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劳累了一天一夜,也得歇歇才是。太后曾告诫奴才,务必要留心皇上的身子。〃
日昭摆摆手,江澄观马上噤口,专心地帮日昭按摩。日昭闭眼享受,突然想起一事,猛地坐直身子,问:〃今天是不是十五?〃
江澄观回道:〃是。〃
日昭一跳而起,径直走向殿角。他一问日子,江澄观已知何事,忙紧跟在后。日昭在殿角刻着一道道标记的圆柱旁停下,贴靠上去。江澄观趋前用尺子贴着日昭头皮在柱上轻轻一划,笑得满脸开花:〃恭喜皇上!皇上又长高了!〃
日昭转身一看,柱上十数道记号中,最新的那道比最下边的整整高出半只巴掌的距离,满意的点头:〃嗯,朕这年来是高了许多。看来喝奶子还是挺有效的。〃
江澄观谄媚地说:〃是啊,照这样下去,皇上很快就比傅将军高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日昭的脸色马上沉下来。江澄观暗中叫糟,知道自己一时口疏,拍马pi拍到马腿上,连忙弯腰说:〃臣再给皇上添些奶子。〃蹑步到案前续上一碗奶子,恭敬地退往一旁。
日昭冷哼一声,满心不悦,冷着脸坐下,依旧翻看案上的折子。只是心神不宁,眼里看着奏折,脑中浮现的却是傅宁高挺俊拨的身影。越看越烦,郁躁地一把将案上的折子扫在地上,站起来,在殿中乱踱着步子。江澄观苦着一张脸,杵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日昭转了几个圈子,抬头一望,窗外金乌西坠,暮色渐沉,心情突好,笑道:〃这个时辰,傅将军应已用过晚膳,快要沐浴了吧?〃
※ ※ ※
〃皇上!〃
日昭悻悻然从屏风后踱了出来,瞪了傅宁一眼,甩袖而出。
傅宁恭敬地送他出去,仍不放心,亲自将门关上,检视一遍,这才脱衣沐浴。浸在热腾腾的水中,想起日昭近日所为,头痛不已。这小皇上似乎偷窥上了瘾,天天跑来匿在一旁偷看他沐浴。也不想想,这空荡荡的浴室才多大的地方,能藏得了人么?身为皇上,沉迷于这等银jian下流之事,被人撞破也不羞愧,更不收敛,还要几次三番的重施旧伎,根本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他恨恨甩下毛巾,穿上衣服。
日昭惋惜地将眼睛从壁上的小孔挪开,踱出暗室。守在门旁的江澄观悄没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禀道:〃皇上,傅将军在正厅等侯。〃日昭颔首,步向正厅。宁贵人正在厅里和傅宁他们说话,见他进来,便住了口,和众人站起行礼。
日昭闲适地在椅中坐下,含笑说:〃刚才听你们提到明华,怎见了朕就不说了?〃
宁贵人温言说:〃明妃娘娘冒了风寒,我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明华宫请安,所以就叫他们早作准备。〃
刚才日昭提起明妃虽然神情极其和煦,众人却知,自明妃从锁春宫出来日昭就一直没有翻她的牌子,只要不是蠢人也明白,对上次明妃和傅宁私通的传言,日昭脸上摆得好看,嘴里说得好听,明面上不责怪,实在往心里面去。傅宁和宁贵人都与明妃交好,见此自是暗中着急,又不敢明提,只有迂回地帮她。
日昭一听,怔了怔,问:〃明华冒了风寒?严不严重?〃他虽然查明傅宁和明妃是被容妃陷害,两人确实清白无辜,不知为何心里却一直介意,对明妃便不如以往般爱惜。
听他一问,宁贵人答道:〃明妃娘娘已卧床三天了。我前儿去,听太医说,还要调养一段时日才好。〃
日昭听了,淡淡说一句知道了,站起来。傅宁默然尾随其后,进了房,日昭毫不客气的坐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傅宁就着他指的地方坐下,有意无意间却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日昭一皱眉,用力将他拉近紧贴着自己,深深望着他。
傅宁没有和他对视,目光低垂,落在地上。
日昭不悦,挑起他的下巴,粗声说:〃看着朕!〃
傅宁平和地抬头看他。
日昭巡视他,傅宁神色坦然的和他对望。见此,日昭犀利的眼光渐趋缓和,慢慢的带了丝茫然,呓语般说:〃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曾用那么冷冰骄傲的目光看我么?〃
全无印象,傅宁摇头。
他居然不记得此事!日昭怒气渐生,他那么铭记在心,他居然不记得?!正要发作,想到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又忍住了,慢慢露出笑容,轻佻地在傅宁唇上咬了一口,说:〃不过你现在可真是乖乖听话得紧。〃
