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心口一热,赶忙垂下眼皮不去看他,他没发现我的异常,只是很认真很仔细的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头都没抬接着说:“你被人揍成了猪头,飘姨看了怕要给吓晕,先到我家去吧,打给电话告诉她咱们今天出团去了。”
“噢……”我耳朵好烫,这样的他让我无措得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喜欢跟人逞凶斗狠,你不是除了吃饭睡觉啥事都提不劲儿的吗?一遇到范丫就欢腾了。”他放下我的腿望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她有她的原因。”
“她能有什么狗屁倒灶,天大地大的原因!?”他飞起半边眉毛睨我,站起来转过身蹲下来。
“干嘛?”我怯怯的问。
“快上来,我背你。”他在前面闷闷的说。
“不用了,我能走。”
“少罗嗦,快点!我耐心有限!”他不爽的吼,而正巧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已经没时间跟他计较了,我连忙跳到他背上,感到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他轻松的背起我走进了他家,我想我的脸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咋整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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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噩耗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老三家悄悄养伤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绿,是我。”
我诧异的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而对方很了解我接着说:“没错,是我。”
我将信将疑的把手机重新放到耳旁,小心翼翼的问了声:“袁威?”
唉,他叹了气才说:“我是袁威。”
袁威——我的前夫。
“你回国了?”他和我离婚没多久就去了日本,一个我一提起来就深恶痛绝的鸟地方,当然这不是导致我们离婚的原因!
“没有。”他又叹了一口气,干嘛?既然跟我通话这么痛苦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哦。”我抓了抓短发不知道他突然找我到底是什么用意?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什么事?”我没那么热心,很敷衍的回了一句,虽然我们是和平分手,但他3年来对我却不闻不问,我实在想不出我该用什么样“有礼”的态度去对他。
“你应该还记得高惠吧?”他问。
“记得,你的同班同学,曾经是我们的证婚人和离婚证人。”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妙的人了,和我们的关系真是千丝万屡牵扯不清啊,后来甚至和袁威一起去了日本……
“她……出事了!”他沉痛的说。
出租车离开市区后,树木和带有高墙的建筑物渐渐开始多起来,除了路边的绿化带外都离得很远,土地显得很宽阔,要不是今天走这一着我还真不知道能看到这番风景。
手机又陆续响了两回,每回接听、挂机过后,心情就越发地沉重,一个多次被提及的人名始终在脑海里盘寰不去,是那么遥远又那么令人哀伤……今晨,在远离故乡千里之外的一个海岛上,一位来自中国的二十八岁女孩,在手术室里经过一昼夜与死神冗长的搏斗后,最终在异国香消玉陨了。
早在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就深深体会到了人生无常,三天前还开香槟庆祝七十大寿的矍烁老人,一句遗言都没有说走就走了。说人从母体里脱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开始走向死亡的话,听起来刺耳但却是事实,而二十八岁,不是太短暂了吗?就好比春天里刚抽条的嫩枝,还未结苞生命便已然先逝,渺茫到“化做春泥”的机会都够不上!
在一抹西斜的残阳下,我举目四望,正值周休2日使得住宅区内景色一片荒凉,看不到半个人影,陌生的门牌也无人可打听,不过不知是情绪低靡的影响力还是什么其他不知名的原因,不出几步路我很自然的朝着一幢三层高楼房走去,而且越是接近它越可以强烈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伤……捏着手里的纸条,我再三的确认了挂于壁上的牌号,定了一会儿神,伸手轻轻叩响了木门。
“伊呀”一声木门洞开,一下子门里门外的人统统呆愣做了一团……
“怎么是你?”门内的肖袆率先发问。
“我…这里是李捷家吗?”直觉自己不会敲错门,我连忙发问。
“是,你认识我阿姨?”诧异再次冲击而来。
“李阿姨是你的阿姨?!”天下到底有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啊?!
“对,她是我母亲的妹妹。”
“所以,高惠就是你的……?”
“她是我的表姐。”说完他的精神终于回到先前的伤感中,一脸黯然。
“肖袆,你在和谁说话?”
两人看向出声询问白发皤然的中年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憔悴的人,整个精神面貌颓废得像是遭受巨大打击的样子,不用介绍已猜到他是谁了。
“您好,我是高惠的朋友。”我寻思着该怎么介绍自己?
肖袆的姨丈先是想了一下,然后还是不解地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曾经是袁威的妻子,我想您应该听她提起过。”我尴尬的说,“今天袁威打电话给我,要我来看看您跟阿姨……”
“噢,我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人一下子……糊涂了,请进来坐啊!”
他随后又吩咐肖袆倒茶,让我觉得别扭极了,连忙说:“高叔叔,你不用招呼我这个晚辈了,我来这里表示慰问外,袁威还让我把惠惠在日本出车祸的一些情况详细的和您说明一下。”
由于高惠出车祸的时间在午夜,手术做到今天早晨才以失败告终,袁威得到警方的通知时已过正午,匆匆赶到医院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等噩耗传回国内时,高家老小除留守的高惠的爸爸外都出门游玩去了,所以目前为止得知爱女去世的只有他一人,不过现在知道了,知情人尚有总是跟我有着“真巧”缘分的肖袆。
简单扼要的把袁威在电话里告诉给我的情况转述一遍后,高叔叔手边的电话恰好响起,长者像已料到来电何人,神情更加肃穆。
我坐在椅子上,留心看了一眼摆在木柜上的镶有镜框的照片,那是高惠笑容可掬站在六本目的瞬间留影,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回想以前和范丫因为寂寞开的无聊玩笑,任性妄为的推脱家人安排的相亲,生活给予的幸福在不经意间被挥霍一空;现实提醒人们快乐绝不是漂染着金色头发,站在时尚的日本街头,在樱花树下悄然扣留的一百五十分之一秒瞬间的表面,该好好想想“活着”赋予每个人的意义!
“我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和你再见面。”肖袆不知何时坐到我旁边,眼睛看着老泪纵横的姨丈,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