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2)

>不是珍妮死的时候,而是她只靠一把吉他遮挡着,在台上唱歌的时候。

我特别理解珍妮。我理解她渴望不平凡的心,我理解她对飞翔的向往。看她为了理想作无望的拼搏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我做不到她那一点。但是,我真的理解她。

有时候,丘胜文也劝过我。说,平平淡淡才是真,让我安心跟你好好过日子。

可是,从来就没有激昂过,从来就没有飞翔过,那样的平淡,对我而言,只是失败。

有些夜里,我会从冷汗里醒过来。我很怕,我怕我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活上一辈子。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抚养孩子、退休、死。

像根草似的。

我不甘心,不试试,我绝对不会甘心的。

今天,我就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跟你说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一首名叫死了都要爱的歌。

我现在最喜欢的一首歌是‘IbelieveIcanfly’

夜里,每次听到这几句,

IbelieveIcanfly(我相信我能飞)

IbelieveIcantouchthesky(我相信我可以触到天空)

Ithinkaboutiteverynightanddayspreadmywingsandflyaway(每天每夜,我都在想着展开我的翅膀去飞翔。)”

她轻轻地把那几句歌词念出来,脸上充满了憧憬和不甘,“每到这时候,我既热血沸腾,又想痛哭流涕。”

我怔怔地看着她,好像头一次认识她。

她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呢?还是她长大了。

也许,她和我分手是对的。她的心像雄鹰。我和她比起来倒真像是不知鸿鹄之志的燕雀了。

我总觉得,与其想的太远,不如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与其想去拯救地球,不如先去拯救自己身边的几个人。

与其去关心全人类,不如先递给路边的乞丐一块零钱。

活着,应该根据自己的能力,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儿。

人为什么会烦恼,就是因为他关心圈的范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影响圈。关心了,却又无能为力,烦恼由此而生。

所以,还不如先把自己影响圈范围内的事情做好,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作好再说。

自己的能力强了,影响圈自然跟着扩大,那时候能作的事情自然也更多了。总比现在扼腕空叹的好吧?

唉,这样看来,我与芳芳真是大不相同了。

大学,对我我们而言就像是一个故乡的农场。

我和芳芳就像是圈养在一起的小牛和小马。那时候大家玩在一起,开心、浪漫。好像永远不会有分歧,永远也不会分离。

可是,长大了以后。牛注定要扎扎实实地去耕地。马的心却总是属于远方,它的宿命,是奔驰。

芳芳说得对,我们的分手,不是因为背叛,只是因为差异,因为成长。

虽然,我可以理解她。

但依然觉得心里很痛。

好像有人说过,爱上一个人不可怕,习惯了一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最初,我对芳芳没有太多的感觉,我并不是一下子就喜欢上她的。可到了现在,要分手了,没想到会有这么痛!

深吸了一口气,我忍住眼泪,“芳芳,我懂你了。我,同意分手。”

芳芳泪流满面,“我们以后可以作很好的朋友。我们还可以继续来往的。”

我努力笑了一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擦擦眼泪,有点感激的样子,“谢谢你理解我。”

然后,她解开一个扣子,“我们,可以最后一次……”

我直起腰,“既然要当朋友,就更不能那个样子。我虽然不高级,可并不需要可怜。”说完,我用手指指房门,“你,走吧,走的时候请把门带上。我要吃早点,不送了。”

她看了看我,犹豫再三,起身走了。

走得时候,回头又看了我一眼,“你,多保重啊。”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

门关上以后,我坐到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自己煎好的鸡蛋。

煎蛋,已经凉了。

我吃完了一个,又把对面那只盘子也拉过来。用自己的筷子,把另一个煎蛋也吃了。我吃的很干净。

吃完了早饭,我把厨房收拾好。

然后,我又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这样,脸上会有很多水,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泪水了。

洗完澡以后,我把全身都擦干。

对着镜子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直到面色红润为止。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待会儿还要去医院,我必须要能笑出来才行。

27

到了医院,我对这电梯间里的不锈钢板拼命地做着最后的微笑练习。

四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却迎面看见了我师傅。

我一愣,“师傅?您怎么?”

师傅让开门口,神色沉重,“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一声?

我本来想带你一块儿出趟差,就跟老巩打了个电话,说你和我明天直接出发,不再到公司去了。

巩雪清这才告诉我你们家出事儿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干干地陪笑。

“我看你妈现在的精神状态还行,我没跟她多聊,省得她累……”

师傅边说边背着手自顾自朝楼梯口走去,我也赶忙跟着去受教育。

快到一楼的时候,师傅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爸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爸叫尹梦天,唐朝诗人李贺有首叫《梦天》的诗,就是那两个字。”

师傅笑了,“我还是不知道是那个梦添。”

我也笑了,“我爸老这么跟我解释,我都听惯了。我总说那是白天做梦的那个梦、白天做梦的那个天!”

“你等我会儿!”

到了一楼大厅,师傅板着脸往墙边一指。

我有点想乐,怎么,还罚站啊!

我笑着赶紧表示配合。

师傅转身朝门口那个收费窗口走去。

我心里一动,赶忙跟过去。

“脑外科,六床,尹梦天,预交五千块钱。”师傅塞进去一叠子钞票,对里面说道。

我慌忙拉住他的胳膊,“师傅,您您也挺那个什么的。”

师傅眼一瞪,“怎么,嫌我不够档次。”

我讪讪地把手松开,心里却是热烘烘的。

交完了钱,师傅在楼门口又“教训”了我几句,背着手走了。

他的背略有点佝偻,右肩比左肩稍微高了那么一点,有点少白头的“花黑”头发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但是,他的步子是稳健的,他的背影是温暖的。

慢慢地,他温暖的背影融进了人流,融进了明亮的阳光之中。

在脑外科病房的走廊里,我遇到了母亲。

她正拿着尿瓶往这边走。

我紧走几步去接尿瓶。她把手一让,“别俩人都沾手了。”

“那个看护呢?”我有些不高兴。

“唉,儿子在网吧跟人打架,被送到派出所了,他接到电话就去了。”

以前晚上我在这儿的时候,听那个看护说起过他的儿子。

这个肿眼泡的男看护一提起儿子自豪的不得了,“我那儿子,聪明的很。他是没上大学。他要上了大学,肯定比你现在厉害,你信不?”

我笑了,“信信!”

“那家伙,在他们那个中专里是大班长,老师可信任他了。收钱啥得,从来都不让别人经手。那家伙,你是不知道,我儿子电脑水平可高了!

电脑,电脑你知道不?插上电就嗡嗡转的家伙?”

我怎么听他说得像电扇呀!

以防他鄙视我,我还是赶紧点了点头,“我们也有这课。”

“你还上课?那家伙,我儿子都是自学成才。他天天去网吧自学!他都说了,一天晚上他能长十好几级!那玩儿,多厉害啊!你一天晚上能长多少级?”

我苦笑了一下,本想告诉他,你儿子很有可能是在自玩儿,而不是在自学。

但是,看着一个父亲满面红光的脸,我不忍心残酷地戳破这个肥皂泡。

“我?一级也长不了。”

他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小兄弟,一般人会用也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厉害。等我儿子成了电脑大王,我就自己开个诊所当老板……”

虽然,我没有揭破这张纸。

但是,他还是知道了真相。他儿子的辅导员找他告状了。他儿子,贪污了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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