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破城(中) > 破城(中)第11部分

破城(中)第11部分(1 / 2)

>话: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所以,即使新州兵在你看来已经撤走,但对付天决门的兵一定存在着。相信我,你的好奇心会让你失去很多。你应该走的,离我,离这里越远越好。其实你本就不应该来的。”

他静了一下。

“周离,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不是让我杀了你就是让我跟着你,你选择哪个?”

“我说了那么多,你……”

“我要是什么都不顾及呢?”

转头看这窗外,那片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他如暗夜波光一样闪动的眼睛。

“你跟着回京就是想跟着我吗?可你刚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还活着。”

“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应该在岸上,我还没想过要回京城去,后来……”

“如果我说你可以,你就不杀我了?”

“也许。可我到底要看一看,陆风毅口中的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黯淡的笑了。

“你知道吗,慕容,你真的让我很为难。我身边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带了无法估计危险的变量。”

“封王龙泱呢?”

没等我说完,他接了这样一句,我一下子转过了头,没有让他看着我。

“你听谁说的?他们都知道了,是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在我面前不说什么,背着我都在暗自议论。”

“没有,没有人敢在背地里随便说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接触到这件事的。我不傻,和你们这两天的相处,多少可以感觉出一些。再说,那天郑王下命令的时候,我也在。”

“好了,你也去睡吧。说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都累了,也该歇歇了。”

说完后,我慢慢走到了床边,重新躺好,把被子拉高盖住了头。一阵安静后,听见门轻合上,知道慕容走了。真奇怪的一个人,少年性情,说风就是雨……不过,与其让他一个人在京城闯荡,还不如留在我身边,好歹有个照应。

***

又是一夜。

雪天亮得早,何况现在又是早春,所以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窗外一片光亮。船行的虽然慢,可转眼离京城就只剩三天的路程。我前胸的伤,其实在新州已经养了很长的时间了,最近只不过是因为挣开了重新上药,实际上并没有刚开始那样严重了。

这天早上,刚换了药,我忍过了那种火烧般的感觉之后,逐渐感到体内元气在逐渐恢复,不像前些日子浑身乏力。

子蹊这些天繁杂得很,从京师快递过来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了,他必须开始着手处理,所以我已经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其实自从那天晚上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吃过早饭,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突然感觉船停了。当我走到门边,就看见子蹊走了进来,气色很好,白色的锦绸棉袍,手中搭着他的黑色披风。

“到永嘉了。”他的语气欢快。

“听说你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回家了,这次去看看,我也去看看永嘉的周家。你们周家可是豪门世家呢,不知道你父亲周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次也可以见一见了。”

家?我清淡的笑了一下。子蹊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这个家,我恐怕是无法回去了。

“子蹊,不用了,虽说这些年事多没有回去,可时常书信往来,不算生疏的。现在我们也不该游山玩水,军情紧急……”

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一声不响的走了开去,拣了张椅子坐了下去,脸扭到一边。

我停了嘴,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他:“子蹊,你很想我去,可……我说实话好了,我的父亲,他……”

“在新州的这几个月里,我们不但翻遍了整个新州方圆几十里地,我也逐渐听说了你的一些事,原来我对你了解得这样少,还是,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听几个在新州暴乱活下来的禁卫军讲,你来的时候曾经在永嘉跪了很久,始终没有回去。

“当时没有心情也没有工夫回家。当忠孝无法两全的时候,周氏的祖训是忠为先。”

我给他端了茶,然后坐在他对面的床上。胸口的伤有些刺痛,于是规矩的坐了,说话的口吻也平和了很多。

“我的父亲不希望我回去。再说,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

“为什么呢?周演先生可是闻名当代的硕儒,和徐肃齐名呢。他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啊。”

“家父和徐相有些地方真的很相近,可有些又不一样。其实当年我入朝为官,他就很反对。他的性子太清冽了,容不下半分的瑕疵。当年我去科举他同意,但他说,考就要考状元;可当要入朝为相的时候,他就要我辞官回家了。他不喜欢这些,他认为读书就是明理,明白了后就不要踏足红尘,弄的一身灰,不但让世人说三道四,就是后世史册也要留下……人一生活着淡泊一些,没有必要留着什么话柄给别人。可我和他终究不同,他不想我再入家门了。”

“我隐约知道有些什么,可这些外人难以明白,永离,这次我跟你去,相信你的父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些事情可以挽回,可拖久得久了,也许就没有机会了。你父母俱在,所以你不知道,原来我也怨过父王,可当他走了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追回的。”他握住了我的手。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家人一个机会。”

看他温柔的笑颜,这样的子蹊说出的话,倒是让我无法拒绝:再说,我离家三年多了,够久了,也该回去了,于是点了点头。

子蹊把手边的黑色披风给我披上。

“这是玄狐的,外面看来没有什么特别,可要是穿出去,雪花在一尺之外就化了。你有伤,不能受冷的。要不是这事特别,真的不能让你下船的。我们快去快回,见一下周氏夫妇就回来。”

我点着头:“好。”

“哦,对了。”我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子蹊回头对我说:“慕容天裴说,你已经同意他做你的侍卫了,是吗?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你既然要用他,就一定要制服他,这个人,可不是封……有些野性难驯。”

慕容?我笑了笑。

“他不过是个天真而热情的孩子,有一些冲动,还有就是好奇心比较强,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很少听见你对什么人的评价这么好的。”

“你也是,只不过,我不能说就是了。子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他转头走了过去,但是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脸红了,拉住了他的手。

“子蹊……”

我还要说什么,身后是轻盈的脚步声,我们回头,看见了慕容站在那里,于是子蹊挣开了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的手笑了一下。

***

眼前是如此熟悉,即使已经三年没有回来,可那一砖一瓦都没有改去记忆中的样子。青砖围起的高墙已经衬出了整个府邸的气势,正门是朱红色的,高悬金丝楠木做的匾额,刷着墨黑色的亮漆,上面嵌着两个隶书金字:周府。现在正门大开,三年未见的双亲恭敬的跪于前面,还有一些旁支亲戚,居然黑鸦鸦的跪了一片。

子蹊说明来意,说这次时间紧急,也只为可以看一看当朝丞相的父母,其余之人以后若有机会再一一叩拜。那些人一起磕了个头,也就散了。父亲将子蹊让到了正堂,再要行大礼参拜的时候,被子蹊拦住了。

“这些繁文缛节可以免了。周演先生闻名天下,应该是个洒脱之人,不要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顿了顿,又说:“久闻永嘉风华独特,料想永嘉必是灵秀之地,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

“郑王谬赞,草民周演深感惶恐。”

子蹊让父亲安坐一旁。我要行家礼的时候,却被父亲拦住了。父亲今年五十岁了,身形高瘦,三缕美发梳理整齐,身上是深蓝色的长衫,使他看上去除却严谨,更有飘逸。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子蹊说:“郑王,草民和犬子有一些家务事要处理,请郑王安坐。”

子蹊一听,站了起来:“周先生,你……”

我怕子蹊和父亲起什么冲突,马上跪在他面前,阻止他说话。

“王,这是臣的家务事,请王安坐稍待。”

父亲最后向子蹊跪了一下,径自走了,他知道我清楚他要去哪里,没有等我,也许,他想留一些时间让我和子蹊再说些什么吧。

“永离,不要去。我知道周氏的家训极其严格,说不定你父亲要打你一顿,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

我安慰他。

“没事,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自我记事开始,他还没有动用过家法,就是族里有人犯了错,也没有见他动用的,何况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不是乡野村夫。”

“就怕不是,有时候书看多了也麻烦。”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