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迫,挤压出来的机会十分微薄,但这个「紧迫」实在太急了。
十几岁的女生力道毕竟是很有限的,由于男女天生体格差距,成年女性也讨不了半点好处。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把我放在弱势的一方,完全不加防备,我也不可能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的手从后面狠狠掐住我的肩膀,那一瞬间,我立即将右手牵着的人用力地甩出去。
“去叫人!”
那孩子的脸上全是泪,踉跄往前几步站稳后傻愣愣地回头看我。
我恨铁不成钢大喊:“跑啊!”
随即半转身一脚踹在后面人的膝盖骨上。
这次他躲开了。
女孩不成声的哭泣声在狭廊里形成回音,渐渐被拉成细丝哄然断开不可再闻,让我想起儿时看过的恐怖片,徒增寒意。
被死死地按住撞在墙上,感觉被抓住的肩膀处骨头都要碎掉了,手指像要深深地嵌进我的皮肉。哪怕只是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他的整张脸几乎要贴上来,灼热暴躁的呼吸纠缠攀绕,像是用来自地狱的绝望编就的天罗地网,令人无处可逃,“我跟你说过的,我只是调去外地一段时间,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跟别人靠得那么近?!”
神经病。我脸色一白,感到无法克制的恐惧从心里蔓爬上来。比起暴露狂,精神失常的人更可怕——因为你完全无法用理性和逻辑来判定这人的行为。
脑子不合时宜地闪过一点片段,我的呼吸骤然一窒——
那个曾经在奶茶店穿着西装的人,那个在书店外借我伞的人,早已被遗忘在记忆边角的模糊身影渐渐与面前这个人重叠。
我死死地咬了内唇的一点软肉,甚至因为不注意力道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气。但这点味道刚好可以逼迫自己清醒,逼迫自己不争气地颤抖的舌唇工作起来,顺着他的话:“我在等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毫无逻辑地絮絮念叨起来,神识混沌,状态完全不对劲——比起吃错了药更像是忘了吃药,“你还给我做过胸外按压,你救过我,我给你送了巧克力,我们本该是就在一起的……”
慢慢勾起委屈的眼神,轻声哄道:“我在等你的……”
他的眼神那时开始变得有些松散,我感到肩头的痛感稍稍减弱,将重心不着痕迹地落在左脚上,抬脚正欲伺机一击,面前的人忽然惨叫一声,手腕被往后扭成可怕的弧度,疼痛迫使他松开了扣在我左肩上的另一只手,距离被人用蛮力狠狠拉开,甚至可以听见布料紧绷着发出警告的叫嚣声。
刚刚被勒住衣领的男人面色紫红,整个人被踹在腹部翻倒在地。但显然是有练过的底子,迅速滚了两圈躲开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