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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一剪红林叶九秋第27部分(1 / 2)

>取道,韬光养晦,那双墨渊般的眸子沉淀深邃,再无一丝波澜。

无衣师尹不仅仅是慈光之塔的主人,更是慈光之塔的大众情人。我知道私底下很多人都在偷偷仰慕着他,不光是女人,更甚至有很多男人——而撒手慈悲和一羽赐命绝对是其中之一。

师尹似乎对每个人都不错,外表一派正人君子,但实际上不过是太善于利用人心。他渐渐成为慈光之塔宛如神祗的存在,翻云覆雨,为所欲为。

所有人都只能匍匐在他脚下,憧憬着他,爱慕着他,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我不知道师尹内心是否真存在过感情,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爱上谁,没有人能看透师尹,甚至包括他自己。

天舞神司是唯一一个敢不把师尹放在眼里之人,而偏偏师尹却拿他没办法。

有时候我会想,这莫非就是所谓的一物克一物?

三年一次的相见,是我唯一能看见师尹情绪波动的机会。然那个人来去无声,雁过无痕,似再不肯于流光晚榭中久留。

我曾猜想他二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些什么,要不曾经那般要好的两人,为何到后来竟是有些回避着见面?

然而每当我看见他俩走在一起的时候,又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那种携手相伴的温柔,四目相望的默契,始终不曾变啊。

我想,师尹是希望他留下的,那么那么希望。

我想,楔子也是愿意留下的,非常非常愿意。

但是,为何师尹终究未说,而那人也终究未留。

我不明白……

其实我至今都不相信天舞神司会背叛慈光之塔。

但那样的全境逼杀,真真实实上演在面前。

这一场背叛闹得纷纷扬扬,尽管知晓内情的人极少,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着。

只因为那终成对立的两个人,皆是慈光之塔百年难得的传奇。

就连曾经痛骂过这两人的酿酒大叔最后都忍不住摇着脑袋感叹:那样的两个人呐,怎么就闹成这般样子了呢……

然而,所有的议论皆因无衣师尹亲手将楔子打落孤星崖,戛然而止。

从此,楔子这两个字,成为慈光之塔的禁忌,再无人敢提及。

我其实不懂得什么四境之战,也不关心什么兵甲武经。我只知道孤星崖一战之后,师尹回来便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水食不进,言语不听。

我猜,他是在逃避着,躲藏起来伤心。

我曾经在第二夜的晚上试图敲开那扇紧闭的房门,房内烛火扑簌跳着,浅浅映出师尹孤独背影。

我立在房门外不停地向内说话,近似劝说般,语无伦次,苦口婆心,用尽了一切我可能想到的言词。

房内之人始终无语,只在最后,微微仰首,声似沙哑地低喃一句:“言允啊……”

语至此,竟似哽咽,再无法接续。

那一刻,我突然懵懂明白,师尹爱上的究竟是谁。

然而,人如流星,滑然长逝

年年复年年,那些记忆中的心碎神伤终是会被岁月埋葬,变成心底里再不触碰的硬伤。然而,慈光之塔四季荏苒,再不能见那一袭白衣轻舞,翩然若仙。

再也,不能见了……

番外·言允纪事(二)

没想到此生竟能再见那个人。

而那已是百年后,我们初入苦境时。

那日,师尹自穷阴迷巢回来,我就看出他很不对劲。

想点上焚香,手却抖个不停,香怎么也对不准炉口;想倒上杯茶,神却不知游去何方,溢出一桌水也不自知;想取本书看,人却愣坐不动,左右还是那一页不翻动。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根本不是我所熟知的无衣师尹。

我上前唤他,谁知他手一松,书就掉地上,哗啦散开。

我抬头看着他,那双墨渊的眼缓缓潋滟开来,吹尽往昔烟海沉沦,自欺欺人的虚像。深邃的黑里有久违的零星火焰燃起,温柔青郁,是让人自甘堕落的深情缠绵,美丽得恍如隔世。

过尽千帆,终在那一刻洗尽铅华表象,只余最刻骨铭心的灵魂。

我愣住,久久不能言,方知百年岁月,在我眼前运筹帷幄,谈笑晏晏的不过是一个空壳的人偶。因着那魂早不在了,流连至今……

他的魂,早已在孤星崖,随着那人一同坠落下去。

而我事后方知,那个让他还魂而来的人,名叫枫岫主人。

为何那个人的名字,总让我联想起曲水流觞上游的那株古枫树。

我知道那是他们初相识的地方,花海深处,古枫脚下。

楔子死后几年里,师尹常去那个所在,独自立在枫树下许久,无悲无喜,默然不语。

后来,当他发现曲水流觞百花再不开,古枫再不红的时候,他只愣了愣,从此再不踏足。

空自留恋,原来早已是物非人逝,时过境迁。

而我想,枫岫,枫岫,这样的名字,是否也是在怀念着什么,抑或凭吊?

天舞神司未死,我真的很高兴。

或许在未来某一天,流光晚榭又能再见那一袭白衣飘飘,又能再见他二人并肩而来,携手而归,是不是?

在妖世浮屠的那段日子,总让我有一种回到最初的感觉。

尽管那是一场兵不见血的战争,各有各的立场,各怀各的心机。但能看到那两条身影再度走在一起,我还是会不自觉地热泪盈眶。

漫长的躲闪,与更加漫长的背离,让我这旁观者都几乎忘却了,他二人朝朝暮暮的相守相伴,曾是多么温暖铭心。

记忆深处的那个无衣师尹,终是在那片邪灵阴霾天空下,慢慢活了过来。

他的魂,因着那人生,为着那人死。

我想,他究竟明不明白,他是有多么爱着那个人呢?

师尹的手腕脱臼了,在那个有人夜闯妖世浮屠的晚上。

外面响动还未起时,我已看他化光匆匆飞去。回来的时候,耷拉着右手,眉间微微蹙起。

右手腕被人拧至脱臼了,我一面为他裹伤,一面问那闯入者是谁竟这般厉害。而师尹只是笑,又不免倒吸着凉气叫痛。

师尹这个人呐,外表精明能干得什么似的,却素来吟风弄月娇生惯养,一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反比平常人更受不得痛苦——此时也只得微抽着嘴角强忍,然那墨渊的眼中始终笑意吟吟。

像极了只偷到腥的猫,食髓知味。

我这样跟他说时,他正以完好的左手轻抚双唇,闻言墨色的眼轻眯起,藏不住的欢乐终究从那笑里跑出来,“果真是食髓知味啊……”

看着他陶醉其中的样子,我不知是愣了还是傻了,手下没拿捏好分寸,微一用力。他抽着唇角猛吸口冷气,手指敲上我脑袋,“呃!……痛……”

是过了几天后罢,我往房中送君山毛针的时候,看见师尹正贴靠在那人背上无声轻笑。那样的姿势,实在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那个人却是淡淡,“阁下是想让吾把你仅剩的左手也扭折么?”

师尹笑起来,终还是心有余悸的拉开些距离,“哎呀,真是冷淡,怎么说吾与军师大人也是有过肌肤相亲之人呐……”

于是,我手中茶盏终是无可避免地摔到了地上……

勾心斗角也好,笑里藏刀也罢,我想,那样的日子,可否停留得长久?

然而随着远方的战号吹响,我便知晓我们终须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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