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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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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能不能谈谈。

他的眼睛也没有看我,想必他与我一样不愿看见对方眼睛里的东西。他一脸茫然地望着远方,说没有这个必要吧,只希望你早做决定,早签字。

声音未落,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就骑上车走了,向着太阳红红的光线骑过去了。于是从天空射下来的红彤彤的光线被他的身影搅起一片晃荡,美丽的晚霞在眼前无声地摇着。一条细长的影子投过来,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晃动着,越来越长,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地面上。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两滴泪水无声无息,悄悄地流了下来。

25

时间一天天过去,母亲的病已基本稳定了。在母亲的要求下,晚上我不再陪床。我几乎每天晚上十点左右离开病房,回家睡觉。从医院到家里这段路程骑车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中间经过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被人们戏称“红灯区”。这里吃有饭店、嚎有歌厅、洗有浴池、还有茶馆、酒吧以及各种名目的休闲娱乐场地。整条街道在白天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每到华灯初上,这条街道的美丽与浮华便淋沥尽致地展现在夜的眼前。各种红绿招牌在黑夜的衬托下尽现无边的诱惑和大胆的卖弄。门口的灯光迷迷朦朦,如梦如幻,将门后世界的神秘感一点一点、遮遮掩掩地慢慢流泄出来。偶尔从中走出的女子个个妖冶美艳,风骚四溢。每到夜幕降临,便陆续有小轿车从四面八方驶来,停在一家家彩色灯光下,从中钻出一个个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老或壮的喷着酒气或打着酒嗝儿的男人。

我总是好奇地穿过这一片美丽的街道,在偶尔传来的妖冶女子的挑逗性的声音里以及男人们的粗声粗气的笑声里匆匆奔过,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驻足在这片灯红酒绿的世界,更想不到自己会与哪家发生点什么关系。但是人生或许就是因为一些偶然,一些意外,一些自己从来不曾想到的事件而突然改变。

我就是在这样的偶然中改变了当时的困境。那晚春风仍然很温柔,这片街道仍然很美丽,一切都没有什么预兆,像无数个夜晚一样。我骑着单车,也像往常一样穿行在这条神秘的街道上,我的眼睛仍然下意识地向路两旁好奇地张望着,路两边的风景在我的眼前向后退着,一个一个充满欲望的门灯也似移动的星星被甩在身后。当我脑子正在昏昏然,被周围熟视的景色麻木时,前边一群高声嚷着的男男女女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越骑越近时,才看清是发生了争吵,不,确切地说,是在打架。因为我听到外围有女人的尖叫,不停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一向是一个好奇的女人,我突然想停下来看看。但当我看见那里除了男人便是妆扮美艳的女人时,我犹豫着只是慢了下来,最后我仍然跳了下来。

我走了过去,挤到跟前踮着脚尖向里看去。我一眼看见有两人正在踢向地下躺着的男人。当沉闷的踢打声响起时,地上的男人也发出一声呻吟。我的心突然哆嗦了一下:那种声音是如此熟悉!

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我疯狂地挤了过去,人群因我而晃动起来。我拼命地用手用身体拨着拥挤的人群,并且向前冲着,我要看一看被打的人。当我冲到最里边,我看见了地上那个因为疼痛而四肢蜷缩的男子,他的脸朝向斜下方,并且因为周围的人群而隐藏在黑影中。当旁边又有人用脚踢来时,地上的男子也随之滚到我的脚前,并再次呻吟起来。这一次我不但听清楚了,而且看清楚了:是我的丈夫!那被我伤害后多日不见的丈夫!

他现在就在我的脚下,就在眼前,却满脸血污。当我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迹,疑惑他受伤的部位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抬起脚又向丈夫踢去。我突然感到自己浑身血液沸腾,我像一只愤怒而凶猛的老虎,大叫一声扑向了那个人。那人猝不及防,咧咀了一下。然后,我返过身,疯了似的一下子护在了丈夫的身上……

我的出现使大家突然安静下来。有人出来劝慰了,那两人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桔色灯光照着丈夫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他半睁着的眼睛里,暗淡无光,脸上血污模糊一片,就连脖子里,胳膊上都血迹斑斑,搞不清到底是那里有伤口。衬衣被撕破了,肩膀上露出一个洞,像一只恐怖的眼睛注视着人群。从里边裸露出一块惨白的皮肤,在灯光下一片灰暗。当我正无助地不知如何是好时,我看见丈夫突然激动起来,血污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扭曲,刚才还暗淡无神的眼睛大睁着:臭女人,滚开!接着一巴掌抡到我的脸上。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怔在了原地。等我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时,一瞬间我像一只被挤空的皮球软软地坐在了地上。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我感觉嘴里有热乎乎、咸乎乎的东西流出来。我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我看到那是黑红的血液。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后边门里有凄美的音乐轻轻飘来,那是一支忧伤得让人落泪的曲子《丹顶鹤》,歌手用细细的浸着泪水的嗓音,激情满怀地诉说着一个美丽的丹顶鹤的故事,我听见最好那句歌词“轻轻地飞过……”好像真的有一只伤心的丹顶鹤正在我的头顶飞过,甚至还能感觉到它飞过时飘过一阵轻风。我的泪水随着这拖长的绵绵的尾音从脸颊上滑落着,然后,随着歌声的消失,我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在远处夜的上空有流星突然飞过,拖着一条长长的美丽的尾巴消失在星群中。我想,或许就是那只丹顶鹤。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只轻灵的丹顶鹤,随着那流星飞翔而去,当然最好也能带走我那受伤的丈夫一起离开这尘世的烦扰,尽管他现在还恨着我。

