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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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德用力眨眨眼,双目所及的事物却依旧蒙上一层薄膜般的血色,他顾不了太多,凝目向下望去,希望能找出一线生机,保住腹中的小生命。然而,无论赛德多努力去分辨,入目的永远是一层不变的深黑,崖下像有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著渺小的猎物自投罗网,从此,万劫不复。

因怀孕降至谷底的体力急速消耗著,手指的力量亦不足以长时间支撑身体。赛德不知道下面等待他的是死亡还是缥缈无依的一线生机,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只要、只要能保住腹中还来不及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小生命,纵百死又有何妨!

朦胧间,娜娜死时稚嫩的面庞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他是个无能的父亲,连亲生骨肉都无力守护的废物。

但是,这一次,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绝对不会!

汗水从额头滑到眼睛里,与血水混合,溢出酸涩的眼角,沿著刚韧的面部轮廓,淌到坚毅的下巴,接著,顺应地心引力,向著崖下的巨兽义无反顾的扑去,那血色的水珠,仿佛生命消失前最决绝的那颗血泪,悲壮得叫人不忍卒读。

赛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冷静的改变视角,观察四周。很快,他发现距自己半臂远的崖壁上有一个蛋形凹洞,这个凹洞装不下太多东西,却刚好够安置一个初生的婴儿。

没有任何犹豫,赛德摸出先前切割砖墙用的自制光能切割器,打开开关,对准高高隆起的腹部,谨慎的一点一点划开肌理及包裹著胎儿的雌体。

温热的液体从切口中喷出,飞洒在天空,溅落於崖壁,一朵朵妖冶凄厉的花朵在夜色下绽放,渲染出无尽血色的天幕。空气中弥漫著腥甜的气味,刺激得鼻翼不住收缩。

扔掉切割器,赛德将手插进被割开的腹部,翻搅内脏,寻找他牺牲一切都要守住的小生命。

终於,掌心感受到弱小的脉动,赛德小心翼翼的挖出胎儿,用牙齿咬断脐带,颤抖著手臂将孩子送进蛋形凹洞。他涣散著目光,用人世间最温柔、最无私的慈爱眼神注视著幼小的生命,这个可爱的小家夥体内流淌著他和那个男人的血液,是他们最珍贵、最无可替代的珍宝。

赛德费力的伸长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小脸,感受他的体温与脉搏。僵硬的手指却再用不出一丝力气,攀住崖壁的手缓缓滑落,直至彻底失去支撑。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碰触到比生命更重要的宝贝,却终究只能越离越远。

凌厉的风声呼啸著刮过面颊,如刀如刃,割痛肌肤,带走温度。视野里,周围的景色急速拔高,倏忽之间,一切都离他远去。接连不断的剧痛袭击著四肢百骸,筋骨肌肉,整个身体像被千金巨锤一下又一下,寸寸砸成斋粉,当最後一次重击冲向脊椎,赛德的意识中只有一句话在回响。

“呐,缇苏,孩子给你留下了,要好好珍惜。。。”

失去意识的赛德甚至没有发现,新生喜悦的啼哭不曾在这血染的夜幕中响起。

(待续)

作家的话:

喵 赛德老大好像有点惨哦←感觉就这样挂掉都很正常怎木办 抓头~~

吃坏肚子在家滴某只求票票 求安抚~~

☆、(10鲜币)第一一六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上)

第一一六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上)

手臂缠著镣锁,吊在半空的缇苏借著恰好亮起的第一缕曙光注视崖下,入目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深浓绿色,茂密的树冠波涛起伏,如同绿色的海洋。

断崖远不如想象中深不见底,加上树冠的缓冲,以潘多拉之子出类拔萃的体魄,纵使受伤,也不会致命。

赛德不会死!

有了这层认知,缇苏微微松口气,然,想起赛德特殊的身体状况,刚松懈的神经又猛然绷紧。再低矮的悬崖,这麽一路翻滚跌落,定然受到很重的冲击,万一孩子有什麽意外,怕是赛德也。。。

不敢多想,缇苏屈膝蹬向身後的崖壁,顺著斜向上的力道延长滞空时间。柔软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以最佳姿势护住身体,冲进树冠。

“啪、啪、啪”树枝折断声鞭炮般接连不断在耳边响起,抽打著身体的枝桠仿如藤鞭,留下道道红痕与尖锐的痛楚。缇苏咬牙冲过枝叶最茂密的上层,展开手臂拉住一根臂粗的树干,在上面荡了两圈做缓冲,随後,猿猴般灵巧的在树干间腾挪、跳跃,不一会儿便稳稳落到地上。

