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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你知道,我是军人出身,这个我本来不懂的,你知道我学做生意有多难的!但是,如果我出差在外,我每天都用EMS或UPS给她寄一封情书,试问,如果我有其他女人,可能吗?”
酸,真他妈酸,这哥们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李德海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又??嗦嗦讲了一堆,什么他去哪里就给他老婆买什么玩具之类的,李德海听到在大门“叮咚”响起,出去拿了两包烟打发他手下滚蛋,又重新进去,边地峰的眼泪越来越多,又在说情人节给他老婆搞什么大场面庆祝,拍拖周年又怎么记念,什么平日下班回家送一束花,半夜去买蛋塔哄他太太开心……
李德海都听得起鸡皮了,白墨显然也受不了,扣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向他招招手,边地峰凑了过去,白墨对他说:“讲重点。”
边地峰抽泣着说:“她的遗嘱没有指定第二委托人,你是不是可以不接受委托?这么多年朋友,你也不想看我死吧?”
李德海有点不解,问道:“嘿,给你七成股份,怎么你还怕成这样?你不要给白墨算了。”
白墨笑了起来,他说:“我也不要。换成你,你也一定不要。”
李德海明白了,这批股份一定是负价值!否则怎么可能大家都不要?
李德海问那仍在哭丧着脸的边地峰说:“你不用弄得这么惨吧?你老婆不还给了两整幢三十层的楼吗?我记得那个小区,一平方上万块的价格啊……”
“要是那些个物业没向银行抵押过,我还用愁吗?里面大部分都按上加按的。”边地峰把领带拉开,把头低埋在双手里。
边地峰哭哭啼啼了半个小时,终于戴上墨镜走了。白墨突然笑着拍了拍掌说:“厉害。”
李德海不屑地说:“厉害个屁!我的直觉……”白墨打断他的话说:“你的直觉告诉你,他在做戏,对不对?” 李德海点了点头。
白墨笑着问我:“那么如果你换成他,你会怎么做?”
李德海说:“我起码不会突然的就哭起来,我会表现出刚才在律师事务所是假装镇定,然后询问他太太从哪跳下去的,再到跳下去的地方凭吊一番表明心迹……”
白墨又一次打断了李德海的话,他说:“那样,我会信吗?对,我一样不会信,是个人都知道他一定有问题,那么,两者有区别吗?”
李德海陷入了沉思,那么边地峰为何要来这场戏?
白墨玩着裁纸刀,深沉地说:“你好好想想。”然后他把手提移动李德海跟前。
屏幕上,是关于一个汽车投诉的案例:
A先生向某汽车公司投诉,他每天晚饭后有买雪糕作为甜点的习惯,每当买香草味的雪糕,就会发动不了汽车,而买其他口味,则一切正常。汽车公司派人跟进,事实果然如此。但经过数据分析,这不是灵异事件,而是因为香草味雪糕最受顾客欢迎,所以它的位置在最方便取到的地方,从而造成A先生每次停下车去买香草味雪糕再回汽车的时间,要比买其他口味的雪糕所花的时间更短,而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动机内的蒸汽锁来不及解开,所以发动不了车子。
李德海不解的问:“什么是蒸汽锁?”
“用过高压锅没有?”白墨背对着李德海望着窗外,说:“高压锅煮东西煮熟以后,如果你不把那颗保险拉起来,你是没法扭开盖子的,对,这就是蒸汽锁,原理是相同的。”
李德海的直觉告诉他,边地峰来这里,绝不是为什么蒸汽锁,白墨转过身,对李德海说:“让你读这个故事,是告诉你,不要去管繁杂的表面,本质,本质才是关键的!还有,你不要轻视他,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很象一只‘鸭’,但事实上,他曾是很有名的骗子团伙的中坚力量之一。听说过恶魔吗?当年他就是恶魔手下的得力干将。”
实话实说吧,李德海有点乏力感。批评别人并不太难,但要真实的了解对方的思路,实在有点难度,并且李德海的阅历,按白墨所说,的确比不上边地峰,不过,李德海认为,他还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就是宝贵的直觉!
李德海握着拳头激动地叫道:“冷静下来,只要我的直觉生效,我决不输给谁!”白墨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李德海坐在沙发上,把一支刚吸了两口的烟熄灭,开始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切怪异的事件,不错,如白墨所说,他们的本质才是关键,至于为什么边地峰要来做一场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是戏的演出,这根本没有思考的价值。
白墨轻轻的用指节叩敲着桌面,窗外不知不觉已是黄昏,他望着李德海,带着善意的笑,后者点点头,对白墨说:“你什么也不要管,只要边地峰不接收股份,你接受委托向他要钱就对了。”
这是李德海的直觉,满以为白墨会夸他几句,但白墨站起来拿起那皱巴巴的西服,对李德海说:“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锁门。”
很明显,他的神色里有一丝失望,这太让李德海感到挫折了,李德海拦住他说:“给我五分钟,不,十分钟!”
他又重新坐下,伸手向李德海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抽到第三支烟,终于,李德海认为,他的直觉又回来了。李德海的心里满是自信,他不相信这一次白墨还会用那种对小孩的怜悯的眼神打量他!李德海笑了起来,阅历,不能说明所有问题!
“只要不让他上市,边地峰的资金漏洞就填不上,我们就有机会发布对他公司不利的消息!” 李德海一把抢过白墨手里的裁信刀,转身用力一抛,连他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太帅了,中正门后的飞镖中心,李德海说:“我们马上找媒体公布边地峰妻子的遗嘱!他就完蛋了,这年头,有的是狗仔队!”
白墨又一次站了起来,这次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嘉许的意思,但他说:“此路不通,再说,陈芸已经去了,何苦再作让那些报纸杂志胡乱作践她的名誉?我先回去了,我很累。” 他把车证和车匙、停车卡扔给李德海,对李德海说:“我的心情不太好,不适合开车,这几天车先给你开吧,我记得你有驾照的,小心点。”
他说着用力拍打李德海的肩膀,男人之间的这种动作,有一种信任、委托的意思,让李德海心里好受了许多,起码白墨认同了他的能力,有成为他拍档的能力。
掏起桌上的烟点上,然后白墨含糊地哼着某首不知名的八十年代的老歌离去,只听到什么“麻花辩”的,声音里那种心碎的悲怆,远比边地峰的眼泪让我感动。
李德海捏着白墨给他的车匙,他想,得对得起白墨给他的信任,白墨不忍心,下不了手,因为那个陈芸,极有可能是他青梅竹马的老情人,但是,陈芸却不是他李德海的老情人!翻出电话本,拔打了一个同学的电话,毕竟是四年里睡同一间宿舍的朋友,他很爽快的就将他当记者的哥哥的电话给了李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