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男人的声音发出女人般的喘息。
像是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似的,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当自己拉开他的手时……可能有一点点粗暴也说不定。但花岛那轻瞪着宗宪的双眼,清楚地泛着湿润并表现出欲望。
「我不懂啊!」
宗宪捻熄放置在一旁的香烟,用加水威士忌润了润喉说道。
「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呢?花岛他太可爱了……所以我本来想小心翼翼地拥抱他,这样是哪里不好呢?」
「我说你啊,一开始最根本的部分,觉得男人间的性爱一定都用后面的想法就错了。」
「……是吗?」
「对啊,当然也是有喜欢肛交的人,可是也有很多人不喜欢用后面喔!……算了,就先假设你们是喜欢肛交的情侣好了。这里又有问题了。你刚才说了『喜欢的话,就会想抱他』、『男人就是这种生物』对吧?」
「对。」
「花岛也是男人啊。」
「这种事我知道啊。」
「那么花岛也可能会想要抱你。」
「咦?」
宗宪需要花上数秒才能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花岛他想抱我?
维持手拿酒杯的动作笑了笑说:「哈哈,怎么可能?」但这个笑容很快就僵掉了。
真的不可能吗?自己可以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可能吗?
小幸把酒杯从石化的宗宪手中拿走,帮他调另一杯新酒。即使已经没有酒杯了,宗宪的手势仍没有改变。看到这个样子的未来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说:「的场先生~快回神~」
「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没有好好跟他谈过吧。」
「谈、谈什么……」
「就是1号和0号的分配呀,的场先生。」
1号是床上的男方,0号则是女方。这种程度的基础名词宗宪也从小幸口中听说过了。
「因、因为啊……我比他大了六岁喔?而且就外表上来说,我也……那是叫0、0号吗?这不可能吧?」
「跟外表没有关系啦~我有个朋友虽然是年仅二十岁的帅哥,可是他专攻小腹微凸的五十岁欧吉桑,而且他最喜欢让那些人爽得唉唉叫呢~」
「我也有个学弟虽然是长相高贵的美青年,可是他最爱把腹肌块块分明、像巧克力片那样的男人绑起来,狠狠地上他们喔。」
「……」
把新的加水威士忌放到已陷入失语状态的宗宪面前后,小幸继续说道:「虽然那是很极端的例子啦,不过不论如何,都不能随便擅自决定呀。」
「………要、要是那家伙想抱我的话……哇啊……」
自己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困惑和轻微的恐惧感。
虽然自己毫无疑问地喜欢花岛,但没办法被花岛压在身下、被当女人般对待。他办不到。恐怕还会引起恐慌。
「哎呀呀~真受不了你耶。自己不想要的事,就可以自然的对对方做吗?」
听到小幸的话,宗宪一阵愕然。
没错,自己在完全无意识间……硬把花岛定为「被抱的那方」,花岛想要那样吗?还是虽然不想要,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呢?——自己想都没想到过需要先这样确定过。
对自己没神经的态度感到吃惊。
宗宪轻触太阳穴的瘀血,回想起挣扎的花岛。当自己拉开他的双腿打算把手探入深处的时候,他就说:「我不要那样!」并扭动身子。
感觉他眼角似乎还泛出些许泪水。
怎么办——自己做了过分的事。
明明不管是年纪比自己小、还是长得很可爱,花岛都是个男人,根本不可能会有像女人一样被拥抱的经验。
「哈哈~你终于发现自己的愚蠢之处了嘛。」
「糟糕……我……」
「哎~也没办法啦。直到最近都还是完完全全的异性恋嘛,话说回来,你是虽然可以抱男人,但没办法被抱的类型吧?」
「那……那样也称得上是同志吗?」
「只当1号的同志?有啊,再说你原本就与其说是同性恋不如说是双性恋……不不,比起双性恋更接近异性恋吧?基本上是喜欢女人,可是视情况而定也可以抱男人,你的性向是那样对吧?」
「那种半调子的……」