站起身,缇苏四顾看了看,辨明方向,朝断崖正下方走去。

然而,越靠近断崖,缇苏的脚步越慢,心跳越急,淡淡的腥甜味随著距离的拉近越来越浓郁。勉强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丢脸的颤抖,左手托住右手,缓缓拨开挡在脸前阻挡视线的灌木,印入眼中的画面让缇苏瞬间忘记呼吸。

被重物压折的树枝四下散落,铺洒一地,斑驳的红褐色掩盖住枝干的深棕与树叶的翠绿,在一片狼藉的中心,那个让他心力交瘁寻找了整整半年的男人没有任何生息的仰躺著。

赛德的模样狼狈得让缇苏不敢相认,宽厚健美的身体下是被染黑的土壤,裸露出的肌肤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数不尽的割伤、划伤,凝固在肌肤上,分不清是泥、是汗、还是血的污浊斑块,而其中,最刺目的无疑是腹部裸露出内脏的狰狞伤口。

“赛德!!!”

声嘶力竭的凄厉悲鸣,惊走了被血腥味引来的肉食动物。地上奄奄一息的猎物散发著危险的气息,让寻著气味而来的它们犹豫著等待他咽下最後一口气息,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前分食,却想不到这一犹豫就错过了享用美食的唯一机会。也兴许,这是一种幸运,否则那个疯狂的生物势必要将它们撕成碎片。

缇苏的声音太过凄怅,山顶上的众人心中同时涌现深重的不安与不祥的预感。

贝斯特第一个有了行动,他如一头出笼猛虎,急速掠下斜坡,纵身跳下断崖。缇苏留下的镣锁成了最好的借力点,凭借敏锐的嗅觉,贝斯特迅雷不及掩耳的找到缇苏与赛德。只是眼前过於惨烈的景象生生吓住了他,让这个无畏无惧,骨子里有著属於动物野性的男人第一次止步不前。

不断有人来到崖下,招呼声、传令声、惊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得缇苏耳膜生痛,失去思考能力的脑中嗡嗡嗡的轰鸣著。缇苏紧紧抱住怀中体温不住降低的身体,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的敌视一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站在三米开外,亚罗尔紧拧眉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劝说著,“缇苏,你清醒点,赛德需要治疗,你这样只会害了他。”同时,向悄悄绕到缇苏身後的贝斯特使眼色,示意他看准时机制住缇苏。

就在贝斯特将扑未扑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了肌肉绷紧的肩膀上。贝斯特警惕的横向跃开,回身扫腿。沈闷的碰撞声过後,横扫的长腿被突然出现在背後的男人牢牢握在手中,弥忒正用歉意、安抚的眼神看著贝斯特。

“小家夥,这里交给我们吧。”

贝斯特侧头看了看他,又将视线转向扶住昏迷过去的缇苏的郑思宇,最终与亚罗尔双双退到一旁,看两人作为。

弥忒快步走到赛德身边,探了鼻息与颈脉,不容乐观的情况让他抿直了总是带著笑意的唇。小心翼翼揭开被血液浸透黏糊在身上的破烂衣物,腹部狰狞可怖的伤口具有非凡的视觉冲击力。不知是跌落断崖的姿势关系,还是与地面碰撞时的巨大压力原因,一大截肠子荡在伤口外,若非赛德罪子体质,这样的伤势,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即便是罪子,情况亦凶险异常。

“思宇,快,帮他止血和控制体温。”弥忒不敢碰赛德腹部的伤口,边脱外套铺在地上,边对思宇道。两人极其默契,早在弥忒查看赛德伤势的时候,郑思宇已经将缇苏交给亚罗尔,并嘱咐贝斯特回山顶,莱茵他们马上就到,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到赛德这里来。

'凝血'

听从弥忒的指示,郑思宇双手悬空於赛德的伤口上方,以奇诡神圣的语调念著其他人听不懂的咒言,用以止住伤口的出血。其实止血的作用并不大,因为赛德的伤口几乎已经流不出血液,若是换做其他人,多半会下救不活的定论。

'回升'

第二个音节是用於提升赛德的体温。然,纵使以郑思宇的力量,都无法确实得到效果,不得不加上辅助音节来提升“言”的力量,'维持生命恒定的热量,请回到寄宿之血肉,给予春神之温暖',流逝的体温渐渐回升,当升到合适的温度,郑思宇更换词节,诵'恒定'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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