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为了死,那人们现在就可以死,想怎么死都可以。或许,”任飞停下来,想了想,继续说到,“或许是为了更好地活,或者是为了死后没有遗憾吧!”
“为了更好地活,死后没有遗憾!”黄涛重复着任飞的话,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问:“如果你现在死了,你说你会不会遗憾?”
第十二章 心痛感觉
“嗯,我想我会很遗憾的。”任飞郑重其事地回答。
“为什么呢?”黄涛问。
任飞转过头看着遥远的夜空说,“我还没有完成父母让我完成的任务。”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况且,我也想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做点我喜欢做的事情!”
“哦——”黄涛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听任飞说到这里,轻轻地“哦”了一声。
“涛哥,”任飞转过头来,看着黄涛,说:“我想,你也该学习了。”
黄涛的身体猛地一颤,说:“学习?”他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轻声地问任飞:“你认为可能吗?你认为还有时间吗?还来得及吗?我都高三了,高考,哈哈,仅有不足二百天的时间了。能行吗?”黄涛一连串的问话向任飞冲来。
“我想你能的,涛哥,不晚!”
“哈哈,飞啊,你还小,你不懂的!”黄涛盯着任飞微笑着说。
“不,我知道,你能的。”任飞也轻声说,但言辞之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更何况,飞,我不喜欢学习。”黄涛的声音大了起来。
任飞“哼!”的一声,说:“或许你是在逃避吧!”
“什么?”黄涛突然喊了一声,“逃避?你知道什么?我不喜欢学习,不喜欢学习的。我自己我还不知道?你知道什么?”黄涛的声音很大,好象是发怒了,身子也不住地颤抖。
任飞看黄涛生气了,没有再说话。因为自从认识黄涛以来,从来就没有见黄涛使过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或许,任飞心想:或许他真的不喜欢学习吧!
不,不,他是喜欢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生气?任飞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每个人发心中都有一个角落。在这个角落里贮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或许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软肋”,他自己不敢面对,所以就会选择逃避。但一旦这个软肋被别人捅到,不管人家是善意的,还是无心的,他就会表现出无比的愤怒,去否定,去解释。但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论如何否定,自己都永远也无法说服自己。所以在任飞说出黄涛在逃避的时候,黄涛表现的很激动。
等了一会儿,低声地说:“涛哥,不要欺骗自己了!你喜欢的,你也想学!”
黄涛没有说话。任飞继续说:“你喜欢的,要不然你怎么知道离高考不足二百天了?你怎么会考虑是否来的及?你怎么会想到时间不多了?”
黄涛低下了头,把头埋进了腿窝中,他没有说话。
任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说到了他的痛处,就没有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在“育我中学”一度叱咤风云的黑帮大哥。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黄涛抬起头说:“飞,是的。你说的很对,是的,我想学。可是……”他停了下来,“唉——,或许吧!”他的声音中搀杂着一丝悲怆,一丝凄伤,一丝愤恨。
任飞没有回答。沉默又穿梭在两人之间,好似此刻的夜空,阴沉,凝重,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压力,责任,或许可以说是负担。风已凉了,肆虐地撕扯着两个人的衣衫,拍打着他们的脸庞。
“飞,你在想什么?”十几分钟后,黄涛问。他没有转过头来,眼睛还在盯着远出的灯光。灯光在阴晦夜色的笼罩下是那样的迷离,好似在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迷梦中。
“没什么,只是——”任飞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我又想起了家中的母亲,还有在外打工的父亲。”
“你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里吧!”黄涛说,“都是这样的。”
“涛哥,你不想家吗?”
“唉——”黄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任飞没有再追问,或许涛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他想。
就这样又沉默了一会儿,任飞感到身上有些凉了,就对黄涛说:“涛哥,夜凉了,回去休息吧。”他说着站了起来。
“嗯,好!”黄涛没动,说:“我再坐会儿,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先回了。”任飞说着便转身走了。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说,“涛哥,你也早点回啊,今天夜里可能会下雨。”
“嗯!”黄涛应了一声,再没说话。
第二天早晨,任飞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落了雨,就想起了黄涛。于是马上穿了拖鞋,披了衣服便向顶楼跑去。他到了顶楼看到黄涛不在,便松了一口气。但在他的心中仍有一些疑问。至于什么疑问,连他自己都不,只知道在黄涛的身上应该能找到答案。
所以,当天晚上他便又走上了顶楼。
夜空中依然飘着细雨,楼顶的凹坑里积满了水,踩上去“哗哗”地响。黄涛还没有来,任飞便一个人站在楼顶上。
沐浴着凉凉的初秋的雨,任飞举目望去,远处的路灯的昏暗的灯光在细雨中显得更加迷蒙。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中,时不时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抑或几个骑自行车的身影慢慢飘过。那些应该是打工的人吧,他们工作到这么晚,还得在雨中骑车回家。任飞想起了他的父亲,他在心里问,爸啊,现在你是不是还在雨中劳作着?雨这么凉,你的腿又——,爸,别干了,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挣那点钱呢?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在雨中砌墙的身影。又仿佛听到了父亲了声音在耳边响起:孩啊,没事的,爸行!
“爸啊,你你还是恁倔!”任飞自言自语地说。
路边的行道树的黑影参差地立着,一阵微风吹过,那一团团黑影便轻轻抖动了起来。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阵狗的叫声。任飞知道那肯定是那些打工夜归的人们到家了。
任飞笑了。他们到家了,可以好好地休息了,明天还得早点起来去上工呢!也说不定又要跟家里等着的媳妇唠叨到半夜……
“唉——,生活。为了生计奔波!”任飞叹了口气说。
雨稍微大了一些。不知不觉,任飞已经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身上微微有些凉意。或许,他不来了吧。任飞心想,于是便几不情愿地回去了。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着了,陈坤的鼾声依旧。时不时还夹杂着谁翻身的声音。
任飞脱下衣服,才发现衣服此刻几乎湿透了。躺进被窝,仰面盯着床板,他是上铺是梁枫。梁枫看来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匀,或许正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吧!任飞心想,不知不觉睡着了。
“起来,检票了!”身边一个人推了推任飞,任飞睁开眼睛,原来是列车上的乘务员在检票了。他便从包中掏出火车票,递给乘务员。乘务员看了看,票上一个学生的标记,便向任飞问到:“学生证?”
任飞赶忙又拿出入学通知书递了过去。乘务员对照了一下,便又递还任飞。
乘务员走过之后,只听一个人骂到:“他妈的,老子睡得正香呢,被你们这些龟孙子给弄醒了。
“唉——,没办法,就这班车,喜欢在这个时候查票。”一个人附和到。
“是啊!”其他人似乎也深有感触。
任飞没有吭声,他是第一次坐这趟车,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对他来说,一切都是这么新鲜,他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或许是人家履行职责吧!他想。
那个商人模样的人说:“这时候查票有保证啊,人都睡着了。逃票的人也逃不掉啊!”
“哎呀,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没听过人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一个人接口到,“没等你查到,早就有人把人家喊醒,溜啦。”
“嗯,可——”商人模样的人想说什么,但可能感觉的确是自己不对,就不再吭声了。可是,那个说话的人却更加来劲了,继续说到:“现在逃票的人也是越来越能了,逃票的方式让你想都想不到,多种多样。真是科技发展了,逃票技术也跟着进步了。哈哈……”