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不是累的。”
我犹自在那里兴奋地喊:“可见你的功力后退,我的能耐见长!”
决战并不跟我争辩,只是拉着我向前走。我双腿多不乐意抬,几乎是被他拖着,有气无力。没有两步,决战回头:“我还是背你。”
我万分得意的笑:“我可不要作孽。你自己累成那样,我才不要你背着。”
多年以内,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时机奚落高手。
决战从来也没有倾听我的意见的习惯,他当下就俯下身子:“你若自己爬上去,明日怕是累的起不了床。”
我略微有些体贴的问:“你当真能行?”
他利落的站起来,一只手已经抓住我:“我还是提着你上山。”
——
灯火结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很轻,却格外引人注意。
窗外黑漆漆一片,房里的等更显温暖平和。春日到了,冬寒却不曾褪尽,外头越冷,便越觉得房里好。
我腻在书案前,一旁坐着的决战身子挺直,手里拿着一卷书,双眼都盯在字上头,不理会我。我半趴着,伸长脖子,下巴恰好抵在书案上,从喉咙里哼一声:“决战。”
他也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有些沙哑:“嗯。”
我懒洋洋的直起身,自己哼了两句小曲,他也不理会我,只翻了一页手中的书。我顿时觉得没意思,却又不能走,就起身,在房里慢慢的来回踱步,似是漫不经心,实则默默将四周看了个透彻:房门关了,是我进来时关上的。窗户关着,是我坐下前关上的。炉里焚着香,帘幕垂着,婢女都叫我找由头赶走了,没有外人在,很好。
到了他的床铺前,我照例慢吞吞的给他铺床,一双手却忍不住发抖。
心这事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好歹克制着自己平静的铺完床,我保持着懒洋洋的姿势,往他的床铺上一坐了事。
他没反应。
我坐了一会儿,再半躺下。
决战还是没反应。
我干脆躺下,将头枕在他的枕上,身下是他的床褥。
房里更安静了。
我豁出去了,用力握了握拳,闭上眼,轻微地挪动了一下,到了床铺里侧,用一只脚去蹭下另一只脚上的绣鞋。
接下来,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作一副睡着的姿态。
许久许久,我等的头发都得变白。
“青衣,回房。”决战终于出了一声。
睡着的人可不会答话。
没有脚步声,我也知道他在靠近。果然,接下来,就是一个略微带着沙哑和疲倦的声音:“起来,回你房里。”
我要是想回去,干嘛耗到现在。
“青衣,”他的手轻轻托我的肩膀,我任他摆弄,就是不睁眼,决战果然换了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顾青衣,睁眼。”
我醒着的时候都不听话,何况是睡着的时候。
他晃了我几下,就不动了,轻轻托着我躺回到床铺上。又过了许久,我只能听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伴着灯花噼噼啪啪。
终于,我感到一床棉被盖在我身上,接着有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再接着有嘴覆在我嘴上。
我忍着不出声,不动,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可是,断了。他只亲了我那一下,就停住了。
身边传来脱衣裳时窸窸窣窣的响动,我心如擂鼓。
果然,他躺下来了,在我身旁。就在我身旁,我能很清晰地感到。
我咬咬牙,靠过去。
决战的身子陡然一僵,呼吸声变得沉重。我只往他怀里拱。
“青、青衣……靠过去些……”他的声音就在我头顶,因为此刻我的头埋在他心口,决战说这话时,还略微向着外侧移了移。
急死我了。
丢脸就丢脸吧。
我装作一个熟睡之人的随手动作,扯开自己的衣襟,接着又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
决战在棉被底下将我的手按住了:“青衣……”
我向他身边靠了靠,贴在他怀里,他兴许是愣住了,一动不动任我靠着,棉被下的手也不再抓着我。——我干脆用了用力,直接将自己的上杉扯下来。
来之前我早有准备,该被扯破的地方我早已剪开了口子。这样一扯,自然是成功了——衣衫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响起,棉被没有包住我的肩,夜里有微微的寒意,如同细小的针,刺在肩上。
决战的声音已经颤抖:“青衣,醒醒,醒醒。”
我没耐心了。
跟他装真难。
当下,我便睁开眼,坐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尽数除去,只剩下意见肚兜,实在对自己下不去手了,故而只解开了上面的一条带子,房里只剩了一盏灯火,万分昏暗,我借着模糊的光,看见决战望着我,眸色深沉,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顾不上那许多了。我得勾引他。非勾引不可。
我重新躺下,直接将身子靠在他怀里。决战只身着一件单衣,我们之间,就隔着两层布,我能感到他的身子简直要着火了,只是这簇火僵住了,一动都没动。
我伏在决战身上,慢慢低下头,学着上回他轻薄我的样子,轻薄了他一口。决战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呼吸越发粗重,我将他的额头鼻梁嘴角统统亲了一个遍,然后埋头在他脖子里。
“你……”决战说话的声音,像是十分艰难,“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我开始脱他的衣裳,一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却万分准确的将他的衣带一条条解开,接着就要对着他的裤子下手。
决战忽然翻身,把我压在下面,盯着我,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喷在我耳边,叫人痒痒:“你这是在勾引我?”
我哼一声:“嗯。”
“你决定了?”他的声音哑透了。
我更坚定了:“嗯!”
决战的动作十分利落,我这一声刚落下,他已经将我的肚兜连同下面的长裙统统除去了,灯火里,我只看到他的头埋下来,接着就是一片天旋地转。他的手在四处点火,我觉得自己也要着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得逞是,决战忽然停住,他只是抱着我,也不松开,也不动,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这样僵了许久。
久到我觉得连房中的熏香都不再飘散,外面万籁俱寂。
“你不要停……”我劝他。
决战没有说话。
我不安的动了动,正想继续劝他,决战忽然抬只手紧紧将我按住,声音粗哑不堪:“别动,别动。”
我说:“我在勾引你。咱们发生男女之事吧。”
他不回答我,只是继续喘气和僵直。
过了很久,决战用棉被将我捂起来,仍旧抱着我,此刻他说不出来的英俊。决战对我说话,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哼出来的:“为了什么?”
我被他用棉被包得十分紧,一面停不住的挣扎一面道:“你为什么不肯碰我,我要同你作夫妻。生孩子。”
决战笑了一声,那笑声很浅,笑意却深到眼底,他问:“你这是为了想要孩子?”
我嘟囔了一声:“我只同你一人做夫妻。”
决战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为了……不想喝周誓中成亲?”
“马上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你又不肯私奔,我着急。”我还在拧着身子挣,他压着我,我继续劝他:“我对你以身相许,周家就不会再要我了。”
决战低下头,在我额上很轻地亲了一口:“你当真不要命了,敢这样勾引我。”
我着急的说:“我们继续。”
决战笑笑的看了我一会儿,才说:“若是我想这样得到你,会忍到今天吗?”
我委屈的望着他:“你早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