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胆小鼠辈,若有真本事就随我去报仇。”金盛莲狠狠道,但是一个分神,身上就挨了一刀。
“对不住了,堡主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你若再顽抗,可要吃些苦头了。”一个汉子说道。
另一人显是已经不耐烦了,出言道:“大哥,别废话了,先把她撂倒。她若是死也不肯跟我们回去,咱们就在这儿把她做掉。先奸后杀,来个人不知鬼不觉,也算没白出来一趟。”
看到这里聂小寒突然问晚秋:“娘子,你看那女子就要落败,为夫是帮还是不帮?”
晚秋心地善良,不忍见那少女受欺负,所以没有多想就回答道:“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夫君如肯出手,为妻就先代那少女谢过了。”
聂小寒本不愿多事,但听晚秋如此说,却又无法拒绝了。她策马走到离三人三丈开外的地方,右手一扬,射出两枚钢针。无声无息,钢针直没两个莽汉后脑,二人颓然倒地。
钢针刺颅,杀人无形。
金盛莲一愣,随即向聂小寒和晚秋这边恭身施礼:“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必当相报。”
“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意。”聂小寒微微一笑,翻身下马,走到两具尸体之前,从怀中掏出磁石,吸出钢针收好。“不知姑娘为何与郑家堡的人起了冲突?”虽然小寒已大概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却故意装作不知。如果金盛莲愿意回答,她便姑且听听;如果不愿回答,也不会因道破别人的隐私而产生误会。她刚才没有直呼金盛莲的名字也是如此。
金盛莲欲言又止。她见这二人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男的清秀潇洒,女的温柔美丽,共乘一骥,动作亲密,应该是一对情侣吧。那男子举手之间便将郑家堡二人击毙,虽然用的是暗器,但功夫亦不可小觑,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会不会是天帝宫的人?她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好答道:“小女子前往洛阳报仇,路遇歹徒,并不知他们是郑家堡的人。”
聂小寒明白金盛莲不愿说出身份,但是她提到去洛阳报仇,难道是去找百里雪燃?聂小寒知道由于朦胧剑一事,聂小文利用百里雪燃引起金银帮与青龙帮之间的冲突,让金盛莲以为百里雪燃是杀父仇人,没想到金盛莲如此坚韧,明知道百里雪燃已经归顺了天帝宫,仍不忘复仇。不过以金盛莲现在的武功,百里雪燃应该不会有危险,这件事无需她插手。于是聂小寒足尖轻一点地,跃上马背,搂住晚秋的腰道:“我们对江湖恩仇不感兴趣,现在有要事在身,姑娘若无大碍,我们就此别过。”
金盛莲见二人似是不愿插手武林中事,便道:“小女子所受只是皮肉之伤,能够自行料理。还是恳请恩公留下姓名,如果小女子能手刃仇家,必寻恩公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聂小寒答道:“在下姓韩名晓,这位是拙荆。”
晚秋在马上微微颔首,突然开口道:“奉劝姑娘不要把恩仇看得太重了,人活一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的。”二人说完策马而去。
望着远去的二人,金盛莲若有所思。她包扎好伤口,就地掩埋了那两具尸体,却仍是向洛阳方向奔去。
卷二 雨雪霏霏 之十
聂小寒与晚秋又走出了一段路,远远的可以望见炊烟。
晚秋问小寒:“你是知道那位姑娘的来历吧?或许你也猜到了她的仇家,只是你不愿插手去管。”
小寒笑了:“果然冰雪聪明。其实江湖中的恩怨太多了,有的时候就连自己身上的都理不清,又如何去管别人的?”
晚秋默然不语。她想到了小文。聂小文应该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经过了那些事以后,她根本无法恨他,反而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他。现在自己受着她义姐的照顾,心中只盼着能够早日与他相见,其余的事情似乎都看得很淡了。
忽然迎面疾驰过一匹黑色骏马,全身没有一根杂毛,乌黑亮丽,唯有四蹄雪白,一看便是千里良驹。马上之人一身玄衣。
“大哥?”聂小寒惊道。
来人紧勒坐骥,停在二人马前。“小寒?太好了,父亲正在找你。”
“发生了什么事?要大哥亲自来找我?”
花非花看到聂小寒身前的晚秋,“她是……”
“她叫晚秋,是小文的爱人。”聂小寒简单明了的回答,“本来小文托我把她送到你那里去照顾。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
花非花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她是自己人。”
“好吧。”
花非花并非怀疑晚秋,而是怕下面的消息会让她担心。他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景夫人怀疑小文的身份,设计把他捉到开封别院严刑考问,三日前小文与我们断了联系,恐怕是凶多吉少。义父要你马上去开封调查一下。”
聂小寒以为晚秋听到这个消息会晕倒,却听晚秋静静地说道:“小寒,小文拜托你了。”隐隐的小寒感觉晚秋的泪滴在了自己的手上。
花非花虽然与晚秋初次见面,却对她颇有好感,没想到她比看上去要坚强许多,这种性格倒是很像小文啊。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他不再多说:“晚秋由我来照顾,小寒你骑我的‘踏雪’去吧。”花非花边说边翻身下马。
聂小寒毫不犹豫,跃上“踏雪”,向开封方向疾驰而去。
*
天帝宫开封别院后山的雪地中。
杨睿静静地看着草席中聂小文的尸体,看着他那被血水染红的衣衫,凌乱的发,苍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目,淡无血色的唇。生时倾倒众生的容颜,死时凄艳如斯,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小文,我来看你了。”杨睿的手轻抚过聂小文的脸,冰冷的感觉,没有一丝温度,“还没有看过你开心的笑呢。”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杨睿每说一句,就会停下,像是在等聂小文的回答。但是冰冷的尸体静默不语。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就是武刀。或许你早就猜到了吧。你说过要把你的心给我的。”
雪在融化,雪融的时候天最冷。但是扬睿早已心痛得感觉不到。
“小文,你冷吗?父亲不肯安葬你,要把你弃尸荒野,我怎舍得?偷偷的跑来再看你一眼。看一眼后却再也走不开了。”杨睿的手移到聂小文胸前的伤口,“这伤真是晚秋弄的吗?那么柔弱美丽的女子,竟会下这样的狠手?你是爱她的吧。所以明知危险还是要去的。”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
“就算死在她的手里,你也会心甘情愿的吧。”
“可是你却逃不过母亲的手掌。对了不应该叫她母亲了。我的生母另有其人,但还是父亲的孩子。说到父亲,你也恨他吧。我知道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从五年前一直到最近在洛阳分坛的那十天,我都一清二楚。但是我不敢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