有漂亮的女人走来,有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看见她那温柔善良的眼睛看着我,我听见她说,带他到医院包扎一下吧。一只包递到我的手上,那开得过低的领口正松松的垂下来,露出美丽的乳沟。我低头认出那是丈夫的包。又有一个男人走来,架起了丈夫。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已散了不少,旁边一辆出租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这里。我想是刚才那个姑娘叫的吧。我脑子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这才是应该做的。

丈夫仍在挣扎着,不肯过来。我在他的骂声中,在众人的帮助下,终于将他摁了进去。在人们或疑惑或关注的眼光里,车子驶进快车道,飞速驶向附近的一家医院。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丈夫像一只受伤后的狼,沉默、阴郁而凶险。他不再说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在我的张罗下忍气吞声地听从我的安排。

当他在包扎室里接受医生的诊治时,我坐在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感到昏昏沉沉,像飘荡在一个白色的梦中。我看见穿白衣服的男男女女在我面前急匆匆地来往,我看见铺着白单子的活动床走了又来,我还看见两堵白白的墙在身边不停晃悠……我坐在那里,竟做了一个梦。

丈夫出来了,嘴唇角上方缝了两针,手背上也包着白白的纱布。洗净的脸上有几处青紫,使丈夫的脸显得滑稽而恐怖。大夫仍在坚持着让检查一下,但丈夫一片沉默地向外走着,没有任何表情。

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街上一片冷清,就连出租车都少得可怜。丈夫站在我的前面,像一座浮雕,没有语言,没有行动,只有衣服背后破损的布片在风中摇摇摆摆,让我感觉我们像战争后的残兵,正在凄凉、忧伤、无奈地寻找着回家的路。我推着自己的车子,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沉默。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说点什么,让他回家去。远远的有车驶来,我看清那是一辆出租车。便对着丈夫的背影悄声地说,回家吧!丈夫仍然没有任何回应,我想他已经默认了。

车停在我们身旁,司机将我的车子装在了后备箱里。

我与丈夫并肩坐在了后排。

十分钟后,进了家。推开屋门,隐隐约约有一股潮湿的霉气不知从那个角落飘来。客厅对面墙上的结婚照仍然反挂着,使我的心不禁紧张起来。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丈夫已经安静地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我轻轻走过去,似乎怕惊动他似的。当离床有一米多远时,我停了下来,不知是否应该走到他跟前。

他眼睛微闭,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在灯光下感觉花花绿绿,嘴巴肿得高高的,头发乱蓬蓬,一副丑陋和落魄的样子。当我看向他的身体时,我才注意到这身衣服是我今年情人节时,花了近一个月的工资买给他的。更让我伤心的是,当我认真观察这身揉得皱皱的衣服时,我才发现裤子的大腿处也撕开了一条口子,里边露出青青的碰伤的皮肤。

我心里一阵难受。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或者召示着什么。记得情人节前夕,媒体欢天喜地地将西方的这一节日炒得热火朝天,给我们平淡如死水一潭的日子注入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一个晚上丈夫从报纸上抬起头开玩笑地说,今年情人节我要让你收到一支玫瑰,让你体验一下情人节的滋味。我也开玩笑地说,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吧!其实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话只不过是随便一说而已。但那天中午刚回家,当我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丈夫下班回家时,打开门却意外地收到了一个陌生小伙子送来的一支鲜艳的玫瑰。在那张美丽的塑纸里,还带着打着蝴蝶结的缎带,以及丈夫的祝福和情话。小伙子的脚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我仍然坐在沙发上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中。因为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的鲜花,而且还是一支玫瑰。我这才想起丈夫的话,同时也想起自己的许诺。于是我带上我的工资打车冲到商场,在人头攒动、商品琳琅的货架前,我想起丈夫曾经站在皮尔卡丹服装前,为一件衬衣而感叹的情景,我记得丈夫脱口而出的赞叹:这么贵,真是一分钱一分货,真是不错。于是我决定就买它,并配了一条西裤,几乎花去我一个月的工资。

丈夫在情人节收到的礼物——衣裤虽然新的折痕还依旧清晰,但已无可奈何地被暴力揉得皱皱巴巴,两个破损的洞肆无忌惮地招摇着,看来这真是上苍的旨意——爱已破碎。我突然想起那支玫瑰——我的情人节礼物。我迅速扭过头向梳妆台望过去,但那支玫瑰踪影全无。我想起最初我是将她插到一个花瓶里放到梳妆台上了,记得那时每次梳妆,我都会看着她的色彩激动一番,后来似乎是女儿也许是丈夫曾经说过她死了,再后来好像我将她移到了什么地方。我在屋里搜寻着,但一无所获。当我在书房里四处找寻时,我发现了她:在电脑桌的抽屉里边,一个角落里,悄无声息的她被裹在一块粉色手绢里。

当我轻轻打开手绢时,在我眼前的已是一支皱巴巴的枯干似树叶般的东西。我泪水滂沱地将她捧到手里,为她的短暂的命运,为她短暂的爱情而哭泣。但我还是震惊了,因为有一缕飘飘缈缈的香味正从我的鼻尖飘过——她仍然有着生命!

