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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1 / 2)

>“没问题。”小山觉得荣幸。

“尚有半桶冰淇淋,请你帮我送到路尽头小屋去。”

“给谁?”小山好奇。

这时,他外公叫:“三兄弟过来,我有话说。”

老大露出略为逼切的眼神,小山连忙点点头,他放心了。

小山挽起冰淇淋桶往路尽头走去。

林子边有一条小溪,已经干到看见石卵底,溪畔有一间小木屋。

谁,谁住这里?

她走近已经有狗吠叫起来。

小山看到两只孔雀朝她走近,一只雄的忽然开屏,像是与客人比美。

小山笑了,太有趣啦,孔雀当鸡鸭鹅那般饲养。

大门打开。

呵,是她。

小山见过她,她是老大的女朋友,在林子里亲热那个,近距离看,更深觉是个美人:高挑身段,丰胸细腰,大大褐色眼睛,欧裔雪白肌肤。

小山笑着把桶子给她,“叫我送来呢。”

她笑脸像花朵般绽开,伸手接过,转过身子去叫:“约伯,约伯。”

谁是约伯?

只见一个小小男孩咚咚咚跑出来。

小孩只得两三岁,尚未及入学年龄,可是十分精灵,一见就知道是好吃的来了,雀跃拍手。

美少妇说:“我儿子约伯,我叫哀绿绮思。”

小山吃一惊。

(四)

她已婚,有一子。

少妇轻轻解释:“我丈夫工伤辞世已有三年,他没见过约伯,我是寡妇。”

短短几句话,已是一个女子不幸的半生。

小山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松开叫你来?”

小山点点头。

“你是松开的妹妹吧。”

小山又点点头。

“劳驾你了。”

她把冰淇淋勺出,把冰桶还给小山。

小约伯已在大快朵颐,吃得一脸一身,非常快活。

“我告辞了。”

小山不便多话,她缓缓走回花玛家。

经过后园,看到晾出衣物已干,她取来藤蓝把衣服收起折好,捧回屋内放妥。

金赞道:“真是生力军。”

小山想开口,却有点踌躇。

“怎么了?”金一眼看出女孩有话想说。

“这个城镇,似世外桃源。”

“多谢赞美。”

小山回房看书。

稍迟她与父亲通了电话。

“看到许多从前未见过的人与事,大增见闻,余氏三兄弟友善礼貌,十分有教养,与外公外婆亲厚,我与老三谈得来。”

她又与母亲联络上。

“可是已经注册?”

“需轮候一个星期。”

小山问:“紧张吗?”

没想到常允珊会叹口气,“被你猜中。”

小山笑出来。

“小山你心情比从前好。”

“是,小城空气水质食物都对人有益。”

“三兄弟可客气?”

“他们肯定是好孩子。”

“既然已经认识他们,我不妨对你说,老二与老三才真正是余家孩子。”

小山一时听不明白,“什么?”

“老大不是余君所生。”

小山好不讶异,“他是谁,他是领养儿?”

常允珊苦笑:“是这样的:花玛女士在嫁余君之前,已经有一个孩子,他就是老大。”

小山呵地一声。

她心中忽然无比同情余松开。

“花玛女士后来添多两个孩子,为着方便,把老大也改姓余,你懂了吧。”

“明白,松开与弟弟们同母异父。”

“你知道他们名字?你真好记性,亏你了,他们名字古怪难记。”

怎么会呢,怕是她对现任丈夫前妻子女有潜意识抗拒。

常允珊又说:“花玛女士又再次结婚。”

小山忽然这样说:“那也很好,一次归一次,绝非烂帐。”

“喂,你懂什么?”