「性向很多都是处于模糊地带的呦~一生中改变好几次的也大有人在。」
未来这么解释道。人生中任意改变性向,这也太随便了……自己差点要这么说,但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这种人。曾结过婚,年轻时也曾找过风尘女子,到了三十八岁才第一次喜欢上男人。
总觉得头开始痛起来了。宗宪一口气喝干酒杯,点起一根新的烟。
「哎~喝起闷酒啦?」
「小幸……我该怎么办才好……?花岛生气了吧……」
「谁知道呢。对方也是新手嘛,搞不好只是一时慌了手脚罢了。」
「不对,他一定在生气……仔细想想,今天在公司他也一直躲闭我的视线……如果花岛说想抱我……只有一次的话……如果我稍忍耐一下,花岛就会开心的话——不、不对,不行!还是没办法、我做不到!」
「真蠢耶,你一个人在慌乱些什么啊。」
小幸没事先取得同意就打开宗宪的酒瓶,调了一杯自己要喝的加水淡酒。本来这瓶酒就是以友情价点的,所以也没有资格责备他。
「的场先生,你得先跟他谈一谈才行。」
「跟花岛……?」
「对啊,得先好好问过『可不可以用我雄伟的大炮插入你可爱的小菊花呢?』才行啦。」
「……」
宗宪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咚地一声将额头撞向吧台。
小幸笑着说:「明明没醉居然倒下了。」先不论未来的用词,自己的确是得跟他谈一谈。即使男女之间不需要在上下问题言语沟通,若是同性的话就有必要事先确认。
「……我会好好跟他谈。」宗宪倏地抬起头道。
「啊,复活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说个清楚……但我会努力。」
「真了不起,的场先生,未来也会支持你的喔!」
「嗯……谢谢。」
「我基本上也会支持你啦。」
「基本上是什么意思啊!可是……那个、可要那个喔!我在这里发牢骚、受了很多打击的
事……能不能替我保密啊?」
宗宪在公司好歹也是处于前辈的位置,而且在业务课也拚出相当不错的成绩。花岛应该也很尊敬、依赖自己才对,要是在恋爱方面这么窝囊的话……实在太没面子了。
「我不会讲出去的。服务业最重要的就是口风紧呀。」
宗宪对这么保证的小幸轻轻举起一只手,感激地说道:「感谢。」
明明就是喜欢的人,为什么自己不能多为他想一想呢?
为什么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试着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呢?
宗宪想起确定离婚那天,一脸神清气爽的妻子对自己说的话。
——你不是个坏老公,只是欠缺观察我想法的能力罢了。明明如果是面对工作对象好像就会很了解,真奇妙呢……
因为太过亲近,所以不了解妻子的想法。
不对,自己可能还抱着即使不了解,也能得到原谅的投机念头。
你应该知道我有迟钝的一面吧?因为你是我妻子、是我的家人嘛,所以你会原谅我对吧?——就是这种投机念头。
「……真是的。我都没成长啊。」
在口中小声咕哝着,将手探向未来亲手制作的炖白萝卜。温热的下酒菜香气四溢,抚慰了宗宪的心灵。听说未来白天在料理学校上课,努力念书以取得厨师职照。
再喝了一杯加水威士忌,便决定离开渐渐热闹起来的「Twilight」。
回程在电车里检查一下手机,不过没收到花岛传来的简讯。
虽然思索着是不是该主动传些什么讯息过去,但想不到适当的内容,宗宪本来就很不擅长打简讯,就算突然传「对不起」跟他道歉,借着手机简讯也无法把宗宪反省了些什么、怎么反省告诉花岛吧?
宗宪在摇晃的电车中,用下巴啪哒一声阖上手机。
不论如何,星期五就要带他一起去试卖会了,在回程之类的再好好跟他聊一聊吧。虽然不太知道要怎么开口比较好……不过总之不能维持现状下去。
想好好珍惜花岛,想好好珍惜两人的关系。正因为是和平常形式不同的恋爱,才更该惯重其事。
宗宪边反省边靠在车门闭上双眼。「咳咳……」他轻咳出声,大概是染上花岛的感冒了吧?
今天是星期二——这周还很长。
的场「呜!」地发出痛苦呻吟的瞬间,自己就想着「完蛋了!」
膝盖处传来猛力撞到某物的触感。
连忙抬起视线一看,发现的场正按着太阳穴呻吟。
自己不是故意的,真的。因为的场他想碰那种地方……掰开光也的臀部,把手指伸向那个地方,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