傅宁的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日昭用拇指轻轻抚过傅宁的唇,沉思的看着他,突然说:〃傅将军,你现在的姓子和以前比可收敛多了。〃
傅宁低头:〃皇上英明睿智,臣甘心折服,不敢放肆。〃
他虽然从头到到脚一付服贴的样子,日昭又怎相信他会甘心臣服,时势所迫而已,若自己不是皇上,这样对他,哼,只怕早被他宰了吧。但不可否认,见傅宁服低称小他的心情好得很。双手一用力,将傅宁拉到怀里。傅宁没有反抗,僵硬的伏靠在日昭的胸膛上。他身材远比日昭高壮结实,只靠了一会儿,日昭已感吃不消,忍不住皱眉,傅将军若和明妃般娇小多好!又不禁暗暗生气,恨傅宁长得比他壮,恼自己长得不如傅宁高。
上身酸软,又舍不得放开傅宁,只得拉傅宁一起倒在床上。手如常般伸到傅宁颈后,想要让傅宁的头偎在自己肩上,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整个人靠过去,在傅宁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嗒拉下来,他劳累了整天整夜,此刻靠在傅宁温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傅宁规则的心跳声,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安心,勉强和傅宁扯了几句,口齿渐渐模糊,片刻已甜甜的进入梦乡。
他睡得舒心,傅宁却一肚子的怒火,他的胸膛向来是周若梅的专囹,此时日昭靠在上面,仿佛自己心中圣洁的一角也被日昭侵入沾污似的。强忍住踹开日昭的郁望,眼光下滑,见日昭嘴角微翘,睡得正香,再也忍不住,粗鲁地扯着日昭环在他腰上的手,想把他推开。日昭不适的皱眉,抗义似的扭了扭身子,手缠得更紧。傅宁咬牙切齿,却不敢真的弄醒他,只有颓然放手。
静卧在床上,傅宁呆呆望着帐顶,没有丝毫睡意。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做别人的禁脔,任别人jian银侮辱?可是再不想又如何?能违抗吗?敢反抗吗?有办法抵抗吗?那人是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呀!他又凄凉又悲愤又自伤,脑中如走灯花似的一会儿想到日昭,一会儿想到父母,一会儿想起妻儿,辗转反复,一夜无眠,到凌晨才模糊睡去。
真温暖舒服!日昭呢喃着将头往傅宁身上蹭了蹭,张开眼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傅宁温热的胸怀,伸了个懒腰,拉开帐子,伸腿下床。穿戴好朝服,又忍不住趋回床边,弯腰去看账帐内的傅宁。傅宁仍然未醒,手放两侧,正正规规的躺着,眉间一股淡淡的悒郁。见此,日昭原本欢快的心情低沉下来,他慢慢在床沿坐下,伸指轻轻把傅宁的眉头舒开,低不可闻地说:〃原来你这样不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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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床上半坐的人儿用丝帕紧紧捂住嘴,咳得死去活来,另一只紧抓着锦被的手已用力得泛白。站在床边的桃月担心得几乎哭出来,急急地将手中的药递给明妃,颤声问:〃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明妃又咳了许久,才抬起头对桃月勉强一笑,微弱地说:〃我没事。〃伸手接过桃月的药碗,病中无力,手一抖,险些洒倒。桃月眼捷手快,捧住药碗,细心的喂明妃喝了,扶她躺下,盖上被子。然后柔声说:〃请娘娘安歇。〃垂手退往一旁。
明妃点头,闭上眼睛,只会儿又打开,幽幽说:〃桃月,皇上还是没有消息?〃
桃月的眼圈泛红,轻轻说:〃娘娘请安心。皇上政务繁忙,想是仍未得知娘娘身子不舒爽的事,若是知道了,自是会前来问候,娘娘请不要为此挂心。〃
明妃缓缓阖上眼睛,眼泪轻轻沿着眼角滑下,轻轻说:〃已这么多天了,他怎会不知,想是。。。。。。想是。。。。。。〃她流泪,将头偏往里床,没有说下去。
桃月急惶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娘娘请安心。。。。。。〃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