两个多月,对于一支玫瑰时间已经算是长了,但她仍然还有一丝香气;两个多月,对于一对生活了十年的夫妻似乎是太短了,但就这两个月竟然能将一切都改变。天知道仅仅在情人节后的两个多月里,当玫瑰的香味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当情人节的礼物还透着新鲜的时候,当丈夫的衬衣裤子上折叠的痕迹还依旧清清楚楚的时候,生活就发生了如此的改变。先是我在网上偶遇相投的网友,然后突飞猛进发展成情人,然后背叛丈夫,然后面临离婚。那对第一次在情人节互送礼物的妻子和丈夫突然成了敌人,生活真是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结婚十年,没有在乎过情人节,没有在乎过情人节的礼物,过得却一帆风顺。但当第十一年,一个偶然的玩笑使他们互送了情人节礼物后,夫妻关系却到了危险地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我刚刚还与丈夫恩爱的时候,却又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不知心理学家、婚姻学者或者社会学家是否能解释清楚。丈夫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在灯光下暴露着滑稽的脸。我走过去,将他的鞋脱了下来。慢慢帮他脱着衣服。他睁开了眼睛,似乎很痛苦地脱着衬衣和裤子。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痛苦的原因:他身上皮肤许多地方青一块紫一块,似一只大花毯子般。我悄悄擦掉泪水,去卫生间端来一盆水,为他清洗。我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像一个小心翼翼的丫头伺候主人。我慢慢地从他的脖子擦起,向下缓缓地移动着。

他的胸下有一块胎记,红褐色,圆圆的,与他身上的青紫混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胸口大致在心脏处有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相隔只有两公分左右。他曾说大的是我,小的是女儿,因为我与女儿都是属猴的。他说妻子女儿都长在他的心里边,妻女有任何病灾疼痛他的心脏最先知道;他的胳膊上有一块疤痕,那是我怀孕时他为了给我炸鱼烫伤的;他的膝盖下有一块疤,那是他十三岁时被狗咬伤的。他的脚脖处还有几个抓痕,那是去年女儿养的小猫抓的……我突然感觉鼻子酸的厉害,眼泪已经啪哒啪哒地流了出来,落在他的身上,轻轻转动着,在灯下闪着美丽的光亮,像早晨叶片上一粒粒滚动的小小的露珠。在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和相濡以沫里,这个熟悉的身躯丝丝毫毫都已深深地连结在了我的身体里,它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斑点,也都连着我的心和神经。你叫我怎舍得他?如何放得下他?在多年的同难共苦中,那个身躯几乎已成了我自己的身体。

我感觉到他坐了起来,我的泪水却在加速地淌着,加速地啪哒啪哒地落着,我仍然低着头,仍然擦着他身上的尘土。

他将手伸了过来,手上的纱布白得耀眼,他用笨拙的大手擦向我的眼睛。我的眼泪流得更快更多了,我开始啜泣起来。他的手从我的眼前慢慢抬高到我的头上,他在抚摸我的头发,然后从头上滑下,滑到背上,滑到腰里。他开始慢慢用力将我搂过去,我终于呜呜痛哭着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天晚上,我睡在他的旁边,却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自己睡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男子进来与我做爱。当我正在疑惑那是不是丈夫的时候,我听见窗户上有啪啪的拍打声,然后我就看见在床的上方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窗户外边还有一张脸,五官被愤怒挤得变了形。然后,那个男子光着身子跑了,我看见父亲拿着把菜刀疯狂地追去了,而我一丝不挂地被人围着,被人指点着……

26

第二天早上,丈夫醒来便一副愁眉苦脸状。

我听见他在打电话请假,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去了,你知道但凡有一点余地我都会去的。这对我是一个挑战,我比你更想赢得它!……几乎十分钟的时间,他一直歉意地解释着。从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我听明白了,这次意外,使他失去了一次极好的谈判机会。因为这次面对的是一个美国客商。丈夫的公司是搞贸易的,丈夫原准备两天后飞往广州谈一笔大生意。公司老总对这笔生意也几乎是寄希望于丈夫。一方面丈夫在谈判方面一向是机智多谋,另一方面丈夫曾经在公司驻美国办事处工作过两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很难过,这归根结蒂是我的错,没有我的外遇,丈夫不会跑到那种地方去滋事生非,没有这件事,他自然也就不会失去今天这个机会了。我自责地给丈夫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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