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叫两情相悦,大妈。”老三好心的纠正她。
“悦你的头!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飘姨是真的生气了,粗口都不自觉的骂出了嘴。
“老伴!”老头皱起眉哼唧了一声,摸出很久没抽的香烟点上吸了一口,说:“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
咱妈马上委屈的望着咱爸:“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顾得了这些啊!?”
“我们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你冷静点。”还是老头明白事理,果然是当了多年的纠察工作,那觉悟……高啊!
飘姨跺着脚:“孩子不争气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我这当妈的能冷静得了吗我?!”
“大妈,我们瞒着您暗地里来往是不对,但并不丢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老三坐直了身,难得认真的说道。
“你想得美!”老妈一听一下蹦老高:“我们家闺女不用你负责!”
老头掐熄烟头,问:“你们想结婚?”
平地一惊雷!
啥!?咋扯着扯着,扯到结婚上面去了,我哪还呆得住跟着咱妈接着就蹦起来:“没那回事!”
“闺女,你别急,有妈给你做主捏!”飘姨拽住我安抚道。
三级跳轮到了老三,他蹦起来冲我喊:“咋没那回事?!你不嫁我要嫁谁!?”
“我啥时候说要嫁你啦?!”我也忍不住嚷起来。
“你丫想赖帐啊?!”他一阵火大,激烈的咋呼道:“昨天晚上还说咱俩一起戒烟,然后天长地久,白头到老的!”
我脸一热,吼道:“我只说戒烟,后面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要不是想跟你天长地久,白头到老,我费劲戒啥烟啊?我又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他说着就要走过来拉我。
飘姨连忙拦住他不让他靠近我,“有话你呆那边说去!”
“干嘛?你还想跟我掐架啊?”我仗着有人给挡着,声音不免越来越大:“我让你戒烟还不是为你健康着想啊?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现在还反过来当把柄抓来治我,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吗!?”
“你才忘恩负义吧!?我好说歹说掏心窝子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咋就不当一回事捏?!”老三一口气梗得脸青,生怕到嘴的鸭子又长翅膀飞了!
“我不也告诉你了,我只是跟你试试吗?”当着咱家二老的面,他的再次表白让我简直难为情到快羞愤而亡了!
反观二老们倒象进入了“看戏状态”,俩人缓缓的挨到一起,一下别过头看着我,一下又别过头看老三,那劲头比看电视剧还入神捏!
“试试?!”老三喊完气都喘不上来了,他转头拉出陪审团给评理:“有人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我就差没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她还老说试试,这种事情能试的吗?!您二位听说过吗!?”
老头沉吟了一会儿,对我说:“听起来象是你太儿戏了,闺女。”
我哑然,望着说要帮我做主的老妈,说:“妈,你倒是给句话啊!”
“我都给你们闹糊涂捏,咋说啊?”咱妈老实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老三,“三儿,你冷静点。”
“大妈,都到这份上了,我能冷静得了吗我!?”
咦?这话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
最后正反双方激辩不下,只好各自带开回家好好反思!老三临走前留给我一抹特忧郁的眼神,直戳入我的心坎里,让我狠狠的瑟缩了一下,好象刮起了超强的飓风,卷得我飞天遁地头脑里炸开一片片白花,完全没了方向!
“啥?!你跟老三那孙子睡了?!”范丫拔尖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我把啤酒瓶盖用嘴咬开,喝了一口后说:“你丫说话就不能文雅点?真难听!”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冲到我跟前:“别废话,说,到底咋回事儿!”
我抹抹嘴角的酒液,伸伸腿:“不就那样,时间对了,感觉对了,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呗。”
“你的头被门夹到啦?老三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咋就这么糊涂把自己给了他了捏?!”她恨铁不成钢的急得直在原地转悠。
我睨着她:“他人咋啦?当然他是喜欢喊打喊杀,平时也没个正经样儿,但也不至于象你想象的那么坏,对我也是掏心掏肺的好,他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干某件事就会一路走到黑,死都不回头的人,对我来说遇到他也该知足了。”
要换做是我,让我从小等到大,从结婚等到离婚,从哥们儿等成情人,一等等个十几二十年都无怨无悔的就为了一个人,哼哼,对不起,那绝对办不到!
范丫象是受到很大刺激的样子,听我说完连说话的力气都抽干了,她颓然倒坐进沙发里,无力的看着我,良久后才问:“那姓肖的捏?你咋办?”
“都跟他说清楚捏,他恨死我了,恐怕不会再来往了吧。”现在想起来,我对他来说真是太无情了点,心里感到拔凉拔凉的,愧疚——惭愧加歉疚啊!
范丫苦笑:“看来你这次是来真的了,完全没给自己留半点后路啊。”
留后路?!我想都没想过,留啥后路?让我一脚踏俩船的意思吗?!真不明白范丫今儿是咋整的?以她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不过,老三那儿我也只是跟他说咱俩试试,为了这个他今天差点没跟我掐起来。”回想早上的战火骤燃的那一幕,到现在我仍心有余悸。
“靠,真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先试试再说的。”范丫讥讽道。
“你居然也这么说?”我能不意外吗?她的话跟老三的竟然一致!
“你等于是拿着把刀在凌迟人家,到了要命的最后一刀却停下来一样,估计那孙子现在生不如死吧!?”范丫冷冷的说道。
“是这样的吗?”我迟疑了。
“哼,老三这辈子遇到你,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没烧好香呀?不过,这样一来我的心情好多捏。”她拍拍手走回绣布前,捋线头穿针。
啧,这丫头说的是啥话啊?她就这么看老三不顺眼?!见他不好过,她可乐了,我才该怀疑他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记恨到投胎转世还要彼此掐个半死!
第五十四节 秘密
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香烟,我刚想叼到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停下动作,问范丫:“有零钱没有?”
她头也不抬的说:“你自己没有啊?”
“我要硬币。”方便放到存钱罐里。
“干嘛非要硬币啊?”
“问那么多做啥?有还是没有一句话!”我已经把打火机凑到烟头前面了。
她没好气的转头瞪我:“毛病!洗手间里的小木柜里有,自己去拿。”
我站起来晃到洗手间,打开木柜拉开搁在里面的收纳盒,这女人也忒怪了点吧?居然把零钱放在这里!啧……琢磨了一下,我拿了3个硬币揣到兜里。
“你干嘛要硬币?你不是一向嫌难收老弄丢的吗?”范丫听到我一路走一路摇晃着兜里的硬币发出叮当声,觉得我今天很古怪。
“这你甭管。”我那好意思告诉她,这是我跟老三之间的游戏?说出来就太露怯了。
“不说拉倒,谁稀罕啊!”她随意的把针线一丢,站起来说:“肚子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去!”
“在家做不就行了,到外头吃又要花钱。”说实在的我特想念她的好手艺,有日子没吃了,这厮尽顾着在这儿缝缝补补的,饭也不做真把自己当神仙了!?怪不得搞艺术的人多半先把自己饿死了,才能被人认同成为流芳百世的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