“有些女子一辈子称小姐,也不见得没有男伴。”

“你喜欢他们,也是一种缘分。”

“我自己没有外公,叫花玛先生外公,份外亲切。”

“那你是去对了,电传照片中你晒得一脸通红,当心皮肤损伤。”

“我不怕。”

常允珊叹口气,“‘我不怕’这三个字是少年人最爱用句子,阻止不了,你自己小心。”

“明白。”

母女停止对话。

这时老三过来叫小山:“外公请你也来。”

小山好奇,跟着他出去。

只见老花玛在后园草地上摆了一张长桌,铺上雪白台布,桌子上放着三瓶葡萄酒。

“小山,过来试花玛酒庄的新酒,请多赐教。”

小山受宠若惊,十分欢喜。

“不敢当,不敢当。”

只见三瓶酒颜色完全不同,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花玛指着粉红色瓶子说:“这是白色禅芬黛,我们试一试,松开,开瓶。”

老大手法熟练,开了瓶塞,把酒斟进杯子里,那酒色像宝石般闪烁。

大家轻轻嘬一口,荡漾杯子,嗅嗅酒香,又再喝一口。

“小山,请给点意见。”

小山一本正经,像品酒专家似说:“新鲜、活泼,有橡木味,含杏子香,及梨子清新,最适合配奶油汁鸡类主食,感恩节喝它最好。”

老花玛听了乐得大笑,立刻说,“听听,这孩子多么识货。”

老三朝小山夹夹眼。

他们的外婆也出来了。

“喝口水,清清口腔,再试花玛酒庄的镇山之宝。”

小山见那是一瓶琥珀色的梅洛。

“我们每年只产一万箱梅洛,得过卑诗省比赛第一名奖,远近弛名。”

“用何种葡萄?”

“园内种植十种葡萄,包括阿基利亚—那是一种大颗匈牙利级葡萄。”

老三笑,“小山问与答均头头是道。”

外婆说:“你们要加油啊。”

老大斟出梅洛酒。

小山嘬一口,“惊为天人,”她语气夸张:“充满活力的樱桃及覆盘子香气,兼备黑加仑子芬芳,优雅如丝绒般质感最适合配肉享用,这瓶酒售价如在二十元以下是真正优待顾客。”

老花玛大乐,“嘿,它售价才十六元九角九分。”

这次连老二都说:“小山真会说话。”

“最后一瓶,是花玛的莎维翁。”

小山说:“我爱喝这个。”

“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品酒?”

“家父嗜酒,我耳濡目染。”

小山尝一口莎维翁,又有话说:“美丽的金色葡萄酒,带香草及橡木味感,具欧陆风味,配海鲜夫复何求。”

花玛非常高兴,呵呵大笑。

小山问:“没有夏当妮吗,没有宝珠莉吗?”

酒名真正美丽动听。

“我们有苹果西打。”

小山叫出来:“西打伴芝士面包已经足够。”

谁知金捧着一壶苹果酒走近,“来了来了。”

一家人兴高采烈。

看得出他们真为这几只本地葡萄酒骄傲。

小山有喝过品质更好的酒吗?

她侧着头想一想,没有,管它是法国波多或勃根地,甚至意大利利塔斯肯尼,名牌如罗斯齐,或者还不及花玛园子的土酒。

她举起杯子,“健康、快乐。”

老花玛拥抱小山一下,“多谢你的祝愿。”

这时,老大取过两瓶葡萄酒想从后门出去。

冲突开始。

他外婆问:“去那里?”

老大只说:“散步。”

“别又走到那寡妇家去吧。”

老二与老三连忙精灵地避开。

老三朝小山使一个眼色,小山跟在他身后。

只听得老大分辩,“外婆,她有个名字,叫哀绿绮思。”

“我知道,她还有个遗腹子叫约伯。”

“为什么慈祥和善的外婆不能容忍她们母子?”

老二轻轻走出前门。

小山问:“你呢,你又去何处?”

“同学家。”

“早些回来。”

老二取笑小山:“什么地方来的小外婆。”

他开着吉普车出去了。

小山坐在山坡看风景。

老三用手一指,“新月左上方是木星。”

小山答:“今年木星与金星都明亮。”

“我们外公来自白俄罗斯,本姓史特拉文斯基。”

“呵,与著名音乐家同名。”

“移民后外公应主流文化更改姓氏,我母亲不以为然。”

“他们只得一个女儿?”

“是,但母亲也不想承继酒庄。”

“人各有志。”

老三看着小山,“你仿佛事事处之泰然。”

“不不,我不是顺民,我曾经愤怒、失望、悲痛、彷徨、怨对,我甚至想采取报复行动,叫父母痛心,可是,都熬过去了。”

“你很成熟智慧。”

小山摊开手,“我们能做什么?生活必需继续。”

老三忽然问:“你还相信婚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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