生,不要待在那里了,快出来!!”

梁笑完全没有听见别人的叫喊,高兴地对我说道:“丫头,我们结婚吧!”

我来不及说“好”,只听见电话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现象,连自己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完全听不见。

接下来,医院,手术室,抢救,病危通知,满地的烟屁股,我不尽的眼泪,无时不刻地在提醒我,他随时会有永远地离开我的可能。

植物园里的大棚倒塌,植物园的工人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梁笑从坍陷的大棚里挖了出来,跟梁笑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工友告诉我,梁笑被他们挖出来的时候,血肉模糊,手里紧握着的那盆千代田锦,谁也掰不开。

我蹲在手术室旁的墙角里,然后看到我爸我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我妈妈握着我冰凉的手,说:“孩子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我爸问我:“手术进行多久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妈拉紧我的手:“孩子你别哭啊!”

我觉得很怪,我说:“我没哭啊!”

我妈拉起我的手放在我的眼睛上:“那你摸摸这是什么?”

脸颊一片冰凉。

夜里凌晨三点,梁笑的爸妈搭夜班的飞机从北京赶来,我的心乱成一团,梁笑的妈妈一见我,还没开口说话就哭了出来。

梁笑的爸爸冲我点了点头,“你是明艺吧?”

我来不及回答,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你还我儿子!”

半边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泪水划过的时候疼到心坎里。我被打得有些怔住,顿时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梁笑的妈妈还想再冲过来,我看到我爸他们上前拦住了她,我妈扶住我。

我心里特难受,我跟我妈说,妈,你让开。然后我走到梁笑母亲的面前,梁笑的爸爸说:“孩子,你先离开这里吧!”

我摇头,我说:“不行啊叔叔,我不能离开,我得陪他在一块儿,我要陪他撑过这个坎儿。”

梁笑的妈妈伸手又是一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我没躲,实实在在地挨这一下,麻了。梁笑的妈妈哭了出来:“你究竟滚不滚啊?叫她滚啊!我不能看见她!!”

老人家见我没有躲开,惊愕地停下了手上的挣扎,我的眼泪不停落下,来不及擦干前一滴,后一滴便簌簌追上,我说:“阿姨,是不是挨了耳光您就同意我留在这里?”

梁妈妈不说话,我“啪”的一下狠狠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身子一僵,别过脸去,打到第七个耳光的时候,我妈拉住我的手,哭着说:“别打了!你是想要你妈的命么?啊?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我冲我妈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最后的那一刻意识,是停留在梁妈妈伸手过来扶住我。

我妈说我那天昏睡了七个多小时,在我醒来的前一个小时,梁笑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当时我就在想,他一定舍不得我,不放心我,所以在我之前醒来,他总是舍不得我的。

我没听到主刀医生对手术情况的评断,很不放心,直到梁笑的爸爸走进来告诉我:“手术是成功的,那小子没死,还活着。”

我:“那我现在能去见他么?”

梁笑的爸摇摇头:“现在还不能。”

“什么意思?”

梁笑的爸爸眼睛很红:“还没渡过危险期。”

我一脸的错愕,然后就听见我妈缓缓道:“那孩子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

植物人。

这个词我想了很久都无法将它和梁笑联系在一起。梁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的重症病房后,又转入普通病房住了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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